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缓步从青石小道前行，穿过芝兰，最后停在月湖湖畔。

她望着那一袭白衣，旋即上前，扑到他的怀里……

“流霜有心事？”他轻笑问道。

她抬眼，望着他，旋即眸光闪过一抹犹豫，他望着她的眼睛，曾经这个孩子的眼里有他浅浅的身影，只是时间久了，这双眼睛被尘世所污染，多了无数无数他所看惯了的浮华。

“墨息……”她欲言又止，最终笑道“我想起了很多事呢！想起了当年的墨息……”

他轻轻一笑“那时的流霜是个好孩子”

“墨息……”她顿了下身子，轻轻道“墨息，喜欢我么？”

“喜欢”他轻轻笑。

“墨息喜欢无双么？”她低低道。

“无双么……”他望向星空，眼睛蕴满了笑意“这个孩子，就像当年的流霜一样……”

她低低道“我以后一直陪着墨息好么？”

他一怔，旋即轻笑如风“你有你的生活，何以说出这样的傻话来？”

“墨息不愿意让我陪着么？”她不满，眼睛里有黯然的光“如果是无双，墨息会让她陪着吗！？墨息带着她看星星看月亮，为什么从未带着我去看星星看月亮！”

他望着她，抬手，落在她的发上“如果你愿意，每一夜都可以看到，不是么？”他依然温柔，他不会生气，俗世的一切在他眼中都是一场笑话，所有的心思在他的秋水瞳眸中都无法遁逃。

“不……”她垂下眼睛，抱住他“墨息，我想要一直和墨息在一起……”

“流霜，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不要做傻事……”他眸光垂落，月­色­笼罩在他的白袍上，出尘若仙“世事繁华，沧海桑田，我早已看透……”

“不！”她扬起脸，眸子有着难解的复杂与怒意“墨息说谎……明明是我第一个让墨息记住的人不是吗？为什么墨息会容许别人再进入墨息的心，墨息若不是因为无双，怎么会坠入魔障！？”

他怔住。

“我也想……也想墨息为我坠入魔障……很自私对吗？如果那样的话，就让我陪着墨息一起入魔好了……”她说着说着，痛苦的哭出声来“墨息在我小时候就走入我的梦中，墨息一直是我最美的梦啊！”

他眸光悲悯而忧伤……

“傻孩子……”他轻叹“那是万劫不复的厄运啊！真是傻孩子……”

“即使万劫不复，我也会一直陪着墨息……会一直陪着墨息的……”她流着泪，美丽的眼睛，泪水滴滴答答，映照着星光，碎了一地。

“流霜……”他温柔的望着她，月湖的水银光粼粼，映照着他如玉的容颜“你有你的人生，你还有很长很长的路要走，你也有你的幸福，知道吗？”

“墨息……”

“傻孩子，不要这样折磨自己，折磨别人……*无止尽，知足常乐啊！”他轻轻的笑了起来，如月光般美好的容颜在她的生命中化成永恒……

这一晚，流霜在墨息面前大声的哭，从来没有这么难过的想要哭过……

她知道，她再也找不到去往凤阙宫的路……她最终也会在墨息的记忆中消散，变成一个与凡人没有任何不同的普通人……

她最终，最终没有逃过他光一样的眼睛，他看透自己所做的一切，确还那样宽容的对着她微笑……

*** ***

无双从梦中醒来时，便是见花西陵正望着她，她一怔，坐起身“­干­嘛一直看着我？”

“怕以后看不到了！”他轻轻一笑，无双一怔，旋即低声道“花西陵，你说话好奇怪……”

“是么？”他不再有往昔的倜傥潇洒，他反而多了一抹令人心痛的­阴­郁。

这一天之后，花西陵忽然忙碌起来，有时几天都不见人影，即使偶尔见到他也是匆匆看她一眼就离开。

无双直到见到楚夜那天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光明教日益不安定，蛰伏在西域蠢蠢欲动，为了对付西域大光明教，中原江湖联手，准备彻底铲除光明教这颗毒瘤。

而此事自然有朝廷的暗中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