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在陈家大约退半个月,夏清影的伤势好得差不多了,乾隆也把相关的事情解决地差不多了。请使用访问本站。
兰馨和额驸多隆感情不错,特别是在多隆收敛了之前那种纨绔子弟的习,两人倒是和和美美的,让乾隆很是满意自觉做了个不错的亲事。
晴儿和海兰察之间却出了些问题,主要是晴儿,一直没见多少喜色,反而在看向队伍中的某人时,眼中才有些期盼,这样的现象即使皇太后警告过了也无法完全收敛,这让人看得有些胆颤心惊。怎么说都是皇太后身边养大的格格,如今这幅德行,说得严重点那就是不守妇道,实在辜负了皇太后的一番教诲。
倒是陈家四小姐陈知画的表现让人另眼相看,这些日子以来,她已经完全代替了晴儿之前在皇太后身边的位置,成了“老佛爷身边的大红人儿”。
夏清影每次按例前去请安的时候都能看到她,皇太后对她宠幸得很,随驾南巡的常在答应都要让她三分,即使唯一的两位贵人,常贵人钮钴禄氏和永贵人汪氏,在一定程度上也是忌她三分的,虽然面上看着常贵人似乎与她有些交情。
宫里头传来消息,虽然乾隆不在宫中,一年一次的小选也照常进行,宫里头如今四妃主事,倒也没闹出什么大事。
夏清影如今已经升级成了和硕公主,静怡轩伺候的宫女份例有所增加,一等宫女增加为四名,二等宫女增加为八名,粗使宫女也增加了六个名额,这次小选正好给静怡轩配置好了。
当然,谁为一等谁为二等还要夏清影回去之后自己安排,但该分配的十二个宫女都已经分配到了静怡轩,等着她回去自己安排。
启程继续南巡的时间也就这一两天了,夏清影偶尔外出走走,觉得陈家的园子虽然匠气了些,倒也精致得很,怪不得乾隆喜欢。
偶尔外出走走也算惬意,直到某天,夏清影外出走走,回来之后,在房间里发现了一封信。
其实也不算信,就是一纸条,上面写着:明日辰时,雾江楼见;务必一人,不见不散。
落款是……福康安?
这是什么意思?福康安约她出去干嘛?这个时候,都快要启程继续南巡了,福康安为什么要约她出来?
不对啊,福康安从来不搞这种留纸条的小动作,也从来没有对她表示什么,怎么会突然约她?
要见面的话,在陈家不是可以随时宣召的吗,还用得着去外面?
雾江楼,她也听说过了,是海宁比较出名的一个酒楼,就在陈家附近,过一条街就到。快速看完这几个字,夏清影不着痕迹地往外瞥了一眼,果然看到几个鬼鬼祟祟的人影消失在视线尽头。
“公主,这是……”姜嬷嬷眼神一变,下意识地挪了挪身体挡住了那纸条,表情很是严肃。
她现在作为和硕谷杭公主的教养嬷嬷,基本上算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若是在德行方面被人抓住把柄背上污名,后果不堪设想!
要知道现在皇太后、皇后等人,都在等着抓她的把柄呢!
在这方面作为公主的教养嬷嬷就要负很大的责任了,到时候即使公主仁慈饶她一命,皇上也不会放过她的!
达哈苏也是一脸紧张,就差没捂着嘴表示自己的惊讶了。
收回视线,夏清影看了一眼达哈苏,觉得这丫头历练还不够,这么点儿小事用得着反应那么大吗?
“这不是福康安的风格。”低低地说了一句,保证只有在场的三个人听见,夏清影唇角勾起有些诡异的弧度。
门口守门的两个宫女似乎一点儿都没有察觉到异样,低眉顺眼地站在那里,规规矩矩老老实实。
既然她们没有禀告,又有夏清影定下的规矩在前,说明没人进入这房间——排除这两宫女背叛或者被人引开的可能。
那么这封信是怎么放进来的呢?这里面,肯定不简单。
若是福康安,以他张扬肆意的子,绝不会将约见的事情弄得这么鬼鬼祟祟,装神弄鬼,除非……
“公主的意思是?”虽然不明白夏清影为何说得如此肯定,但姜嬷嬷自然是知道主子们的底限,作为一个想要活得长的奴才,就要有自知之明,主子不想让你知道的事情,最好不要开口去问。所以,她只是皱着眉头,迟疑着问。
既然主子那么肯定,说明这里面肯定有鬼!就是不知道,主子怀疑的到底是谁呢?
“明日我便去赴约,若我巳时未归,达哈苏,你就去告诉皇阿玛此事。不用提其他的,只说我收到纸条的事,知道吗?”
唇角一抹冷笑,独自赴约?夏清影当然不会那么笨,这种被骗出去然后埋伏或者各种陷阱的事情,她又不是没见过,甚至自己曾经经历过,亲身经历难道还不够作为警戒的?
既然对方想设计她,那么她倒是想看看,又是哪路牛鬼蛇神,敢打她的主意?
不过说到设计,大概现在最想要她的命的人,只有两个。一个是处心积虑想要除去她这个祸国魅君的妖孽的皇太后,一个就是躲在暗处,曾经带给她极度危险感觉的那个人。
而这一次,到底是谁呢?
呵,单独赴约?是啊,她当然会单独赴约,但是如果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后面跟了人呢?那就算不到她头上了……
她可不会那么傻,为了知道幕后之人而巴巴的一个人跑去雾江楼。
所谓“艺高人胆大”,可她的“艺”还没有大到能够支撑她单独去会面未知的危险的程度。
当然,如果真的只是福康安约她有事的话,想必他也不会介意,刚刚救驾过还心有余悸的她,觉得外面很危险的“后怕”感吧?
“公主,这样会不会太危险了?”达哈苏皱着眉头担忧地咬唇道,眼中全是紧张和一丝丝无助,配上美艳的脸庞,即使穿着宫女的衣服,依旧不显媚俗,反而楚楚动人,惹人怜爱。
……无助?还有……
挣扎?
是她看错了吗?
夏清影有些怀疑,但见她一脸纯粹的担忧,又觉得大概是自己的错觉,将这一丝莫名的情绪抛开,她摇了摇头,道:“不入虎茓,焉得虎子,我倒是要看看,到底是谁一而再再而三地算计于我。”
“可是……可是如果真的出了什么意外,奴婢要怎么向主,向皇上还有太太交代啊!公主金尊玉贵,还是不要以身赴险了……”达哈苏杏目含泪,忍不住抓住她的手,紧张地劝道。
“达哈苏,对方在明我在暗,如果不能一举掀了对方的底牌的话,我会一直很被动,根本没办法达到杀鸡儆猴的效果。你也不想我一直生活在不确定的危险之中,每天担惊受怕吧?”
