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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床前明月光,美男睡的香 > 十八

十八

式销魂春宫图。”苗宝贝牵着自己的小驴子准备出发。

青叔额角已经冒出汗了,他家少主平时连女孩子都没碰过,现在让他跟这位未来少主夫人来个十八式,会不会太多了?

“去吧去吧,顺便叫小淮拿点春|药过来,还有来喝喜酒。哎,自从小淮搬出去以后,这孩子都没跟我们吃过饭。”

“嘿嘿,我顺便骗他的青梅酒来当喜酒。”苗宝贝骑上自己的小驴子往林子里走。

青叔多看了苗宝贝两眼,头上便被爆了两下栗子,苗老头热情地说:“来来,把你们家少主放到我的练蛊房去吧。”

“啊?”

“啊什么啊?我给他解“名节蛊”的蛊毒。”

青叔忽而内心­奸­笑起来,要是这么早给他少主解毒,那么任是苗老头也抓不会他这轻功绝佳的少主了。青叔默默为少主抹把泪,总算以后是有惊无险,少主还能保住名节。

“我那独情蛊早就准备好了,养了快十五年了,再不下蛊,我那珍贵食引子都要吃光了。赶紧,赶紧。”苗老头在一旁催命般的催促,摩拳擦掌。

他不知,青叔心里那个嚎啕大哭啊,他那可怜的少主,前脚出了虎­茓­,后加踏进狼窝。怎一个悲字了得?

说起乔美男乔淮,其实与苗宝贝颇有渊源。当年,苗宝贝还没出生那会儿,苗老头选的名门世家­奶­娃名单里也有乔段梁的独子乔淮。乔段梁得知自己儿子被下了蛊,气的当场口吐白沫,倒地不起。他乔段梁可是苗老头的老朋友,多少年的双剑合璧闯江湖,打名号?苗老头下蛊,乔段梁行医单单不解蛊毒。江湖号称“黑白配”。这苗老头不看多年的挚友份上,也要看在乔淮唤他师傅的份上。

没错,乔淮是苗老头的徒弟,也是唯一的徒弟。乔淮不喜行医,喜施蛊。而乔淮似乎也有这份天赋,七岁拜师,十岁便有一番成就,每次学到一样,便会祸害一阵,让乔段梁很是头疼。当然这是后话。

话说乔段梁知道自己儿子被下蛊以后,找到苗老头谈了一夜的心,第二天,苗老头便把乔淮的蛊毒给解了。这当初成了江湖的话题,是什么让爱女心切的苗老头一夜之间改变心意?

这苦也只有乔段梁知道……他一生的心血啊,三颗水仙玉露丸子全赠给苗老头了。

也就如此,乔淮乔美男从苗宝贝的未来相公名单中删除了。

苗宝贝骑着自己的小驴子到了乔美男的竹制小屋。说起这小屋,还有苗宝贝一份功劳,这竹子都是她来砍的。苗宝贝不会什么武功,只会些三脚猫的基本招式。可她力气颇大,百花谷寨的村民都称是大力宝贝。每次赶集,苗宝贝都会背上一坨的乱七八糟东西回家,让苗老头好生头疼。

本来乔美男与苗老头住在一起,奈何苗宝贝越来越大,出落的水灵,有时候苗老头出去抓蛊虫,三天两头没办法回家,让这孤男寡女­干­柴烈火共处一室,很不放心呐。

导火线的爆发是,某日苗老头早晨回家,见到自家的苗宝贝正与乔美男同寝?两人还搂在一起?苗老头气煞,事后问清楚才知,乔美男让苗宝贝试药导致神志不清,半夜爬错屋子,上了乔美男的床。

苗宝贝身上留着有一种千年难得一见的珍贵的蛊毒,名金蚕蛊。金蚕蛊乃世间第一大毒蛊虫,百毒不侵。苗老头把它利用起来,日积月累,使得苗宝贝的血液开始百毒不侵。不过也不知道哪里出得错,这苗宝贝确实能百毒不侵了,可每次服毒,总会神志不清一阵子,第二天才能­精­神抖擞。不过这并不妨碍常常被乔美男用来当试药工具。

苗老头觉得不行,每次试药都这么不小心怎办?这乔美男又不要苗宝贝,传出去,他宝贝女儿怎么嫁人啊?一不做二不休,把乔淮赶出去了,另起炉灶。

苗宝贝进小屋,见到乔美男正蹙着眉,艰难地看她的第十八式销魂春宫图?

“呀,乔美男,原来你也有这爱好?”

乔美男不动声­色­地放下那图,眯起他细长的眼缝,“爱好不敢当,只是觉得为将来做准备。”

苗宝贝白了他一眼,收回她的第十八式,然后走到他的药架子,翻找药罐子,“对了,我老爹叫我带点春|药回去。就是上次你给我们家种猪吃的那种,事后我家一群母猪都生崽子。”

乔美男蹙了蹙眉,走上前,来到药架子前,拿起左手边上的一只红罐子递给苗宝贝,“这是我新研制的春|药,这药效比较猛,给猪吃的话,一粒打碎分三次吃。”

苗宝贝点头,“那给人吃呢?”

乔美男一脸僵硬,“一粒够你的十八式了。你问这个­干­什么?”

苗宝贝把药罐子打开,倒出来看看,总共有十粒,足够了。她收好,放进自己腰间的红­色­布袋里,笑嘻嘻地说:“我来拿我的第十八式,我有相公了哦。”

乔美男挑了挑眉,“哦?该不是师傅常常念叨的颜家三公子吧?”

“不清楚。不过,长得可比你好,样子比你顺眼多了。”苗宝贝一边随手抄起一只药罐子,上下看看,一边无关紧要地看。

乔美男不禁蹙了蹙眉,“我想也只有颜家三公子了。”随即他忽然深邃一笑,补充一句,“颜家三公子内力深厚,一粒的话,他可能抵得住,恐怕要多点。”

“那十颗全给他吃了?”苗宝贝摇晃着腰间挂着的红­色­布袋子。

乔美男额前不禁黑线起来,“你要是能抗得住,可以试试。”

苗宝贝走出乔美男的竹屋子,脑袋有点晕晕的。她只觉得自己的头要掉在地上一般,她拼命地晃动着脑袋,转身对身后的乔美男道:“乔美男,你这次让我试的药反应怎么这么大?”

乔美男捋好自己的袖子,漫不经心地说:“这我也不知,你要是不舒服,今儿便不要回去了,明天一大早我再带你回去?”

苗宝贝蹙眉摇头,嘟囔着,“不行,老爹又会说我不知廉耻,老粘着你。我得回去证明自己,鬼才稀罕粘着你的。”说着上去走两步,扑通一下,直接倒地不起……

乔美男失声笑了起来,这次他给她吃的不是毒药,而是蒙汗药。他上前走上两步,刚准备把她抱起来,眼前一片竹林哗啦一声响,蛰伏的枝鸟扑打翅膀齐体腾飞。其中一只巨型乌鸦“嘎嘎”地叫了起来,飞得渐行渐远。

乔美男微微眯起眼睛,略有无奈。这只乌鸦是食蛊猎鸟,苗老头的绝佳拍档,生死之交。看来,苗老头什么都知道,就怕他反对这次成亲,从而破坏。瞧瞧,派只乌鸦来警告他,最好乖乖从了。

乔美男是个识时务者为俊杰之人,他立即从腰间一个白瓷瓶子里倒出一粒丸子塞进苗宝贝嘴里。少顷,苗宝贝猛地睁开眼,望着眼前的乔美男,“我好了。”

“是的,所以你可以回去了。”乔美男忽而收回抱住她的手,立正站直。由于没有了支力,苗宝贝直接摔倒地上,无不委屈啊。她拍了拍身上的泥土,跃上她的小驴子背上,牵起缰绳对乔美男道:“傻愣着­干­什么?赶紧把你的青梅酒送上来,这是我给你试药的交换条件。”

乔美男甩袖进屋,扔下一句话,“要拿自己拿。”

苗宝贝又放大鼻孔,气得七窍生烟。她只好折回去,提着两大缸挂在驴子背上,明显这两缸酒一挂上,那驴子的优美蹄子颤了颤,可见这酒的重量。

苗宝贝没上去,她体恤她的驴子。苗宝贝回到自个家里的时候,便见到青叔已经在门口瞻望期盼什么。她走近,青叔便上前说:“少夫人,你总算回来了,苗老前辈等候你多时了。”

“这样啊……”苗宝贝看了看旁边驮着酒的驴子,有些为难。青书见此,道:“这个我来处理,少夫人先进去吧。”

苗宝贝点头,三步并两步跑去。她身轻如燕,看起来很灵巧。青叔眼巴巴地望着,这个个灵巧可爱的姑娘多好,比那梅英姿不知好多少?至少让他选当少夫人,他肯定选苗宝贝,比那­阴­阳怪气的女人强多了。

“宝贝,来来。”

苗宝贝一进屋,苗老头就招呼她过来,然后喜庆洋洋的样子拿出一个金匣子。苗宝贝认得这金匣子,里面养着独情蛊的蛊母。

苗宝贝浑身哆嗦,“老爹,我讨厌被下蛊。”

“这独情蛊与其他蛊不一样,其他蛊下蛊之时会浑身痛苦难耐,但这蛊不同,因为啊……”苗老头贼笑贼笑地把金匣子打开,里面的那只蛊母已经死了。

“啊,老爹,你怎么把她搞死了?那以后怎么解蛊毒啊?”

“为什么要解?我当初研制这种独情蛊就是为了你能有一个忠贞不二的相公。如今已经给颜家三公子下了蛊,他这一辈子只能有你一个女人,这毒永远解不掉的~”苗老头满意至极,递给苗宝贝一粒晶莹剔透的玻璃球状颗粒,“这是女方吃的蛊毒,赶紧吃了。”

“哦。”

只要蛊母死了,吃下去以后便不会受到蛊母的感应,尝试刺骨的心痛了。苗宝贝火速吞了进去,淡定地问:“老爹……”苗宝贝从腰间扯出红­色­小布袋,“老爹,春|药准备好了,什么时候拜堂成亲?”

“哟喂,宝贝这么心急了?”苗老头差点又把自己的人皮面具给笑掉了。

苗宝贝摇头,“不是,我怕我刚刚温习的十八式忘了。”

“那也得明天,总不能试洞房吧?”苗老头一脸慈父的样子,“回屋挑灯看书吧,明晚再实践。”

苗宝贝很乖,她乖巧地点头,把书掖着,面带微笑的回自己的房屋去了。差不多到自己的房间时,看了看夜­色­,今儿没有月亮,是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她突然改变主意,转身朝马厩跑去。她像个小贼一般,猫着身子左右窥探,找到自己的小驴子,抱住驴子背上驮着的青梅酒,笑得别提有多欢。

这青梅酒是苗宝贝的最爱,可惜世间唯有乔家传人才能酿出来。偏偏剩下个铁公­鸡­的乔淮,平时去他那儿,只会小气地盏一杯,根本喝不过瘾呐。如今满满一坛在怀,不偷喝她就不是苗宝贝。

苗宝贝迫不及待地打开酒坛子,青梅的清香还有酒味的醇香混在一起,闻起来真是一种罪过啊!苗宝贝抱着酒坛子非常豪壮地咕噜咕噜喝了起来。

连续好几口,把苗宝贝给呛住了。她很想咳嗽,又怕被她老爹知道,只能抿住嘴,极力控制住。还在苗宝贝纠结喉咙疼的时候,一抹白影自她眼前飘过,把她惊的痴呆片刻。

仔细想想,她家貌似无人爱穿白衣吧?她老爹喜欢藏青,她喜欢绯红,姑且把乔美男算家里一份子,他喜欢的是墨黑。那这白衣是……

苗宝贝脑海顿时出现青叔背上的绝­色­美男——她未来的相公。

不好,莫非这未来相公有夜游症?三更半夜溜下床夜游?苗宝贝如此一想,便想起乔美男曾经说过的一句话,“夜游者,不得逆着他,一定要顺从,并且不能大声叫唤……以免吵醒他的夜游。”

苗宝贝如此一笑,心情是七上八下的。她想要是他夜游到竹林里那可怎么办?那竹林是她老爹特意用奇门盾术执法栽培,一般人很难走出来。

这不好,她要丢相公了。苗宝贝刚想去追,脚还没迈出去,突然有人从身后捂住她的嘴,往马厩里拖。苗宝贝呜呜几声,被人甩进马厩。

忽然,她眼前本不明亮的空间多上一重­阴­影,苗宝贝吓得酒劲上来了。她抬起眼,好不容易看清压在他身上,掐住她脖子的人,她未来相公啊!

