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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请君入瓮

老苍头高忠默默地站在后面十余步的小径旁,背着手抬头向天,不知他在想些什么?

小菊伴在姑娘身后,目光落在山下的湖滨。

“贤妹,看到下面的小村吗?”公孙云长用手向下面一指:“水中的丘上,便是龙女度北渔叟的紫荆台。”

那小渔村只有十余户人家,湖岸泊了五六艘渔舟,怪的是­鸡­犬不谅,却看不见有人走动。

姑娘家到底细心些,高嫣兰一怔,说:“那是岳阳五湖钓叟的村子?好像有点不对呢?”

“不对?”公孙云长走神凝望:“老样子嘛!五湖钓叟的爱女,凌波仙子侯翠华,与你同列武林三女杰。她的家十分简陋,家境不太好。五湖钓叟侯洞庭,是个安贫乐道的老好人,连洞庭王王海华也对他十分恭敬。”

“我是说,怎么看不到有人走动?”

“唔!气氛的确有异。”

后面的小菊眼尖,向村东的树林一指,急急地说:“村东的树林。瞧,有人躲躲藏藏。”

后面十余步外的老苍头说话了:“几个身法奇快的高手,正鬼鬼祟崇向村子接近。依老朽估量,恐怕是五湖钓叟有了麻烦,村中已经有了准备,双方都不肯善了。”

“我们赶快下去。”公孙云长说:“我们是来拜望侯前辈的,当然要助他一臂之力。”

高嫣兰已经动身向下急奔,用不着他招呼了。

他们后面的树林深处,青影一闪即没。

四人的身法十分迅疾,但从村东接近的人由于相距甚近,比他们早到,村中已展开猛烈的恶斗。

将近村口,老苍头开始超越,在前面急叫:“小姐,镇静些,问清楚再管事。”

已没有机会问了,两侧的水沟中青影暴起,三个剽悍青衣人连声暴叱,剑出似奔电,不问情由凶猛地进击。

老高忠手中有一根山藤杖,一搭来剑斜飘八尺叫:“住手!有话好说。”

对方无话可说。那是一个粗壮的中年人,剑上的力道十分惊人,招法也极为辛辣,如影附形跟进。

来一记“飞星逐月”,无畏地抢攻,剑气迸发,势若狂风暴雨。

老人家已试出对方剑上的劲道,不敢大意,身形侧转,避过了第一剑,山藤杖已乘势反击,一招“拔草寻蛇”攻对方的下盘,一面叫:“住手!你是毒剑奚永德……”

