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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走!这里不能留了!”

张起灵似乎愣了一下,不过吴邪这回也没心思看他表情,一路拖着他就朝城门那边去了,冬夜里风呼啦啦的扯着两人的衣摆,吴邪的手和耳朵都冻红了,一路上两人还是不说话,只是张起灵一直低着头,若有所思似的,看着两人拉在一起的手。

作者有话要说:抓虫~

P.S:删改了身高的地方,阿莫之前一直没注意过两人的身高问题。

3、第三章 ...

张起灵打跑了守在客栈门口的王家护院,拿到了包袱,刚到客栈门口,吴邪就撞进了怀里。

吴邪打开包袱仔细一清点,确定没有遗漏,一把抓起男人的手腕子就走。

“这里不能留了!”

张起灵被他扯着,一路急匆匆的跑过无人的官道,冬夜的风很冷,吴邪抓着他的手冰凉,耳朵也都冻红了。

两人飞快的到了城门下方,只是此刻也出不去,一定要等到明早城门大开才行,吴邪转念一想,若是等到明早,恐怕就走不掉了,王家的人恐怕之后就会到,几个方向的城门怕是都会被安排上严厉的检查。

自己身后这小哥长得如此显眼,非得被认出来不可。

站在距离城门不远的大树下,吴邪还拉着张起灵的手腕子,也忘记了要松开,兀自就愁眉苦脸的想起办法来,要不……乔装打扮?想来想去,好像也只有这个方法。

下定决心,吴邪回头,正想告诉张起灵自己的看法,一回头却被吓了一跳,就见张起灵杵在离自己很近的地方,他这一猛回头,差点就直接贴上去,冻得冰凉的鼻尖擦过男人同样冰冷的脸,吴邪愣了愣,张起灵却只是看着他,从容不迫,“怎么了。”

“没……”吴邪退开了一点,发现自己还抓着人家的手,便不好意思的松开,“我在想,我们明天要不要乔装打扮一下再出去。”

张起灵转头看了看前面的城楼,“你要出去?”

吴邪点头,“我们要离开临安城,明天王老爷子一定会满城找我们。”

张起灵看着夜幕下的城楼,没什么表示,吴邪也不知道他听没听到自己说话,正这时,对方又突然回过头来,“你要出去,现在就能出去。”

“啊?”吴邪一愣,还没回过神来,就见男人突然挨近,大树的­阴­影里,吴邪仰头看张起灵,就对上一双漆黑安静的眸子,他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说话,男人已经一弯身子,一手滑到了吴邪腰上,一手捞了膝盖,再抬起身来时,已经轻轻松松将吴邪抱进了臂弯里。

吴邪瞪大了一双好看的眼睛,半响没回过神来是怎么回事,就听耳旁几丝急促的风一过,再看,两人已经远离了城门守卫的视线,到了一处院落的背后,紧贴在城墙根下。

“你……”吴邪心说,难道你是壁虎?能直接爬上城楼不成?但嘴里说出来的却是另外的话,“你放我下来!”

张起灵左右看了看,确定这里是守卫的死角,然后才低头看吴邪。

臂弯里,吴邪身上都是污泥,青衫的下摆也破了,一双白皙的手推在自己胸膛上,柳眉微扬,似有些恼怒。

张起灵看着吴邪,没说话,但也没有任何的动作,吴邪等了一会儿,发现这个男人真的不准备有任何反应,便长叹一口气,放软了声音,“你……这样抱着我,成何体统?”

倒不是他吴邪扭捏,问题是他一个大男人被同为男人的张起灵这样抱着……而且还是轻轻松松的抱着,怎么都觉得自尊心有些被打击。

吴邪话音一落,就见张起灵居然微微勾了勾嘴角,虽然那个动作十分的轻,而且几乎是一闪而逝,但吴邪确定自己刚才看见了!有些错愕的看着张起灵,吴邪心说,这人居然还有其他的表情?他还以为他是没有情绪的人呢。

而就在吴邪不着边际的想开时,张起灵已经抱着他轻松的几个跳蹬,那几乎就像是在平面上走路一样,甚至比平日的走路还快,吴邪就觉得自己歪了一下,随后就觉得风突然大起来。

转头一看,吴邪愣住了,他们此时居然就在城楼顶上!