夏清影回握了她一下,然后不着痕迹地挣脱了她的手,摆出曾经的夏紫薇常用的祈求、求助求认同那种楚楚可怜的神情,表示自己对未来的担忧和对现状的不满,同时也表明自己坚决要为了将来的安稳生活不惜一切的决心。
“公主,宫中禁止私相授受。”迟疑了一下,姜嬷嬷还是尽职尽责地提醒了一句。
虽然还不清楚对方有什么目的,可是如今在外头更要爱惜名声,相处了这些日子姜嬷嬷也看得出来,这位公主是个规矩严谨的,虽然在皇上面前放肆了些,但那也只是表示亲近的一种方式而已,对外,公主是很守规矩的。
虽然有时候这位和硕谷杭公主的一些行为她看不太明白,可是这不妨碍她的观感,公主的脾气向来是不错的,对待下人也算宽厚,只要不犯到她,基本上不会出现某些宫里贵人对宫女甚至嬷嬷非打即骂的行为。
外男相邀,这是一件需要警惕的事情。
一个闹不好,那可关系着公主的清誉和操守。
有道是“防民之口,甚于防川”、“谣言猛于虎”,若是在这当口被人利用了民意,散播谣言的话,要辟谣都很难。毕竟这里不是皇宫,不在皇上掌控的范围之内;这里是陈家,出了陈家门口就是大街,离百姓们太近。谣言一旦传开,公主的清誉就毁了!
即使是皇上,有时候也是无法掌控民意民口的。
就算贵为公主,也是个女孩子,操守清誉自然是非常重要的,特别是现在满人的各种习俗越来越汉化。
若是名声坏了,就是身份再高,要嫁出去也比较难。
满人家的姑奶奶向来脾气直爽,若是听到那些个闲言碎语的,直接发泄出来也就算了……
如今她的主子,和硕谷杭公主,虽说也是皇室公主,子却称不上直爽,反而有些汉人女子的敏感优柔,伤春悲秋,许多事情都是憋在心里头,就像在宫里头的时候,有关于私生女的身份,多少人说着闲话……
听了这些谣言恐怕不会直接发泄,一如既往地在心里头憋着气……
“嬷嬷,我知道的。”知道姜嬷嬷的心思,夏清影微微一笑,眼中冷光一闪即逝,此时的她比平时的温婉更多了几分锋芒,自信卓然,让人无法将视线从她身上移开。
姜嬷嬷听到这话就不吭声了,该做的她已经做了,主子的决定她是无法左右的,静观后效吧。
实在倒霉遇到了主子做了错误的决定,以至于连累到自己的时候,也只有受着了。
作为一个奴才,她只能祈祷主子的一切决定都是正确的。
夏清影见她不说话了,暗自点头,看来姜嬷嬷还是可以暂时划归自己这一边的。
便又看向了达哈苏——这个宫女陪伴她从小长大,一直属于心腹级的人物,虽然中间出了点意外,但是,她不消这个人变成了不值得信任的那一个。
“公主……”达哈苏泪意泫然,动了动嘴,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作者有话要说:这文越写越没底气了,于是偶只是想说一句:本文应该进入完结倒计时了。
等到这个谋结束,幕后之人浮出水面,大概这文也到了差不多完结的时候了。
96第九十五章
夏清影问明白两日后启程南下的事情之后,便用了早膳前去赴约,陈家的家丁当然不敢拦她,就这么由着她一个人出了门,问明了方向之后,往雾江楼而去。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
才出门不久,便感觉到了有人跟踪的痕迹,显然对方的隐匿之法不甚高明,虽是处处小心,依然被她察觉。
当然,她虽然五官灵敏,却还没达到直接分辨善恶的地步,因此她也弄不清楚对方的目的,便不动声色地任由对方在后面缀着。
说实话,这种敌暗我明的形式她还真不怎么喜欢,特别是当那个敌人很有可能是她所猜测的那个人的时候,简直就是芒刺在背,让她都有些……
好吧,还达不到吃不饱睡不香的地步,但也不怎么敢尽情施展自己的本事。
那个人对自己的了解不一般,若是被她瞧出了自己的用意,恐怕到时候就是一个鸾凤斗!
乾隆的态度且不说,皇太后在一旁虎视眈眈呢,被趁机抓了破绽的话,要摆脱就没那么容易了,一不小心就是你死我活的局面啊!
而且从某些方面来说,皇太后还是占据一定优势的,毕竟皇太后身为皇帝的母亲,本身已经是一个权力地位的象征,特别是对于古代人来说。
于是单纯在收服人心方面,她还差了一筹。
当然,观方面差了一筹,并不代表她就无能为力了,主观方面难道还补不起来?
一路上都当作不曾发现跟踪的人,夏清影很快就看到了雾江楼的招牌,斗大的字苍劲有力,虽不是什么名家法,却也端正遒劲,颇有些深度,怪道这雾江楼生意兴隆,有时候从小的方面就可以看出来。
才进门,就见一小二迎上来,笑容满面的招呼着,待听到她说和人约好之后,忙问她贵姓,听到她说姓夏的时候,便告诉她,有位少爷在天字一号雅间等着一位夏姑娘,想必就是她了,又带她往楼上雅间走。
夏清影对于对方然能确定她在外头化姓为夏的事情很是怀疑,更加觉得这其中牵扯到的人可能出乎意料,约她的人,难道真的是福康安?
小二掀起帘子让她进雅间,夏清影皱了皱眉,映入眼帘的就是福康安,他单独一个人坐着,已经叫了饭菜,还有,茶。
见她进来先是惊讶,接着露出了笑容,起身,挥手直接让小二退下,然后请她坐下。
“格格……”福康安收敛了笑容,微微皱眉,开口。
什么话都还没说出来,便被打断,夏清影蹙眉:“在外面,又只有我们两个,你就直接称呼我的名字好了。”她对“格格”这个称呼不是很感冒,而且这么称呼容易暴露身份。
福康安一怔,便从善如流地道:“好吧,那就恕我冒犯了,谷杭。”见她没有不良反应,才继续道,“这次约我出来,谷杭是有什么事吗?”虽然叫一个姑娘家的闺名有些太过亲密,不过现在就两个人,应该没什么吧?在某些无关紧要的小事上,他一向不是多么守规矩的人。
他说什么?夏清影一愣:“这个,不是你约我出来的吗?”
福康安闻言一呆,随即打了个哈哈,道:“谷杭,别开这种玩笑好吗,一不小心就是私相授受的罪名,这一点都不好笑。”
这句话是用满语说的,大概是觉得这事情真的挺严重的,为防泄漏还是小心为上。
当然,关于满语的“听、说、写”方面,夏紫薇的娘夏雨荷大概早有打算,因此特意请了师傅教她,夏紫薇对于这方面还是很精通的,才女的名儿可不是白得的。
夏清影蹙紧眉头,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到底是他在假装呢,还是有人设计了他们两个?
“我是收到你的纸条,上面写了‘明日辰时,雾江楼见;务必一人,不见不散’才过来的,纸条上的确是你的字迹。”将实话说出口,既是求证,也是试探。
本来对于福康安,她还是持可信态度的,可是如今出了这么个事儿,不得不防,人心隔肚皮啊。虽然不想怀疑,可是身处这个位置这种环境,不怀疑都不行!
听到这话,福康安的脸色原本笃定的神色也有些动摇,吃惊地道:“我也是收到了纸条才过来的,上面的署名就是格格之前的闺名,夏紫薇。”
若是署名“谷杭”,他可能还有些怀疑,但是“夏紫薇”这个名字,知道的人本就不多,除了宫里头的那些……自从封了和硕格格之后,乾隆赐了“谷杭”这个满名,宫里面统一的称呼就是和硕谷杭格格,在江南这边,知道她原来名字的人绝对不多,因此他虽然疑惑,却并没有怀疑,便按照纸条上写的过来赴约了。
“你也收到了纸条?带在身上了吗?”闻言夏清影脸色微变,连忙问。难道是有人同时设计了他们两个?一个皇帝宠臣,一个皇帝爱女,谁那么大手笔?
