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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多多益善(穿越版) > 第三十九章 洞房花烛

第三十九章 洞房花烛

卷名:正文

我和龙大将军要成亲的消息让全国人民都松了口气,京城里的喜庆­色­彩不亚于庆王大婚。

当然感到郁闷的人也有,头一个就是皇上。

“你不是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的吗?怎么为了叫一声小舅就把自己给嫁了?”

“对啊!”我眨了眨眼,“不因为皇上的许诺也不因为皇上的威逼,只是为了和师祖亲上加亲,这不正好说明我是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吗。”

皇上更郁闷了。

另一个就是变态师祖,还有半个是美人师父。

宣布成亲的消息之后,变态师祖、美人师父和我特别召开了玄天宗全体成员大会,悦悦宝贝因故缺席。

“多多徒儿,”美人师父特别强调了一下称谓,“你能和龙大将军终成眷属,师父是很高兴的。但是,武林有武林的规矩,这师门辈份是不能乱的。”

我赶紧表态,“师父您放心,多多入门时发过誓决不背叛玄天宗,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美人师父永远是我的师父。”

“那师祖也永远是师祖!”变态师祖最为紧张。

“那是当然!不过多多既然要嫁入龙家,这长幼辈份也不能乱。我们折中一下吧,以后我就叫您师祖小舅,排名不分先后。”

师祖小舅深思了一会儿,笑着说:“多多,既然不分先后,可不可以叫小舅师祖?”

“唉,一想到师祖小舅不信任我,不肯告诉我真实的身份,我的心就好像被火烧一样的痛。”

“师祖不是不信任你,只是我答应过先皇不在武林中暴露我皇室宗亲的身份。”师祖小舅忙解释,也顾不上争排名。

“可一听你的名字不就猜到了。咦?我好像都不知道师祖小舅的名字。不会是没人知道吧?”我这才想起武林中只听说东方宗主,却没人叫过他的全名。

“是啊,不能暴露身份就不能用真名,可我又一直没想到一个配得上我的好名字,所以……”

“呵呵,师祖小舅,要不我给你想一个好名字。就叫不败如何?东方不败!”

“东方不败!果然很有一派宗师的气势!师父,这名字不错。”美人师父点着头说。

“哈哈!好!以后在武林我的名字就叫东方不败!”

嘿嘿,这里面当然有我小小的一点报复心,但东方不败除了­性­取向有异外,无论长相、武功、才智、身份都是高手中的高手,也确实配得上师祖小舅。

还有一个郁闷的人就是我自己。

婚事定在下月十六,和十八公主一起做新娘,那对我的修身计划是极大的挑战。我想推迟些日子,皇上却说那样的话他答应过的那些赏赐就不算数了。开玩笑,无论如何婚事都是要办的,当然就没道理放弃到嘴的肥­肉­。

十八公主倒是很高兴。我问她不是也打算不婚同居,这会儿怎么又变卦了。

她脸­色­一变,说道:“多多你不知道,那西昌国的公主好不要脸,见罗大哥杀敌英勇,竟然厚着脸皮提出和亲,我怎么能让她得逞。”

想不到兔子罗杰也这么抢手。

离大婚只有二十多天的时间,我原担心来不及筹备,没想到靖南侯府早就把东西准备好了,就等着我和龙大将军一声令下。

不用我自己­操­心就好,前世帮哥哥­操­办婚礼的惨痛遭遇已经把我吓坏了。但我也不能闲着发呆,我有空就练练瑜伽,争取早日恢复身材。要不,就想一些现代婚礼的细节,看能不能用到这里来。

我想着安排几个孩子做花童,在我们身后撒花瓣;交换戒指是一定要的;接吻太过激火,就不做了;要不要再找个弦乐团弹奏结婚进行曲……虽然之前觉得这只是一个表面的仪式,可身临其中之时,还是希望能更好一些。

气死我了!司徒家和商家居然都不肯借人,说怎么能让男孩子去做这种事。阿璧也不支持,“猫咪,我是大将军,大将军怎么能去撒花瓣,那是女孩子才会做的。”

我只能抱着弄玉唉声叹气,“女儿啊,你为什么还不快快长大!”

晚上,龙大将军来了。宣布婚事之后,我和他就被隔离了,因为新婚夫­妇­要到婚礼那天才能见面。切,我和他早就­祼­裎相见,还有什么好忌讳的。可为了不再惹出变故,我和大将军只好恢复地下情人的生活。

我对他抱怨了花童的事,他却哈哈大笑起来。

“你不懂,那是很浪漫的!我是说,那会很有成亲的气氛。”

“你这又是打哪儿学来的?即便是邻近几个国家的婚俗里都没这个。再说,你什么都看不见,有没有花童又有什么关系。”

我都忘了古代新娘要顶着红盖头,是见不得人的那种。

“唉,都是听人说的一些番国的婚俗。其实混在一起也不见得好,不中不洋的,还是照着老祖宗的规矩办吧。”

听我这么说,大将军反而有了兴趣,要我给他说说番人的婚俗。我半是惋惜,半是兴奋地讲解了不少。

为了遵守老祖宗的规矩,大将军决定婚礼前三天当真不和我见面了,说是要体会小别胜新婚的感觉。夜里一个人抱着有些冰凉的被衾,开始渴望洞房花烛夜的到来。

婚礼前一天,悦悦宝贝终于赶来了。自从那次教我弹奏《不想睡》之后我就一直没有见到他,还担心他赶不上我的婚礼。

看着那个半年多未见,越来越有成熟男人味道的青年,想到做了大将军夫人后就不能再如以前那样随意地拥抱他,我的心有些戚然,立刻飞奔过去,速度比阿璧还快。

“不准推开我,以后没机会了。”我把头埋在他的怀里,他现在比我高出一个头。

他如我所愿一动不动,但还是有人不太乐意。

“猫咪,该我了!我也要悦悦哥哥抱抱。”阿璧在后面拽着我的裙裾。

“你这女人怎么能……快放开君大哥!”一个清脆的女声在悦悦宝贝身后响起。

我当然不会放开,只是把头抬起,踮起脚尖,从悦悦宝贝的肩膀上方望出去。

头上梳了两个包,扎着两根翠绿的丝带,一身翠绿的衫裙,一张圆圆的苹果脸,双颊不知是赶路的缘故还是激动的缘故而红红的,再加上一对倒竖的柳眉,一双圆睁的杏眼,一张紧咬的红­唇­,哪里来的苹果妹妹?

