“嘿嘿,小的在这店里当了十多年的伙计了,来来往往的客人没见过一万也有过千了,更何况京城出了那档子大事,若不是这恼人的大雨,楼里的商客恨不得脑子削成尖的往京城里钻,好分得南宫家的一杯残羹,这世道啊,咋他娘的都是黑心鬼呢!”
“南宫家?”妖儿突然拔高了声音,却被李筝紧握玉手,凡事先忍三分,她忍,狠劲的忍。
“小哥说的南宫家可是赤焰的南宫世家?当家人可是南宫广老前辈?”李筝依然淡雅,问得极随意。
小二那眼神如同见了土包子般大惊小怪起来,放眼赤焰,哪个世家能有南宫世家那盘大气场,家倒人亡,依然是人心所向之地。
“家倒人亡?”
“家倒人亡!”
李筝、妖儿同声同语,难不成他们两个一起听错了!
“嘘,小点儿声,小点儿声,要命啊!谈生意可以,谈南宫家那男子,是要掉脑袋的。两位客官一定是打外地来的,赤焰出了如此大事你们竟然不知道。”
“说,什么叫家倒人亡!”情急心焦,妖儿双手揪起小儿胸襟,厉声追问,冷眸如冰,再敢给她多啰嗦半句,掌下绝不留情。
小二狠烟了咽口水,事实到底是何种来龙去脉他也不甚知详,多是听来往客商跟街上流言,听说南宫世家的一家之主不但暗中资助南疆禄王谋反,更暗通月泽皇室来助禄王反,不小心谋反之举泄露,更从其家中搜出了谋反的证据,人证物证俱在,龙颜大怒,下旨诛杀南宫世家……
“翎儿!”李筝急呼,出手扶住了那摇摇欲坠的身子,眼中尽是心疼,信更紧紧纠结,难道这就是师傅所说的灾祸?若翎儿不是大小被师傅带回圣山,那被悬于皇城外桦树林中曝晒一个月的枉死之人?不敢想,真的不敢想,龙颜大怒句能枉纵无辜人的性命吗?这就是赤焰帝王威,这就是他的……深深痛叹,他的翎儿如何能受得住,他的翎儿如何过得了这道关口,本以为家门就在眼前,本以为亲人就在眼前,却不见,再也不得见。入目已是腐朽之尸,入目已辨不出爹娘、爷爷的尊颜。
圣山学艺十年,迎接她的却是天塌地陷的噩耗,情何以堪,叫他的翎儿如何渡过这生死关口。
“翎儿,要哭就哭出来,要喊就喊出来,翎儿,师兄陪着你,师兄……”
“啊!”尖利嘶吼,南宫翎跟发了疯似的冲出后院,冲入暴雨中……
惊雷炸响,震耳欲聋,仿佛要将天地劈断,电光衡闪撕裂苍穹,雨如塌了天般铺天盖地地倾倒了下来。
炸雷、闪电、风啸,老天爷似发了狠心要将天与地重新锤炼,就是这样的天地间,竟有两匹快马一前一后,奔着、追着。
李筝痛心的喊声被雷鸣风吼压制,狠催马追赶红发披散雨中之人。
一路狂奔,一路风雨,路在马蹄下越来越短,直到看见傲立风雨中的白桦林,直到那红发彻底披散之人等不及马蹄挺稳,猛烈间翻身下马,泥路粘滑,脚下踉跄摔跪在了黄泥路上。
“翎儿!”李筝扑了上来,未等将跪地不起之人扶起,反被其紧紧扯住衣袖,一双赤目已无往日神采,有的只是恍惚。
“在哪儿,在哪儿,师兄,在哪儿,在哪儿!!”
“翎儿,你别吓师兄,求求你别吓我!”
“在哪儿,爷爷,翎儿回来了,娘,翎儿回来了,你们在哪儿,你们回翎儿句话啊!”
嘶吼声中,南宫翎似用尽全身力气般,从地上爬了起来,白衫彻底是了本色,雨水模糊了视线,脚下一步一滑,却在白桦林中寻找着、哭喊着,直到让李筝痛心万分的声音戛然而止,直到李筝瞪大了双眼,心头一次震惊,人头一次愤怒。
美丽的白桦林,傲然而立的白桦林却悬着条条铁锁链,铁锁链一头绑于树冠,另一头穿透锁骨将人离地三尺钩吊着,那一具具摇摆于狂风中,任由雨打风吹的尸体已辨不得原貌,却各个死不瞑目。
短暂的平静过后,随之而来的是南宫翎再次扑跪于地,仰天嘶吼,那饱含巨痛的吼声扯断心神,撕裂心肺。
夜,狂风暴雨,惊雷电闪,却不及林中哭吼惊天动地。
嘶吼声中,发飞扬,如火般艳红。
“妖儿,妖……儿!”
“枫儿,醒醒,醒醒啊!”
“不要,妖儿不要,啊!”
惊叫声中,猛然睁开睡眼,待看清眼前担心之人,又听得床上娇儿哭声,雪枫深吸气,刚才是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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