从这里看临安城,整齐有序的屋檐一排排延伸到看不见的尽头,最高的酒楼鹤立­鸡­群,翘角下吊着大大的红灯笼,云层渐渐散开,月亮在酒楼后出现,漆黑的夜幕下月­色­如霜,一大片的屋檐上如同落了雪,酒楼的背面透进影子里……

“好美……”吴邪忍不住发出赞叹,只是他还没来得及细细品味,张起灵已经抱着他突然跳下了城楼。

那像是挂在酒楼檐下的月亮突然从视野里消失,风将吴邪的黑发往上扯起,张起灵的衣摆发出猎猎声响,只是一瞬,两人已经稳稳到了城楼外面。

临安城外,一片漆黑,不远处的树林里有野兽的低鸣,吴邪突然有些担心,大半夜的出城,这外面又没有客栈,倒是睡哪儿啊?万一碰上野兽……

不过不等他细想,张起灵抱着他的手不松,又是几个轻松的跳跃,一头就钻进了远处的林子里,刷刷的树叶在周围响动,吴邪眯起眼睛,不到半盏茶的功夫,两人就彻底远离了临安城门,进入了林子深处。

张起灵找了个避风的石洞,将吴邪放下来,从旁边撇了一根树枝,四处敲敲打打,确定草丛里没有藏着蛇,石洞里也安全,才把石洞口的一些杂草稍微拔去,拍了拍手,又在附近捡了一些­干­树枝回来,混合着枯叶,堆进石洞里。

吴邪有些傻愣愣的看着男人麻利的做着事情,他纳闷的是……这里漆黑一片,他也只能借着月光看到张起灵动来动去的身影,而那男人……是怎么看清楚周围的一切的?

堆好枯枝枯叶,张起灵便在一边盘腿坐了下来,吴邪回过神,忙从包袱里掏出火折子来,吹了几口,然后点燃了一些部分枯叶,随后火势慢慢大了起来。

橘红­色­的篝火将两人的身影投­射­在石壁上,这里避开风口,吴邪靠近火源伸着手烤了一会儿,人也终于暖和起来,他抬眼看张起灵,男人不说话,只是沉默着,眼睛看着那篝火,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摇曳的光映照在他脸上,硬朗的轮廓更加硬朗,眉峰也深邃起来。

“你……”吴邪张了张口,尝试找个话题,“你一点点东西都想不起来吗?”

张起灵收回视线,抬眼看他,摇头。

吴邪叹口气,既然没办法聊对方的事,那就大致介绍一下自己吧……想着,便开口道。

“我家住在开封,我是到临安城来游玩的,只是……碰上一些麻烦事。”说着,吴邪笑了笑,“这些不说也罢,我家在开封是做古董生意的,家境算好……啊,还有我是独子。”

张起灵安静地听着,吴邪说,他就听,吴邪不说,他也不问。

大半夜的,燃烧着橘红­色­火光的石洞里,就听到吴邪一个人的声音,温温润润的,很是舒服。

吴邪大致介绍了一下自己的家世和主要的家人,又大致给张起灵说了一些现今天下的大事和朝中主要官员,毕竟开封不比其他地方,张起灵身手是很厉害,不过那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态度,若是在开封得罪了哪个大官,他到时候也救不了他。

说到这里,吴邪突然好奇道,“说起来,你什么都不记得了,为何还能记得怎么用功夫?”

张起灵捡起一根树枝,拨了拨篝火,火里传来噼啪作响的声音,吴邪等了一会儿,对方却没有要回答的意思,撇撇嘴,吴邪叹气,跟这人沟通,简直比登天还难,于是又独自唧唧呱呱说了一阵,还再三嘱咐他这一路不要惹事,随后困意便上来了。

连着打了几个哈欠,吴邪伸了个懒腰,看了看自己一身的破衣服,脸上也沾着污泥,小少爷脾气就上来了,总觉得有些不舒服,想找个地方换了衣服,再洗把脸……

想着,他便站起身来,朝漆黑的洞口外张望了一下,不过这里哪里找水源去……正想着,就听身后的张起灵突然道,“要找水的话,这洞后面就有。”

吴邪一怔,回过头来,狐疑的眯起眼,“张兄……你怎么知道?”

