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字的一人称,是初写文时的一念之差。
如果看不惯我这一人称的筒子们,可以直接跳去第十五章 都忘却旧题诗处(三)。不要X掉。全文风格参照引子。
以后有机会一定重修~
恩,看吧~
我最好的朋友夏之失踪了,整整三天。
而这三天里我一直在做一个一样的梦:
我又回到了那个飘着大雪的冬天,一打开酒吧的门,就看见沉然站在外边垠垠的雪地上。我飞快地跑到他的面前,哆嗦着双脚在雪上不停地跺,把头摇得像个拨浪鼓:“沉然好冷啊。”
沉然笑ⅿⅿ的说:“谁叫你今天晚上还要去唱。”
我嬉皮笑脸瞪着他:“今天晚上的钱才多啊!”
沉然没有接我的话,拉着我踩着厚厚的雪往家走。
我抬起头,看见深沉沉的天空飘下来大片大片灰色的雪,开心地深吸了一口气,空气冷冰冰的,我却觉得无比的幸福。
“锦凉~新年快乐~!”
我转过头,看见松松站在门口朝我用力挥手,吉他男站在他身后也轻轻地摆摆手。
“HAPPY NEWYEAR~!”我大声的喊。
门复又推开,剩下的一干牛鬼蛇神也相继走出来,佩佩看到我开心地卷起了长长的围巾挥手示意。沉然转过头微笑着看了一下,继续拉着我往前走了。
路上的人都有说有笑稀稀落落地走着,我跟在沉然后边,心里闹哄哄的却怎么也不肯静下来。
四方街那条路总是特别的脏,还有一个又一个的污水坑,我们踩着脏兮兮的雪往那条漆黑的巷子走。
除夕夜,各家窗户都贴上了火红的“福”字,到处都热热闹闹的。
两旁卖年货的阿姨们也开始把一罐罐的花生瓜子收起来,准备回家围着火炉看本山的相声过年。
我把右手举到鼻子前,隔着手套满足的嗅了嗅。这真是一个美好的夜晚啊。
“苏锦凉!这么大还怕走夜路啊,还叫沉然带你走!”赵胖子在后边大声地喊。
“去死!老子天不怕地不怕,这整条街我最大!”我扭过头冲着看不见人的路上大吼一声。
然后沉然伸手就给我敲了一记栗子,我摸摸头不敢再做声了。
沉然拉着我左拐右拐地进了邹伯伯的面摊,我一下跨上长板凳在上边摇来摇去,开心地敲着桌子等那一碗热气腾腾的面上桌,兴奋地像三岁小孩一样坐立不安。
沉然皱了皱眉:“锦凉不要敲了,说过很多次了,这样不好。”
我努了努嘴,“真的饿了嘛,唱歌是个体力活。”
“来啦~”邹伯伯笑呵呵地把热气腾腾的面端上了桌。
黄澄澄的面条,翠绿的葱花,晕黄的灯光照耀下闪着光圈的那碗阳春面。
我深深地嗅了一口:“好香!”
二话没说,掰开筷子马上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这么多年,这碗面的香味真的一点也没有变过。
“你慢点吃,又没有人和你抢。”沉然没好气地坐在桌对面笑着说道。
“沉然,你还是不来一碗?”邹伯伯在白色的围布上搓着双手笑呵呵的问。
“不用了,谢谢邹伯伯。”沉然笑着有礼貌地说,“最近生意还好么?”
“好什么呀,现在的人也都不爱吃老面条喽,只有小锦还爱吃,你看她吃得那么香。”邹伯伯笑眯眯的看着我。
我把脸埋在热气腾腾的碗上一边吃一边微笑着和他们示意,我想我那个样子一定特别的傻X。
“哎,行,你们吃着,我去收拾收拾也回家过年啦,就等着你们来吃这碗面的嘞。”邹伯伯笑着理了理围布,“早些回去啊,一大伙人围着也挺热闹的,小锦不要又欺负赵胖子啊!”邹伯伯躬着腰拍了拍我的头就进厨房去了。
小小的厅堂里,我坐在桌前,贪婪地吃着那碗面条,而沉然在对面微笑地看着我。
隐隐预感到的结局就要来了,我放慢了吃面的速度,一小口一小口地吃着,也不敢抬起头。
沉然一直没有说话,我把脸死死地埋在碗上,被热腾腾的蒸汽蒙上了一层潮湿。
徒劳地动了动筷子,手再也没力气卷起面条,于是终于抬起头看着他。
头顶昏黄的灯光照在沉然的脸上,他的神色似有些犹豫,有些悲戚,却仍是很镇定地张开嘴。
光芒越来越强烈,我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然后夏之站在我面前,她的脸色很不好,又紧张又伤心地。
四周是一片蓝紫色的夜空,还有幽幽的萤火虫四处飞着,稀落的芦苇轻轻地摇摆。
夏之俯□来,看着我。
她的身后是一大片的火光,一整片恢弘的宫殿都沉浸在那片冲天的火光中。
夏之睁大了眼睛,哀伤又无可奈何地看着我,她张开嘴,一个字一个字清晰地传入了我的脑海里:
“锦凉啊,如果你……你身上发生了什么奇怪的事情,比如,比如时空出了什么差错之类的,你千万不要怪我啊。都是我对不住你……”
然后我睁开了眼睛。
我连续三天以这样的方式睁开了眼睛。
我隐隐地觉得有些不对,夏之在梦里说的话让我完全不安了起来。夏之一向都是镇定自若的人,怎么会用那样的表情看我?
