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了楚雯坐到堂屋门前的石坎上，“这个是照相机，可以把东西照在里面，像画像一样保留起来。我刚才把你的样子照在里面了，来，看看。”

特意调了张他的面部表情比较正常的，子丹把相机递过去，楚雯接过来，看见巴掌大的框框里有个缩小了的人，睁着大大的眼睛，呆呆的样子……这是他，他的脸，他的样子，那么清晰，连散落的发丝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比最好的铜镜都要明……

“楚雯啊，你真是美得惨绝人寰！真是美得触目惊心！真是美得天地不容！”子丹双手搭在膝上，歪着脑袋盯着他的看，他怎么会这么美呢？要怎么长，才能长成这么美？

楚雯脸上抽了一下，“惨绝……人寰？触目惊心？天地不容？”他知道自己比一般人要美些，可是，有这么形容人的吗？这些词也可以用来形容人？

“是啊，惨绝人寰，触目惊心，天地不容，因为我已经找不到词语来形容你了。”子丹呵呵傻笑，“楚雯，你知道吗？我看着你，我就想流口水。”

楚雯先是惊愕得睁大了眼，继而咬­唇­憋笑，“你的口水呢？我怎么没看见？”

“悄悄擦掉了，让你看见那还得了？很毁形像的！”子丹笑，目不转睛看他。

“你真是爱贫嘴。”楚雯转过头避开她的眼，继续看小框框里的自己。

“还有好几张，按这里就可以看下一张了。”子丹侧过身去教他按键，然后让他自己­操­作。

楚雯往下看了几张，就听见子丹抱怨，“拿过来点啊，我都看不见。”微微转头，就见她倾了身子伸长了脖子，连忙将相机往她那边送了送，两人一道看。

“楚雯你看你不高兴的样子，好像小孩子。”是他抿了­唇­沉了脸的那张。

“哪有……”楚雯弱弱地反驳。

“楚雯你这张好好笑！”是他被吓得睁大了眼双手抚胸的那张。

“谁叫你不事先告诉我……”楚雯抿­唇­佯怒，眉眼间却尽是开心神情。

反复看了好几遍，楚雯爱不释手，“这些……可以送给我吗？”

“拿不出来的。”

“……是吗。”他不怀疑她说的，只是觉得好可惜，“第一次那么清晰地看到自己……”

子丹歪了脑袋看他，一会儿后无奈地长叹一声，“被你打败了！”

什么？楚雯不明所以，呆呆地看着她走到大箱子那边倒倒腾腾翻了一阵，过来的时候拿了一个手掌一般长盒子。

“送给你了。”她递过去。

“送我？”楚雯接过来，是个眼影盒，楚雯瘪瘪­唇­，送他个眼影盒代替相机吗？差距太大了吧？不过，看她那么诚心，他就勉为其难收下啦——嗯，其实是眼影比较漂亮他也很喜欢。

看他别别扭扭的样子，子丹笑着拿回盒子，打开盖子，内盒往上轻轻一拨，“这里还有一层。”

“咦？”楚雯接过她复递过来的盒子，她不说的话，他根本看不出来，不过她刚才只拨了一条缝，他都没看见里面是什么。

怕弄坏了盒子，小心翼翼地打开来，下面是小块小块的各­色­­唇­彩，然而最让他震惊喜悦不敢置信的是、上一层的背面有一整块的均匀明亮的东西，清清楚楚地照出了他的样子，小心翼翼地触上去，里面的人便也抬了一根手指抵过来，跟着他手指的幅度摆动，一模一样的动作。

“这是什么？镜子吗？”他喃喃问，头也没抬，专注地看着里面的自己。

“嗯，是玻璃镜。”他欣喜又带点呆憨的表情真是让人赏心悦目，子丹毫不掩饰自己的目光，直直盯着他看。

“玻璃镜？我从来都没有见过，照得好明，真的、要送给我吗？可是，这么贵重的东西……”拿着盒子的手紧了紧，他终于看她，眼里有满满的期望，以及几乎可以忽略的担心，这么贵重的东西，她真的要送他？

“真的送你，放心吧。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那边还有好多呢，只是都是小的。”她站起来，看着他仰起的绝美容颜，忍不住伸出手拍拍他的头，“你这种狗狗的眼神，真是让人招架不住，就是要我的命，我也给你了。”

楚雯回过神，她已经走到箱子那边去整理东西了，他生气地追过去，“你才是狗，你才是狗！”

跟刚才抿­唇­生气的样子不同，现在的是楚雯嘟着脸瞪着眼，像是快要炸的鞭炮，子丹哈哈大笑，“是，是，我是狗！”

“你……姆狗！”真没见过承认自己是狗的人，楚雯生气不已。

子丹抱着肚子笑，“是，是，我是一只老姆狗，行了吧？”

她……怎么会有这种人！楚雯顿时泄了气。

“我真该把你刚才的样子拍下来。”子丹后悔不已，小狮模样啊！可惜相机一直挂在他手腕上。

哼，不理她，楚雯恨恨地转身将子丹送他的化妆盒拿回屋里，再出来的时候手上摆弄着相机，“这个要怎么照相？”

子丹拿过相机演示，“按这里就关了，打开的时候按这里，然后按这里就可以拍照，这样选好景­色­，手不要抖，按这里就可以把图像照进去了，再按这里就可以看见照片了，你想看的时候随时可以看，我就放在床边的小柜子里。”递给他，“你试试。”

楚雯试了一遍，拍了个大门，然后很开心地笑，又对着拍好的大门看了半天，很开心，又看了一遍自己的照片，末了问她，“里面没有你，你怎么不将自己照进去？”

“因为没有人帮我照呀。”

“你去站着，我帮你照。”楚雯举着相机，因为有了拍照的对象更加兴奋。

“你不生气了？”她坏心地提醒他刚才生气的事。

他怒视她，“你……”

“我照我照。”子丹大笑着退开一段距离，逗美男真好玩！

楚雯愤愤地瞪她一眼，只是他没发现自己的嘴角都带了笑。

站在小院中摆了几个姿势照了，又帮楚雯再拍了几张，两人笑嘻嘻地看了一阵，才意犹未尽地将相机收起来。

子丹叮嘱楚雯，“这是我家那边的东西，你知道就行了，可不要跟别人说，免得惹来麻烦。”

楚雯自是明白，便也点头称是。

第二天，子丹和楚雯到街上摆摊。出门前，子丹往楚雯脸涂抹了一阵，将个绝世的美男打理成了一个长相一般的普通男子。大街上，当着一大群围观者的面，子丹又将普通相貌的楚雯化成了个绝世美男。亮丽彩妆，美丽指甲，眼见普通男子转眼变成一个美人，那些女子惊艳仰慕的目光就不说了，男子们更是没有不动心的。围观的人多，询问的人多，但一得知是子丹这个女子化，还是没有人愿意来，毕竟人言可谓，还是没有男子愿意在大庭广众之下把自己的脸让个女人摸来摸去。

模特都在这里了，还是没有生意，大大出乎子丹意料，没想到这个世界男女之防的观念如此严重。子丹和楚雯对望，两人眼里都是满满的失望和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