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声甫住,解箫势如奔电,一招“风啸尘内”猛向孤影子扫去,这一招出的不但快,而且辣!
孤影子冷冷一笑,说道:“不错呀!宋青山有你这貌美如花的女娃儿替他卖命,死而何怨?”冷笑声中,身影一纵倏向屋内泻去。
五指酒丐见状大惊,喝道:“孤影子你真敢!”
孤影子右腕一伸,倏然扣在宋青山“肩进|茓”上,冷笑道:“五指酒丐,我有什么不敢?”
五指酒丐一声虎吼,直向屋内扑去,口里喝道:“孤影子,你要把他怎么样?”
谷觉长老与元通道长老,看着孤影子出手扣向宋青山,谷觉长老倏然似有所悟,脸色微变!
这当儿,只听孤影子冷冷说道:“我要把他毁去,我不能吗?”
五指酒丐简直气得肝胆皆炸,怔在当场,竞答不出话来。
蒙面女人倏然发话说道:“孤影子老前辈,宋青山与你之间,到底有什么仇,我们不得而知,不过以你这种手段,对待一个后生晚辈,未免太过毒辣些,宋青山纵然对你有所得罪,你也应该原谅他……”
蒙面女人话声未落,孤影子冷冷喝道:“住口!”一缕白点,倏向蒙面女人击到——
孤影击出暗器突然,蒙面女人心中一骇,正待出掌劈落暗器,倏然觉暗器到面门时,轻慢无力!
蒙面女人当下心里一动,伸手接过,触到的是一团纸。
蓦闻孤影子道:“蒙面姑娘,你还不离开这里,真要我对你下手吗?”
蒙面女人心中一动。身影一展,向外泻去,展开纸团一看,几乎使她愣在当场,久久说不出话来。
原来孤影子所掷出之纸团,竟是她梦寝所思,七彩铁券所载,最后两页的“易容术”!
在这“易容术”的下边,还附了一些字:
“蒙面姑娘,我与宋青山之间之事,局外人不有了解,你是不对的,现特奉七彩铁券所载易容术给你,祝你早日恢复玉容!有时间,请到厉鬼谷一行。”
蒙面女人愕然仁立,她感到心中不知什么味道!
这确实又一件难事,孤影子为什么送给我这“易容术”的奇经?
她无法推测,难道孤影子可怜她,而送她这“易容术”?
当下她闭目一阵沉思,心里忖道:“莫非他……”心念中,上展身形,直向绝阴山厉鬼各方向奔去!
蒙面女人一走,没有人去注意,五指酒丐与天仙魔女,元通道长,谷党长老全部在注视孤影子。
五指酒丐厉声喝道:“孤影子,如果你对他下手,你也别想逃出我手里!”
孤影子冷冷一笑,说道:“五指酒丐,那我们就走着瞧了!”
孤影子瞧字方自出口,五指酒丐暴喝一声,倏然向孤影子扑去,呼的一掌,迅厉击倒。
天仙魔女也在五指酒丐发动攻势当下,银箫猛打一招。
一掌一招,出的奇快无比,孤影子陡然一声暴喝道:“五指酒丐,你真不要人的命了?”
天仙魔女与五指酒丐被孤影子这一声暴喝,心里怵然一惊,一收发出掌势,心里忖道:“他既以‘分筋错骨’之法,向宋青山下手,自然敢对他真正下起毒手!”
两个人心念一起,伫立不动,怒视着孤影子!
孤影子冷笑一声,望了一下躺在一侧的杨静与许文龙,冷冷说道:‘你们两人竟藐视厉鬼谷,不把孤影子放在眼内,现在叫你们吃吃苦头,叫你们知道厉害就算。“
说完,只见他在许文龙与杨静的身上各拍几下,只听杨静与许文龙同时间哼一声,已转醒过来。
孤影子回头向五指酒丐道:“五指酒丐,你有胆量,不妨到厉鬼谷去试试。”
说完,身影一纵,挟着宋青山,猛向窗外泻去。
孤影子挟着宋青山一走,只气得五指酒丐暴跳如雷,怒发冲冠,但依然拿孤影子没有办法。
这时,杨静与许文龙已经一跃而起,似是大病初愈,下巴虽已恢复原状,但精神在一时之间,却未恢复过来。
两个人的银具面已被孤影子拿下,现在他们脸上所呈露的是余悸犹存之色,望了五指酒丐一眼,说道:“叫化子,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五指酒丐黯然摇摇头。说道:“只怪宋青山惹到孤影子的头上,才招来今天的麻烦,看来我们也只好再到厉鬼谷会一次了……”
随即把经过情形告诉杨静与许文龙一遍,随即问道:“你们两个人怎么会落到孤影子的手里?”
