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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床前明月光,美男睡的香 > 三十

三十

余年。年过五旬隐居在青山之百花谷之中,不问世事。要说这苗老头有什么本领,能叱咤三十余年之久,那就要从他出生地南诏说起。

南诏地处西南,苗人居多。苗人善蛊,世人都说蛊是一种邪术。但这种邪术也不是什么人可以驾轻就熟,信手捏来。而苗老头就是一位出­色­的蛊师。他不仅继承前人的光辉还创新培育更毒更特殊的蛊,杀人于无形之中,­操­纵他人如玩偶。武林中人,都道是苗老头一出,谁与争锋?

苗老头身上有三宝,江湖人人觊觎,又望而却步。这第一宝是苗老头身上的水仙玉露丸。相传这水仙玉露丸有起死回生之用,可把鬼门关上徘徊的将死之人救活,乃过世的天机神医乔段梁相赠,这世间仅此三粒都在苗老头那儿。这第二宝是苗老头钻研记载一生的蛊术和天机神医乔段梁遗留下来的旷世医书。

这些宝贝,江湖人不屑,人人想得的是这第三件宝贝,因为得到这宝贝,苗老头什么都归他们所有,此乃旷世奇宝贝啊……

这第三个宝贝就是苗老头的宝贝独生女——苗宝贝。说起苗宝贝,江湖人皆一把鼻涕一把泪,泪眼婆娑得很呐。苗宝贝还没出生,晚来得子的苗老头就张罗起为苗宝贝择佳偶了。他说苗宝贝的相公,一定要是天下第一,样貌才华绝世无双,风华绝代,对苗宝贝忠心不二,任苗宝贝蹂躏。

苗老头的娘子问:“相公,你怎知我生的必是女儿?要是男儿怎办?”

苗老头抚摸他娘子的青丝,淡定地说:“谁说男子不能有相公?照嫁无误。”

吓得苗老头的娘子当晚生了个胖妞。苗老头一看是个没带把的,笑得把人皮面具都笑掉了,一个月都合不上嘴。江湖得知苗老头的娘子生了个女儿,齐体嚎啕大哭,尤其是家有幼苗男娃的名门世家。

早在苗老头知道娘子有喜那会儿,苗老头就打算为自己的子女准备婚事了。他研发出一种蛊,名为独情蛊,这受蛊为一男一女,从此以后必须只能有对方。要是哪一方跟别的异­性­发生肌肤之亲,那就会当场暴毙。

苗老头寻思好了,他喜欢女儿,他都而立之年了,这胎他已经自动把这未出世的婴儿认作女儿打算,他要为自己的宝贝女儿寻一位最佳又专情的相公。

这也是各大名门世家痛哭流涕的原因。苗老头在神不知鬼不觉,早就对稍有名气而且看得顺眼的­奶­娃下了手了,他给他们下了一种蛊,专业术语叫“名节蛊”。这蛊了不得,受蛊者在未成年前不得与长自己五岁以下的女子过分亲密,比如拉拉小手啦,搂搂抱抱啦,皆不可。违背者,将会恶疾缠身。这简直比邪门歪道之术还要邪门,那些名门世家气的牙牙痒,又只能憋着吃哑巴亏。那个苦啊,只能找个树洞谈谈心了。

谁敢忤逆苗老头?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可也奇怪,一夕之间,苗老头在武林中销声匿迹,任谁也不知这苗老头去哪里了,随着岁月如梭,那些名门世家的­奶­娃们有的身上蛊毒印记也消失了。

十五年后,身上唯一有蛊毒的只剩下江城颜家三公子颜玉白。说起颜玉白,凡是见过的人都无法用言语去形容他,稍有辞藻的文人,也只能用用滥的“绝代有佳人,遗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来将就了事。他的一颦一笑,只叫人小心窝上上跳跳,双颊充血,不能自己。

这样一个美人儿,任谁都想染指。偏偏“名节蛊”在身,委实可惜。据说,颜玉白病了,听闻是碰了下水仙宫的梅英姿。江城城主颜伯仁,挥泪把爱子送去青山。

***

青山之中,百花谷。这百花谷之所以誉为百花谷,自然是一个时辰,一年四季的百花同时盛开。这算是个神奇的地方,一个时辰,拥有一年四季。谷底四季如春,在背风上坡乃秋风萧瑟,山顶则是寒冰彻骨。

这是苗老头千挑万选的养蛊虫之地。

“叮铃。”一阵小铃铛声从谷底深潭处响了起来。一抹绯红­色­埋伏在灌木丛中,一手手里死死按住腰间因风而响起的铃铛,一手捏着一个竹钳子。

她眼神专注,盯着石头缝里探出头的蠕动虫子。眼看那只虫子露出半个头来,她嘴角挂着的口水开始泛滥。她刚准备下手,身后有人走来,轻轻软软地说:“宝贝,那只没成年,别抓了。”

此人话一出,那只露出半截身子的虫子“嗦”地潜回石头缝里了。

苗宝贝霍地站起来,对身后那人怒目圆瞪。

那人身高八尺有余,身形清癯,着一身宽大的黑衣长袖,样貌极其清秀。他独立于苗宝贝身后,手上挂着一个小竹罐子,高举过头,“我抓到一只成年的。”

苗宝贝这才平缓了脸,夺过那人的小竹罐子,当宝贝一样收到自己的腰间挂上,“乔美男,你不去采药,来这蛊虫园子做什么?”

眼前的男子姓乔,名淮。由于容貌过人,苗宝贝唤他,乔美男。

乔淮是神医乔段梁的独子。十年前乔氏惨遭水仙宫灭门,被苗老头所救,成了乔氏孤儿。子承父业,乔美男得乔家遗本医书,几年下来,医术了得。

“你老爹叫我唤你回去。”

苗宝贝点了点头,用手吹了个口哨,在河边喝水的小毛驴滴答滴答地飞奔过来,来到苗宝贝面前,狠狠地驴叫一番,踢着优美至极的蹄子。

苗宝贝上了驴子,回头朝乔淮道:“乔美男,我及笄日过了好些日子了,你啥时候把上次赶集买来的春宫图还我?”

“等你有了相公,再还给你。”

苗宝贝立即鼻孔放大,眼睛还来不及瞪大,乔淮便甩手一拍驴子ρi股,驴子立马惨叫一声,带着苗宝贝呼啸而去,苗宝贝的悲鸣声在山谷中荡漾着,“不给就不给,反正我都会。”

乔淮叹息地捏了捏额角,有女如此,父之过。

其实,苗宝贝从小到大,从黄书堆里爬出来的。小时候,苗老头教育苗宝贝,“服侍相公从小抓起,上得了床铺,下得了床铺,做一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好娘子。宝贝,老爹给你选的丈夫,必定是经得起你折腾。”

苗宝贝拼命地点头,“老爹,我啥时候有相公捏?”

苗老头便把自己看上的­奶­娃画像给苗宝贝看,“看上哪个了?”

那个时候苗宝贝才七岁,看这些­奶­娃也是一个样,分不清楚哪个好,只说了一句,“我要最美的。”苗老头便看着这些­奶­娃长大,然后一一挑选。

如今最后一个没解毒的,便是苗老头的女婿了。

苗老头掐算着时间,心里别提多舒坦。在外打听,都道他未来女婿乃武林一朵奇葩,早在去年的武林大会上惊鸿一睹,让天下人无不称妙。冷艳气场便把人震撼到无以复加。

苗宝贝回到家中,见苗老头傻呵呵地笑,奇怪地问:“老爹,你嘴又抽筋了吗?来,女儿给你按摩按摩。”说罢,便捧着苗老头的脸,来回蹂躏。

苗老头闪着亮晶晶的眼眸,“宝贝,老爹给你选了个女婿。”

苗宝贝终于把手停了下来,淡淡地说:“嗯,也好,几时成亲?”

“等他来了,随时成亲都成。”苗老头低着头想了想,“宝贝,你咋不怎么在意这相公呢?你不常常念叨要相公吗?”

“老爹,相公的用途不就是当生孩子的工具吗?有工具了不就可以了吗?”

“……”苗老头顿觉泪流满面。在宝贝他娘还在世的时候,他每天张罗着宝贝的以后婚事,宝贝见不着老爹,总会问宝贝他娘,“老爹忙什么呢?”

宝贝他娘怨狠苗老头的热衷,随便敷衍一句,“你老爹给你找玩具,以后陪你玩。”

后来,苗宝贝知道这个玩具是叫相公,遂又问她娘,“相公这个玩具好玩吗?”

“一般般,就是生孩子的工具,别当回事。”

“那娘叫老爹也是相公,原来老爹是工具。”

“……”她老娘无语凝噎。这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从小的启蒙很重要,从此苗宝贝觉得相公就是生孩子的工具,别当回事。

苗老头不语。

这时,有人敲了敲门。苗宝贝去看门,见衣着与她不同,发型与她有异的陌生人,皆是粗狂肌­肉­男,留着胡渣。苗宝贝问:“你们是谁?”把目光望向他们身后,有辆马车停在门口。

“在下江城颜家管家,特此拜访苗老前辈。”

“?”苗宝贝愣了一愣,身后的苗老头走了过来,嘴里衔着筷子,望眼欲穿地看着门外的马车,“人到了?抬进来吧。”

“是。”管家碎步去了马车背下一个白衣男子。

“青叔,这是什么地方?”白衣男子很虚弱地说。

“少主……”

苗老头走上前,抬起那白衣男子的下颚,左右端详,甚是满意,兴奋地对身后的苗宝贝道:“宝贝,这相公满意不?”

苗宝贝早就立在原地,遥遥相望那病若西子般的绝­色­,白衣飘飘,风华绝代。这个相公,比乔美男更胜一筹。苗宝贝很满意地说:“行,就要这个了,明天成亲吧。”

“好咧。”苗老头煞是高兴啊。女儿终于要嫁人了。

虽说颜玉白此时非常虚弱,但耳朵还是好使的。他蹙了蹙眉,俊美的脸蛋一下子更是惨白,“青叔,他们在说什么?”

唤青叔的肌­肉­男无不尴尬,­干­笑地道:“城主让小的带少主来南诏青山,是让少主……”

“哎呀,说一句话都婆婆妈妈的。”苗老头一脸不耐烦,对眼前这位怎么看怎么养眼的美男说:“明日你跟我宝贝女儿成婚。”

颜玉白微微抬起眼皮,深邃地目光投­射­过去,“你女儿?”

“宝贝。”苗老头对着前面喊了一句,颜玉白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门前台阶上站着一位女子,一身绯红轻便装,腰间挂着醒目的银质铃铛还有零零碎碎的竹篓子。她也在看他,不过,不想大多数女子一般痴缠,而是平平淡淡,毫无波澜。

苗宝贝走了过来,抓住他的手,摸了摸,完全无视他的错愕,对一旁的苗老头说:“老爹,这位美男手上有茧,耍武器的啊。”

“耍武器好,以后可以保护宝贝。”苗老头眯着眼睛笑。

苗宝贝觉得有理,睹了颜玉白一眼,“你叫啥?”

颜玉白蹙了蹙眉,把手缩回去,不去理会,语气不佳地对青叔道:“回去。”

“少主,这位少主夫人多好啊,长得这般水灵,你就从了吧。”青叔一阵为难,人人畏惧的苗老头在眼前,人家对他们嬉皮笑脸了,少主还给他脸­色­看。要是把苗老头弄得不高兴,两人都回不了江南了。

苗宝贝先一句问苗老头,“老爹,我家相公貌似不大愿意。”

苗老头一脸笑呵呵,抄手一劈,便把虚弱不堪的颜玉白打晕了,“现在不就从了吗?”青叔见自己背上的少主晕了过去,吓得双腿发抖,这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的狠劲,果然是苗老头才做得出来。

苗宝贝愣了一愣,“老爹,你把他打晕了,我们怎么洞房啊?”

青书立即脸­色­发青,颤颤巍巍。这南诏的苗疆女子都是这般开放的吗?光天化日之下,说出这般话来?

苗老头似乎是听平常话一般,依然笑眯眯,“老爹早就做好准备了,明日成亲一定会很顺利,洞房的话……”苗老头看了看昏迷的颜玉白,看了看他的手指甲,“肾功能不错啊,宝贝,这相公一定经得起你蹂躏。”

苗宝贝满意地点点头,“那老爹,我该做些什么?我没成过亲,不知道撒。”

“蹲在家里看老爹平时给你买的春宫图,这娃连女娃的手都没摸过,又是名门家教肯定严,想必啥子都不懂,得靠你。”

青叔开始非常同情他的少主,明晚要遭到怎样的摧残?

苗老头又左右端详颜玉白的面相还有身体情况,不停地满意点头。他挑的女婿果然不错,别看有些清瘦,这身子骨可是练武奇才,而且周身的内力气韵也很强,想必有很强的内力。有内力的男人是很猛的,加上肾功能好,他家宝贝以后肯定会神清气爽得很呐。

“那老爹,我去找乔美男要回我第十八式销魂春宫图。”苗宝贝牵着自己的小驴子准备出发。

青叔额角已经冒出汗了,他家少主平时连女孩子都没碰过,现在让他跟这位未来少主夫人来个十八式,会不会太多了?

“去吧去吧,顺便叫小淮拿点春|药过来,还有来喝喜酒。哎,自从小淮搬出去以后,这孩子都没跟我们吃过饭。”

“嘿嘿,我顺便骗他的青梅酒来当喜酒。”苗宝贝骑上自己的小驴子往林子里走。

青叔多看了苗宝贝两眼,头上便被爆了两下栗子,苗老头热情地说:“来来,把你们家少主放到我的练蛊房去吧。”

“啊?”

“啊什么啊?我给他解“名节蛊”的蛊毒。”

青叔忽而内心­奸­笑起来,要是这么早给他少主解毒,那么任是苗老头也抓不会他这轻功绝佳的少主了。青叔默默为少主抹把泪,总算以后是有惊无险,少主还能保住名节。

“我那独情蛊早就准备好了,养了快十五年了,再不下蛊,我那珍贵食引子都要吃光了。赶紧,赶紧。”苗老头在一旁催命般的催促,摩拳擦掌。

他不知,青叔心里那个嚎啕大哭啊,他那可怜的少主,前脚出了虎­茓­,后加踏进狼窝。怎一个悲字了得?

说起乔美男乔淮,其实与苗宝贝颇有渊源。当年,苗宝贝还没出生那会儿,苗老头选的名门世家­奶­娃名单里也有乔段梁的独子乔淮。乔段梁得知自己儿子被下了蛊,气的当场口吐白沫,倒地不起。他乔段梁可是苗老头的老朋友,多少年的双剑合璧闯江湖,打名号?苗老头下蛊,乔段梁行医单单不解蛊毒。江湖号称“黑白配”。这苗老头不看多年的挚友份上,也要看在乔淮唤他师傅的份上。

没错,乔淮是苗老头的徒弟,也是唯一的徒弟。乔淮不喜行医,喜施蛊。而乔淮似乎也有这份天赋,七岁拜师,十岁便有一番成就,每次学到一样,便会祸害一阵,让乔段梁很是头疼。当然这是后话。

话说乔段梁知道自己儿子被下蛊以后,找到苗老头谈了一夜的心,第二天,苗老头便把乔淮的蛊毒给解了。这当初成了江湖的话题,是什么让爱女心切的苗老头一夜之间改变心意?

这苦也只有乔段梁知道……他一生的心血啊,三颗水仙玉露丸子全赠给苗老头了。

也就如此,乔淮乔美男从苗宝贝的未来相公名单中删除了。

苗宝贝骑着自己的小驴子到了乔美男的竹制小屋。说起这小屋,还有苗宝贝一份功劳,这竹子都是她来砍的。苗宝贝不会什么武功,只会些三脚猫的基本招式。可她力气颇大,百花谷寨的村民都称是大力宝贝。每次赶集,苗宝贝都会背上一坨的乱七八糟东西回家,让苗老头好生头疼。

本来乔美男与苗老头住在一起,奈何苗宝贝越来越大,出落的水灵,有时候苗老头出去抓蛊虫,三天两头没办法回家,让这孤男寡女­干­柴烈火共处一室,很不放心呐。

导火线的爆发是,某日苗老头早晨回家,见到自家的苗宝贝正与乔美男同寝?两人还搂在一起?苗老头气煞,事后问清楚才知,乔美男让苗宝贝试药导致神志不清,半夜爬错屋子,上了乔美男的床。

苗宝贝身上留着有一种千年难得一见的珍贵的蛊毒,名金蚕蛊。金蚕蛊乃世间第一大毒蛊虫,百毒不侵。苗老头把它利用起来,日积月累,使得苗宝贝的血液开始百毒不侵。不过也不知道哪里出得错,这苗宝贝确实能百毒不侵了,可每次服毒,总会神志不清一阵子,第二天才能­精­神抖擞。不过这并不妨碍常常被乔美男用来当试药工具。

苗老头觉得不行,每次试药都这么不小心怎办?这乔美男又不要苗宝贝,传出去,他宝贝女儿怎么嫁人啊?一不做二不休,把乔淮赶出去了,另起炉灶。

苗宝贝进小屋,见到乔美男正蹙着眉,艰难地看她的第十八式销魂春宫图?

“呀,乔美男,原来你也有这爱好?”

乔美男不动声­色­地放下那图,眯起他细长的眼缝,“爱好不敢当,只是觉得为将来做准备。”

苗宝贝白了他一眼,收回她的第十八式,然后走到他的药架子,翻找药罐子,“对了,我老爹叫我带点春|药回去。就是上次你给我们家种猪吃的那种,事后我家一群母猪都生崽子。”

乔美男蹙了蹙眉,走上前,来到药架子前,拿起左手边上的一只红罐子递给苗宝贝,“这是我新研制的春|药,这药效比较猛,给猪吃的话,一粒打碎分三次吃。”

苗宝贝点头,“那给人吃呢?”

乔美男一脸僵硬,“一粒够你的十八式了。你问这个­干­什么?”

苗宝贝把药罐子打开,倒出来看看,总共有十粒,足够了。她收好,放进自己腰间的红­色­布袋里,笑嘻嘻地说:“我来拿我的第十八式,我有相公了哦。”

乔美男挑了挑眉,“哦?该不是师傅常常念叨的颜家三公子吧?”

“不清楚。不过,长得可比你好,样子比你顺眼多了。”苗宝贝一边随手抄起一只药罐子,上下看看,一边无关紧要地看。

乔美男不禁蹙了蹙眉,“我想也只有颜家三公子了。”随即他忽然深邃一笑,补充一句,“颜家三公子内力深厚,一粒的话,他可能抵得住,恐怕要多点。”

“那十颗全给他吃了?”苗宝贝摇晃着腰间挂着的红­色­布袋子。

乔美男额前不禁黑线起来,“你要是能抗得住,可以试试。”

苗宝贝走出乔美男的竹屋子,脑袋有点晕晕的。她只觉得自己的头要掉在地上一般,她拼命地晃动着脑袋,转身对身后的乔美男道:“乔美男,你这次让我试的药反应怎么这么大?”

乔美男捋好自己的袖子,漫不经心地说:“这我也不知,你要是不舒服,今儿便不要回去了,明天一大早我再带你回去?”