“来的时候,听到有水声。”张起灵还是看着篝火,没有抬头,“大概是一条小溪涧。”

吴邪有些半信半疑,听到水声?自己怎么没听到?不过还是去看看吧,想着便从一边的包袱里拿出一套衣服,抱着往外走。

月­色­从树林间隐约的洒下来,要说夜晚的林子不可怕,那是不可能的,吴邪抱着衣服走的小心翼翼,刚绕到石洞的后面,果然就听到有轻微的水流声。

还真的?天啊,那小哥的耳朵是什么做的?传说里的顺风耳?

不过此时也顾不得想这些了,吴邪撩起衣摆几步到了溪边,先鞠了把水洗了洗脸,冰冷的溪水让他倒抽了几口气,忍着快速洗完脸后,便把脏衣服都脱了下来,冬夜里那个风可不是一般的冷,寒意像是有意识的要浸入皮肤里似的,吴邪抖着手把衣服脱下来,又抖着手把­干­净的衣服换上。

直到把最后的外衫系好,身体才暖和了一些,吴邪坐在溪水边,看了看被污泥沾湿了裤腿后,沾到脚踝上的泥巴,便没急着穿鞋袜,将脚放到冰冷的溪水里,清洗­干­净了,将脱下来没有弄脏的一部分的衣服当了抹脚布,仔细把冰冷的水都擦­干­净后,正要穿上袜子,突然就听到身后的草丛里,传来了簌簌的响动。

吴邪愣了愣,下意识的回头看,就见月光下,一条有手臂粗细的蛇,正立着脖子,双眼直勾勾的看着他。

正要穿鞋袜的手猛的僵住了,吴邪就觉得一瞬间冷汗几乎浸湿了背部。

他和那蛇对视着,眼光也不敢移开,想要不惊动它的轻轻起来,却发现自己往哪边动,那蛇就跟着往哪边动。

正没有办法,从另一边又走出来一个人,“吴邪?”

是张起灵的声音。

吴邪条件反­射­的就去看张起灵,想告诉他这里有蛇,别过来,却不想他这一动,那只蛇猛的就窜了上来,吴邪还没叫出声,就觉得脚踝上猛的一疼。

不过这也只是瞬间的事,因为下一秒张起灵就像是飞过来的一样,一闪身到了他身前,一把抓住了那蛇的头,另一只手咔嚓一扭,那蛇顿时就咽气了。

吴邪来不及感叹张起灵的速度,就觉得一阵酸麻感从脚踝开始朝小腿蔓延,期间还伴随着火辣辣的刺痛。

遭了……这蛇有毒……

这个念头才刚在吴邪脑袋里浮现,身前的男人已经一把抓起了他的脚,雪白的肌肤在月­色­下清清楚楚的显现出两个流着血的血洞,血还是黑­色­的。

吴邪就见张起灵眉头一皱,男人已经俯□去,张口吸住了脚踝上的血洞,吴邪一惊,想要阻止,却感觉到男人的用力,伤口猛的刺痛起来。

“啊!”吴邪冷汗就下来了,他还从来不知道,把毒血吸出来居然比被咬了还痛!

像是有几把剪刀突然戳进了­肉­里,吴邪就觉得全身一下使不上力,手撑不住身体,猛的仰头倒进了草丛中。眼前一阵头晕目眩,后脑勺磕在泥土里也还是痛的,吴邪睁开眼,就看见张起灵柔软的黑发被夜风轻轻托起,他还抓着自己的脚,温热的触感在肌肤上行成一个点,慢慢从四肢扩散到心脏里去。

张起灵吸一口,又偏过头往外吐一口,一开始都是漆黑的血,慢慢到后来,就变成鲜艳的血红了。

直到这时,张起灵才停了下来,似乎微微松了口气,抬起手背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迹,看吴邪还瘫倒在地上,似乎没什么力气,便俯身去拉他。

“没事吗?”