悦悦宝贝被我搂着转不过身,只能背对着苹果妹妹说:“冬儿不得无理,还不快见过我师父。”

“师父?师父不是司徒神医吗?”苹果妹妹的杏眼睁得更圆了。

原来是晚辈见长辈,那我这个长辈当然要有点样子。忙放开悦悦宝贝,踹开阿璧,以一个端庄的姿态站好。

“在下金多多,正是你君大哥的师父,你口中的司徒神医乃是我的师父。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小女子藏冬,见过金师父。” 苹果妹妹的脸更红了,然后又小小声地说了一句:“就是师父也不能这样啊。”

声音虽小,还是被我听到了。“别担心,以后你想看也看不到了。”

“为什么?”苹果冬儿真是直爽到可爱。

“冬儿!”悦悦宝贝出声喝止,刚被我放开的他,又被阿璧挂上了。

“因为我爹爹不准猫咪抱其他的男人,除了我。”阿璧得意地说。

悦悦宝贝又好气又好笑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对我说:“冬儿姑娘为了救我而中毒,正好带她来找师公。”

“要不要我先看看?”

“不必了,师父明天就大婚,还是不要沾这些东西,免得不吉利。”

是不放心我的医术吧。看来苹果冬儿不是个普通的妹妹。

我把阿璧从悦悦宝贝的身上拽下来,让他带苹果冬儿去找美人师父。能牵着美女的手,阿璧乐呵呵地伸出手去,苹果冬儿因为刚才的误会也有些不好意思和我同行,便牵着阿璧走在前面。

“当真只是为了解毒?”

“嗯。”

“唉,我还以为是带丑媳­妇­来见公婆。”

一阵沉默……

“冬儿一点也不丑。”

一大早,看着铜镜里那个有些像我又有些不像我的身影,我不禁有些呆了。都说恋爱中的女人最美,那恋爱中的新娘应该更美。我又忍不住想像当他掀开我的盖头时,会用怎样的眼神看我。

也许真是小别胜新婚,我已非黄花闺女,也不是素未谋面,更没有波折重重,但我心中还是做不到波澜不惊,还是泛起了一丝涟漪。

因为是和十八公主一起举行婚礼,为免百官来回奔波,仪式是在皇宫内的月华殿进行的,而我和大将军的洞房便设在大长公主昔日的寝宫——安阳宫,那里也是她当时大婚的地方。

从我的小金屋去皇宫并不近,虽然坐的是八人大桥,还是把我颠簸得有些不舒服。头上的凤冠一定没有偷工减料,压得我的脖子直泛酸。

我知道英俊潇洒、春风得意的新郎倌就骑着高头大马走在前面。可惜我看不见,只能听见四周龙口粉丝团的欢呼声和哭泣声。

到了大殿,我由人搀着往前走,只能从盖头下沿看着无数双脚四处飞舞,听着道贺声、寒暄声,声声入耳。

大婚的礼仪是一早就有宫中的女官来讲解过的,但此时的我却有些茫然,像个木偶似的让人牵着走。直到一截大红缎子塞到我的手里,知道现在牵着我的人是他,心才安定下来。

随着礼官的吟颂,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最后一拜时,我看见了对面那双青­色­缎面靴,心中不由得一甜。

准备入洞房了,一想到要一个人坐在洞房里等着一个可能喝醉的人,我的心里就有些恼。这时,一直跟着美人师父他们的阿璧突然跑了过来,拉住我的手说:“猫咪看不见路,我牵着猫咪走。”

殿内一阵大笑,皇上还加上一句:“阿璧要小心,可别把新娘子送错了洞房。”

阿璧很有骨气地对着皇上哼了一声,我的心情也瞬间转好。这时,另外一只手也被人握住了,一个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别担心,不会让你等很久的。”我的心里又是一甜,牵着阿璧的手走了。

龙大将军果然没让我等很久,真不知他是如何摆脱那帮如狼似虎的宾客。

盖头被掀起,我做着和大部分新娘同样的事情——羞答答地慢慢地抬起头。他的眼里有着一如既往的温柔,还有不可忽视的火焰。

“别看了!快帮我把这玩意儿取下来,重死了。”

龙大将军大笑着帮我解下凤冠霞帔,替我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脖子,又陪着我吃了点东西,喝了合卺酒。接下来不就该被翻红浪、春­色­无边了。

差不多是老夫老妻了,我却还是会感到羞涩和紧张,看到他的手伸过来,忙躲开说:“我自己脱!我自己脱!”

他却不理会我,抓住我的左手拖了过去。很快,左手无名指上便多了一圈冰凉的东西。

我收回手一看,竟是一枚白金戒指,顶上嵌着一颗晶莹剔透的水晶石,烛光照过来,光彩夺目,还真像是钻戒。

我欣喜地看着他,却说不出话来。

“我觉得你说的那些番人的婚俗也不是都用不得。”说着,他又递过来一枚戒指,是一枚同款的男戒。接着,又把左手伸了过来。

我拿着戒指的手有些颤抖,套上他粗大的手指后,我忍不住又把自己的­唇­压了上去。

这一夜,被翻红浪,春­色­无边。

第二日,我和龙大将军叩谢过宫中的几位大老板,便准备起身回我们自己的家——大将军府。皇宫再漂亮也比不上自己的小窝,何况那里还有我一日未见的阿璧和弄玉。

宫中侍卫牵过大将军的高头大马,随着一声熟悉的嘶叫,我乐了。

“飘影!”

正是那匹劣马!因为年岁已大,三国大战后就正式退休了,在大将军府的马厩颐养天年,但仍然深受主人的宠爱,见了我还是马眼看人低。

“它不是已经退役了吗?怎么还舍得让它出来辛劳?”

见我心疼他的爱马,大将军颇为高兴。“咱俩第一次见面可离不开它的功劳,如今大喜的日子,怎能少了它?”

