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姝哽咽了一阵,才道:“夫人怕雨下不下来,山火烧大了,主上和太子在山中会很危险,便命奴婢去说服安小郡王,要崔大人命所有守卫全部先扑火,奴婢把夫人的话说给阿箩姑娘,可是阿箩姑娘不同意,只肯分出一小队去扑火,执意要带一大半人上山寻找主上和太子,奴婢劝不了姑娘,便改去求崔大人,直到后来大雨下下来,奴婢回到帐中,夫人已经和太子妃上了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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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着眼睛躺在床上,牢房里静的渗人,未夏却不觉得害怕,经历了那样一件事,也许以后再也难有什么事能让她恐惧。
除了过静,牢房里还算舒适,有床有被,甚至还有一张小几两把矮凳,吃的喝的也还算好,至少狱卒每回端给她的时候饭和菜都是热的。甚至还有太医每日来给她治伤换药,或许皇帝是怕她死了,不好向北祁交代,怎么也得把她送去北祁去,只有这样,君国才能完全撇开责任。所以即便她不肯认罪,皇帝也没有下令大刑伺候、屈打成招。也幸好她现在的身子弱得这么厉害,彼她可以多活这几日。
费力的侧过身,她从枕下摸出一枚玉簪,莹白的色泽,半剔透的质地,打磨光滑圆润,摸起来凉凉的,丝毫没有棱角。怕今日会用刑,损坏或遗失了,她不敢带在身上,临走前思维尚不清醒中匆忙将它压在枕下。
大脑缓慢地思考,怔怔地想着,自醒来之后她仍旧有些分不清梦与现实。记不真切,是这发簪一直都在,还是于那日在山上时就丢失,又在隔天清晨下狱前,于不清醒中,被他塞进手心里的。也记不真切,当时他说了那么多的话中,是不是也包含了这样几句。
我要你一直带着,不管在哪儿都要带着我给你的簪子。
“结发为新妇,自此不相离……”她慢慢地念这两句话,一遍一遍地重复:“不相离、不相离……”
命运总是这样的喜爱捉弄人,明明上半日还是风和日暖,下半日就是闪电雷鸣,厄运总是来得那样毫无征兆,再最幸福的时候给人当头一击。比如上一世,头一日她还在与任禹商量婚事,第二天,她便被医生判了无期徒刑。比如这一生,明明已经触手可得了,一转身,幸福就已沧海桑田、再也触摸不到。再比如,那个暴雨中凄惨而死遗憾闭上眼的女子,在意外的半个时辰前,还是那么温柔美丽,眨眼间就成了这样一幅毫无声息的死尸。
她捧着簪子,流着眼泪,似哭似笑:“不相离啊……好一句不相离!如何才能不离,如何才能……一辈子!”
她哭得累了,头泛起轻微的晕眩♀面走道上传来一连串脚步声,紧接着有人来到了她的牢前。她不抬眼,背转过身径自地用五指缓缓梳理头发,等梳顺了,她把头发抓起来揪成一个坨型,然后把手中的簪子别上发髻—过身去,对那个进来送药的太医道:“不必治了,去禀告皇上,我认,全部的罪我都认,我只有一个要求,我要见三个人,秦一晗、君万棠、豫王,见过他们,我立即签字画押。”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突然卡文了,明天有事要早起,今天先更这么多吧,真的想尽快完结了,我努力日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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