杨静与许文龙所说经过,大部分与追风侠他们所遇一样,当下五指酒丐狠狠说道:“现在我们就到厉鬼谷去一次,看看厉鬼谷到底是什么龙潭虎|茓!”
这时,元通道长倏然问道:“秃和尚,九大门派掌门,会不会被孤影子劫走?”
谷觉长老微微一愣,说道:“不会吧?他与九大门派并无过节,劫走九大门派掌门之人,大约是碧眼神行客所为。”
说到这里,看了元通道长一眼,道:“牛鼻子,我问你,孤影子到底是男是女?”
元通道长被谷觉长老这一问,不由微微一怔,答道:“这就不得而知,他每次出现,都脸蒙灰纱巾,使人无法看清面目,秃和尚为何此有一问?”
谷觉长老说道:“刚才我看他伸手拍开杨、许两位施主|茓道时,手指细小修长,似是女人纤手,莫非这孤影子是个女的?”
谷觉长老此语一出,又使五指酒丐等人微微一怔!
五指酒丐说道:“不会吧!一个女流之辈,何来这身武功?”
五指酒丐这话不过是自我安慰,但到底孤影子是男是女,他并未见过真正面目,自然不能妄下断语。“
但孤影子是男是女?
依然没有人知道,只是谷觉长老见到他手指修长,似是女人纤手,才出口问了元通道长一句。
不说五指酒丐起程往绝阴山,回笔叙及追风侠被困在五行八卦阵里,心里又急又气!
急的是宋青山生命不保,气的是自己与孤影子并无过节,而把他困在这五行八卦阵里!
这样一直到第二天中午,追风侠依旧苦思不出脱困之计,却听到外面五指酒丐等暴喝之声传来!
追风侠心里一想不好,五指酒丐既然到了绝阴山,宋青山可能已经没有救了!
正在追风侠着急之际,倏然,孤影子的声音又传来说道:“追风侠,五指酒丐他们全部来了,难道你不出去接应一下?”
追风快马声喝道:“孤影子,你把陈某人困在阵中,意在何为?”
孤影子微微笑道:“追风侠,这是你自投罗网,那能怪我?”
追风侠被孤影子这一讪笑,气得一脸变了猪肝色,向发声之处狠狠瞪了一眼闭目不语!
孤影子的声音又传来说道:“追风侠,我与宋青山之间之事,不必旁人来管,现在念你行为并非大恶,姑且饶你一次。”
孤影子的声音,渐渐远去,接着一个声音说道:“老前辈,委屈你了。”
追风使张目望去,发话之人,竟是蒙面女人!
追风侠愕了一愕,正待发话,蒙面女人已先开口说道:“老前辈,我们出去吧!”
说完,一拉追风侠右手,追风侠被蒙面女人突如其来,弄得莫测高深,只见蒙面女人健步如飞,转了几个弯,已经走出这片内藏五行八卦阵的树林!
抬眼望去,五指酒丐大队人马,已向这里飞身而来!
五指酒丐破口大骂孤影子,满脸怒容,看得追风侠不由失笑。
追风侠望了蒙面女人一眼,问道:“蒙面姑娘,你为什么懂得五行八卦,暗藏九宫迷魂阵……”
蒙面女人笑声应道:“老前辈,我怎么会懂,是孤影子叫我带你出来。”
追风侠微微一愣,说道:“你怎么跟孤影子拉上关系?宋青山呢?”
蒙面女人道:“关系倒谈不上,不过宋青山与他倒是有点说不清,现在宋青山已经被他劫到绝阴山来了。”
“宋青山跟他有什么过节?你说说看!”