飘影又跟着嘶叫了几声,仿佛在附和主人。

说起那一次的见面,让我想起了当时发过的宏愿。

“老公!我想骑马回去。”

“那怎么成?你还是乘轿。”

“老公!人家就是想和你共骑一乘,策马扬鞭,那多有情趣!之前你说我有身孕不肯答应,如今孩子都生了,可不能再诓我。再说,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以后能骑,感觉也不同了。”

大将军拗不过我,只好答应了。

我跨上飘影依然坚实的背,后面是大将军温暖的胸膛。我轻抚马背,心中暗笑:“飘影啊飘影,想不到我真有骑上你的一日,还是和你家大将军共乘,你可服了?”

飘影在我的轻抚下,舒服地低鸣几声。我心中更喜,扬头高喊:“走喽!兜风去喽!”

刚从多多出嫁中放下心来的京城百姓赫然发现,就在大婚的第二日,魔女多多竟然和她的新婚夫婿,共乘一骑,绕城一周。之后,从京城开始,情侣、夫妻共乘一骑的做法逐渐在凌国风行起来,俗称“兜风”。

龙大将军番外(五)

卷名:正文

一切都和我想象的一样顺利。

我和多多的关系公诸于众,我终于可以从正门出入金府,也可以带着阿璧去骑马。

娘也不再怀疑父亲的清白,却又怀疑是我不愿意娶多多,我必须顺着多多的心愿,真是有苦说不出。但看到娘能够接受多多,我也很是欣喜。

父亲对多多的行径还是有些微辞,但因为我的坚持,再加上小舅事前的警告,他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想着该怎么教养阿璧,不让他再受到小舅的影响。

娘反而没有太大的意见,一来多多是小舅的宝贝徒孙,再来已经有阿璧继承血脉,她原来很担心我学小舅不成亲,连个孩子也没有。

后来的日子过得平静却又甜蜜,我也渐渐放开心怀,坦然面对外人的惊讶、同情、鄙视、嘲笑。

皇上并没有惊讶,他看来已经知晓我和多多的事情;我也没有惊讶,毕竟他是皇上。

“飞玉,你老实告诉朕,你不是自愿的吧?是顾及孩子还是顾及七皇叔?你别拍,朕一定会帮你。”皇上像大多数人想得那样,认为是多多利用孩子缠上了我。

“多谢皇上关心,飞玉是自愿的,即使是个火坑也是自愿跳下去的。不过飞玉已经发现,这不是个火坑,而是个聚宝盆。”

皇上此时惊讶了,“此话当真?现在这样就是你想要的?”

看着他目瞪口呆的样子,我哈哈大笑起来。就像多多说过的,未必事事都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你们不是我,又怎知我要的是什么。

多多怀孕了,我的心情难以言表。而那天夜里她的献唱,更是让我心潮澎湃。

她的歌喉是不比群芳的婉转,唱的词我也不是全懂,但一听到那一句“梦做一半比较美,爱我的人还没睡,不想睡,我想陪你一整夜……”我便明白她是在向我唱出她的心意。我的心怎能不醉。

她居然还当众吻了我,虽然只是蜻蜓点水,却足以勾起我心中的涟漪。我很想深深地回吻她,但多年的教养让我忍了下来,只拉着她的手狠不能立马回府。我也不想睡,我也想陪你一整夜。

多多的歌声是最动听的,唯一能和之媲美的是弄玉出世时的哭声。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孩子是如何来到这个世上,第一次看到孩子的母亲是如何的勇敢。

弄玉这个名是她想出来的。弄玉吹箫,萧史乘龙,不知她是从何处听来的典故,但真的很美。只是想到将来这小丫头会找个乘龙快婿离开我们,心里又有些不舍。

娘和父亲对孩子姓金有些失望。我对他们说那是因为金家已没什么人,多多想要一个孩子继承香火,以后的孩子自然姓龙。多多对我的保证大喊冤枉,说她已经受够了,再也不要生了。可我知道,她一定会的。

对我俩的关系最为不安的是宋府。左相大人若非迫不得已不与我打照面,宋大学士还曾想当面羞辱我,却被我一个冷眼就吓跑了。千军万马都见过,还会怕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宋书语。

宋尚书也找过我,旁敲侧击地暗示我去宋府提亲以及让多多回宋府。我知道他也曾找过多多,但被她拒绝了。他们当年到底是怎么对待多多?竟让看重亲情的她如此绝情。书杰不就和她相处甚欢。我记得她曾经说过:“他们不需要我,我就不需要他们。”

我问宋尚书,想让多多回府是因为多多是他的妹妹,还是因为多多可能会是我的妻。

“此话何意?”

“如果是因为她是你妹妹,那就请你以兄长的身份去对待她,她自然会回去;可如果是因为她可能会是我的妻,那我告诉你,我的妻子只可能姓金。”

抛开宋尚书,我们一家四口的生活很是惬意,但却险些被思佳的一时兴起而打乱。

我第二日早朝后就去找皇上,太监让我在御书房等。等了一阵也不见皇上来,我就先去了安华宫找思佳。

思佳果然是一时兴起,被我吓唬了几句就反悔了。可当她告诉我撞见皇上出宫时,我的心里一紧,我担心皇上会因此事而迁怒多多。我顾不上大雨,连忙赶回去。

回到家,正好听见皇上说要下旨让我娶西昌国的公主,这正是我刚才吓唬思佳的说词。多多可不是思佳,太过的逼迫很可能适得其反。

我很不高兴,也顾不上君臣礼仪,竟和皇上僵持起来。幸而小冯管家歪打正着地叫来了小舅。

小舅出场,形势便跟着逆转。皇上不再威胁说要赐婚,多多也开口向我提亲。怎么会是她向我提亲?管他的,此时不答应更待何时。

“她为了叫七皇叔一声小舅就要嫁人,这你也敢答应。”皇上不以为然地说。

他不明白,多多不是那么肤浅的人,她只是在为自己的心找个简单的理由,一个让她心甘情愿嫁给我的理由,决不是因为别人的威逼或利诱。

“西昌国公主怎么办?”

“此乃国事,还请皇上定夺。”

“听说那公主秀丽端庄,贤慧大方。要不一般大,也不委屈谁,你也正好坐享齐人之福。”

“听说西昌国国君是属意罗杰的,何况思佳也是个公主,这样一般大才不会委屈了人家。”说什么笑话!多多才不会乐意!她若敢乐意,我也不会放过她!

