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二十七章 欢情离恨此宵中(二) ...
“哟!毛丫头回来啦,怎么去了这么多天啊……跟师傅说说都去什么好地方玩啦?”师傅觉得自己的如意算盘打得很好,他们这两天一定是缠绵缱绻,进展神速,心里不由得乐开了花。
苏锦凉强打起个笑脸,也正是想绘声绘色地描述一下建邺的乞巧夜有多热闹。
“路上有事耽搁了。”顾临予的声音突然Сhā了进来,冷冰冰的,没有一点温度。
苏锦凉的话就这样被他堵了回去,轻轻低下首,再不发一语。
“哇!你竟然舍得回来了啊!我还以为你们私奔了,买个鸡蛋去了这么久!”陆翌凡跳了过来,惊奇地看着她。
苏锦凉不知哪来的火气,把包袱一解大力砸到他身上:“拿着你的鸡蛋!”
当即就碰碎了好多,都是之前被她用心护着绑在身上的。蛋清蛋黄流出来湿了布巾,陆翌凡怪叫了一声,本能地想甩了丢掉却又拿在手上不知道如何是好。
师傅看见这二人的脸色,当即明白定是出了什么问题,连忙打着圆场:“好了好了,檀儿已经把饭烧上了,大家先去吃饭吧……我这把老骨头可是等不及了哟!”
语罢,他一手拉着一个地进去了。
满桌精致的饭菜,香气四溢,她努力想收拾好自己难堪的心态,拿起筷子。
“师傅,弟子要去月出谷静思,五谷混浊,不宜修炼,就不陪您进膳了。”顾临予并未入席,只立在一旁说道。
他的语气又恢复到了第一次见她时,最基本的礼貌。
师傅高兴张罗的手顿在那儿,拉下脸,装作不喜地训道:“哪会子去不好,怎生这一刻就要去,连饭都顾不得吃了,毛丫头过几日便要走了,你陪着耍耍再去也不迟嘛。”
苏锦凉强撑出一个笑脸,想装作什么事也没有,用平日里的语气赖一赖:是啊,晚点去会死呀,我过几天就要走啦。
“不必了,前几日看的套心法还未领会,须尽快参悟,分别之事,平常有之,毋须特别。”
“临予你这是什么话……进了月出谷就一月的光景,先送送毛丫头,也不急这……”
“不用了。”苏锦凉突然打断了师傅的话,直直地望着顾临予,语气平静,“反正我们明天也要走了。”
“明天就走?!”陆翌凡吃得好好的饭被梗了一大口。
“也好,那我就在此别过了。”顾临予同样也是一瞬不瞬地望着她。
“恩。”苏锦凉努力镇定着自己的语气,定定地望着他。
是她熟悉的那张脸,冰冷冰冷,一点留恋也没有。她终于还是忍不住,转了视线,不再看他。
“那我先行告辞了。”顾临予径自朝厅外走去。
“临予!临予!……哎呀,这孩子脾气倔得。”师傅望着深沉夜色里那抹白色叹了口气,转过头,又是堆上满脸的笑,“没事,我们先吃啊……毛丫头……”
苏锦凉已经是低下头大口大口地吃,一边不停手上夹菜的功夫,碗里堆得老高。
“诶,疯丫头,真的明天就要走啊,反正组织里也还没事,再多呆呆呗,我还没和檀放玩够……”陆翌凡拿筷子敲了敲她的脑袋。
“你想呆就自己呆着啊!”苏锦凉把碗重重一放,冲着陆翌凡吼道,泪水涌上来,视线一片模糊,她喊得很大声,“我走我的!你爱和谁玩!玩多久!你自己高兴就是了!”
她又端起碗,大口大口地扒饭,眼泪噼里啪啦地掉下来,全砸进香白的饭里。
桌上的三人都被吓到了,特别是檀放,连气也不敢出。
“你怎么了……”陆翌凡有些慌乱,胡乱地放下碗想安慰她,“听你的,明天回去就是了……好好的你怎么哭了……”
苏锦凉推开他的手,眼泪更汹涌地冲了上来,她难堪极了,在这厅堂里怎么也坐不下去,终于把碗一放,快步跑了出去。
“疯丫头……”陆翌凡当即就站起来要追出去,师傅一把按住他,拍了拍肩。
很大的月亮,就挂在面前。
苏锦凉坐在白玉台上,头顶是那棵白玉兰,他说的,花开不败。
是他在这里,柔和地握着她的手教她:“字要这样写。”
也是他,替她簪上那根红木簪,淡淡地责怪:“把自己弄得像个姑娘家些有什么不好,成天打打杀杀的。”
她为他在房里乱七八糟地练字练了一屋的废纸,她为他试着做一个乖巧的姑娘。
可他却说,分别之事,平常有之,毋须特别。
到头来,他原来还是只拿她当一个旁人而已。
苏锦凉的眼泪怎么也忍不住,白玉台上汹涌的风将泪水掀得更烈。
“毛丫头……”师傅和蔼的声音传过来,轻轻扶上她的肩。
苏锦凉别过身子,咬着牙想忍住不哭,可究竟还是有声音的。
“想哭就哭吧……”师傅轻轻地拍着她的肩,“师傅知道你心里苦。”
这一柔声的宽慰终于冲垮了她所有强撑起来的坚强,她忍不住“哇“地哭出声来,伏在师傅怀里,哭得像个孩子,很大的声音,整个袅云顶都能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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