这几天她也没去上课,去哪了?
我掏出手机拨了夏之的号码,已经三天了,她的电话一直是关机。我去她家的时候,管家老伯伯只是一脸严肃地跟我说小姐有事出门了,过阵子才会回来,就连杨安烨那个讨厌鬼也不知道。我心想这下奇了,姓杨的不是一向将他家夏之看得死死的么?
夏之在梦里伤心地对我说的神秘的话又飘了出来,难道是当神仙去了么?转换时空?
一直是关机……夏之到底去哪了?
我叹了口气,伸出拇指摩挲了一下手机凝白的机身。
这是十四岁时候沉然送的生日礼物,那时候我一边打童工,一边又要躲避那些检查的警察。沉然说服不了我固执地想要独立挣钱的念头,只好依从,买了手机方便联系,却依旧每晚都会来接送。
我从小就很清楚自己一定要做一个独立坚强的人,我要让自己成为别人的依靠。
那样就可以无时无刻都对沉然,夏之,还有我那一大票朋友露出我无赖的笑容。
我是孤儿,所以我比你们都要清楚自己需要的是什么。
我需要的只是实实在在的关怀,是所有能够抓在手心里的东西,比如,一碗阳春面。
那天是除夕,我五岁,天上刮着大风,我扬着脏扑扑的脸一直跑一直跑,四处都好热闹,我肚子空空的,看见街上漂亮的小孩一路放着烟花尖叫,开心地捂起耳朵。
而我一直惊慌地,疯跑着往最黑的巷子里去。
真的太饿了……我坐在那条巷子里的老槐树下摸着肚子,眼睛直勾勾得瞪着前边面摊里和我一般大的一个小孩,老板见他可怜,施舍饿了三天的他一碗面条吃。
那真是我见过最诱人的面条,热气飘起来飘得老高老高的,我饿得说不出话来,摸索着站起身,朝那碗面走去。
四周都是鞭炮声,欢笑声。在脑子里闹哄哄的,可我就像只看到那碗面似的,径直走到他面前。
我怔怔地盯着面条上大片大片的葱花,一声不吭。
他看了看面条,又看了看我。半响,他把面条推到了我面前,轻声说:“吃吧。”
我飞快地把碗扒了过来,一大口一大口迫不及待地吞咽,面条滚烫滚烫,把我的心里都焙得暖暖,我潦草飞快地吃着,很快就把面条吃的干干净净。
他坐在对面笑眯眯地看着我:“好吃么?”
我使劲地点点头,满足地舔了舔嘴巴。
他说:“我也觉得顶好吃的。”说着,把那碗面端了过来,大口大口,咕噜咕噜把汤喝了,他不舍地放下碗,舌头羞怯地扫了一圈嘴角,然后朝我不好意思地笑了。
“其实我吃饱了的,我只是不记得它的味道了。”
我呆呆地坐在他对面,看见外面的天上突然急匆匆地卷起了大雪,灰蒙蒙的一片。
无论过了多少年,我总是一直记得这个冬天,第一个给过我温暖的人,第一个让我那样想抓住,攥在手心里的东西。
后来,我知道他叫沉然,和我一样是没有爸妈的孩子。
后来,沉然带我进了孤儿院,我有了很多很多伙伴,有了一个至少我认为欢乐明媚的童年。
后来,每年的除夕,沉然都会带我去邹伯伯的面摊吃一碗阳春面,我吃面,他喝汤。
而15岁那年的除夕,我一个人光秃秃地坐在大榕树下看着邹伯伯的面摊没有进去。
沉然在我14岁那年摇身一变成了有爸妈的人,离开了我们窄窄矮小的院子去了南京。我坐在大槐树下觉得很没意思——人家保不准一家人热热闹闹地在吃着面条呢!
