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东方阙一个人坐在自家后院的大树下,英俊的脸上一片冷漠。他从小就习惯将所有的情绪及情感藏到冷漠的面具后面,连他都觉得这个世上没有一个人真正的了解他。
轻轻的叹了口气,他随手拾起一片树叶,卷成了一只口
笛,吹起来的声音很响亮,却单调的回响在宁静的夜晚。动人的曲子宛如清凉的溪水自高山之巅潺潺的流下来,越过大石、穿过树林小径,令人听了不由得陶醉其中。
月亮洒下银白的光芒将大地染成了迷人的?色,令东方阙孤傲的神态更添一种虚无缥缈的感觉,让任何人都无法明白他的心。
“没想到你东方大少居然会向老爷子低头,答应娶妻了。”
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只见一道人影二话不说就往东方阙的身边坐了下来。
东方阙冷冷的瞄了一眼这个从小就跟他一起长大的好友,“叶静,你没事做了吗?不用去替我这个主子准备娶妻的玩意儿吗?”
叶静哪会听不出他的冷嘲热讽?“别讽刺我了,又不是我要娶妻,新郎都不着急,还有闲情逸致在这里吹叶子,我要凑什么热闹?再说,如果我是你的话,那我会对身边这个救过你好几次的救命恩人口气好一点。”
只见东方阙捉了抿嘴唇,“救我?别忘了到最后被救的都是某一个笨蛋。”
叶静从小就是个孤儿,流浪在街上时被东方荣给救了回来,东方荣收容他,并让他成为自己儿子的保镖,请了有名的武师来教导他高超的武艺。只是东方阙天资聪颖,往往见叶静要过一套拳法后就可以记住;要不是东方阙爱文不恋武,只怕两人的功夫是不相上下的,也许东方阙还会比叶静来得厉害也不一定。
还记得小时候有一次,东方阙不小心掉入水中,叶静见状,想也不想就跳下去救他,无奈他不会游泳,所以当溺水的东方阙冷静下来,缓缓的游向岸边之后,还必须再命人将同样溺水、奄奄一息的叶静从鬼门关救回来。
虽然事后害叶静被人家耻笑了好久,不过他当时的奋勇救人也感动了东方阙那颗高傲的心,所以才会破例的接纳他成为东方大少的好友。
叶静的长相虽然没有东方阙那样出色又充满自信,但他一身侠客风范及亲切和善的笑容,也让他得到不少女子的青睐。
“我要你去帮我调查那个叫鸠兰的女子,结果怎么样?”
“查好了,可是我不懂,你跟她住在同一个城里,怎么会不知道她的长相?难不成你没有去过她家?”
“没有。”
“那她来过东方家吗?”
“没有。听说十年前,她爹将她送到京城去了,这些天才回来的。”
“喔!难怪了。”
“难怪怎样?”
“从京城回来的女子就是不一样,那份气质真是优雅迷人,长得宛如天仙美人一样,还弹了一手好琴,跟你的琴艺根本就是不相上下,和你所说的笨女人完全不一样。”
“是吗?”
东方阙不相信的?起双眸盯着叶静那似被迷住的脸,“你确定自己说的是那鸠兰,而不是别人?”
“不会错的,我做事,你放心。”
东方阙不以为然的叹了口气,如果叶静说得没有错的话,也许是那个十年前的小丫头有所改变了;如果她变成了一个足以跟他匹配的女子,那也许两个人的婚姻就不会落得下半生的相敬如“冰”。
因为他一旦决定要娶一个女子,就绝对会对她忠实,负责任的做一个好丈夫。不过,如果她无法令他感到满意,那就只能得到一个丈夫,不会是一个爱人。
叶静见身边的男人静默不语,还以为他是在担心女方长得不够漂亮。
“放心啦!她长得就像朵牡丹一样优雅、迷人,跟你站在一起绝对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的。”
他没有回答,女子的美貌对他而言固然重要,但他更在乎的是那个女子头底下的东西智慧。
否则世人如果知道他这个东方才子娶了个平凡的女子,那岂不是会受人耻笑?!
“对了,我不明白你怎么会说她是个笨女孩呢?”
“因为我曾问她懂不懂四书五经,她只是一脸呆滞的张大口
看着我,下巴都快要掉下来,那副样子真是说有多愚蠢就有多愚蠢。”
“你说这是几年前的事?”
“十年前。”
“十年……拜托,东方大少爷,这样算一算,那时鸠家小姐也不过十岁,哪懂得那么多么再说不是每一个人都像你一样是个天才,才八岁就把那些古人的废话连篇都背得滚瓜烂熟,到了十五岁就把所有的夫子都给请走。你是个天生的才子,别拿一般人跟你自己相比,否则会气死我们这些平凡人的。”叶静埋怨的说道,老天爷真是不公平啊!