“他告诉我不能告诉任何人,不过他只是给他吃点苦头,担保不会出事就是了……”
蒙面女人话声甫落,五指酒丐的声音传来骂道:“孤影子,如果你有种的话,不妨出来接我几掌。”
喝声震耳欲聋,抬眼望去,五指酒丐一马当先,谷觉长老、元通道长、天仙魔女、丑剑客兄弟在后。
蒙面女人一望追风侠,说道:“老前辈,事情不能详告于你,不过孤影子也有难言苦衷,现在请你们快出绝阴山,我担保不会有事就是了。”
追风侠知道这里有文章,当下不便开口相问,淡淡说道:“蒙面女人既这么说!我也不便多问,不过你能担保三天之内,能把宋青山带回开封?”
蒙面女人点头说道:“三天之内我一定把他带回开封,交给五指酒丐就是。”
追风侠点了点头,与蒙面女人晃身向五指酒丐奔来方向跃去。
五指酒丐抬头一望追风侠,大为惊愕,追风使微微笑道:“叫化子,我们还是暂时回到开封吧!”
劈面就就来这么一句话,把个五指酒丐弄得不知所以然来,当下两眼一翻,瞪了追风侠一眼,说道:“回开封,我正要找孤影子算帐!”
追风侠望了蒙面女人一眼,说道:“不必算了,宋青山三天之内,会安然回到开封就是。”
五指酒丐乍听追风侠所言,不由被弄得如坠五里雾中,愕立当场,望着追风侠一语不发!
追风侠说道:“叫化子,我不会骗你,我们就走吧!”
说完,当先挺胸跃去!
五指酒丐被追风侠弄得满头是雾,不要说五指酒丐不知所以然,就连追风侠也不知道其中原因。
不过蒙面女人既如此说,当不会有假!
追风侠一走,五指酒丐也不能不走,回头望了谷觉长老等人,莫可奈何说道:“我们也回去吧!”
说完,也向追风侠背后追去,眨眼间,七个人已经走出绝阴山。
蒙面女人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悠悠一叹,才转向谷内奔去。
宋青山与孤影子之间的事,确实颇令人费解,孤影子用“分筋错骨”之法向宋青山下手,并非要把宋青山置死地?
为什么?宋青山几时得罪这位奇人?
就连吃过孤影子亏的追风侠,也摸不出一点头绪!
孤影子是个什么样的人呢?五指酒丐恨死了孤影子,而孤影子却恨死宋青山!
这里,是一个山洞,这里只有两个人……
一个垂死的宋青山,另一个是孤影子!
洞内是一片漆黑,孤影子从开封劫走来青山之后,便回到厉鬼谷。
宋青山此刻人事不知,这漆黑的洞内,配合孤影子的冷笑之声,听之令人毛骨悚然……
孤影子会向宋青山下手吗?当然不会,他却把宋青山恨入了骨?
只见孤影子冷冷一笑,望了石床之上的宋青山一眼,自语道:“叫你吃吃苦,叫你知道女人不好惹的!本来不想救你,不过看在你父亲的面上……
说到这里,见他倏然取下蒙在脸上的灰纱,展在眼前的赫然是一个妙龄少女!
举世注目与尊重的孤影子,会是一个年约二十的少女?
这确实是一件怪事,孤影子成名在百年前,怎么会倏然变成一个妙龄少女?这其中原因何在?
只见这少女粉腮冷若冷霜,樱唇微微一哂之后,纤手快如电,疾点未青山“天突”、“华盖”、“关元”、“气海”三大要|茓!
手指过处,只见宋青山牙关紧咬,只听这妙龄少女一声低叱,左手迅速地扣在宋青山“命门|茓”上!
这样约莫片刻,只见她额龟微见出汗,宋青山苍白如雪的脸上,也渐渐红润过来!“她的唇角微露凄意的苦笑,右腕一拍宋青山的下巴,只听宋青山嘤的一声,嘴巴已恢复原状!
拍过宋青山的下巴之后,右手又拍了一下宋青山的“反魂|茓”。
从朦胧中,睁着失神的眼睛,一个模糊的影子渐渐叠出……
倏然——
只听宋青山啊的一声惊叫,几乎从石床上跌下身子……
妙齿少女冷冷一笑,伸手又按下了宋青山的身子!
只见宋青山张口结舌,竟说不出话来。
但他脸上所展露的,是惊恐,喜悦……极端复杂的情绪!