“说,你那万恶不做的爹给我吃了什么?”颜玉白似乎忍受到极限,他想用武功,可惜内力全失,根本不行,就连常人的力气也没有了。他对苗宝贝动粗,几乎是拼掉了他打半的体力。

“这……”苗宝贝打了个酒嗝,愣怔地看着眼前这位“夜游”的相公。不能忤逆他,她又不知道他老爹给他吃了什么,她纠结了。

颜玉白冷哼,“妖女,别装糊涂,要不我杀了你。”

苗宝贝很头疼,不能忤逆他,可是鼓励他杀了她?这可使不得,她很爱惜自己的命。她本想摸摸他的脉象,看看是否是蛊毒,没想这美男很不领情,直接抓住她不安分的手,高举过头,一双灵动漂亮的丹凤眼怒瞪,“别考验我的忍耐限度。”

苗宝贝想了想,忽而想到自己腰间有类似药丸的春|药。不是说颜玉白内力过人,吃一粒的话没有效果的吗?那么假冒一下解药,应该没事吧?然后趁机开溜?

“我给你解药,你把你的手放开,身子挪开。”

颜玉白眯起他细长的眼缝,“妖女会如此好心?”

“信不信由你。”

颜玉白还是放开了,也许他觉得,死马当活马医了。苗宝贝抄起红布袋,拿出红罐子,倒出一粒药丸给他,“这药效是慢慢发挥出来,你得等等。”

颜玉白狐疑地看着这药丸,他很谨慎地看着这颗药丸,最后还是吞了进去。苗宝贝本想就这么忽悠过去了,刚想起身,颜玉白却扯过她的手,“老实呆着。”

苗宝贝继续忽悠,“你中的是蛊毒,这毒得在没有人气的地方,要不很难杀死你身体里的蛊卵。”

颜玉白冷起一张脸,“那你去马厩那个角落呆着。”

苗宝贝眼睛一亮,保持出距离,她便有空可钻,可以开溜了。她刚准备道声“好”,不想,这颜玉白果然是­奸­诈小人,从马厩的马鞍上找出绳子,把苗宝贝的双手捆绑起来,打了个苗宝贝没见过的死结,“这绳子够粗,你又没利器,断不了,再者这个死结乃是武林最出名九环死结,你也打不开。”然后面无表情拉了拉自己手中的绳子,苗宝贝的双手就跟着带过去了。

苗宝贝气得牙牙痒,闷声无语地蹲在马厩的一个角落里,画圈圈诅咒他。苗宝贝还没画上两个圈,身子就被人硬生生掰过去,只见颜玉白额头全是汗水,咬牙切齿又气喘吁吁地质问她,“你给我吃了什么?”

“药啊……”

“什么药?”

“春|药……”

苗宝贝发现,美男怒起来,也有一番滋味,尤其是娇喘连连白里透红的脸蛋,泛着不正常的红晕,额角滴落着香艳动人的汗珠子,滑到下颚,滴落在地。

颜玉白有一双细长动人的丹凤眼,轻轻一睹,虽然目光不善,但由于春|药的强烈刺激下,显得万种风情。他本想掐住苗宝贝,把她当场解决掉,可一触碰那带温度的肌肤,手便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

苗宝贝心想,这位美男反应有些奇怪。莫不是并发症?在苗宝贝的医学常识里,蛊虫毒很少与药物有相克之处,刚才给他吃的应该没事啊?怎会头冒虚汗、眼观鼻息不稳、手脚发颤?

苗宝贝本想给他把脉,无奈双手捆住,根本动不了。她刚想开口,颜玉白忽然一扑,便又把她扑倒在马厩的草堆里。

“你……”颜玉白咬牙切齿,下|腹反应太过强烈,他想靠内力忍住,无奈身上别说内力尽失,就连撕了眼前这妖女的衣服,都有些将就。

苗宝贝眨巴两下眼,莫不是又想掐死她?不可不可……

只是她还来不及纠结自己将会被掐死,自己身上的衣服倒被人扒了去,苗宝贝睁大眼睛看着这位情|欲过高的美男,心下了然,原来不是想掐死她,是想做了她。

苗宝贝一脸淡定地道:“老爹说你连女人都没碰过,这些得靠我。”

颜玉白把苗宝贝的手高举过头,喘息地厉害,死死咬住牙让自己控制住,可自身而发的强烈欲望,让他浑身抖得厉害,低头再看身下的女人,气得更是牙牙痒。

遭人强|­奸­了,还道这事得靠她?怎会有这么不要脸的女人?

颜玉白把手攥得甚紧,握了又松,松了又握,反复几次,踌躇不前,终究妙手一挥,苗宝贝的底裙被他扯破了。苗宝贝惊叫,“啊,我的裙子。”

苗宝贝腰间的铃铛“叮铃叮铃”地响起脆耳又绵绵的铃铛声。

“啊……少主,少主……使不得,使不得……”

青叔本想上个茅厕,迷迷糊糊之间听到苗宝贝“凄惨”的惊叫,顺着铃铛声寻了过来,这不看还好,一看吓得半死。只见他自家少主正把苗宝贝按倒在马厩里,把苗宝贝双手绑了起来,准备施|暴?他家少主怎么这般着急染指自己的未来娘子?明晚就是他的人了,瞧瞧,成何体统啊,平时的少主可是冷艳绝代,对任何女人都是不屑的啊。青叔连忙把情|欲过高的颜玉白拉了起来,婆口佛心地道:“少主,淡定淡定,以后有的是机会,明晚便可,不急于一时。”

颜玉白眯起他那细长的丹凤眼,冷冷一甩手,便把青叔拍飞得老远,苗宝贝已经爬了起来,虽双手捆住,但还是用双手圈住颜玉白的脖子,笑ⅿⅿ,“来来,这方面得靠我。”她本想把他扑倒的,不想他一下子晕了过去,软绵绵倒在苗宝贝的怀里。苗宝贝一惊悚,只见苗老头神不知鬼不觉已经在颜玉白的身后,劈了他一掌,把他打晕了。

“宝贝!”苗老头Сhā着腰,佯装生气,“说了,不准试洞房,你……”

“老爹,不是我想要,是他想要。上次老爹给我一本禁|书,说让我跟着上面学习服侍相公吗?上面说道相公想要,一定要表现十分配合。”苗宝贝自个点起头来,表现出她是如此的钻研学习知识。

苗老头看着倒在苗宝贝怀里的颜玉白,不禁愣了愣,在他身上嗅了嗅,大惊,“好高的情|欲味道,我滴老天。”突然他有些堪忧,他给苗宝贝选的相公,肾功能如此的好,情|欲又如此之高,他家宝贝扛得住否?

青叔这厮已经爬了过来,对苗老头一鞠躬二鞠躬,再鞠躬,“苗老前辈,我们少主可能是太稀罕少主夫人,控制不住自己,请你原谅。”

苗老头蹙了蹙眉,“把他带回房里,明天成亲吧。”

“是是。”青叔背上颜玉白,准备回去。苗老头忽然又想到什么,扬起手来,从衣兜里掏出一粒药丸塞到进颜玉白嘴里,“可以走了。”

“是是……”青叔很想问给他少主吃了什么,可惜没这个胆。他背着颜玉白准备回屋去了。

苗宝贝也好奇,她便问了,“老爹,你给他吃了什么?”

“滋­阴­补药,男人服用,可肾虚。”

“……”

走到一半的青叔,不小心差点跌倒。可怜的少主,遭人嫉妒肾功能强了……

***

青山百花谷今儿的阳光甚是明媚,灿烂的阳光普照在这片富庶的土地,显得盎然迷人。百花寨的寨民各个­精­神抖擞,谈笑风生。可不是,今天是个大喜日子,大力宝贝出阁嫁人了。

虽然有些人心里不痛苦,看着苗宝贝从个小­奶­娃成长成有曲线的小姑娘,而且这小姑娘多水灵,每次都帮寨子的孤儿寡母们扛重活,如今却要嫁人了。所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听苗老头的口气,这新郎官不是入赘到百花寨的。

青山居住的都是朴实的苗族人,百花寨里的人几乎是以采茶、采药为生。至于他们的贺礼,几乎都是药和茶。什么壮|阳药啊、滋­阴­药、壮|阳茶等等……

寨民道听途说,道是这新郎官属于偏瘦纤细类,配上大力宝贝的话,可能吃不消,于是乎……都想到一起,送壮阳的东西补补。苗老头收到这些贺礼只能一味的笑,心里抹了一把汗,他女婿的肾功能再补,那可是会闹出人命的。

死得是他含苞待放的宝贝女儿啊。

苗宝贝一直盯着面前的镜子看,她没有戴凤冠穿霞披,而是穿一身苗族姑娘才有的短装嫁衣,上为麻布衣,下为蜡染麻布花裙。身上吊着比平时多的银饰,头上也戴起高高的银冠,圆溜溜的大眼睛看起来十分灵动。苗宝贝很喜欢百花寨送给她的嫁衣,虽然有些重,但也是一片心意不是?

