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缘 ...
当做贼的遇着了主人,对方还叫你不要出声,也算是奇遇一件。木隐当然不会出声,看纪涵身着粗衣麻布,拿着包袱,慌慌张张把珠钗收了,一副心虚藏事的样子,也不多管闲事,向药房走去。
这宅院是纪伯甫大侠所住。纪伯甫本是无名小卒,空有一身武功,却无可用之处,顶多劈柴打杂。但他遇着了现在的夫人之后,因夫人家底丰厚得以一展宏图,帮助武林平定十五年前的祸劫,一举成名,多年来乐善好施,大有名气。宅院越来越大,派头越来越足,搞得现在木隐转了好几圈还摸不着头脑。
其实每座屋子前都会有一个匾额,上书难辨的字迹,木隐一看便知是纪伯甫所写,大概是觉得这么大座房子,四处挂着自己墨宝很有面子,故意写得龙飞凤舞,看了半天也看不出什么字。木隐把西北方向的屋子都翻了一遍,终于开始怀疑那老乞丐是个路痴,想原路返回之时,路过一间屋子却听见了低语声。木隐心想反正无聊,贴近了仔细听。
那声音很低沉,似是男子所说,偷偷摸摸,带着几分商量的意思:“她万一走了,怎么办。”
“不是请了几个人看着她嘛!刚才给她的珠钗上边有寻踪粉,齐家公子肯娶我的涵儿已经是福气,只要有口气都要嫁过去。”与先前的声音截然不同,这次是个女声,回答声高亢尖利,就如同忽然放起鞭炮,把他的耳朵震得不轻。
一阵倒水的声音,那男人又发话了:“这齐皓辰品行如何,涵儿喜不喜欢,总得考虑下吧……”
“呸!齐家世代行医,医者父母心,肯定是好人,”女人冷哼,“涵儿也真是,跟着她师父瞎胡闹,找藏宝图,我呸!藏宝图哪轮的到我们?”
听到这里,木隐顿悟刚才纪涵换了一身衣服,还把头上的钗子给拿掉,带着包袱躲在草丛里是什么意思。
这分明是离家。
剩下的纪伯甫夫妇的话他没听下去,到了来时所翻的墙,纪涵竟还在原地,脚边放着把椅子,抬头望着高高的墙,若有所思,连他近身也未察觉。
“啊!”纪涵惊吓过后连忙堵住嘴巴,恨恨地望着他,“你居然没死。”
想起方才他经过之处的守卫反应迟钝,就连带头的发觉有人时,他早已经走出几步以外,不由讽刺道:“你家守卫……啧啧,辞了吧,摆在那儿也不好看。说不定雇几个美人来,做贼的色心大起,还容易被发现些。”
“哼。”她白了他一样,强作镇定,“那是你走狗屎运。”
还没等他发话,纪涵就像变了个人似的,笑容满面,谄媚地说:“大侠,在下看您轻功不错,可否……”
“你不要你的齐公子啦?”
纪涵居然不觉得他知道这些意外,只是不耐道:“你管这么多干嘛,五十文带我过去,干不干?”
“五十文?”木隐皮笑肉不笑,柔声道,“一两。”
考虑了一会儿,纪涵最后竟然点头,说话也急促起来:“行,快点。”
细微的脚步声让木隐没了继续坐地起价的机会,一提她的后领,便起身越过了墙,稳稳落地后,一手用剑挡人一手要钱,还得寸进尺:“有没有第六间找第三个柜子取最上层左边数第五个格子的红色瓶子的药?”
“你进去就是为了偷跌打活血散?”纪涵忍笑,从包袱中拿了瓶子,连同十两给了他。
还以为要偷的就算不是稀世珍品,也是难得一见的良药,结果居然是跌打活血散,木隐忍着怒气,接过了东西,让道。
之后,木隐把药给了老乞丐,还趁机踩了他一脚,吃了些东西就直直向饭馆奔去。
饭馆中人很少,夺命抹布手还是倚着门口观察,只招呼那些武功不错的人,肩膀上的抹布依旧光亮如新,脸上的表情依旧不可一世,见了他只挑挑眉,复又懒洋洋地望天上去了,空留两个鼻孔对着他。这不是因为他觉着木隐武功不好,而是太好,一般武功高强的人随着武功长进,面子也薄了几分,被人扔出去的事可不敢再提,若是不分青红皂白动手更是丢人。他得罪过好些高手,从没有下次见着他要报复的,顶多来饭馆吃饭的时候给点气受,不足为患。
“客官您慢点。”在木隐经过的时候,夺命抹布手客客气气地招呼,却用手挡住了他的去路。
木隐也停了下来,猛地出手握住了前方挡路的手,运功一扭,惹得夺命抹布手一声惨叫,跌在地上打滚。众人见着有事端,客人全缩在桌子后面,掌柜的躲在柜台下,其他跑堂的都跑到桌底去了,厨子堵在通往后院的门口凑热闹,还带着奇怪的笑容。木隐用脚将地上的夺命抹布手捂着右手的左手踹开,又狠狠一踩,细微的咯哒声后,夺命抹布手痛得晕了过去。
“大侠请留步。”掌柜颤巍巍地叫道,“这……这让我们怎么做生意。”
“只是伤筋动骨,休息三个月便好,若不愿花冤枉钱,赶走他便是。”木隐拍拍脑袋,似是想到了妙计,“对了,这改成夺命抹布脚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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