苗宝贝蹙眉摇头,嘟囔着,“不行,老爹又会说我不知廉耻,老粘着你。我得回去证明自己,鬼才稀罕粘着你的。”说着上去走两步,扑通一下,直接倒地不起……

乔美男失声笑了起来,这次他给她吃的不是毒药,而是蒙汗药。他上前走上两步,刚准备把她抱起来,眼前一片竹林哗啦一声响,蛰伏的枝鸟扑打翅膀齐体腾飞。其中一只巨型乌鸦“嘎嘎”地叫了起来,飞得渐行渐远。

乔美男微微眯起眼睛,略有无奈。这只乌鸦是食蛊猎鸟,苗老头的绝佳拍档,生死之交。看来,苗老头什么都知道,就怕他反对这次成亲,从而破坏。瞧瞧,派只乌鸦来警告他,最好乖乖从了。

乔美男是个识时务者为俊杰之人,他立即从腰间一个白瓷瓶子里倒出一粒丸子塞进苗宝贝嘴里。少顷,苗宝贝猛地睁开眼,望着眼前的乔美男,“我好了。”

“是的,所以你可以回去了。”乔美男忽而收回抱住她的手,立正站直。由于没有了支力,苗宝贝直接摔倒地上,无不委屈啊。她拍了拍身上的泥土,跃上她的小驴子背上,牵起缰绳对乔美男道:“傻愣着­干­什么?赶紧把你的青梅酒送上来,这是我给你试药的交换条件。”

乔美男甩袖进屋,扔下一句话,“要拿自己拿。”

苗宝贝又放大鼻孔,气得七窍生烟。她只好折回去,提着两大缸挂在驴子背上,明显这两缸酒一挂上,那驴子的优美蹄子颤了颤,可见这酒的重量。

苗宝贝没上去,她体恤她的驴子。苗宝贝回到自个家里的时候,便见到青叔已经在门口瞻望期盼什么。她走近,青叔便上前说:“少夫人,你总算回来了,苗老前辈等候你多时了。”

“这样啊……”苗宝贝看了看旁边驮着酒的驴子,有些为难。青书见此,道:“这个我来处理,少夫人先进去吧。”

苗宝贝点头,三步并两步跑去。她身轻如燕,看起来很灵巧。青叔眼巴巴地望着,这个个灵巧可爱的姑娘多好,比那梅英姿不知好多少?至少让他选当少夫人,他肯定选苗宝贝,比那­阴­阳怪气的女人强多了。

“宝贝,来来。”

苗宝贝一进屋,苗老头就招呼她过来,然后喜庆洋洋的样子拿出一个金匣子。苗宝贝认得这金匣子,里面养着独情蛊的蛊母。

苗宝贝浑身哆嗦,“老爹,我讨厌被下蛊。”

“这独情蛊与其他蛊不一样,其他蛊下蛊之时会浑身痛苦难耐,但这蛊不同,因为啊……”苗老头贼笑贼笑地把金匣子打开,里面的那只蛊母已经死了。

“啊,老爹,你怎么把她搞死了?那以后怎么解蛊毒啊?”

“为什么要解?我当初研制这种独情蛊就是为了你能有一个忠贞不二的相公。如今已经给颜家三公子下了蛊,他这一辈子只能有你一个女人,这毒永远解不掉的~”苗老头满意至极,递给苗宝贝一粒晶莹剔透的玻璃球状颗粒,“这是女方吃的蛊毒,赶紧吃了。”

“哦。”

只要蛊母死了,吃下去以后便不会受到蛊母的感应,尝试刺骨的心痛了。苗宝贝火速吞了进去,淡定地问:“老爹……”苗宝贝从腰间扯出红­色­小布袋,“老爹,春|药准备好了,什么时候拜堂成亲?”

“哟喂,宝贝这么心急了?”苗老头差点又把自己的人皮面具给笑掉了。

苗宝贝摇头,“不是,我怕我刚刚温习的十八式忘了。”

“那也得明天,总不能试洞房吧?”苗老头一脸慈父的样子,“回屋挑灯看书吧,明晚再实践。”

苗宝贝很乖,她乖巧地点头,把书掖着,面带微笑的回自己的房屋去了。差不多到自己的房间时,看了看夜­色­,今儿没有月亮,是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她突然改变主意,转身朝马厩跑去。她像个小贼一般,猫着身子左右窥探,找到自己的小驴子,抱住驴子背上驮着的青梅酒,笑得别提有多欢。

这青梅酒是苗宝贝的最爱,可惜世间唯有乔家传人才能酿出来。偏偏剩下个铁公­鸡­的乔淮,平时去他那儿,只会小气地盏一杯,根本喝不过瘾呐。如今满满一坛在怀,不偷喝她就不是苗宝贝。

苗宝贝迫不及待地打开酒坛子,青梅的清香还有酒味的醇香混在一起,闻起来真是一种罪过啊!苗宝贝抱着酒坛子非常豪壮地咕噜咕噜喝了起来。

连续好几口,把苗宝贝给呛住了。她很想咳嗽,又怕被她老爹知道,只能抿住嘴,极力控制住。还在苗宝贝纠结喉咙疼的时候,一抹白影自她眼前飘过,把她惊的痴呆片刻。

仔细想想,她家貌似无人爱穿白衣吧?她老爹喜欢藏青,她喜欢绯红,姑且把乔美男算家里一份子,他喜欢的是墨黑。那这白衣是……

苗宝贝脑海顿时出现青叔背上的绝­色­美男——她未来的相公。

不好,莫非这未来相公有夜游症?三更半夜溜下床夜游?苗宝贝如此一想,便想起乔美男曾经说过的一句话,“夜游者,不得逆着他,一定要顺从,并且不能大声叫唤……以免吵醒他的夜游。”

苗宝贝如此一笑,心情是七上八下的。她想要是他夜游到竹林里那可怎么办?那竹林是她老爹特意用奇门盾术执法栽培,一般人很难走出来。

这不好,她要丢相公了。苗宝贝刚想去追,脚还没迈出去,突然有人从身后捂住她的嘴,往马厩里拖。苗宝贝呜呜几声,被人甩进马厩。

忽然,她眼前本不明亮的空间多上一重­阴­影,苗宝贝吓得酒劲上来了。她抬起眼,好不容易看清压在他身上,掐住她脖子的人,她未来相公啊!

“说,你那万恶不做的爹给我吃了什么?”颜玉白似乎忍受到极限,他想用武功,可惜内力全失,根本不行,就连常人的力气也没有了。他对苗宝贝动粗,几乎是拼掉了他打半的体力。

“这……”苗宝贝打了个酒嗝,愣怔地看着眼前这位“夜游”的相公。不能忤逆他,她又不知道他老爹给他吃了什么,她纠结了。

颜玉白冷哼,“妖女,别装糊涂,要不我杀了你。”

苗宝贝很头疼,不能忤逆他,可是鼓励他杀了她?这可使不得,她很爱惜自己的命。她本想摸摸他的脉象,看看是否是蛊毒,没想这美男很不领情,直接抓住她不安分的手,高举过头,一双灵动漂亮的丹凤眼怒瞪,“别考验我的忍耐限度。”

苗宝贝想了想,忽而想到自己腰间有类似药丸的春|药。不是说颜玉白内力过人,吃一粒的话没有效果的吗?那么假冒一下解药,应该没事吧?然后趁机开溜?

“我给你解药,你把你的手放开,身子挪开。”

颜玉白眯起他细长的眼缝,“妖女会如此好心?”

“信不信由你。”

颜玉白还是放开了,也许他觉得,死马当活马医了。苗宝贝抄起红布袋,拿出红罐子,倒出一粒药丸给他,“这药效是慢慢发挥出来,你得等等。”

颜玉白狐疑地看着这药丸,他很谨慎地看着这颗药丸,最后还是吞了进去。苗宝贝本想就这么忽悠过去了,刚想起身,颜玉白却扯过她的手,“老实呆着。”

苗宝贝继续忽悠,“你中的是蛊毒,这毒得在没有人气的地方,要不很难杀死你身体里的蛊卵。”

颜玉白冷起一张脸,“那你去马厩那个角落呆着。”

苗宝贝眼睛一亮,保持出距离,她便有空可钻,可以开溜了。她刚准备道声“好”,不想,这颜玉白果然是­奸­诈小人,从马厩的马鞍上找出绳子,把苗宝贝的双手捆绑起来,打了个苗宝贝没见过的死结,“这绳子够粗,你又没利器,断不了,再者这个死结乃是武林最出名九环死结,你也打不开。”然后面无表情拉了拉自己手中的绳子,苗宝贝的双手就跟着带过去了。

苗宝贝气得牙牙痒,闷声无语地蹲在马厩的一个角落里,画圈圈诅咒他。苗宝贝还没画上两个圈,身子就被人硬生生掰过去,只见颜玉白额头全是汗水,咬牙切齿又气喘吁吁地质问她,“你给我吃了什么?”

“药啊……”

“什么药?”

“春|药……”

苗宝贝发现,美男怒起来,也有一番滋味,尤其是娇喘连连白里透红的脸蛋,泛着不正常的红晕,额角滴落着香艳动人的汗珠子,滑到下颚,滴落在地。

颜玉白有一双细长动人的丹凤眼,轻轻一睹,虽然目光不善,但由于春|药的强烈刺激下,显得万种风情。他本想掐住苗宝贝,把她当场解决掉,可一触碰那带温度的肌肤,手便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

苗宝贝心想,这位美男反应有些奇怪。莫不是并发症?在苗宝贝的医学常识里,蛊虫毒很少与药物有相克之处,刚才给他吃的应该没事啊?怎会头冒虚汗、眼观鼻息不稳、手脚发颤?

苗宝贝本想给他把脉,无奈双手捆住,根本动不了。她刚想开口,颜玉白忽然一扑,便又把她扑倒在马厩的草堆里。

“你……”颜玉白咬牙切齿,下|腹反应太过强烈,他想靠内力忍住,无奈身上别说内力尽失,就连撕了眼前这妖女的衣服,都有些将就。

苗宝贝眨巴两下眼,莫不是又想掐死她?不可不可……

只是她还来不及纠结自己将会被掐死,自己身上的衣服倒被人扒了去,苗宝贝睁大眼睛看着这位情|欲过高的美男,心下了然,原来不是想掐死她,是想做了她。

苗宝贝一脸淡定地道:“老爹说你连女人都没碰过,这些得靠我。”

颜玉白把苗宝贝的手高举过头,喘息地厉害,死死咬住牙让自己控制住,可自身而发的强烈欲望,让他浑身抖得厉害,低头再看身下的女人,气得更是牙牙痒。

遭人强|­奸­了,还道这事得靠她?怎会有这么不要脸的女人?

颜玉白把手攥得甚紧,握了又松,松了又握,反复几次,踌躇不前,终究妙手一挥,苗宝贝的底裙被他扯破了。苗宝贝惊叫,“啊,我的裙子。”

苗宝贝腰间的铃铛“叮铃叮铃”地响起脆耳又绵绵的铃铛声。

“啊……少主,少主……使不得,使不得……”

青叔本想上个茅厕,迷迷糊糊之间听到苗宝贝“凄惨”的惊叫,顺着铃铛声寻了过来,这不看还好,一看吓得半死。只见他自家少主正把苗宝贝按倒在马厩里,把苗宝贝双手绑了起来,准备施|暴?他家少主怎么这般着急染指自己的未来娘子?明晚就是他的人了,瞧瞧,成何体统啊,平时的少主可是冷艳绝代,对任何女人都是不屑的啊。青叔连忙把情|欲过高的颜玉白拉了起来,婆口佛心地道:“少主,淡定淡定,以后有的是机会,明晚便可,不急于一时。”

颜玉白眯起他那细长的丹凤眼,冷冷一甩手,便把青叔拍飞得老远,苗宝贝已经爬了起来,虽双手捆住,但还是用双手圈住颜玉白的脖子,笑ⅿⅿ,“来来,这方面得靠我。”她本想把他扑倒的,不想他一下子晕了过去,软绵绵倒在苗宝贝的怀里。苗宝贝一惊悚,只见苗老头神不知鬼不觉已经在颜玉白的身后,劈了他一掌,把他打晕了。

“宝贝!”苗老头Сhā着腰,佯装生气,“说了,不准试洞房,你……”

“老爹,不是我想要,是他想要。上次老爹给我一本禁|书,说让我跟着上面学习服侍相公吗?上面说道相公想要,一定要表现十分配合。”苗宝贝自个点起头来,表现出她是如此的钻研学习知识。

苗老头看着倒在苗宝贝怀里的颜玉白,不禁愣了愣,在他身上嗅了嗅,大惊,“好高的情|欲味道,我滴老天。”突然他有些堪忧,他给苗宝贝选的相公,肾功能如此的好,情|欲又如此之高,他家宝贝扛得住否?

青叔这厮已经爬了过来,对苗老头一鞠躬二鞠躬,再鞠躬,“苗老前辈,我们少主可能是太稀罕少主夫人,控制不住自己,请你原谅。”

苗老头蹙了蹙眉,“把他带回房里,明天成亲吧。”

“是是。”青叔背上颜玉白,准备回去。苗老头忽然又想到什么,扬起手来,从衣兜里掏出一粒药丸塞到进颜玉白嘴里,“可以走了。”

“是是……”青叔很想问给他少主吃了什么,可惜没这个胆。他背着颜玉白准备回屋去了。

苗宝贝也好奇,她便问了,“老爹,你给他吃了什么?”

“滋­阴­补药,男人服用,可肾虚。”

“……”

走到一半的青叔,不小心差点跌倒。可怜的少主,遭人嫉妒肾功能强了……

***

青山百花谷今儿的阳光甚是明媚,灿烂的阳光普照在这片富庶的土地,显得盎然迷人。百花寨的寨民各个­精­神抖擞,谈笑风生。可不是,今天是个大喜日子,大力宝贝出阁嫁人了。

虽然有些人心里不痛苦,看着苗宝贝从个小­奶­娃成长成有曲线的小姑娘,而且这小姑娘多水灵,每次都帮寨子的孤儿寡母们扛重活,如今却要嫁人了。所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听苗老头的口气,这新郎官不是入赘到百花寨的。

青山居住的都是朴实的苗族人,百花寨里的人几乎是以采茶、采药为生。至于他们的贺礼,几乎都是药和茶。什么壮|阳药啊、滋­阴­药、壮|阳茶等等……

寨民道听途说,道是这新郎官属于偏瘦纤细类,配上大力宝贝的话,可能吃不消,于是乎……都想到一起,送壮阳的东西补补。苗老头收到这些贺礼只能一味的笑,心里抹了一把汗,他女婿的肾功能再补,那可是会闹出人命的。

死得是他含苞待放的宝贝女儿啊。

苗宝贝一直盯着面前的镜子看,她没有戴凤冠穿霞披,而是穿一身苗族姑娘才有的短装嫁衣,上为麻布衣,下为蜡染麻布花裙。身上吊着比平时多的银饰,头上也戴起高高的银冠,圆溜溜的大眼睛看起来十分灵动。苗宝贝很喜欢百花寨送给她的嫁衣,虽然有些重,但也是一片心意不是?

婚礼极为简单,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送入洞房,虽然送入洞房的是新郎官,喝酒敬礼的是苗宝贝……就这么简单。苗宝贝其中未见到乔美男,询问了下她老爹,苗老头只道:“那小子说去山顶采药去了,不参加了。”

苗宝贝一听,吹胡子瞪眼,这乔美男太不给她面子了,今儿是她的大婚,居然以采药为由,不来参加?岂有此理。虽然满心愤慨,但见到老爹站在旁边,其他人都笑脸盈盈,大喜的日子不该发怒才是。

说起来,今儿颜玉白表情看起来很平淡,似乎很顺从。苗宝贝以为他又会像一只狰狞的美猫猫,挥着他的爪子到处挠人,没想到今儿太乖了。

苗宝贝的酒量实在不能小觑,可谓是千杯不醉,泰山不倒。一个人便把来参加的壮汉给­干­倒了一片,事后还乐呵呵地咯咯笑个不停。这场敬酒,直接­干­到了二更,苗老头暗叫不好,他下得蛊,时间快到了,再延迟,那颜玉白可是会醒过来,不好洞房啊。

苗老头拉拉苗宝贝,拖到一边,“别喝了,洞房去。”

“老爹,我还能喝,瞧……“她眼神瞟到桌席间那些歪歪扭扭喝得烂醉的寨民身上,“还有没倒的。”

“忘记你看的书里有一句话吗?”苗老头佯装生气的样子,心里掐算着时间,不好不好……时间快到了,要是延迟蛊毒时间,对人身体不好,他不能延迟。

“新婚之夜,春宵一刻值千金。”苗宝贝嘀嘀咕咕说了一通,大彻大悟,立马抬脚朝新房走去,“我这就去春宵一刻去。”

“等等。”苗老头哂了一下,“带春|药没?记得给他吃,他什么都不懂,得……”

“得靠我。”苗宝贝摆摆手,一副了然的样子,抬脚去了新房。

苗老头目光一直跟随着苗宝贝,直到彻底进了新房,苗老头突然乐呵呵地搓了搓手,对天空一脸欣慰地笑道,“娘子,我答应你的事办到了,经过各种手段,宝贝嫁给你看上的颜家孩子。”

没错,这相公经过激烈的淘汰赛,最后还是得由苗老头的娘子敲定。三年前,苗老头的娘子在去世前,在三个绝代风华的候选人中指定了颜家的孩子。

还记得苗老头的娘子最后一句话,“颜家那孩子,最适合宝贝了。”

“为何?”苗老头不解,剩下的两个也同样是容貌过人,声望鼎沸。

“因为当初我去挑宝贝的候选相公的时候,我与他们说话,其他人虽顾及身上的蛊毒,但还是试着与我说话,只有他不理睬我这天下第一美人,丢下一句话,让我潸然泪下。”

“什么话?”

“大妈,你这么眨眼睛­干­嘛?抖眼屎吗?”

“……”

苗老头的娘子感叹,“视我的放电为抖眼屎,实为一个好孩子啊。”

苗老头扶额,叹息,“这孩子确实能与我们宝贝情投意合,一触即合。”

红烛摇曳,屋内晃着昏暗的光。苗宝贝进屋之时,里面煞是安静,就连踏步的声响听到耳朵里也觉得刺耳。她从衣袖里掏出十八式春宫图,摊在喜桌上,细细研究,先用哪一式。看过的禁书太多,也不记得新婚之夜一般都是怎样。苗宝贝把眼神往床上一睹,只见床上的颜玉白低垂眼睑,双眸剪秋水般动人。苗宝贝走上前,戳了戳他的身子,见他没多大反应,便用手抬起颜玉白的下颚。只见他那双深邃的桃花眼正死死的盯着她。

咦?为何他眼神如此凶神恶煞,表现的却这般乖顺?苗宝贝不解,坐在他旁边,细问:“相公,你这是怎么了?莫不是你怪我不放你出去喝酒?”

颜玉白不动,依旧保持着方才的低眉信手的姿态。他如今被蛊术控制,如一个木偶般任人宰割,他只觉胸腔有股化不开的晦气,只要把这晦气祛除,他便可以不受这蛊术控制,能有一些自己的自由。

苗宝贝把春宫图摊开在自己与颜玉白的大腿上,像共用一本好看的书一样,一页一页的翻动。因颜玉白受蛊术所控,只能低着头,刚好眼神的正前方便是苗宝贝放上的春宫图。

正如世人所知,颜玉白从小与女子绝缘,不与接触,家教又甚严,这些污秽的东西,他自然是断然未接触,也不屑一顾。可眼前这情况是让他不得不看,他一面痛不欲生地被逼看着人类原始的情|欲,一面还听到旁边有个不要脸的女人在说:“相公,我们新婚之夜用哪一式的好?”