久久,才听宋青山呐呐吐出几个字:“你……你……你……”
说了半天你字,依然你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这少女冷冷一笑,说道:“我怎么样?
她的粉腮,是一片寒霜,宋青山从她的粉腮,把眼光向下移。面孔是一个妙齿少女,身着都是男人的儒衣!
宋青山心里忖道:“这不是向我下手,自称孤影子之人?……”
她缓缓地闭了眼睛,但是,他的脸上依然是惊恐神倩……
宋青山对于这张粉腮,并不陌生,而且非常之熟,童年青梅竹马的记忆,在他脑海叠现……“
这个女人,正是宋青山的未婚妻子,当时在他感情冲动之下,误会她与沈春昌有关系,一怒上沈家庄,把她打得口吐鲜血,伤心而走的桂秋香。
那么,桂秋香走后,为什么会变成孤影子呢?下文自有交代。
再说宋青山不敢凝望着桂秋香的脸孔,他只觉得自己一颗心,几乎跳出心口来,久久才呐呐说道:“你……你是……香妹……”
桂秋香冷冷一笑,说道:“不,我是沈春昌的妻子!”
宋青山心里一阵难过,几乎黯然泪下,幽幽说道:“香妹,我知道我错了,我对不起你,你……你不能原谅我?”
桂秋香厉声一笑,说道:“宋青山,我被你污辱,难道能洗得掉吗?”
“你折磨我的,难道还不够?”
“这只是讨回你折磨我的十分之一。”
宋青山凄苦地笑了笑,说道:“香妹,那是我一时冲动,才那样对你……”
桂秋香冷冷接口道:“就凭这一点,你就能对我如此?”
“我知道我对不起你,沈师叔告诉我整个情形之后,我痛哭欲绝,我想找你,但你在哪里呢?于是,我时常怀念你……”
“怀念我?鬼话!”
“香妹,别恨我,我没有忘记你……”他深深地叹了,口气,从床上翻跃坐起,只觉脑中一晕,几乎又躺下去。
但他没有,他咬牙,又说道:“我怀念你……想你……。”
桂秋香凄惋一笑,说道:“你想的是天仙魔女,还会想到我?”
宋青山痛苦地笑了笑,说道:“最低限度,我没有忘记我们的童年青梅竹马……”
“过去了,你谈它干什么!”
“没有过去,香妹,你以‘分筋错骨’之法向我下手,我没有怨你。我觉得我该还你这笔心灵欠债……”
“谁要你还……我们之间,根本没有情义可言!”
宋青山黯然道:“香妹,当初我打你一掌,难道你对我的还不能相抵?”
“你认为这么简单?”
“那你又要对我如何?”
“我恨不得把你吞下肚子去!”
宋青山脸上倏露傲然之色,说道:“哪你就吞下去呀!”
“假如不是看在你父亲的脸上,你认为我不敢吗?”
宋青山倏然说道:“这样说来,你是不原谅我当初对你所为了?”
桂秋香冷冷说道:“这没有什么好原谅的……”
“很好!”宋青山咬着牙,站起身子,他感到脑中有如千斤之重,冷冷说道:“你既然不谅解于我,我就走了!”
话落,看也不看桂香秋一眼,跄跄踉踉向洞外走去——
桂秋香估不到宋青山个性如此之强,正待阻止,只见宋青山一个跄踉,身子向前仆倒下去——“
桂秋香心里一痛,伸手一扶宋青山——
宋青山咬着牙,甩开桂秋香纤手,冷冷说道:“谁要你来管我!”
说完,又向洞外跄跄踉踉移去,他只觉得脑海昏沉沉,两脚软麻,心中血气翻涌……
殊不知他此刻已是大伤未愈之人,他被桂秋香以“分筋错骨”之法点解各处要|茓,纵然是内力极高之人,也无法在|茓道解开之后,下床走路!
桂秋香心里难过,喝道:“宋……你伤势未愈……”
宋青山冷冷接道:“这一点伤势,我还承受得起,以后碰面,希望你还会认识我宋青山这个人……”
他心里一酸,眼泪终于滚下双颊!他想:“她既不谅解于我,我又何必多求她谅解?”他又跄踉走去……
桂秋香何尝不是心痛如绞?
