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感叹声音不大,却惊醒了睡在一旁的纪涵。她蜷了蜷腿,抿唇低哼,双手环抱着自己,正往牢房墙角里缩,直到贴近了冰冷的墙面才舒口气,不动了,似乎真在睡觉。而后猛地瞪大眼睛,她深吸一口气大叫道:“怎么是你!”
正如平地一声雷,他揉揉耳朵,被震得挤眉弄眼。缓过劲后,他不客气地斥道:“叫什么叫。”
“这里是五毒教?”纪涵没顾上他的语气不佳,只是观察起形势来,摸了摸墙壁,点头道,“师父叫我练功就用这种墙……”
本来皱眉低头的木隐猛地抬头,甚至让脖子发出“咯”的声响,以十分讨好的语气问道:“那你现在练练功?”
他听师父说过,金笔书生虽然人傻了点,脾气倔了点,一身内力还是不容小觑,而判官笔的威力,也足以使一面墙轰然倒下。既然纪涵这么一说,且不论前几日她那可悲的内力,光是用凌厉的笔法削个几层,多试几次,说不定……
一阵烟尘打断了他的思绪,同时周围响起利器划墙的声音。他捂住口鼻,想必是纪涵开始刻墙,就静待。
等烟消散之后,那一面高大坚固的墙再不是光洁的表面,上面有着一句诗“江天一色无纤尘”。
走近了,他摸了摸凹下去的痕迹,叹息:这是何等的浅。
“怎么样?我练了好久!”纪涵浑然不觉他的失望,还双手抱胸,点头,“这一笔一划,果然是要多练才会漂亮。”
“漂亮?”纪涵正陶醉于自己写得漂亮的那行诗,就被木隐诡异的腔调吓了一跳,心有余悸地默默退开了两步,听着更是危险的下一句,“那为何不用力些?”
想了想,纪涵正色道:“一墙一瓦皆是人家花了银子建的,若是写得浅些,还可以算是一份薄礼,实在不行还可以补补……”
“哦?其实……你是看这句诗笔画少,还有……刻成这样是没那功力吧?”
一语中的,纪涵的确没练多久,而且每次都不怎用力。因为她父母对于练功破坏力的哀怨极大,还有对舞刀弄枪不满。而为了少些练武留下的痕迹,她仅仅学了些把式。这些倒是其次,最最重要的,是师父作为文雅之人,最看不得一个大家闺秀如男人般打打杀杀,教她的武功都是看着漂亮,能时不时表现表现,且足以防身即可……
照她娘说的,试想一个女子在树上花瓣飘落之际,几招利落且不失柔美的招数之后,刻下一句好诗,赢得一片掌声,怎会嫁不出去。
“对,我只练了这个。”做人就是要诚实,纪涵索性如实相告,反正他们已经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看他双手抓着墙郁闷状,纪涵方要开口,就被他一个噤声的动作止住,看着他做出“有人”的口型。
来者竟是一脸微笑的青蛇护法,带了上好的饭菜,从铁栏缝递给他们:“粗茶淡饭,凑合一下。”
“粗茶淡饭?”纪涵看着色香味俱全的饭菜,眼都直了。
青蛇护法掩面低笑:“妹妹有所不知,我们这上好的饭菜……恐怕你们吃不惯。但是那菜可是顶顶的好,那爆炒蜈蚣,蜘蛛汤,滑蛇羹……”
“我们吃粗茶淡饭就好。”纪涵摆摆手。
“我想妹妹最习惯的就是这牢房了,上房可是那些有毒物的屋子……又怕妹妹半路见着那些毒物吓晕,就用了些手段,希望妹妹别介意。”青蛇护法笑的真如对待亲妹妹一样,对上一旁呆着的木隐,复又笑道,“至于这位小兄弟,可就不是咱们的错了,以往咱制毒失败了,便漫山遍野地泼,泥土有些不干净,小兄弟蹲在那这么久才倒,真是功力深厚……”
“好了,你们好好休息,至于这木板可是委屈你们了……”青蛇护法还带着笑意,“看小兄弟这么担心妹妹的安全……可见真心……”
“不……不是这样的!”纪涵懵了,万万想不到青蛇护法会这么想,着急解释。
可木隐却抢先一步,灿烂一笑,对上纪涵的眼睛,一片柔情。
纪涵又懵了,别看木隐人不咋地,一见面不是爬墙就是跟踪偷窥,没一件好事,可他是确确实实的小白脸,还穿了件墨色衣衫显得面如冠玉,若是配上一把折扇,便是一个翩翩公子。
下一句,把纪涵打醒了。
“涵儿怕羞,还请姐姐少说几句。”
作者有话要说:我恢复了……还是更一下吧……这一章写了半个月= =
其实有点匆忙……见谅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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