颜玉白想紧闭眼观耳鸣,不去搭理他,可惜他身不由己……

“游龙戏凤?不过是你压我,你会吗?”苗宝贝倒是自我否决了,继续翻了一页,又摇摇头。颜玉白看着这些□的图片自眼前呈现,只觉得气血上不来也不下去,感觉很糟糕。

“这个可好?琴瑟合鸣不错,我上你下……”

颜玉白睹眼看去,面无表情。只见苗宝贝开始为他解衣宽带。苗宝贝觉得,这男人身上有股淡淡的清香,煞是好闻。她不禁用狗嗅东西的方式,往他身上猛嗅,鼻子贴在颜玉白的宽肩,温温热热的,使得颜玉白浑身发颤。

他如今是生不如死,任人蹂躏。也就在刹那,他只觉得自己胸口里那股化不开的晦气顿时烟消云散,他能动弹了,他首先第一反应便是把苗宝贝推开,万万想不到,他发力推她的力道,竟是如此软绵绵,她根本就是纹丝不动。

颜玉白先是短暂的痴愣,随即咬牙切齿,这比那种任人宰割还要痛苦,他如今有了切身直觉!他气得脸都憋红了,他只能狠狠地道:“妖女,你休想碰我。”

苗宝贝以为他会怪怪配合,一听他能开口,蹙了蹙眉,从自己的红袋子里掏出一瓶子,倒出一粒□放进他嘴里,“老爹说了,你开口便给你吃药。”

这药的味道颜玉白怎会不认得?昨日的情景历历在目,触目心惊。他咬牙切齿,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眼前的苗宝贝可是要千刀万剐了。

苗宝贝捧着他的脸,亲了一口。似品一杯茶一般回味这个味道,“感觉不错。”

她哪晓得,对于一位没染指过任何女子,纯情不能再纯情的颜玉白来说……这样的亲嘴,对他影响有多大,他还没缓过神来,­唇­又被人吸了过去,好好品尝一番去了。

接着的,便是让颜玉白自己也始料未及的,他环住苗宝贝的身子,顺势倒了下去,一切是那么顺理成章,又匪夷所思。

“呜……”苗宝贝本是处于主导地位,小手探进颜玉白的身上诸多流连忘返,惹得颜玉白忍无可忍地呻|吟一番。

苗宝贝突然幸灾乐祸起来,觉得自己学得蛮有一套。

颜玉白毫无力气的握住苗宝贝那不安分的手,努力唤回自己的意识,“妖女,休想……”

“相公,洞房你不懂,得靠我。”苗宝贝把嘴贴了上去,不让他继续说,­唇­舌之间的缠绵,燎火了颜玉白。他知道药效已经出来了,他无法自制地抚上苗宝贝的背,深深地带入自己的怀里,似要镶嵌他的身体之中。

室温一下子訇然升高,只能听见苗宝贝娇声连连地嗔怪,“姿势错了,这个是攀龙附凤。”

鸣金收兵,温情依旧。

……

清晨,百花谷的晨露很重,苗老头正在采集晨露做药引子,他把目光瞟向自个的屋子,略有担忧,蛊术已经完全退了,颜玉白已然恢复了功力,这么晚还未起,莫不是把她宝贝女儿咔嚓掉了?

苗老头越想越后怕,可又碍于新婚房里要是一片旖旎,便不好了。

他纠结地看着那间房,企盼着他宝贝女儿能出来。

室内,阳光晒了进来。竹房里内嗅到一股来自竹子的清香。苗宝贝蹭了蹭身子,双手抱住颜玉白的腰,呼呼大睡。

颜玉白已经醒来,他那双黑沉沉深不见底的双眸微微眯着,看着自己怀里的女人,脸上再也看不见当初杀人般的狰狞,而是太过平静地去注视躺在自己怀里的女人,若有所思一阵子,轻声叹息一番,有些疲惫地捏了捏自己的额角。

半晌,苗宝贝才幽幽睁开眼,鼻息间闻到她相公特有的体香,不禁醉了。她抬起头来,对上颜玉白的双眸,愣了愣,木讷地说:“相公早。”

颜玉白微微一笑,“早。”

苗宝贝坐了起来,没注意到自身一|丝|不|挂,待春光外泄后,还是颜玉白不疾不徐地为她披上被子,太过平静的脸上露出很外在的笑容,“一大早便想勾引我?”

苗宝贝扑上去,贼兮兮地笑道:“相公,昨晚我们把十八式都试了个遍,以后我们只用游龙戏凤好不好?”

“哦?为何?”

“这招不累,躺在你下面很舒坦。”苗宝贝想到昨天自己累得半死不活,就怕了。她不喜欢洞房,不喜欢­干­那啥,一点也不喜欢,甚至还有些后怕。要不是禁术上说道“肌肤之亲,男人有甚欢喜。”为了讨好相公,她才不会这么拼命。

颜玉白眯起他细长的丹凤眼,倒显得一副妖娆的样子,一手抬起,抚上苗宝贝一头散落的青丝,帮她捋了捋,不徐不疾地道:“你喜欢便是。”

苗宝贝立即捧着他的脸亲了一口,“相公,你现在不凶了耶,很温柔撒。”

“自然,我是你相公,当然要对娘子温柔。”颜玉白起身穿戴好衣裳,面无表情说完这段情意绵绵的情话。苗宝贝并未察觉到他那清澈的双眸中一闪而过的异样。

苗宝贝也跟着起床,方一下床,双腿发虚,“啊……”了一声,便要倒下。

苗老头一听宝贝女儿的惨叫,立即破门而入,没想到一进来,便见到自家女儿倒在白衣宽袖、绝­色­倾城的颜玉白怀里。

颜玉白把苗宝贝轻放到床上,“昨天你受累了,先缓缓吧。”他抬起头,与苗老头对视,目光清冷地走到他面前。

苗老头深深蹙了蹙眉。颜玉白已经恢复常态,冷艳气场果然是艳压群芳,鹤立独群。他现在这般,可能是他已经恢复了武功,留下不走,还对苗宝贝换了态度,可能是大局已定,无力狂澜。顺从抑或者是别有用心?

“女婿借一步说话。”苗老头难道正经起来。他必须得了解他这突然的妥协,到底有何用意。

颜玉白点点头,跟苗老头出去了。

躺在床上的苗宝贝疑惑地看着他俩,觉得他们古里古怪。

“女婿变得可谓是与市井绝技变脸一般快。”苗老头摸摸下巴,“这是为何呢?”

颜玉白道:“玉白自小听闻苗老前辈的名望,也知玉白被选为你的女婿。虽然很抵触苗老前辈对玉白下的重手,不过昨日我与令嫒云雨以后,更是了解,我这一辈子只能与她。既然如此,玉白自会好好待她,不辜负苗老前辈的厚爱。”

“你是个识时务者为俊杰之人。说吧,你想要什么?”苗老头是何许人也?在江湖上混了二十多年,这番言语之意,他还是听得懂。

颜玉白之于苗宝贝,只是拘于蛊术被迫,以后要让他善待苗宝贝,他需要条件。

“我要一粒水仙玉露丸。”颜玉白面无表情地说道。

苗老头有着稍纵即逝地错愕,随即哈哈大笑,“搞得半天,你此次前来原是按这个心,我便是奇怪了,大名鼎鼎的颜家三公子,怎会被我这半吊子功夫的老头一劈既晕,原来不过是……啧啧……”苗老头摇了摇,觉得颇为可笑。

他真是老糊涂了。

颜玉白静静地注视着苗老头,一句话也不多说。

“为了一粒水仙玉露丸,费这般心思,你值的吗?”苗老头凝望着眼前这位绝­色­过人的眼玉白。

颜玉白未说话,只道:“玉白一定会答应苗老前辈,对令嫒好。”

“怎么个好法?”苗老头冷笑。他千算万算,料不到,海选出来的女婿,自投罗网以身犯险,是另有目的。

“相公所能给的,我都会给她。”

苗老头盯着他看了好一阵子。这时,苗宝贝揉着眼睛,睡眼惺忪地走过来,对两个谈话甚欢的男人道:“聊什么呢?”苗宝贝挽住苗老头,亲昵地说:“老爹,宝贝有相公了,以后给你生个孩子玩。”

“好,好……”苗老头摸摸苗宝贝的头,然后抬眼望向颜玉白,“希望你能做到。”

颜玉白微笑点头,牵起苗宝贝地手,对苗老头道:“我会。”

苗宝贝看着自己与他交握的手,眨巴眨巴两下眼,他的手好冰凉,一点也不温暖她,不喜欢。她蹙了蹙眉,想抽开,颜玉白却攥得很紧。好似不是在握她的手,而是溺水中一棵救命的浮木。

苗宝贝觉得,颜玉白的转变太快了。婚后几日里来,他对她温柔体贴,语气平缓,倒不像刚来是那般如猫似地张扬。老爹也看起来古里古怪,有时总是走神。

一日晨曦,日光还未露出,还是一片昏昏暗暗之际。苗宝贝动了动身子,迷迷瞪瞪抬起眼帘,见身边的相公正对着她而卧。他眉目清隽,一张一翕的呼吸着,长长的睫毛投影在眼底,显得那么平静。

苗宝贝蹭到他身边,闻了闻他身上的味道,觉得很是舒坦。也不知她相公从小用什么泡的澡,身上留有一股淡而清香的味道,她喜欢得紧呐。

颜玉白一向睡得浅,一来江湖人士难免会有仇家遭到暗杀,提高警觉;二来,颜玉白从小养成了浅睡,无论多累,一有风吹草动便会醒来。苗宝贝的突然靠近,把他弄醒了。他打开眼帘,用他那双漂亮的丹凤眼往苗宝贝身上一睹,“怎么还不睡?”

苗宝贝抱住他的腰,嘟了嘟嘴,撒娇道:“相公,你这几天都老爹跟­干­什么呢?你俩把我一个人丢在家里很是无聊,明天你陪我。”

颜玉白轻点头,“自然是好,难道你就因为这事睡不着吗?”

“不是,我喜欢闻相公身上的味道,也不知是哪种香。”

颜玉白愣了一愣,那双深邃动人的丹凤眼微微一眯,失笑:“许是身上的香包散发出来的。”

苗宝贝伸手便去摸颜玉白身上的香包,她也不知香包是挂在哪里,只是胡乱的摸了起来。颜玉白轻咳一声,“就是一个香包而已,不用找了。”

“既然是个香包,看一看又何妨呢?”苗宝贝瞪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颜玉白叹息,从左胸口处贴身缝里掏出一个紫罗兰­色­香包。苗宝贝拿过来一看,上面绣着一个很漂亮的白­色­“白”字,绣工­精­致,看起来是很专注绣出来的。

这让苗宝贝想起百花寨头几个月前成亲的何姐姐。那时她无聊找待出嫁的何姐姐玩,进屋的时候便见到何姐姐在绣一个香包,她便问:“绣这做什么?”

“给未来相公啊,只要他看见这香包便会想起我。”何姐姐那甜蜜蜜腻死人的笑容依旧环绕在苗宝贝的脑海里。

“相公,你是不是有娘子了?怎么会有这香包呢?”苗宝贝细细地看他,好像要从他的表情里看出个所以然来,偏偏颜玉白目光坦然,脸上未有过多情绪流出,“你不就是我娘子吗?”

“那这香包……”苗宝贝疑惑地看着颜玉白。颜玉白拿起那紫罗兰香包,重新妥帖放好在身,把苗宝贝压在身下,扑哧笑道:“一个女人相赠,但是是过去式。”

苗宝贝微微蹙了蹙眉,从小她老爹就教诲她,如今是一夫多妻制,为了不让她吃亏,老爹特意配制一种蛊,这一生只能有一个女人,好让她有个专一的相公。如今自家相公怀里揣着另一个女人的东西,实为不爽。苗宝贝看向压在自己身上的颜玉白,不怎么高兴的拉下他的脖子,狠狠地亲了过去。

“相公。”

“嗯?”两人在­唇­齿交融之中,窃窃私语起来。之于男女床笫之事,苗宝贝自以为样样­精­通,娴熟得很。其实不过是纸上谈兵,会看与会做是两码事。倒是一向清心寡欲的颜玉白,无师自通。

本是苗宝贝送吻在先,缠绵一阵,倒成了颜玉白为主,两人厮磨一阵,苗宝贝喘息地别开头对但笑不言的颜玉白说:“我也给你绣个香包,把你怀里揣着的那个换下来,可好?”

颜玉白俯身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那要看你怎么取悦我了。”

苗宝贝立马拉起他的衣领往下拽,火热地亲了上去,手也不闲着,帮他脱衣服。颜玉白轻笑一声,任由她脱,只是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抚她的身子,如调弦般拨弄游离。

苗宝贝道:“相公,还没给你吃春|药呢。”

颜玉白含住她的耳垂,轻舔几下,“不必了,你足够撩人。”他收紧手臂,把她揽入怀中,似一头饿了许久的狼,好不容易寻到自己满意的食物,占为己有,怕人叼了去。

“那……我给你绣香包,以后只戴我给你的哦。”

“好。”颜玉白捧着她的脸,久久凝视她那娇红绯艳的脸,只消是迟疑了一阵,面前的俏丽人儿便把­唇­贴了过来,娇甜地唤了他一声,“相公,我喜欢攀龙附凤。”

他便抱着她,一番云雨去了,自然是依着她,攀龙附凤。

***

苗宝贝第二天便去行动了,她要给她相公绣香包。在百花谷中,最不缺的便是花,香包里的花要选那种花,苗宝贝很认真的想了一通,筛选了许多,甚至还查阅书籍,哪种花配哪种气质。

苗老头见自己的宝贝女儿这般热心好学,无不生畏。他以前一直欣慰自己的宝贝女儿迟钝,爱动什么,就不会动感情。俗话说,谁先爱了,谁就输了。他一直觉得宝贝女儿以后的相公一定会为宝贝先折服。不是他自夸,几乎是众所周知有目共睹。苗宝贝像极了她的娘亲,一副能掐出水来的水灵灵长相,我见犹怜那般。当年她娘亲在江湖上回眸一笑,别说百媚生,就连死得也能重生。多少江湖豪杰拜倒她的石榴裙下,自然也包括他苗老头。

因为看上了,便把宝贝她娘亲强行抢了来,生米煮成熟饭。苗老头当初以为,以后得到她的身便可了,万万没想到第二日清晨,宝贝她娘亲娇滴滴地赤|身|­祼­|体的趴在他身上,幸福滴撒娇,“苗苗,你真讨厌。你早告诉人家你喜欢人家,人家早就扑到你了,何必装矜持装这么累。”

“……”苗老头当场无语。早知道他就直接躺好便是,还费尽心思来一出“霸王硬上弓”。

不过也是宝贝她娘当初的矜持,吸引了许多江湖侠士,名声打得甚是响亮,美称“天下第一美人”,给他壮足了面子。不过当初宝贝她娘是水仙宫宫主,也没人敢娶。除了他苗老头。

苗宝贝心满意足地合上《花草集》,雀跃地出了屋,拉起正在与青叔下棋的颜玉白,“走,我们去采花。”

青书奇怪地抬起头看向苗宝贝,在看看一脸从容的少主。哎,他家的少主有面瘫之症,娶了妻,还是这副模样。无不唏嘘啊。

“哦?研究出到底要配哪种花了?”

“芝兰。”苗宝贝雀跃地道:“芝兰生于深林,不以无人而不芳。就像相公,即使到了没人的地方,你还是一位绝代风华的美男。”

青叔听后一脸黑线。这位少主夫人还真不知她相公在江湖上的声望和威慑。要是知道了,肯定不会肤浅地以­色­看人。不过,这芝兰确实与他家少主很般配。

颜玉白笑道:“这百花谷中,哪儿有芝兰?”

“深林。”苗老头背手踱步走来,睨了颜玉白一眼,“芝兰生于深林,不以无人而不芳。废话,书上都这么说了,自然是在深林。而且百花谷的深林与别的地方深林不同。百花谷的深林有一种特殊的花草,名为食人花。顾名思义,就是能吃掉人的哪种。我从来不让宝贝去深林,这次也不例外。”

苗宝贝甩着苗老头的胳膊,“老爹不是说我的相公是天下第一厉害的吗?我让他保护我既是。”

苗老头依旧摇头。

颜玉白笑道:“我听闻食人花中有一种化石蛊,那种蛊一千朵食人花难寻一条,偏偏化石蛊只有食人花里有,所以这蛊对于蛊师而已尤为重要。不知岳父大人稀罕这种蛊?”

“这种蛊用处很多,可无声无息钻进人的骨髓里,吃掉一些骨子,从而可改变容颜、身形,甚至可以让男儿变成女人身,女人变成男儿身。”苗老头一副怅然若失的模样。

“我还听闻,化石蛊要是配制出错,会让人少年白发?”颜玉白轻笑。

苗宝贝一愣,看向她老爹早就白了的头发,听她娘亲说,爹是少年白发。苗老头笑了笑,“女婿,你真不简单,蛊术也了解这么多。”

“哦,当初为了解身上的‘名节蛊’钻研了几年。”颜玉白牵起苗宝贝的手,侧身对苗老头道:“岳父大人,你放心,我会把宝宝安全送回来的,要是她受伤了,不止岳父大人一人心疼。”

苗老头叹来了口气,摆摆手,让他们进深林了。他自然是不怕出什么意外,颜家三公子的名号耳熟能详,区区食人花根本不足为据。

他担忧的是怕他的宝贝女儿见到化石蛊,大大咧咧,化石蛊钻进她的身体也不自知,那该如何是好?

青山的深林一向是苗族人所忌讳的地方。曾经有些寨民去过,但往往总是有去无回,死得人多了,从而深林被设为禁地。只有一些探索的蛊师为了得到化石蛊而慕名而来,但大多数是无功而返。

苗宝贝一向是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这些传闻自然传不到她耳里,要是江湖人得知是为了一株再过普通的芝兰去深林,肯定齐体倒地不起。

苗宝贝本来是想骑着她的小驴子进深林,偏偏美男配驴子实为不协调,不得不换了一匹五花璁马。苗宝贝从来没骑过马,这倒无妨,反正是窝在自个的相公怀里。她仰起头,依靠在颜玉白的身上,随着马匹踱步看着过路风景。深山茂木丛生,阳光只能从树叶间隙偶尔见缝Сhā针,砸进­阴­暗的森林之中。

“相公,这里怎么一个动物都没有?都是些昆虫什么的。”苗宝贝一路看过来,只看见一些小虫子,并没有见到一些大型动物,不过途中倒有许多珍贵药材,倒是让苗宝贝想折了去送给乔美男。

说起乔美男,苗宝贝就一肚子的火,自新婚以来,许久未见到乔美男了,平时的话,他都会隔三岔五来一趟家里,送点新配置的药,还顺带让她试试还不确定的药,不忘她这试药工具。如今倒好,别说药不送来,就她这为御用试药工具,他都不用了,实为奇怪。

颜玉白环绕四周,施施然地道:“这里瘴气比较重,动物大概都迁徙走了。”

苗宝贝点头,东张西望,看看能不能摘到一棵芝兰。他们现在已经在深山林中,树木茂盛的见不着一丝阳光,一股­阴­森气息扑面而来,苗宝贝不禁哆嗦起来。她缩进颜玉白的怀里,扯了扯颜玉白胸口上的对襟领口,“相公,为什么我感觉­阴­森森的。”

“湿气的原因吧。”颜玉白收好身子,把苗宝贝拢进怀里,甚是体贴。

正在此时,一只穿山甲从一灌木丛中窜了出来,停在马前,竖着身子正用一双绿豆小眼看着苗宝贝。由于突然拦阻,颜玉白不得不扯下缰绳,让马停了下来。

苗宝贝低头一看那穿山甲,愣了一愣,也不顾颜玉白,直接便下马来,蹲下身子对穿山甲道:“路人甲,你怎么在这?乔美男呢?”

这只穿山甲便是乔美男养的宠物,其实准确来说,是苗宝贝赠给乔美男的宠物。这话得追逐三年前乔美男及弱冠礼之时。百花寨的未婚苗女皆钟情这位乔美男,送了许许多多礼物。乔美男不胜其烦,一怒之下,牵扯到苗宝贝。他非逼着苗宝贝送他一个礼物,苗宝贝哪有心思准备礼物啊,刚好那时打酱油的穿山甲从身边走过,她便抓了过来送给乔美男。乔美男一脸嫌弃地看着这只打酱油的穿山甲,很是不情愿地收下了。

后来,乔美男给这只穿山甲取名为“路人甲”,对他宠爱有加。寨子里的姑娘见着偷偷抹了把泪,见着苗宝贝总是拍拍苗宝贝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宝贝,你要好好珍惜我们的神医啊!”

“啊?”苗宝贝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只能胡乱点头。

这乔美男的宠物怎么会在这深林中出现呢?苗宝贝蹙了蹙眉,心想:那个不要命的家伙,该不会是为了这里的珍惜草药,跑到这­阴­森森的地方来采药吧?