问他带了纸条没有,自然是想对一对笔迹,毕竟她的手稿基本上很少留在其他人手上,见到的人自然比较少。
“没有。”福康安摇了摇头,但马上反应过来,顿时也跟着神色一变,两个人同时收到纸条独自前往雾江楼赴约,又是男未婚女未嫁的情况,这里面大有文章可做,特别是关于姑娘家的清誉问题,一个弄不好就是“私相授受”甚至“淫/乱宫闱”的大罪,恐怕他们两个是遭了算计了!
可是对方大费周章算计这个干什么,仅仅是为了坏了她的名声吗?
“看来,是有人要对我出手了。”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夏清影眼神一凝,眉头一拧,说得很笃定。
出了这事儿,一般来说,名誉受损的肯定是女孩子,男人嘛,顶多算个“风流”,算个“大胆”,女孩子却是一辈子的问题,很可能因此嫁不出去!
如果仅仅是针对福康安的话,对于她这个皇帝爱女,还是会忌惮几分的,毕竟这是个皇权至上的社会。
“对你出手?谁?!”福康安闻言眼中精光一闪,语气多了一份冷厉。大约是夏清影开了个头,他在乾隆面前也不那么讲究,说话便多了些熟稔和不气,并不掩饰自己的喜怒,反而很鲜明很张扬地表现出来。
“我以为你知道的。”夏清影反应没那么强烈,只淡淡地说了这么一句。
说实话,目前为止看不出福康安有“叛变”的迹象,联合别人来算计她似乎不太可能,难道福康安真的只是受害者,而非帮凶?
“什么意思?”福康安一愣,勉强压抑着自己的情绪,问。
“你知道为何,皇太后如此排斥我吗?”
“为何?”福康安微怔,顺从地问了一句。
夏清影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因为一个预言。一个皇太后在五台山时碰到的僧人的预言。”
“预言?什么预言?……能告诉我吗?”福康安听到这个词,脸色顿时严肃起来,他虽然不怎么信这些鬼神、预言、星象之说,却也知道有些玄之又玄的东西,用一般常理解释不清,如蒙古人信仰长生天、满人的萨满教等等,否则朝廷又怎么会有钦天监这种东西呢?
鬼神之言,可不信,却须敬畏。
“说我是祸国魅君的妖孽。皇太后绝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所以……”夏清影简单的总结了一句,讽刺意味甚浓。
福康安闻言愕然,愣了一下,似乎才理解她话中之意,下意识地上下打量着她,试图找出能够“祸国魅君”的地方来。
长相?温柔婉约中带着点香气,甚至有点儿娇弱,外貌达不到绝色的地步,与传说中的红颜祸水差很远。
气质?高贵典雅,有时候还带着皇家的尊贵凛然,与传说中妖妖娆娆的狐狸精之类的也搭不上边儿。
行为?言行举止都很正常,没有多嗜杀多残忍或者多喜欢打扮喜欢勾引人,也没什么超乎寻常、不可思议的爱好,情温和柔顺,顶多因为几遭变故有些敏感、不愿意相信人。
大概是他质疑迷惑的样子太明显,夏清影心头腾地升起一股怒气,但很快又转为哭笑不得,只能冷冷地扫了他一眼,仿佛若无其事的问:“你在看什么?”
拿杯子倒了一杯茶,端起来啜一口润润嘴。
福康安却是正好想到,虽然她论长相论气质论行为都不算顶尖不算出格,但不知为何,皇上喜欢她,已经到了一定的地步了。
“皇上为什么那么喜欢你呢?”福康安不自觉的将自己心中徘徊了好久的问题问出了口,他一直不太明白,她的子再讨人喜欢,也不会让皇上如此几乎是无条件宠爱她吧?
就连他自己也在不知不觉中……越来越把她放在心上了。
明明两人的相处时间也并非很多,但是在不经意间开始在意开始追逐,到现在,对方还没有感觉,自己却已经……
暗自摇头不去多想,他的亲事根本不由自己做主,连父亲也是无法做主的,因为主子爷在很早的时候就曾说过,会为他指婚,否则他也不会虚岁十八了还没定亲,要知道对于满人来说,寻常人家,十四五岁定亲不算早,十六岁正好,十七十八已经算晚了,成亲早的孩子都满地爬了。
听到他突然冒出来的问题,夏清影一怔,勾起嘴角,伸手撑着下巴,凤目一扫:“你觉得呢?”下意识地拿出属于罂粟夫人的气场,这一眼望去,真个是波光流转、媚色横生!
福康安呼吸一窒,竟是不自觉地被迷得有些分不清东南西北,但那媚光流转的眼神也只是一瞬,再看时却不复存在,依旧如往常般秋水含情、温柔脉脉,若非亲眼所见,他几乎以为是错觉!“谷杭……”嘴中微不可察地呢喃着她的满名,带着一丝丝迷惘和说不清的失落。
夏清影看他这副有些失魂落魄的样子,突然明白过来,这福康安不会是……吧?
虽然她情商不算很高,但这么明显她要是还看不出来,那就枉费她练习瑜伽术那么久所锻炼出来的敏锐感官了。
不过,她和福康安的接触并不算多,顶多偶尔在宫里面碰见他值勤,或者在乾隆那儿碰到,还有就是乾隆几次出宫带了她,但那时候也是“大队人马”一起去啊,说单独接触基本上没有几次吧?就连这次山东救驾,也是他带人她昏迷,并没有清醒的接触过,怎么这福康安就……
咦,不对,她这是在想什么呢,思维怎么拐到这地方来了,这次不是来引蛇出洞的吗?想到这个,夏清影正色,严肃地叫了一声:“福康安。”
福康安猛然惊醒,想到自己的失态,顿时尴尬,但见她满脸严肃,也记起这次出来的目的了,顾不得尴尬,问:“谷杭,你怎么想?”想到她刚刚所说的,那个所谓的预言导致皇太后的针对排斥,蹙眉,不确定地问,“难道真的是太后?”
说着思维却诡异的拐了个弯,她有没有“祸国魅君”的能力他不知道,但是魅惑住他的能力,已经有了。
“我觉得,有一半的可能。”夏清影也有些迟疑,如今她能够掌握的势力太少,得不出更多的信息,没有确切的消息她也不能确定。
她与皇太后的交锋仅一次,那次皇太后也只是推波助澜而已,没有真正动手,她还无法凭借这一次的交锋判断出皇太后的行事风格。
“你还怀疑什么人?”福康安并不是对皇太后老太太敬若神明的人,听到这话也明白她的意思,便问。
夏清影脑海中掠过某个人的音容笑貌,灵光一现,仿佛抓住了什么,但仔细一想,又似乎什么都没想到,不由得颦眉,端着茶杯又啜了一口,若有所思的道:“唔,没有,那还只是怀疑而已,没有证据,说出来你也不会相信的。”
福康安对于这种情况感到无奈,他想帮她,却不知从何处着手,这个人心门紧闭,根本不给任何人进入的余地,时时刻刻都防备着外人入侵,难道是因为十七年的单亲生活而造就了她敏感脆弱、不允许任何人侵占的内心?
