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去找农户借些雨具吧。”浮生说着就拉若梦一起离开了,最后回头看了一眼两人,或许淋雨对身体不好,但坚持拉着两人离开难道就会好了么?或许她们如今需要的是把所有事情讲清楚。
炎天雪并不明白浮梦的话,只是扬起头看着渐渐变大的雨滴。
“君王一向最忌讳四个字——功高盖主,特别是天下已定的现在,子房若是不这么做,又如何能全身而退?”
飞鸟尽,良弓藏。这一点炎天雪还是知道的,可是却更迷糊了,为什么又突然扯到了官场上?难道刘邦连张良娶什么妻都要介意不成?
“你也一定听说了关于张夫人贪财的事情吧?有了这么个因为贪心就做出不洁之事的夫人,子房的名声也跟着变差。连夫人都管不好的男子,不只陛下不会再担心子房会对他有任何威胁,更给了子房离开的理由,他前日已经奏请陛下辞官,说是因为这件事他已经心灰意冷,一心寻道。”
“你们商量好的?”意思是……这一切都是张良和浮梦串通好的,只不过是演了一场让刘邦安心而张良可以全身而退的戏?
浮梦苦笑摇头:“当初我说出这个办法的时候子房或许是怕影响我的名声,或者是其他什么原因,坚持不同意。所以我就瞒着他找了一名商人,故意让那他告诉大家的。张夫人,也不过是我的一点私心罢了。子房在这个时候也根本不能不承认我是他的妻。我也曾想一次绑住他,可是在知道他命人救下林姑娘和楮公子的时候我就知道自己错了。即使我能以妻的名义跟着他一辈子,却始终换不来他的一个用心良苦。”
浮梦是聪明的,她会为自己争取自己想要的东西,甚至就算用些手段也没有关系,所以她想过,这样张良就更加不可能离弃她了。可是她更加明白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得不到的爱即使再留在那人身边,他都始终不会再看自己一眼,那留下又有什么意思呢?
张夫人的身份居然是这样而来的。炎天雪不禁有些唏嘘,看着眼前恬静的女子。只是她的话并没有让自己觉得好过一些,感觉到冰冷的雨点落到自己的脸上,到这个时候居然还能如此冷静连炎天雪也觉得有些惊讶。或许是经历了太多事情,自己也变得淡然起来。
“你还是不肯相信吗?”见炎天雪不回答,浮梦又问道。
炎天雪摇摇头:“现在相信又能怎么样?昨天我等了那么久,每次都是我在等他,然后他总能做出决绝的事,我已经觉得自己够卑微了,这份感情到了现在,浮梦姐姐你认为我还能想当初那样不管不顾地冲上去么?”
“昨日……子房昨日一早就离开,就一直不曾再回张府。今早,管家发现他醉倒在门口,”浮梦长叹了一口气,“我扶他进屋之时,他嘴里念的只有‘天雪’两字。所以我才会决定来找你,否则我怕子房就再也不是子房了。”
炎天雪心里一震,其实自己又何曾不想在张良心中能比得过浮梦呢?毕竟在爱情里,又有谁不希望能得到爱人的全部?可是早在一开始炎天雪就知道张良心中有一个浮梦,说是不在意,可她到底也不可能那么大方。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不过也变成了奢望。
见炎天雪有所动容,浮梦上前走进另一只停在岸边的小船上,再出来时手中多了一个木盒,也没有再回到岸上,直接递给她说道:“我也是时候离开了。”语气里带着如释重负般的豁然。
接过木盒,炎天雪还来不及打开就听到浮梦要离开的话,惊讶问道:“你要走?”
“当初本就是跟着子房来这里的,如今也没有再留下的必要了,”浮梦浅浅一笑,虽然已经浑身湿透了,却还是难掩她的倾城之姿,特别是在打算放手之后,整个人也恢复到以前的温柔善良,“听浮生说你最爱粉色,我素来只喜白衣,这算是平生所做的第一件粉衣了,就当是我的一点心意吧。”
“白衣?你不是最喜欢粉色的?”炎天雪清楚记得自从直到浮梦喜欢粉色之后,自己的衣服都无一例外变成了大红,只是过了昨日,连红色也让人觉得刺眼了。
浮梦先是一愣,随即笑道:“子房的心思隐得太深,但如果是你的话,应该能让他说出来的。”说完后就吩咐等在船头的船夫离开,小船渐渐驶离了渡口。
到最后,炎天雪见到的是浮梦绝美的笑容和双颊不知是泪水还是雨水的湿润。她只是一个人抱着木盒,目送那女子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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