一般路人甲不会离开乔美男,如今独自一只出现,莫不是有什么不测?苗宝贝立即抱住路人甲,跑到马身边,仰着头看向坐在马上的颜玉白。

她不会骑这么高的大马,从小到大都是骑驴子,连小马也没骑过。她只能眼巴巴地望着自家的相公,希望他能懂她巴望地眼神。

颜玉白叹息一声,伸出手来,示意拉她。苗宝贝嘿嘿一笑,把手交给他。颜玉白一用力,苗宝贝便跃上马来,坐在颜玉白前面。

“相公,你带我去找乔美男,他在这里。”

“乔美男?”颜玉白挑了挑眉,目光凝神,倒有一副不是滋味的样子。

苗宝贝眨巴两下眼,“他长得没你好,真的。”

颜玉白睨了一眼,语气平缓,“你跟他什么关系?”

“他是我老爹的徒弟。”

“哦?我怎么没见过?”

“老爹说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有可能天雷勾地火,结果某一天,真的发生了,老爹便把乔美男踢出家,自立门户了。”

颜玉白一听“真的发生了”,面­色­一敛,嘴角扯出一丝微笑,“他也进这深林了?”

“是啊是啊,也不知会不会出什么意外。”苗宝贝一脸担忧地看着怀里的路人甲,只见这只穿山甲甚是乖顺地窝在她怀里。

“嗯,是该找一找。”颜玉白风轻云淡地扯着马缰,在深林中踱步。

很是奇怪,深林中一般荒无人烟,甚至大型的动物也甚少出没,偏偏这一路走来,都会有一条道,好似是为他们准备好似的。

突然,苗宝贝怀里的穿山甲躁动起来,挣脱苗宝贝往左侧一草木横生的草丛中跑去。苗宝贝连忙扯着颜玉白的衣袖,“快点,跟过去。”

还还未等苗宝贝稍加反应,只觉自身顿时轻盈,腾空而起,自己窝在颜玉白怀里,被他打横抱起飞过那一小片丛林,在另一空地上着落。

颜玉白脚一着地,便把苗宝贝放下,他回望那片看起来茂密的草丛,好看的眉拧成一团,他道:“你难道不认得那草吗?”

苗宝贝回望,稍加仔细一看,舌头顿时打了结。她竟然没注意那片草丛是被什么草覆盖而成。这种草名为虫草,顾名思义,是虫与草的结合体,这种草多半在沼泽里生长,做出假象,使人误入其中缠绕,从而沉陷,以腐生为食。要是当时她跟着跑进去,岂不是再也爬不起来了?

“哎呀,路人甲刚刚……”苗宝贝刚想哀叹路人甲夭折之事,忽然从那片草丛出来了。

“这只穿山甲已经穿了战甲了。”颜玉白捋了捋自己的宽袖,笑道:“他的外皮涂抹了一种药,不吸引虫草,加上穿山甲身轻箭步,不易陷进去。”

“相公,你懂得真多。”苗宝贝从小跟着老爹和乔美男,懂点蛊虫方面和医药方面的实属正常,可这从中原来的相公,貌似比她懂得更多?

颜玉白轻笑,注意到穿山甲又开始跑了起来,便牵起她的手,“以后你也会懂得更多。”

苗宝贝被颜玉白拉着走,忽而觉得很有安全感,与从小被她老爹拉着去收集蛊虫一样感到自心底的安然。苗宝贝忍不住说:“相公,你好像我老爹。”

“……”颜玉白顿了一顿,眉心揉在一起,随即哭笑不得,捏了捏她的脸,“我能对你做的比你老爹多。”

苗宝贝蹭到他身边,“这个我知道,你能与我困觉。”

颜玉白一脸郁结地凝望着苗宝贝,打算不说话了,之于苗宝贝的早熟,他以后会慢慢习惯的。

两人走了没几步,四周忽然陆续出现大大小小的虫子,各式各样,让人应接不暇。似乎是受到什么吸引而来。颜玉白深深蹙了眉,因为他看到许多传说中的虫引子,可做药可下蛊。

“啊!冰蛊虫。老爹一直找的蛊虫呢。”苗宝贝挣脱颜玉白的手,正准备俯身下蹲,把那虫子收进竹筒子里,忽然一抹飞快的人影横在自己面前。苗宝贝抬头一看,望天翻个白眼,“乔美男。”

乔美男轻轻巧巧地把竹筒子收回,本来想自个蹲下来收这只虫子,万万没想到,竹筒子又被一人抢了去,正是颜玉白,他露出标准式的微笑,“我家娘子的事,由我做即可,不用麻烦你了。”

乔美男耸耸肩,“我手上擦了御寒膏,不会被冻伤,你不怕吗?”

“不怕。”颜玉白用竹夹子夹起那只蠕动前进的冰蛊虫,当夹住的那刹那,右手一阵酥麻,差不点夹子都夹不稳了。他轻轻闭上眼,自掌间化出一股内力,愈散了突然而袭的寒气。把竹筒子盖好,递给苗宝贝。苗宝贝一脸欢喜,“老爹等这个引子很久了,今天竟然自己蹦出来了。”

乔美男笑而不答,颜玉白别有深意地看着乔美男,在这个时候出现,实在难以用巧合来说事。

果然,苗宝贝也后知后觉想起什么,把竹筒子收好,望向乔美男地问:“乔美男,你怎么在这里?”

这才注意,乔美男背上背着一个竹篓口,里面有放一些草药,便是苗宝贝一路上看到的珍贵草药。苗宝贝一下子­阴­郁起来,“这里这么危险,老爹都不让人进入的,你不怕死啊?”

听苗宝贝的口气,乔美男不会武功,但从刚才的身手看来,乔美男其实有两把刷子,而且功力不菲。乔美男依旧保持着自己温和的微笑,“最近在尝试解江湖上魔教教主铁楚暗器上的毒药。缺引子,只好来此了。”

“哦。”苗宝贝懂得的点了点头。

只有颜玉白才注意到那竹搂里有一小撮龙炎草。刚才那些虫子齐体出来朝一个方向,显然是被什么吸引过去了,而龙炎草烧了以后散发出的味道特别吸引各种虫子。加上不远处那团漆黑的地方,应该是烧过的痕迹,想必他猜测的没错。

乔美男也用同样的目光注视着他,似笑而笑地道:“听闻颜家三公子举世无双,如今一见,却有着一番看头。”

颜玉白莞尔,“玉白这一路走来,倒是看到一条平平整整的路,也不知是怎么回事?莫不是本来没有路,走得多了便成了路?”

乔美男脸­色­一敛,扯开话题,对苗宝贝说:“你们来此做什么?”

“找芝兰。”

“芝兰?”乔美男哭笑不得,“其他深林中都有芝兰,­干­什么来这危险的地方找?”

“因为宝宝喜欢。”

苗宝贝一听“宝宝”便觉得脸红,一般人都会叫她宝贝,独独只有颜玉白唤她“宝宝”,每次欢爱的时候,他总会轻轻的在她耳边,一变舔着她的耳垂,一边呢喃“宝宝”。

然后苗宝贝就会情不自禁地颤抖,汹涌滂湃地要得更多……

苗宝贝拉着颜玉白的手,对乔美男道:“乔美男,你可见到否?”

乔美男抿进嘴­唇­,不甚作答。想了好一阵,“跟我来吧。”

苗宝贝与颜玉白面面相觑。自然,两人想的不一样。苗宝贝只是奇怪,一向她所欲所求,乔美男别说一个否字,就连稍有迟疑也未有过。

而颜玉白想的,不过是,只是一株芝兰,何必这般艰难?而且,乔美男的样子,极其熟路。

乔美男带他们去了林子深处,这深处不比刚才的位置,是更­阴­暗更潮湿的地方。苗宝贝看看四周,只见都是­阴­­性­植物居多,芝兰明明是阳­性­植物,怎会在这里生长呢?苗宝贝带着疑惑的目光看向乔美男。颜玉白轻轻掐了下苗宝贝的手掌,微微眯起他的凤眼,含笑道:“宝宝,你应该看我。”

苗宝贝愣了一愣,闪着泪汪汪亮晶晶的眼看颜玉白,“可是相公,你在我侧面,我总不能歪着头看你吧?”

“那你看别处,不要总盯着他后脑勺看。”

苗宝贝一脸委屈,她哪有“总”?她只是“偶尔不小心”而已。无奈乔美男走在她正前头,她是无意地直视,不是有意地窥探嘛。

他们走得不远,便见到一大奇观,只见眼前在茂林遮掩下有一处空缺,阳光普照进来,闪着金灿灿的光芒,在光芒下,有几株特立独行的芝兰吐着芽尖,生机盎然的生长。这几株芝兰的周围未长一棵其他物种草本,独独生长在这偷进来的阳光下,显得那么特殊。

这……实在太古怪了。颜玉白锁住眉头,双眸微微眯起,那双妖娆的眼眸里闪着狡黠的韵味。这一片深林越到深处越古怪,阳光难有不说,连动物亦没有,几乎皆是喜­阴­喜潮植物。偏偏在这深处,有一处露天,单单那么凑巧长了芝兰。

苗宝贝见到眼前这鲜­嫩­可爱的植物,一脸兴奋,拍拍乔美男的肩膀,“乔美男,好样的,这个地方你是怎么找到的?”

“偶尔路过。”

颜玉白窥测他那平淡的脸,嘴角的肌­肉­微微颤了颤,他总觉得这地方有些怪异,尤其是这一片露天下生长的芝兰。苗宝贝眼里只有那芝兰,给她相公做香包的香料。她立即上前想摘一株来,偏偏颜玉白挡了道,他道:“还是我来吧。”

苗宝贝不依,“老爹说了,一份心意的礼物,要自己亲手一步步完成,要由别人Сhā足了,那份心意就叫心意了。”

颜玉白愣住,显然对平时大大咧咧,没心没肺今儿说出这番有意思的道理的苗宝贝刮目相看,他讪讪而笑,让出道来,苗宝贝便跑过去,蹲下来摘了三株芝兰抱在怀里,刚准备起身,突然感觉自己浑身一阵冰凉自脚心贯穿身体每一处。不过少顷后,一切如常。苗宝贝又恢复常态,小兔子样跑到颜玉白身边,“好了。”

她一株一株的掰开手里的三株芝兰,“一株是老爹的,一株是相公的,还有一株是乔美男的。”

乔美男当即愣住,把目光投­射­到苗宝贝脸上,似在疑惑,为何要为他做一个?

苗宝贝甜甜一笑,“何姐姐说,香包是送给自己喜欢的男人的。我喜欢老爹,喜欢相公,也喜欢乔美男。唔,目前就喜欢这三个男人,就做三个啦。”

面前的两位美男似乎不大喜欢苗宝贝这种“喜欢”。尤其是乔美男,他率先转身走开,冷着一张脸,不轻不重地说道:“我的那个就免了。”

颜玉白牵起苗宝贝的手,轻笑:“我想我会喜欢你的香包。”说罢,便拉着苗宝贝到马跟前,上马出深林。

乔美男的马停在不远处,当颜玉白把马踱到他身边之时,乔美男眉尾一挑,倒有几分挑衅,“颜公子还是先带宝贝回去吧,我师父很宝贝她的女儿,见你这么久未归,定会来寻,倒时出什么意外可不好。”

颜玉白执起缰绳,收紧力道拉了拉,让马的速度缓一些,微微一笑,“那好,我们先走一步了。”

苗宝贝轻轻松松窝在颜玉白怀里,对乔美男摆了摆手,“明天去你那玩。”

“好。”乔美男淡然笑了笑。

颜玉白把马驾走,速度虽有些慢,但至少还算是正常步调。颜玉白一直注意乔美男的一举一动,他从小在颜家宗家长大,练就一番耳鼻通心,有着一双灵敏的耳朵,百步距离也能听个透彻。偏偏他快过百步,这乔美男也未有动的意思。

他不禁莞尔,不禁跟苗宝贝讲起故事来,“宝宝,你听说过一个故事吗?”

“嗯?什么故事?”

“从前有个农夫,用自己的体温温暖救活了一条快要冻死的毒蛇,可这只毒蛇却在它活过来的第一时刻,咬死那个农夫。”

苗宝贝抬起眼眸看向颜玉白,“后来呢?”

“后来?没有后来。”

“怎么会没有呢?农夫肯定有妻儿,我想农夫儿子一定会拿把菜刀把那毒蛇砍死。”

颜玉白不语,只是眉梢微抬,那双漂亮的丹凤眼看得很远,他扯着嘴皮子笑,“宝宝,要是在农夫的家里潜伏一条更毒的毒蛇,随时可能让农夫的儿子丧命,那怎么办呢?”

“额,这样啊,搬家。从此远离老家,那毒蛇不就找不到了吗?”苗宝贝的答案很和情理,却让颜玉白的脸­色­颇为苍白,他揽住苗宝贝的身子,淡淡地说:“那毒蛇会纠缠他们一辈子的。”

“……”苗宝贝觉得这是个故事,为何她相公的语气这般坚定?

***

苗宝贝的­性­格就是当机立断型,无论是做什么,只要是自己想的,她便会立马去做,马不停蹄地去做。她一得到芝兰便跑进自己的新房里,拿出针线包跑到何姐姐那儿去学。就连晚餐也忘记了吃,一门心思扎进针线活上了。

苗老头见女儿这般上心,一面欣慰一面担忧。欣慰的是,他的宝贝以后可做个贤妻良母,担忧的是新婚也过了快半个月左右了,以后的路该怎么走?

“老爹,老爹。”苗宝贝用两个时辰完成了第一个香包,自然在苗宝贝眼里,她老爹最为重要,她第一个绣的当然是给她老爹的。

苗宝贝捧着自个绣的香包跑到苗老头的寝房内,献宝一样递给苗老头。烛灯摇曳下,苗老头惊讶地接过女儿赠给他的第一份礼物,看也不看,当宝贝一样捧在手心里,老泪纵横地道:“不枉老爹白疼你一场,第一个想到的竟是你老爹,我以为俗话说嫁了相公忘了爹,我家宝贝没忘我。”

苗宝贝被苗老头这纵横交错的眼泪吓懵了,不甚立即地定在原地,问道:“老爹,你这是怎么了?”

苗老头抹着泪水,抚摸已长大的女儿,“宝贝,俗话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嫁给了颜玉白,他是颜伯仁最得意的儿子,不可能一直呆在小沟沟的南诏青山。你啥事也不懂,为人又单纯,出了青山肯定会吃亏。记住老爹的一句话,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要当前头鸟,强出头,不要多管闲事。还有……”苗老头走到自己的百宝箱里,掏出一堆东西,先从里拿出一令牌,把苗宝贝手摊开,“这是你娘留给你唯一的一样东西,倘若有一天你遇见什么麻烦,把这令牌送到江城老字号当铺当了,会有人找你帮助你的。”

苗宝贝一片茫然,不知她老爹在­干­什么?她只是来送心意的。

苗老头又把小白瓷瓶子递给苗宝贝,“这是剩下的两粒水仙玉露丸,起死回生之用。切忌不能随意拿出来,也不可随意给人吃了。”

苗老头又从宝箱里掏出一把短苗刀,“你老爹武功不行,只会下蛊,其实最怕死了,这把短苗刀与老爹出生入死多年,削铁如泥不说,这是由寒雪铁铸就,这种铁由七种毒虫七种毒花铸成,自身含有毒­性­。此乃兵器排行榜上第三。”

苗宝贝一愣一愣的,苗老头接着问:“老爹问你,你最怕什么毒?”

“我百毒不侵,只有一种毒会让我中毒,是老爹给我下的蛊虫克星,春|药。”

说起苗宝贝这复杂的身子,还真是让苗老头纠结。蛊师一般会给自己施蛊,好让自己百毒不侵。其原因自然是蛊是一种至毒生物,蛊师­操­作难免会接触,所以做蛊师之前必须得先像自己下蛊。可这种蛊虫有一天敌,那便是春|药成分里的青木香。青木香很少有制作成药物之用,目前只有春|药。

苗宝贝要是吃了春|药,那可惨了,那就是不做她会死,做了那位帮她解药的会死。总之,这春|药,她吃不的。

这是苗老头与苗宝贝之间的秘密,谁也不能告诉。

苗宝贝忽而问:“老爹,你的意思是不是要赶我走啊?”

“胡说,谁要赶你走啦,是你要跟你相公去中原。那里会有多你没见过的各­色­人情世故,总之,你谁也不要轻易相信,只要相信你相公便是了,他会对你好的。”

其实苗老头本不想把苗宝贝支走,呆在这种纯天然的乡土寨子里再适合不过了。可今天白天,颜玉白与他的对话声声入耳。

“岳父大人,我想我该走了。”

“哦?你与我家宝贝成亲多日,难道没有留下来的意思吗?虽然我为你解了‘名节蛊毒’但你身上有‘独情蛊’,除了我宝贝,你任何女人都无法染指,要不当场暴毙。”他试着威胁颜玉白。

颜玉白但笑不言,末了,才抬起眉,与他注视,“玉白来此之前得罪了魔教教主,他如今四处寻我,我要是还不走,可要连累百花寨,我想岳父大人也不想有人伤亡。”

是啊,他苗老头再怎么疼女儿,也不能把这群无辜的寨民牵扯进来,可新婚不久,便要让他俩分开,而这颜玉白似乎对女子很是淡薄,要是有去无回,让他韶华的女儿等多年,这可怎么办?

他纠结了一晚上,还是准备把一只护在老母­鸡­下的小­鸡­放出来,跟着她相公去吧,以后的一切是造化,他也对得起他娘子的遗言,把苗宝贝嫁给颜家三公子了。

如今,苗宝贝一个香包便把本来依依不舍的苗老头弄得老泪纵横。他真舍不得宝贝,可又答应过他娘子,在二十年之内,不得再踏入中原半步,离二十年还有三年之期。

苗宝贝见他老爹这般纠结的面孔,实为不忍心,拍拍苗老头的肩膀,甚是体贴地道:“宝贝会好好照顾自己的。不会让老爹担心。”

苗宝贝最喜欢她老爹了,老爹一愁,她比谁都难过。

苗宝贝把苗老头给她的装备一一放好,回到自己的房间,只见颜玉白正在翻阅苗宝贝新婚当夜看的春宫十八式。他见苗宝贝来了,便把书放下,走了过去,揉了揉她的­肉­手,“这天气还算暖和,怎么你手那么冰凉?”

“相公,我以后与你到了江南,你会一心一意对我好吗?我老爹说我谁都不能轻易信,只要信你就好。”

颜玉白微微一怔,原本想暖和苗宝贝的手也骤冷下来,他最终还是轻点头,“自然对你好,你是我娘子。”

苗宝贝觉得有个保证便可以了,她一下子跳上颜玉白的身上,双腿圈住他的腰身,揶揄地看着桌上那本春宫十八式,上面正好翻的是“鱼翔浅底”式,她一脸笑眯眯,“相公,我们今儿来鱼翔浅底吧。”

颜玉白蹙了蹙眉,颇为艰难地道:“好,今儿就一式吧,明儿要起早起程。”

“嗯啊。”苗宝贝应了一下,立即捧着颜玉白的脸,凶猛的亲了上去。颜玉白抱住苗宝贝走向床榻,倒下,双修之……

夜深人静之时,深蓝的天空挂着一轮弯月,路过的云纱遮住了皎洁的月­色­,倒显得一份宁静。颜玉白一直未睡,睁着眼看着正前方的天花板,绛红­色­帷幄,被子也是绣着金灿灿的大囍,这便是他的新婚大床。

忽而,怀里的人儿动了动,把身子更加往怀里窜了窜,嘴巴吧唧吧唧,似在吃东西。颜玉白低头看了看她,为她拢好被子,只听见苗宝贝嘀咕,“老爹,我去中原做女侠。”

颜玉白一愣,失声笑了起来。中原的江湖,人心险恶、事事都是暗算,她这样一个不谙世事的女人去了江湖,别说女侠,可能连命都回不来。

苗宝贝突然睁开眼睛,紧紧蹙眉,随后是整个脸的扭曲。颜玉白愣了愣,抱进苗宝贝,“你怎么了?”

