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调动难以使用的手脚,撑着地,抬起头来,脑袋里的沉重少了许多,疼痛的刺激弄得我的神经乱跳,我咬住牙,坐了起来,大口大口喘气:“我没事!让我休息会儿!”汗水还是泪水从脸颊上汇集到下巴上,滴在大腿上。
“嘿!你们快让开路!”一声蛮横的声音在身边响起,扭头去看,爷爷的ρi股,是国王骑士和教会法师那熟悉的音容笑貌,他们抬着一样东西走了过来。
感召男爵高兴地大叫起来:“啊!是长官们!你们还不快给长官让开道儿!”
我试着站了起来,一瘸一拐地躲到路边,低头低头看着这群好像连点疲惫都没有的贵人们——“好小子!你竟然没有!”那个挫山冲出队伍给感召男爵的肩膀就是一巴掌——看来他们认不出我了!
“长官,您那么英勇神武,我们这些下属学不着,也该学点皮毛啊!就凭这么点皮毛,我们六个人逃到了这里!不想又碰见了长官!”感召男爵这一番恭维的话顿时打开了国王骑士们的兴趣。
“嘿!小子!听说你有个宝贝下等兵,不知道你是不是用他垫的背啊?”他们一边往前走,一边有人来讥讽。
“长官们说的是什么话?属下听不懂,不知道属下几个还能不能跟着长官们!”感召男爵一边跟着他们从我身边走过,一边说。
“挫山!你小子留着他们吧!谁叫你的手脚不够快!”凯奔那命令的口气把挫山的高兴弄得停顿了一下。
“长官!你们放心,我们的吃喝拉撒住我们自己搞定,绝对不会拖累长官们的行程!”感召男爵就要离开我了,我只好带着一身伤痛往前走去——突然有手扶住了我——我们五个人就跟在队伍的ρi股后往前走。
“你们跟着吧!不过,你们只能听我一个人的命令!”挫山有点报复似的说。
“是!长官!”感召男爵行了一个军礼,就跑到我们身边,推开扶着我的一个汉子,扶着我,“各位,注意收集食物,我们的肚子可已经空了!”
安安静静地走了半个小时左右,我身上的伤痛已经消失了大半,可以独自走路了,前面的队伍却有了变化,一个教会法师飞上了山头,一两分钟后,又飞回了队伍——原来是这样,他们是通过这个办法来找安全的路!
我扯扯感召男爵的衣袖,他会意地伸过来一只耳朵:“队长!我们应该走在他们前面,这样对我们双方都有好处!我们有了自我发挥的空间,他们也有了探路先锋!你觉得怎么样?”
“对!你说得不错!”他的嘴伸到我的耳边,“我也觉得这样跟着他们不是个滋味,我们哪像是他们的下属,倒像是他们的亲戚!”向其他四个汉子招招手,“……你们觉得怎么样?记住,要自私!”——他们却不吭声,只是点了点头。
感召男爵跑到离挫山近点的地方大喊:“长官!我们几个到前面去开路怎么样?万一有什么拦路的东西,也不至于耽误长官们的行程!”
“去吧!不过不要走得太远,万一走错了路,那可不好找了!”挫山那带着关怀的声音传来,他身边的人马上就开始嘲笑他:“挫山!看来你降级降得越来越快了!”队伍里响起了大笑声。
我们六个人加快脚步,超过了他们,远离了他们,就开始干自己的私活:“各位!你们到底加不加入我的‘自私军’?”
“我有个问题,这支军队都那么自私,那到底谁听谁的命令啊?”一个汉子扔出一个难题。
“命令!”我又上了前线,“每个人都可以下命令,每个人都可以拒绝执行命令!到底该由谁去执行这个命令,那就看谁愿意来接命令了!”
“那,我们怎么行军打仗?”那个暴打我的汉子压抑着情绪问,这种口气更令人难受,不过他正在履行承诺,值得鼓励。
“这个问题,问到节骨眼上了!就像现在的我们!我们在干什么?我和队长正在向你们四位介绍如何执行这个‘自私’的命令,换句话说,就是把执行这个命令将要用掉的财富和可能会得到的财富摆到大家面前,哪些人认为这个命令有利可图,肯定就会自私地来接这个命令!说通俗点,就是跟做买卖一样!”我的话已经尽量说得让人容易理解。
“你的意思是说,当有人下了一个原地休息的命令,想要休息的人要去给下命令的人钱?”有一个汉子若有所思地说。
“大哥,给这个下命令的不一定是‘钱’,财富不仅包括钱,还应该包括感情、工作和各种主意!所以,这个下命令的人不一定要收钱的,像一半人休息,一半人工作,休息的人下命令让工作的人休息,那么这些休息的人就得到了工作,在工作的人想休息就把工作作为财富支付给他了!他就不能再收取任何东西了。”顿一顿,“一定要收钱的话,这个下命令的人发现没人工作了,又下命令让人去工作,那执行命令的人可以向这个下命令的人要钱!反正,无论做任何事,都不能让自己吃亏!”
“那下命令上阵杀敌,那又该怎么办?”
“还是那样啊!你先计算一下去与不去你更自私,就可以决定了!”
“那肯定没人愿意去上阵杀敌!”
“这可不一定,有的人愿意用自己的性命去拼搏,他肯定会去杀敌!有的人认为一旦敌人攻过来,自己投降后姓名依旧可能不保,他也有可能去杀敌!还有的人为了自己的感情、工作、钱财等财富,也会去杀敌!还有的人,本来就想死,或者快要死了,他们也可能去杀敌!”