“不能说出来吗?或许,一人计短两人计长,汉人有句话,叫‘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福康安试探着问。
“我……”夏清影看着他期盼关切的眼眸,不知怎么的有些心软,很想把事情说出来,却又不知从何说起,而且理智告诉她,某些事情是必须一辈子埋在肚子里的。
两种观念冲突,纠缠成一团乱麻,她想起身清醒一下,却突然感觉一阵晕眩,大脑迟钝地运转着,欲撑起身体却只觉得一股热流涌上,整个身体都软了下来,霎时大惊,反应过来,这是,中了别人的道了!
“福康安!”她急促的叫了一声,声音却咽在喉咙口,眼见他惊讶地起身却也猛地身体一晃,眼前一阵朦胧,她晃了晃脑袋很想暂时清醒过来,却愈发晕眩得厉害,思维一下子停滞了,浑身连支撑自己坐稳的力气都没有,慢慢地趴在了桌上。
陷入黑暗前的最后意识是:对方然下药了!她还真没想过,对方的算计然会是,把她和福康安约到一起,却暗中下了药?也不知道是迷药还是……毒药?
作者有话要说:于是,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呢?下章揭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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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第九十六章
真是太大意了!
夏清影想到这个就懊恼不已,光想着引蛇出洞和提防对方使招,却忘了最简单的手法就是下药!
惯思维害死人呐,她一直想得很深很复杂,却忘了有时候最简单的方法反而是最实用的!
夏清影对自己的大意很是自责,同时反省自己是不是将对方看得太重以至于失了平常心,连最简单的东西都忘了。请记住本站的网址:。.
当意识恢复的时候,夏清影感到脑子倦倦的,似乎一点儿精神都提不起来,即使身边有人在轻轻摇晃她的身体,低声唤着她的名字,带着急促与迫切。
恍惚之间觉得耳旁的声音似曾相识,她却根本无法分辨出对方到底是谁,秀眉紧蹙,直觉告诉她必须尽快清醒过来,否则后果堪虞。
努力尝试着睁开眼睛,她吃力地动了动嘴,喉咙的灼痛感让她无法成功发出声音,身边的人并没有察觉她意识的恢复,摇晃她的动作大了几分,
“谷杭!”
“谷杭快醒醒!”
“谷杭,不能再睡下去了,会生病的!”
随着有些嘶哑的男声和摇晃的动作,淡淡的血腥味飘散开来,没来由的让她有种不祥的预感。
“水……”几乎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夏清影从唇缝间挤出一个字,再无法作出其他反应。
“谷杭,你醒了!”“你说什么?”对方的声音带着惊喜,影的部分凑近了,灼热的呼吸喷在脸上,痒痒的,带着几分让人酥软的男气息。
“水……”夏清影感觉全身无力,一点儿精神都提不起来,退片刻,才又挤出一个字,眼皮子好似被千斤重的石头压着,怎么也无法睁开。
“水?好,水马上来了,你等一等,马上就好!”对方的声音中带着狂喜以及无法掩饰的疲倦,原本离得很近的热源一阵风似的刮了出去。
热源离开,四面八方的凉风吹来,夏清影忍不住打了个冷颤,从风的方向可以判断出,这里应该不是室内。那么,这是什么地方,难道被人扔到郊外了?
福康安居然会比她先醒来,到底是身体素质问题,还是另有原因?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和福康安现在单独呆着,没被人抓到吗?
对方下的除了致人昏睡的迷药之外,还有其他什么吗?
为什么她现在浑身发热而且全身无力,感觉就像电脑网速太慢被卡住了一般,思维迟钝无法深入思考……
“谷杭,水来了!”一阵风又刮了进来,对方笨拙地将她的身体扶起成斜躺姿势,荷露的清香迎面而来,微微张嘴,滴滴清水流入口腔,滋润着干涩灼痛的喉咙,同时也让她逐渐恢复神智。//
水很少但很甘甜,夏清影蹙眉,强忍着再要一“杯”的冲动,勉力睁开千斤重的眼皮,一张胡渣满脸、憔悴不堪的俊颜映入眼帘,由于逆着光,又是在暗之处,若非熟识,她几乎无法分辨出来,这张脸,居然属于一向张扬俊秀却也整洁干净的福康安!
“你醒了?”福康安惊喜地看着她,眼中带着血丝,面上、身上是掩饰不住的疲惫与狼狈,左肩上暗红色的一大片触目惊心!
“你,怎么了?”吃力地吐出几个字,夏清影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到了他的左肩,这种暗红色,应该并非普通的静脉出血导致,而是……太多的血渲染凝固在一起,那种鲜红色沉淀了起来,才会那么浓那么深。刚刚她闻到的血腥味儿,不会就是他肩膀上的伤口流的血吧?
看样子绝不是一两个时辰这么点时间而已,应该至少有半天了!他居然连包扎一下都没有,难道他把自己当铁人吗?
“没事,小伤而已,你怎么样?”福康安顺着她的视线看到了自己的左肩,很随意的摇了摇头,关切地看着她问。对于十多岁就随着父亲上战场的福康安来说,这点伤不算非常严重但也不轻,只不过不想让人担心才说得那么若无其事罢了。
夏清影曾经也受过不少次伤,哪里会看不出他的伤是轻是重,只是见他不肯示弱,倒也没有揭穿他,只是转了话题:“这里,是哪里?”她现在连说话都觉得吃力,内腑隐隐作痛,哪里还有精力去想其他,只能直接问了。
“我也不清楚。”福康安摇了摇头,想了想,道,“我是半路上醒过来的,大概你身上被下了其他的药,我身上的东西都被搜光了,根本没有解药,只能等它自然失效。我趁着他们不备带着你逃了出来,可惜药效太强,所以……”
他看了看左肩的伤,“这是箭伤,他们的箭……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应该是朝廷制式武器的一种。能够拥有这种武器的人都是位高权重的,甚至……必须是带兵的高级将领。”
福康安越说表情越是凝重,大概是想到了她之前曾经说过的,想要她死的人,皇太后是其中一个,而其他的……即使不是皇太后,恐怕也牵涉不少……
毕竟那种朝廷制式弓箭,若非他从小跟着父亲受过这方面的熏陶,他根本就不知道这到底意味着什么!如今这种弓箭没有出现在战场上,反而出现在追杀的人手中……
“箭伤……那支箭在哪里?还有,我昏迷了多久?”夏清影闻言蹙紧了眉,迫切地想弄清楚这些问题,她还有一大堆疑问需要被解答。
福康安闻言剑眉一皱,看了她一眼,似乎在确定她的意图,但明显不是她胸有成竹就是心机太深,他并没有看出什么异样,便道:“你昏迷了两天一夜,我对江南不是很熟悉,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但是应该还在江苏①。至于那支箭……我带在身边。”
听说他把那支箭带在了身边,夏清影感觉他也算思虑周全,便不再多问此事。
“你是说……我昏迷了两天一夜?”夏清影眉头紧蹙,垂下眼睑,喃喃低语,“也就是说,现在还在江苏省内,这里是某个小树林的山洞里……这个路线,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和皇阿玛南巡的路线一致。对方暂时没有杀人的意思,可是却因为福康安的出逃而下杀手……这种弓箭,到底是肆无忌惮有恃无恐,还是借刀杀人?她到底图的是什么?”
“你说什么?”福康安听力不错,也从她的只字片语中了解了一些东西,只是觉得不可思议有些不敢相信罢了,下意识地问出了口。
“没什么,只是心中有些怀疑罢了。”夏清影摇了摇头,对于福康安这些古代人来说,忠君什么的,已经成了刻在骨子里的东西了。
这么一种思想,会把皇家神化,所谓“君权神授”便是如此,很多人推翻前朝建立新朝时,总会弄点带着灵异色彩的“征兆”,老百姓就吃这一套!
