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夏忽然哽住了,眼睛瞪得大大的却干涸地没有一滴眼泪,许久之后转过脸来,呆呆道:“他死了,我害死了他。”
死了,该高兴还是悲哀,原来他从未争赢过的,是一个死人,难怪她常常会对着他露出那般思念的神情,难怪她总会对他说对不起,就连她说想为他生个孩子,也不是对君亦衍说的。
他愤怒地站起身,走出两步一把将她拉起来,双手握住她的肩膀,冷冷地问道:“我问你,那男人是不是跟我一样左脸上有个酒窝?他也喜欢锦鲤?”
她安静地点头,君亦衍仰起头,忽然大笑起来,心里那么悲凉,好像连这笑都显得可怜起来,他忽然俯□一把掐住她的下巴,手指用力地似乎想将她捏碎,终究还是舍不得弄疼她,他就那样盯着她看了许久,松了手,将拳头握了又握,牙咬了又咬,才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人死情灭?既然人死情灭,那就忘了他,忘了那一段,好好地看着我!”
未夏闭上眼摇了摇头,体力不支地想要倒下,君亦衍两手抓住她的双臂,支撑住不让她倒下,一双眼幽黑如墨,又如酝酿着黑色风暴般,牢牢地锁在她脸上,一字一字低沉道:“看着我!”
未夏抬起眼眸,没有任何回避地直视着他,平静而坚定地笑:“我不会忘了他,君亦衍,你永远也比不上他。”
身体腾地生起一团怒火,他看着她,握住她手臂的手渐渐收紧,再收紧,半晌,他眼里的怒火却渐渐熄灭,他静静地看着她,忽然问道:“他有多好?”
未夏漠然地与他对视,轻轻说道:“他是对我最好最爱我的人,他死了,我的心也死了。”
“心死?”他冷冷一笑,一手抬起她的下巴,挑起嘴角嘲讽道:“那我呢,你当我是什么?”
她闭口不答,垂下眼睫,低声道:“君亦衍,我不想再看见你,杀了我或放了我都好,我不想留在你身边。”
话音落下,他忽然甩开手,站起身,一把撕掉身上的外袍,劈手丢到脚下,指着地上破烂地袍子冲着她吼道:“不喜欢我身上有味道为什么不说,不喜欢我有别人为什么不说?你早就知道阿箩的存在为什么不来问我?不来问问我是怎么一回事?既然不在意我,为何还要做出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出来让我觉得愧疚?你说我在做戏在骗你在利用你,你又可曾付出过真心?”
她并不否认,慢慢地趴回枕上,将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
他有些无力地转过头看了看渐渐变白地窗外,又望了望桌上燃了一夜地烛火,那烛台上一块块斑驳不平的烛泪,如他现在的样子一般丑陋不堪,最后他又走回床前,伸出手轻轻抚摸她的脸颊,温柔如水,却心如死灰。
“董未夏,你从来就没有在意过我,你也从不肯正视我,你宁肯将我当成一个死人的替身用以怀念你的心上人,也不肯将我当做君亦衍来爱,你早就知道我不是他,你早就知道,枉我,枉我……”他说了几次也没有说出口,总归那是他自己愿意的,是他自己愿意捧出一颗心交到她的手上,怨不得谁,不是也早知她心里有人,不过是心中存有念想,那样圆满的念想。
他转过身一步一步走向门口,走了几步又停下,转过身来,对着床榻上缓缓说道:“董未夏,你心里当真一点也没有我?”
她知道他正在远离,就要远离,终于要远离了,闭上眼,轻声道:“没有。”
所有的心念支离破碎,所有的坚持荒芜成烟。依稀记起,不久前,也是在这间屋子,她被他捉弄地生了气,最后扑进他怀里哭的伤心欲绝,那是他第一次心动情动,却原来,从那时便错了,她不是为她哭,也不是对着他哭,一切不过是他一厢情愿,是镜花水月大梦一场。
琉璃珠帘被轻轻撩起又落下,发出细细闷闷地声响,他在那门帘外站了一会儿,几乎是有些冷地转过身来,笑着:“你想死,我偏要让你活,你想离开,我偏要绑你在身边,你不想看见我,我偏要你日日夜夜面对着我,你不肯在我面前哭,没关系,终有一日,我会让你哭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筒子们,亲妈表示,似乎好像大概是,虐完了,顶锅盖再加一句,虐完了的意思是,近期不会虐了吧……吧的意思是,大概可能也许,但素,不排除那啥心血来潮临时下黑手神马的……(∩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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