想着我就起身拍拍灰恶狠狠地回家了。
我家很小,沉然走了以后我就一个人搬出来住了。
赚钱真是一件很伤感的事情。
我一下从床上弹了起来,愤愤地想,最近我怎么穷想这些个费神的事。
我决定找些事情给自己做。
今天是单周,面包店不用打工。
去武道馆好了,哎呀,脑袋这么晕,我送过去给别人打的么?
思索再三,还是去乐队好了。
我扛起吉他,背上包就出了门。
我烦躁地挠挠头发,每到夏天头发就像野草似的疯长,前几天索性一把把他剪了,现在只到脖颈。
我在路上走得像个旋风女金刚,喷出的火气能把人烧着。
夏之的话又跑出来进了我的脑子,“锦凉啊,如果你……你身上发生了什么奇怪的事情,比如,比如时空出了什么差错之类的,你千万不要怪我啊。都是我对不住你……”
夏之,如果真能转换时空我一定谢你大爷,这天天玩深沉真他妈的不适合我!
城市很小,不用转多久就能到目的地。
我一脚踢开乐室大门,小禾正举着他那把贝斯呱啦呱啦的划,整个房子都闹哄哄的,我没好气地指着他:“你快点把你的乌鸦给停了。”
我大势地走过去跨过凳子坐下,趴在桌子上生闷气。
松松拿着鼓锤小心翼翼地走过来,直戳我的脑门:“你最近这几天是怎么了,一脸苦大仇深的样子,怎么都不像那个天天发神经的你了。”
我实在是无力得很,也懒的和他争辩,索性戴起耳机睡了起来。
睡觉真是抵御心情失落的必备良方,我琢磨着这几天该把一辈子的觉都给睡完了。
这一睡又不知是耗了多久。
“锦凉,你回去吧,好好休息休息,这几天你是怎么了,表情这么造孽。”
我摘下耳机,惺忪地睁开眼,瞧见吉他男拉开我的书包,装了三条烟进去。又顺手丢了一套黑漆漆的衣服。“明天有演出,你把这些都带给小连,他好几天没来过了。”
我瞪大了眼睛:“这么多烟,你想让小连成烟鬼么!”
吉他男把我送到门口,随便招呼了我几句又开始搞他的排练了。
我站在乐室的门口抬起头看白花花的太阳,又沉默地低头看看有没有白花花的银子。
夏之,你到底去哪里了啊,我堵得好厉害啊,有好多话想要和你说啊。
脑袋昏昏沉沉的,难不成中暑了?那个梦又凭空在我脑海里浮了上来……
小小的厅堂里,我坐在桌前,贪婪地吃着那碗面条,而沉然在对面微笑地看着我。
我大口大口的吃着,在14岁的冬天,我有沉然还有夏之,突然觉得生活是这么的美满。
沉然在对面轻轻的叫我:“小锦。”
“恩?”我抬起头看着他,白茫茫的热气隔在我们中间,我有些看不清沉然的脸。
每次沉然叫我小锦的时候心里就会没来由的警觉。
面摊里暗暗的,头顶昏黄的灯光照在沉然的脸上,他的神色似有些犹豫,有些悲戚,却仍是很镇定地向我张开嘴:“小锦,刘阿姨跟我说,我的..亲生父母有消息了..在南京那边……”
我怔怔地望着他,望着窗外茫茫的雪,沉然说什么我也都听不见。
我脑海里只有那一片大雪。
我动了动筷子,手再也没力气卷起面条。
我们就这么沉默地坐了十分钟,面条也没有热气了,冰冷冰冷的。
沉然把碗挪了过去,就像九年来我们一直重复着的一样自然。
他把面绞了起来,一口一口慢慢地吃。
最后,他把碗端起来,我看着沉然的喉结一下一下的翻动出了神。
然后沉然把喝得光光的碗放了下来,朝我伸出手。
沉然的眼睛在黑夜里也异常的明亮,他轻声说:
“回家吧。”
我迷糊糊地在大夏天的太阳下走,沉默地想,还要多久才到冬天呢?
夏之,我也真的很希望转换时空,如果
3、第一章 夜来幽梦还锦乡 ...
是那样的话,我就不要在5岁那年的冬天跑出来。
我宁肯永远在那个嫌弃我是捡来的醉鬼爸爸家呆着,没有那碗阳春面,没有那个少年。
我意识涣散地想着这些,终于支撑不住地倒了下去。
我似乎还感觉到了我不知来路的风。
我有一种预感,我会做一个很长的梦……
4、第二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一) ...