长时间的愚民政策让这个时代的平民百姓,对未知事物都抱着明显的迷信色彩,很容易相信这种“传闻”,再加上他们所需要的并不多,吃饱穿暖而已,对于君权的敬畏便到了某种地步,他们不需要追究谁做皇帝的事情,只要你给出一个说法他们就会相信。
就如传说中的汉高祖刘邦“斩白蛇”的事迹,到底是真是假,那个时代的普通百姓并不会去怀疑去探究。
到乾隆朝时期,君主□已经发展到了巅峰阶段,即使心中存着其他想法,一般人也不会“犯众怒”地去怀疑皇帝怀疑皇室成员。
估计福康安也属于此等人的范畴,她也不会直接说出自己的怀疑去动摇他的“信仰”,若是对方有着足够的信任还好,若是被当做心怀叵测之辈,那就得不偿失了。
一切,还是以事实说话吧。
福康安自然明白她的意思,虽然很想给她怀疑的对象找个说得过去的借口,但是事实摆在眼前,他也不可能把黑的说成白的,硬要找个借口去解除怀疑。
更何况相对于那个被怀疑的对象,眼前的少女与他关系可亲近得多,而且如今他也算遭受池鱼之殃的受害者,难道还要为害人的对手说话吗?
再说了,同仇敌忾什么的,有时候最容易增进感情了。(福康安童鞋,乃也黑了……)
“我中的是什么药你知道吗?为什么我感觉浑身无力一点儿精神都没有,好像根本恢复不了?”夏清影见他沉默,又问。
现在最重要的是,逃命,还有,追上队伍。
不知道乾隆有没有发现她失踪了,跟在她身后的暗卫现在情况怎么样,要不要当着福康安的面,直接把他们叫出来呢?福康安到底值不值得信任?
从情感上来说,夏清影是相信的,相处了那么久,她自然明白福康安的为人。
可是从理智上来说,如果需要在对大清的“忠”和对富察家的“孝”和对她的朋友之“义”中做出选择,福康安所选择的很有可能是“忠”和“孝”。
当然,聪明的女人不会轻易去逼迫男人在其中做出选择 。
“还不清楚,应该不是普通的迷药。”福康安摇了摇头,在这方面他确实并不精通,能知道是迷药已经是拜曾经的战场经历所赐,在这方面还是那些江湖人士比较熟悉,当然,还有那些下三滥的小混混、黑店之类的。
“那些人有没有追上来?”沉默了一下,夏清影继续问。
“现在还不知道。”福康安说完,顿了顿,才继续道,“我刚刚杀了九个人,那一批只有一个人逃走了,我怀疑他到时候会找帮手一起追过来。”
“附近有没有发现人家?”夏清影晃了晃晕眩感越来越明显的脑袋,争取在自己清醒的时间问清楚一切。
“暂时还没有发现,不过我们逃亡的路上,我曾经发现过炊烟。只不过当时是正午,在树林中走夜路更危险,所以才没有汪,想尽快逃离那个地方。”福康安想了想,回答道。
“那里离这儿多远?”夏清影连忙问。
“大约有半天路程。”福康安大约计算了一下,回答,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又迟疑道,“现在已经黄昏了,要返回去恐怕要走夜路,到时候……”
夏清影闭了闭眼,感觉自己的精力被消耗得差不多了,准备尽快将事情安排好,便严肃地看着他:“福康安,我可以相信你吗?”
福康安这会儿也没想其他,听到这话直接点头。
“那好。”消你不会让我失望。夏清影的眼神表达着这么个意思,然后伸手,将Сhā在发髻间的青玉云纹钗拔出,递
作者有话要说:①按照现在的说法,杭州隶属江苏省,海宁隶属浙江省,前面写着进入江苏省的海宁,应该是错误的。不好意思啊,一开始没注意这个,因为QYNN书上写的,貌似海宁是隶属江苏省?结果我现在查了一下,海宁隶属浙江。不过前面不好改,所以大家就当做海宁也在江苏吧(或者江苏省也有个海宁)。(∩_∩~
98第九十七章
杭州西湖,此时正是风光明媚的时令,湖光山色,美不胜收。请记住本站的网址:。
然后乾隆心头却是影笼罩,一是爱女然在海宁失踪,为了不引致祸端与闲言碎语,他还无法大张旗鼓去寻找;
二却是在海宁陈家,也算是自己的地盘,心爱的女儿然遭了暗算被人掳走,这些人的胆大包天怎能不让他又恨又恼!
今日敢掳走公主,下次的目标会不会换成是自己?!这些胆敢无视皇家威严,公然与他这个皇帝作对的人,迟早活剐了他们!
爱女遭逢此难,乾隆怎会不又气又急,甚至恼羞成怒——从达哈苏所禀告的那样,纸条被放入了公主闺房,他就能猜出来,对方必有内应,甚至是同流合污!
他心中有不少怀疑对象却一时间无法确定,明明可以预防的事情结果却依然有了错漏,被人钻了空子,除了爱女失踪的痛心,更有一种然有人敢挑衅皇家威严的愤怒!
可是这事还不能声张,因为一同失踪的还有他的爱将福康安,若是两人一道传出什么谣言,谷杭的清誉就毁了!
虽然福康安他也很看好,让他做个额驸也没什么,可是却不能以狼藉的名声为代价!若是指婚前就传出了这方面的谣言,恐怕到时候女儿嫁入富察家也会抬不起头来!任何真正疼爱女儿的人,都不可能作出这种蠢事!
一路上官员粉饰太平,没有特殊的借口,乾隆也不可能一直汪在海宁,所以,只能继续南下,到了杭州。
虽然杭州风光很好,乾隆也一贯喜爱这个地方,可是遇上这种事情,再好的心情也变得暴躁了。特别是他都从海宁到了杭州了,走了那么久,他女儿然还一点消息都没有!
遇上心情不好的乾隆,杭州的官员各种不可爱不顺眼不讨喜,就连那让人心旷神怡的西湖十景,也无法让他完全恢复好心情。
于是杭州的官员战战兢兢的,主子一直黑着脸,难道是不满意他们的安排?
肯定是!
本来因为这一次太后老佛爷和皇后娘娘都跟着来了,他们不敢安排太离谱的节目,生怕因此得罪了主子,只请了些歌姬舞妓唱歌跳舞给乾隆欣赏,同时还安排了画舫停泊在西湖之上,众多莺莺燕燕相随,结果主子爷然还不满意?!
好吧,最大的主子不满意了,往年的节目还是重新奉上吧,于是……
众多画舫的莺莺燕燕之中,众星拱月一般出来一位绝色美人儿。
乾隆虽然没什么心情理会身边的这些莺莺燕燕,这会儿看到这美人儿一出场,也不由得为之震动。她的眉目间依稀似曾相识,面容秀美绝伦,气质清冷孤傲,不苟言笑,怀抱琵琶亭亭玉立,顾盼之间引得人色授魂消,不可自拔。
乾隆是出了名的风流皇帝,虽然“风流”,到底还是“皇帝”,哪里会失态多久,很快就恢复正常,语气比平常稍为激动,问她姓甚名谁,祖籍何方,是否擅琴?