“那还不得再闹出事来。这些个女人也真是的,男人三妻四妾是天经地义的道理。”

有人在旁轻咳了一声。

“娘。”

“皇姑。”

“皇上说的不错。只是我家多多不及宫里的嫔妃识大礼,依本宫看这公主还是入宫比较不委屈。”

“皇姑,您这不是消遣侄儿吗?和这堆女人生活已经是受罪了,再加一个岂不是更受罪?”

哼,知道受罪还想推给我。

“皇上,既然少个公主也是受罪,多个公主也是受罪,您不如就收下吧。”

“飞玉,你……”

娘说成亲前不能让我二人相见,这祖宗的规矩总是要守的。我就在夜里偷偷去看她,就和以前一样。这可不容易,司徒和小舅都住在金府。

她对大婚的礼仪有诸多的想法,这还是那个说成亲不过就是种仪式的人吗?

不过那几个番国的做法也别有情趣,尤其是那个交换戒指。我和她还真没有交换过定情信物。于是,大婚前三天我没有再见她。

婚礼是在宫里举行,因为这不仅是靖南侯府娶亲,也是睿王府嫁女。

对于那些恭喜、道贺我应付着,心里想着的却是那个红盖头下面的人是否也如我想念她一般想念我。

拜完天地后,她要入洞房,我却要在殿内与众宾客饮酒。她说这是婚礼里最不公平的地方。所以我拉住了她的手,向她许诺不会让她久等。

罗杰兴奋地大口大口饮酒。我怀疑他待会儿还能不能洞房。我可是要溜了。

走之前,我去找父亲,和他饮最后一杯酒。

“父亲,你可知之前我为何不想成亲?”

“还不是被你小舅给教坏的。”

“不对,是因为你。”我对父亲说了七岁那年发生的事。

“没想到你会这么想?”

“父亲,现在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吗?”

“看来你应该已经明白了。”

“但好男儿不是应该立志保家卫国吗?”

“那当然!如果凌国确实需要我这把老骨头上战场,我定当宁死也不推托,卫国才能保家啊,可也别忘了无有家,何来国。”

我和父亲一起笑了。

是啊,保家卫国一点也不矛盾。我的国就是凌国,那我的家呢?有她和孩子的地方,就是我的家。

我向父亲、皇上告退,摸了摸怀里那对刚做好的戒指,大步向安阳宫走去。

尾声 多多益善

卷名:正文

今天是我来到这个时空后的第三十个生辰。在我看来,这才是将我断开的两世连接起来的那个点,从今天开始,我真正拥有了新生。

大将军有些不明白我的兴奋,在他看来这和其他的生辰没什么不同。

“若说有什么不同,那就是你又大了一岁。”他在借大长公主的旧事刺激我,因为这一次的生辰庆祝会我提出要亲自­操­刀,不让他过问。

“你不知道何为三十而立吗?”

“那说的是男子。”

“你的意思是说离开你们男人,我就立不起来了是吗?”

“呵呵,不就是怕你累着嘛,毕竟你才是寿星,哪有让寿星忙碌的。”大将军赶忙拉过我哄着。

我当然不会告诉他有关转世重生的事实,实际上连我自己都决定要把它完全遗忘,包括前世的种种,包括我的父母兄嫂。他们不会责怪我,就像我宁愿他们忘却失去我的悲痛,继续生活下去。

有时遗忘也是幸福的开始。

从今天起,我就完完全全是这个时代的金多多了。

在今天之前,我已经做了不知多少个蛋糕,为朋友、为爱人、为家人、为自己,我的多多蛋糕坊也成了京城又一传奇。尽管大多数男人都不喜欢吃蛋糕尤其是­奶­油蛋糕,但都不得不在他们家人、情人的期盼下皱着眉头吃下去,因为我们的宣传口号是:多多蛋糕,只给最爱的人!

今天,我为自己做了一个双层蛋糕,最顶层的装饰是我的心血之作——一只直立的­奶­油霸王龙,两只爪子捧着一个牌子,上面写着:Duoduo, I love you!

我原想雕一条中国龙,但在这里龙也是皇家的表征,所以只好用最威猛的霸王龙来代替,用I love you代替Happy birthday,是因为他总是不肯亲口对我说这句话。

为我庆祝的人基本上都到了。

老公一如既往地陪在我的左右,俊美如旧,温柔如旧,他已经成了凌国新好男人的代名词,但到了战场上他仍然是那个让敌军闻风丧胆的大将军。

阿璧已经十一岁了,俨然一个玉树临风的翩翩少年郎,他的文采武功在一帮同龄人中均属上乘,深得皇上喜爱。如此便引起了朝中的提亲Gao潮,民间也有了小龙口粉丝团,吓得我连夜与他推心置腹,杜绝其早恋的苗头。阿璧回答道:“大丈夫当以安邦定国为己任,那有空想那些风花雪月之事。”

他现在正斜睨着旁边的一对粉雕玉琢的娃儿。那是他的弟弟们,我于祥瑞十一年诞下的一对双胞胎——龙家宝和金家贝。当时我满心欢喜,我终于完成了阿璧同志交给的任务,可刚开始跟他爹学兵法的阿璧却说:“我是大孩子,我现在学的都是真的,那有空和这些小屁孩儿玩。”

狐狸商融还是那幅笑ⅿⅿ的­奸­诈面孔,只是眼角的笑纹又深了不少,他现在已经接下商家家主的位子,是凌国举足轻重的人物之一。他只带了商天宇来,他只有这一个儿子,前年也纳了个妾,刚生产,可惜是个女儿,狐狸少­奶­­奶­当时笑得比孩子的亲娘还甜。

八岁的小狐狸商天宇也是个吊儿郎当的样子,但千万别小看他,他的脑袋瓜不比老狐狸差。记得那年第一次开口叫我­干­娘后,他就一直盯着我手上的珊瑚珠串。我问狐狸是怎么回事,狐狸说:“你以为商家少主的­干­娘这么容易当的吗?”我只好忍痛除下那串珠子。

兔子罗杰和悦悦宝贝这两对儿最有意思,都是男的沉默,女的活泼。只见两个女人都抱着个孩子进行八卦交流,两个男的各守一旁,继续沉默着。

十八公主已经给罗杰生了两只小兔子,全是公的,小的刚四个月,抱在手里,大的已经六岁,正和我家那两个魔王大闹天空。君家的小苹果只有一岁,是悦悦宝贝的宝贝。

翠浓、翠微都有了自己的孩子,我没让她们再做我的丫环,也没让她们回家相夫教子,而是让她们到店铺里升造,如今都有了点职业白领的味道。

书杰仍然是唯一出席的宋家人。他今年刚做了状元郎,也就不再避讳宋家的父兄,大摇大摆地进了大将军府。何况他还有个任务,替皇上送来贺礼。皇上不敢来,我原谅他,三宫六院七十二妃的­奶­油蛋糕不是那么容易吃的。

最潇洒的人当数师祖小舅。大长公主已经对他彻底死了心,不再劝他成家。他便把玄天宗丢给了美人师父,然后游山玩水、四处逍遥。此时他一会儿和老侯爷斗法,一会儿和几个­奶­娃儿玩耍,时而唠叨着:“怎么还没到?”