环顾四周,确定除了树还是树,放眼一片茫茫绿色。
我倒吸一口冷气,到底是怎么到这个鸡不拉屎的原始森林来的?
一低头,刚吸进的冷气又被硬生生的卡在喉口。
我正坐在一棵参天巨树上。
心下顿时凉了一大截,这么高,至少有二十米。
我乐坪路小霸王虽然从小打打闹闹征战无数,但是爬树这事我还真没干过,每次我都是指挥着我手下的小子们冲上去占领最高的据点。
我仰着脖子看见他们全都躲进了森森的树叶中,于是我得意的跑向蹲在角落里赶蚯蚓的赵胖子,拍拍他:“赵胖子,你看那棵树疯了。”
赵胖子哼哼唧唧擤着鼻涕把头抬起来,盯着我身后剧烈舞动着的树枝树叶,眼神由呆滞转为惊恐,他举着那张肿得和柿子似的脸花容失色乱叫着跑开了。
所以说我出现在哪都不会在树上的,可这是怎么上来的?
于是我突兀地高耸在树上开始思考起这个严峻的问题来。是了!本来是从乐室出来走在大街上的,然后呢?
我心里骇了老大一跳,难道说是被铁路中学那群坏小子给暗算了么!
我气愤地在树上来回踱动,想透过那些蓬勃的绿色发现图谋不轨的影子,一阵徒劳后被闪亮亮的阳光弄花了眼。好吧,还是先下去再说。
我慢慢直起身子站起来,“啪”,吉他飞速的栽下去了,shit!
我咬咬牙,心里暗自期盼不要有和吉他一样的命运。“呼”,把书包背牢了些,撩起袖子,开始慢慢地往下爬。
5分钟,我终于爬过了那根最肥壮的树杈。
10分钟,离亲爱的大地不是太远了。
看来我爬树还是有点天分的嘛。我得意地探出脚,手心一滑,整个人终于失重地栽了下去。
落地的时候我听见一声闷哼,我知道我是砸到东西了。
好吧,我还是承认没有天赋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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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什么人?”少年双手环臂握剑,警惕地看着我。
“你又是什么人啊?”我揉着被树枝刮得生疼的脸没好气的问他。穿成这样,你以为你释小龙么?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啊!”少年瞪着眼睛望着我。
“那我又为什么要告诉你啊!”
“你,女的?”少年皱着眉头疑惑地望着我。
“废话!我至少比李宇春好认吧!”我被这句话刺激到了,直直地望向他。
少年背着阳光站在树下,载了一身阴影,似具时光滔尽后遗下的浮雕。
长发潦草地在脑后束起,面上若有似无两抹脏痕。
少年皱着眉,凌厉地看着我。
啊,这不是夏之心心念念的axler么,还是长发版的,除了脑子不太好使,还真是秀色可餐,夏之看到一定会疯的。
激动归激动,身为乐坪路一姐的我还是得撑起台面的。不管内心是如何的汹涌澎湃,面上依旧是岿然不动的平静。
我淡定地挪开步子去寻那把寻短见跳楼的吉他,没走开两步,一把窄窄的剑就笔直的搭上了我的肩,少年从身后一步一步慢慢地踱到我面前,肩上的剑悠悠地转了个向逼上我的颈。
“你到底是从哪来的?”少年的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加了一句恐吓,“不说我就杀了你!”
Axler的弟弟原来这么暴力的?原来夏之好这口?真没看出来。
我嘴角配合地抽了两下。
“笑什么!”少年恼怒的瞪着我,“还是,你想我现在就杀了你!”
我赶忙收了声,还是先稳住这个美少年再说,我脑袋飞速转了转,笑嘻嘻地:“不要这样嘛,我们有话好好说。”
我边说边把包打开,拿出吉他男放在这的骄子,毕恭毕敬地递给他。
少年狐疑地看着我,脖子上的剑更逼紧了一分,厉声问道:“这是什么玩意,你又想玩什么花样!”