“你的意思是说,这支军队里的人,想投降就投降,想逃跑就逃跑?只要他认为这能保护他的财富!”
“就是这么回事?没有人能真正地强制别人干什么?”
“我不信这样的军队能打仗!”
“我们试试看就知道!反正大家可以随时离开!甚至成为叛徒,把我们消灭!”
“嗯!大家了解得差不多了!现在,我命令,大家开始找吃的!”感召男爵下了一个命令,“顺便看看附近有无土匪!”
打拼,作为一支队伍的打拼开始了。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解决肚子问题——六个人找点野果、野物来吃吃,能糊弄得过去,可是队伍要扩大,却肯定不行!所以我们的第一个战略决定就是占领一个小土匪窝,开始农业生产或者是去占领另一个土匪窝在开始农业生产!这里面有个难题,那就是这支贵人队伍——我们必须依附着他们,才能代表官军,才能以官军的身份扩军,才能名正言顺地占领土匪窝!但是他们一直在前进,这可就叫人吃不消了!
就这样,在贵人们前面一两里路打扫道路三天,这才有了点改变。
“嘿!队长!前面有人来了!”那个暴打我的汉子突然从山顶上冲下来——我都还不知道他们的名字,真是好笑!
“有多少人?”感召男爵放下手中的果树问。
“有二三十个人!都着棍棒,好像还有拿到的!”不远处的其他三个汉子也赶了过来。
“下等兵,你说怎么办?”感召男爵皱了皱眉。
“他们中有多少人背着包袱?有没有人挑着担子?有没有老人和妇女小孩?”我扭头问这个“暴汉子”。
“这个?看不太清呀!”
“队长,你亲自去给国王骑士他们送信,我们五个人去探探那些人的意图!”顿一顿,“这个安排行不行!”大家一点头,分开来行动。
“四位大哥!等会儿我们都要自称‘自私军’!问话主要由我来问!你们注意着地形,一有不对的地方,一定要占据有利地形!”我们五个人慢慢地往前走着,手里提溜着木棒——我该向感召男爵要他的那把断剑——我抢在手中的刀不知道什么时候没了,原本这四个汉子手中也都有刀,不知为什么,那夜躲火后,他们都没带。
当前面出现人的时候,我们就站住不动了,把一条小路拦得死死的:“来者何人!我们是自私军!”
“你们想干什么?”对面有人喊。
“你们想干什么?”我向对面喊——我知道他们不可能是来抢劫的土匪了。
“嘿!我们只是路过!”
“我们也是路过!不过我们后面的人抬着东西,请你们让一下路!”
“好!我们让一下就是了!”他开始往一边的山上爬。
“你们不能往山上爬!你们那样对我们有威胁!”
“我们不可能往山下让吧!万一你们生了歹心!”
“那好!我们找个宽敞的平地怎么样?我身后可惜没有!”
“我们这边也没有!”
“那你们就站在路边!”
“好!”前面的人分成两排,站在路两边,我向四个汉子使个眼色,一个人走过去。
迎接我的是长串警惕的眼神,半扬的武器,然后是躲在人群里的老人、妇女、小孩探出来的恐惧的脸——他们带的东西都是些真正的生活用具,我百分之百可以肯定,他们来自某个很纷乱的地方:“嘿!各位乡亲!我劝你们还是赶快回头,有一伙叫‘逍遥军’的土匪烧死了我们几千人,只剩下我们几十个人逃到了这里!”我在离他们还有五米左右的时候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掏出刚找到不久的果子吃了起来,“这些山再也容不下逃难的人了,真不知道这个世道咋成了这个样子!”
“你们也是逃难的?”一个五六十岁的老汉把担子挑在我旁边放下,扁担放在挑着的箩筐上,坐在扁担上,“你不是说你们是什么‘制丝军’?难道你们是养蚕的?”
“大哥!说来话长!简单说起来,我们只是几个依附着官兵的难民,为了跟土匪们斗上几斗,随便取了个名字!是‘自私自利’的‘自私’!有点特别的用意!”
“官军?有多少人?”老汉急切地问。
“只有三十来个残兵败将!”我一边谈起一边摇头。
“人是少了点!”老汉顿了顿,“不过,跟着他们也是个盼头!”他手里开始摆弄衣服。
“是啊!”顿一顿,“对了!前面的情况怎么样?你们怎么会往这里走?”
“前面啊!乱得不能站脚了!四面八方,不知道从哪里来了好多土匪,抢光了乡间,正围攻县城嘞!我们听说边境上挺安全,就过来了!谁知!”一阵垂头丧气地拍腿。
“这可怎么办?没个安全的地儿?”我一听这个情况就知道麻烦大了,我的战略计划很可能因为饿死而成为泡影。
我们的谈话陷入了沉静,各自看着面前的路发了会儿呆——他们的人不知在什么时候全以自己的方式开始了自由而放心的休息,可是却有一堆死灵在向我们招手,显得阴森恐怖。
国王骑士和教会法师们来了,我们的四个人在前面引路,我站在路边低头弯腰向他们行礼,直到队伍完全通过,“大哥!我们各听天命吧!”扔给他们一句无可奈何的话,扯开已经站软了的腿脚向队伍追赶过去——我忍住了叫他们跟我们一起走的冲动!心里既后悔又庆幸,见到感召男爵后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下等兵!他们是什么人?”感召男爵打破了我想怎么开口的思路,直接扔给我一条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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