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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仁宫

一进屋,隔着飘逸的青纱帐便瞧见床上的人翻来覆去,睡得极不舒服,眉头蹙得死紧,明明已经退烧的脸却憋得通红。我丢下身旁的人,赶紧奔过去坐在床前扶起他,轻拍他帅帅的脸。

“祯儿,祯儿,你怎么了?”

“喉咙好痛……”磨沙一样的声音让我听了直皱眉。

“十四怎么了?”康熙接过我手中的人关心的问,周围站了一群黄带子的阿哥们。

“没事,只是咽喉感染,吃些药就可以了。”说罢我转身,对挡路的阿哥们咕哝了声“对不起,借过!”后,直奔回里面的卧房,从床中的背包中翻出消炎药拿了杯温水回到床边,对睡得迷糊的人轻哄,“祯儿乖,吃药了!”

闻言,在场的各位神­色­不一,同时有些好奇的盯着我手里的药丸。而那位病宝宝再度很不客气的拒绝。

“我不要吃药……药好苦……”

我失笑,在那一群皇阿哥们惊讶的目光中很有耐心的轻哄:“祯儿乖,不苦的,姐姐保证哦!”

“不……苦?真的?”疑心病还真重。他睁开闭合的眼睛迷茫的看我,如同昨晚,塞药、喂水,动作一气喝成。吃完药他仍是睁眼看我,低喃:“姐姐……”

“嗯 ?”我摸摸他光滑的额头,探测他的体温,柔声道:“祯儿,再睡会儿,等会儿姐姐再叫你起来吃些东西垫胃,好吗?”

“好。”他轻应着,听话的闭上眼,倚在康熙怀里睡着了。

我吁了口气,忍不住伸手戳戳他睡得粉扑扑的脸,心中直叹:真可爱!真可爱!真可爱!直到听到几声咳嗽,猛然抬头便见几十双足可媲美镁光灯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的动作,对上他们似笑非笑的目光,我尴尬万分的收回作案的手,只能傻笑起身收拾刚才因忙碌而弄乱的东西。

康熙小心地将儿子放回上躺着,李德全赶紧上前接手帮忙,然后瞧瞧脸­色­仍有些羸弱的少年,再瞧瞧一旁假装忙碌的女孩以及候在身旁几个优秀的儿子,幽深的眸子掠过一丝意味不明的茫光,笑道:“丫头,你还真有办法能让十四吃药,这孩子从小起就惧怕吃药,清醒时还好,要是病糊涂了就没有人能奈他何了。”

“是呀!”我认同的点头接口,“这孩子在这方面让人很苦恼呢,真不知道他的父母是怎么教导他的,怎么能让他小小年纪就养成这些坏习惯、如此任­性­呢?拥有健康的身体才有好的资本为生活、梦想、未来打拼嘛……”

我又开始唠唠叨叨起来,像对待孤儿院里的那群让人不省心的孩子一样,所以当听到一阵虽微弱但很明显的抽气声时,我及时住了口还来不及后悔就听见了一声调侃:“是呀,是朕这个作皇阿玛的不好,让十四阿哥染上如此坏习惯,是朕太疏忽了。”

我忍不住掩面呻吟,在皇帝好玩的目光中毫不掩饰心中的震惊,呐呐的问:“他、他是爱新觉罗·胤祯?十四阿哥?”那个大名鼎鼎的大将军王?我的手指着床里的病宝宝,不客气的问。

这、这、这根本只是个怕吃药的小屁孩儿一个嘛!简直是欺骗人的感情嘛!至少我觉得被电视和书给骗了啦!!!!!!

“你不知道十四弟的身份?”一个长相颇英挺、眉宇间有股率直劲的阿哥问我,见我呐呐的说下出话来后不客气的朗笑出声。别的皇子虽不至于失礼的笑出来,但那弯弯的眉眼和抖动的­唇­角怎么也掩饰不住。

“十弟,别失了礼数!姑娘,请别介意,十弟只是比较心直口快,并无恶意!”说话的是个二十出头气质温润儒雅的男子,模样生得是极好的,轻吟浅笑站在滢滢日光下恍然间让人有种谪仙下凡的蛊惑。

他说“十弟”,那个率直的大男孩应该就是十阿哥了。那么这个温涧如玉的男子就是八阿哥喽。我感激的朝他笑笑,却见到他突然怔忡的神情,令我有些困惑。

这时康熙皇帝发话了:“好了,这会儿十四阿哥也算好了,总算让朕安下一颗心。老四,你也可以回复德妃,让她无须挂心了。”他对一个气息冷凝的阿哥说完看向我,“丫头,我这儿子就交给你了。”

“啊,哦,好的!”我一阵呆愣,下意识的回答,直到那群人走远了才回过神明白了自己答应了什么。

啊啊啊!!!!意思是说,我要留在这里照顾这个生病的未来大将军王喽!不要啊,我还要回家呢!

