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记绝杀之技,雷霆万钧,势不可挡……
丁无惧低头看看穿胸而过的“寒光”,又抬头看看赵隽,眼里充满恐惧、不明白、难以置信……
赵隽苍白着脸,面无表情,左手握紧剑柄,倏地从丁无惧身上抽回“寒光”……
血箭,冲天而起……
丁无惧踉踉跄跄后退,半跪在地,抬头仰眼,目眦欲裂,瞳孔涣散……
“为什么……”
得不到答案,他死不瞑目。
“很简单!我的左手——也会使剑——”
赵隽话音未落,人已闪电般飞至马车前,矮身接住一头栽下来的妻儿,顺势坐在地上,单手紧紧将他们搂在怀中。
“哇哇……哇哇……”赵奕靠在爹爹怀里,又大哭起来。
而她,却闭着眼,似乎人事不知……
“夏儿……夏儿……”
低沉的熟悉的深入骨髓的声音在她耳边不停地呼唤……恍然如梦……
她在做梦吧?否则……怎么还可能如此清晰地感受到他的音容?又或者是……她与他……共赴黄泉……
同生……共死……其实,这样也没有什么可以遗憾的了……
“隽……”她低唤一声,睁开眼睛,迷迷蒙蒙地看他。
“夏儿……”他抱紧她,满怀失而复得的欣慰亲吻她的眉眼。
“哇……哇……”婴儿哭得更大声,在父母躯体之间那狭窄的空间里挣扎蠕动,争取自己该有的一方天地。
奕儿?
“奕儿怎么也在?他还这么小?阎罗王怎能如此忍心……”
“夏儿,你在说什么?”赵隽奇怪地问。
“我不要奕儿死……他还这么小……不应该跟爹娘一起下黄泉,他原本可以好好活着……”沐夏怜悯万分地抱紧怀中的宝贝,“可怜的孩子……”
“傻孩子!”赵隽总算清楚妻子在说什么了,哭笑不得,“什么黄泉?奕儿好好的,你也好好的,我……也好好的,我们没有死!”
没死?
沐夏甩甩头,定了定神,抽出一只手抚摸赵隽……他的脸,冰凉、冰凉,他的胸口,有一丝暖气,他的手臂……还有温热粘稠的液体不断渗出……
他在流血!
那么是真的了!他没有死!没有死!没有死……
意识蓦地清晰,她总算回想起一切了……
“你怎么那么傻?”沐夏倏地坐直身子,瞪着赵隽右上臂的伤口,眼睛酸涩……
“不碍事!为夫身子强健得很,过几天就好了。”赵隽浑然不在意,他自己下的手,好歹知晓轻重,这点伤,实在算不了什么。
好?她可不这么认为!
“你先把伤口包扎了,有没有带金创药?”她白他一眼。
“没关系,待会儿为夫会处理,你怎样了?”赵隽检视她颈项上的伤痕,无法避免地心疼——幸而,只是浅浅的伤口。
“还好——”沐夏后怕地抱紧怀中的儿子,比起儿子的安危,她的受伤,无足轻重……幸而,他回来了……幸而,一切都过去了……
不过……
“我的脚……”她恨恨地苦恼地瞪着自己没有知觉的双脚。丁无惧点|茓的手法怪异至极,靠她的能力根本解不开。
“该死的——”
赵隽低咒一声,费了些气力,总算让妻子的双脚恢复自由。
沐夏动了动双脚,却还不想站起来……尤其,她还有太多问题要问他……
“丁无惧呢?”沐夏转头四顾,一眼便看到丁无惧倒在不远处的雪地上,周身是血,“他死了?”
赵隽点点头。
沐夏看着夫婿的左手,“我怎么不知道你左手会使剑?”
“很多人都不知道——”赵隽亲了亲妻子的面颊,悬吊许久的一颗心终于放平,娓娓解释,“我学剑,最开始练的本是左手剑。”
这个男人啊,就爱做深藏不露的事!
不过,这个时候,她没有闲心跟他追究这些——
“你怎么回来了?”
乍然看到他凭空出现,她还根本没有机会问,他……
沐夏的心“格登”一声,猛然想起:之前那一队声称搜查过往旅客的御林军,要找一个骑黑马的人,而她夫婿的骅骝……分明就是黑色……
御林军……
“夏儿,我回来是想要告诉你,关于雨嫣那个孩子……”赵隽转眼看看丁无惧的尸体,“你误会为夫了……
“你疯了!为这种事情回来!”沐夏截口打断赵隽,经历过刚才,在生死边缘走上一遭,许多东西……似乎已经不重要了,知道他爱她,胜于他自己的生命,这些——足够了!现在,她只要他安好地活着,平平顺顺地活下去!
“你现在马上赶回军中!快点!”沐夏用力推开夫婿,莫名其妙地,没有来由地,一种迫近的危险预感如潮水般袭上心头,令她不由自主心生害怕和忧虑,她抓住他的臂膀,急促地说,“你的马呢?快骑上马,快走!快回军中——”
“不行,我必须先把你和奕儿送回家中,看你们平安……”赵隽抚了抚妻子凌乱的秀发——今天,她一定吃了不少苦,都怪他,身为丈夫和父亲,竟保护不好自己的妻儿!无论如何,他再不能让他们受到一丝一毫伤害了。
“你快走啊——”沐夏急躁地催促。
天!他真要让她急死吗?难道他不清楚,身为将领,奉旨出征私自潜回招致何种罪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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