恩?看来中毒不轻,axler的保护工作做得真不错,连香烟都不认识,想来一定也没受黄|色书籍的荼毒。恩,好物种!得替夏之圈养起来做她的新宠,把那个该死的杨安烨给甩了。
我笑嘻嘻的哄着他: “你没见过么。这可是你哥哥爸爸都会抽的烟啊……”
我熟练地掏出打火机,飞快地燃了烟,火光明灭,深深地吸了一口,陶醉地悠悠吐了个烟圈出来。
少年呆呆地看着我,被满脸的烟雾弄的神志不清,终于,他放下剑定定地看着我,然后伸出手。
“把那东西,也给我一个。”
于是我成功的贿赂了axler的弟弟,我们两个愉快的坐在大榆树下吞云吐雾,我也试探地想看看他到底中毒有多深,还有没有机会能成为我麾下大将。长成这么帅的我手下可没有,他们都是像三毛一样满脸懵懂被青春痘荼毒着的孩子。
美少年被烟呛的东倒西歪却仍欲罢不能的一口口的吸着,我在旁边看着好笑。
可不是谁都像我一样对吸烟有天赋的。以前为了和沉然成为黑风双煞,我总和他蹲在孤儿院的水沟边抽烟。
那时候我觉得一个个的烟圈真漂亮呀,可大了以后我就再也没抽过。
当然,除了偶尔要满足一下我小霸王形象在一群混混中装模作样的抽两口,以表明我也是一那牛逼闪闪人物。
十分钟后,我沮丧地起身准备走,天色也不早了,这几天我脑子直不太正常,这会可算好点了,得快些回去把东西给小连,再说说明天演出的事情。
我把剩下的烟藏掖着,拿着盒子里装的所剩不多的和少年晃荡:“我可没有多少了啊,都被你抽完了,我走了。”
少年还飘飘欲仙地沉醉在他的香烟里,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着我:“你那究竟是什么东西,在建邺城可买得到?”
“在哪都买的到。”我并不打算搭理他,一个傻子,再帅也不能为我所用,不然怎么对抗铁路中学的那帮混蛋小子。等等,“建邺城?”我顿住脚步回头看住他。
少年心满意足的深吸口气站起来,抖抖身上的灰,倨傲地看着我:“看你这样子,想是没听说过?难道你一直住在这深山老林里?”他笑笑,“难怪,穿得这么少,也不知羞。”
我看着少年熟练老成握着的剑,还有那精锐的目光,怎么看,也不像是个傻子。我心中一惊,开口问道:“从这里到建邺要多久?”
“你嘛,没十天半个月的肯定到不了,至于我……”,少年得意的笑笑,“想去还不是半柱香的功夫。”
我心中被刨开一个大大的洞,有一种不知名的恐惧慢慢地填涌进来,我颤悠悠问他:“现在是几几年啊?”
“何为几几年?”
“哎,就是……就是年号!年号你总知道吧!”
少年瞪大了眼睛:“自然是昌平十七年,你傻么!”
我脚下软软的,心中的恐惧果断地被证实了,我估计我不是遇到一个傻子那么简单的事了。
夏之那一番神秘的话准确地击中了我,恐慌大厦将倾般压下来。
我惊魂未定地站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喂,你没反应,我走了啊。”少年把剑扛上肩,转身欲走。
我猛然回过神,忙上前拉住他。看他也不坏,这里又没别的人,万一待会出来一恶霸,比我还牛逼的,我一世英名不是毁于一旦了么!
我当机立断地决定抓住这棵救命稻草。
“哎,我不知怎么的到了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我有的那几根烟也被你抽的差不多了,我又没东西吃也没地方去,你带上我嘛……”我堆着笑地望着他。
少年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你给我之前怎么不说你是有目的的,我可是有事要做的人,怎么能带上你!”
“就一小段……”我的笑堆的更浓了,感化他哪怕一点点也好,“到了人多的地方,我就不缠着你了。”
少年沉吟片刻,剑眉轻挑,旋即,一把抓住我的手腾空而起。
我的心里一阵惊悚,这算是碰到传说中的武林高手了么?
我转头看向美少年,这么久还是头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他。
他脸上脏扑扑的,眼睛专注的看着前方,他的眉眼鼻唇都像是不经意被雕削出来的,却是那么的无可挑剔。
我怔怔地望着身下苍翠的树木。
整片树林在我们身下飞速地离去,我也不知道我们究竟是拔高了多少英尺,只是一瞬间,我想起了载着ET飞过高高月球的美好单车少年。
幸福得举世无双。
恩?难道我是ET?
作者有话要说:哎。开头写得很小白。以后要重修。
亲们见谅呀。
5、第三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二) ...