我苦着脸,一阵沮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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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这是皇上吩咐御厨特意为姑娘准备的膳食。”

我目瞪口呆地瞪着桌上份量夸张的食物。不自觉的舔舔­干­涩的嘴­唇­,视线转向候在一旁年纪不大的宫女侍从,扬起一抹亲切的笑容问:“你们几个叫什么名字?”

四人微低首上前行礼,分别答道:

“回姑娘,奴婢叫真日。”

“回姑娘,奴婢叫真夜。”

“回姑娘,奴才叫泰安。”

“回姑娘,奴才叫泰宁。”

我被他们一堆姑娘、奴婢奴才绕得昏头,摆摆手笑道:“日夜安宁!真是吉祥的名字呢。啊,泰安泰宁,现在有件事要麻烦你们呢,请你们再到御膳房让人弄碗碎­肉­粥过来,嗯,再洒些碎青菜,尽量弄得稠一些。就这样,麻烦你们了!”

四人呆呆的看着眼前的笑靥,心,突然被一种软软的东西填得满满的,有种未语先咽的触动,猛然回神才惊觉失仪,手忙脚乱的连连摇首:“不麻烦、不麻烦,伺候姑娘是奴才们应该的做的……”说着不由想起方才在路上遇到八爷、九爷和十爷,现在想来应该是他们特意等在那儿就是为了叮嘱他们要好好伺候眼前这位姑娘的吧?

这样想着不由对眼前的人越加恭敬起来。

待泰安泰宁走后,我执筷开始填饱已经很饿很饿的肚子。这么饥饿的感觉,我到底被饿了多少天了呀?(不多,半年而已噢!)我边扒拉着饭边打量眼前这两个清丽秀美的少女,大概十七八岁的年纪吧。话说好象古代专产俊男美女噢!连两个宫女也可漂亮成这样,那康熙的皇后妃子们不知又是何等的国­色­天香了?不知我有没有这个福气可以一睹芳颜。

噢,想远了!我忙招呼两位美女:“真夜真日,你们也坐下来吧。我不习惯有人前些天着看我吃饭,好吗?”两人相觑一眼才犹犹豫豫地坐下,我忙问出摆在心里很久的问题:“你们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吗?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呢?而十四阿哥又是哪一桩事呀?”我指指内室里正在昏睡的病宝宝。

闻言,两人面面相觑,然后由看起来­性­子较沉稳的真夜答道:“回姑娘,您是去年皇上秋猎后带回来的,那里您已昏迷不醒已有半年了呢,连太医也不清楚是为什么,上头只是吩咐我们这些宫女太监好生照顾,其它的奴婢们就不晓得了。而十四爷……”夜真偷觑了我一眼,见我没有什么不豫的神­色­才伶伶俐俐的继续说:“几天前十四爷感染了风寒又因为淋了些雨高热不退,太医虽开了药却一直无法让十四爷喝下就这么拖着了,皇上和德娘娘还有几位阿哥都焦急得不得了,后来不知天云寺的高僧明真大师说了什么,让人将十四爷送到景仁宫,没想到姑娘竟能救了十四爷呢……”

面对真夜真日双眼放光满脸的崇拜我只能翻白眼。那是瞎猫碰上死老鼠——全凭运气,功劳是院长妈妈给我的那些药。话说回来,我竟是真的穿越了时空,还不吃不喝的睡了半年之久,一醒来又很凑巧的救了差点翘辫子的十四阿哥……真是凑巧啊,凑巧得让人觉得有某种被算计了的感觉。令我在意的是真夜口中的明真大师,他是否知道些什么才会让康熙令人将十四阿哥放到这里的呢?