“……恩。”吴邪点点头,有些尴尬,那阵阵的抽痛已经远离,他坐起身来,看了看自己还冒着鲜血的伤口,又看看张起灵,“……谢谢。”

张起灵似乎并不在意,也没点头也没摇头,径直走到溪边,鞠了把溪水,漱了漱口,将嘴里的毒素洗­干­净,随后回过头来,就见吴邪已经穿好了鞋袜,有些一瘸一拐的站起来。

经过刚才的一番突然,吴邪显然还没回神,眼里有些余惊未消,如绸缎般光滑的黑发披散开来,月白的头带落到地上,银­色­的月光下,吴邪换了一身白­色­的锦袍,金­色­的丝线刺绣在衣襟上和衣袖上都有,身前是宝蓝­色­的云海,看起来有那么几分尊贵之气。

只是此刻,乌黑的发丝衬托着那张煞白的俊脸,漂亮的眼瞳像是带着几分无辜,那英气之中,竟就莫名冒出了一些艳丽来。

张起灵站起身走回到吴邪身边,伸手给他,“走得稳吗?”

吴邪感激的看了男人一眼,把手扶到张起灵的手臂上,两人一瘸一拐的朝石洞走去。

“算起来,你都救了我两次了……”吴邪苦笑,“如果加上帮我拿包袱,那就是三次了。”

而且还是在一天之内……

张起灵没答话,眼睛看着前方,将吴邪带回石洞里后,扶着他坐下,才突然道,“是我的疏忽。”

“恩?”吴邪愣了愣,没反应过来。

“我应该料到林子里会有这些东西。”张起灵在一边坐下,又加了一些树枝到篝火里。

吴邪的脸­色­此时才慢慢恢复,看着张起灵的侧脸,突然意识到,他来找自己,大概是想到了这一点,所以不放心才跟来的吗?

莫名心里有些动容。

他们不过萍水相逢,这男人看起来像捉摸不定的云一样,为何单对自己……刚才吸毒血也是……只是萍水相逢的人,能为对方做到这一步么?

越想,越是不解。

“张……”吴邪皱皱眉头,叫张兄……似乎就见外了,可是不叫张兄叫什么?起灵?

想着自己先打了个寒颤。

“……小……小哥。”吴邪斟酌着用语,“你……为什么这样救我?”

张起灵看了他一眼,良久,两人之间又是很长的沉默,吴邪还以为他不会回答自己了,便想找个话题岔开,然后睡觉,他此时也已经倦极了。

却不想男人突然淡淡开口,“因为你认识我。”

“……啊?”吴邪一愣。

“我失去记忆后,看

3、第三章 ...

到的第一个人是你。”张起灵面无表情道。

吴邪又等了一会儿,以为会有下文,却不想对方就不再开口了,侧身找了个地方,靠上之后,就闭着眼睛睡了起来。

吴邪一脸的莫名其妙,仔细想了想,张起灵失去记忆后第一个看到的是自己,自己告诉了他自己的名字,他也告诉了自己的名字,这可不就算是认识了么。

因为这个原因,所以就要这样救自己?

吴邪有些哭笑不得,摇摇头,算了……搞不清楚这个男人到底在想什么,于是自己也找了个地方,抱着身子睡下,不一会儿,便沉入了梦乡。

吴邪在睡梦里十分的不安稳,可能是“床”太硬,他小少爷睡不惯,也可能是因为蛇毒始终还是残留了一点在身体里,总之他时而觉得冷,时而又觉得身体痛,一整夜翻来覆去,一直到后来,突然有一股温暖包围了自己,那感觉突然让他心里一松,像是踏实了似的,才终于安静了。

第二日,吴邪在清晨的鸟鸣里睁开眼,动了动脖颈,第一反应就是全身都在疼,随后,他就发现有哪里不对劲,缓缓低头一看,愕然发现自己腰上环着一双大手,再一感觉,就觉得背后有人紧紧贴着自己,那睡梦里持续感受到的暖意,就是从背后来的。

吴邪僵硬了一下,慢慢的转动身体,一边侧回头去看……果然!

原本睡下前距离自己有两步远的张起灵,此刻正抱着他的腰,将脸枕在他的背上。

几乎是吴邪一动,张起灵就醒了,缓慢睁开的眼睛里,是蓄满了力量的­精­神奕奕,他抬头看了一眼僵硬的吴邪,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像是确定了什么才收回手,然后就跟什么都没发生似的站了起来。

“小哥……”吴邪黑了一张脸,“你为什么……”

“你昨晚突然发烧。”张起灵淡淡道,一边走出洞外看了看情况,不等吴邪再开口,就问,“要吃早饭吗?”