宋青山走了几步,再也走不动了,脚下一软,又仆倒下去——
桂秋香一纵身,疾如电闪,扶住宋青山仆倒之势——
宋青山钢牙硬咬,勉强站住身子,冷冷说道:“请你走开!”
桂秋香冷冷接道:“你伤势很重,把伤势医好再走不迟!”
宋青山傲然一笑,说道:“我们现在已是怨仇相抵,谁也不欠谁,疗伤之情,以后恐无以为报,好意心领,如果不走开,别怪要得罪了。”
桂秋香冷冷说道:“看你敢对我怎么样?”
“你真不走开?”
桂秋香一摇头,宋青山倏地一挥右腕,叭的一声,打了桂秋香一个耳括子!
桂秋香估不到宋青山真会出手打她,当下只觉粉脸一阵火辣,下意识退了一退,怔了一怔!
宋青山冷冷说道:“这是你叫我打的,也别怪我!”说完,又跄踉前去——
桂秋香倏然一欺身,立在宋青山的面前,纤手一扬,只听叭叭……之声连响,一连打了宋青山七个耳光,口里喝道:“如果你不想替你父亲报仇,你就滚出去——”
这几个耳光打得宋青山理智倏告惊醒过来,怔怔地望着桂秋香,脸上颜色,渐渐转紫……
桂秋香见状大惊,纤手疾点宋青山的|茓道!
宋青山从愤怒中,又昏睡过去!
如果不是桂秋香出手得快,宋青山势非吐血不可…… 不知多久,宋青山已倏然转醒过来,他只觉得全身一阵适畅,口中芳香犹存,功力似全部恢复过来!
当下一跃而起,先把功力运循十二周天,果觉畅通无阻,抬眼瞧去,又使他心里大大一震!
只见桂秋香,粉腮雪白如纸满脸泪痕,眼眶红肿,坐地运气疗伤!
由这情景看来,她必是以本身真元,帮宋青山恢复功力!
粉腮凄惋之色,泪痕未干,她伤心地哭过!
宋青山心里一阵难过,他知道:桂秋香还深深地爱着他,只是当初,他太过伤她的心,以致桂秋香余恨未消而对他如此。
桂秋香此刻玉容,确实令人见之有如酸梅入口,宋青山只觉眼眶一酸,豆大泪水,滴下了衣衫!
蓦听他叫了一声“香妹……”倏然向桂秋香扑去——
桂秋香正在运气疗伤,血气循正规,如果被宋青山这一扑,势必当场吐血,血液逆流,而致走火入魔!
宋青山情急未顾及到此点,这当儿洞中倏传来了蒙面女人声音喝道:“宋少快使不得!”
慢了!
宋青山这一扑何等之快,只听哇的一声,桂秋香樱桃小口一张,喷出一口鲜血,溅了宋青山满身!
一个娇驱,栽倒于地!
热腾腾地血液,使未青山理智为之一清,怔了一怔,望了一下躺在地上只溢鲜血的桂秋香……
他倏然变为失神,呆呆地望着……
蓦听他喃喃念道:“天啊!我做错了什么?……”
他做错了一件让人不能宽恕的事!
他倏然发出沙哑的叫喊:“香妹……我对你做错了什么?”
他再度向地上的桂秋香的怀里仆去,他触到的是,桂秋香冰冷的身子,他的血液也开始冰结……
蒙面女人拉开宋青山的身子,说道:“宋少侠,你怎么如此大意?……错既铸成,难道还不想救她之法。”
宋青山被蒙面女人一拉,失神仁立,他变成了一另外一个人!
他想到他做了什么?……
他会刺伤她的心,如今他又要把她生命从自己手里毁去!
“我对你做错了什么?……”
他无数次地喃喃自语。
这时,蒙面女人已把桂秋香的娇躯,扶上石床,回头望着站在一旁发呆的来青山,狠狠说道:“宋少侠,我恨不得打你几掌……你这种行为,无疑要她的命。”
停了一停,又道:“不过,你事出无意,我也不过份责备你,桂秋香受你这一扑,血液已开始逆流,纵然能解,也可能落得半身残废。”
说完,深深一叹!
宋青山黯然说道:“蒙面女人,她真没有救了吗?”
“可能没有救了,不过她服过三颗‘千年灵芝’大约等一下会醒来?”