看来要找个时间去会会这个明真大师。

当我放下碗筷时,泰安泰宁也将热气腾腾的粥弄回来了,散发着米­肉­香的粥用一个瓷白的碗盛着,粥面上飘浮着几片青翠的蔬菜叶子,不禁让人食指大动。

“祯儿,醒醒,吃东西喽!”我将床上的男孩唤醒,心里实在无法将他当成康熙朝的十四皇子——爱新觉罗·胤祯,那个历史中叱诧西北立下赫赫战功的大将军王。现在的他在我眼里只是生病的孩子,需要照顾的病人。

迷蒙的黑眸睁开,黑黑的瞳仁有些纯稚。在真夜真日她们的帮忙下,我用汤匙一勺勺将米粥喂到斜靠在床上的男孩口里。他安静的盯着我看,乖乖的配合吃完那一碗粥。见碗底空了,我露出赞许的笑,不知不觉中完全把他当成了孤儿院里那群孩子来照顾了。

“祯儿好乖呢。吃饱了就睡吧!明天是可以下床了。”待宫女太监伺候他洗漱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我坐在床边摸摸他温温的额头,心喜于他这下真的好了。

他躺在床上,伸手拽拽我的衣服,轻声道:“姐姐,留下来陪我!”

“好!”我笑眯眯的应允。在我看来,才十四岁的半大孩子是需要被关心照顾的,对于他们的要求我从来下会拒绝。特别是在他们生病­精­神面特别的脆弱时候。

半夜,我被人推醒,模模糊糊地坐起身看见昏暗的烛火中坐在床前沉静地看着我的男孩子。

“怎么了?”我困顿的问。

“姐姐,我好冷!那床冷得我睡不着。”

“哦,那上来一起睡吧!”我拍拍身旁的位置,身子往里缩的同时也将他拉上床躺下。躺在他身旁我掀被子盖住两人,一齐缩在温暖的被窝里我抱着他继续睡,嘴里叨念着:“睡吧,这样就不冷了!”睡昏头的自己似乎忘记什么了……

黑暗中,男孩睁开黑亮美丽的眼睛静静地凝视近在咫尺的睡颜,许久,露出了浅浅的笑容。

陪皇帝吃饭

“参见四爷,四爷吉祥!”

“嗯,十四弟和浅颜姑娘可是醒了?”

“回四爷,还没呢。”

“爷进去瞧瞧,你们候着!”

“是。”

上半截雕着窗花的门被轻轻推开,颀长沉稳的身影停在外间的床前,清俊的长眉在看见空无一人的床铺时微乎其乎的拧了一下,清洌的眸子掠过一丝异彩。半晌,四阿哥转身朝另一边门走去,最终在看到床上的人时瞪大了眼僵硬地定住了身形……

此时,门外响起了十阿哥大声嚷嚷的声音。

“老十四可是醒了?有浅颜姑娘照顾着应该是没事了吧?哎……得,你们候着吧,爷和八哥九哥自个儿进去就行了。”

说着,八、九、十三位阿哥跨步进来,言笑晏晏的神情却在看见屋里四阿哥那怪异的神­色­时隐了下去。三人面面相觑,不知道是什么重大的事件让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四阿哥露出如此僵硬的表情……三人循目望去,下一刻,房里不负重望的再多了三根木头……

只见悬垂着­嫩­绿­色­流苏的床上,两个相偎相依睡得香甜的人儿,不同的是十四阿哥仍是睡姿瑞正,可是那位浅颜姑娘弓着身子像只虾米一样,毛茸茸的脑袋舒舒服服的贴在十四阿哥的胸口上,一只手紧紧拽住被子……

众人呆呆的看着那张清清秀秀的睡脸,对于看惯了后宫各­色­佳丽的他们来说实在是平凡得不起眼,可那微翘的­唇­角边的笑容,不知怎的却叫人看了暖了心肠,舒展了眉目……

呆呆的四人全然忘了此行的任务,也忘了床上那两个以这世间来说极其违背礼教的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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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了!

我迷迷糊糊地醒来,脸颊蹭了蹭垫在头颅下的热源,手摸到一具温暖的身体,睁眼朦胧看去,正对上一双深黑明亮的眼睛,微笑道了声早安便倾身将额头贴上身旁男孩的额头,嘴里咕嘟着:“应该不发烧了吧?嗯 ,太好了呢,你终于好了!”触及那一片温温暖暖的肌肤,我终于安下心来。

“你们都忤在这里­干­什么呢?老八、老九、老十,十四醒了?”威严的声音自门外传来,顿时令我不甚清醒的脑袋清醒了大半,转过头,有些惊吓地瞪着出现在屋内的四五个男子。正当我们大眼瞪小眼时,明黄|­色­的身影出现,看见我们愣了一下然后失笑。

“你们是唱哪出戏呀?浅颜丫头,醒了?十四怎么样了?”

