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小玲眼眸浮上悲伤，“我娘和爹爹，都已经生病去世了。”

原来也跟她一样是孤儿，子丹抱歉道，“对不起，我不该提这个。”

“没关系。”裘小玲摇摇头，“我会做胭脂，是跟我娘学的。我家以前也是开胭脂铺的，我娘做的胭脂极好，虽然是小店铺，但生意还算好。我娘很疼我，我家虽然只是小户人家，娘还是将我当大家公子般教养，请了许多的师傅来教我琴棋书画，纵是铺子里生意再忙，也是绝不让我出去抛头露面的。后来，我娘出痘（注：即天花病），我爹爹因为照顾我娘，也染上痘病，两人相继去世，而我则是因为在爹娘生病期间一直不允许去照看她们，因此并未染上痘病。爹娘去世后，我家的生意瞬间垮下，我只好辞了铺子里的工人关掉铺子，和裘叔一起回到黄桃城。裘叔是很早以前就在我家的老仆人了，他一生没嫁人，也没地方去，我们两便相依为命。黄桃城是裘叔的老家，他想回到家乡来，我便和他一起来了。我一个男人，什么都做不来，为了生存，便开了这家小铺子。”

“你会做胭脂，已经是一门技术了，如果这还叫什么都做不来，那我真不知道要会什么才叫做得来。”子丹端茶朝他一敬，“不要妄自菲薄，要相信自己！”

裘小玲一愣，忙端起茶叶喝了一口，看着她问道，“徐小姐、不觉得男人抛头露面做生意不好吗？”

“生活好就是最好，难道说男人没了女人照顾便要在家饿死吗。”

原来她是这样想的，裘小玲抿抿­唇­，突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提起爹娘，一时忍不住，他竟然说这么多，“对不起，我话太多了，想来徐小姐也不爱听那些往事……”

“没关系，能听美人倾诉，我甚感荣幸。” 子丹温和带笑，想想他一个男子，本是温室花朵，突然同时失去了父母，一下子没了庇护，在这个女尊的社会也是活得挺辛苦的，像他这样，已经算是坚强了。

又聊了一会儿，子丹才向裘小玲告辞。

拎着一大包袱的胭脂水粉，子丹在想是不是应当请左锦帮忙打个轻便点的小木箱，小盒子小罐子的多了，用包袱实在不怎么好拿，这时代又没纸箱……一边想着就看见楚雯拖着个中年男子急急从对面走来，急急拐进了家，那男子，貌似前两天来过家里的接生公？难道紫风要生了？

子丹加快脚步，一进门就听见紫风痛苦的声音，楚雯手忙脚乱，又忙着生火又忙着往紫风屋里送东西。

“紫风是不是要生了？”

“子丹！”楚雯一见她，也顾不得手上的事，一下子跑过来紧张地抓着她，语无伦次，“紫风他要生了！流血了！好痛！接生公说要热水，还要毛巾咬着……”长这么大第一次见人生孩子，楚雯被那血水和紫风的叫痛声吓得有些六神无主，见了子丹想也没想便奔了过来。

“别怕。”她捏捏他颤抖的双手，“我去烧水，接生公要什么，你便给他送进去，有接生公在，不会有事的。”

因为她在，因为她很镇定，楚雯也安心了不少，急急回到紫风屋里去帮忙了，子丹也迅速生火烧水，只是两人都没经验，笑珠笑宝又不在，更是显得有些手忙脚乱的，特别是到月亮都出来了紫风的小宝宝还没出来的时候，子丹只觉得累得脚摊手软，至于楚雯，已经被这老长的时间折磨得有点呆了……

月上中天的时候，紫风房里终于传出了婴儿的啼哭声，子丹和楚雯齐齐松了口气，接生公看她两人总算战争结束的样子颇为好笑，“这还是好生的了，有的人家要疼三天三夜才生得出来呢！”

这、这还是好生的？楚雯嘴巴张得老大，子丹连连拍胸，还好还好，这里不用她生孩子！

楚雯和接生公帮着紫风打理好，楚雯又给紫风喂了些粥，等子丹送接生公回来，紫风已经筋疲力尽睡着了，经不住子丹央求，楚雯便抱着小宝宝到堂屋给子丹看。

小宝宝­精­神到好，眨巴着小眼睛不睡觉，嘴里噗噜噗噜吐着口水，也不哭闹，一张小脸皱皱的，看得子丹和楚雯直皱眉。

子丹杵着下巴评判，“好像好丑的样子。”

楚雯也仔细打量着宝宝，确实很丑，“唔……接生公说刚生的婴儿都这样，过两日便会长开了，还说他长大定是个美人呢。”

子丹很怀疑，“是吗？”她实在看不出美人的样子来，不过，“紫风是美人，他的孩子应该不会丑到哪里去才对。”

楚雯迟疑道，“那……万一孩子长得像娘呢？”

呃……子丹没接口，楚雯也没再说话，这孩子的娘，谁知道她长得是圆是扁？紫风不说，那便是无从考证的。

此时两人心里想着的都是：只希望孩子不要长得像娘才好，再不济，也希望他娘不要长得太丑才好……

作者有话要说：偶回来了~~~所有的亲都抱个~~

0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