婚礼极为简单,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送入洞房,虽然送入洞房的是新郎官,喝酒敬礼的是苗宝贝……就这么简单。苗宝贝其中未见到乔美男,询问了下她老爹,苗老头只道:“那小子说去山顶采药去了,不参加了。”

苗宝贝一听,吹胡子瞪眼,这乔美男太不给她面子了,今儿是她的大婚,居然以采药为由,不来参加?岂有此理。虽然满心愤慨,但见到老爹站在旁边,其他人都笑脸盈盈,大喜的日子不该发怒才是。

说起来,今儿颜玉白表情看起来很平淡,似乎很顺从。苗宝贝以为他又会像一只狰狞的美猫猫,挥着他的爪子到处挠人,没想到今儿太乖了。

苗宝贝的酒量实在不能小觑,可谓是千杯不醉,泰山不倒。一个人便把来参加的壮汉给­干­倒了一片,事后还乐呵呵地咯咯笑个不停。这场敬酒,直接­干­到了二更,苗老头暗叫不好,他下得蛊,时间快到了,再延迟,那颜玉白可是会醒过来,不好洞房啊。

苗老头拉拉苗宝贝,拖到一边,“别喝了,洞房去。”

“老爹,我还能喝,瞧……“她眼神瞟到桌席间那些歪歪扭扭喝得烂醉的寨民身上,“还有没倒的。”

“忘记你看的书里有一句话吗?”苗老头佯装生气的样子,心里掐算着时间,不好不好……时间快到了,要是延迟蛊毒时间,对人身体不好,他不能延迟。

“新婚之夜,春宵一刻值千金。”苗宝贝嘀嘀咕咕说了一通,大彻大悟,立马抬脚朝新房走去,“我这就去春宵一刻去。”

“等等。”苗老头哂了一下,“带春|药没?记得给他吃,他什么都不懂,得……”

“得靠我。”苗宝贝摆摆手,一副了然的样子,抬脚去了新房。

苗老头目光一直跟随着苗宝贝,直到彻底进了新房,苗老头突然乐呵呵地搓了搓手,对天空一脸欣慰地笑道,“娘子,我答应你的事办到了,经过各种手段,宝贝嫁给你看上的颜家孩子。”

没错,这相公经过激烈的淘汰赛,最后还是得由苗老头的娘子敲定。三年前,苗老头的娘子在去世前,在三个绝代风华的候选人中指定了颜家的孩子。

还记得苗老头的娘子最后一句话,“颜家那孩子,最适合宝贝了。”

“为何?”苗老头不解,剩下的两个也同样是容貌过人,声望鼎沸。

“因为当初我去挑宝贝的候选相公的时候,我与他们说话,其他人虽顾及身上的蛊毒,但还是试着与我说话,只有他不理睬我这天下第一美人,丢下一句话,让我潸然泪下。”

“什么话?”

“大妈,你这么眨眼睛­干­嘛?抖眼屎吗?”

“……”

苗老头的娘子感叹,“视我的放电为抖眼屎,实为一个好孩子啊。”

苗老头扶额,叹息,“这孩子确实能与我们宝贝情投意合,一触即合。”

红烛摇曳,屋内晃着昏暗的光。苗宝贝进屋之时,里面煞是安静,就连踏步的声响听到耳朵里也觉得刺耳。她从衣袖里掏出十八式春宫图,摊在喜桌上,细细研究,先用哪一式。看过的禁书太多,也不记得新婚之夜一般都是怎样。苗宝贝把眼神往床上一睹,只见床上的颜玉白低垂眼睑,双眸剪秋水般动人。苗宝贝走上前,戳了戳他的身子,见他没多大反应,便用手抬起颜玉白的下颚。只见他那双深邃的桃花眼正死死的盯着她。

咦?为何他眼神如此凶神恶煞,表现的却这般乖顺?苗宝贝不解,坐在他旁边,细问:“相公,你这是怎么了?莫不是你怪我不放你出去喝酒?”

颜玉白不动,依旧保持着方才的低眉信手的姿态。他如今被蛊术控制,如一个木偶般任人宰割,他只觉胸腔有股化不开的晦气,只要把这晦气祛除,他便可以不受这蛊术控制,能有一些自己的自由。

苗宝贝把春宫图摊开在自己与颜玉白的大腿上,像共用一本好看的书一样,一页一页的翻动。因颜玉白受蛊术所控,只能低着头,刚好眼神的正前方便是苗宝贝放上的春宫图。

正如世人所知,颜玉白从小与女子绝缘,不与接触,家教又甚严,这些污秽的东西,他自然是断然未接触,也不屑一顾。可眼前这情况是让他不得不看,他一面痛不欲生地被逼看着人类原始的情|欲,一面还听到旁边有个不要脸的女人在说:“相公,我们新婚之夜用哪一式的好?”

颜玉白想紧闭眼观耳鸣,不去搭理他,可惜他身不由己……

“游龙戏凤?不过是你压我,你会吗?”苗宝贝倒是自我否决了,继续翻了一页,又摇摇头。颜玉白看着这些□的图片自眼前呈现,只觉得气血上不来也不下去,感觉很糟糕。

“这个可好?琴瑟合鸣不错,我上你下……”

颜玉白睹眼看去,面无表情。只见苗宝贝开始为他解衣宽带。苗宝贝觉得,这男人身上有股淡淡的清香,煞是好闻。她不禁用狗嗅东西的方式,往他身上猛嗅,鼻子贴在颜玉白的宽肩,温温热热的,使得颜玉白浑身发颤。

他如今是生不如死,任人蹂躏。也就在刹那,他只觉得自己胸口里那股化不开的晦气顿时烟消云散,他能动弹了,他首先第一反应便是把苗宝贝推开,万万想不到,他发力推她的力道,竟是如此软绵绵,她根本就是纹丝不动。

颜玉白先是短暂的痴愣,随即咬牙切齿,这比那种任人宰割还要痛苦,他如今有了切身直觉!他气得脸都憋红了,他只能狠狠地道:“妖女,你休想碰我。”

苗宝贝以为他会怪怪配合,一听他能开口,蹙了蹙眉,从自己的红袋子里掏出一瓶子,倒出一粒□放进他嘴里,“老爹说了,你开口便给你吃药。”

这药的味道颜玉白怎会不认得?昨日的情景历历在目,触目心惊。他咬牙切齿,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眼前的苗宝贝可是要千刀万剐了。

苗宝贝捧着他的脸,亲了一口。似品一杯茶一般回味这个味道,“感觉不错。”

她哪晓得,对于一位没染指过任何女子,纯情不能再纯情的颜玉白来说……这样的亲嘴,对他影响有多大,他还没缓过神来,­唇­又被人吸了过去,好好品尝一番去了。

接着的,便是让颜玉白自己也始料未及的,他环住苗宝贝的身子,顺势倒了下去,一切是那么顺理成章,又匪夷所思。

“呜……”苗宝贝本是处于主导地位,小手探进颜玉白的身上诸多流连忘返,惹得颜玉白忍无可忍地呻|吟一番。

苗宝贝突然幸灾乐祸起来,觉得自己学得蛮有一套。

颜玉白毫无力气的握住苗宝贝那不安分的手,努力唤回自己的意识,“妖女,休想……”

“相公,洞房你不懂,得靠我。”苗宝贝把嘴贴了上去,不让他继续说,­唇­舌之间的缠绵,燎火了颜玉白。他知道药效已经出来了,他无法自制地抚上苗宝贝的背,深深地带入自己的怀里,似要镶嵌他的身体之中。

室温一下子訇然升高,只能听见苗宝贝娇声连连地嗔怪,“姿势错了,这个是攀龙附凤。”

鸣金收兵,温情依旧。

……

清晨,百花谷的晨露很重,苗老头正在采集晨露做药引子,他把目光瞟向自个的屋子,略有担忧,蛊术已经完全退了,颜玉白已然恢复了功力,这么晚还未起,莫不是把她宝贝女儿咔嚓掉了?

苗老头越想越后怕,可又碍于新婚房里要是一片旖旎,便不好了。

他纠结地看着那间房,企盼着他宝贝女儿能出来。

室内,阳光晒了进来。竹房里内嗅到一股来自竹子的清香。苗宝贝蹭了蹭身子,双手抱住颜玉白的腰,呼呼大睡。

颜玉白已经醒来,他那双黑沉沉深不见底的双眸微微眯着,看着自己怀里的女人,脸上再也看不见当初杀人般的狰狞,而是太过平静地去注视躺在自己怀里的女人,若有所思一阵子,轻声叹息一番,有些疲惫地捏了捏自己的额角。

半晌,苗宝贝才幽幽睁开眼,鼻息间闻到她相公特有的体香,不禁醉了。她抬起头来,对上颜玉白的双眸,愣了愣,木讷地说:“相公早。”

颜玉白微微一笑,“早。”

苗宝贝坐了起来,没注意到自身一|丝|不|挂,待春光外泄后,还是颜玉白不疾不徐地为她披上被子,太过平静的脸上露出很外在的笑容,“一大早便想勾引我?”

苗宝贝扑上去,贼兮兮地笑道:“相公,昨晚我们把十八式都试了个遍,以后我们只用游龙戏凤好不好?”

“哦?为何?”

“这招不累,躺在你下面很舒坦。”苗宝贝想到昨天自己累得半死不活,就怕了。她不喜欢洞房,不喜欢­干­那啥,一点也不喜欢,甚至还有些后怕。要不是禁术上说道“肌肤之亲,男人有甚欢喜。”为了讨好相公,她才不会这么拼命。

颜玉白眯起他细长的丹凤眼,倒显得一副妖娆的样子,一手抬起,抚上苗宝贝一头散落的青丝,帮她捋了捋,不徐不疾地道:“你喜欢便是。”

苗宝贝立即捧着他的脸亲了一口,“相公,你现在不凶了耶,很温柔撒。”

“自然,我是你相公,当然要对娘子温柔。”颜玉白起身穿戴好衣裳,面无表情说完这段情意绵绵的情话。苗宝贝并未察觉到他那清澈的双眸中一闪而过的异样。

苗宝贝也跟着起床,方一下床,双腿发虚,“啊……”了一声,便要倒下。

苗老头一听宝贝女儿的惨叫,立即破门而入,没想到一进来,便见到自家女儿倒在白衣宽袖、绝­色­倾城的颜玉白怀里。

颜玉白把苗宝贝轻放到床上,“昨天你受累了,先缓缓吧。”他抬起头,与苗老头对视,目光清冷地走到他面前。

苗老头深深蹙了蹙眉。颜玉白已经恢复常态,冷艳气场果然是艳压群芳,鹤立独群。他现在这般,可能是他已经恢复了武功,留下不走,还对苗宝贝换了态度,可能是大局已定,无力狂澜。顺从抑或者是别有用心?

“女婿借一步说话。”苗老头难道正经起来。他必须得了解他这突然的妥协,到底有何用意。

颜玉白点点头,跟苗老头出去了。

躺在床上的苗宝贝疑惑地看着他俩,觉得他们古里古怪。

“女婿变得可谓是与市井绝技变脸一般快。”苗老头摸摸下巴,“这是为何呢?”

颜玉白道:“玉白自小听闻苗老前辈的名望,也知玉白被选为你的女婿。虽然很抵触苗老前辈对玉白下的重手,不过昨日我与令嫒云雨以后,更是了解,我这一辈子只能与她。既然如此,玉白自会好好待她,不辜负苗老前辈的厚爱。”

“你是个识时务者为俊杰之人。说吧,你想要什么?”苗老头是何许人也?在江湖上混了二十多年,这番言语之意,他还是听得懂。

颜玉白之于苗宝贝,只是拘于蛊术被迫,以后要让他善待苗宝贝,他需要条件。

“我要一粒水仙玉露丸。”颜玉白面无表情地说道。

苗老头有着稍纵即逝地错愕,随即哈哈大笑,“搞得半天,你此次前来原是按这个心,我便是奇怪了,大名鼎鼎的颜家三公子,怎会被我这半吊子功夫的老头一劈既晕,原来不过是……啧啧……”苗老头摇了摇,觉得颇为可笑。

他真是老糊涂了。

颜玉白静静地注视着苗老头,一句话也不多说。

“为了一粒水仙玉露丸,费这般心思,你值的吗?”苗老头凝望着眼前这位绝­色­过人的眼玉白。

颜玉白未说话,只道:“玉白一定会答应苗老前辈,对令嫒好。”

“怎么个好法?”苗老头冷笑。他千算万算,料不到,海选出来的女婿,自投罗网以身犯险,是另有目的。

“相公所能给的,我都会给她。”

苗老头盯着他看了好一阵子。这时,苗宝贝揉着眼睛,睡眼惺忪地走过来,对两个谈话甚欢的男人道:“聊什么呢?”苗宝贝挽住苗老头,亲昵地说:“老爹,宝贝有相公了,以后给你生个孩子玩。”

“好,好……”苗老头摸摸苗宝贝的头,然后抬眼望向颜玉白,“希望你能做到。”

颜玉白微笑点头,牵起苗宝贝地手,对苗老头道:“我会。”

苗宝贝看着自己与他交握的手,眨巴眨巴两下眼,他的手好冰凉,一点也不温暖她,不喜欢。她蹙了蹙眉,想抽开,颜玉白却攥得很紧。好似不是在握她的手,而是溺水中一棵救命的浮木。

苗宝贝觉得,颜玉白的转变太快了。婚后几日里来,他对她温柔体贴,语气平缓,倒不像刚来是那般如猫似地张扬。老爹也看起来古里古怪,有时总是走神。

一日晨曦,日光还未露出,还是一片昏昏暗暗之际。苗宝贝动了动身子,迷迷瞪瞪抬起眼帘,见身边的相公正对着她而卧。他眉目清隽,一张一翕的呼吸着,长长的睫毛投影在眼底,显得那么平静。

苗宝贝蹭到他身边,闻了闻他身上的味道,觉得很是舒坦。也不知她相公从小用什么泡的澡,身上留有一股淡而清香的味道,她喜欢得紧呐。

颜玉白一向睡得浅,一来江湖人士难免会有仇家遭到暗杀,提高警觉;二来,颜玉白从小养成了浅睡,无论多累,一有风吹草动便会醒来。苗宝贝的突然靠近,把他弄醒了。他打开眼帘,用他那双漂亮的丹凤眼往苗宝贝身上一睹,“怎么还不睡?”