“肚子疼。”苗宝贝一脸痛苦地蜷缩起来,捂住肚子,龇牙咧嘴。

颜玉白立即起身,本想去叫苗老头,偏偏被苗宝贝拉住了,她吃力地说:“不准惊动我老爹,我老爹会大题小做的。”

她捂住肚子跟着下床,蹒跚走到桌子前坐下,喝了几杯。

“怎么会好端端肚子疼?”颜玉白略有紧张地准备为她把脉,未料到苗宝贝直接拍飞他的手,一边喝茶一边揉着自己的肚子,样子倒没刚才那么痛,反而很闲适的感觉。

苗宝贝道:“没事了,可能是吃坏东西而已,现在好多了。”

颜玉白蹙眉,稍有不放心,捧着苗宝贝的脸,看了一通,确定地问:“真没事了?”

“相公莫着急,我苗宝贝常常半夜想出恭,这便是家常便饭了。”

颜玉白脸一黑,嘴角抽了抽。苗宝贝蹦到颜玉白的身上,双手圈住颜玉白的脖子,把他扑倒在床,末了,她还朝他眨巴两下眼睛,贼兮兮地笑道:“相公,你可知我刚才做了什么梦?”

“莫不是做了女侠?”颜玉白顺势搂住她的腰,轻笑。

“相公真是聪慧,我梦见我飞檐走壁,身轻如燕穿梭各大屋顶,然后走到一间客栈,捅破纸糊窗,Сhā|进一根管子,轻轻一吹,便把里面的人迷倒了,然后走进去……嘿嘿。”苗宝贝一直偷偷乐着,样子看起来极其­淫­|荡的感情。颜玉白听她的阐述,怎么像是采花贼?

“然后呢?”颜玉白眯了眯眼,提着嗓子问。

“然后……”苗宝贝抚摸两下颜玉白的脸,指尖划过他的脖颈,轻轻为他解开衣裳,再滑至他的亵裤中。颜玉白一阵颤抖,最后被苗宝贝这一亵玩,有了欲望。苗宝贝却在此时把手伸了回来,趴在颜玉白身上,“然后就这样喽,本来还有的,突然肚子疼,梦生生被掐断了。”

“你这不是女侠,是采花贼。”

“哦,可是禁书上那些飞檐走壁的采花贼好酷,他一出场,都会引起尖叫。”无怪乎苗宝贝接触过的大侠便是禁书里面的采花贼了。

颜玉白把苗宝贝抱上床,压上她,吻了吻她的眉心,轻笑:“我总引起你尖叫,那我不是也很酷?”说罢,便亲了上去。

苗宝贝抱着他的腰,笑盈盈地道:“相公也是采花贼。”

“嗯,只采你一朵。”含含糊糊地带过,室内顿起一片春光灿烂的旖旎,无限美好。

***

他们起晚了。颜玉白依旧很早醒来,他没去叫醒苗宝贝,而是独自一人站在窗前眺望青山的山山水水,风景如画般清新动人。早晨太阳未起,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来自前面一片竹林的竹香,轻轻闻上去,倒是一种享受。这是最后一个早晨闻这青山的气息了,颜玉白倒有些依依不舍。来此之前,他本是什么早已算好,可计划总没有赶上变化快。他不禁莞尔。

“相公。”苗宝贝从后抱住颜玉白,往他背上蹭了蹭,迷迷糊糊又想站着睡过去。

颜玉白轻轻扯开她的手,转身,那厮便倒在他怀里昏昏欲睡的样子,看起来还未睡醒。颜玉白搂了搂她,笑道:“怎么?还打算站着睡吗?”

“好困。但老爹说­鸡­鸣之时必须起床,要不然拿竹棍子打我ρi股。”苗宝贝极力睁开自己的双眸,感觉眼皮子太过沉重,睁不开。

颜玉白见苗宝贝这幅痛苦的样子,失声笑了起来,自宽袖间晃出一根银针,直接快速Сhā|进苗宝贝的ρi股上。苗宝贝立即瞪大眼,死死盯住颜玉白。

“还困吗?”

苗宝贝猛摇头。

“­精­神了?”

苗宝贝狂点头。

“那便好。”颜玉白为她拢了拢衣裳,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可苗宝贝却似要哭一般,“相公,我的ρi股可会流血?”

“快进快出,不会流血。”

“可当初洞房,相公可是‘一针见血’啊。”

颜玉白顿觉无语。苗宝贝倒无师自通,自个想明白似的,“相公洞房用的针太粗了,不能与之比较。”颜玉白一脸黑线,提着苗宝贝的衣领出门,嘴里还警告道:“以后这话,不宜再道。”

“可老爹说,洞房是女子最重要的时刻,一定要切记切记。”

“……”颜玉白无奈,只好停下步子,施施然地道:“记在心里便是。”

“我已记在《苗宝贝史记》上了。”

“《苗宝贝史记》?”

苗宝贝立即从自己的衣兜里掏出一本巴掌大的小册子,献宝一样递给颜玉白。颜玉白疑惑地接过,翻开第一页,上面只有四个字:十五,大婚。第二页依旧四个字:相公,美男。第三页还是四个字:洞房,见血。第四页只有三个字:相公,猛!颜玉白看“猛”后面的感叹句特为纠结。第五页则是破天荒的N多字:又粗了,希望有一天铁杵磨成针。

颜玉白看着最后一大堆字,额前已经布满黑线。敢情她这么积极,是想“铁杵磨成针”?他嘴角不禁抽了抽,把这本小册子递还给她,“让你选择,要史记还是要我,我与这史记不能共存。”

苗宝贝一阵纠结,她以为她家相公会喜欢她的善于记录,没想到成了这般局面,果真是伤心透彻。她抹着一掬泪,走到书桌旁,在《苗宝贝史记》中写了四个字:人还继续,书先死。然后苗宝贝便把史记撕掉了。

颜玉白见苗宝贝这般伤心,于心不忍,本想安慰几句,未料到苗宝贝在撕完那本小册子后立即窜到他旁边,揽住他的腰,娇滴滴地说:“还是选择相公吧。”

颜玉白眉梢一抬,难不成还有选《苗宝贝史记》的机会?原本心里的安慰话全回到肚子里,半晌不吭。

折腾出屋之时,已是日晒三竿,苗老头早就为他女儿女婿准备好行囊,他正在扎马鞍。站在一旁卖力做帮手的青叔偶尔偷觑两眼苗老头,心里暗叹,人人都道苗老头为人恶毒,­阴­险狡诈,唯利是图,几乎把一切贬义词都用在他身上了。青叔来之前,也在心里规划出这传说中让武林人士头疼的大魔头,可这几天的接触,发现这大魔头并不如武林人士所说,他为人还算随和,就是有时不着调,爱女成痴。

有的时候,江湖上所传,并非真实,以讹传讹罢了。

苗宝贝原本是挽着颜玉白出来的,见到老爹,便撒手窜到老爹怀里,笑嘻嘻地道:“老爹,你这是做什么?”

“送你们走。”

苗宝贝一愣,有些会不了神,嘴边的笑容还悬着不动。还是颜玉白走了过来,朝苗老头作个揖,“多谢岳父大人。”

苗老头板着一张脸,并不接受,而是拽着苗宝贝到一旁,小声嘀咕着:“老爹给你的东西都带全了吗?”

“随身带着呢。”苗宝贝正欲掏出来,苗老头即使制止,他道:“三年以后,老爹会去江城找你,这三年里,你安分些。”

“老爹,你为何不与同去?”

“老爹答应你娘亲,二十年之内不准踏入中原,无论出于什么原因。”

一提到她娘亲,苗宝贝甚是理解。她老爹最疼的便是她与娘亲,娘亲比较强势,总是欺压老爹,但老爹从来是逆来顺受,从未半点忤逆。就算是娘亲错了,老爹也不舍得骂下娘亲。在娘亲病逝前,曾告之苗宝贝,她这一生欠过许多人,欠得最多的便是老爹,她无以为报。

许多年后,苗宝贝曾经问过老爹娘亲这句话,老爹只是讪讪摆手,傻呵呵地笑道,“都以身相许了,还无以为报,你娘亲犯傻了。”

既然是娘亲的要求,苗宝贝自然不会不依,她乖乖地点头。苗老头看了看天­色­,对不远处安静等待他们的颜玉白道:“时辰不早了,你们赶紧走吧,再晚点,上山爬到一半可是天黑了,更不好走。”

颜玉白点头,轻扯苗宝贝的身子,想把她拉拢自他怀中,偏偏苗宝贝扭身离开,双手死死握住苗老头的双手,眼里噙着一泡泪花,固执地站在苗老头面前,“老爹,宝贝不走,宝贝留下来陪你。”

“不行。”苗老头把手抽了回去,斩钉截铁地道:“女儿嫁出去便是泼出去的水,你忘记爹曾经对你说的话吗?”

“记得,可是……”苗宝贝抿了抿嘴,不让自己软下来,稍后抬头却见苗老头还是一脸固执的脸,似乎没有转圜的余地。

苗宝贝摆摆手,“好啦,我在中原等你。”

“这还差不多。”苗老头随即逐笑颜开。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即便是父女,也不能例外。苗宝贝坐在马车里,撩起帘子扁着嘴,难过的看着苗老头。苗宝贝与苗老头道完别,坐回马车,见颜玉白拿着她方才塞给他的香包凝视不动,看得倒有几分专注。苗宝贝夺过香包,不甚满意地道:“见好就收,这般婆妈,可是不喜欢?”

颜玉白失声一笑,把手握过来,把苗宝贝的小手攥在手心里,“能解释下香包上那绣着的一朵掬花是什么意思吗?”

“说起这掬花,可是要说来话长了。”苗宝贝自动贴到颜玉白的怀中,找个舒适的位置坐好,还耷拉起颜玉白空闲的一只手搂在她腰间,她才道:“小时候我娘带我去百花寨以外有人的地方玩,那是自我有记忆里来,第一次到外面去,娘亲与一人交谈,叫我出去自己溜达,我便一人百无聊赖在一片漫山花丛中,我见到两位大哥哥大姐姐在花丛中脱光衣服,叠在一起……”

“停。”颜玉白立马叫停,他当然知道她所见到为何事,他额前冒出三条黑线,“讲重点。”

“重点便是,他们的动作跟我和相公你洞房的动作是一样一样的。”

“……”他真不该自挖坟墓跳进去。他轻咳两声,“那与这朵掬花有何­干­系?”

“那片花海是一片掬花地,我偷听到那位大姐姐说,‘掬花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思春’。我希望我的相公在某一天看见这绣着掬花的香包,能想到我思春一番。”

颜玉白微微一笑,顿觉那位大姐姐许是有些才气,把相思红豆之诗,改编成思春掬花之诗,倒有几分押韵。他笑了笑,低头轻舔了下苗宝贝的耳垂。

苗宝贝受惊,连忙躲闪,正好把自己衣袖里准备送给乔美男的香包给抖了出来。苗宝贝一见这香包,惊叫起来,“哎呀,这事给忘记了。”她连忙撩起帘子,对青叔道:“停车停车。”

青叔立即停了下来,有些奇怪地望着突然着急的苗宝贝。苗宝贝见车停了下来,连忙跳下车,绕到马车后面。马车后面栓着苗宝贝的小驴子,苗宝贝舍不得离开自己的小驴子,说什么也要带去中原。无奈,颜玉白只好命青叔把这小驴子栓到马车后面。

这驴子速度哪能及得上千里马,而且还是颜家从西域带来的汗血宝马?只见小驴子张着嘴,那厚厚的驴­唇­不停得抖,看来是累得够呛。

苗宝贝安慰下受累的小驴子,在他耳边念叨着什么,那小驴子便抖了抖头,踢着他优雅的蹄子。苗宝贝高兴起来,骑了上去,对已经走下马车,风度翩翩而立的颜玉白招手,“相公在这里等我,我马上回来。”说罢,小驴子便调头朝乔美男的居室去了。

颜玉白脸上一脸平静,看不出任何情绪。倒是青叔,有些莫名其妙地问:“少夫人可是落下什么东西未带?”

“也许吧。”他自是知道方才掉下的那香包上绣着金­色­小篆体字“淮”,与苗宝贝赠与他的香包上的金­色­小篆体“白”一个字体。

他清冷转身,上了马车,丢下一句,“等她回来再开车。”

“好。”青叔不禁叹息,他以为他家少爷大婚以后变得温和了,没想到少夫人一走,又是寒风刺骨的冷霜。冷得很啊……

苗宝贝骑着小驴子踱进乔美男的竹屋里,手里捧着自己绣的香包,一脸讨好样。在苗宝贝娘亲过世以后,一直是由乔美男带大的,可以用“含辛茹苦”来形容了,总会费劲脑汁地去研究各种药,喂给苗宝贝吃。俗话说药总是三分毒,乔美男研制得都是些未知毒药,可概括为“七分毒三分补”。苗宝贝是这些药长大的,毒­性­过滤,补的照单全收,多年补品调息,皮肤红­嫩­有光泽,滋润得特水灵。

苗宝贝一直感谢乔美男的“宠爱”,总想送点什么聊表心意,这下倒好,人生第一大手工活,自制心意完成。苗宝贝觉得乔美男一定会很高兴。偏偏她献宝一样跑进乔美男房间,房屋里空无一人不说,就连炼丹房的门都未关好。苗宝贝以为他在炼丹房,走进一看,还是见不到半个人影。

苗宝贝略有失望,只好把香包放在炼丹房的桌子上,刚准备走出去,却听到“嘶嘶”的声音,是蛇吐信子的声音。苗宝贝一怔,折回身子找了一番,却见炼丹炉的后面有一竹篓子,那吐信子的声音便是从这里面传出来的。苗宝贝紧锁眉头,蹲下身子,方一打开那竹篓子,一条毒蛇蹭地窜出来,咬了她一口,苗宝贝当即抓住他的七寸之处,狠狠地甩向墙角,那蛇身子一软,死瘫在地。苗宝贝抬起手臂,看了看刚才被咬的地方,是黑­色­的血,那便是毒蛇!乔美男在研制什么药,为何要用上毒蛇?苗宝贝懂医术,她自知解药有时会“以毒攻毒”来研制,但这条蛇是“竹叶青”,其毒­性­不能小觑,要是一般人咬伤,几乎七步之内毙命。

什么毒要用上这么毒的毒蛇来“以毒攻毒”?苗宝贝不解。她吸了吸手腕上的毒血,吐了出来,走出乔美男的炼丹房,去前堂酿酒房偷了一壶酒塞在腰间,骑上她的小驴子离去。

青梅酒,苗宝贝的最爱……

苗宝贝前脚走,乔美男后脚便从深林的出口出来,他嘴­唇­泛白,额角冒着虚汗,样子看起来很不正常,他一手提着一个竹篓跌跌撞撞走进屋子的炼丹房,从药架台上翻出一瓶子,倒出几粒药猛吃了进去,不稍片刻,他脸上已经略显红润。

他刚一晃神,才看清楚自己辛辛苦苦抓来的竹叶青死瘫在地,旁边还有几口鲜血。乔美男愣一愣,知道是有人来过?至于来人是谁,乔美男已算到是谁了。他这屋子一向来人甚少,他不喜与人接触,更别说是访客。至于苗老头,自从他搬出去以后,很少来这,要是有什么事也是飞鸽传书招他过去,他是晚辈,这是自然。能经常来此的人,除了苗宝贝别无其人。只是……他听说苗宝贝今儿与那颜家三公子去中原,怎会来此?

他四处张望,试图找出什么线索,然而桌上的那青绿­色­的香包引起了他的注意。他走过去,端上一看,脸­色­发青,比那香包的颜­色­,有过之而无不及。

上面绣了一个“淮”字,还附带绣着一棵藏青­色­狗尾巴草。关于狗尾巴草这似乎是久远的记忆了。那年是苗老头丧妻的第一年,苗老头还未从丧妻之痛中解脱出来,终日以酒买醉。那年苗宝贝不过六岁,生活还未很好的自己打理,也便是他当起了­奶­妈的职责,洗衣烧饭,哄她睡觉。

那段时间寨子里来了个中原的跑马戏班子的,他小时候在中原听过许多,早就见惯不惯。但苗宝贝不同,她出生便在南诏,从小未接触过。那天戏班子摆台,苗宝贝非拉着他一起看。

那出戏不过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的戏码,男子以玉相赠,女子以柔荑作为定情。苗宝贝问这柔荑是何物,他一时也解释不清,只说是一种草。苗宝贝非要问个清楚,他被逼无奈,便说是狗尾巴草。

当天晚上,他在洗衣服,从林子里窜出来,满身是泥的苗宝贝乐呵呵跑到他身边,手里攥着一棵狗尾巴草,像个哈巴狗讨好主人一样递给他,“淮哥哥,我要你做我相公。”

乔美男失笑,他才不要这麻烦鬼当他乔淮的娘子。他没搭理她,继续埋头洗衣服。那天无论苗宝贝怎么哭,他都不愿要那棵狗尾巴草。苗老头婆口佛心地劝他先答应着,以后再耍赖,但他始终不肯接受。苗宝贝是攥着那棵狗尾巴草哭睡着的,嘴里一直囔囔着,“淮哥哥是坏哥哥……”

他不喜欢苗宝贝,只要是那个女人生下的孩子,他无论怎样都不会喜欢。照顾她,不过是想讨好师傅罢了。

苗宝贝长成十三岁,改了口,不再唤淮哥哥,而是乔美男,那年是他的弱冠年。

乔美男凝望着手中那青绿­色­香包,回忆起这些年来的所作所为,不禁失笑。一手拉扯大的小姑娘走了,留下一个香包聊表心意,顺便搞下破坏。

他失神笑了笑,嘴角溢出一丝腥甜的血液,他淡然地抹了抹嘴角,从竹篓里取出一条竹叶青,在它嘴巴放一漏斗,那条蛇便猛咬上去,从漏嘴里流淌出黏稠的毒液出来。

乔美男半眯起眼,嘴角挂起一丝诡异的笑容来。

***

苗宝贝赶回去的时候,天­色­已然开始暗了起来,青叔见着苗宝贝回来,连忙接应,忐忑地说:“少夫人,你这是去哪里了?”青叔见苗宝贝腰间挂着一壶酒,“咦?莫不是去拿酒了?”

苗宝贝贼兮兮地笑着,很宝贝地拍拍腰间那壶偷来的酒,“有机会让你尝一口,保证你上瘾。”

“额。”青叔喝过人间百十种酒,黄酒白酒陈酒举不胜举,这又是什么酒,能让他上瘾?实在不敢抱希望。苗宝贝乐呵呵地把自己的小驴子捆在马车后面,在小驴子耳边嘀咕着什么,小驴子立即鼻孔喷出一口浓重的大气,踢着它优雅动人的蹄子,充满了活力。

“少夫人,你对这小驴子说了些什么?为何刚才一下子充满斗志,现在又充满斗志了?”

“我老爹老早想给它找个母驴配种,但我这驴子从小与马长大,一直认为自己应该与马配种,与众多母驴相亲都不了了之。我只要低低做出母马的呻吟,这驴子就会来­精­神,以为快配种了。”

“……”青叔一脸纠结着看着这条小驴子,然后联想到他们颜家那马厩里的汗血宝马,一阵堪忧啊……

苗宝贝蹦跶上马车,一阵风刮过一般,立即搂着颜玉白的腰肢,蹭了蹭,“相公。”

“香包可是送过去了?续完旧了?我还以为得推迟许久呢。”颜玉白手里正执着一本书,风轻云淡地说道,可这话怎么这般酸呢?

苗宝贝依在颜玉白胸膛上,幸福地闭上眼睛,“乔美男出去了,我过去的时候他不在屋,我把香包放在桌上便走了。”

“哦?你怎么也不多等会儿?”

“怕相公久等啊。”

颜玉白挑了挑眉,嘴角扯着皮笑­肉­不笑的笑容,“他不是比我重要吗?你老爹排第一,他排第二,我区区第三,无足挂齿。”

苗宝贝绣香包的顺序便是如此,颜玉白那香包是最后绣的。

苗宝贝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似乎默认了颜玉白方才说的话。颜玉白脸上并无不悦,只是没有表情而已。苗宝贝讨好地扯下腰间的酒葫芦,打开葫芦盖子,递给他,“相公喝喝看,特别好喝。”

颜玉白也不指望能计较什么,随即拿起来喝了一口,抿在嘴里,直觉这酒不仅有酒的呛尽,还有青梅的酸甜,是一种说不出来的古怪酒却又是上品酒。他问:“这酒你从何而来?”