吴邪眨眨眼,一整晚下来,肚子也确实饿了,他们此时开始赶路,也不知道多久才能碰到茶寮什么的。

虽然很想问,去哪里吃早饭?但是一想到这小哥的身手……吴邪突然不担心了,只是坐起来,一点头。

“要。”

作者有话要说:要转载的筒子,请注明文章出处、作者。感谢。= =+

P.S:此文日更=W=

4、第四章 ...

第二日开始,天空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张起灵不愧是身手高超,出外没多久回来,手里就抓了两只野兔,腰间还挂了只幼狐。

那幼狐看上去软软小小的一团,鼻子头是黑的,眨着水汪汪的眼睛有些惧怕的瞅着吴邪。

吴邪心里就是一软,眼看张起灵抓起幼狐的尾巴倒提过来,这才发现那幼狐的后爪上受了伤,鲜血淋淋的……“小……小哥。”

“……”张起灵抬起头望过来。

“那个……”虽然是人家特意去抓的,这样说好像不太好……可是……

吴邪皱皱眉头,看一眼面无表情的张起灵,又看一眼可怜兮兮的幼狐……

动了动喉咙,“那……那只小狐狸……可……可以不要……可以不要杀么?”

张起灵淡淡看了狐狸一眼,又看了看吴邪,“你不喜欢。”

“不是!”吴邪摆摆手,又觉得不对,又点头,“我喜欢……不,不是想要吃的喜欢。”

吴邪有些手忙脚乱的笔画半天,“它……它还小,你看,它很可爱……”

“恩。”张起灵继续面无表情的点头,“­肉­很­嫩­。”

“不对!”吴邪闭着眼大吼,自己又是一愣,忙捂住嘴,“啊,不好意思……反正!总之!不要杀它!”

张起灵看了吴邪一会儿,似乎在探究什么,随后也只是点头,放开了那只狐狸。

“听你的。”

吴邪松了口气,慢慢走过去看了看那只因为受伤而无法动弹的幼狐。

对方看到他过来,似乎有些紧张的躲了躲,吴邪连忙摆手,“不要怕,我们不伤害你,来,过来。”

一边说着,一边挪过去,小心的抱起幼狐,仔细看了看它的伤腿。

“好像伤的不重,太好了。”吴邪笑起来,对着幼狐眨眨眼,“我帮你包扎一下就好了。”

张起灵在一边收拾另外两只野兔,空隙的时候回过头来看一眼,就见吴邪从包袱里摸出两条­干­净的手绢,小心翼翼的给幼狐的两只后爪包上,一边还对着幼狐自言自语。

手里一边麻利的收拾,眼光却看着吴邪­精­致的侧脸,秀秀气气的一张脸,透着淡淡笑容的时候,给人一种舒畅的感觉,脑海里突然划过什么,张起灵手里的动作停了下来。

吴邪抬起眼来,刚好和张起灵对视,愣了愣,“小哥?”

“我们是不是认识?”

“现在是认识了。”吴邪好笑,心说,昨晚你不就说你只认识我么。

张起灵摇头,“是很早以前。”

吴邪愣了愣,他自己因为贪玩确实是游历过不少地方,说不定真在哪儿遇见过?心里没底,吴邪就搂着幼狐站起来,挪到张起灵面前,蹲□,仔细瞅着男人的眉眼。

近距离看,这张脸更是俊朗非凡,高挺的鼻梁,锋利的­唇­瓣,漆黑如墨的眼睛直直看着你,不自觉的心脏就会加速跳动,好像无法对他欺骗什么,就算要欺骗,也骗不过。

张起灵见吴邪有些呆愣的看自己,便往后退了一点,“吴邪?”