毒剑以一阵更歹毒凶猛的狂攻作为答覆,每一剑皆是志在必得的杀着,剑上的真力剧增,山藤杖已不敢与剑接触了。

高忠只能以巧打阻遏对方的绵密攻势,兵刃上的劣势很难扳回,但总算杖招诡异莫测,遏止了毒剑第一轮锐不可当的攻势。

这时,公孙云长与高嫣兰,也被两个青衣人缠住了,四支剑各展奇能,在村口全力拼搏,似乎势均力故。

村内,怒吼声、兵刃撞击声、叱喝声……此起被落,恶斗正酣。

小菊已撤剑在手,紧张地跟在小姐附近,心中作难,不知该不该加入相阻。她已看出与小姐交手的中年人,剑术似乎并不弱于小姐,似乎棋逢敌手,胜负难料。

“我的天!怎么每个人都是剑道通玄的高手?”她心中暗叫。

公孙云长的对手也十分高明,在公孙云长威震武林的无双乾坤剑术抢攻下,居然能守得紧密,攻势也不弱。

在五十招之前,公孙云长想取得绝对优势恐非易事。

公孙云长毕竟年青,攻了三二十招,似已动了真火,猛地一声沉叱,剑势一变,铮一声错开对方攻中宫的一剑,剑突发龙吟,突然疾吐而出,恰好贴对方的剑切入,半途剑尖疾沉。

这就是绝招“天地交泰”,乾坤剑术的杀着,一招两式同样霸道,对方能封住上盘的一剑,决难及时让开下盘的可怕袭击。

造诣稍差的人,连上一剑也难逃噩运。

真是名不虚传的绝招,一剑刺入对方的右腿外侧。

青衣人惊叫一声,飞退丈外叫:“撤!莫兄断后,用暗器。”叫声中,左手打出一枚暗器,转身一跳一跳地奔入村中,一闪不见。

毒剑奚永德一声长笑,从山藤杖下退出,有如一缕轻姻,左手一扬,洒出一把青­色­的五芒珠。

高忠吃了一惊,一面飞退一面大叫:“不可拍击……”

如果用剑拍击,后果可怕,四个人向后飞退。远出三丈外。

幸而毒剑“洒”出五芒珠,力道有限,用意在阻敌而不在伤人。

每颗五芒珠在着地时,皆发出一声轻爆。爆出一丛灰雾,同时芒刺散飞,发出可怕的飞行锐啸。

“走上风!”高忠的叫声又到:“那是毒僧百了的追魂五芒毒珠。”

江湖上四大毒宗师之一的毒僧百了,所使用的奇毒极为可怕,谁敢掉以轻心?

公孙云长大怒,从上风绕过,一面追一面怒吼:“老猪狗!你已经与毒僧结伙了,不杀你誓不甘体。”

第一个跟进的是高嫣兰,飞跃而去。

高忠因在最下风,绕远了些,焦灼地大叫:“小姐,快退!不要与拔山举鼎的人结怨……”

可是,村内房屋凌乱,通路曲折,人一进去就被房屋挡住视线,后面的人便不易看到。

公孙云长追越一座草屋,墙角里一声狂笑,冲出一名大汉,剑疾­射­而至。

“铮!”大汉的剑被震偏。

公孙云长的剑却长躯直人,一无阻滞地贯入大汉的右胸侧。

后面跟来的高嫣兰,也刺倒了一名从屋上扑下的大汉,两人几乎同时得手。这两位仁兄比起先前拦截的毒剑三个人,艺业相去霄壤,简直是白送死。

村内,呼哨声急促,人影闲烁不定。

公孙云长奋勇冲进,片刻便到了村中心的广场。

广场中心只有四个人站立,地下摆平了五具青衣人的尸体。

四个人皆汗流夹背,将届力尽境界。年约花甲的老人五湖钓叟,那根铁钓竿前端已断了一节,钓丝和钓钩都不见了。

老人家的长子和长媳,手中的八尺双股鱼叉有不少创痕。身上大概受了伤,血染红衣衫。

女儿凌波仙子脸­色­泛青,手中的八尺铁桨血迹斑斑。

四老少看到又来了一批人,立即结成方阵。

公孙云长叹息一声,远远地收剑说:“侯前辈,晚辈是威麟堡的公孙云长,本来揩同万花山庄高谷主的千金高嫣兰,慕名前来拜会前辈,没想到碰上了这桩事,那些入侵的人为何而来?”

“原来是公孙大侠的公子和高大侠的千金。”五湖钓叟如释重负地说:“诸位如晚来一步,老朽一家不但死无葬身之地,躲在地窟里避祸的村民,恐亦难逃大劫。诸位,请至寒舍待茶,容老朽面谢。”

翁湖其实也是洞庭湖的一部份,湖在这一带突入,形成一角,所以也称角子湖。

春冬水涸,本地人叫­干­湖。

通常把东西伸入陆地的一部分称角子湖,夏秋水涨,便成为一个湖了。

附近的渔村,皆沿湖滨而建,背山面湖参差排列,村中心的广场,其实就是村民的活动处所,说是中心,但濒湖一面是没有房屋的。

五湖钓叟的家,在广场的西首,两进茅屋、两间偏厢,家具朴实简单,很难令人相信这是一位水­性­超绝、武艺超群的武林健者之家。

主人请客人在草堂落坐,由久斗之后风华不减的凌波仙子奉茶方由老人家替双方正式引见,客套一番。

“侯前辈,村民们呢?”公孙云长注视着外面空荡荡的广场问。

“都躲在山脚下的地窟里。”五湖钓叟说:“事情恐怕还没了,暂时不要叫他们出来。”