“好了,我们就此别过了啊。”单车少年有些忧心地看着怔怔发愣的我。
我绝对没见过这样一条路。
5月的时候,我和夏之牵着手走在凤凰飘摇的风雨里,我轻轻地拥抱她,看着面前碧绿婉转的江水,舒心地笑:“夏之,真安静啊,好想一闭上眼睛,我就真的梦回唐朝。”
夏之不说话,只是淡淡笑着帮我撂了撂头发。
那时候我还留着长发,不说话只是笑的时候你一不小心也会以为我是像夏之一样的文静少女。
而眼前的这条,我眼神又黯淡了一重,不算宽广的道路旁有稀落的酒肆、面庄。门口挂着老气横秋的红灯笼,戴着宫帽的小二哥在店门口将包子笼盖上又打开,白白的热气在黄昏的夜里腾起来。吆喝声一声一声地漫开,晕黄的光已经点起了一盏又一盏。推着货郎车的小哥从我身边路过打量着衣着怪异的我。
是啊,我在满眼的素色长衫,淡雅罗裙中穿着T恤短裤和高帮靴是多么的不和谐啊。
我终于肯定了我心中那个一早就猜到只是不愿意承认的想法,在我看到那个神经病少年,在我一早就感觉到和我所在的世界不一样的氛围,在我落下这条街道,心里夏之的话又悠悠飘出来的时候,我就确定了,确定一定以及一切肯定。
我是回到古代了,荒谬地,就这样回到古代了。
而夏之,沉然哥哥,一个都不在我的身边。
他们街上的人都在用一种打量怪物的眼神看着我,我很有冲动拿出我小霸王的魄力大吼一句“看什么看,没看过大姑娘穿短裤啊”,但是注意我的用词,是“他们街上”不是“我的街上”,在别人的地盘还是低调点好。
我在心里没底气地想着这些,焦躁不安,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我有一种小时候在四方街的巷子里呆晚了,天黑了急急恐慌的想出去的感觉。
喉咙堵堵的。
夏之一早就知道的么?她说的转换时空就是这个意思?但是夏之自己又在哪里?
我心里强鼓起来的勇气终于在这个当口一泻而光,脑袋里一阵炸开锅的喧闹,
我在心里一遍一遍无力地喊:怎么办!怎么办。
*******
“我把你带到这儿了,我也有事。”少年看我的表情又犹豫了几分,“就先走了……”
我随便的点着头,也不晓得往哪边乱七八糟地走,本来想开口再继续求求他让他带着我,但毕竟他和我也不是一世界的人,带着把剑,有事要忙吧,看上去那么不情愿的样子。最主要的是,我现在根本就提不起半分的力气和人讲话。心头重重的失力感将整个人席卷一空。
我失魂落魄地走着,六神无主地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少年已经背着剑走远了。
我转过身继续走,天色暗暗的像是要下雨,心头一酸,眼泪就掉下来了。我抬手迅速地抹掉,真是鄙视自己这个狼狈的样子。
印象里很久都没有哭过了,上一次哭就是沉然走的时候,他拍拍我的头说:“小锦不用难过,然哥哥以后还会回来看你的。”我怔怔地望着沉然,想要将他看牢一点。
我当时真想指着他的鼻子就骂:你妈的,你有爸妈了就马上去吃香的喝辣的,还惦记着我干嘛!我和你十年的感情就抵不上你那面都没见过的爸妈么!我难过个P!我才不难过!
我愤愤地走过去抱住沉然,心里怨恨又委屈,沉然的拥抱不算高大,也不算香,只是有很淡很淡的清新的味道,只要一抱着就觉得特别的安稳。
我把整个脑袋都埋在他胸前,咬牙切齿地低着头,努力地忍着终于没有哭出声来,眼泪啪嗒啪嗒地砸在我大大的鞋头上,很快就淡去蒸发了,开不了口说挽留的话。我贪婪地维持着这个拥抱,深深地呼吸,想把这个味道记得再清楚一点。
沉然轻轻地摸了摸我的头:“小锦一直很懂事,今后也要这样。”
我深深地吐了一口气,松开手,站直了身子。好吧,我承认我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人家有爸妈当然了不起,是要回去找的。
我扬起脸对沉然露了一个120分的笑容:“那你没事的时候要写信给我的哈。”
我停下来,抬头看着巷子里狭隘的天,身边有举着轻荷伞路过指着我讥笑的少女,淡淡的香味和着雨水的气味向我浇过来。
浑身没有一点力气地在巷子边坐了下来,也顾不得满地的雨水,我坐在地上脑子里空空的,只知道流眼泪。
也不知道这样过了多久,反正天色已经彻底暗下来了。
然后一双笔直的腿在我面前停了下来,顿住了好一会儿,没有走。
我慢慢失神地抬起头看他,黑暗中一把被潦草扎高的头发,一柄剑被环在胸前的手握住。
我看不清楚他的脸,就又低下了头去。
一小会,他叹了口气,悠悠地说:“你跟我走吧。”
*******
我不知道古人在下雨天是这样有意思的一件事情,有什么都不披,举着一本书在道上笃定走过,嘴里还深情念着的;有头上顶着簸箕飞快小跑过去的;有为了能偶尔在那断断续续的屋檐下遮挡住一小会雨而忽上忽下灵动如变形金刚的;还有明明已经两个人都被淋得半死还要朗声假意寒暄到:“修文公,已用过饭了?”