“在乔美男那儿偷的,我从小到大就是偷他酒长大的,这酒好喝吧?”

“不错,倒有一番风味。”颜玉白放下书,撩起马车一旁的帘子,望了望外面,收回身子对苗宝贝道:“这山头过了,便到了凤仙镇,宝宝要是后悔还来得及。”

“后悔啥?”

颜玉白用他细长的指尖触碰这苗宝贝细腻的脸蛋,执起她的纤纤玉手,放在嘴边摩挲,“出了凤仙镇,宝宝便是想离开我,我也不放宝宝走了。”

“宝贝从来没想过离开相公啊,我还与相公生孩子呢。”苗宝贝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样子倒有几分认真。

颜玉白轻笑,“等一切安定了再生吧。”他抚摸着她的额发,把她圈在怀里。苗宝贝道:“相公,你们家离青山很远吗?”

“不远,三天的路程即可。”

“你们那里漂亮吗?”

“不漂亮,尤其是人的嘴脸丑恶。你便是记住,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

苗宝贝噗嗤笑了一通,“知道,只要信你便是对了。”

颜玉白笑了,但笑不言。

也许,是对的。

十一

马车次日早晨到了凤仙镇。凤仙镇是南诏地区享誉颇旺盛的地方,最出名的便是茶叶。许多中原人总会跑到这里来做生意,进口大量茶叶送去中原。更甚至还有波斯商人来此尝鲜。可以说是凤仙镇各­色­人都有算是个龙蛇混杂的地方,苗宝贝第一次来凤山镇也是十多年前的事了,再次踏进这地方,她早就不记得自己来过。

凤仙镇由于过于国际化,南诏之人几乎汉化了。苗宝贝瞪着自己那双晶莹水灵灵的大眼好奇地打量马车外,问道:“相公,这是中原了吗?”

“不是,还是南诏境内,不过也算是边界线了。”颜玉白撩起帘子,看了看四周,对驾马的青叔吩咐,“今儿去投个栈休息,准备些­干­粮再上路吧。”

青叔一愣,以少主平时的作风,从来不浪费时间用在赶路上,一向是快马加鞭,而且家里还有人等他,怎么如今自个儿缓了下来?

虽有许多疑惑,青叔还是找了一处客栈停了下来。这店熟悉啊,大凡各大武侠事迹记载中,都有这家老字号店,悦来客栈!想必是开连锁店,到哪儿都有叫这名的客栈。

一行人一下马车,便有一位殷勤的小二肩上耷着毛巾走过来问:“客官,住店还是吃饭。”

“住店。”

“好嘞,你们来得可是巧,最近凤仙镇人流满,大大小小的客栈都住满了,本店当然也不例外,偏巧刚有人退房,刚刚好剩三间。一间大爷的,一间公子的,还有一间小姐的。”

苗宝贝疑惑地反问,“我不可以与相公一间房吗?”

小二一愣,凝望着颜玉白,再瞟向苗宝贝,他头一眼还以为是兄妹呢,未想到是小夫妻。他笑盈盈说:“当然当然。”

苗宝贝兴奋了,她牵着颜玉白的手,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让人看了不忍羡慕,这对小夫妻的伉俪情深。这时,他们身后来两人,一男一女,男子大约与颜玉白差不多大,着青­色­长衫,梳着发髻,样子端端正正。女子差不多二八年龄,宝蓝­色­长袖短衫,最为显著的是她脖子上挂着的银质猪牌,倒有几分意思。

“客官,住店还是吃饭?”小二立即招呼过去了。

“住店。”

“哎呀,刚刚好啊,本店就剩下一间了,刚好为两位准备。”小二看来这次自动把这对男女归为夫妻了,可他眼太拙,这位女子梳着少女装,她恼羞成怒立即拔出随身佩剑,指着小二的脖子,“再胡说看我不把你舌头剁了。”

这位女子脾气好大哦。

她身边的男子蹙眉道:“蓉蓉。”他似乎在嗔怪她的鲁莽,而不是方才小二的眼拙。

叶蓉冷哼一声,提了提剑,使之更扣紧小二的脖子,“两间房。”

小二讨好一笑,把眼神睹到苗宝贝一行人身上,“不巧,剩下的两间房已经被这几位定下了。”

叶蓉不善的睨了一眼,半眯着眼打量正用风轻云淡的眼神看她的颜玉白。颜玉白脸部表情很淡,淡的倒有一份轻蔑之意,但同时他那绝代芳华的冷艳也展现的淋漓尽致。叶蓉内心忽而一颤,竟忘记收眼。

颜玉白嘴角一撇,恍若无人地对苗宝贝说道:“宝宝,我们回房吧。”

苗宝贝是何等机灵之人,见这位蛮横的女子正毫无忌惮有些不礼貌地看这自己相公,就好像自己一向私有玩物被人觊觎。她蹙了蹙眉,横在那女子面前,“喂,你这样看我家相公,有何居心?”

声音不大,却在门口,倒能引起一些人注意,客栈大厅里吃饭的人都把目光瞟了去。叶蓉一下子脸红了起来,气呼呼地本想把剑抵到苗宝贝的脖子上,偏偏颜玉白用一碎银弹了回去,他把苗宝贝拽回到怀里,对叶蓉道:“姑娘,刀剑无眼,伤到我家宝宝可不好。”

苗宝贝心满意足地蹭在自个相公怀里,甜甜笑了起来。她嘴角的两只梨涡泛起,更显得一丝甜意。

叶蓉怏怏收回剑,冷哼一声,转身便走了出去。一直呆在她旁边缄默不言的男子朝他们露出一脸歉意的样子,“实在不好意思,表妹为人比较蛮横些,稍有得罪了。”

“无妨。”颜玉白以礼相待。

那男子点点头,便转身追了过去。窝在颜玉白怀里的苗宝贝扑扇着眼眸问自个相公,“相公,你认识他们吗?”

青叔这时Сhā了句话,“一看那位小姐脖子上挂着的猪牌还有那位公子唤那小姐为‘蓉蓉’便知是常胜镖局的大小姐叶蓉了。”

“这位野蛮姐姐很出名?”单看她的着装和一声昵称便认得人?太神奇了。

颜玉白轻笑,“常胜镖局的镖头叶昊天很出名,女凭父贵。就像宝宝一样,很多人知道你。”

苗宝贝一下子咧着嘴,“真的吗?我很出名?”她可一直是默默无闻。

也许,江湖上流传最旺的应该是苗宝贝,曾经轰动一时的第一美人生下的女儿会差到哪儿去?想必也是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肆意遐想,恐怕下一任享负盛名的便是苗宝贝了。

苗宝贝的容貌确实好得很,任谁一见,无不驻足,只是她还太小,显现不出女人的妖娆,唯留一身的稚气。也难怪小二眼拙,苗宝贝看起来还是稚­嫩­得很。

夜晚,吃完饭回屋,苗宝贝正拄着脑袋盯着看书的颜玉白看,眼睛扑扇扑扇,一副天真样。被苗宝贝看了好一阵子,颜玉白才稍稍把眼眸抬了抬,一脸含笑看着她,“宝宝看什么?”

苗宝贝贼兮兮地笑道:“相公长得这般好看,是不是许多女孩子追着要你做他们相公?”

颜玉白嘴角挂着一丝丝笑意,眉梢挑起,“示好的倒不少,可惜我是你的人了。哎!”他轻叹一声,也辨不出这声叹息是真是假,语气倒有一丝调侃。

苗宝贝拉住他的手,坚定地说:“虽然相公是生孩子的工具,但宝贝觉得不会抛弃相公的,即使我生出孩子了,我还会要你。”

颜玉白不禁额头多三条黑线,他这可是好,成了生孩子的工具,随时可丢弃。

颜玉白忽而站起来,把苗宝贝打横抱起来。苗宝贝惊呼一声,死死圈住颜玉白的,娇滴滴地说:“今天我们要哪一式的好呢?”

颜玉白把她放在床上,帮她褪去衣服,安放好,被子为她掖好,“今天不了,你好好休息,接下来几天都是赶路,会很劳累。”

苗宝贝瞪着雪亮亮的眼眸,心里暗叫不好。禁书上有一段过渡,云: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已然成­鸡­肋,乃夫妻之大忌。遂丈夫喜在外寻刺激。

然后禁书后面当然一片旖旎之态,青楼、菜花贼云云,好不风流。苗宝贝蹭地坐起来,发狠一句,“不行,今天非要。”

颜玉白一愣,眼睛眯成一条缝,意味深长地凝望着突然发飙的苗宝贝,他半晌不说话,好不容易说了一句,却让人吐血三丈尺,“不行,今天不能要。”

苗宝贝二话不说直接跃起来,圈住他的腰,往床上来,语气坚定地道:“宝贝技术很好的,相公一定喜欢。”

“……”帘幕被拉上了,似乎床上震荡的很厉害,有打架之嫌。

好不容易停了下来,便传来颜玉白细软缠绵的低沉磁声,“小妖­精­,你就不怕累。”接着便是苗宝贝蚊子般呻吟。

苗宝贝确实累了,她趴在颜玉白怀里呼呼睡着,此时也不过是一更左右。颜玉白细细打量苗宝贝,她有着白里透红的细腻肌肤,手感极好。容颜更是他见过的女子中姣好之一。

正在他出神之时,一鬼鬼祟祟人影从窗户掠过,颜玉白神情一敛,快速坐好穿好衣裳,脚踩浮云般轻巧打开窗户跟了上去。

深蓝的夜空,高挂一轮弯弯的月牙儿,敞开的窗户里,苗宝贝蜷着身子如平常一样像窝在颜玉白臂弯下睡着,对于他的离开,一点也不知晓。

苗宝贝终究未一觉睡到天亮。不到三更之时,客栈炸翻了天,一位赘­肉­横生,胖墩儿富商在天字号房屋一边打转,一边大喊大叫:“失窃了,失窃。”

苗宝贝被嘈杂的声音吵醒,她睁着迷迷糊糊的眼,却不见床边的相公,猛然睁开眼,她的相公丢了!有人偷了她相公?!苗宝贝炸毛般火速穿上衣服,脚还未着地,突然一黑衣人从敞开的窗户里窜了进来,苗宝贝与那黑衣人对峙好一阵子,黑衣人缓过神,刚准备动手擒拿苗宝贝,苗宝贝及时说道:“是你!”

黑衣人一顿,莫不是被谁认出来了。

“好啊,就是你这个­色­胆包天的小贼,竟然敢在我睡觉之时,把我相公偷了。”

“……”他一身黑,看不出他的脸也黑了。

苗宝贝抄出她随身携带的短苗刀,准备来个鱼死网破。她还未走上两步,一阵白影晃过,顿时屋里开始开打,两人似乎很有默契,都为了避免出声,几乎是近身攻击。

苗宝贝一见那白影是自家相公,心里踏实起来,便坐在一旁,看两人打架玩了。

十二

这近身攻击,一般是要看手脚灵活,要么能速战速决,要么则是一防一守,再防守转攻。颜玉白即是如此,十招之内,那黑衣人便成了弱势。

苗宝贝细想,她相公到底在­干­什么?

那黑衣人趁着颜玉白一招疏忽,忽然散了粉末做掩护,从窗户逃了出去。颜玉白摆手散开眼前漂浮的粉末,面­色­沉寂如冰。

苗宝贝走过去,拉着颜玉白的臂弯,关切地问:“相公,你可好?”

颜玉白这才把注意力瞟向苗宝贝,他道:“那黑衣人可有对你做什么?他进来之时,你可穿好衣衫了?”

苗宝贝忽而闪着泪光点点的含情目,一脸悲怆地凝望着颜玉白。颜玉白倒吸一口气,死死咬住牙,嘴里不禁怒斥,“该死。”

“相公,让宝贝看看你现在可好?”苗宝贝上下左右好一阵打量,脸上本是浓郁成疾之态,见自家相公外形上未有伤痕,聊表慰藉一些,她扑到颜玉白怀里,委屈地道:“相公,你可是还是清白之身?”

颜玉白一愣,随即笑道:“我只能与你,你说呢?”

“我老爹说过,这事只限于女子,若要是与男子,那就……我方才观察,那人似乎是男子。”

颜玉白额角蹦跶出三条黑线,有些无力地道:“自然,若要是宝宝不信,宝宝可以验明真身。”

苗宝贝这才顺了口气,嬉笑:“我信相公,我们困觉吧。”拉着颜玉白上床睡去。颜玉白略有一丝忐忑,若要是他晚来一步,那黑衣人会对苗宝贝做些什么?她那点三脚猫东不成西不就的破功夫,肯定无法招架。

苗宝贝很快便睡了去,颜玉白见着,不禁莞尔,少个心眼毫无城府活着,对于她,也便是最好。

苗宝贝从小养个习惯,早睡早起。只消早晨一­鸡­鸣,她便起来,开始她的新一天。苗宝贝打了个哈哈,伸个懒腰起来,便见到桌上已然摆好早餐。

她的相公总是比她起得还要早。

她洗完脸,乖乖吃着早餐,等外出的相公。她盼了好一会儿,早餐也不知不觉吃完了,也不见相公回来。苗宝贝便出门去寻。她刚一下楼,便听到食客们在讨论昨天晚上闹哄哄的失窃案。

“被盗为何物?”

“听说是为武林大会准备的金葫瓶。听说那金葫瓶有一神奇功能,那便是能在三日之内酿出好酒来,曾归盟主所有,后也不知落到了波斯人手里。那刘员外走狗屎运,从一波斯商人那买来,本想谄媚送给武林盟主,偏巧昨日被劫了。”

“谁叫那刘员外刘胖子那么张扬,几乎让所有人知道他得了个盟主的旧物宝贝。不过就这神奇葫芦偷了也没什么用啊,要是在谁手里,那不就是自爆自己是小偷吗?”

“这你就不知了。听说这宝贝本是巫山派,后随了盟主,里藏有武功秘籍,乃盟主曾就门派巫山派祖传内功心法,这功夫堪比九阳神功,貌似叫掬花宝典。”

“这么厉害。”

“可不是,只怕是道听途说。”

苗宝贝歪着脑袋听,蹙了蹙眉,似在回忆,这掬花宝典,她怎么在哪儿听过?只是想不起来了。青叔这事从门外回来,见到苗宝贝,立即迎接,“少夫人,你醒了。”

“相公呢?”

“哦,少主去茶庄买茶叶去了,这凤仙镇的茶驰名在外,难得来一趟,当然带点回去尝尝。”

“那你怎么回来了?”

“少主不放心少夫人你,怕你醒来见不着他着急。”青叔带苗宝贝上了马车,安顿好她,对她道:“少夫人先稍等,我先去屋子收拾一下,顺便结个账。”

“去吧。”苗宝贝摆摆手,便立正坐在马车上,宽大的马车上有最新准备的­干­粮。苗宝贝打开包裹看了看,甚是满意。苗宝贝喜爱吃苗疆人特制的梅­干­烧饼。听说还是从中原那儿引进过来,后来中原没什么人会做了,反而苗疆南诏这边一直渊源流传。原本颜玉白未拿梅­干­烧饼作为­干­粮,苗宝贝不喜吃馒头,一路上一点东西也未吃,颜玉白只好稍息凤仙镇,为苗宝贝准备梅­干­烧饼。

苗宝贝是吃过早饭的,见着梅­干­烧饼,忍不住谗了下,偷吃了一块。她一边啃着烧饼一边撩起帘子看看外面。其实外面也没什么好看的,现在在马厩这边,没什么人出没,只有各­色­的马在甩着尾巴吃草粮。

“蓉蓉。”忽然来了声音,还是人的声音。苗宝贝停下嘴,收起烧饼,偷偷撩起一点点缝隙看向外头。好家伙,这来人苗宝贝记得,不就是昨天那挂猪牌很有特­色­的叶蓉大小姐吗?她旁边站的不就是那位表哥?

“别拉我。”叶蓉气恼地甩开她表哥秦舒云的手。

秦舒云怏怏然道:“你从昨日见着那位公子便魂不守舍。昨日又非要闹着住这店,那公子可是有妻室之人,你不当……”

“那又如何?我叶蓉想要的人,我管那么多?表哥,你到底查到没有,那公子是谁?”

“江城城主颜伯仁之第三子颜玉白。”

叶蓉脸­色­大变。江湖人士几乎谁都知晓,他是被苗老头选中的女婿,谁敢染指。叶蓉扁扁嘴,样子倒有委屈的意思了,“我就说奇怪了,像颜玉白这样的男子怎么带着那么小不点一点女人味都没有的妻子,什么眼光!”

苗宝贝坐在马车上,撕咬着手里残留的烧饼,差不多咬碎一口银牙。她老爹说,她还尚未发育完成!不带这么说她的。

“好了,蓉蓉,我也便陪你闹了,我们还是­干­正事吧。别忘了你爹交给我们的任务。”

“自然知道,也亏爹想得出来,利用调虎离山计把那些人引开,让我们来送。表哥,这离青山还有多久的路程?”

“一天左右,翻过青山便可去百花寨了。”

“要不是为了让爹答应我去参加武林大会,我才不拉这大老远的镖。”叶蓉扭动颈骨,与秦舒云双双出了马厩院子。

苗宝贝蹲在马车里,心里犯嘀咕,他们百花寨居然雇佣镖师压东西?实为先进啊!折子戏里出现的镜头,竟真有人­干­。那压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又是送给谁的?

苗宝贝脑子里一大堆问号!

不过还未等她胡思乱想一阵,青叔完事回来了,他驾马准备出发,苗宝贝问:“不等相公吗?”

“少主说在城门处等我们。”

“哦。”

买个茶叶,还真是不容易啊。

苗宝贝这般想着,嘴又馋了起来,又偷吃一块梅­干­烧饼。她不怕吃得多,反正颜玉白给她准备了一包袱的梅­干­烧饼,够她吃到江城的了。

马车很快驾到城门,停了下来。紧接着马车帘子被撩开,颜玉白坐了上来,一见满嘴都是饼屑的苗宝贝不禁蹙眉,再把目光转向那装有梅­干­烧饼的包袱,他扯着一丝微笑,“宝宝早上没吃饱?”

“吃饱了,但是还想吃。”

“不怕成肥婆吗?”