“老伯,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高嫣兰忍不住问经过。

“老朽也不知道。”五湖钓叟苦笑:“不久之前,先闯来五个凶汉无缘无故打伤了六个村人,等老朽闻警出视,他们便走了,临行说要马上找人来屠村。

老朽一看不对,赶忙打发村民躲避,我一家老小等候变化。不到一个时辰,这些一个个身手可怕的人便来了,要不是我们用长兵刃结阵,一比一恐怕我们都活不成。”

“前辈可知道这两年来的江湖动静?”公孙云长问。

“略知概况,道消魔长,武林的不幸。为了这,老朽从去年始,便禁止小女在外走动,绝口不谈江湖事。

平时以船为家,极少返村住宿,谁知三天前返家,便出了这种令人愤慨的意外,真是岂有此理。”老人家愤愤地说。

“近来,拔山举鼎曾否派人前来作说客?”

“没有呀!三两个月老朽方回来看看家园,即使有人来也碰不上头。

“那就怪了,在村口阻挡的人中,那位与高老伯交手的人,是自道朋友中名号响亮的毒剑奚永德。撤走时,他竟用魔道高手毒僧百了的追魂五芒珠阻道。

毒僧百了是拔山举鼎的死党,与游僧广元,威灵仙玄同,合称鄢­奸­两僧一道三护法。这么说来,他们志在前辈了。”

“老朽已公然声称不过问外事……”

“除非前辈与他们合作,不然他们不会死心的。”

“这……”

“目下江湖情势逐渐明朗,道魔壁垒分明,摇摆不定走中间路线的人,将成为双方之敌,众矢之的,前辈必须深思熟虑有所决定了,不然……”

“让他们闹吧,老朽今晚便举家入湖。”五湖钓叟深深叹息:“八百里烟波浩瀚的洞庭湖,让他们来找好了。

“前辈不打算回家了?”

“每个乡镇逗留一天,沿湖恐怕不止一千个村镇州县,走一趟也得三年。”五湖钓叟淡淡一笑:“三年,我不相信局势还不能澄清。”

广场对面的小巷口,鱼贯出来了十二个人,其中有毒剑奚永德,走在第七,可知地位不高,必定在前六人之下,前六人必定是更可怕的高手中的高手。

靠厅口坐的高忠首先看到有人出现,倒抽一口凉气,倏然而起悚然叫:“摘星换斗罗天中,拔山举鼎手下第一红人,外总管亲领爪牙赶来了。”

十二个高手在广场雁翅排开,中间那位摘星换斗罗天中年约花甲上下,豹头环眼,大八字胡已现花斑,一双老眼依然冷电四­射­未现老态。

穿一袭紫黑­色­长袍,袍袂掖在腰带上,佩剑挂囊,站在那儿威风凛凛,杀气腾腾。

“公孙云长小畜生,你给我滚出来。”摘星换斗沉声叫:“还有万花山庄姓高的小丫头,你们不能杀了本总管的人而逍遥法外,快出来领死。如果丢兵刃投降,本总管或可替你们在鄢大人面前说情。”

公孙云长向外走,向姑娘说:“贤妹从后门走,愚兄设法阻挡他们。”

高忠长叹一声,无可奈何地说:“谁也走不了,后面已被堵死啦!老朽已听到屋后有极轻微几难察觉的声息,堵截的人,拳剑内外功绝不比摘星换斗差。

为庄主招祸,老朽罪该万死,天意也!小姐,请听老朽的招呼行事,无论如何,小姐必须脱身,尽快赶回山庄传警,这次恶贼们总算抓住庄主的把柄了。”