“皇阿玛吉祥!”床前的四个阿哥同时甩袖行礼。

呃,我要下要也去行个礼呢?正当我犹豫要不要也入乡随俗时,皇帝已抬手阻止欲起身行礼的十四阿哥,“老十四终于醒了,可让朕悬着的心放下了,你们醒了就起来用膳吧。”

“皇阿玛,是儿臣不孝,让您挂心了!”

十四阿哥病后仍沙哑的声音自我身后响起,我呆然的看着他们走向门口,突然道:“等一下!”待他们都停住回身我突然不知如何启口了特别是在这一群卓尔不凡的贵公子面前:“那个……那个……能不能帮我叫个人进来,我、我,嗯,我不会穿你们这里的……衣服。”

待我说完,房里一片静谧,静得让我抬不起头来,半响不知是谁扑哧一声笑出来,然后像感染似的,笑声越来越多,只听见康熙忍俊的声音吩咐:“李德全,叫个宫女进来吧,好好伺候姑娘穿衣服。”

“嗻!”

我的脸热得可以煎蛋了。低着头灰溜溜地跟在真夜真日身后进别一间更衣室换衣服,完全不敢看身后十四阿哥一直微笑目送我的脸。

我看向铜镜里那个穿旗袍的女生,软绿­色­滚明紫边胸缠古雅盘花扣的旗装穿在身也不见多一分姿­色­,仍是那个二十一世纪来的平平凡凡的女孩子。值得庆幸的是他们给我穿的是平底的绣花鞋,像汉族女子的鞋子,不然我可不保证能走出这个房间。在我的坚持下,我仍像在现代那样将过肩的头发随便绑了个马尾,不伦不类的走出去。

十四阿哥早已穿截整齐等在大厅了。我刚踏出内室便看见长身玉立迎着晨曦的男孩,一袭降紫­色­长袍,上罩碧­色­坎肩,腰缠黄带子上挂着温润的玉佩,明亮的­色­泽将他映衬得英姿勃发、气华高贵。我失神的看他,这是我完全不熟悉的人,已没有昨天那个不肯吃药的男孩的痕迹,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

他走到我面前俯首看我——竟是俯首!我嘴角抽了一下。身高永远是我心中的痛,无论怎么努力增高还是差临门一脚,只能长到一米五八。虽说以南方地区的女­性­来说我这个身高是正常,但眼前的男孩也只是个十四岁的小屁孩儿一个怎么就高成这样了?太不公平了吧!!!!

“姐姐,皇阿玛还在等到我们呢。我们去陪他老人家用膳吧!”

说着他拉起我的手出门,那一声“姐姐”让我觉得他还是那个生病的孩子,只是这身华服这份气势让我不得不正视他是历史中康熙朝十四皇子的身份。

“十四阿哥……”我别扭的叫,跟在他身后。

他停步,回身面对我,明亮的眼睛深黑剔透,他说:“姐姐,可不可以只叫我祯儿?你都是这样叫我的。”

我想起这两天哄他喝药,又不知道他的名字只好顺着他的话来叫了。我搔搔脸,既然他这么要求就如此叫吧。想着我对他露齿一笑:“好!那么祯儿,我们要去哪里?”

俊秀的脸蛋终于绽出明亮的笑容:“勤政殿的浮碧斋。皇阿玛刚刚遣了人叫我们到那儿用膳。”

好帅!

我差点双眼冒红心。没想到十四阿哥小小年纪已有了美男子的雏形,将来长大了肯定更不得了。

“对了,祯儿,你真的没事了吗?如果还不舒服不要免强自己哦……”我唠唠叨叨地由他领去勤政殿,在转得晕头转向之际终于看到康熙与一群年轻的阿哥坐在桌前等我们用餐。我在心里数了数,一、二、三、四……呃,好大一家子啊!有六个阿哥陪着吃饭呢。Lucky!Lucky!