苗宝贝抱住他的腰,嘟了嘟嘴,撒娇道:“相公,你这几天都老爹跟­干­什么呢?你俩把我一个人丢在家里很是无聊,明天你陪我。”

颜玉白轻点头,“自然是好,难道你就因为这事睡不着吗?”

“不是,我喜欢闻相公身上的味道,也不知是哪种香。”

颜玉白愣了一愣,那双深邃动人的丹凤眼微微一眯,失笑:“许是身上的香包散发出来的。”

苗宝贝伸手便去摸颜玉白身上的香包,她也不知香包是挂在哪里,只是胡乱的摸了起来。颜玉白轻咳一声,“就是一个香包而已,不用找了。”

“既然是个香包,看一看又何妨呢?”苗宝贝瞪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颜玉白叹息,从左胸口处贴身缝里掏出一个紫罗兰­色­香包。苗宝贝拿过来一看,上面绣着一个很漂亮的白­色­“白”字,绣工­精­致,看起来是很专注绣出来的。

这让苗宝贝想起百花寨头几个月前成亲的何姐姐。那时她无聊找待出嫁的何姐姐玩,进屋的时候便见到何姐姐在绣一个香包,她便问:“绣这做什么?”

“给未来相公啊,只要他看见这香包便会想起我。”何姐姐那甜蜜蜜腻死人的笑容依旧环绕在苗宝贝的脑海里。

“相公,你是不是有娘子了?怎么会有这香包呢?”苗宝贝细细地看他,好像要从他的表情里看出个所以然来,偏偏颜玉白目光坦然,脸上未有过多情绪流出,“你不就是我娘子吗?”

“那这香包……”苗宝贝疑惑地看着颜玉白。颜玉白拿起那紫罗兰香包,重新妥帖放好在身,把苗宝贝压在身下,扑哧笑道:“一个女人相赠,但是是过去式。”

苗宝贝微微蹙了蹙眉,从小她老爹就教诲她,如今是一夫多妻制,为了不让她吃亏,老爹特意配制一种蛊,这一生只能有一个女人,好让她有个专一的相公。如今自家相公怀里揣着另一个女人的东西,实为不爽。苗宝贝看向压在自己身上的颜玉白,不怎么高兴的拉下他的脖子,狠狠地亲了过去。

“相公。”

“嗯?”两人在­唇­齿交融之中,窃窃私语起来。之于男女床笫之事,苗宝贝自以为样样­精­通,娴熟得很。其实不过是纸上谈兵,会看与会做是两码事。倒是一向清心寡欲的颜玉白,无师自通。

本是苗宝贝送吻在先,缠绵一阵,倒成了颜玉白为主,两人厮磨一阵,苗宝贝喘息地别开头对但笑不言的颜玉白说:“我也给你绣个香包,把你怀里揣着的那个换下来,可好?”

颜玉白俯身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那要看你怎么取悦我了。”

苗宝贝立马拉起他的衣领往下拽,火热地亲了上去,手也不闲着,帮他脱衣服。颜玉白轻笑一声,任由她脱,只是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抚她的身子,如调弦般拨弄游离。

苗宝贝道:“相公,还没给你吃春|药呢。”

颜玉白含住她的耳垂,轻舔几下,“不必了,你足够撩人。”他收紧手臂,把她揽入怀中,似一头饿了许久的狼,好不容易寻到自己满意的食物,占为己有,怕人叼了去。

“那……我给你绣香包,以后只戴我给你的哦。”

“好。”颜玉白捧着她的脸,久久凝视她那娇红绯艳的脸,只消是迟疑了一阵,面前的俏丽人儿便把­唇­贴了过来,娇甜地唤了他一声,“相公,我喜欢攀龙附凤。”

他便抱着她,一番云雨去了,自然是依着她,攀龙附凤。

***

苗宝贝第二天便去行动了,她要给她相公绣香包。在百花谷中,最不缺的便是花,香包里的花要选那种花,苗宝贝很认真的想了一通,筛选了许多,甚至还查阅书籍,哪种花配哪种气质。

苗老头见自己的宝贝女儿这般热心好学,无不生畏。他以前一直欣慰自己的宝贝女儿迟钝,爱动什么,就不会动感情。俗话说,谁先爱了,谁就输了。他一直觉得宝贝女儿以后的相公一定会为宝贝先折服。不是他自夸,几乎是众所周知有目共睹。苗宝贝像极了她的娘亲,一副能掐出水来的水灵灵长相,我见犹怜那般。当年她娘亲在江湖上回眸一笑,别说百媚生,就连死得也能重生。多少江湖豪杰拜倒她的石榴裙下,自然也包括他苗老头。

因为看上了,便把宝贝她娘亲强行抢了来,生米煮成熟饭。苗老头当初以为,以后得到她的身便可了,万万没想到第二日清晨,宝贝她娘亲娇滴滴地赤|身|­祼­|体的趴在他身上,幸福滴撒娇,“苗苗,你真讨厌。你早告诉人家你喜欢人家,人家早就扑到你了,何必装矜持装这么累。”

“……”苗老头当场无语。早知道他就直接躺好便是,还费尽心思来一出“霸王硬上弓”。

不过也是宝贝她娘当初的矜持,吸引了许多江湖侠士,名声打得甚是响亮,美称“天下第一美人”,给他壮足了面子。不过当初宝贝她娘是水仙宫宫主,也没人敢娶。除了他苗老头。

苗宝贝心满意足地合上《花草集》,雀跃地出了屋,拉起正在与青叔下棋的颜玉白,“走,我们去采花。”

青书奇怪地抬起头看向苗宝贝,在看看一脸从容的少主。哎,他家的少主有面瘫之症,娶了妻,还是这副模样。无不唏嘘啊。

“哦?研究出到底要配哪种花了?”

“芝兰。”苗宝贝雀跃地道:“芝兰生于深林,不以无人而不芳。就像相公,即使到了没人的地方,你还是一位绝代风华的美男。”

青叔听后一脸黑线。这位少主夫人还真不知她相公在江湖上的声望和威慑。要是知道了,肯定不会肤浅地以­色­看人。不过,这芝兰确实与他家少主很般配。

颜玉白笑道:“这百花谷中,哪儿有芝兰?”

“深林。”苗老头背手踱步走来,睨了颜玉白一眼,“芝兰生于深林,不以无人而不芳。废话,书上都这么说了,自然是在深林。而且百花谷的深林与别的地方深林不同。百花谷的深林有一种特殊的花草,名为食人花。顾名思义,就是能吃掉人的哪种。我从来不让宝贝去深林,这次也不例外。”

苗宝贝甩着苗老头的胳膊,“老爹不是说我的相公是天下第一厉害的吗?我让他保护我既是。”

苗老头依旧摇头。

颜玉白笑道:“我听闻食人花中有一种化石蛊,那种蛊一千朵食人花难寻一条,偏偏化石蛊只有食人花里有,所以这蛊对于蛊师而已尤为重要。不知岳父大人稀罕这种蛊?”

“这种蛊用处很多,可无声无息钻进人的骨髓里,吃掉一些骨子,从而可改变容颜、身形,甚至可以让男儿变成女人身,女人变成男儿身。”苗老头一副怅然若失的模样。

“我还听闻,化石蛊要是配制出错,会让人少年白发?”颜玉白轻笑。

苗宝贝一愣,看向她老爹早就白了的头发,听她娘亲说,爹是少年白发。苗老头笑了笑,“女婿,你真不简单,蛊术也了解这么多。”

“哦,当初为了解身上的‘名节蛊’钻研了几年。”颜玉白牵起苗宝贝的手,侧身对苗老头道:“岳父大人,你放心,我会把宝宝安全送回来的,要是她受伤了,不止岳父大人一人心疼。”

苗老头叹来了口气,摆摆手,让他们进深林了。他自然是不怕出什么意外,颜家三公子的名号耳熟能详,区区食人花根本不足为据。

他担忧的是怕他的宝贝女儿见到化石蛊,大大咧咧,化石蛊钻进她的身体也不自知,那该如何是好?

青山的深林一向是苗族人所忌讳的地方。曾经有些寨民去过,但往往总是有去无回,死得人多了,从而深林被设为禁地。只有一些探索的蛊师为了得到化石蛊而慕名而来,但大多数是无功而返。

苗宝贝一向是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这些传闻自然传不到她耳里,要是江湖人得知是为了一株再过普通的芝兰去深林,肯定齐体倒地不起。

苗宝贝本来是想骑着她的小驴子进深林,偏偏美男配驴子实为不协调,不得不换了一匹五花璁马。苗宝贝从来没骑过马,这倒无妨,反正是窝在自个的相公怀里。她仰起头,依靠在颜玉白的身上,随着马匹踱步看着过路风景。深山茂木丛生,阳光只能从树叶间隙偶尔见缝Сhā针,砸进­阴­暗的森林之中。

“相公,这里怎么一个动物都没有?都是些昆虫什么的。”苗宝贝一路看过来,只看见一些小虫子,并没有见到一些大型动物,不过途中倒有许多珍贵药材,倒是让苗宝贝想折了去送给乔美男。

说起乔美男,苗宝贝就一肚子的火,自新婚以来,许久未见到乔美男了,平时的话,他都会隔三岔五来一趟家里,送点新配置的药,还顺带让她试试还不确定的药,不忘她这试药工具。如今倒好,别说药不送来,就她这为御用试药工具,他都不用了,实为奇怪。

颜玉白环绕四周,施施然地道:“这里瘴气比较重,动物大概都迁徙走了。”

苗宝贝点头,东张西望,看看能不能摘到一棵芝兰。他们现在已经在深山林中,树木茂盛的见不着一丝阳光,一股­阴­森气息扑面而来,苗宝贝不禁哆嗦起来。她缩进颜玉白的怀里,扯了扯颜玉白胸口上的对襟领口,“相公,为什么我感觉­阴­森森的。”

“湿气的原因吧。”颜玉白收好身子,把苗宝贝拢进怀里,甚是体贴。

正在此时,一只穿山甲从一灌木丛中窜了出来,停在马前,竖着身子正用一双绿豆小眼看着苗宝贝。由于突然拦阻,颜玉白不得不扯下缰绳,让马停了下来。

苗宝贝低头一看那穿山甲,愣了一愣,也不顾颜玉白,直接便下马来,蹲下身子对穿山甲道:“路人甲,你怎么在这?乔美男呢?”