高嫣兰被这一番话说得毛骨悚然,脸­色­大变,惶然说:“忠伯,我怎知他们是­奸­贼的人?这……”

“小姐,错不在你。”高忠的神­色­极为凝重:“这是一桩早已安排好了的恶毒­阴­谋,挖好了陷阱等我们往里跳,我们该直接雇船入湖,在岳州逗留,不该授人以柄,自陷绝境,予恶贼们可乘之机。”

十二比八,摘星换斗这一面占了绝对优势,堵截后路尚未现身的人,尚未包括在内。

踏出厅门,老苍头高忠惨然长叹,说:“小姐,恐怕忠伯无法掩护你突击脱身,一切全靠你自己了,你看到北面小巷口那些老道吗?”

小巷中共有五名老道,站在巷口的赫然是天都羽士。

高嫣兰粉脸突然变得苍白如纸,连说话的声音都变了:“天香正教大法师教主天都羽士!”

高忠的拳握得死紧,颊­肉­不住抽搐,说:“不要和他们照面,圣坛护法四妖道妖术通玄,千万不要接近至两丈内。”

相距三丈,双方列阵面面相对。

天都羽士五妖道仍在原地,背手而立作壁上观,状极悠闲。

五湖钓叟断钓竿一拂,怒声问:“姓罗的,我侯洞庭没有什么地方对不起你罗天中吧?为何如此煎迫?”

“呵呵!罗某与你毫无过节,今天的事,完全是为你好,侯老,千万不要错过机会,罗某是一番好意。”

摘星换斗大笑着说:“学不能致用,是人生最悲哀的事,你有一身超尘拔俗的水陆能耐,默默无闻地在五湖四海钓鱼糊口,活着又有何意义?”

“你……”

“侯老,咱们废话少说,罗某不是和你说理来的。”

“罗天中,过去你也曾是白道的英雄豪杰……”

“现在仍然是光明正大的英雄豪杰。”摘星换斗傲然地说:“名义上,在下是鄢大人属下的缉私吏,地位低下,但穿州过府,各地府州官吏也将罗某待为上宾,至少罗某代表了朝廷法理的一方,比过去以武犯禁法所不容的侠义亡命强多了,你能否认这铁的事实?”

“可是,老朽对名利……”

“侯老,算了吧,不要再用安贫乐道四字来骗自己了。”摘星换斗郑重地说:“人生一世,草生一春,就算你甘心情愿过一辈子苦日子,绝不能把儿孙也往贫苦的坑里推,世世代代在水里火里讨生活。”

“罗兄,人各有志……”

“不错,人各有志,但你的志对旁人却是严重的威胁,旁人也有权正当防卫自己。”摘星换斗一直不让对方把话说完:“目下武林大势,壁垒分明非敌即我,你难置身事外,在敌我双方的全力争取下,你总有一天会身不由己表明态度。

如果你投入万家生佛乾坤一剑的一边,对我们将是颇为严重的威胁。因此,防患于未然你不必怪罗某逼你,除非你死了,罗某决不容许威胁存在。多言无益,只要你表明态度,生死两途任你选择。

你如果执迷不悟,不但你侯家烟消火灭二这座村也将在人间消失,山脚下地窟中的村民全得死在里面,不能留下一丁一口在人间作见证。我是当真的,言出如山绝无更改。”

“你……”

五湖钓叟语不成声,只感到手脚冰冷。

“罗某代表皇甫大总管,以至诚向侯老伸出友谊之手,欢迎你与咱们携手共图富贵,为武林朋友江湖同道,开僻一条正正当当,能挺起胸膛安身立命的坦途。

如果你同意合作,请放下兵刃以表示诚意,返回尊府等候罗某处置了公孙小畜生之后,再与侯老叙旧道歉。”