我靠在楼上的窗户旁看着这些轻笑出声。
房里的少年乌里哇啦地叫起来“你这具干尸可总算有反应了,我怎么叫你也不理会。”
我转过头望着他,房里已经点起了暗暗的烛火,他尚未脱尽稚气的表情有些懊恼地高声嚷道。
是的,自他两个小时前将我带回着客栈开始,我就一句话也没说过。
或者,我该自觉地转换为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内,他在旁边叽里呱啦地跟我嚷嚷了不知道有多少,我从未搭理过他。
后来他垂头丧气的坐在油灯旁用剑柄一下一下的敲,开始自言自语:
“你到底从哪来的啊?”
“穿的那么奇怪,还一头的短发,你是个女的没错,可哪有姑娘家这样的?”
“你叫什么啊?”
“香莲?冬梅?小花?刘翠菊?”
“哎,你武功还是有两下子啊,懂得凌空之术,还能以指生火,怎么做到的啊,那个难道就是失传的一阳指么?”
“哎,你是天上落下来的,我就叫你落落好了!”
“哈哈哈,不是挺像那么回事的么,我就这么叫你了。”
……
他就这样一直自言自语着直到我笑了出来。
我张张嘴,声音有些干哑,“谁叫落落了,那么别扭的名字,我有名有姓的。”我淡淡地笑了笑,看着少年清澈的眼睛,“我叫苏锦凉。”
少年有些不屑地扬起眉:“原来有名字的么,我道是没有。”少年转而又笑开了,把手中的剑往桌上一放,说:“我叫陆翌凡。”
很久以后再回头想这我最初试着接受这个陌生的世界时还算温情的一幕,窗外下着不算太大的雨,有些掩盖掉了屋里说话的声音,但都还是听得清楚的。如豆的灯光忽明又忽暗地烘着少年的脸,少年似炬的目光繁星闪闪般和我自报家门后,突地表情一转,兴奋却又有些羞涩地说:
“哎,开始那个烟,能再给我根么?”
我的表情迅速的冷了下去。
于是,我的古人生涯在满脸黑线中开始了。
在很多年以后,陆翌凡俨然成为了一个烟鬼的时候,老道的说起第一次见我的事,他精辟的用了一个词来形容我:克星。
那日,他正准备杀一个不算太棘手的中年男人,好不容易占了先机,突然听得头顶大树一声巨响,他以为有人偷袭,就抽了那么点神观察了一会,不料却被那贼人夺了空当。在他经过一番苦战终于要下手时,又一个不知道什么东西后来才知道是唤做吉他从天而降,他心中一抖,硬生生下去的剑已被对方格回。待他好不容易割了对方咽喉,想去将那吉他一探究竟的时候,我仙女下凡,陆翌凡终于被偷袭了。
“克星啊!”陆翌凡总是一副悔不当初的表情想起自己从未那么丢脸过的时刻,掸了掸烟灰这样说。
而我也终于晓得,陆翌凡那日又绕回来并不是良心发现,而是心里实在把我那两根吞云吐雾的烟惦记得紧,想厚着脸皮再来和我要一根,不想看见了哭的过于凄惨的我,顺便慈悲了一把。
不过不管怎么说,我对这个落满阳光的下午的相遇始终还是充满感激的。
作者有话要说:一直搞不定突然就被扔回古代的错愕震惊心情。
含辛茹苦地终于掂完了。
6、第四章 萍水相逢寄浮生 ...
“喂!”我迷迷蒙蒙地睁开眼睛,只见陆翌凡趾高气昂地站在我面前,拿着他的剑捅我的被子。
“你怎么穿得这么奇怪?”我还没睡醒,意识模糊地问他。
“你才穿得奇怪!”陆翌凡火冒三丈的瞪着我,“哪有姑娘家像你这样的。”
说着,陆翌凡又陶醉在了自己的温柔乡里,一脸沉醉地说:“你该去看看芙蓉巷的姑娘,模样可真美,特别是飘飘,哎……”陆翌凡嫌恶地看我一眼,“你看你,头发都没几根!”