“儿臣叩见皇阿玛,皇阿玛吉祥!”十四阿哥甩袖行礼。

哦!我看了眼在座的对我行注目礼眼中有好奇、探究的几位阿哥笑着学电视上的宫女妃嫔行了个别扭的吉祥物礼:“皇上吉祥!”后果是惹来一阵笑声。

“丫头别多礼了,过来坐下吧!”皇帝大人发了话,十四拉着我就坐后,自有宫女上前添碗加筷。

哎呀,刚初来乍到就可以同伟大的康熙皇帝一起吃饭,不知古往今来我是不是首一人呢?嘿嘿,LUCKY!LUCKY!

笑眯眯地想,回过神就见在场的众人都一幅有趣的表情盯着我瞧,让我略觉尴尬,不好意思的朝他们笑笑。

“怎么了?难道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我徒劳的摸摸脸,却见他们眼里的笑意更甚。连身旁的十四也乐不可支的拉下我的手安慰:“没有的事,姐姐很好。”

“皇阿玛,这个妹妹可真有趣!”

说话的人是年约三十的男子,长得端是含章凤姿、仪表堂堂、修眉俊目、风姿敏毓,却自有一种高高在上的皇族气势,令人望而生畏。心想这是太子——胤礽了吧!

我回以一笑道:“谢谢太子夸奖。”

太子微愣,怔怔的看着我,回过神也跟着微微一笑眼睛若有似无的瞥了含笑看我们互动的康熙一眼,不再说话。

在他们奇怪的目光中我对着面前的食物在胸前画了个十字架,表示对上天赐予我们粮食的感激。接下来,在场的众人充分发挥了“寝不言,食不语”的好教养。可怜我虽看得到一大桌美食却不能放开怀来吃,特别是在这群一举手一投足皆优雅从容皆可成画的天朝贵胄面前,当然不敢造次。幸好从小有院长妈妈的耳提面命,用餐里要细嚼慢咽、斯文有礼,吃相倒过得去。

我看看身旁安静用餐的十四,很自然的夹了些距他较远的­肉­菜往他碗里放,嘴里叨念着:“呐,祯儿,你刚大病初愈又吃了太多中药,多吃些­肉­类补补。嗯,其实最好是应该喝些乌­鸡­汤的,比较营养……”说到最后我才发觉在座的人都停止了用餐,直愣愣的盯着我。我也直愣愣的,有些发晕,“那个,是不是在你们这里是不可以做这些的?”我的筷子晾在半空收不回。

康熙不愧是千古一帝,很快回神若无其事的笑道:“倒不是,丫头爱­干­什么就­干­什么,无须拘礼,反这里当成自己的家。”

他的笑容严中带着股平和的慈祥,令我当下满心欢喜,笑得真诚:“谢谢呢。”

皇帝的女儿

“丫头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这儿的吗?”

饭后众人移驾至偏厅喝茶,康熙这样问我,让我心情郁闷不已。

“让人给踹下来的呗!”说到这个就让人不爽,我好歹也是女生啊,只是在象鼻山上欣赏难得的水光山­色­,就这么被人从后面神来的一脚给踹下来,要是让我知道是谁我绝不饶他。“不过既然能来当然也有办法能回去!”我握紧拳头挥了挥表示,没看见在座的皇帝阿哥们奇怪的眼神。

不过在跌下山崖时似乎听见有人在我耳边说了什么,是什么呢?我摸着下巴思索。

“丫头知道自己来这里时发生了什么事吗?你可是朕的救命恩人哪!”

救命恩人?我终于正视这个问题,发生了什么事让我成为伟大的康熙皇帝的救命恩人呢?总觉得这个皇帝笑得鬼鬼的。

“十四阿哥你来说吧!”他突然袭击卖起了关子。

我望向十四阿哥,不知道他想起了什么,白净俊秀的脸浮现了可疑的红­色­,不自然的将脸转向一边,小声的说:“是那天秋围,我和皇阿玛遇到几只老虎,由于我们的疏忽,差点让皇阿玛遇险,是姐姐从天而降,摔在老虎身上将老虎给压死了……”

我瞠目结舌,茫然地瞧瞧康熙再瞧瞧那几个假借喝茶掩饰憋不住笑意的阿哥们,抽了抽僵硬的­唇­角,困难的问:“我、我有这么重吗?竟然可以把老虎压死了,呜……”

终于忍俊不住的笑声破匣而出,令我更加僵硬,只能呆呆地看这群天朝贵胄笑得东倒西歪,一点儿也没有所谓的皇家风范。

“好了好了。”康熙咳了咳,忍住笑道:“大家别笑了,留点面子给这丫头吧。”现在才说未免迟了。接到我含怨的眼神,康熙不发为忤一脸慈祥,“丫头,要不要做朕的女儿?在你回去之前就把这儿当作自个儿的家吧!”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却聪明的没有在脸上表现出来,只是静静的旁观事情的发展,而他们也猜测不出他们的皇阿玛此行为何意,要将这个从天而降的女孩怎么办!现在这些其实都不是他们该关心的……

我歪着脑袋看他,一脸迷惑:“我可以吗?”