这没到的自然就是美人师父一家以及我们龙家和金家的掌上明珠——弄玉郡主。

仙子师娘身子­阴­寒,不易受孕,就只有摘星一个孩儿。因为玄天宗的收徒规矩,摘星是跟随母亲学艺。一家人经常下山一起行医,颇具侠名。

至于弄玉,这娃儿也怪,样子既像我又像大将军,可­性­子却谁也不像,既不像大将军那样深沉,也不像我这样矛盾,而是善良乖巧到让人心疼。可也就是因为这样,谁到了她面前都忍不住要对她好,连皇上也破例给了个郡主的称号,这原本是要等到大将军承袭侯爷的爵位时才有的。

弄玉在抓周时抓了仙子师娘的银串铃,便顺理成章地成了师娘的徒弟,跟随师娘在缥缈峰学艺。

这辈份问题是越来越复杂了。

“来了!来了!”随着翠微的叫声,仙子师娘先冲了进来。

“师娘,怎么就你一人?师父他们呢?”

仙子师娘黑着脸,不说话。

不用猜了,定又是美人师父说错了话,把师娘惹恼了。

“师娘,地图、狂魔香何在?”

仙子师娘知道我是在为美人师父担心,有些不高兴,拍了拍怀里的包袱,“狂魔香在这儿,地图在弄玉身上。要不要看看?”说着,就动手打开包袱。

“啊!拿错了!这是弄玉的包袱!”

“那就是说,地图在您这儿,狂魔香在弄玉哪儿。”

仙子师娘尴尬地看着我们。

“唉,师娘啊,您生气归生气,惩罚归惩罚,但也不应该让那两个路痴呆在一块儿啊!”

“不是还有弄玉吗?她、她应该记得路的吧?”仙子师娘心虚地问着。

我也只能寄希望于弄玉,但也拿不准年幼的弄玉能否找到回家的路。

直等到天­色­开始昏暗,仙子师娘的泪水开始滑下,派出去的家仆终于把失踪的三个人给找回来了。

“哈哈,爹就说一定会把你们带到地方的。”美人师父边走边得意地笑首,他的花容依旧,真是让人嫉妒。

“爹!你好厉害!”盲目崇拜的摘星,不仅长着和美人师父相差无几的桃花眼,路痴的水平也同样相差无几。

“是阿元哥找到我们的。”我家的清秀小佳人皱着鼻子说。

“是我爹决定走那个路口的。”

“那个路口我们已经走过三次了,每次我说是,你们都要说不是;我说不是,你们就说是。”

摘星一脸迷惑地看着他爹,“爹,我们有走过那个路口吗?”

美人师父也一脸迷惑地看着他儿子,“没有啊。”

善良如弄玉也要吐血了。

终于平息了一切不合谐的声音,我的三十岁生辰庆祝会在亲切友好的气氛中圆满结束。

晚上,床上,大将军问起蛋糕上的古怪的文字,我红着脸说:“打死我都不说。”

“这个不说可以,那你就一定要告诉我今天许了什么愿。”

“这个也不能说,说出来就不灵验了。”

“说出来我才可能帮你实现。让你隐瞒一个,决定说哪一个?”

“一个也不说!”我宁死不屈。

“是吗?”

……

太过分了,这个男人怎么能用这种方法来逼迫我。

“不要……啊,不要……”我娇喘连连,“好,我说,我说……”

那句话不能由我说,一定要从他的口中说出来。那就选择曝露愿望吧,看上去本就不容易实现。其实不是什么新愿望,而是漫长的童年思考的最后结果。

“金子、房子、铺子、孩子、美男子!多多益善!”

“你说什么!”有人处于狂飙边缘。

“呵呵!”心虚地笑,“妾身是说‘老公只要一个好’。”

这厢,多多心想:我没打算一女N男,只想过过眼瘾,愿上帝保佑,阿门。

那厢,大将军心想:说出来就不灵了,呵呵。

番外 当美人邂逅仙子

西昌国的七月比凌国炎热,此时又正当午时,无论是人还是动物都无­精­打采,只有树上的知了叫得正欢。

司徒长乐也一样的无­精­打采。他坐在客栈的大堂里,一个劲儿地喝茶水。

司徒长乐最恨夏天。那炎炎烈日总是让人提不起­精­神,还有那衣衫总是因为汗水而粘在身上,头也更容易昏沉,这个时候赶路,对他而言实在是个难题。

他希望每个夏天都能在缥缈峰度过,因为山峰高耸入云,峰顶的气候要比山下­阴­凉,更不用说这炎热的西昌国。

今年,西昌国三皇子的皇妃患了重病,特别派人到缥缈峰请司徒长乐前去诊治。虽然西昌国国内也有著名的医学世家施家,但皇妃是凌国嫁过去的公主,更愿意相信凌国的神医。冲着师父的面子,他无法拒绝。

治愈了皇妃,三皇子本打算派人送司徒长乐回缥缈峰,但他想着既然已经出来了,就顺便去凌国京城看望自己的徒儿多多,便和徒孙君子悦约好在西昌国边境的富阳城见面。于是,只让三皇子的人送他到了富阳城里的迎宾客栈。

可没想到,当他打发走了送他的人,正喜滋滋地想着多多看到他和悦悦宝贝时会有怎样的反应时,君子悦让人送来了一封信。信上说,他无意中发现了大仇人的下落,要赶去查看,如果三日之内不回来,就烦请师公自己回凌国。

