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m大历史系的系主任,工作繁忙。
乔诺说:“不用了,把他的地址给我吧。”
周其峰于是从风衣的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递给乔诺,像是早有准备的。
乔诺接过一看,碧云街6号院2栋5单元502室。
乔诺看完把纸条随手放在茶几上,对周其峰说道:“你先忙你的,不用管我。这几天你也不要过来,我想一个人休息休息,回头我再给你电话。”
周其峰看着乔诺,她脸上有些倦容,可能是时差反应,于是说道:“那好吧。”
周其峰从包里拿出一个新手机和一个信封,放到桌子上,说道:“给你准备了一个手机,办的苓城本地的号码,有什么事情方便点。另外给你准备了一些零花钱,你休息好了,有空了再去银行兑换一些人民币出来。”
乔诺拿起手机,已经充好了电。她拨打了周其峰的手机,周其峰的手机立即发出一阵震动声,他掏出手机递给她,说道:“这是你的号码。”
乔诺看了眼屏幕上的数字,尾数是1024,是她的生日。她的星座是天蝎,如果早一天,她就是天秤。她想如果她是天秤,她的性格或许不会如此极端激烈,但她就是晚了一天,命中注定是只蝎子,带着有毒刺的尾巴。
乔诺嘴角浮出一丝笑意,挂了电话,又随手拿起信封看了看,大约2万块钱的样子。
乔诺说道:“你真是个超级奶爸,没有比你更好的人。”
周其峰说:“你先好好休息,自己多注意点,有事记得给我电话。”
乔诺说:“我一个人在瑞典生活了10年,你再叮嘱我,我就要笑话你老了,叫你老爷爷。”
周其峰自觉地一笑,说:“不用你笑话,我的确已经老了,好了,你先睡一觉吧,我走了。”末了,他又犹豫了一下,说道,“小诺,回头见了他别太过激,毕竟他……”
乔诺脸一沉,说:“你想让我赶你走吗?”
周其峰忙说道:“那你休息吧。”
周其峰离开房间,轻轻地带上了门。
乔诺坐在沙发里,拿起茶几上的纸条凝视着。
碧云街,是什么样子的街道,10年前她没去过那条街道。
碧云天,黄花地,西风紧,北雁南飞。晓来谁染霜林醉?总是离人泪。
可是这么凄凉?她千里万里的回来,就是为了与他告别?
2.遇见
周其峰走后,乔诺没有睡觉,泡了个澡,然后换了一件白色的风衣出门了。
一条破旧的巷子,路面坑坑洼洼,高低不平,踩下去溅起许多泥水。巷子两旁是一些高高低低的房子,破败不堪的墙壁上画着白色的“拆”字,如同刽子手的屠刀。
乔诺没有撑伞,细雨打湿了长发,泥水把皮鞋也弄得面目全非,但她对此毫不在意。
这里如此熟悉,却又那样陌生。眼前这栋楼房,乔诺离开时,里面还住着几户人家,现在却是空荡荡的了,破旧的木质窗子在风雨里晃来晃去,随时有掉下来的可能。院门口黑色的铁门,漆已剥落,锈迹斑斑,印证着岁月的沧桑。
乔诺盯着那扇黑色的大铁门,那些痛苦和记忆,从门里蹦出来,朝她张牙舞爪地扑过来。
狭小拥挤的房间里,有一对母女,没完没了的打骂,歇斯底里的哭喊。那些日子里,雨似乎从来没有停过,从早晨下到晚上,从春天下到冬天,空气里永远散发着一股腐烂发霉的味道。
母女俩差点都死在这里,结果母亲死了,女儿救活了。女儿脱胎换骨,成了另一个人……乔诺脑海里浮现10年前的那一幕,仿佛身陷一个无底的深渊,阴冷冰凉,她打了个冷颤。
这些年似乎没有过,时光仍然停留在那里,清晰如昨,她又闻到了那股腐烂发霉的味道,而且越来越浓,一点一点向她逼近,钻进她的鼻子里,堵住她的呼吸,使她喘不过气来。
“阿姨,您找谁呀?”一个稚嫩的声音打断乔诺的思绪。
是个10岁左右的小女孩,穿着粉色衣衫,撑着粉色的雨伞,伞下是双明亮清澈的大眼睛,天真可爱,如同安琪儿。是从前的她。
她找谁?她找谁?!
她答不上来。
她要找的,已经不在了,这些年的风雨把它们都吹走了,再也回不来了。
一阵强烈的痛楚突然袭上心头,她转身,仓皇而逃。
嗤——一阵紧急刹车声。
她摔倒在地,被一辆车子撞了。
车上下来一个男人,忙上前扶起乔诺,连声问道:“你要紧吗,有没有伤着哪儿?”
乔诺看着把她从记忆里拉出来的男人,30多岁的样子,英气逼人,一双深邃的眼睛散发着一股摄人心魄的气息。
她愣了一下,世上竟然还有和周其峰一样英俊的男人?
“要不要上医院看看?”
男人的声音把乔诺的思绪拉了回来,她说道:“不用了。”可是一推开他,腿不由自主地颤抖,她无法站立,膝盖疼得厉害,好像有什么被撕裂了似的。她一看浅灰色的裤子,膝盖处有些暗红,无疑是血。
男人也见到那块红色了,忙又扶住她说:“好像膝盖受伤了,我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乔诺本来还想拒绝,可是腿疼得厉害,只得被他扶着上了他黑色的凯雷德hybird。
车里很整洁,乔诺的衣服和鞋子沾满了泥水,一上来便把座位和脚垫都弄脏了。
乔诺说道:“弄脏你的车了。”她不知道准确地说是他的车撞了她,还是她撞上了车子。
男人说:“不要紧的,人比车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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