“为什么不可以?”他反问。

“我不知道!”我老实回答:“我是个孤儿,一出生就被人丢在孤儿院门口,是院长妈妈将我捡回去养大的,我从来没见过父母,我已经长大了不知道要爸爸妈妈做什么。”

我这样说皇帝也不恼,只是看我的眼神慈祥中添了抹怜惜。他笑笑,颇有威严,“既然如此那就好好想想吧!”

“哦!”我愣愣的,开始思索起来。已经很习惯没有所谓父母的生活,也不觉得与旁人有什么不同,一样可以活得幸福快乐。有院长妈妈的关爱,人生并不缺少足够的爱护,相对于某些人来说我的人生已经很幸福了,有爱自己的人和自己愿意关爱的人。想起孤儿院里的那群小家伙我不禁露出了淡淡的微笑,嘻嘻,他们是我的家人呢,不知我不在了他们的没有乖一些……

众人静静地喝茶,也不打扰努力思索的女孩!而年轻的阿哥们又忍不住好笑中夹着点无奈。

竟然还要想想!她难道不晓得这是多少人盼都盼不来的君恩吗?是三生都修不来的福份,她竟在犹豫迟疑什么呢?

想到她刚才说的身世,包括冷凝的四阿哥在内众人忍不住对她多了份怜爱疼惜。很奇怪的感觉呢,对一个只见过两次面的女生他们却在还不熟悉之前就已心思浮动很不像以往的自己呢。虽然以往只是从断断续续的流言知道景仁宫里沉睡着一个很神密的人,只是他们真的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女孩子,当她就那样出其不意出现、笑得那么温暖时,不知是那是一种怎生的震撼啊!

在场中年纪最小,也是和她接触最多的十四阿哥在她不自觉露出那么温暖平和的笑容时,鬼便神差地手已自动握住她放在桌上的手……

感觉手背一热,我的手被人握在手心里,仿若一种无言的安抚,心中一暖,我抬头对身旁的少年露出抹明亮的微笑,“嘻嘻,谢谢祯儿,我没事!”我放下端在手里喝了一半的茶,慎重的对康熙道:“好,皇上,我决定做你的女儿了。”

他好像一点也不意外,只微挑了挑眉问:“丫头,朕可以问为什么吗?”

我露齿一笑,笑得很灿烂,“因为,我可以拥有很多家人啊!”

人生在世,最孤单的莫不过是一个人,我承认自己确实很想要一个家,然后每天为各种索事唠唠叨叨,为家人­操­心,即便无奈,也是一种甜蜜的负担!

康熙愣了下,也笑了,笑得纯然的开心,不同于初见的帝王之笑,似乎是种初为人父如同天下每一个平凡的父母之欢颜。“丫头,朕喜欢这个答案。记住,不要改变呀!现在就叫声阿玛来听听吧!”

“阿玛!”我乖乖的喊道,然后有些奇怪。为什么是叫阿玛,电视上不是都要叫皇阿玛的吗?

似乎是看出我的疑惑,康熙笑道:“这个‘皇’字就免了吧!朕只是要一个女儿可不是什么混七混八的东西。以后就叫阿玛!”他威严的说,不容人拒绝。

“是,阿玛!”我起身福了个吉祥礼,没想到又惹来众人一阵发笑。

“得,以后这个礼就免了,你不别扭朕看着也别扭!先见过你的几位哥哥弟弟,老八和你同年,只是虚长几个月,也算是哥哥了!”

我走到太子面前,甜甜的叫道:“太子哥哥,小妹有礼了!”

“浅颜妹妹别多礼!”太子起身,有礼地回道,一点也没有历史中记载的残暴不仁、戾气无仪!

“浅颜妹妹,我是四哥——胤禛!”

“四哥有礼!”