那女子语气平淡自然,毫无受宠若惊之色,回答了名字祖籍,乾隆听完直愣愣的看着她,半晌不语。
名为夏盈盈的女子眉目淡然,垂眸低眼,静立于歌姬舞妓之间,别有一番出尘绝世的风姿。乾隆
见她抱着琵琶,原本满腹心事火烧心头的感觉慢慢平静下来,便令她弹一首曲子听听。
夏盈盈不惊不喜,面色平静,秀眉微蹙,端坐一旁,扣弦而歌,歌声清越动人,身姿曼妙无双。
乾隆听得一阵恍惚,夏雨荷的音容笑貌他已经记不大清,不过听紫薇说她与她娘有七分相似,因此他被勾起了心思,除了记忆中恍惚不清的夏雨荷,还有当初漱芳斋的夏紫薇……
虽说谷杭之后没再给他唱过歌弹过琴,漱芳斋那一夜算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这会儿却让他莫名的记忆犹新,而且还有越来越深刻的趋势……
之前柔弱无依的宫女夏紫薇也就罢了,从坤宁宫出来之后,她就一直在变,无法直截了当的判断这种变化是好是坏,可是,这种变化,让她越来越得他的心倒是无疑。
无论是作为堂堂的大清公主也好,作为他的女儿也罢,她有一个明显的变化过程,如果不掺杂个人感情,单看她从一个普通汉人少女逐渐往标准的满洲贵女的转变,无疑是很成功的。
若非老佛爷那边……那个奇怪的老道士他还没查出背后的人,那个所谓的预言,他当然是不太相信的,前面的“妖邪附体”也就罢了,“祸国魅君”、“倾倒朝纲”?
先不说谷杭温顺体贴、并不刻意邀宠讨好,到底有没有能力倾倒朝纲还值得商榷,就说他爱新觉罗·弘历,一向标榜学习圣祖爷康熙这个千古一帝的作为,身为英明神武的天下之主,小小一个女子,焉能在他在位期间,达到“祸国魅君”、“倾倒朝纲”的地步?
当他是个为女色所惑的昏君吗?!
虽然风流,可他从来没有学习世祖爷顺治的意思,为了个董鄂妃不顾一切,连江山都不要了。
至于妖邪附体么……
不管是真是假,他还就不信了,凭他堂堂九五之尊,就连个小女子都收服不了!
看看谷杭的表现就知道了,对他就是个乖巧懂事贴心的好女儿,对外则是端庄高贵威严的大清公主,还不是被他的个人魅力?征服了?……话说,“征服”这个词用在这里真的可以么乾隆爷?
乾隆也曾经想过借皇太后的手直接把她杀了,可是因为某些原因,终究没动手,反而开始对那所谓的“妖邪附体”之说产生了兴趣,这才对“圣眷正浓”的和硕谷杭格格关注起来。
之前也仅仅是因为愧疚和一些其他原因,对她示以宠爱,后来见她果断自断臂膀直接借皇太后的手将静怡轩的宫女都打了回去,便逐渐产生了好奇,想知道被“妖邪附体”的,到底是个怎样的“妖邪”,反正都在他的掌握之中,翻不起大浪来,看看戏什么的,也打发时间不是吗?
只是没想到……不再以父亲看女儿的眼光看待,反而以男人看女人的眼光去观察时,却逐渐的……
夏盈盈自矜孤傲却也有自知之明,虽然对于上座之人的走神有些不满,却不会明明白白地表现出来,反而保持着这个水平将曲子弹奏完之后,便起身敛襟一礼,然后静静地立在那里,无视周围不少官员拼命使眼色的样子,也不说话,等着乾隆回神。
她的歌唱完不过片刻,乾隆便回过神来,毕竟周围一片安静他还是能感受得到的,见她盈盈而立,气质脱俗,不免高看了几分,便面上带笑夸了两句。
虽然对这夏盈盈感觉不错,不过此时歌唱完了,他刚刚被勾起了回忆,这会儿不免又想起生死未知的爱女,也没了寻欢作乐的兴致,挥手示意把人带下去之后,便怏怏地继续听歌看舞。
这种举动当然让杭州官员很是不解,不过看乾隆没那个兴致,暂时也不敢多问,心下暗自决定待会儿就去打听打听。有关系有人脉的,自然知道在海宁出了事,皇帝爱女失踪,估计对这位和硕公主还是真心宠爱的,因此心情不好,但是周围的同僚他们却不会去提醒,至少现在不会。
一舞未完,外面突然一阵骚动,乾隆忍不住皱起眉头,正想呵斥,却见到外面有人匆匆来报:“启禀皇上,八贝子有要事求见!”
“永璇?”乾隆眉头皱得更紧,挥手示意那些舞妓退下,然后那些杭州官员也很有眼色的纷纷告退,乾隆便着人宣永璇进来。
“儿臣给皇阿玛请安!”永璇急匆匆地进来,见到乾隆,才缓了缓气,行了礼。
“不用多礼了,永璇,你说说看,有什么要事,非要在这个时候求见?”乾隆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淡定的问。
“皇阿玛,福康安回来了。”永璇起身,四下里瞧了瞧,没见着什么值得怀疑或是防备的外人,才简单的一句话说了出来。
乾隆一愣,眼中闪过喜色,忙问:“那谷杭呢?”爱将已归,爱女如何?
二人同时失踪,那日达哈苏又将纸条内容说出,乾隆不得不怀疑这其中的关系,当然,说福康安是内奸,协同外人绑架公主还谈不上,只是怀疑福康安身边,或许有什么值得怀疑的事情发生,毕竟能将福康安的笔迹模仿得几可乱真的人可不多。
“也回来了。”迟疑了一下,永璇决定实话实说。
“他们在哪儿,怎么不和你一起过来?”乾隆心头着急,连忙追问。
“……福康安重伤,谷杭……昏迷不醒,儿臣也是在杭州城外发现了他们,福康安不欲为人所知,便求儿臣暂时不泄露此事。儿臣见皇阿玛多日来为此忧心,特来禀告皇阿玛。”在乾隆面前,永璇没有平日里的张扬肆意,反而小心谨慎得很,斟酌着词句回禀道。
“什么?”乾隆闻言又惊又怒,虽然之前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乍一听这结果,怎能不火冒三丈,恨不得将那暗处施为的人千刀万剐了去!!