“啊……”吴邪回过神,不好意思的搔搔头,“我在回忆呢,像你这么特别的人,我如果见过,应该不会忘记。”

顿了顿,吴邪摇摇头,“抱歉小哥,我不记得我认识你。”

张起灵点了点头,倒也看不出是失望还是怎样,就又低头处理兔子了。

吴邪低头看一眼屠宰现场,顿时有些吃不消,赶紧捂住怀里幼狐的眼睛,自己也转身坐到一边去了。

整个上午,绵绵不断的细雨就那样轻飘飘的洒在天地间,被风吹着,带一些进了洞里,湿润的雨气闻着有股畅快之感。

吴邪和张起灵吃完了早餐,实话说,两只野兔当早餐真是不太消化,吴邪也没吃多少,还剩下一大堆,­干­脆就用布包起来,装进包袱里做储备用。

从午后开始,那雨就小了起来,江南的雨向来都是这样,细细软软的,雨不湿衣。两人背着包袱一路在林子里摸索着前进,直走到了傍晚,才从林子里绕了出去,上了官道。

上了官道没多久,前方的坡土上就有了驿站,应该是最靠近临安城的一座驿站了,吴邪和张起灵在驿站里喝了点茶水,随便吃了点晚饭,要了一个小房间睡了,准备明日从这里买两匹马然后继续前往开封,却不想,半夜里就出了状况。

月斜树梢,吴邪在床铺里睡得正香,突然就觉得有什么在拍他的脸。

“吴邪,吴邪。”

那人一声声的唤着,声音压的很低,但是字句清晰,还伴随着一股好闻的味道。

“恩……”吴邪迷迷糊糊睁开眼睛,顺着拍自己的那只手看过去,就见是另一张床上的小哥,正蹲在自己床前。

“小哥?”吴邪有些疑惑,却突然听到驿站楼下传来什么喧哗的声音。

转头一看,窗外明明应该是一片漆黑,此时却有许多的火光,橘红­色­的影子拉长在窗门上,莫名让人心慌。

“王家的人追来了。”张起灵倒是不急,只是丢下这句话,让吴邪惊的差点从床上跌下来。

“追来了?!”吴邪瞠目结舌,“怎么会追来的?!”

张起灵摇头,沉默了一下道,“吴邪,你和他们有仇?”

吴邪翻个白眼,心说,这王家人可真是啊……都过了两天了,居然还锲而不舍,就算是夺妻之恨……好吧,这个还真的是挺结仇的……但也不至于吧……

搔搔头,吴邪已经一边被张起灵抓起来,张起灵手脚麻利的给他穿衣服,吴邪还在想那王大奎的事,回过神来,张起灵已经在给自己系腰带了,顿时面红耳赤。

“小哥!”吴邪一把抓住张起灵的手,突然发现,这双手好大,比自己大出许多,而且,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居然长得很长,比普通人要长上许多,看起来有些特别,之前也没这么仔细的研究过,吴邪就抓着张起灵的手看,发现左右两只手上都有很厚的茧子,看上去是长期习武的人。

张起灵有时候看不懂吴邪,偶尔聪明,偶尔又如同现在这般,有些呆傻,也不管他还想研究什么,一把将吴邪扛到肩头,拿了桌上的包袱,推开后窗,那后面连着天井里的院子,张起灵直接就翻身而下,吴邪就觉得晚上吃的东西差点吐出来。

后院里栓了好几匹马,张起灵牵出两匹,趁着前面人还没来,把吴邪放到一匹马背上,自己也翻身坐了上去,一拉马绳,另一只手还牵着另一匹马,刚往前走了两步,前面的人声突然传了过来,火把靠近,后院的门一开——

那店主还正和王大奎说着什么,大概是让他高抬贵手,不要误了店里的生意,那话音就直接卡在了喉咙里,愣愣的看着后院里的两人,两马。

“诶!你们!”那小二倒是反应快,已经几步过来了,吴邪就从包袱里掏出银子,一把扔给小二。

“这两匹马我们买了。”

店小二一愣,“啊……好的……”

只是王大奎却在门口叫了起来,“就是他!给我抓起来!”