这已经是第三天了。司徒长乐恹恹地坐在桌边,继续喝着茶水,心里有预感君子悦今天是不会出现的。

他抬头看看猛烈的太阳,桃花眼眯得更细了。要让他一个人在这样的天气赶路,实在是强人所难啊!可回西昌国的国都也不太可能,心中懊恼,心想若是多多,决计不会把他一个人丢下。可子悦追的是灭门的仇人,也不能责怪他,但也不能让他总沉溺于复仇,这次见了多多,要让她好好劝劝子悦,别看这小子表面上不怎么搭理那个不学无术的师父,心里面还是敬着她的。

这时,客栈外走进一人,训练有素的店小二立马­精­神起来,上前招呼。

司徒长乐略略抬起头,看见是个女子,也就二十上下,穿着打扮甚是普通,都不是时下最时兴的装束,身上还背着个药馕,似乎也是个大夫。但司徒长乐此时的心思全在如何回国上,只看了看便低下头去。

君子悦果然没有出现。当日晚上,司徒长乐在房内对着多多绣给自己的那份地图细细研读。他已经打听到了,从富阳城进入凌国国境的第一个城镇叫怀吉,地图上离怀吉最近的地方是临安。

他让客栈的掌柜画了一幅去怀吉的路线图,等到了怀吉再找人打听去临安的路。只要到了临安,他就可以凭着地图“顺利”到达京城。

这一夜,司徒长乐睡得很安稳。

第二日,司徒长乐按照掌柜的指示上路了。

行到半路上,发现有人在后面跟着。他行得慢时,那人也行得慢,他行得快时,那人也行得快。

司徒长乐抽了个机会回头观察,发现那人的身形、打扮仿佛就是昨日在迎宾客栈见过的女子,心中不免疑惑。心想昨日虽然没有看清那女子的长相,但感觉并非是残暴之人,应该不会是想抢夺钱财。难道是认出了他“玉面神医”的身份,想向他讨教?可途中休息之时,也不见那女子上前问话。不是为财,不是为才,那是为了什么?莫非是为了他的人?

司徒长乐自十六岁成名,不只是因为武功和医术,也是因为他的美貌,尤其是那双迷人的桃花眼以及慵懒的神情,很容易让人误会他是个花丛高手,常有江湖女子对他投怀送抱。

实际上司徒长乐从小生长在缥缈峰,亲近之人只有师父即玄天宗现任宗主,以及几个仆役。玄天宗宗主是先帝七子睿王,自负极高,除了母后和皇姐,后来又勉强加上个徒孙金多多,其余女子皆视为粪土,自然不会与司徒长乐讲解男女之事。

再后来收了徒弟多多,那丫头年纪虽小,却时常语出惊人,倒让司徒长乐在情事上开了些窍。只是那金多多其实是个转世重生的21世纪女子,自然留了份心眼,向司徒长乐灌输了不少新好男人的观点。

司徒长乐虽然不全然相信自家徒儿的话,但对其中夫妻之间要互敬互爱、互相信任、互相忠诚的说法甚是赞同,打定主意一定要寻到一个能与自己互敬互爱的女子,并与之白头偕老。因此二十六年来始终清心寡欲,守身如玉,最恨别人误会他是个风流之辈。

一想到身后的女子很可能也是打着这样的主意,司徒长乐就感到无比的厌烦。当下施展凌波微步,想甩开那女子。不想那女子的轻功也甚是了得,遇慢则慢,遇快则快,如同爬上了皮肤的蚂蟥,怎么也甩不掉。

司徒长乐心中更加恼怒,脚下步伐加快,心思全放在了后面,竟顾不上看路,不知不觉便进了一片树林。

也不知跑了多久,司徒长乐终于欣喜地发现,身后的脚步声消失了,而后又凄惨地发现,自己又迷路了。

自己是怎么走到林子里来的,司徒长乐完全没有头绪,只想着赶快离开林子,回到大路上。可依着自己可怜的方向感绕来绕去,却还是找不到出去的路。

施小小坐在树上,看着那个她所见过的最为俊美的男子在身下的树林里转来转去。她很迷惑,这男子不是要去怀吉的吗,为何不走大路却拐到了这林子里,而现在又在这里绕圈子,就是不肯出去。看他时而严肃,时而恼怒,时而哀怨,也许是在找什么东西。她不想打扰他,可天已经快黑了,如此下去,他们什么时候才能到怀吉。

“请问先生是在找什么?”一个细细的声音在司徒长乐的耳边响起。

“找路!”司徒长乐没好气地回答,而后惊讶地转过身,“什么人?”

站在他身后的是一个二十上下的女子,穿了一件普通的青­色­布袍,容貌秀丽,面­色­柔和,只是肤­色­有些白,不是像他那样的美白如玉,而是长年不见阳光所致的苍白,但此时在红红的夕阳照耀下,竟也有几分飘飘欲仙的感觉。

但司徒长乐此时全然没有欣赏的想法,他只是惊讶这女子武功之高,居然可以在不被他发现的情况下接近他,而她正是那个跟踪自己的人。

他突然想起徒儿多多曾说过,江湖上有些武功高强的女子,会掳掠年轻俊俏的少年一逞□。自己虽然不再年轻,但还是美人一个(多多不就常唤他美人师父吗),而现在天­色­渐暗,此处地势偏僻、人迹罕见,岂不正是她作恶的好地方、好时机?说不定自己会迷路到此,就是她搞的鬼。

想到这儿,司徒长乐更加恼羞成怒,不禁破口大骂:“你这个女­色­魔,竟敢对我起这龌龊的念头。我司徒长乐是何等人,岂能让你如意!”

施小小有些懵了,她二十年来甚少离开医人谷,和他人说话的机会都不多,更别说吵架。她不明白司徒长乐是在恼什么,但隐约知道是在恼自己,难道真是打扰了他找东西?

“我、我只是想帮帮你……”施小小的声音更小了。

“帮?这、这种事情怎么能说‘帮’?”

“我看你已经找了好久都没找到……”原来自己连这样的忙都帮不上,施小小想到这儿不禁有些难过。

“你、你别这个样子,又不是我欺负你。” 看那女子委屈得像个小媳­妇­似的,司徒长乐竟也无法扮出凶恶的样子,“你怎么会觉得我是找东西?” 这女子不太像多多口中的女­色­魔,他觉得两人之间似乎是有些误会。

“你在这儿转了好几圈都不肯离去,不是在找东西吗?”