“他们现在都在你船上?”乾隆面容一冷,问。
“不,为防意外,儿臣将他们安排在西园,正由下人照顾着,已经宣了太医。”永璇见乾隆果然对此事极为看重,连忙回答。
“西园?好,永璇,做得不错。现在,你去把胡御医宣过来跟你一起去西园,注意不要惊动了不相干的人。”乾隆听到这话,瞥了他一眼,已经恢复了正常表情,吩咐道。
胡御医,可以说是乾隆最信任的御医,没有之一。之前一直是为乾隆服务的,除非他亲自下旨或者有特例,否则其他人可没有这个殊荣,就连曾经最为受宠的令妃娘娘、如今颇受宠爱的常贵人也一样。
“儿臣遵旨!”永璇惊讶,但马上恢复,行了个礼然后告退。乾隆待他出门,终于抑制不住自己的怒气,砸了杯子。
作者有话要说:注:太医,一般指太医院的一般太医,而御医,则是专门为皇帝服务的太医,一般是太医院医术最高或是最得皇帝信任的。
附:夏盈盈唱过的几首歌:
①《自君别后》
作词:琼瑶
作曲:徐嘉良
演唱:陈思思
天茫茫 水茫茫 望断天涯 人在何方
记得当初 芳草斜阳 雨后新荷 初吐芬芳
缘定三生 多少痴狂 自君别后 山高水长
魂兮梦兮 不曾相忘 天上人间 无限思量
天悠悠 水悠悠 柔情似水 往事难留
携手长亭 相对凝眸 烛影摇红 多少温柔
前生有约 今生难求 自君别后 几度春秋
魂兮梦兮 有志难酬 天上人间 不见不休
②小桥流水-陈思思
小桥流水轻烟轻雾
小桥流水轻烟轻雾
常记雨中初相遇
伞下携手雨珠如诉
把多少柔情尽吐
一朝离别叮咛嘱咐
香车系在梨花树
泪眼相看马蹄扬尘
转眼人去花无主
春去秋来离别容易
山盟剩下相思路
梦里相寻梦外何处
花落只有香如故
小桥流水轻烟轻雾
常记雨中初相遇
伞下携手雨珠如诉
把多少柔情尽吐
一朝离别叮咛嘱咐
香车系在梨花树
泪眼相看马蹄扬尘
转眼人去花无主
春去秋来离别容易
山盟剩下相思路
梦里相寻梦外何处
花落只有香如故
春去秋来离别容易
山盟剩下相思路
梦里相寻梦外何处
花落只有香如故
③西湖柳-陈思思
西湖柳西湖柳
西湖柳西湖柳
为谁青青君知否
花开堪折直需折
与君且尽一杯酒
西湖柳西湖柳
湖光山色长相守
劝君携酒共斜阳
留得香痕满衣袖
西湖柳西湖柳
一片青青君见否
转眼春去冬又至
只有行人不回首
西湖柳西湖柳
昨日青青今在否
纵使长条似旧垂
可怜攀折他人手
西湖柳西湖柳
为谁青青君知否
花开堪折直需折
与君且尽一杯酒
西湖柳西湖柳
湖光山色长相守
劝君携酒共斜阳
留得香痕满衣袖
西湖柳西湖柳
一片青青君见否
转眼春去冬又至
只有行人不回首
西湖柳西湖柳
昨日青青今在否
纵使长条似旧垂
可怜攀折他人手
④山一程水一程-陈思思
山一程水一程
山一程水一程
柳外楼高空断魂
马萧萧车辚辚
落花和泥辗作尘
风轻轻水盈盈
人生聚散如浮萍
梦难寻梦难平
但见长亭连短亭
山无凭水无凭
萋萋芳草别王孙
云淡淡柳青青
杜鹃声声不忍问
歌声在酒杯倾
往事悠悠笑语频
迎彩霞送黄昏
且记西湖月一轮
山一程水一程
柳外楼高空断魂
迎彩霞送黄昏
且记西湖月一轮
99第九十八章
!文学(楼 enxuelou &( “福康安,你说过,我可以相信你的。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文学(楼 enxuelou &(”郑重地看着眼前憔悴不堪的少年,夏清影因数次昏睡而显得异常虚弱的脸苍白暗淡,神色一丝不苟,苍白的唇失去了曾经诱人采撷的色泽,眼神却浑不似一般病人涣散无神,反而异常冷静理智,给人一种妖异的精神焕发感。
福康安认真的点点头,问:“谷杭,你想说什么?”
“你记得我吩咐暗卫跟踪那些人之后,所查到的东西吗?”夏清影直直的盯着他的眼睛,注意着他的一切反应,问。虽然声音有些虚软,却丝毫不能掩饰其中的认真执着。
“你是说那个木匣?”福康安眉头一皱,除了那个做工精美的木匣之外,其他的东西夏清影似乎都并没有那么重视。
“对,就是那个从对方那里搜出来得木匣。里面的东西很重要,如果我……到时候醒不过来的话,你就直接替我把它交给皇阿玛。”夏清影吃力地点点头,怕他不答应,她又加了一句,“这个木匣子里的东西,事关千万人的命运,绝不能有任何闪失。所以,你一定要答应我,如果我醒不过来,就亲自替我交给皇阿玛。”
“别说这种不祥的话,我们已经追上队伍,到杭州了,太医院有最好的太医,你一定会醒过来的。”福康安紧皱着眉头不安的说着,但看她坚定执着,一副他不答应就不肯罢休的样子,只好点点头,“好,我答应你,一定亲自交给皇上,”他突然抓住她的手,道,“可是你也要答应我,一定要醒过来。”
这几天她每天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了,他都怀疑她是不是撑不到太医的到来。
该死的,都不知道她到底中了什么招,连解决都找不到方向!
对方到底是怎么想的,如果是要置她于死地,大可不必这么麻烦,当时就可以直接杀了,如今却要她饱受折磨,时刻担心着下一刻可能就一睡不醒!
……
难道这就是对方的目的,要折磨谷杭吗?到底有什么样的深仇大恨,对方到底什么人,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福康安原以为自己的格在战场上磨练过,也算比之前沉稳许多,可是如今遇上这种事情,他发现自己根本沉不下心来,反而因为谷杭越来越严重的身体情况而愈发浮躁起来。
“福康安,你知道,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眼中闪过一丝哀伤与说不清的惋惜,夏清影垂眸,不去看他的神情。
这些天的共患难,她怎么会不明白福康安的心意,若是她是健康的,那么嫁给福康安也不是不可能,虽然没有爱这种东西存在,但感激还是有的。
福康安虽然在她眼中还是个初成年的少年,可是无论身份还是格或者其他方面,也算与她相配,就算乾隆也不会反对,古代多少盲婚哑嫁的夫妻,一样可以过得很好,更何况他们也算熟识。
虽然她心理年龄比较成熟,可是婚姻大事都不由自主,她总不可能去跟乾隆说,要嫁个三四十岁的老男人吧?——这个时代,男人三四十岁可不是什么黄金年龄,而是早已娶妻生子,甚至可以当爷爷了!难道要嫁给人家作继室?就算她肯,乾隆也不会肯的!
所以说,福康安也算是个不错的选择,更何况两人还有共患难的基础。
可惜,她现在已经成了这个样子,根本不可能许下承诺。
否则,若是耽误了人家的前程,可就不好了。——清朝的那些个青年才俊,一旦指婚给了公主,除非特例如皇帝亲自下旨开恩,否则公主薨逝则额驸“守寡”,一旦续弦他娶清朝等级分明——“娶”妻“纳”妾“收”通房,爵位和俸禄都是要收回的,公主的嫁妆以及公主府都是要归还的。
而且这种事情容易被人诟病。
“谷杭,你知道是谁做的。对不对?”福康安看着她这副苍白可怜的样子,也没法儿逼着她许下承诺,只能另起话题,这一句虽是问句,语气却很肯定。
夏清影闻言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慢慢闭了眼睛,沉默了一会儿,当他以为她不会回答的时候,她却开了口:“是啊,我知道。可是没有证据,我也没办法确定是不是她做的。”睁开眼,对上他专注的眼眸,她继续说道,“福康安,你想听故事吗?”