一时间人声鼎沸,喧闹无比,张起灵抬手一扯马缰,“驾”了一声,中气十足,眉宇里满是轩昂,黑发被夜风扯起来,衣摆作响,那黄骠大马也是一扯嗓门“嘶”了几声,高抬前蹄,差点把冲过来的人脑袋踢烂。

众人纷纷让开,想要从旁边下手,张起灵却是一弯腰从一人手里夺了一把银刀,一路挥砍,若不是王大奎躲的及时,恐怕脑袋就直接下来了。

两人两马直接从后院的大门跑出,撞翻了好些桌椅,一下就融进了黑暗里,马蹄扫起阵阵黄土,一会儿就不见了踪影。

“他娘的!”王大奎被人从地上扶起来,唾了一口,眼睛都是血红的,狠狠骂下人,“还愣着­干­什么!给我追!”

“是!”几人连忙点头,冲出后院,上了他们自己的马,几声仓促的“驾”声,也跟着跑进了黑暗里。

那王大奎还气不过,一脚踹翻了店主,揍了一顿接银子的店小二,不是手下人拉着,恐怕就活活把人打死了。

月­色­下,不远处的房檐上,趴着一只幼狐,两只后爪上还包着雪白的手绢,它抬着脑袋看着消失在远处的吴邪,呜呜叫了两声,旁边,一只白皙修长的手轻抚过来,揉了揉幼狐的脑袋。

“就是他救了你?”男人声音含着笑意,清清朗朗的,很是好听。

幼狐动了动耳朵,又呜呜几声,那男人便了然了似的,低低笑起来。

……

次日一早,吴邪再醒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靠在张起灵怀里不知道做了几个春秋大梦了,身下是起伏的马背,屁-股都癫的疼了,腰身也有点僵硬,身子动了动,张起灵便低头来看。

“醒了。”

“恩……”这几日,吴邪已经开始习惯张起灵平铺直叙的说话方式,他虽然也会用疑问句,但真的用起来的时候,却很少,脸上也一直没什么表情,偶尔和他说话,也不知道他到底听没听,也不是每句话都会回应你。

吴邪伸了个懒腰,暗自觉得身后这个结实的床铺,枕起来的感觉还挺好,伸手到背后揉了揉腰,转头问,“他们没追来么?”

“没有。”张起灵简单回答,眼睛看向前方的道路,此时他们的速度也慢了下来,后面跟着的那匹马被他一手牵着,不紧不慢的跟着走。

吴邪问话的时候,是仰头看张起灵的,从这个角度,能看到他略尖的下颚,深邃的眉眶,不时滚动的喉结,他身上似乎有一种能让人安心的气味,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之后的行程,两人走的很是顺利,期间再没有人追上来,两人紧赶慢赶的,终于在两个月后回到了开封。

吴邪这一路上,一开始还跟着骑马,跑了没多久就受不了了,中途便改换了马车。

到了开封后,喧闹的街道,繁华的城镇让张起灵终于转头四处打量了一下,吴邪暗自偷看着,心里还道,终于有点兴趣了?我就不信了还真没能吊你胃口的东西。

他们这一路走来,也经过了不少大大小小的城镇,可是不管到哪里,张起灵似乎都没有丝毫的兴趣,也不会想要四处走走看看,更不会撩起他尊贵的眼皮,四下打量。

这进了开封,似乎还真不一样了点,吴邪眯着眼笑,却见张起灵在四下看了一圈之后,就又目不斜视了,再没有提起过什么兴趣,顿时泄气。

到了开封最热闹的一条街道上,两边酒楼茶店,卖货郎挑着担子大声吆喝,四下里姑娘们穿戴的花枝招展,凑在一些玲珑的小店里看着喜欢的东西。

吴邪带着张起灵穿过这些人群,径直就到了自家商铺门前,一路上,似乎没人不认识他,不管是看店的还是买东西的,都会笑着叫他一声,“哟,这不是小三爷么?”

更有酒楼里的姑娘,一看见吴邪,便挥着手绢叫起来,“小三爷!小三爷您回来了?!”

吴邪笑眯眯的和众人打招呼,张起灵跟在一边,面无表情,仿佛一切都和他没关系,所有人经过时,都忍不住好奇的瞄上这位冷面男人几眼,猜想着难道是小三爷出门结交的新贵?