“不怕,成了肥婆你还是得要我。”苗宝贝龇牙笑道:“你说是吧。”她想到那叶蓉无奈的纠结样,心生一慰,江湖谁都知,颜玉白是她苗宝贝的人,即使心有戚戚,也只能徒伤悲,这男人,谁也享受不得,唯有她苗宝贝。

颜玉白笑道:“甚好,你的觉悟很高。”他把烧饼夺了过去,苗宝贝正欲反抗,未料颜玉白眉目看起来不是很友善,他轻轻一挑眉,语重心长地道:“别忘了,只能制止女子,若要是男子……”

苗宝贝一怔一怔,脑海中浮现出她在另类禁术看到的龙阳双修,那堪堪生动,不比春宫图少香艳啊,若要是她相公做男儿的事也便罢了,若被欺压在身下,任由那鬼畜蹂躏,那可真是……苗宝贝立即窜进颜玉白的怀里,闪着她水汪汪的大眼,那般楚楚可怜地道:“相公,我不要啊。”

“你若成了肥婆,我便弃你而去。”颜玉白从未想表达自己会跟别的男人跑了,他这“弃你而去”不过是情愿茕茕孑立形影相吊,更深层的说是吓吓她而已。可苗宝贝认为的意思是情愿被鬼畜蹂躏做身下之人,也不愿要以后肥婆的她。

苗宝贝只好低声下气地道:“相公,我会控制饮食,不做肥婆。”

颜玉白甚是满意。

接下来,苗宝贝再道一句:“若要是相公有喜欢的男子,我也不勉强。在相公弃我而去之前,一定要给我生个孩子,要不我枉做这么一遭。”

“……”颜玉白扶额,苦笑连连,甚是无奈,“我不会弃你而去,放心。”

他这一辈子,怎么也不会有去喜欢男子这一说。

十三

若说这江城,地形奇特,依山环绕,整座城池被一河流包围,只有过江才能进去,这也便是为何叫江城了。其实江城的特别不是地形,是这城未有一丝朝廷势力。此城不受朝廷管,是前朝皇帝赠与颜家。据说颜家祖先为开国皇帝贡献汗马功劳,先皇本想加官进爵,奈何颜家祖先厌弃做官,辞了回去。先皇为表心意,把颜家祖先的老家江城赠与颜家聊表心意。

这江城不受朝廷­干­涉,于是便成了各路英雄豪杰,五湖四海的江湖之人云集的地方,每届武林大会也在江城举行。江城城主颜伯仁的蓝田山庄也便因此特意建造。城主颜伯仁总会请一些高手来山庄住,商讨一些武林之事或者切磋武艺,很是热闹。这蓝田山庄在武林大会前夕便成了江湖名望高的高手聚集地。

而这一年,正好是武林大会之年,距离武林大会还有两个月。武林盟主早早广发英雄帖,各路人马已向江城聚集。

颜玉白也赶着回去。他们日行千里,赶了三天的路程,终于到了江城较为邻近的小镇——落霞镇。青叔找了一处客栈停了下来,对马车里的两位主子道:“少主、少夫人,我们到落霞镇了,明日过江便可到江城了。”

此时是半夜三更,苗宝贝早就以颜玉白的大腿为枕头,抱着他的要甜滋滋地睡了去。颜玉白一直未动,­干­坐着小眯一会儿。他幽幽地睁开眼,撩起帘子看了看外面。

青叔果然是信得过老字号,又是悦来客栈的连锁分店,悦来客栈。-_-|||

颜玉白轻轻推了推苗宝贝,苗宝贝别扭地“嗯”了一声扭身,继续死躺着不动。颜玉白无奈,对青叔道:“你先敲门问问吧。”

青叔点头。哎,他家少主对少夫人真是疼爱有加,好脾气。要是其他人,直接被嫌恶地扔向垃圾桶,理都不理会。

青叔敲了敲悦来客栈的大门,先未人答应,青叔不死心的继续敲,终于里面闪起烛光,一位睡眼惺忪地店小二开了门,“这大半夜的,还让不让睡觉了。”

“小二,我们住店。”青叔回答。

小二一边揉了揉眼睛,一边含糊地回答:“客官,您不知道武林大会在即,各大客栈都注满了吗?我们店早就没房了。”

青叔这才缓过神来,但如此天­色­,总不能露宿街头吧?青叔为难地蹙了蹙眉,“那小二,你知道哪儿可以借住一宿吗?”

“有啊,青楼!”

“……”青叔老脸一红,夹着尾巴回到马车那儿了。

颜玉白见青叔这红通通的老脸,甚是奇怪,“怎么了?”

青叔尴尬地阐述,“武林大会在即,这落霞镇已无空房了,恐怕今儿要露宿街头。”

颜玉白当即蹙眉,“这怎么行。落霞镇附近草寇众多,如今人流量增多,他们肯定会大大捞上一笔,要是我们露宿街头,被他们盯上,可是有麻烦。而且爹不允许我们动这些草寇。”

几年前,草寇在江城泛滥,使得江城百姓民不聊生。颜伯仁本想围剿,偏偏人数悬殊,实在是围剿不尽,赔了夫人又折兵,吃力不讨好。颜玉白便向颜伯仁施计,与草寇达成协议,只要不犯江城境内,他们便不赶尽杀绝。若要再犯,必定联合朝廷,一举歼灭。

其实这便是潜移默化给这些草寇指明一条路,江城附近的其他城镇随便怎样,此处离朝廷中心较远,管不了那么多。所以草寇便转移到这江城附近的城镇,大刺刺抢劫犯法。

这些都不关江城的事。颜伯仁一向是那种只要不危害他的利益,一切随意。而颜玉白像极了他父亲,这也便是颜伯仁三子中独爱颜玉白的原因。

青叔见颜玉白较为纠结的样子,脑海忽而闪现出小二刚才指明的一条“明路”,但碍于老脸薄,不好意思讲,只能拐着弯说:“刚进落霞镇的时候,见西街停了许多马车,要不我们去那儿看看?”

西街!熟悉落霞镇的颜玉白自然知道那儿是条花街,聪明如他,自然懂得青叔的意思,要不去青楼将就一晚?这不失一个好主意。要是以前,颜玉白会同意,可如今……

他望了望枕着自己大腿睡着的苗宝贝,有一丝犹豫。

青叔见自家少主凝望少夫人,以为担忧少夫人不能进,便自作聪明地道:“让少夫人扮男装进去不就得了?”

颜玉白扶额,甚是为难。苗宝贝肯定要与他睡在一起,那岂不是……

他咬了咬牙,“你先闪边,我给宝宝换衣服。”

青叔的老脸又红了,轻轻咳嗽两声,低下头下了马车,背对马车。只听见马车上,苗宝贝迷迷糊糊一脸笑意地问:“相公,今儿哪一式?宝贝有点累,你上我下好了,我想继续睡觉。”

“……”青叔听得一脸黑线不止,莫不是肌肤之亲之时,还能上头卖力的运动,下面能泰然处之的呼呼大睡?青叔哀叹,少主啊,你不行啊。

“最好再我准备Сhā针的时候,自动醒来,要不有你受的。”

Сhā针……青叔错愕,老脸又红个透,他家少主果然是猛得很!

苗宝贝立即清醒过来,嚎啕大叫,“不要不要,虽然你快进快出,但是还是很痛。”

天啊~青叔死死捂住耳朵,不想让自己再听下去,­色­即是空,不能再意|­淫­。

苗宝贝穿完男装出来,感觉很滑稽。她着颜玉白的衣裳,大许多,袖子都快成水袖,衣裳耷拉下来,很不得体。她与颜玉白的身形差太多了。

颜玉白蹙了蹙眉,帮她把袖子挽上去,衣服折叠压在一起绑起来。青叔看在眼里,啧着嘴想笑。他家少主真是变了许多,以前琐事从来不自个碰,都由下人来做,自个一副清高少爷命。如今这般模样要是被城主见着,一定气血上心,招架不住。

男人成亲有娘子果然不一般。

“相公,为何我要着男装?”

颜玉白道:“若你今晚还想与我睡,你今晚最好一句话也不要说,不要牵着我的手,或者挽着我的手,只许跟在我身后。”

苗宝贝眨巴两下眼,似懂非懂地望着自家相公,“为什么呀。”

“不要问为什么,再说一句话,今晚分床睡。”

苗宝贝不高兴了,她不抱着自家相公睡不着啊!她只好委屈地点点头。

他们去了西街,即使三更半夜,依旧是张灯结彩,大红灯笼高高挂。颜玉白随意走进一间青楼,接客的老鸨立即迎上来,“哎呀,三位官人请进。”

青叔立即挡在前面,制止老鸨的过分亲密。他道:“给我们准备上好的房间……我们要好好享受。”他的脸憋得很红。

老鸨甩着小手拍,一脸魅惑的样子,“哎呀,这位官人真直接,知道啦,三位官人请。”

苗宝贝古里古怪地看着这位老鸨,她觉得这家客栈的掌柜子好会放电,用他老爹地话,­骚­蹄子!但随之而来的,更让苗宝贝莫名其妙了,一位衣着暴露的女子娇媚地把手放在苗宝贝的肩膀上,娇滴滴地道:“这位小官人皮肤真是好,小花真是羡慕。”

青叔连忙拍掉叫小花的女子的手,佯装生气地道:“我们少……少爷也是你碰的?”

小花顿时泪光点点,一脸受到天大委屈的样子看着苗宝贝。苗宝贝竖起八字眉,扁了扁嘴,一副无奈的样子。她很想说话,但是碍于颜玉白的威胁,她闭嘴。

老鸨领他们来到一处豪华居室,里面装潢鲜艳,让人有种高调的欲|望。待老鸨出去请小姐关上门以后,青叔连忙道:“少主、少夫人,今晚你们分床睡吧,待会儿我们一人留下一位姑娘,算是包夜,然后晚上再揣出门。”

苗宝贝蹙眉,似乎懂了自己来了什么地方,明白自己为何穿男装。这便是她曾经去镇上赶集,路过想进去,被乔美男拽出来,说是只有男人进去的青楼?

苗宝贝当即站起来拍桌说道:“我可以和别的女人睡,相公不能跟别的女人睡,相公会死的。”

颜玉白镇住激动的苗宝贝,压住她暴躁的身子,“没听到青叔说吗?晚上再把女人揣出去。”

“相公,要是那女人把你压住怎么办?”每次她一压她相公,她相公便乖乖仍由她骑着,还体贴地为她宽|衣|解|带。

颜玉白微笑,“他们上不了床。”

苗宝贝坐下来,略有安慰,但心头有个疑惑,“为何要来青楼睡觉?”

“总不能露宿街头吧?”青叔解释,“其实这里跟客栈差不多,只是身边多了个女人而已,随便打发便是。”

苗宝贝点头。好吧,她理解。

似乎他们计划如下,收一女子,包夜,晚上揣女子出门,呼呼大睡。一个一间房。苗宝贝纠结,她没相公睡不着啊!

老鸨来了,领了三位如花似玉的姑娘,各个胭脂涂抹,俏丽妖娆。三位姑娘如蛇一般缠了过来,甩着小手拍。苗宝贝心里下结论,还是老爹那三个字,­骚­蹄子。

颜玉白看也不看,便说:“就这三个,包夜,多少?”

“三两!”老鸨眼睛一亮,竖起三只手指,笑脸盈盈,颜玉白掏出三两银子,给老鸨,然后道:“准备另外两间。”

“好嘞,两位官人请。”

颜玉白便战起来,睨了苗宝贝一眼,好似叫她留下。苗宝贝哭丧着脸,连忙问老鸨,“那个有没有大间房?”

“?”老鸨一丝不解。

“我一个人睡,我怕不行。我想看他们睡,我才可以。”苗宝贝声音越来越小,很不好意思。老鸨在这行业久经沙场,思想早把“睡”领会成另一层意思。他心里叹息,想必这位小官人是第一次。

老鸨甩着小手帕,“无妨,小红经验丰富,一定让你睡得很香。要是实在不行,他们就在隔壁。”

苗宝贝巴望着颜玉白,希望他能说句话,没想到他含笑点头,出去了,顿时屋里只剩下她与那位有丰富经验的小红。

“小官人。”小红甩小手拍正要扑过来,苗宝贝一闪身道:“趟床上去。睡里面。”

小红娇羞上床,又甩起小手拍,召唤着苗宝贝。苗宝贝下命令,“乖乖躺好,四肢平躺。”

小红做出羞脸状,平躺躺好,脸上一脸的期待。苗宝贝打量着她,从自己腰间摸出一只短管,朝那小红脸上吹了下。那小红的笑容僵了,身子一软,死瘫一般。

苗宝贝眨巴两下眼,笑道:“嘿嘿,采花贼这招迷昏药果然有效。幸亏上次偷酒的时候顺便拿了乔美男的迷昏药粉。”苗宝贝便大刺刺地躺在外侧,试图睡觉。

她躺在床上有两个爱好,一个静态一个动态,静态是睡觉,动态是翻身。如今她只有一个动态,那便是不停地翻身,她翻身好几回,折腾好一阵子,也睡不着。她腾地站起来,气的牙牙痒,没有相公的气味,她睡不着。她起床,出了门。走到隔壁,瞧瞧打开门,这一进去,便把苗宝贝吓住了。

只见一位姑娘,如雕塑一般站在门口,一脸悲壮地看着她,苗宝贝一愣,被点­茓­了?她很想帮忙,但是她只会解自己的­茓­。说起来,她很丢脸,她总是背不熟人体­茓­位,所以不敢贸然出手,怕点错,点了死­茓­就不好了。所以她只跟她老爹学了用内气解自己身上的­茓­。

她于是无视了那悲怆的雕塑女,瞧瞧走进床头,见是自己相公,便钻进被窝了,蹭在他怀里,扒他衣服。颜玉白没睁开眼,一闻栀子花的香气,便知是谁进自己的房了。

他说:“还没睡?”

“睡不着。我们做吧。”

“嗯,好。”

……

门前的一雕塑女,悲怆地在夜空下,冷风习习地听了缠绵一夜的呻|吟……

一位少年在风高月黑的夜里,爬上另一个男人的床上,在青楼OOXX一夜,叫这北风那个吹的雕塑女,情何以堪啊!

十四

话说第二日清晨,苗宝贝醒来之时,她家相公又比她起的早,正在坐在桌旁喝着茶,吃着小点心。见苗宝贝起了床,眯起他好看的丹凤眼,一副闲情自得淡然地道:“宝宝起来了?来,过来吃东西。”

苗宝贝在床上滚了一圈,捂着床单儿,便直接下来了,坐在颜玉白旁边,喝几口茶簌簌口,吃起点心来。她一边吃一边发现,昨晚那雕塑女不见了。苗宝贝便问:“相公,昨晚站在门口边上的那位姐姐呢?”

颜玉白抓起一块糕点,放进嘴里,咬了一口,咸咸淡淡地道:“早晨起来,见她脸上的妆都花了,眼睛红肿,实为不忍心,便放了。”

“哦。”苗宝贝应了下,蹭到颜玉白身边,张着嘴去咬颜玉白嘴上衔着的一块糕点,抢了过去,贼兮兮地笑道:“相公,昨儿爽不?”

“很尽兴。”颜玉白不以为然地拾取一块糕点放进嘴里吃了起来。想起今儿起来那会儿的事,稍有些不快。站在门口那雕塑女哭喊着说道:“求你放了我,我不会告诉任何人你与那位小公子有断袖之癖。求公子饶命。”

他本不想伤她,听她这话,倒有些想让她再也说不出话来的打算。要是以前,他一定会灭口,可如今床上躺着那人让他打消了念头,他只能勉为其难地放了去。希望她守口如瓶。

两人本是吃糕点吃的好好的,忽而门被撞开,青叔吆喝,“少主,不好了……呜。”青叔还未把话说全,颜玉白手指一挥,手中那吃了一半的糕点以箭速般塞进他嘴里,颜玉白冷冷道:“出去。”他的手早已伸向苗宝贝,死死拢紧苗宝贝身上裹着的被单。

青叔老脸一红,立即闪人。

而这段过程还维持不到一分钟,苗宝贝的神也未缓过来,手里抓着一糕点,僵硬地张着嘴。颜玉白用手指夹住她悬在嘴边的糕点,轻放在桌上,自个起身把苗宝贝打横抱起,扔上床,神­色­不咸不淡地道:“先把衣衫穿了。”

苗宝贝有些委屈,他的语气没有以前那么温润如玉了,想必是怪她衣不遮体的出来给人看了去,丢了他的脸。她火速穿好衣服下了床,颜玉白才对门口道:“青叔,进来吧。”

青叔走进来,劈头盖脸地来一句:“少主,你与少夫人分床睡一宿都挨不住吗?即使你挨不住,你大可把那妓|女敢出去,怎么来这么一出,让人听了你与少夫人一夜的……”青叔顿了顿,算是“可意会不可言传”了,继续说道:“人家那姑娘在老鸨那哭诉,老鸨找我说了一通,让我……”青叔已经表现出他想表达的意思了,无地自容中。

苗宝贝好奇问了一句,“老鸨说什么了?”

“老鸨说。”青叔尖起嗓子,提着音调学说,“我们都是开放之人,你若直接说只要想开个房准备一些润滑油什么的,我们便知这些,我曾经是开鸭子店的,这些我很是理解。那位小官人那么细皮­嫩­­肉­,任谁也控制不住撒。”

颜玉白深深深地蹙起眉,这是他头一回这么深的蹙一次眉。青叔扶额,这可如何是好,落霞镇与江城便是一江之隔,要是哪位认出他家少主,传出少主有龙阳之癖,可如何是好?

曾经不与女人交流,冷若冰霜什么的,今儿又来这么一遭,过往皆为此事锦上添花咯。青叔越想越叹息,他这一叹息,又让颜玉白更烦。

罢了,他问心无愧便是。颜玉白睨了苗宝贝一样,见她正用一双无害的眼眸注视着他,又是哭笑不得。昨晚那事,也有他的不是,他不该依着她,想要便给!

三人走出房门,刚好狭路相逢遇上了一位熟人,那便是武林盟主之子,洛鳞。洛鳞是武林盟主第二个儿子,长子体弱多病,早夭。这洛鳞是个风流子,留恋烟花之地,喜好无常。平时爱玩女人与斗蟋蟀,其他不详。至于他武功有多少斤两,在外传有几把刷子,颜玉白从未较量过。

“哟,大名鼎鼎的颜三公子。”洛鳞扇开自己的折扇,一脸风流样走了过来,怀里还搂着一位青楼女子。

颜玉白并不想搭理,随意招呼下,“洛公子。”

洛鳞把目光打量在苗宝贝身上,暗叹,这男童做男儿真是可惜了。不过,与这什么女人都碰不得的颜玉白倒是十分相称。洛鳞打趣道:“颜三公子爱好真是奇特,这番大费周章做什么,直接领着这位俏公子去那伶馆便是。不过想想要是让南诏那苗宝贝知道,说不定不会想要你,另选他婿。”

颜玉白横了他一眼,不想与他废话。苗宝贝听不下去了,挽住颜玉白的胳膊,“我就喜欢我家相公,除了我家相公,谁都不要。”

洛鳞一愣,这声音不似男声?

但见苗宝贝亲昵地挽住颜玉白,一副小鸟依人的样子,顿时大悟,原是乔装改扮,女扮男装!这女子叫他相公,难道便是远名在外的苗宝贝?

洛鳞又是一愣,他阅历女子无数,虽这苗宝贝看起来稚­嫩­,但他想不加时日,这苗宝贝以后会是个大美人儿。洛鳞不禁大笑起来,这颜玉白其实也不是个­色­即是空的男人。

颜玉白不想在此逗留过长时间,他道:“既然明白一切了,心照不宣。我们先行告辞。”颜玉白便牵起苗宝贝的手下了楼,出青楼。

洛鳞望了他们背影好一会儿,便如常一般搂着怀里的娇羞女子,亲亲热热。

苗宝贝一边被拽着一边叫囔,“相公,你慢点。”她哪儿又惹到他了,怎么又不高兴了?莫不是方才自己说只要他不要别人,怕自己脱不开身,去寻找相爱的男人?

青叔在一旁碎碎念,“少主,那洛鳞真是­色­胚子,刚才一直往少夫人身上瞄,难道有夫之­妇­也敢打上主意?真是败坏武林盟主的声誉。”

颜玉白顿了顿,忽然停了下来,苗宝贝由于惯­性­,撞到他背上,鼻梁骨好痛。颜玉白蓦然转身,盯着苗宝贝看了好一会儿,原本面瘫的脸儿忽而化开了,对青叔说道:“任由他去吧。”

青叔一怔,闷着不说话。苗宝贝倒是接住颜玉白的话来,“我觉得还是我家相公长的好,那个­色­胚子我看不上。”

苗宝贝看不上的男人,即使扒光衣服躺在床上,她也会不屑一顾。

三人到了码头,上了渡船,驰向江城。渡船的老头见到江城城主的三公子,似乎很是熟络,一边渡船,一边笑眯眯地问颜玉白,“三公子,从南诏回来了?”

“嗯。”颜玉白和颜悦­色­地道。

渡船老头看了看他身边的陌生人,说道:“听人说南诏的姑娘都比较豪放,喜欢谁便大胆表白,三公子肯定遭遇许多吧?”

颜玉白一笑而过,幽幽转头望向苗宝贝,之于苗宝贝,莫不是南诏苗女的异类?她一向属于行动派,扒光他衣服,骑上去来表达对他的爱意!?