说完,举手一挥。除了他自己之外,其他十一个人几乎同时撤出兵刃。

公孙云长长叹一声,拍拍五湖钓叟的手臂,说道:“侯前辈,不要为晚辈的事感到不安,这是两回事,吉凶祸福各负其责,前辈自己决定好了,请不必以晚辈为念。”

五湖钓叟已无路可走,放下断钓竿说着:“罗天中,我五湖钓叟从命了。但公孙少堡主高姑娘与你的过节,请不要在敝村结算,你让他们平安撤出敝村,以免我五湖钓叟良心不安。”

“侯老,这个畜生机诈绝伦。你知道让他平安撤出的后果吗?”摘星换斗问。

“老朽但求心之所安。”

“你该知道,万一让他兔脱,总有一天,或许他会要了你的命吗?”

“那是以后的事,让上苍去安排吧!”

“这种事会发生的,不要存侥幸之念……”

“让侯某去耽心吧,你答应了?”

“好吧,罗某答应你。”

“侯某信任你。”五湖钓叟示意子女放下兵刃,转向公孙云长歉然说:“老朽抱歉,诸位好自为之。”

“晚辈感激不尽。”公孙云长欠身欣然说。

摘星换斗哼了一声说道:“小畜生,冲侯老的金面,本总管给你一次机会。”

公孙云长冷冷一笑,傲然地说着:“有一天,在下会回报你的。”

摘星换斗召来一名手下,低声交代数语,手下应喏一声,取出一枚鸽卵大的蜡丸,高高举在头顶。

“这是火星君杜毅老弟的照明白磷冥光弹,可燃烧两百数时刻,光灭时,就是本座下令追击的时刻,这两百数时辰,你该可以远出里外了,计时开始。”

声落,火星君将冥光弹向上一抛,落向五丈外的广场中心,拍一声蜡衣破裂,接着一声轻爆。

强烈的闪光耀目,刹那间光芒略暗,青白­色­的火焰徐徐升腾,青白­色­的烟向上涌升。

公孙云长与高嫣兰主仆飞掠而走,循原路向上狂奔,急如星火。

经过他们第二次与人交手的地方,走在最前面的公孙云长脚下一缓,咦了一声。

先前被他俩击毙的两具尸体旁,站着若有所思的庄治平。

公孙云长记­性­甚佳,一眼便认出怡平,脱口叫着:“你是南衡的邻居庄怡平!”

“你们快走!”

怡平挥手叫:“原路有埋伏,小心了,走!”

小菊当然认识他,惊叫:“天!你是他们的人?”

“废话!快走。”他挥挥手说。

高嫣兰瞥了他一眼,如飞而去。

四人一走,他摇摇头,喃喃自语:“这两位死鬼仁兄,是在酒楼与煞神同座的相好,他怎会先公孙少堡主一步,在这儿埋伏等候的。难道他们早算定公孙少堡主必定会到此地来?怪事。”两具尸体,其一是六指班和,另一人是地一半王虎,是被公孙云长与高嫣兰分别刺死的。

他拾起一把剑,摘下六指班和的剑鞘,收剑入鞘Сhā在自己的腰带上,扫了四周一眼,从容不迫地背起双手,不徐不疾地举步出村。

公孙云长沿小径向上掠走,后面跟来的高嫣兰说道:“公孙兄,那人说回路上有埋伏。”

公孙云长脚下渐快,说道:“只有这条返城的路,那人的话怎能信?”

“那人是……”

“姓庄,叫怡平,衡州回雁蜂南衡的邻居,一个只练了些防身拳脚的村夫俗子。怪事,他怎会在此地出现的?可能我认错人了。”

“也许他也是恶贼的爪牙。”

“不会的,外总管从不招纳二流人物,这位姓庄的恐怕连三流也算不上。”

“公孙兄,入林越野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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