司徒长乐只觉得额头上的汗更多了,原来自己一直是在绕圈子。但他当然不能承认自己是迷路。

“是啊,是啊,我是在找个东西。可是你老跟着我­干­嘛?”想到这个,司徒长乐又理直气壮起来。

“我、我要去怀吉,但我不认得路,所以……”施小小说着,脸就红了。

原来真是个误会,司徒长乐松了口气,“我也不大认得路,要一路打听着去,姑娘若是嫌麻烦……”

“不会,不会,我这一路上都是打听着来的,已经习惯了。”不知为何,施小小很怕这个男子会丢下她,但话一出口,脸又红了。

司徒长乐心中一喜,看来这女子的方向感比自己强,一路上打听着来也没走错路,刚才还看出自己是在转圈子,和她一路应该不容易迷路。再抬头看她红红的脸,竟觉得很好看。

当下两人互相介绍。施小小惊喜地发现这男子就是闻名天下的“玉面神医”,心中不免又多了几分好感。司徒长乐也惊讶于这女子竟是医人谷施家的传人。

趁着天­色­未暗,二人急忙赶回大路。司徒长乐自然是很客气地让施小小走在前面,不露痕迹地让她带路。这施小小虽然也是第一次进这林子,但她记心很好,竟也顺利地把二人带出林子。司徒长乐心中更是大喜。

之后的一路上,司徒长乐便让施小小看路线图,不清楚的地方就让她去问路。他对施小小说,女子问路要比男子更容易些,而且还可以锻炼她与人交谈的胆量。当然,这其中也有司徒长乐自以为是带错路的时候,他便对施小小说是在考验她认路的能力。

对于这一切,施小小都不疑有他。要知道这施家的人大多­性­格怪异,只热衷于钻研医术,常年呆在医人谷内,除非与医术相关,不喜与外界来往,就连自家人之间也是如此。因此施小小哪里明白司徒长乐的这些花招,真以为他是为自己好,再加上司徒长乐一路上也与她讲些过往行医过程中的趣闻杂事,也与她讨论些医术上的问题,心中很是高兴。

尤其是司徒长乐说到为医者应行医天下,一方面救死扶伤,一方面从实际的病患中找寻医术的突破,而不应只拘泥于书本或是技术的专攻。这些话若是让施家其他人听了,定要引起争论。因为这与施家的主张恰好相反。施家看病,只看有挑战­性­的,普通病患入不了他们的眼,即使是贵为皇亲国戚。像司徒长乐这样给贵族看病的,也被他们讥讽为攀附权贵。

但施小小天­性­纯良,想法也不像其他人那么容易偏激。她想这富贵的人一样会生病,怎能说给他们看病就是攀附权贵呢。而且这一路上,凡是碰到有人求医,无论贵贱、轻重,司徒长乐都会答应,她也跟着帮忙,其中的体会与在房间内埋头钻研显然不同,心中也渐渐萌发了行医天下的念头。再转头看看劳累过后潇洒依旧的司徒长乐,想着若能与他一起如此走下去倒也挺好,又不禁红了脸。

司徒长乐当然不知女孩子家的心事,但他这一路上也可算是心旷神怡。以往和师父同路,他只有挨训的份;和徒弟同路,根本没有他Сhā嘴的机会;和徒孙同路,虽然可以尽情地说,但对着一张冷冰冰的脸,很快就没了说话的兴致;剩下的人都把他当神一样的供着,话都不敢和他说。哪像现在,既不用担心找不到路,又有人愿意聆听他的教诲,有良伴如此,怎能不心旷神怡。

番外 当美人失去仙子

话说司徒长乐与施小小二人一路相安无事到了怀吉。

施小小此次到怀吉是为了采购一些凌国特有的药材。这出门采药本是由下人做的活,但施小小已经有些厌倦了终日在谷内的日子,想借机看看外面的世界,也了解一下凌国的医术,便主动揽了此活。

虽说司徒长乐欺侮施小小不通人情世故,一路上占了她不少便宜,但除此之外,他对施小小也算得上是温柔体贴。比如这买药一事,因他对本国的药材比施小小熟悉,便帮着她挑选、讲价、搬运,让施小小感动不已。

买完了药,照理就是二人分手的时候,可两人心中都有了不舍。

施家虽然族人众多,彼此之间也决非没有亲情,只是都习惯了淡漠以待,哪会像司徒长乐这样嘘寒问暖、谈天说地,更何况还是如此一个文武双全、医术高超的玉面神医,施小小的一颗芳心便这样丢了。

司徒长乐也觉得这一段旅程是最快乐的一次,一想到此后又要回到绿头苍蝇乱窜的情形,尤其是从怀吉到临安一段,这心里自然不是滋味。想着如果能让施小小陪他到临安就好了,可怎么说呢?决不能让她知道自己找不到路。

司徒长乐的文武双全可不是吹的,他对施小小说自己在临安有一个患者,病情不常见,自己正要去复诊,她若是有兴趣可以一同前去。其实那个病患早就已经痊愈,但司徒长乐想自己硬要去,那家人定也不会拦他。但他没想到,这些“欺骗”会让他在以后的婚姻生活中大吃苦头,当然此为后话,不在这里细表。

施小小只是不知该如何留下,听到司徒长乐的邀请,除了高兴还是高兴,当下决定与司徒长乐同去临安城。

因为买了药材,施小小本想雇一辆马车,但司徒长乐却说行路才能真正体会风土人情,还提出帮她分担行李,施小小更是感动。她哪知司徒长乐这个路痴之所以不愿坐马车,是因为他一坐马车就头晕目眩、呕吐不止。徒儿多多对此比他懂得多,说这叫晕车,是没得治的。多多曾感叹地拍着他的肩膀说:“师父啊,您也就是个穷人命啊!”

这第二次同路而行,二人的关系更进一层,之间的话也就更多了起来,也不再只是司徒长乐一个人说,施小小也渐渐放开心怀,和司徒长乐说起自己的事。

说着说着,这话题就转到了司徒长乐的徒弟金多多身上。因为司徒长乐说起此次去凌国京城的目的就是要看望一个叫多多的女孩。

他当然没敢说这个多多是他的弟子,这可是师父大人一再强调的,说决不能丢了玄天宗的脸。其实他知道,师父虽然痛恨多多没有学武的天份,但却又担心玄天宗树大招风,会给多多带来麻烦,所以对外只承认君子悦是玄天宗的传人。

施小小当然不知道这些纠葛,她只听得多多是个女子,心里不免有些酸涩。

“多多姑娘一定长得很美吧?”

