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没错,这是朱印这两天一直在仔细研究的课题,放下所有的事,也忘了所有的事,目前他唯一的无奈,也是唯一要取悦的,正是自己的女儿,顾孝芫。
楼下,顾亭梨抱着女儿坐在客厅里看电视。
这是一种久违了的安心,长久以来一颗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下,坐在沙发上,她突然想起以前的事,就笑着说给茉茉听,她说:“茉茉,妈妈突然想起你以前在床上尿尿,尿完,你偏要妈妈打你的ρi股,结果妈妈没有打,你就瞎编了首歌,知道你怎么唱的吗?”
茉茉愣愣的盯着她。
亭梨便唱起来:“打我屁屁呀,打我屁屁,我最喜欢妈妈打我屁屁呀……”
亭梨边唱边笑,她到现在都还记的那会茉茉一边唱,一边坐在痰盂上使劲的摇晃,特得瑟。
茉茉的眼珠动了动,这是她平时的小习惯,一觉得不好意思了,眼珠马上就往上翻,亭梨马上又问:“茉茉想不想吃糖糖?巧克力的糖糖哦。”
毕竟几个月没见了,要是以前,茉茉只要一听到有糖吃,小头一准立即就点的像拨浪鼓似的,不过现在,她犹豫了好长一段时间,还是点点头。
“小样!”
亭梨习惯的点了点她的鼻子,随即带着她上楼,走到小书房门口,看见她们过来,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的,朱印的脸上,马上露出他练习许久的微笑。
亭梨问:“家里有巧克力吗?”
想要皱眉,但一看到站在门口的女儿,沉思片刻,他还是站起身,说:“爸爸现在就带你们去买。”
一家三口逛超市,有点幸福的错觉。
朱印对女儿的态度,不禁让亭梨想起一句话,所谓一物降一物,自然有道理,而且如此教育方式,实在令人汗颜,恐怕再好的小孩,到了他手上,也绝成不了什么气候,有点恃宠而骄的嫌疑。
当茉茉最终拎了两小桶巧克力走出超市大门,她的小手突然拉了拉顾亭梨的衣角,叫了声,“妈妈!”语气自然的,就好像她从来都不曾离开过妈妈身边,似乎已经忘记前几个月的彷徨,害怕,亭梨忙蹲下身,问,“怎么了,茉茉?”
“妈妈,这个要带给豆豆姐姐。”
亭梨惊讶,这么几个月了,她竟还记得田师娘家的豆豆,正感叹着,她突然又指了另一桶巧克力,说:“这个要给亚力山大。”
站在一边的朱印忙低下头,挑眉问:“亚力山大是谁?”
茉茉抬眼,很费力的仰视了他一眼,而后又扭头向顾亭梨问:“妈妈,我们为什么要找他做爸爸?茉茉要豆豆姐姐的爸爸。”
三周岁,五虚岁的孩子,独立思考能力已经较强,虽说童言稚语可爱无忌,但是这一句听在朱印的耳朵里,却是别样刺耳,所以脱口而出的,竟是一句:“你要谁都没用,我就是你爸爸。”
真是让人忍俊不禁,记忆深处,那个昔日严肃冷漠的表情,完全的对等不上,亭梨忍不住白了他一眼,提醒道:“她才三周岁多一点!”
再过几天,也该送她去幼儿园。
(四)
好不容易把茉茉哄睡了。
看看时间,又已经到了一天里最末的时刻,她像是有点心理阴影,害怕一闭眼又要被抱走了,所以坐在她身边一直坚持摸玩具,很艰难才睡了,到底是个孩子。
注视着茉茉的睡脸,想到她的将来,亭梨思考了很久,是有必要跟朱印谈清楚了,虽然她也真的怕知道,然而任何事,都需要面对不是吗,即使患为绝症之王的癌症,也有治愈的希望不是吗。
印象最深的,阿姆斯特朗不仅痊愈了Gao丸癌,还在痊愈一年后就连续五次夺得自行车世界环法比赛的冠军,是他缔造了神话,也延续了神话。
“癌症不是死亡的一种形式,而是生活的一部分。”康复后,阿姆斯特朗如是说。
那么,朱印那边等待着的,又是什么!
到朱印的卧室,他不在,卫生间的灯亮着,门虚掩着,亭梨便坐到床畔一侧等,十几分钟过去,卫生间里好像始终什么声音都没有,亭梨心里不禁有些咯噔,起身走过去在门上轻轻敲了两声,叫道:“朱印,你在里面吗?”
没有回答。
不再多想,也不再犹豫,亭梨连忙推门进去,偌大的浴缸,朱印正坐在水里,头微微的靠在墙上,睡着了,之所以确定他是睡着了,因为他的胸口仍然有力的起伏着,浴缸里的温水也不断在更新。
这个男人,突然感觉他瘦了。
亭梨有些鼻酸的过去,在他身边蹲下,手,也不经意间轻轻抚上他的脸,突如其来的冰凉碰触感,让朱印的双眼立即弹开,亭梨慌忙放开自己的手指,又是四目对视,距离如此的接近。
“Ting!”最怕他如此称呼她,好似独一无二的。
“你愿意,嫁给我吗?”他忽然说,声音,很沉,是那种属于深夜里的暗沉。
亭梨惊到,脱口问道:“你爱我吗?”
“不知不觉的,在乎了!”
“你是在卫生间里求婚吗?”忍住又要流出的眼泪,亭梨故意的笑起来,可是微笑着微笑着,眼泪还是下来了,这些天,总是莫名的伤感,难受。
“去顶楼阳台,等我。”
嘴角,蓦地一勾,绽出笑容,双眼眯起,竟是说不出的性感。
片刻——
顾亭梨站在楼上阳台,院子里的落地灯亮着,烟蒙蒙的感觉,夜里有几丝凉风,下面的梧桐开的静悄悄,芳香着周围的空气,远处星星点点,分不出是璀璨的灯火还是遥远高空里的繁星,整座城市都处于半睡半醒之间。
突然——
一段清昂的萨克斯音乐,从顶楼的入口处一直向四周空旷的阳台上扩散。
顾亭梨呆呆的看着入口玻璃门处,一道高挺修长的身影,背对着身后的壁光,一席黑色礼服,|乳白色手套,配上短短站立的湿发,显得神秘而又尊贵。
曲子是亭梨熟悉的,却又叫不上名的,然而这样的气氛,于顾亭梨,真的太像一场美梦,不那么真实,音乐美的叫人感动,他的身影也渐渐向她靠近,靠近着。
直到近在眼前,他绅士一般的放下手里的萨克斯,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只红色的绒丝盒,打开,毫无悬念的,一只铂银色的戒指。
没有征询她的意见,而是始终魅惑一般的笑着,轻轻拿出戒指,径自的,套上了她的中指。
……
一切似乎都太完美。
完美的,亭梨原本到口的问题,又被压回到喉咙口,幸福,即使短暂,那也是幸福,也许正因为它短暂,才会更觉得绚烂,足以让人回忆一生的,爱恋一生的。
从此对朱印,她会倾注她全部的爱。
毫无保留!
至死不渝!
只因今夜,他带给她巨大的幸福!
凌晨时分,一切重新归于平静,女儿的卧室,顾亭梨居右,朱印在左,一家人幸福而满足的进入熟睡。
如果时间就此真的停住,如果幸福可以无限期的延续,如果人生没有谁比谁更短暂,如果……没有将来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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