我慢条斯理地坐了起来,每天早晨我的脑袋总是特别的迟钝,一时间没有想起自己是在古代,是应该要穿古装的。
我甩甩头发,望着他:“陆翌凡,你们这的人都像你这么没礼貌么?”
“我不和你争辩,今儿个我有事要做,你就呆在屋里哪也别去,你这么个野女人跑街上去,伤风败俗!”
“什么事啊!”我瞪着他,很好奇这些古人的生活都有些什么,一时也忘了和他计较。
“自然是大事。”陆翌凡得意的笑笑,“所以你哪也不用去,不多功夫我就回来了。”
“我也要去!”我觉得我正在积极又迅速地融入这个不和谐的社会。
“我有任务在身,哪能带你这么个累赘?”陆翌凡拿了就剑准备走。
“陆翌凡!”我得意洋洋地拿出了我的制胜法宝,“不想要烟了么!”
所以说香烟是魔鬼啊,你看陆翌凡就是一活生生的例子,三番两次的因为这个败在了我的手里。
“不是我不想带你,做任务是有风险的,你又没什么用。”陆翌凡垂涎着烟又不敢要,生怕因此担上了一条人命。
“你小看我么!”我睥睨着眼睛,转眼扫到床边的窗户,一个后旋踢,窗棂眨眼间被击得粉碎。
我通晓跆拳道,好歹还是有两手的。
陆翌凡直瞪着眼睛看着我,我得意洋洋地等着听他的崇拜。
陆翌凡眨巴了两下眼睛,突然在我耳边大吼一声,我耳朵差点没被震聋过去。
“你这个蠢货!怎么能踢窗户!我可是要赔钱的!”
我由此深深地感受到了陆翌凡是一个无风度无大脑无追求的三无选手。
你看他脑袋里只有那块已经腐朽的窗棂,没有我这块武学界新发现的瑰宝。
再比如,他这次接的任务是要设法拿到某大户小姐所带的一封书信,他竟然打算大摇大摆地拦路抢劫。
还好遇到了我这个救世主啊,我得意得粘好嘴巴上的那一排胡茬,扶正了瘪瘪的帽子,拍了拍手出门去。
既然只是偷封信,就没必要那么明目张胆嘛,陆翌凡就是不懂与人为善的道理。
我跨出客房门,外边人声喧闹,楼梯上下人来人往,看来生意挺不错。
走廊上一个美女正倚着栏杆阴着脸看我,她头戴一朵硕大的红花,穿着粗布碎花的衣裙,肚子隆地高高的。咦,这不是杨二车娜姆么?
我乐呵呵的迎过去,清咳一声:“好一个俊俏的小娘子啊。”说着伸出手去在她的脸上摸了一把。
她的脸更阴了,我估摸着她大概是要发飙,马上又伸手抚了抚她的肚子:“肚子这样尖,看来是个男娃,哥哥一会赏你两根烟抽。”
她一听是两根,眼神突然就明亮了,什么啰嗦话也没有的拉着我往前走。
我在后边看着陆翌凡腆着大大的肚子,心里不由得觉得好笑。
之前陆翌凡说那任务只是要偷到信,并不要伤害人其他什么的,我便骂他笨,你要是大摇大摆地杀人灭口那还叫偷么!
于是就帮他想了这一法子,假扮孕妇博取同情。
那信是由一个独孤小姐带着的,叫独孤宛菡,是西燮独孤大将军的女儿,这次去邻国东齐探亲,带了无数的礼箱,浩浩荡荡的往东边建邺去。
既然是大家闺秀,面对一个要临盆的可怜孕妇,这么一点点同情心总要有的吧。更何况陆翌凡说起她来是一副心驰神往的模样。
陆翌凡本想趁机给我灌输一下这个时代的格局好来藐视一下无知的我,我一听都是我所不知晓的国家,便摆摆手叫他打住。我幽怨地想,想来我是真如夏之所说到了不同的时空了。要不我还能动动我丰富的历史知识,颇有先见之明地傍一个潜力股。
其实孕妇本来是我扮的,可我实在是穿不来这古代的罗裙,棉布塞得肚子怎么也挂不住,老往下掉,陆翌凡急得眼睛都要掉出来了。
最后,只好陆翌凡变成了孕妇,其实他本来打死都不愿意的,后来我伏在他耳边悄悄说:“你的独孤小姐既是那样美丽标致的人物,说不定到时候见你可怜邀你共乘一轿呢,你可别舍不得出来了。”
我绝对看到陆翌凡的眼睛里闪过一道光芒,然后他二话不说拿着布包就进房去了。
我得意地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暗暗地骂这些古代人的大脑结构真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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