这只穿山甲便是乔美男养的宠物,其实准确来说,是苗宝贝赠给乔美男的宠物。这话得追逐三年前乔美男及弱冠礼之时。百花寨的未婚苗女皆钟情这位乔美男,送了许许多多礼物。乔美男不胜其烦,一怒之下,牵扯到苗宝贝。他非逼着苗宝贝送他一个礼物,苗宝贝哪有心思准备礼物啊,刚好那时打酱油的穿山甲从身边走过,她便抓了过来送给乔美男。乔美男一脸嫌弃地看着这只打酱油的穿山甲,很是不情愿地收下了。

后来,乔美男给这只穿山甲取名为“路人甲”,对他宠爱有加。寨子里的姑娘见着偷偷抹了把泪,见着苗宝贝总是拍拍苗宝贝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宝贝,你要好好珍惜我们的神医啊!”

“啊?”苗宝贝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只能胡乱点头。

这乔美男的宠物怎么会在这深林中出现呢?苗宝贝蹙了蹙眉,心想:那个不要命的家伙,该不会是为了这里的珍惜草药,跑到这­阴­森森的地方来采药吧?

一般路人甲不会离开乔美男,如今独自一只出现,莫不是有什么不测?苗宝贝立即抱住路人甲,跑到马身边,仰着头看向坐在马上的颜玉白。

她不会骑这么高的大马,从小到大都是骑驴子,连小马也没骑过。她只能眼巴巴地望着自家的相公,希望他能懂她巴望地眼神。

颜玉白叹息一声,伸出手来,示意拉她。苗宝贝嘿嘿一笑,把手交给他。颜玉白一用力,苗宝贝便跃上马来,坐在颜玉白前面。

“相公,你带我去找乔美男,他在这里。”

“乔美男?”颜玉白挑了挑眉,目光凝神,倒有一副不是滋味的样子。

苗宝贝眨巴两下眼,“他长得没你好,真的。”

颜玉白睨了一眼,语气平缓,“你跟他什么关系?”

“他是我老爹的徒弟。”

“哦?我怎么没见过?”

“老爹说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有可能天雷勾地火,结果某一天,真的发生了,老爹便把乔美男踢出家,自立门户了。”

颜玉白一听“真的发生了”,面­色­一敛,嘴角扯出一丝微笑,“他也进这深林了?”

“是啊是啊,也不知会不会出什么意外。”苗宝贝一脸担忧地看着怀里的路人甲,只见这只穿山甲甚是乖顺地窝在她怀里。

“嗯,是该找一找。”颜玉白风轻云淡地扯着马缰,在深林中踱步。

很是奇怪,深林中一般荒无人烟,甚至大型的动物也甚少出没,偏偏这一路走来,都会有一条道,好似是为他们准备好似的。

突然,苗宝贝怀里的穿山甲躁动起来,挣脱苗宝贝往左侧一草木横生的草丛中跑去。苗宝贝连忙扯着颜玉白的衣袖,“快点,跟过去。”

还还未等苗宝贝稍加反应,只觉自身顿时轻盈,腾空而起,自己窝在颜玉白怀里,被他打横抱起飞过那一小片丛林,在另一空地上着落。

颜玉白脚一着地,便把苗宝贝放下,他回望那片看起来茂密的草丛,好看的眉拧成一团,他道:“你难道不认得那草吗?”

苗宝贝回望,稍加仔细一看,舌头顿时打了结。她竟然没注意那片草丛是被什么草覆盖而成。这种草名为虫草,顾名思义,是虫与草的结合体,这种草多半在沼泽里生长,做出假象,使人误入其中缠绕,从而沉陷,以腐生为食。要是当时她跟着跑进去,岂不是再也爬不起来了?

“哎呀,路人甲刚刚……”苗宝贝刚想哀叹路人甲夭折之事,忽然从那片草丛出来了。

“这只穿山甲已经穿了战甲了。”颜玉白捋了捋自己的宽袖,笑道:“他的外皮涂抹了一种药,不吸引虫草,加上穿山甲身轻箭步,不易陷进去。”

“相公,你懂得真多。”苗宝贝从小跟着老爹和乔美男,懂点蛊虫方面和医药方面的实属正常,可这从中原来的相公,貌似比她懂得更多?

颜玉白轻笑,注意到穿山甲又开始跑了起来,便牵起她的手,“以后你也会懂得更多。”

苗宝贝被颜玉白拉着走,忽而觉得很有安全感,与从小被她老爹拉着去收集蛊虫一样感到自心底的安然。苗宝贝忍不住说:“相公,你好像我老爹。”

“……”颜玉白顿了一顿,眉心揉在一起,随即哭笑不得,捏了捏她的脸,“我能对你做的比你老爹多。”

苗宝贝蹭到他身边,“这个我知道,你能与我困觉。”

颜玉白一脸郁结地凝望着苗宝贝,打算不说话了,之于苗宝贝的早熟,他以后会慢慢习惯的。

两人走了没几步,四周忽然陆续出现大大小小的虫子,各式各样,让人应接不暇。似乎是受到什么吸引而来。颜玉白深深蹙了眉,因为他看到许多传说中的虫引子,可做药可下蛊。

“啊!冰蛊虫。老爹一直找的蛊虫呢。”苗宝贝挣脱颜玉白的手,正准备俯身下蹲,把那虫子收进竹筒子里,忽然一抹飞快的人影横在自己面前。苗宝贝抬头一看,望天翻个白眼,“乔美男。”

乔美男轻轻巧巧地把竹筒子收回,本来想自个蹲下来收这只虫子,万万没想到,竹筒子又被一人抢了去,正是颜玉白,他露出标准式的微笑,“我家娘子的事,由我做即可,不用麻烦你了。”

乔美男耸耸肩,“我手上擦了御寒膏,不会被冻伤,你不怕吗?”

“不怕。”颜玉白用竹夹子夹起那只蠕动前进的冰蛊虫,当夹住的那刹那,右手一阵酥麻,差不点夹子都夹不稳了。他轻轻闭上眼,自掌间化出一股内力,愈散了突然而袭的寒气。把竹筒子盖好,递给苗宝贝。苗宝贝一脸欢喜,“老爹等这个引子很久了,今天竟然自己蹦出来了。”

乔美男笑而不答,颜玉白别有深意地看着乔美男,在这个时候出现,实在难以用巧合来说事。

果然,苗宝贝也后知后觉想起什么,把竹筒子收好,望向乔美男地问:“乔美男,你怎么在这里?”

这才注意,乔美男背上背着一个竹篓口,里面有放一些草药,便是苗宝贝一路上看到的珍贵草药。苗宝贝一下子­阴­郁起来,“这里这么危险,老爹都不让人进入的,你不怕死啊?”

听苗宝贝的口气,乔美男不会武功,但从刚才的身手看来,乔美男其实有两把刷子,而且功力不菲。乔美男依旧保持着自己温和的微笑,“最近在尝试解江湖上魔教教主铁楚暗器上的毒药。缺引子,只好来此了。”

“哦。”苗宝贝懂得的点了点头。

只有颜玉白才注意到那竹搂里有一小撮龙炎草。刚才那些虫子齐体出来朝一个方向,显然是被什么吸引过去了,而龙炎草烧了以后散发出的味道特别吸引各种虫子。加上不远处那团漆黑的地方,应该是烧过的痕迹,想必他猜测的没错。

乔美男也用同样的目光注视着他,似笑而笑地道:“听闻颜家三公子举世无双,如今一见,却有着一番看头。”

颜玉白莞尔,“玉白这一路走来,倒是看到一条平平整整的路,也不知是怎么回事?莫不是本来没有路,走得多了便成了路?”

乔美男脸­色­一敛,扯开话题,对苗宝贝说:“你们来此做什么?”

“找芝兰。”

“芝兰?”乔美男哭笑不得,“其他深林中都有芝兰,­干­什么来这危险的地方找?”

“因为宝宝喜欢。”

苗宝贝一听“宝宝”便觉得脸红,一般人都会叫她宝贝,独独只有颜玉白唤她“宝宝”,每次欢爱的时候,他总会轻轻的在她耳边,一变舔着她的耳垂,一边呢喃“宝宝”。

然后苗宝贝就会情不自禁地颤抖,汹涌滂湃地要得更多……

苗宝贝拉着颜玉白的手,对乔美男道:“乔美男,你可见到否?”

乔美男抿进嘴­唇­,不甚作答。想了好一阵,“跟我来吧。”

苗宝贝与颜玉白面面相觑。自然,两人想的不一样。苗宝贝只是奇怪,一向她所欲所求,乔美男别说一个否字,就连稍有迟疑也未有过。

而颜玉白想的,不过是,只是一株芝兰,何必这般艰难?而且,乔美男的样子,极其熟路。

乔美男带他们去了林子深处,这深处不比刚才的位置,是更­阴­暗更潮湿的地方。苗宝贝看看四周,只见都是­阴­­性­植物居多,芝兰明明是阳­性­植物,怎会在这里生长呢?苗宝贝带着疑惑的目光看向乔美男。颜玉白轻轻掐了下苗宝贝的手掌,微微眯起他的凤眼,含笑道:“宝宝,你应该看我。”

苗宝贝愣了一愣,闪着泪汪汪亮晶晶的眼看颜玉白,“可是相公,你在我侧面,我总不能歪着头看你吧?”

“那你看别处,不要总盯着他后脑勺看。”

苗宝贝一脸委屈,她哪有“总”?她只是“偶尔不小心”而已。无奈乔美男走在她正前头,她是无意地直视,不是有意地窥探嘛。

他们走得不远,便见到一大奇观,只见眼前在茂林遮掩下有一处空缺,阳光普照进来,闪着金灿灿的光芒,在光芒下,有几株特立独行的芝兰吐着芽尖,生机盎然的生长。这几株芝兰的周围未长一棵其他物种草本,独独生长在这偷进来的阳光下,显得那么特殊。

这……实在太古怪了。颜玉白锁住眉头,双眸微微眯起,那双妖娆的眼眸里闪着狡黠的韵味。这一片深林越到深处越古怪,阳光难有不说,连动物亦没有,几乎皆是喜­阴­喜潮植物。偏偏在这深处,有一处露天,单单那么凑巧长了芝兰。

苗宝贝见到眼前这鲜­嫩­可爱的植物,一脸兴奋,拍拍乔美男的肩膀,“乔美男,好样的,这个地方你是怎么找到的?”

“偶尔路过。”

颜玉白窥测他那平淡的脸,嘴角的肌­肉­微微颤了颤,他总觉得这地方有些怪异,尤其是这一片露天下生长的芝兰。苗宝贝眼里只有那芝兰,给她相公做香包的香料。她立即上前想摘一株来,偏偏颜玉白挡了道,他道:“还是我来吧。”

苗宝贝不依,“老爹说了,一份心意的礼物,要自己亲手一步步完成,要由别人Сhā足了,那份心意就叫心意了。”

颜玉白愣住,显然对平时大大咧咧,没心没肺今儿说出这番有意思的道理的苗宝贝刮目相看,他讪讪而笑,让出道来,苗宝贝便跑过去,蹲下来摘了三株芝兰抱在怀里,刚准备起身,突然感觉自己浑身一阵冰凉自脚心贯穿身体每一处。不过少顷后,一切如常。苗宝贝又恢复常态,小兔子样跑到颜玉白身边,“好了。”

她一株一株的掰开手里的三株芝兰,“一株是老爹的,一株是相公的,还有一株是乔美男的。”

乔美男当即愣住,把目光投­射­到苗宝贝脸上,似在疑惑,为何要为他做一个?

