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肩胛上一痛,剑体入肉的声音清晰清晰可闻,轩辕却只是微微一顿身体略微颤了颤,嘴角却依旧闲适的翘着,手中长剑一抖,更加迅疾的向前一送——
他目光微晃,清楚的看到陈明志猛然瞪大的眼睛,还有那曲起的腿——似乎是想后退一般,只是,轩辕夏禹剑想杀的人又有谁逃得掉?
耳边是陈家老头子老苍苍的吼声,沙哑得听不清楚,轩辕抽剑握在手中,缓缓擦过剑刃。
殷红的血溅出来,污了那身青衫。
“唔——”
陈明志捂住胸口脚下却踉跄不停连连后退,他的双眼睁得很大,泛着满满的愕然,仿佛仍旧回不过神来——那一瞬间,冰凉的剑刃擦过跳动的心脏,仿佛能够感觉到薄薄的剑身和锋利的刃口,那一瞬间,是他从来没有体会过的恐惧。
他以为,为了那项将改变整个世界的研究,他可以什么都不要的,性命、良知、金钱,或者是爱情和忠诚,他原以为他都不在乎了,但是……
陈明志用力的喘着气,每喘一下,胸口上便有血沫涌出,瞬间沾湿了他的西装外套。
Shindy虽然在关键一刻扑倒了他,可是,他自己腿也受了伤,根本就没个准头,这一剑还是刺入了陈明志的胸口,虽不是正中心脏,只怕也活不了了。Shindy有些气喘的压在陈明志的身上,Qī.shū.ωǎng.稍稍一动,便惹得陈明志一阵抽搐,一张素来冷酷的脸都惨白了。
陈老情急之下,居然扔了拐杖健步如飞的跑过来,一把拉开Shindy,颤抖着跪在陈明志的身边,见那汩汩流出的血沫子却又不敢去碰,只能不断的喊着:“儿子!明志!你有没有事?有没有事?”
陈老瞪目半晌,忽的猛一扭头,抓起那拐杖就是一阵乱挥,打到旁边几个警卫腿上,却是敢怒不敢言。陈老额上青筋迸起,吼到:“医生!叫医生啊你们这群混账东西!”
老管家不忍的扭过头去,手指颤抖的拨着号码。
Shindy被推得滚在一旁,呵呵笑着望着天,捂了脸喃喃:“真是的,好歹我也是为了救明志啊,怎么可以就这么推开我呢?虽然吧……”他摸了一把肋下,看着手上的血闷哼了一声:“虽然没有救到……”
轩辕缓缓的回头,却见鸣鸿手中长剑砰的一下掉落地上。那薄薄的剑刃从轩辕肩胛上滑出,换来轩辕一声闷哼。
“鸣鸿……”轩辕有些不安的伸手出去,鸣鸿茫然抬头看他一眼,目光晃了两晃又落回陈明志身上。
她紧走两步,就这么与轩辕错身而过,跪在陈明志身前,伸手按住陈明志的伤口,那粘稠的血液却从她指间漫了出来。
“主人……”鸣鸿握起陈明志的手放在脸上,轻轻磨蹭。
陈明志低咳两声,偏头看她,忽的扯起一个极浅的笑来,粗糙的拇指擦过鸣鸿的眼角,将那欲坠未坠的泪珠抹去,深吸了一口气,胸膛起伏好大一阵,才能开口:“鸣鸿,对不起……”
鸣鸿伏下身子,揽住陈明志的肩贴在陈明志胸口,感受着那残余的温暖摇了摇头,竟是轻轻笑了:“主人,鸣鸿一直记得当初你说的话,所以……没有关系,真的没有关系……与你签订契约,鸣鸿是自愿的……”
陈明志眨了眨眼,忽的轻笑起来,抬手抚摸了鸣鸿的青丝望着天道:“我原以为这些年过去,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原来,却不是的。”
他静静的看了鸣鸿半晌,露出几分怀念的神色,轻声念叨了一句:“你住在这里吗?”
鸣鸿愣了一愣,脸上悲喜交加,磨蹭了陈明志的手心,垂眸应到:“不是的,我没有住的地方,没有人要我的。”
陈明志慢慢的闭了眼,断断续续的道:“你长得真好看,跟我一起住好么?我要你的!”
《洞宴记》中道,“此刀黄帝采首山之铜,铸之雄已飞去,雌者犹存,帝恐人得此刀,欲销之,刀自手中化为鹊,赤色飞去云中 。”
鸣鸿,虽同由轩辕黄帝所铸,却并不像兄长轩辕夏禹剑那般受黄帝喜爱。轩辕剑,黄帝曾赞他是天下第一的仁道之剑,而对于她鸣鸿,却只留了两字:凶器……
凶器,所以她甫一诞生,便差点被皇帝以轩辕剑毁之,若不是她与兄长身份特殊生来便有意识,她只怕还不能看这世间一眼便要消失掉。所以,她只能逃了。
剑,始终是死物,哪怕有意识也需要漫长的时间才能修成|人形。
或许,她真的是凶器吧,在人世间的日子,辗转轮回,可不论是谁,只要握有她,便觉得持有天下至尊的利器,便足以称霸天下,于是,引来了一场又一场的腥风血雨。
终究,她厌了,烦了,便躲得远远的,兀自沉睡,直到这数千年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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