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康勤四目相接,相顾无言,敲门声却是一阵紧过一阵,紧接着居然还听到阿辛高声唤我。
顿时意识到事情有些麻烦,我心一沉,深吸了口气,攥紧有些冒汗的手心,朝外面喊道:“是阿辛吗?都这么晚了,你有何急事?”
“抱歉,扶桑姑娘,因为我们发现这附近有士兵被人打昏,担心姑娘遭遇危险,所以小的特意赶来看看姑娘是否安然无恙。”门外阿辛答话道。
顿了顿,想着阿辛所说之事极有可能是康勤所为,我忙将目光转向他,带着探问的表情指了指他,却见他微微叹了口气,朝我点了点头。
心领神会,我无奈地瞪了他一眼,忙继续冲外面喊道:“既是如此,你尽管放心,我这里并无任何异常,而且我已经睡下,就不方便开门让你们进来了。你们还是快去别处搜寻吧,叫人跑了可不好。”
门外沉寂了片刻,但听阿辛道:“小的立即加派人手保护姑娘的安全,还请姑娘留在屋内不要出门。深夜打扰,还望见谅。”
“无妨,多谢了!”
听着外面又喧哗了片刻,才渐渐安静下来,我忙对康勤附耳道:“这下,你可不大好离开此地了。”
康勤无奈地朝我耸了耸肩膀,轻声道:“不把那人打昏,我的行踪早就暴露了,我也是迫于无奈才为之的。后来我也想将他藏起来,可惜时间和情况都不允许。只是我想不到,他们竟然这么快就发现了那个人。”
“不是,你先别忙着解释这些,想办法脱身才最紧要。”听他有些误解了我那话的意思,我朝他摆了摆手,说道。
康勤看着我微微叹了口气,径直走到窗前小心翼翼地将窗户开了一道小缝,仔细将外面的情形看过之后又将窗户关严,对我勉强一笑,小声说道:“此刻外面火光连连,每两步就站了一个士兵,我怕是Сhā翅都难飞了。”
想着耶律阿保机的严谨,我看了看康勤,心里顿时失了主意,低声说道:“这可如何是好?若是你一直留在这,被耶律阿保机知道你偷偷潜入,以他的性格定会起疑心。我真是无法想象,他会如何待你。”
“我最担心的倒不是这个,就怕明天早上我都还未能去城外与友贞会合,他会头脑发热带那一小队人马冲进城来找我。”康勤略一沉吟,叹息道。
“友贞?!你说友贞也来了?!”心不由得一凛,我抓紧康勤的手,轻呼道。
康勤忙朝我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小声说道:“你别紧张,友贞很担心你,便执意和我一起来关外找你,可是我怕他那性子会误事,就没敢让他进城。”
“那他此来可得到了父王的允许?”生怕友贞受到父王责罚,我忙问道。
“嗯,我们出发的时候父王很清醒,还再三交代我,若是你并非自愿嫁给耶律阿保机,就一定要将你带回汴州。”
我愣住,脑海里不断闪现母妃死后父王荒诞的所作所为,怎么都难以置信他还会在乎我的幸福。
苦涩地笑了笑,我道:“我知道,你想要挽回父王在我心目中的形象,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
“不,你真的误会父王了,他只是……”
“扶桑!扶桑!”不等康勤把话说完,又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还夹杂着韩知古不绝于耳的焦急喊声。
听他来势汹汹,我心急如焚,赶紧朝康勤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冲外面回道:“是知古吧,你怎么也来了?又有何急事不成?”
“你快开门!”
“我已经睡了,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吧。”
“不行,事情紧急,你快开门!”
“有何事非得现时就说!?”
“哎呀!有个自称是梁王之子,且是使臣的人被抓到少主大叔那去了!我怀疑是你兄长朱友文!你快出来跟我去看看!”
我倒吸一口凉气,登时无语,却见康勤眉头一皱,急道:“坏了,怕是友贞耐不住性子自己跑来了!这家伙,怎么就这么听不进我说的话呢!?”
这时,门外韩知古使劲拍门,催促道:“扶桑,你在做什么?!倒是快点啊!”
略一沉思,我想着韩知古平日对我的照顾,又看了看康勤,顾不上许多,忙打开门一把将韩知古拉进来,然后在他意外地看到康勤想要喊叫时,赶紧捂住他的嘴巴说道:“别喊!帮我好不好?”
韩知古蹙眉看了看康勤,又看了看我,重重地点了点头,我轻呼一口气,才敢缓缓将手松开。
“他是谁?”我手才一放下,韩知古忙冲我问道,然后,很是警惕地直瞪着康勤。
我叹了口气,小声道:“他是康勤,也就是你们所知的朱友文。”
韩知古顿时有些发愣,疑惑道:“不对啊,他是朱友文的话,那另一个被抓的又是谁?”
不安地和康勤对视一眼,我急道:“如果我没估计错的话,应该是我的孪生兄长朱友贞,知古我问你,他是怎么被抓走的?”
没有理会我的焦急,韩知古白眼一翻,说道:“什么?还一下来俩?不是说朱温只有一个儿子会来吗?!”说完,又把目光转向康勤,说道:“喂,你们半夜三更地跑来做什么?总不至于是半夜进城贺喜来的吧?!真能折腾人啊!”
许是不习惯被陌生人以这种态度相待,康勤脸色有变,一副直想上前与韩知古辩白的模样。
不愿他们这时候起冲突,我忙抢话道:“他们都是太担心我了才会这么着急来找我的,并没有其他的想法。知古,你会帮我的,对吧!?快告诉我,我兄长现在的情况如何?”
韩知古撇了撇嘴道:“暂时是死不了,不过有条腿都被人射伤了。”
心一揪,我紧紧拽住韩知古的手急道:“怎么会这样!?”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我只是在从少主大叔那儿赶回自己住处的路上,恰巧遇到阿辛抓了负伤的他,又听到他拼命喊什么他是梁王之子,是使臣,我只是担心你和少主大叔之间会因此出现什么误会,才赶来告诉你的。不过当时风雪正盛,我没能看清楚他的模样,是真是假我可不敢保证。”韩知古道。
“都怪我!我就不该带他出关!”韩知古话刚落音,一旁的康勤猛一叹气,急道。
不敢再耽误,我忙对康勤说道:“你且安心躲在这里,我随他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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