苗宝贝甜甜一笑,“何姐姐说,香包是送给自己喜欢的男人的。我喜欢老爹,喜欢相公,也喜欢乔美男。唔,目前就喜欢这三个男人,就做三个啦。”

面前的两位美男似乎不大喜欢苗宝贝这种“喜欢”。尤其是乔美男,他率先转身走开,冷着一张脸,不轻不重地说道:“我的那个就免了。”

颜玉白牵起苗宝贝的手,轻笑:“我想我会喜欢你的香包。”说罢,便拉着苗宝贝到马跟前,上马出深林。

乔美男的马停在不远处,当颜玉白把马踱到他身边之时,乔美男眉尾一挑,倒有几分挑衅,“颜公子还是先带宝贝回去吧,我师父很宝贝她的女儿,见你这么久未归,定会来寻,倒时出什么意外可不好。”

颜玉白执起缰绳,收紧力道拉了拉,让马的速度缓一些,微微一笑,“那好,我们先走一步了。”

苗宝贝轻轻松松窝在颜玉白怀里,对乔美男摆了摆手,“明天去你那玩。”

“好。”乔美男淡然笑了笑。

颜玉白把马驾走,速度虽有些慢,但至少还算是正常步调。颜玉白一直注意乔美男的一举一动,他从小在颜家宗家长大,练就一番耳鼻通心,有着一双灵敏的耳朵,百步距离也能听个透彻。偏偏他快过百步,这乔美男也未有动的意思。

他不禁莞尔,不禁跟苗宝贝讲起故事来,“宝宝,你听说过一个故事吗?”

“嗯?什么故事?”

“从前有个农夫,用自己的体温温暖救活了一条快要冻死的毒蛇,可这只毒蛇却在它活过来的第一时刻,咬死那个农夫。”

苗宝贝抬起眼眸看向颜玉白,“后来呢?”

“后来?没有后来。”

“怎么会没有呢?农夫肯定有妻儿,我想农夫儿子一定会拿把菜刀把那毒蛇砍死。”

颜玉白不语,只是眉梢微抬,那双漂亮的丹凤眼看得很远,他扯着嘴皮子笑,“宝宝,要是在农夫的家里潜伏一条更毒的毒蛇,随时可能让农夫的儿子丧命,那怎么办呢?”

“额,这样啊,搬家。从此远离老家,那毒蛇不就找不到了吗?”苗宝贝的答案很和情理,却让颜玉白的脸­色­颇为苍白,他揽住苗宝贝的身子,淡淡地说:“那毒蛇会纠缠他们一辈子的。”

“……”苗宝贝觉得这是个故事,为何她相公的语气这般坚定?

***

苗宝贝的­性­格就是当机立断型,无论是做什么,只要是自己想的,她便会立马去做,马不停蹄地去做。她一得到芝兰便跑进自己的新房里,拿出针线包跑到何姐姐那儿去学。就连晚餐也忘记了吃,一门心思扎进针线活上了。

苗老头见女儿这般上心,一面欣慰一面担忧。欣慰的是,他的宝贝以后可做个贤妻良母,担忧的是新婚也过了快半个月左右了,以后的路该怎么走?

“老爹,老爹。”苗宝贝用两个时辰完成了第一个香包,自然在苗宝贝眼里,她老爹最为重要,她第一个绣的当然是给她老爹的。

苗宝贝捧着自个绣的香包跑到苗老头的寝房内,献宝一样递给苗老头。烛灯摇曳下,苗老头惊讶地接过女儿赠给他的第一份礼物,看也不看,当宝贝一样捧在手心里,老泪纵横地道:“不枉老爹白疼你一场,第一个想到的竟是你老爹,我以为俗话说嫁了相公忘了爹,我家宝贝没忘我。”

苗宝贝被苗老头这纵横交错的眼泪吓懵了,不甚立即地定在原地,问道:“老爹,你这是怎么了?”

苗老头抹着泪水,抚摸已长大的女儿,“宝贝,俗话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嫁给了颜玉白,他是颜伯仁最得意的儿子,不可能一直呆在小沟沟的南诏青山。你啥事也不懂,为人又单纯,出了青山肯定会吃亏。记住老爹的一句话,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要当前头鸟,强出头,不要多管闲事。还有……”苗老头走到自己的百宝箱里,掏出一堆东西,先从里拿出一令牌,把苗宝贝手摊开,“这是你娘留给你唯一的一样东西,倘若有一天你遇见什么麻烦,把这令牌送到江城老字号当铺当了,会有人找你帮助你的。”

苗宝贝一片茫然,不知她老爹在­干­什么?她只是来送心意的。

苗老头又把小白瓷瓶子递给苗宝贝,“这是剩下的两粒水仙玉露丸,起死回生之用。切忌不能随意拿出来,也不可随意给人吃了。”

苗老头又从宝箱里掏出一把短苗刀,“你老爹武功不行,只会下蛊,其实最怕死了,这把短苗刀与老爹出生入死多年,削铁如泥不说,这是由寒雪铁铸就,这种铁由七种毒虫七种毒花铸成,自身含有毒­性­。此乃兵器排行榜上第三。”

苗宝贝一愣一愣的,苗老头接着问:“老爹问你,你最怕什么毒?”

“我百毒不侵,只有一种毒会让我中毒,是老爹给我下的蛊虫克星,春|药。”

说起苗宝贝这复杂的身子,还真是让苗老头纠结。蛊师一般会给自己施蛊,好让自己百毒不侵。其原因自然是蛊是一种至毒生物,蛊师­操­作难免会接触,所以做蛊师之前必须得先像自己下蛊。可这种蛊虫有一天敌,那便是春|药成分里的青木香。青木香很少有制作成药物之用,目前只有春|药。

苗宝贝要是吃了春|药,那可惨了,那就是不做她会死,做了那位帮她解药的会死。总之,这春|药,她吃不的。

这是苗老头与苗宝贝之间的秘密,谁也不能告诉。

苗宝贝忽而问:“老爹,你的意思是不是要赶我走啊?”

“胡说,谁要赶你走啦,是你要跟你相公去中原。那里会有多你没见过的各­色­人情世故,总之,你谁也不要轻易相信,只要相信你相公便是了,他会对你好的。”

其实苗老头本不想把苗宝贝支走,呆在这种纯天然的乡土寨子里再适合不过了。可今天白天,颜玉白与他的对话声声入耳。

“岳父大人,我想我该走了。”

“哦?你与我家宝贝成亲多日,难道没有留下来的意思吗?虽然我为你解了‘名节蛊毒’但你身上有‘独情蛊’,除了我宝贝,你任何女人都无法染指,要不当场暴毙。”他试着威胁颜玉白。

颜玉白但笑不言,末了,才抬起眉,与他注视,“玉白来此之前得罪了魔教教主,他如今四处寻我,我要是还不走,可要连累百花寨,我想岳父大人也不想有人伤亡。”

是啊,他苗老头再怎么疼女儿,也不能把这群无辜的寨民牵扯进来,可新婚不久,便要让他俩分开,而这颜玉白似乎对女子很是淡薄,要是有去无回,让他韶华的女儿等多年,这可怎么办?

他纠结了一晚上,还是准备把一只护在老母­鸡­下的小­鸡­放出来,跟着她相公去吧,以后的一切是造化,他也对得起他娘子的遗言,把苗宝贝嫁给颜家三公子了。

如今,苗宝贝一个香包便把本来依依不舍的苗老头弄得老泪纵横。他真舍不得宝贝,可又答应过他娘子,在二十年之内,不得再踏入中原半步,离二十年还有三年之期。

苗宝贝见他老爹这般纠结的面孔,实为不忍心,拍拍苗老头的肩膀,甚是体贴地道:“宝贝会好好照顾自己的。不会让老爹担心。”

苗宝贝最喜欢她老爹了,老爹一愁,她比谁都难过。

苗宝贝把苗老头给她的装备一一放好,回到自己的房间,只见颜玉白正在翻阅苗宝贝新婚当夜看的春宫十八式。他见苗宝贝来了,便把书放下,走了过去,揉了揉她的­肉­手,“这天气还算暖和,怎么你手那么冰凉?”

“相公,我以后与你到了江南,你会一心一意对我好吗?我老爹说我谁都不能轻易信,只要信你就好。”

颜玉白微微一怔,原本想暖和苗宝贝的手也骤冷下来,他最终还是轻点头,“自然对你好,你是我娘子。”

苗宝贝觉得有个保证便可以了,她一下子跳上颜玉白的身上,双腿圈住他的腰身,揶揄地看着桌上那本春宫十八式,上面正好翻的是“鱼翔浅底”式,她一脸笑眯眯,“相公,我们今儿来鱼翔浅底吧。”

颜玉白蹙了蹙眉,颇为艰难地道:“好,今儿就一式吧,明儿要起早起程。”

“嗯啊。”苗宝贝应了一下,立即捧着颜玉白的脸,凶猛的亲了上去。颜玉白抱住苗宝贝走向床榻,倒下,双修之……

夜深人静之时,深蓝的天空挂着一轮弯月,路过的云纱遮住了皎洁的月­色­,倒显得一份宁静。颜玉白一直未睡,睁着眼看着正前方的天花板,绛红­色­帷幄,被子也是绣着金灿灿的大囍,这便是他的新婚大床。

忽而,怀里的人儿动了动,把身子更加往怀里窜了窜,嘴巴吧唧吧唧,似在吃东西。颜玉白低头看了看她,为她拢好被子,只听见苗宝贝嘀咕,“老爹,我去中原做女侠。”

颜玉白一愣,失声笑了起来。中原的江湖,人心险恶、事事都是暗算,她这样一个不谙世事的女人去了江湖,别说女侠,可能连命都回不来。

苗宝贝突然睁开眼睛,紧紧蹙眉,随后是整个脸的扭曲。颜玉白愣了愣,抱进苗宝贝,“你怎么了?”

“肚子疼。”苗宝贝一脸痛苦地蜷缩起来,捂住肚子,龇牙咧嘴。

颜玉白立即起身,本想去叫苗老头,偏偏被苗宝贝拉住了,她吃力地说:“不准惊动我老爹,我老爹会大题小做的。”

她捂住肚子跟着下床,蹒跚走到桌子前坐下,喝了几杯。

“怎么会好端端肚子疼?”颜玉白略有紧张地准备为她把脉,未料到苗宝贝直接拍飞他的手,一边喝茶一边揉着自己的肚子,样子倒没刚才那么痛,反而很闲适的感觉。

苗宝贝道:“没事了,可能是吃坏东西而已,现在好多了。”

颜玉白蹙眉,稍有不放心,捧着苗宝贝的脸,看了一通,确定地问:“真没事了?”

“相公莫着急,我苗宝贝常常半夜想出恭,这便是家常便饭了。”

颜玉白脸一黑,嘴角抽了抽。苗宝贝蹦到颜玉白的身上,双手圈住颜玉白的脖子,把他扑倒在床,末了,她还朝他眨巴两下眼睛,贼兮兮地笑道:“相公,你可知我刚才做了什么梦?”