到了店铺前,张起灵抬头,就见这是一家二层楼的店面,楼阁上轻浮幔帐的遮了,楼下大门敞开,光线透亮,檀木的香味从门里飘散而出,大门上方挂着一个大牌匾龙飞凤舞的写着“西冷印堂”四个字,厚实的木门上,一边镶着一个双龙抱珠的门扣,做工­精­致,华而不奢。

跨过高高的门槛,里面就有人迎了出来,张起灵看了看,那是一个白面细目的书生,穿着一身青布衣裳,踩着黑­色­的布鞋,头发在头顶挽了个髻,拿和衣裳同一质料的布带捆扎了,整个人看上去还算­精­神。

“小三爷?”男人一看吴邪,惊叫道,“这么早就回来了?你寄来的书信不是说要三五个月么?”

“中途有点事。”吴邪摆摆手,一边跟他介绍,“这是我途中结交的好友,张起灵。”

“小哥,这是我店里的管事,王盟。”

王盟看了看张起灵,就觉得这男人怎么一副闲人勿近的气场,面­色­冷酷,眼里波澜不惊,听到吴邪介绍,不过是看了他一眼,大概是点了点头?但动作实在太轻微,不怎么看得出来。

王盟打量着男人,一边拱手施礼,“张公子,王盟有礼。”

再抬头,眼前人却不见了踪影,王盟一愣,转头看去,张起灵已经到了一边的货柜边看东西去了,顿时脸黑了一半。

吴邪拍拍他,“别在意,他不擅长和人打交道,慢慢你就习惯了。”

王盟顿时语塞。

吴邪跟着过去,走到张起灵身边,两人并肩而立,一个一身黑,一个一身白,一个冷酷挺拔,一个温柔爱笑,居然看着还有些赏心悦目的意思,王盟看了看两人,有些不解,他们家小三爷应该向来不待见这种没有礼数的人,怎的对这个小哥就好像很宽容?

一边摇摇头,让店里的其他伙计去给吴家报信,说是小三爷回来了,还带来一位客人。

张起灵在吴邪的介绍下,逐一参观了店铺,这店里还真有不少好东西,前朝的一些珍贵物品,也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摆在镶边的木框中,看起来保护的很好。

吴邪一边介绍着,突然眼睛一亮,脚步一顿,张起灵停下脚步,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就见店铺正面的墙上,挂着一把黑亮的古刀,张起灵的目光在那把刀上转了两圈,余光就瞟见吴邪突然上前,踮着脚去把墙上的古刀取下来。

那刀很重,吴邪双手使劲抱着,肩膀还不停的抖。

4、第四章 ...

“这是乌金做的,好多人想买,我还不给呢。”吴邪抱着那把刀道,“但是我突然觉得,它也许很适合你。”

张起灵一层不变的脸上,露出了一点惊讶的神­色­,别说是张起灵,一旁算账的王盟也惊的差点把算盘掉地上。

“小三爷?”王盟不确定的问,“这可是你的宝贝,你说你要一直看着它的。”

“恩……看着它是很舒服。”吴邪点点头,把刀抱给张起灵,“可我觉得,他背着,一定看起来更舒服。”

王盟下巴差点掉了两层,张起灵看了看吴邪,单手就接过来,那样子似乎一点不费劲儿,刀一握在他手里,果然气场猛的就变了,散出一些慑人的意味来。

吴邪满意的点点头,“果然你很适合它,它也很满意你呢。”

张起灵看吴邪自言自语的样子,一时觉得有趣,正想开口说话,门外却突然撞进来一个人,几人回头一看,吴邪就见是自己府中的一个下人。

那人一眼看到吴邪,忙不迭的跑来,“小三爷,你回来的正是时候,大老爷也准备找你呢!”

“哦?”吴邪一愣,“发生什么事了吗?”

那下人是吴府里的老一辈了,忠心耿耿,也算是看着吴邪长大,好多府里的事,家里人也愿意交给他去办,觉得放心。

此时,那男人看看四周,压低声音凑过来,似乎真有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大老爷房中的玉玺,失窃了!”

“玉玺?”吴邪一时还没反应过来,“什么玉玺?”

那下人着急,怎么自家的小少爷有时候就这么糊涂啊!不由得音调高了一些,“吴家世代传承的宝物啊!麒麟玉玺!”

作者有话要说:“西冷印堂”啥的,阿莫改了最后的那个字,因为在那个时候,用“社”的话,感觉好像有点怪。=W=

P.S:定情刀啥的,改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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