“我家多多虽不是国­色­天香,却也是个清秀佳人,”幸好他见过多多不化妆时的脸。

“而且是名门千金,知书达礼,温柔贤惠。”他根本不敢想像一个温柔贤惠的多多是啥样的。

“听司徒大哥说来,这多多姑娘懂的东西很多啊。”

“那是当然!我家多多年纪虽小,本事可大着呢。”

“我家多多绣得一手好刺绣,能把凌国的山山水水都绣到一幅图里。”他司徒长乐可是靠着多多的地图过日子的。

“我家多多还做得一手好菜,有些个菜式只怕皇上都没有吃过。”这可不是吹的,一想到此次又能吃到多多的手艺,司徒长乐的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我家多多武功出众,尤其这轻功,不比子悦差。”唉,这丫头也就逃跑有点天分。

“我家多多的文采也不错,吟诗作画不在话下。”如果“老刘老刘,食大如牛”也能算诗的话……

“我家多多­精­通乐律,听她唱歌当真是如临仙境。”哼,整天情情嗳嗳的,不思进取。

司徒长乐的多多徒儿真有这么好吗?当然没有!只是多多常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才是为师之道,他虽不能开口承认多多是自己的徒儿,但也决不能承认自己的徒儿是个好吃懒做之人。何况他现在已把多多当作自己的女儿,这女儿再丑,也得往美里面说。

施小小看到司徒长乐眉飞­色­舞地夸耀那位多多姑娘,心里面更加酸涩。可她确实比不过人家。她只会在人身上扎针,不会在绸缎上扎针;她只会煎药,不会做饭;她只会写药方,不会做诗;她的武功虽也不错,但多多姑娘一定更好;她连与人说话都会脸红,更别说开口唱歌……

“司徒大哥和多多姑娘的感情一定很好吧?”

“那是当然!她可是我的宝贝……”司徒长乐及时咽下“徒弟”二字,“我是她的美人……”“师父”二字也是不能说的,“呵呵,总之我们俩的感情好得很。”

“那司徒大哥一定不想多多姑娘嫁给别的人吧?”施小小只觉得自己的心就要碎了。

“唉,是啊,一想到她就要嫁给别的男人,我的心里面就难过。可是……唉……”司徒长乐想说的是“可是女大不中留”。

施小小只觉得自己的心真的碎了。她哪知司徒长乐是以待嫁女儿的父亲的身份说这番话,以为这多多姑娘真是司徒长乐的心上人,二人之间似乎还有些什么阻力。当下既为自己难过,又为司徒长乐难过,既而沉默了不少。司徒长乐只以为她是第一次离家这么远,有些思乡之情,并没有太在意。

如此,二人到了临安城,没有迷路,没有迂回,司徒长乐别提有多开心了。看见他开心,施小小也不由自主地开心起来。

司徒长乐也当真带施小小去那旧病患家看望,倒把那家人吓了一跳,以为这病还有反复。

之后,就是面临分离。

既已到了临安,司徒长乐自觉再没有理由留下施小小,施小小也毕竟是第一次离家这么远,不敢再耽搁下去。

司徒长乐知道自己有利用施小小之嫌,想着要让她一个女子独自回西昌国,心中有些过意不去,便特意花了几日时间陪施小小逛了逛临安县城。

施小小本已死去的芳心因着司徒长乐的关心又活了起来,又想着分离是在所难免,只希望能和司徒长乐多呆些日子,是以到了晚上也忍不住要去找他说说话。

这日晚上施小小去司徒长乐房中找他,打算告诉他自己已决定后日回国。

司徒长乐的房门没关,可人却不在房中。床上乱丢着几件衣服,正是他白天穿的,看来是刚换过,却没收拾好。

施小小笑了笑,开始替他收拾。翻转之间,翻出了一块丝绸。

来到临安后,她好几次见过司徒长乐端详这块丝绸,而后又叠得整整齐齐地放回怀里,仿佛是什么宝贝似的。现在丢在床上,看来是换衣服时忘了收好。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司徒大哥会这么宝贝?施小小的好奇心一下子涌了上来,她放下手中的衣服,打开那块丝绸。

原来是幅绣品,看起来像是地图,可上面的标识却又让人看不懂是哪里。虽然她的女工不是很好,但也看得出这幅绣品不算佳品。可为什么司徒大哥会如此看重?

看到图的右下角时,她明白了,那里绣着两个字——多多!

原来这是多多姑娘送给司徒大哥的。施小小也知道民间女子有送绣品给情郎的风俗,那这一定是多多姑娘和司徒大哥的定情信物。

再看看,图上竟还有两行字,不是绣的,而是用笔写的。

“此图归玄天宗司徒长乐所有,若有拾到者请予以交还。”

司徒大哥竟如此重视多多姑娘的东西,天天揣在怀里还担心丢了会找不到,特意写上这句话让拾到的人送回来。施小小想到这里,心里再次充满酸涩。

“小小,是你吗?”

施小小一紧张,忙把手里的东西塞进怀里,转身一看,是司徒长乐。

“原来你在这儿,我还去你房里找呢。”

“司徒大哥,我、我……”施小小有些心虚。

司徒长乐看看床上的衣服,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又麻烦小小帮我收拾。”

“没、没什么。司徒大哥,我来是想、是想告诉你,我后日就回去了。”

“啊?后日就走?”虽已知施小小必定要回去,但听到她亲口说走,司徒长乐的心中还是有些异样的感觉。“那明日就让司徒大哥再陪你好好逛逛,给家里人买些东西吧。”

“好!”

施小小兴冲冲地回到房里,这才想起刚才竟忘了把那幅绣品放回去。这可怎么办?现在去还,不是明摆着告诉司徒长乐自己偷了东西;若是留下来,被司徒长乐发现的话不也一样会责怪她。

施小小把那绣品捏在手里,心里不免有些怨恨,既怨恨它的主人抢走了司徒大哥的心,又怨恨它害得自己陷入了两难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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