“莫不是做了女侠?”颜玉白顺势搂住她的腰,轻笑。

“相公真是聪慧,我梦见我飞檐走壁,身轻如燕穿梭各大屋顶,然后走到一间客栈,捅破纸糊窗,Сhā|进一根管子,轻轻一吹,便把里面的人迷倒了,然后走进去……嘿嘿。”苗宝贝一直偷偷乐着,样子看起来极其­淫­|荡的感情。颜玉白听她的阐述,怎么像是采花贼?

“然后呢?”颜玉白眯了眯眼,提着嗓子问。

“然后……”苗宝贝抚摸两下颜玉白的脸,指尖划过他的脖颈,轻轻为他解开衣裳,再滑至他的亵裤中。颜玉白一阵颤抖,最后被苗宝贝这一亵玩,有了欲望。苗宝贝却在此时把手伸了回来,趴在颜玉白身上,“然后就这样喽,本来还有的,突然肚子疼,梦生生被掐断了。”

“你这不是女侠,是采花贼。”

“哦,可是禁书上那些飞檐走壁的采花贼好酷,他一出场,都会引起尖叫。”无怪乎苗宝贝接触过的大侠便是禁书里面的采花贼了。

颜玉白把苗宝贝抱上床,压上她,吻了吻她的眉心,轻笑:“我总引起你尖叫,那我不是也很酷?”说罢,便亲了上去。

苗宝贝抱着他的腰,笑盈盈地道:“相公也是采花贼。”

“嗯,只采你一朵。”含含糊糊地带过,室内顿起一片春光灿烂的旖旎,无限美好。

***

他们起晚了。颜玉白依旧很早醒来,他没去叫醒苗宝贝,而是独自一人站在窗前眺望青山的山山水水,风景如画般清新动人。早晨太阳未起,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来自前面一片竹林的竹香,轻轻闻上去,倒是一种享受。这是最后一个早晨闻这青山的气息了,颜玉白倒有些依依不舍。来此之前,他本是什么早已算好,可计划总没有赶上变化快。他不禁莞尔。

“相公。”苗宝贝从后抱住颜玉白,往他背上蹭了蹭,迷迷糊糊又想站着睡过去。

颜玉白轻轻扯开她的手,转身,那厮便倒在他怀里昏昏欲睡的样子,看起来还未睡醒。颜玉白搂了搂她,笑道:“怎么?还打算站着睡吗?”

“好困。但老爹说­鸡­鸣之时必须起床,要不然拿竹棍子打我ρi股。”苗宝贝极力睁开自己的双眸,感觉眼皮子太过沉重,睁不开。

颜玉白见苗宝贝这幅痛苦的样子,失声笑了起来,自宽袖间晃出一根银针,直接快速Сhā|进苗宝贝的ρi股上。苗宝贝立即瞪大眼,死死盯住颜玉白。

“还困吗?”

苗宝贝猛摇头。

“­精­神了?”

苗宝贝狂点头。

“那便好。”颜玉白为她拢了拢衣裳,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可苗宝贝却似要哭一般,“相公,我的ρi股可会流血?”

“快进快出,不会流血。”

“可当初洞房,相公可是‘一针见血’啊。”

颜玉白顿觉无语。苗宝贝倒无师自通,自个想明白似的,“相公洞房用的针太粗了,不能与之比较。”颜玉白一脸黑线,提着苗宝贝的衣领出门,嘴里还警告道:“以后这话,不宜再道。”

“可老爹说,洞房是女子最重要的时刻,一定要切记切记。”

“……”颜玉白无奈,只好停下步子,施施然地道:“记在心里便是。”

“我已记在《苗宝贝史记》上了。”

“《苗宝贝史记》?”

苗宝贝立即从自己的衣兜里掏出一本巴掌大的小册子,献宝一样递给颜玉白。颜玉白疑惑地接过,翻开第一页,上面只有四个字:十五,大婚。第二页依旧四个字:相公,美男。第三页还是四个字:洞房,见血。第四页只有三个字:相公,猛!颜玉白看“猛”后面的感叹句特为纠结。第五页则是破天荒的N多字:又粗了,希望有一天铁杵磨成针。

颜玉白看着最后一大堆字,额前已经布满黑线。敢情她这么积极,是想“铁杵磨成针”?他嘴角不禁抽了抽,把这本小册子递还给她,“让你选择,要史记还是要我,我与这史记不能共存。”

苗宝贝一阵纠结,她以为她家相公会喜欢她的善于记录,没想到成了这般局面,果真是伤心透彻。她抹着一掬泪,走到书桌旁,在《苗宝贝史记》中写了四个字:人还继续,书先死。然后苗宝贝便把史记撕掉了。

颜玉白见苗宝贝这般伤心,于心不忍,本想安慰几句,未料到苗宝贝在撕完那本小册子后立即窜到他旁边,揽住他的腰,娇滴滴地说:“还是选择相公吧。”

颜玉白眉梢一抬,难不成还有选《苗宝贝史记》的机会?原本心里的安慰话全回到肚子里,半晌不吭。

折腾出屋之时,已是日晒三竿,苗老头早就为他女儿女婿准备好行囊,他正在扎马鞍。站在一旁卖力做帮手的青叔偶尔偷觑两眼苗老头,心里暗叹,人人都道苗老头为人恶毒,­阴­险狡诈,唯利是图,几乎把一切贬义词都用在他身上了。青叔来之前,也在心里规划出这传说中让武林人士头疼的大魔头,可这几天的接触,发现这大魔头并不如武林人士所说,他为人还算随和,就是有时不着调,爱女成痴。

有的时候,江湖上所传,并非真实,以讹传讹罢了。

苗宝贝原本是挽着颜玉白出来的,见到老爹,便撒手窜到老爹怀里,笑嘻嘻地道:“老爹,你这是做什么?”

“送你们走。”

苗宝贝一愣,有些会不了神,嘴边的笑容还悬着不动。还是颜玉白走了过来,朝苗老头作个揖,“多谢岳父大人。”

苗老头板着一张脸,并不接受,而是拽着苗宝贝到一旁,小声嘀咕着:“老爹给你的东西都带全了吗?”

“随身带着呢。”苗宝贝正欲掏出来,苗老头即使制止,他道:“三年以后,老爹会去江城找你,这三年里,你安分些。”

“老爹,你为何不与同去?”

“老爹答应你娘亲,二十年之内不准踏入中原,无论出于什么原因。”

一提到她娘亲,苗宝贝甚是理解。她老爹最疼的便是她与娘亲,娘亲比较强势,总是欺压老爹,但老爹从来是逆来顺受,从未半点忤逆。就算是娘亲错了,老爹也不舍得骂下娘亲。在娘亲病逝前,曾告之苗宝贝,她这一生欠过许多人,欠得最多的便是老爹,她无以为报。

许多年后,苗宝贝曾经问过老爹娘亲这句话,老爹只是讪讪摆手,傻呵呵地笑道,“都以身相许了,还无以为报,你娘亲犯傻了。”

既然是娘亲的要求,苗宝贝自然不会不依,她乖乖地点头。苗老头看了看天­色­,对不远处安静等待他们的颜玉白道:“时辰不早了,你们赶紧走吧,再晚点,上山爬到一半可是天黑了,更不好走。”

颜玉白点头,轻扯苗宝贝的身子,想把她拉拢自他怀中,偏偏苗宝贝扭身离开,双手死死握住苗老头的双手,眼里噙着一泡泪花,固执地站在苗老头面前,“老爹,宝贝不走,宝贝留下来陪你。”

“不行。”苗老头把手抽了回去,斩钉截铁地道:“女儿嫁出去便是泼出去的水,你忘记爹曾经对你说的话吗?”

“记得,可是……”苗宝贝抿了抿嘴,不让自己软下来,稍后抬头却见苗老头还是一脸固执的脸,似乎没有转圜的余地。

苗宝贝摆摆手,“好啦,我在中原等你。”

“这还差不多。”苗老头随即逐笑颜开。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即便是父女,也不能例外。苗宝贝坐在马车里,撩起帘子扁着嘴,难过的看着苗老头。苗宝贝与苗老头道完别,坐回马车,见颜玉白拿着她方才塞给他的香包凝视不动,看得倒有几分专注。苗宝贝夺过香包,不甚满意地道:“见好就收,这般婆妈,可是不喜欢?”

颜玉白失声一笑,把手握过来,把苗宝贝的小手攥在手心里,“能解释下香包上那绣着的一朵掬花是什么意思吗?”

“说起这掬花,可是要说来话长了。”苗宝贝自动贴到颜玉白的怀中,找个舒适的位置坐好,还耷拉起颜玉白空闲的一只手搂在她腰间,她才道:“小时候我娘带我去百花寨以外有人的地方玩,那是自我有记忆里来,第一次到外面去,娘亲与一人交谈,叫我出去自己溜达,我便一人百无聊赖在一片漫山花丛中,我见到两位大哥哥大姐姐在花丛中脱光衣服,叠在一起……”

“停。”颜玉白立马叫停,他当然知道她所见到为何事,他额前冒出三条黑线,“讲重点。”

“重点便是,他们的动作跟我和相公你洞房的动作是一样一样的。”

“……”他真不该自挖坟墓跳进去。他轻咳两声,“那与这朵掬花有何­干­系?”

“那片花海是一片掬花地,我偷听到那位大姐姐说,‘掬花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思春’。我希望我的相公在某一天看见这绣着掬花的香包,能想到我思春一番。”

颜玉白微微一笑,顿觉那位大姐姐许是有些才气,把相思红豆之诗,改编成思春掬花之诗,倒有几分押韵。他笑了笑,低头轻舔了下苗宝贝的耳垂。

苗宝贝受惊,连忙躲闪,正好把自己衣袖里准备送给乔美男的香包给抖了出来。苗宝贝一见这香包,惊叫起来,“哎呀,这事给忘记了。”她连忙撩起帘子,对青叔道:“停车停车。”

青叔立即停了下来,有些奇怪地望着突然着急的苗宝贝。苗宝贝见车停了下来,连忙跳下车,绕到马车后面。马车后面栓着苗宝贝的小驴子,苗宝贝舍不得离开自己的小驴子,说什么也要带去中原。无奈,颜玉白只好命青叔把这小驴子栓到马车后面。

这驴子速度哪能及得上千里马,而且还是颜家从西域带来的汗血宝马?只见小驴子张着嘴,那厚厚的驴­唇­不停得抖,看来是累得够呛。

苗宝贝安慰下受累的小驴子,在他耳边念叨着什么,那小驴子便抖了抖头,踢着他优雅的蹄子。苗宝贝高兴起来,骑了上去,对已经走下马车,风度翩翩而立的颜玉白招手,“相公在这里等我,我马上回来。”说罢,小驴子便调头朝乔美男的居室去了。

颜玉白脸上一脸平静,看不出任何情绪。倒是青叔,有些莫名其妙地问:“少夫人可是落下什么东西未带?”