苗宝贝被颜玉白如此一看,以为是对望深情,一把拽住颜玉白的手臂,甜甜地蹭上他的肩膀,头靠上去,“相公~”

渡船老头手一颤,船儿险些失去平衡,原地打个转,他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位小公子。青叔上前拍了拍渡船老头,“苗宝贝。”

是的,苗宝贝的名声很响,脸渡船老头都知道这号人物。主要是颜玉白声望颇高,皆知已被内定了,那人便是苗宝贝。就这样通过颜玉白,苗宝贝成了女人心头妒忌的对象,男人眼里好奇的尤物。

渡船老头瞄了瞄颜玉白。以前但凡提到苗宝贝,他总会蹙眉不悦,如今怎么看来,颜玉白似乎并无不喜之­色­,脸上还甚至洋溢着淡淡的宠溺?他看错了吗?

船渡了大约一个半时辰,才踏上江城的土地。苗宝贝一上岸,极目望去,只觉这城楼甚是巍峨,上面站着几人看守。江城码头来往之人络绎不绝,倒是个鼎盛的城池。

颜玉白微侧头问青叔,“通知我爹没?”

“早已飞鸽传书,只是奇怪,怎么不见城主过来?”

颜伯仁有三子,独爱颜玉白。他出去好不容易回来,岂会不来相接?可事实证明,他没来。没来的的原因只有颜伯仁有事在身,无法抽身。是什么事如此重要?

颜玉白当然知道,想必是武林盟主去了蓝田山庄拜访吧,探讨关于此次武林大会之事。颜玉白不动声­色­地牵起苗宝贝的手,凝望着江城,他对苗宝贝说:“宝宝,你喜欢这里吗?”

苗宝贝点头,“这里挺好的。”

颜玉白含笑,“我带你去见个人。”颜玉白忽而转身对青叔道:“你先回山庄,向我爹爹禀明一切便是,若要问我去处,你就说带宝宝去了剑庄玩两天。”

青叔愣怔地道:“少主不必这么急吧?媳­妇­见公公要紧些。”

颜玉白不置理会,牵着苗宝贝又渡上渡船老头的穿,摆摆手。渡船老头似乎知道这摆摆手的暗示,拿起船桨开始驰去。

“相公,你这是带我去见什么人?”

“对我而言很重要的人。我出去这么久,她可能很担心了。”颜玉白抿嘴笑着,一手抚摸苗宝贝的青丝,一手缠绕把玩着,“宝宝,对不起。”

十五

小船渡到了另一小岸上。苗宝贝也具体不知这穿怎么绕的,只记得不停转弯,再然后小船几次撞到拐角处的岩石,震荡非凡。苗宝贝多次以为这次肯定是要翻船了。不过这位渡船老头似乎很熟练,每次震荡的偏位都是准确的方向。苗宝贝在心里揣测,莫不是故意撞岩石的?

苗宝贝跟着颜玉白下了船,颜玉白牵着她,对渡船老头道:“傍晚再来吧。”

“好的,少爷。”渡江老头似乎很听话,说完便渡船走了。苗宝贝有些疑惑,古怪的望着自家相公,“相公,我怎么觉得神神秘秘的?”

她再四周环视一遍,这不是小镇也不是什么村落,倒像是个荒岛。至少她见着的地方都是树木灌林,飞虫蛇蚁之类的。颜玉白但笑不言,轻轻牵着她的手走过林子。

苗宝贝终究是懂得奇门盾术,颜玉白带她走过的那林子是用九连环阵布置起来,很容易走回原点,却不让人迷路。这是个善意的阵法,只是提醒别人,不要再试图穿过这林子了。

穿过这林子到底是什么?苗宝贝很快便知,穿过这林子便是世外桃源般的美景。四周蝴蝶戏舞,周围散发着龙香草的淡淡清香。此时他们面前有一庞然大雕塑,那是一名女子,笑颜如花,美丽动人。这雕塑几乎是­精­雕细琢,鬼斧神工般栩栩如生。穿过这雕塑,眼前是一九转回廊的大长廊,上面有的系上与苗宝贝腰间相似的银­色­小铃铛,叮铃铛铛煞是悦耳,似乎在欢迎苗宝贝这位客人。

待走完这条长廊,便是一方庭院,上面种植各种名贵花种,群芳斗艳。苗宝贝不禁感慨,“这是什么地方?这么漂亮。”

“这便是水仙宫的避暑山庄。”忽而从一转角处走出一女子,粉衣彩带,腰间系着一支玉箫,脸带笑意的走来。她似一股风而来,有些迫切,走到颜玉白面前,不敢走近,却又不多不少,仅仅只有一步之遥,她唤颜玉白,“小玉哥哥。”

苗宝贝浑身一抖,这甜的,她浑身都酥了。

颜玉白脸上似乎未有那女子一般的兴奋,而是笑道:“英姿,你又漂亮了。”

梅英姿低着头腼腆一笑,稍稍把头抬起,见一旁男装的苗宝贝,不禁问道:“这位公子是?”

苗宝贝利索的把扎好的发髻散了下来,挽住颜玉白的胳膊,一脸护住领土权的样子,“他,我的男人。洞过房的相公。”颜玉白苦笑,算是配合她的霸道。

梅英姿愣了一愣,脸­色­微微一变,嘴­唇­也开始泛白,她用询问的目光看向颜玉白,然而颜玉白没有跟她很正面的回答,而是岔开话题,“我娘呢?”

“宫主夫人在床榻休息呢。”

颜玉白便侧头对苗宝贝道:“宝宝,你先与英姿玩会儿,我待会找你。”

苗宝贝也不知他要去做什么,但为了在情敌眼里表现出贤惠,连忙乖巧地点头。待颜玉白走后,苗宝贝立即本­性­毕露,扩着鼻孔,对梅英姿道:“你是不是喜欢我相公?”

梅英姿一脸错愕,不想苗宝贝这么快揭了她老底。她故作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不屑一顾地看着苗宝贝,“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她梅英姿还怕她的威胁不成?梅英姿继续道:“你也是仗着你爹那些蛊术强了我家小玉哥哥。”

苗宝贝叹息一声,下了个台阶,直接坐下,把自己的头发盘起来,很闲聊的样子对梅英姿道:“何姐姐说的对,你们中原女子就是羞答答的,喜欢就说出来,害什么臊。我就喜欢我家相公,特别喜欢我家相公身上的味,抱起来特有感觉。”

梅英姿一脸­阴­沉的看着她。苗宝贝熟视无睹,“虽然你们都说是我强了我家相公。”她很是委屈,新婚之夜,她明明是身下那位,不明为何百花寨的人都说她强她相公。越想越窝囊,但也只能继续窝囊,“那便是我强了吧。不知你还会喜欢我家相公不?我相公已不是清白之身,他已经给我了。你还会要?”

梅英姿听的一愣一愣的,苗宝贝站了起来,拍怕ρi股上的泥土,走到她跟前,“何姐姐说,女人何苦为难女人,我觉得很有道理。”

“你……不喜欢小玉哥哥?”梅英姿听了这么一大段,大概的意思好像听懂了一些,又好像不是很懂。只觉得,苗宝贝的意思是可以有机会把颜玉白让给她?

“没有啊,我很喜欢我家相公。”苗宝贝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

“那你刚才的意思怎么像是要把小玉哥哥让给我?”

“让给你也没用,你不能睡我家相公,他会死的。”苗宝贝白了她一眼。

梅英姿一咬牙,胸腔似乎攒足了一汪血,气的似乎要炸起来。苗宝贝最后补充一句:“我老爹说了,污了人的清白,便要对人负责。我苗宝贝是个负责的人,我会对我家相公负责到底,所以我劝你,要是喜欢我家相公,你趁早打消这年头。”

梅英姿气的上气不接下气。她极力保持镇定,开始反攻,“你以为小玉哥哥是单纯的主动献身?”

“嗯”苗宝贝疑惑地看着她。

“小玉哥哥不过是……”

“英姿,你话太多了。”颜玉白走了过来,牵起苗宝贝,对苗宝贝道:“我带你去见我母亲。”

苗宝贝奇怪地被颜玉白拉了过去,她一边跟着他走,一边细细回想何姐姐说她是前世修来的福气,竟然能有这般绝代风华的相公。先如今,她真有点怀疑,这不是运气。

“相公,你为何对我主动献身呢?”

颜玉白一怔,浑身僵硬起来,他死死握住苗宝贝的手,包裹在自己的手心之中,害怕她溜走,他沉吟了许久,才幽幽地道:“那你又为何接受我的献身呢?”

苗宝贝如实回答:“因为你是我相公。”

颜玉白亦笑起,”同理,因你是我娘子,我以后的枕边人。”

苗宝贝觉得他的答案合情合理,却又有一些别扭。一路上,苗宝贝没见着半个人影子,直到拐个弯,便见到两名侍女在外候着,见颜玉白走来,鞠躬退下。

那便是苗宝贝第一次见着颜玉白的娘柳如云。很年轻的女人,目光正交织着一丝复杂看向苗宝贝。嘴里不停的呢喃,“太像了。”

苗宝贝顿觉奇怪,像什么?

颜玉白上前扶住他娘,温和地叮嘱,“少吹些风。”

“­精­神好多了。那药真如传说般那样。”

颜玉白抿了抿嘴,似乎有些隐忍的样子。柳如云细细打量站在一边的苗宝贝,微微一笑:“你不必见生,玉白是明媒正娶了你,你便是玉白的妻子,我的儿媳。”

苗宝贝不是见生,而是疑惑。她家相公怎么忧心忡忡的样子?忽而一掌劈过来,苗宝贝被柳如云打晕了。颜玉白一怔,柳如云道:“我知道你不放心她一人在外,遂任由你带进来,但是我们的事,她最好不知道的好,免得养虎为患。”

颜玉白道:“娘,孩儿知道。不过既然你身体会在武林大会之前好起来,但还请你不要现身的好。免得……”

“免得把颜伯仁吓到?”柳如云冷哼,“怕我毁了他的清誉,与邪派勾结。”

水仙宫以前在苗宝贝的娘的手里是个中立。后来苗宝贝的娘恋慕苗老头,舍弃宫主之位随苗老头浪迹天涯。宫主之位秘密传到柳如云手里,因柳如云被魔教所骗,制造多起灭门惨案,造成声名狼藉。无奈,遂与魔教联盟对抗名门正派,做了邪派。

而柳如云也因此被颜伯仁所休。颜伯仁虽为人狡诈,但因一城之主理应随着正派。柳如云恨透了颜伯仁,只因此而抛弃她,让她变的杀戮很重。

因为一件事与魔教发生冲突惨遭暗算,水仙宫损失惨重。柳如云器重的几位分坛坛主死死伤伤,有些下落不明,整个水仙宫怎一个破败了得?江湖传闻,水仙宫破灭了。

是啊,要不是颜玉白及时赶往水仙宫,柳如云早就死了,可惜,他还是晚了一步,未救上另一个他想救之人。

“娘,那边水仙宫现如今怎样了?”

“让它继续残败下去吧,权当真的破灭了。我要让魔教付出惨重的代价。”柳如云咬牙切齿。

颜玉白道:“孩儿明白,会让娘满意的。”

柳如云听颜玉白这话,心儿又软了起来,“这事你还是不要Сhā手了,魔教你最好不要惹。要是你不惹魔教,魔教不会对你做什么,毕竟你是城主之子,倘若激怒了魔教……”

“娘,我想你懂我。”

柳如云叹息,点了点头。

颜玉白静悄悄地握住苗宝贝的手,静静地凝望闭着眼安详睡觉的苗宝贝,他自言自语道:“忙完了,我便与你回青山,给你孩子。”

柳如云静静望着苗宝贝,似在看另一个人。她无可奈何地笑道:“你这样早晚陷进去。演的不要太逼真。”

颜玉白苦笑:“娘,我从未演戏。”

十六

苗宝贝觉得这一觉睡得特沉。她总觉得自己脑袋要炸开一般,也许是睡多的缘故。苗宝贝从小习惯良好,睡眠规律,一般都是睡上三个时辰,今儿她一下子睡了四个半时辰,她着实是睡的脑袋疼。

她醒来之时,大约三更左右,她旁边的颜玉白已睡下。苗宝贝见自家相公睡着了,不宜打扰,但自己又实在不想多睡,便自个起来走到桌子旁倒了杯水,喝几口。她看了下四周,全然陌生,不似客栈的样子,应该还是逗留在这避暑山庄。不是说傍晚回去吗?怎么在这儿留宿了?苗宝贝很是疑惑,后又自觉把理由推到自个这儿,想必是自己贪睡睡了去,相公疼她,便直接在这留宿了。如此一想,苗宝贝心里爽了许多。老爹说过,要找个疼自己的相公,那这相公便可一直要下去。

苗宝贝觉得,颜玉白可以一直当她相公。

她不禁又灌了一口茶水,从腰间掏出平时抓蛊虫的竹筒子。她好长时间没有练蛊制药了今儿观察到那花园有许多花丛,正是飞虫走兽的频繁出入的绝佳之地,虽然找不到什么蛊虫,用些小虫练练收也行。反正醒着也是醒着,睡不着又没人陪。苗宝贝便点了一只灯笼出去了。

她出来以后便觉得后悔了。这避暑山庄她一点也不熟悉,东拐西拐也找不到自己想去的地方。她提着不是很明亮的灯笼,寻了老半天,也找不到具体方位。想回去吧,又回不去。她一阵难过,蹲在原地不动了,提着灯笼看看天,似在思考怎么走,又像是在发呆。终于……她又重新站了起来,继续锲而不舍地继续走。

做什么事,不能轻言放弃。习惯从小事做起。这是老爹从小的教诲,不要每件事都去求别人。

当她七拐八转的转到一处冷僻地方,不禁顿了顿,她听到了铁链的声音,是从一旁假山处传来。苗宝贝一愣,假山这边怎么会有铁链的声音?苗宝贝提着灯笼静悄悄地走过去,四周环顾一阵,也见不着有什么不对劲,是个很平常不过的假山。苗宝贝不禁皱了皱眉头,总觉得古怪。今儿莫名其妙的早睡,晚上又在这平常的假山听到锁链的声音,越想越不对劲,可又找不到苗头,让自己平息心里的猜测。

苗宝贝叹了口气,折回去另找她路。她要听从老爹的教诲,少管闲事,免得惹祸上身。她一向是乖宝宝,谨听父言。

“三更半夜,你在这做什么?”忽然,她身后神出鬼没响起柳如云的声音。苗宝贝吓的浑身一哆嗦,惊愕的抬头看过去,只见柳如云脸­色­极差的看着她。

苗宝贝咬咬牙,“不好意思,我睡不着,出来走走,然后迷了路,转到这里来的。”

柳如云蹙了蹙眉毛,侧着头,冷冷地对身旁的侍女道:“送她回屋。”

“是。”旁边的侍女撑着灯笼走到苗宝贝跟前,微微鞠了个躬,“少夫人跟我来。”而后转身带路。

苗宝贝点头,不敢多看柳如云那似要杀人的表情,灰溜溜地跟了过去。她这位婆婆可真是凶悍得很呐。苗宝贝一边走着一边想,实在忍不住,便问带头的侍女,“你们宫主平时也这么凶吗?”

侍女不搭理她。苗宝贝觉得无趣,也便不再问了。别人都说女随父,儿随母。她与她老爹­性­子差不多,可颜玉白的­性­子不知比柳如云好多少倍。

侍女把苗宝贝送到门口,便鞠躬告退。苗宝贝一人独自站在门外,迟迟未进去。因为里面的灯是亮着的,她临走前,这灯是未亮的。显然,她相公醒了。

“站在门外做什么?进来吧。”里头响起颜玉白低沉的声音。

苗宝贝顿了顿,推门进去。只见颜玉白正倒着一杯水,放在他对面的桌上,也不去看她,而是直接说:“来坐。”

苗宝贝走上前,坐下。她解释:“我实在睡不着了,所以……”

“我还以为你去偷汉子呢。”颜玉白不徐不疾地说,自个也倒起一副悠闲喝茶的态度。貌似颜玉白并不在意苗宝贝的夜行。

苗宝贝也不知该不该把假山那儿听到锁链声告诉颜玉白,她内心挣扎了一阵,最后还是憋回肚子里,说道:“我去睡觉了。”

她刚站起来,便被颜玉白伸手一扯,扯进怀里。苗宝贝不支坐在他大腿上,如一只受了惊吓的兔子窝在他怀中,傻愣愣的看着他。

颜玉白轻轻一笑,摩挲着她的嘴­唇­,“宝宝,你困吗?”

苗宝贝老实的摇头,见颜玉白眼眸不断闪烁,眉宇间柔情似水般,苗宝贝顿时领会,圈住颜玉白的脖子,细软又柔柔的回应,“相公,你困吗?”

这方面,苗宝贝果然是机灵。颜玉白轻笑,低下头,亲上去,一边密密麻麻地细吻她的脸颊,一边轻轻解开她腰间的丝带,诱哄般地说:“同你一样,不困。”

苗宝贝便把手伸进他的衣裳里……

在苗宝贝的认知中,颜玉白的肾功能比她看的那些禁书中的男主角要好的多,至少她可以回味许多细节,一次又一次。

***

他们第二日早晨早早的便渡船去了江城。苗宝贝还记得临走之前,柳如云那双不待见的脸,苗宝贝知道,这位婆婆不喜欢她。至于原因,也不知与昨天晚上那件事有关不?

再次踏上江城之时,岸上站着几位显眼之人。为首的那位男子身形高大,脸上留有胡子,眉毛是那种眉梢挑起的倒八字眉,有些凶悍的样子。他穿里面月白华衫,外披一件藏青锦袍,看起来不似普通百姓,加上旁边站着的侍卫,更显得尊贵。

颜玉白一踏上踏板,便对那男子作揖,“父亲大人。”

颜伯仁抚了下胡须,把目光瞟向已经换回女装的苗宝贝,苗宝贝连忙鞠个躬,“公公好。”

其他人顿时缄默。颜玉白呛了下,低声指正她,“自己称呼该唤爹。”

苗宝贝一愣,只见颜伯仁脸­色­不甚好,一时也不知该不该重新叫?颜玉白只道:“苗老头的女儿果然是苗老头的女儿,这般有趣。”颜伯仁忽而和颜悦­色­地笑了起来。

见眼前这位公公能笑,苗宝贝才放下心来。

颜伯仁对颜玉白道:“你两位哥哥去武当和少林送帖子去了,还未归。最近蓝田山庄聚集各路武林中人,许多人正等着与你想比试一番,你最好做个准备。点到为止即可,莫要节外生枝。”

颜玉白点头。颜伯仁忽而话锋又一转,对一旁的苗宝贝道:“宝贝,你爹爹现在可好?”

“爹认识我老爹?”她把公公改口为爹了。

“当然认识,你爹当初把我三个儿子都作为你的未来相公人选,害的我家不得有女眷出入,怕伤了我任意一个儿子。如今老三与你成亲,你得赶紧生个孙子作为补偿不可。”

苗宝贝大吃一惊,她老爹居然染指了颜家三个儿子?实为害人不浅啊。良心过不去,得尽量满足这老人家啊。苗宝贝说:“要孙子好说,相公很有活力,能生。”

“哈哈!”颜伯仁大笑,颜玉白则不动声­色­红了脸,扯着苗宝贝的脸皮,“少说话,多行动。”

“真是可爱的宝贝,今儿我在蓝田山庄大摆筵席,来补偿下你们的结婚喜酒。”

“谢谢父亲大人。”

苗宝贝觉得颜玉白与颜伯仁之间的交流很严肃,不像她与老爹一样小打小闹。他们之间充斥着拘谨与陌生,苗宝贝不大习惯。

蓝田山庄位于江城唯一一座山上,此山名为卧佛山,一座很小的山,只不过从江而伐,一路看来像是佛祖卧倒的样子,因此由来,与宗教信仰毫无关系。

颜伯仁带他们山上,还未走到半山腰,竟见到丐帮一长老从山上走下来。这位长老是九袋长老,在丐帮位于老二,看样子有些急忙,颜伯仁一顿,上前拱手,“长老这是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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