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叽叽喳喳的鸟叫声吵醒了睡得满足的袁书芳,头一歪——右侧的妹妹睡得正熟。懒懒地掀开被子从被窝里爬起,便见床另一头的被窝早已空空如也,妈妈应该早就起床下地干活了,拉拔拉拔乱糟糟的短发,袁书芳一边打呵欠一边穿衣服。
穿好衣服、裤子后,袁书芳再穿上床下摆的整齐的红色布鞋,走两步试试,异常的轻巧,舒适程度直达耐克运动鞋。
踮起脚尖拿出柜子上的牙膏、牙刷,洗脸、漱口之后再拿起木梳梳头发。“嘶!”黏在一起的头发让袁书芳扯得头皮发痛,使劲一拉,木梳上沾了很多根断落的头发。叹口气放下木梳不再和梳不顺的头发较劲,等会儿烧点水洗个头估计会好梳些。
袁书芳和袁书铃两姐妹小时候身体很不好——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为了不生病,两姐妹可以一个冬天不洗澡、不洗头,因为广元的冬天实在太冷,又是下雪又是干风,极易让人生病。袁书芳还记得她八岁的时候冬天硬扭着妈妈给她洗澡,就冷了洗完澡到穿好衣服那么一会儿时间,结果她咳嗽咳得在床上趟了十多天,把一家人吓坏了。
虽然西医、中医都不会,但袁书芳知晓她和妹妹之所以这么爱生病一是免疫力低,二是身体的营养跟不上,三是没有经常锻炼,所以她决定现在就从后两方面下手改善自己和妹妹的体质。
袁母他们下地干活去了,留给袁书芳两姐妹一小盆玉米糊糊做早餐,还是冷的。袁书芳点燃灶火,把玉米糊放到锅里加热,然后擦干净双手去叫妹妹起床。今天太阳大,天气比较好,吃完饭给妹妹和自己来个彻底大清洁吧。
把不情愿的袁书铃从床上叫起,喂她吃了玉米糊,接着开始动手烧热水洗头、洗澡。
为了保暖,袁书芳在冬天烤火的地方升了一堆火,上方的鼎锅(广元现在都没有这种锅卖了。这种锅很方便,用一根绳子绑着从房梁上吊着,冬天的时候人们就用它炖肉。)里也烧着一锅水,方便她洗澡时换水。
找了几个皂角,打碎后放在一边备用。
灶上大锅、鼎锅里的水都烧的滚烫了,袁书芳把热水、冷水加兑好后,对妹妹招手:“铃铃,快过来,姐姐给你洗头。”
袁书铃颠颠跑过来,然后认真对姐姐道:“姐姐,不要把水洗到我眼睛里哦,你上次给我洗头时就把我眼睛弄得疼死了。”
袁书芳笑,原来这个时候妹妹的头已经就是由她洗了。点了点妹妹的小鼻子,笑着道:“好,只要你等会洗头的时候闭上眼睛,姐姐这次保证不把你眼睛弄痛。”
“好。”袁书铃高兴应声,“姐姐,你洗头发的时候看看我脑壳上长虫虫了没有,我觉得又有虫虫在咬我。”
“虫虫?”袁书芳疑惑,然后拿着帕子的手僵了一下,所谓虫虫应该是指虱子吧?是了,长期不清洁自身,身上不长虱子才怪。想到那小小的却让人全身发痒的虱子,袁书芳的面容扭曲了一下,头上、身上也紧跟着痒的似被小猫抓,她还记得这头上、身上的虱子直到搬到南充后才彻底消失。不行,坚决不能让那恶心的东西还要在她和妹妹身上居住五年!“铃铃,姐姐以后经常给你洗头,好不好?”
袁书铃嘟着嘴,歪头想了一下后点头:“好,每次洗完头就没得虫虫咬我。”
轻柔而快速地替妹妹洗完头,袁书芳把妹妹安置在火堆边烤头发,摸着妹妹头上细腻而稀疏的头发,心里闪过一个想法:给妹妹剃个光头,反正她现在还小,头发剃了很快会长起来,还可以顺便把她头上的虱子全部弄走。
越想越觉得是个好方法,袁书芳甚至认为她也应该去剃个光头,为了健康,她不怕丑。袁书芳瞪着闪亮的眼,握拳,决定晚上妈妈回来后就和她商量这件事。
袁书芳为自己准备了两个木桶洗澡,在第一个木桶里洗完后都不好意思看那桶里的水,太脏了,水都变黑了。又在第二个木桶里洗了两遍,摸着身上的肌肤总算没有那么刺手。整整洗了五遍才把身上大致洗干净,妈妈到底有几年没给她洗过澡了?袁书芳无奈地叹气,这也就是在贫困的农村,要是以之前的样子去现在的成都绝对会被人家当叫花子撵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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