“也许吧。”他自是知道方才掉下的那香包上绣着金­色­小篆体字“淮”,与苗宝贝赠与他的香包上的金­色­小篆体“白”一个字体。

他清冷转身,上了马车,丢下一句,“等她回来再开车。”

“好。”青叔不禁叹息,他以为他家少爷大婚以后变得温和了,没想到少夫人一走,又是寒风刺骨的冷霜。冷得很啊……

苗宝贝骑着小驴子踱进乔美男的竹屋里,手里捧着自己绣的香包,一脸讨好样。在苗宝贝娘亲过世以后,一直是由乔美男带大的,可以用“含辛茹苦”来形容了,总会费劲脑汁地去研究各种药,喂给苗宝贝吃。俗话说药总是三分毒,乔美男研制得都是些未知毒药,可概括为“七分毒三分补”。苗宝贝是这些药长大的,毒­性­过滤,补的照单全收,多年补品调息,皮肤红­嫩­有光泽,滋润得特水灵。

苗宝贝一直感谢乔美男的“宠爱”,总想送点什么聊表心意,这下倒好,人生第一大手工活,自制心意完成。苗宝贝觉得乔美男一定会很高兴。偏偏她献宝一样跑进乔美男房间,房屋里空无一人不说,就连炼丹房的门都未关好。苗宝贝以为他在炼丹房,走进一看,还是见不到半个人影。

苗宝贝略有失望,只好把香包放在炼丹房的桌子上,刚准备走出去,却听到“嘶嘶”的声音,是蛇吐信子的声音。苗宝贝一怔,折回身子找了一番,却见炼丹炉的后面有一竹篓子,那吐信子的声音便是从这里面传出来的。苗宝贝紧锁眉头,蹲下身子,方一打开那竹篓子,一条毒蛇蹭地窜出来,咬了她一口,苗宝贝当即抓住他的七寸之处,狠狠地甩向墙角,那蛇身子一软,死瘫在地。苗宝贝抬起手臂,看了看刚才被咬的地方,是黑­色­的血,那便是毒蛇!乔美男在研制什么药,为何要用上毒蛇?苗宝贝懂医术,她自知解药有时会“以毒攻毒”来研制,但这条蛇是“竹叶青”,其毒­性­不能小觑,要是一般人咬伤,几乎七步之内毙命。

什么毒要用上这么毒的毒蛇来“以毒攻毒”?苗宝贝不解。她吸了吸手腕上的毒血,吐了出来,走出乔美男的炼丹房,去前堂酿酒房偷了一壶酒塞在腰间,骑上她的小驴子离去。

青梅酒,苗宝贝的最爱……

苗宝贝前脚走,乔美男后脚便从深林的出口出来,他嘴­唇­泛白,额角冒着虚汗,样子看起来很不正常,他一手提着一个竹篓跌跌撞撞走进屋子的炼丹房,从药架台上翻出一瓶子,倒出几粒药猛吃了进去,不稍片刻,他脸上已经略显红润。

他刚一晃神,才看清楚自己辛辛苦苦抓来的竹叶青死瘫在地,旁边还有几口鲜血。乔美男愣一愣,知道是有人来过?至于来人是谁,乔美男已算到是谁了。他这屋子一向来人甚少,他不喜与人接触,更别说是访客。至于苗老头,自从他搬出去以后,很少来这,要是有什么事也是飞鸽传书招他过去,他是晚辈,这是自然。能经常来此的人,除了苗宝贝别无其人。只是……他听说苗宝贝今儿与那颜家三公子去中原,怎会来此?

他四处张望,试图找出什么线索,然而桌上的那青绿­色­的香包引起了他的注意。他走过去,端上一看,脸­色­发青,比那香包的颜­色­,有过之而无不及。

上面绣了一个“淮”字,还附带绣着一棵藏青­色­狗尾巴草。关于狗尾巴草这似乎是久远的记忆了。那年是苗老头丧妻的第一年,苗老头还未从丧妻之痛中解脱出来,终日以酒买醉。那年苗宝贝不过六岁,生活还未很好的自己打理,也便是他当起了­奶­妈的职责,洗衣烧饭,哄她睡觉。

那段时间寨子里来了个中原的跑马戏班子的,他小时候在中原听过许多,早就见惯不惯。但苗宝贝不同,她出生便在南诏,从小未接触过。那天戏班子摆台,苗宝贝非拉着他一起看。

那出戏不过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的戏码,男子以玉相赠,女子以柔荑作为定情。苗宝贝问这柔荑是何物,他一时也解释不清,只说是一种草。苗宝贝非要问个清楚,他被逼无奈,便说是狗尾巴草。

当天晚上,他在洗衣服,从林子里窜出来,满身是泥的苗宝贝乐呵呵跑到他身边,手里攥着一棵狗尾巴草,像个哈巴狗讨好主人一样递给他,“淮哥哥,我要你做我相公。”

乔美男失笑,他才不要这麻烦鬼当他乔淮的娘子。他没搭理她,继续埋头洗衣服。那天无论苗宝贝怎么哭,他都不愿要那棵狗尾巴草。苗老头婆口佛心地劝他先答应着,以后再耍赖,但他始终不肯接受。苗宝贝是攥着那棵狗尾巴草哭睡着的,嘴里一直囔囔着,“淮哥哥是坏哥哥……”

他不喜欢苗宝贝,只要是那个女人生下的孩子,他无论怎样都不会喜欢。照顾她,不过是想讨好师傅罢了。

苗宝贝长成十三岁,改了口,不再唤淮哥哥,而是乔美男,那年是他的弱冠年。

乔美男凝望着手中那青绿­色­香包,回忆起这些年来的所作所为,不禁失笑。一手拉扯大的小姑娘走了,留下一个香包聊表心意,顺便搞下破坏。

他失神笑了笑,嘴角溢出一丝腥甜的血液,他淡然地抹了抹嘴角,从竹篓里取出一条竹叶青,在它嘴巴放一漏斗,那条蛇便猛咬上去,从漏嘴里流淌出黏稠的毒液出来。

乔美男半眯起眼,嘴角挂起一丝诡异的笑容来。

***

苗宝贝赶回去的时候,天­色­已然开始暗了起来,青叔见着苗宝贝回来,连忙接应,忐忑地说:“少夫人,你这是去哪里了?”青叔见苗宝贝腰间挂着一壶酒,“咦?莫不是去拿酒了?”

苗宝贝贼兮兮地笑着,很宝贝地拍拍腰间那壶偷来的酒,“有机会让你尝一口,保证你上瘾。”

“额。”青叔喝过人间百十种酒,黄酒白酒陈酒举不胜举,这又是什么酒,能让他上瘾?实在不敢抱希望。苗宝贝乐呵呵地把自己的小驴子捆在马车后面,在小驴子耳边嘀咕着什么,小驴子立即鼻孔喷出一口浓重的大气,踢着它优雅动人的蹄子,充满了活力。

“少夫人,你对这小驴子说了些什么?为何刚才一下子充满斗志,现在又充满斗志了?”

“我老爹老早想给它找个母驴配种,但我这驴子从小与马长大,一直认为自己应该与马配种,与众多母驴相亲都不了了之。我只要低低做出母马的呻吟,这驴子就会来­精­神,以为快配种了。”

“……”青叔一脸纠结着看着这条小驴子,然后联想到他们颜家那马厩里的汗血宝马,一阵堪忧啊……

苗宝贝蹦跶上马车,一阵风刮过一般,立即搂着颜玉白的腰肢,蹭了蹭,“相公。”

“香包可是送过去了?续完旧了?我还以为得推迟许久呢。”颜玉白手里正执着一本书,风轻云淡地说道,可这话怎么这般酸呢?

苗宝贝依在颜玉白胸膛上,幸福地闭上眼睛,“乔美男出去了,我过去的时候他不在屋,我把香包放在桌上便走了。”

“哦?你怎么也不多等会儿?”

“怕相公久等啊。”

颜玉白挑了挑眉,嘴角扯着皮笑­肉­不笑的笑容,“他不是比我重要吗?你老爹排第一,他排第二,我区区第三,无足挂齿。”

苗宝贝绣香包的顺序便是如此,颜玉白那香包是最后绣的。

苗宝贝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似乎默认了颜玉白方才说的话。颜玉白脸上并无不悦,只是没有表情而已。苗宝贝讨好地扯下腰间的酒葫芦,打开葫芦盖子,递给他,“相公喝喝看,特别好喝。”

颜玉白也不指望能计较什么,随即拿起来喝了一口,抿在嘴里,直觉这酒不仅有酒的呛尽,还有青梅的酸甜,是一种说不出来的古怪酒却又是上品酒。他问:“这酒你从何而来?”

“在乔美男那儿偷的,我从小到大就是偷他酒长大的,这酒好喝吧?”

“不错,倒有一番风味。”颜玉白放下书,撩起马车一旁的帘子,望了望外面,收回身子对苗宝贝道:“这山头过了,便到了凤仙镇,宝宝要是后悔还来得及。”

“后悔啥?”

颜玉白用他细长的指尖触碰这苗宝贝细腻的脸蛋,执起她的纤纤玉手,放在嘴边摩挲,“出了凤仙镇,宝宝便是想离开我,我也不放宝宝走了。”

“宝贝从来没想过离开相公啊,我还与相公生孩子呢。”苗宝贝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样子倒有几分认真。

颜玉白轻笑,“等一切安定了再生吧。”他抚摸着她的额发,把她圈在怀里。苗宝贝道:“相公,你们家离青山很远吗?”

“不远,三天的路程即可。”

“你们那里漂亮吗?”

“不漂亮,尤其是人的嘴脸丑恶。你便是记住,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

苗宝贝噗嗤笑了一通,“知道,只要信你便是对了。”

颜玉白笑了,但笑不言。

也许,是对的。

十一

马车次日早晨到了凤仙镇。凤仙镇是南诏地区享誉颇旺盛的地方,最出名的便是茶叶。许多中原人总会跑到这里来做生意,进口大量茶叶送去中原。更甚至还有波斯商人来此尝鲜。可以说是凤仙镇各­色­人都有算是个龙蛇混杂的地方,苗宝贝第一次来凤山镇也是十多年前的事了,再次踏进这地方,她早就不记得自己来过。

凤仙镇由于过于国际化,南诏之人几乎汉化了。苗宝贝瞪着自己那双晶莹水灵灵的大眼好奇地打量马车外,问道:“相公,这是中原了吗?”

“不是,还是南诏境内,不过也算是边界线了。”颜玉白撩起帘子,看了看四周,对驾马的青叔吩咐,“今儿去投个栈休息,准备些­干­粮再上路吧。”

青叔一愣,以少主平时的作风,从来不浪费时间用在赶路上,一向是快马加鞭,而且家里还有人等他,怎么如今自个儿缓了下来?

虽有许多疑惑,青叔还是找了一处客栈停了下来。这店熟悉啊,大凡各大武侠事迹记载中,都有这家老字号店,悦来客栈!想必是开连锁店,到哪儿都有叫这名的客栈。

一行人一下马车,便有一位殷勤的小二肩上耷着毛巾走过来问:“客官,住店还是吃饭。”

“住店。”

“好嘞,你们来得可是巧,最近凤仙镇人流满,大大小小的客栈都住满了,本店当然也不例外,偏巧刚有人退房,刚刚好剩三间。一间大爷的,一间公子的,还有一间小姐的。”

苗宝贝疑惑地反问,“我不可以与相公一间房吗?”

小二一愣,凝望着颜玉白,再瞟向苗宝贝,他头一眼还以为是兄妹呢,未想到是小夫妻。他笑盈盈说:“当然当然。”

苗宝贝兴奋了,她牵着颜玉白的手,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让人看了不忍羡慕,这对小夫妻的伉俪情深。这时,他们身后来两人,一男一女,男子大约与颜玉白差不多大,着青­色­长衫,梳着发髻,样子端端正正。女子差不多二八年龄,宝蓝­色­长袖短衫,最为显著的是她脖子上挂着的银质猪牌,倒有几分意思。

“客官,住店还是吃饭?”小二立即招呼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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