宋青山沙哑叫道:“我不能叫她死,如论如何我要她活下去……”
“……”蒙面女人启齿又止,久久才倏向宋青山说道:“你真爱她吗?要她活吗?”
“是的,我无论如何一定叫她不能在我手里死去……”
蒙面女人郑重说道:“既然如此,可能还有希望,等她醒来之后,你把她带到开封,或许你师叔五指酒丐有救她……”
说完,只听嗯的一声,出自桂秋香之口,转脸望去,只见桂秋香喘气如牛,樱唇微微启动……
宋青山难过叫了一声:“香妹……”缓缓向桂秋香所躺石床走去。
桂秋香如非巧服三颗各年灵芝果,受来青山这一扑不怕当场毙死,能转醒过来,乃这千年灵芝的发生作用。
宋青山的声音,如蚊子叫地传进了她的耳朵……
她强睁失神的眸子,展现在她眼帘的是一个模糊影子,蒙面女人已经缓缓走开了。
凄惋的笑容,象一朵凋谢的百合……
她哺哺念道:“宋……青……山哥哥……你好狠……的心……”
宋青山犹感到利剑穿心,黯然泪下说道:“香妹……原谅我,我不是故意的!”
桂秋香凄婉地笑了笑,喃喃说道:“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是吗?”
“不,不,香妹,我永远爱你……永不离开你……”
凄婉的笑容,幽怨的声音,又喃喃地说道:“宋……哥哥……我知道……你以前……不……曾爱过我,现在……你怕我死前伤……心,才说爱我是吗?”
“不!”宋青山痛苦而又难过地说道:“我一生爱你,从没有忘过你!现在也是……”
“……”桂秋香闪动一下唇瓣,似欲言又止!
然而,她口角所流露的,是苦的浅笑……
她想:“……生命,没有给我带来幸福,我深深地爱上一个人……我们有过青梅竹马的童年……幸福的憧憬……以及往昔的欢笑……可是现在对于我,他将葬送了我不幸的生命……”
想到这里,她的眼角,又渗泪水……
在这生死的刹那,她要把往昔所作的,过去的,回忆一下,充实一下自己平淡的生命!……
她茫茫又想:“我是一个孤儿,我不知道我的父亲是谁,我的童年,是不幸的,铁面神龙把我带到他家里,于是我便跟他在一起,我们在一起戏要……”想到这里,她口角泛起一丝浅笑……
但这浅笑很快就被一股苦涩渡去了,接着又想:“他父亲被人围攻致死之后,他每天沉浸在痛苦的日子里,于是独目阎罗要我想个办法……我假说跟沈春昌成婚,他一怒而走……七年后,他终于又回来了……他身负奇危武学!……我见之惊喜欲狂,而他却对我埋下杀机,我想把经过情形告诉他……但他却不容我多说一句,劈了我一掌,使我身受重伤,一怒而离开沈家庄……后来,我遇见了孤影子,他因练一种绝世神功,不幸走火入魔,死时,把全身百年修为内力,传聚在我七星静脉,以及把百年所创武学,录在一本书上,叫我勤心演练,我为了要报宋青山一掌之仇,终日苦练,后来,我又巧服三颗千年灵芝,竟长一个甲子功力,而在轻功方面,已无人可及,于是……我下江湖找他算当年那笔帐……”
她茫茫地想着……往事,象是给她无比的意念!
她又想:“我是报了那一掌之仇,但是……我的生命,又要为他而毁去……上苍太折弄我的生命……”
“我没有恨过他……虽然……我的生命是毁在他手里,但是,我也值得自我安慰了……”
珠泪如泉,夺眶而出……
宋青山心痛如绞,幽声说道:“香妹,相信我,我没有忘记你……”
桂秋香接道:“可是……我……要和……你永别了……”
宋青山急道:“不,香妹你不会死,我要你活……”
“不行了!……”她凄惋一笑,说道:“我血液逆流……纵然是神仙下凡,也无法救我于不死……”
宋青山黯然欲绝,语音沙哑说道:“不,香妹,我叔父五指酒丐可以医你不死!”
“师父神功盖世,不过……想医好我,也不是一件简单之事。”
“他可以医好你的。”
桂秋香口泛浅笑,摇了摇头,在她模糊的脑海,倏然映现出一个千娇百媚而影,那正是天仙魔女!