“这……我也没有办法。”东方阙想一想也很无奈的说,“你们可能是资质比较驽钝吧!”
叶静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这个可恶的男人!“还好啦!”
他说了一句,接下去又咬牙切齿的说:“那鸠家的千金绝对配得上你,如果她只是一个平凡的女子,那就有戏好看了。”
???“丫头,你这绣的是什么东西?”一声隐含愤恨的惊叫声从很远的地方传进鸠家千金的闺房内。
只见一名少女正站在书桌前,她模样娇小玲珑,穿着一件粉莲色的绣花裙,粉粉的脸蛋、弯弯的细眉,一双美目宛若秋水,闪烁着盈盈笑意,脸颊上陷入了两个美丽的梨涡,如玫瑰般红嫩的朱唇微?,露出了洁白可爱的皓齿。
鸠兰从满桌的纸堆中抬起头,不明白的望着眼前一脸困惑的两人,“爹、小洛,怎么了?”
“你还笑得出来?”鸠承祖的斥责令她的笑马上隐去!她大大的眼望向身边的小洛,想要明白自己又是哪里惹爹爹不高兴了。“别看了,这下子连小洛都救不了你了。”鸠承祖大声说道。
“爹爹!”她赶紧放下手中的画笔走到爹爹面前,拉着他的袖子撒娇的说:“怎么会生这么大的气?是不是兰儿哪里又做错了,惹爹爹生气?那爹爹尽管罚我好了,女儿会乖乖受教的。”
可是今天的撒娇显然是熄不了他的怒火,只见他将手中的绣布全都丢到她的面前,“说!你这是绣的什么玩意儿?”
“鸳鸯啊!”她哪里会不知道?随即又露出一丝甜甜的笑,“很可爱对不对?我还加了两只角──”
“住口!哪有鸳鸯会长角的?你家的比较不一样吗?”他的话从齿间迸出来,如不这样,他怕自己会动手掐住女儿的脖子。
“老爷,您别气了,我想小姐也只是一时好玩,没什么嘛──”在一旁的小洛也开口要替小姐解围,但是话才说了一半,便被打断。
“小洛,别再替这丫头说话了,我都知道她以前交给我的绣花女红如果不是你的帮忙,只怕根本就见不了人,拿来当抹布都嫌丑。唉!我自己生的女儿我怎么会不知道她的资质如何?”他又深深的叹口气,目光落在眼前两名少女身上。
看看小洛,虽然是一个丫环,可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模样也是花容月貌的大美人,气质更是优雅如大家闺秀一般,不说,人家也发觉不出她的身份卑微。
再看看他的宝贝女儿,模样十分可人甜美,个性有些迷糊之外,倒也是个懂得进退的女孩子,可惜她外表是个十足的大姑娘,心中却还是个小女孩,琴、棋、书没有什么过人之处,送她到京城受最好的教育,结果也只是让她识了字,明白了做人处世的道理而已,就是比不上陪读的小洛。不过听说她对作画倒还有不错的修?,这一点是唯一令鸠承祖稍感安慰的。
“兰丫头,平常在家没人知道就算了,如今你要嫁的人是咱们东方一带有名的才子,人家那么聪明,十岁就受到皇上召见,二十就中状元,如果不是他不想做官,你看看你这样子,哪家个官夫人?连自己的嫁妆都绣不好,又怎么当你东方伯伯的好媳妇、掌理好上上下下那么大的一个家、做你阙哥哥的好妻子?”
为了怕自己的宝贝女儿嫁到了东方家受了委屈也让对方受罪,他从小用心计较的让她受最好的教育,找最好的夫子教她女子的礼仪,这样的苦心眼看就要化成了泡沫。
就在他的心凉了一半时,又听到她开口说话了,“爹,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嘛!有小洛在啊!她会帮我的──”
“什么?你该不会要她陪嫁过去吧?”他的眼睛瞪得像牛铃一样大。
“爹?!”鸠兰真的不明白爹今天怎会这么反常?自从她和小洛一个月前回家之后,就觉得爹爹对小洛好像不很喜欢。
他真想昏倒算了,这丫头难道不知道只要美丽的小洛站在她的身边,就会将她给比下去,众人的目光全都会落在小洛的身上?本以为兰丫头对这个样样都胜过自己数倍的丫环会有嫉妒之意;没有想到他想把小洛调走时,反而哭得肝肠寸断的哀求他不要调走小洛,跟小洛的感情还如亲姐妹一样好。
也许心地善良也是兰丫头惟一让任何人都比不上的地方。
“爹,”鸠兰像个小女孩一样的扑进亲爱的爹爹怀抱中。
“你不要生气嘛!这阵子你不是常喊头疼,气坏了身子可不好。”
“你这丫头──小洛,你先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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