福康安听到这话,眼中闪过毫不遮掩的惊喜,然后便严肃地看着她,点点头:“如果你愿意说的话。”
他一直感觉谷杭很神秘,似乎有很多的秘密,给他一种掩着面纱看不清楚的感觉。加上之前他未加入的那一次南巡,然后阿玛特意调查了关于谷杭格格和那位还珠格格的一切,他也看到了一些东西,那位娇弱而才华横溢的夏紫薇夏姑娘,却无疑与他所见到的和硕谷杭格格并不相同。
即使看起来很有理由——因为经过数次友情小燕子和亲情五阿哥甚至爱情福尔康上的打击,所以她的变化很明显,越来越与之前的她不相同了。可他总感觉不是那么简单,她现在的格,似乎并不仅仅是因为这些“打击”而造成的,反而有更多的,其他方面的原因。
特别是言谈之间偶尔显露出的杀伐果断,还有许多不单单是直接从上就能学到的东西。——凭她一个娇娇弱弱、养在闺阁不曾出门的少女,唯一一次出远门就是从济南到京城寻亲认爹,知道的东西也忒多了些,简直比一般京中的满人姑奶奶还厉害得多。所谓的养在闺阁不知世事的汉人女子印象,在她身上完全套不上。
“记得那时,为了帮助小燕子,同时也为了我们各归各位的计划,我被当做包衣籍宫女带入了皇宫,经过令妃娘娘的允许,被分配到了小燕子所住的漱芳斋。”
垂下眼睑不去看他的表情,夏清影用回忆的恍惚语气开口,“那个时候刚刚进宫,什么都不懂,也从来没有想过,他们把堂堂的大清格格,扮成了身份卑贱的宫女,到底有什么目的。只是单纯地为了友情,为了亲情,也为了爱情,想着不惜一切。”
唇角勾起嘲讽的弧度,她笑自己的年少无知和痴心妄想,也笑自己的识人不清和单纯天真。
不去理会福康安此时的想法,她顿了顿,继续说道,“进了宫,令妃娘娘并没有特意安排我和金锁学规矩,据说是皇上的特许,漱芳斋的还珠格格,不用学规矩。加上小燕子一直拿我当姐妹看待,属于格格的荣耀,她也愿意分我一份——她对漱芳斋的人说,以后,我也是漱芳斋的半个主子了。所以,我信了她。”
她苦笑,“真正认识到自己的身份只是个宫女,一个卑微无比、任何人都可以拿捏我的身份,是皇后的那一次……
其实,皇后的手段并没有错,身为六宫之主,处置一个小小的宫女而已,如果我不是漱芳斋的宫女,或许我就是死在哪个没人知道的地方,也不会有人关心,更不会因此而去责问皇后。
皇后唯一的错,就是不该私刑处置,若她光明正大地审问,就是当着众人的面整死我,只要皇上不那么偏心,她就能够轻易得逞。……那时候我也终于知道,自己犯下了怎样的大错。”
她抬眸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继续说道,“那一次……我昏迷的时候,做了一个梦。”说到这里,她顿了顿,似乎有些犹豫,或者是在准备说辞?
福康安知道关键的时候来了,也不打扰她的沉默,只静静地看着她。
“那个梦里的场景很奇怪,似乎并不是我们大清朝的地方,我在梦里面,看到了属于一个女人的一生……她活了近三十年,却没有成亲,因为她身份地位很高,所以没有人敢逼她成亲。
她活得很潇洒很张扬,随心所欲。
那个世界,女人和男人拥有一样的权利和地位,男人能做的,女人也能做,甚至做得更好。有些女人,甚至可以和唐朝的则天大帝一样,当最高统治者。
那个世界的制度很先进……国家,是属于人民的,而非属于某一个人。”
感觉到他情绪的变化,夏清影不着痕迹地扫了他一眼,顿了顿,继续说道,“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可是,这样一个世界,无疑是让人向往的。
女人不再是男人的附庸,不再只是生孩子的工具,不再是可以随便玩弄、丢弃的对象……那个世界相对于我来说实在是太美好了,我差点沉浸进去,不可自拔。”
福康安沉默到这里,终于忍不住蹦出一句:“这就是你和从前大不相同的原因吗?”
梦见了一个人的一生?还是男人与女人平等的世界?活了三十年还没成亲的女人?
福康安对此感到不可思议,就算他没想过把女人当做生育工具什么的,却也从来没想过,女人可以比男人还厉害吗?大清世祖爷顺治帝曾经规定过,后宫不得干政。算是明令禁止了女人参与朝政。
大清初入关时女人的地位已经算比较高了,即使现在,满人姑奶奶的在家里面的地位也挺高的,可是要说男人和女人平等,拥有相同的权利,甚至女人比男人做得更好?
那对于一直受大清朝这种教育长大的他而言实在太难以想象了。
“是啊,昏迷的那段时间,我以为我已经融入进去了,似乎我就是她,她就是我,她的思想,就是我的思想。我该做的,就是她教会我应该做的。我就像融入了那个世界,在她身上,跟着她经历了一生。”
夏清影的脸色越来越苍白,说话也愈发有气无力的,但情绪却分明越来越激动了,她看着他,目光灼灼,其中的光彩让人无法忽视,
“等我醒来的时候,我几乎分不清梦境和现实,我被影响了,被震撼了,也被教育了。我觉得,那样的人生才是真正的精彩,能够自己掌握自己的命运,才是活着的意义。我也觉悟了,小燕子的所谓友情,真的是我需要的吗?五阿哥那根本不存在的亲情,真的是可以相信的吗?福尔康那充满功利心的爱情,我有必要回应吗?”
眼泪滑出眼眶,带着沉痛和哀伤,“从梦境中清醒时,想着自己来到京城后的所作所为,我差点儿崩溃掉。所谓的友情,亲情,爱情,根本就是虚幻的!在他们身上,我根本就不曾获得过这些感情!
然后,事情一件件的发生了,南巡,回京,坦白真相,打入宗人府大牢,劫狱……这些都一次次的提醒我,我曾经做了多么错误的决定,以至于自己落得如此尴尬狼狈,无所适从,连全身而退都做不到。”
说完这些,夏清影安静下来,有些急促的喘息声,在万籁无声的空间里显得有些突兀。她刚刚太激动了,一下子说了那么多话有些口干舌燥,而且消耗太多也需要休息一下积蓄说话的力气。
而福康安,也需要时间来接受她所给予的信息。
“你还没说,这和你今天要讲的有什么关系呢?”良久,福康安终于打破了沉默,声音莫名的干涩。
“现在看来,这种行事手法,和梦里的一个人很像。也只有她,和梦里的那个女人,有着绝对的仇恨。”夏清影深吸了一口气,将自己的想法缓缓吐出,一字一句万分凝重,“我猜想,也许是因为我的行事风格逐渐受了梦中那个人的影响,被她看出来了,所以她才会将矛头对准了我。”
福康安闻言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神鬼之说他虽然不是非常相信,可是如今谷杭言语中透出来的意思是……那个梦中的人出现在了现实之中,或许是……借尸还魂?饶是福康安少年英气、胆识过人,却也忍不住被她话中的意思吓了一跳。
“她是谁?”目光停滞在她身上,福康安带着三分慎重三分质疑地问。
“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夏清影没有正面回答,反而意有所指地道。
“你是说……不可能吧?”福康安立刻想起自己这些天所得到的消息,结合夏清影的暗卫所查到的……难道真的是她?
“什么不可能?福康安,你倒是说说看。”低沉而带着几分怒气的声音从外头传来,福康安和夏清影同时一僵。
作者有话要说:于是,那个刻意的QY腔,亲们看出来有什么用意没?
最后出现的那个人,大家因为看出来是谁了吧?
清影都坦白了虽然水分很多,这文也差不多完结了……
于是,依然是完结倒计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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