她喃喃自语,说道:“我活……着………又有……什么用……呢?
宋青山说道:“香妹,我要你活着,我会永远爱你,再也不使你难过……”
桂秋香凄苦一笑,说道:“生……比死……苦……我活着……干什么?……”
“你会幸福的,我会给你愉快……”
桂秋香痛苦道:“天仙魔……女呢?……你能把她……遗弃吗?
这句话犹如利剑穿心,他虽然爱她,但天仙魔女跟他已经有夫妻之实,他能不理她吗?
当然,这是不可能的,那他该如何?
桂秋香又喃喃说道:“宋哥……”
她的眼角,又滚下了泪水,凄婉说道:“天仙……魔女……的身……世,是……极为不幸的……她十岁……被骗失……身,而且……她的……怀……中,已经有你骨……肉,你能不……理她吗?……”
宋青山木然站立,他感觉不出自己心中是什么滋味。
桂秋香又幽幽说道:“我……虽然……不幸……但她……比我更……为不幸……我死……后……你应该……好好……去爱她……吧……”
来青山心急道:“你不会死,我要你活下去……”
“我活……着有什么?……我生命……中已经失去……了你……”
“你没有失去我,我一样爱你……”
桂秋香低声地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应该让……天仙魔女……幸福……她比我更为不幸。”
来青山欲说无言,他不知道应该向这位饱受痛苦的未婚妻子,说些什么?……
他知道他对不起她,如果桂秋香会在他手中毁去,他会变成怎么样一个人呢?这是他所不敢想象的。
天仙魔女——这个从小就不幸的少女,也许……他没有真正爱过她,但她却深深地爱他,他又能视她不顾?
不可能的,那么,他又该怎么办呢?
他痛苦地摇了摇头,这些情债,使他抛不开……
桂秋香是他的未婚妻子,他确实有对不起她的地方,如今她的生命,又几乎在他手里毁去,他应该向她说些什么?
桂秋香说的不错,生不如死,如果她一定要占有宋青山,蒙面女人会变成如何?这是令人不敢想象的……
为了这个缘故,她真乐意死去!
宋青山痛苦地望了桂秋香一眼,说道:“香妹,你不能死,无论如何,我不能让你死去了,我要叔父五指酒丐救活你。”
说完,他不待桂秋香回答,抱起桂秋香的娇躯,向洞外飞泻而去。
蒙面女人心痛如割,说道:“宋小侠小心一点,别让她受震动……”
说完,直向宋青山背后追去……
宋青山抱着桂秋香的身子,如疯狂的野牛,向开封方面急奔而去他带着一颗痛苦而又沉重的心,抱着标致熟悉的桂秋香。天亮之前,终于回到了开封。
五指酒丐与追风侠正在担心宋青山的安危,倏觉窗外人影一闪,同时飘身而出,眼光过处,使两个人大吃一惊!
宋青山满身血迹,而又抱着一个妙龄少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天仙魔女惊喜欲狂,叫了一声“宋哥哥!”从房内飘身而出。
眼光过处,也使她为之一震,倏然伫立不动!
这时,蒙面女人也已经来到来青山的身侧!
宋青山只感到全身麻木,身子摇摇欲坠,他不敢望天仙魔女一眼,看了五指酒丐一眼,叫了一声“叔父”,眼泪如泉,夺眶而出。
五指酒丐把眼光停留在桂秋香苍白的脸上,惊奇说道:“这不是你的未婚妻子香儿吗?”
宋青山极痛苦点了点头,黯然说道:“是的,叔父……她快死了……”
五指酒丐在铁面神龙家中之时,常常见过桂秋香,如今一见,虽隔十几年,他依然还认识!
一望桂秋香这副情形,怎不大吃一惊,当下急问道:“宋贤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宋青山未语泪先下,痛苦地摇了摇头,蒙面女人开口说道:“老前辈,桂姑娘正在运循血液之际,被宋少侠一握,以致血液逆流,走火入魔……”
五指酒丐大惊失色,眼光直盯在宋青山痛苦的脸上,似是恨不得打宋青山一个耳光!
宋青山抱着桂秋香的身子,缓缓向屋内走去,其余之人,也鱼贯而人,然而屋外却怔立了一个人影,正是天仙魔女!
她喃喃念道:“他有未婚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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