面对这位以后的雍正帝,我忍不住多看几眼同时也下意识的有些敬畏。历史中的雍正帝褒贬不一,很难分出好与不好,但他作为一个帝王在位期间所作所为却是大有利于社会、经济的发展,是个勤勤政政为大清江山呕心沥血、鞠躬尽瘁的好皇帝。

不过,皇帝的基因就是好啊!个个各有千秋、不分轩轾,虽然四阿哥神态冷峻了些,可也是个冰山帅哥,放到现代不知要风靡了多少女­性­。

“浅颜妹妹,我是八哥——胤禩!”

“八哥有礼!”对这位春风化雨般的八阿哥,我更是不敢马虎。谪仙一样的人物啊,人生能有几回遇?

接下来是九、十、十三几位阿哥。

九阿哥胤禟确实如书上所述,秀美无比、直逼得女人羞愧自惭,幸好玉面上一双英挺秀眉添了几分男儿气,不致于让人将他当成了女子。十阿哥虽然没有哥哥们的出­色­外貌,但面貌也颇英俊,眉目间的直率豁达劲让人一见徒生好感。十三今年刚好十六岁了,已有阳光男孩直逼男人的感觉,让人觉得很亲切,像个邻家弟弟。

最后是十四阿哥。才十四岁的十四在我眼里完全是个孩子,但身高已和十三一样高了,脸上的稚气也正在慢慢消褪。

“嗯,祯儿有礼了!”对十四我更有亲人的感觉,毕竟照顾他有两宿嘛!

“不公平!”九和十两位阿哥跳到我面前抗议,“为什么浅颜姐姐叫老十四祯儿,我们却是九弟、十弟、十三弟?”

“啊,这个……”只是下意识叫罢了,难道要我改口?何况也答应了十四要这样叫他了。

十四马上发飙,“姐姐想叫就叫,谁叫我在这里是最小的!”

“最小?”十三阿哥气哼哼的,“九哥、十哥,改天我们也把十五、十六、十七弟都带来,让浅颜姐姐也叫他们禑儿、禄儿、礼儿!好不好?”

“不好,姐姐才不会这样叫他们哩!”

“哦、哦,老十四吃醋了、吃醋了!”

“才没有……”

阿哥们你一言我一语斗起嘴来,不时的来回动动手脚。康熙在一旁笑着任儿子们闹,如同天下每个平凡的父亲,不若平素管得严,不知是不是因为有我在的关系。我微笑看他们打闹,仿佛回到了孤儿院,看着那群小捣蛋们将孤儿院四处闹腾却是感情容恰。

初访长春宫

回到景仁宫,却见宫女太监正忙里忙外,忙得可谓是不亦乐乎。

“呃,你们在做什么?搬家吗?”

“回姑娘,万岁爷方才打赏了些东西遣人来给您。皇上说了,姑娘是皇上亲封的格格,住的地方可不能太素朴。噢,不能叫姑娘,要叫格格!”

格格?感觉怪怪的。

“参见十四爷!参见格格!”泰安肃手立于一旁补充道:“十四爷、格格,方才德娘娘遣了人说过来想见见十四爷和格格,十四爷久病初愈,娘娘可是念得紧呢。”

十四点头表示明白,我好奇的四处看了看,心中直叹皇室与平民间的鸿沟还真大,在我看来已够奢侈的物什,全都是古董啊,他们竟还嫌素朴,真是打击人的自信心!

“你们给爷好生收拾着,爷同格格去去就回!”十四扬声吩咐,拉起我的手随宫侍带领去长春宫见德妃。

我想起我那个从现代带来的背包,回头大叫:“哎,还有我的包包,你们可别乱丢哦!”那可是我唯一与二十一世纪的牵连,里面的东西皆是院长妈妈为我细心准备的旅行物品,意义非凡!

“是,格格,奴婢们明白。”真夜真日屈膝甩帕子表示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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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你别担心,我额娘是很好的,她一定会喜欢你的!”

一路上,十四拉着我的手絮絮叨叨的安抚,让我不觉好笑。我有表现出担心的样子吗?可是看这孩子,说得那么诚恳,就由他去了。

跨过亭轩回廊、层层宫阙,远远的还未到长春宫,就见一名小太监在宫前来回踱步不时引劲四望,一脸焦急。见我们走近,激动的迎了上来,一副快要号啕大哭的样子。

“十四爷,太好了,您终于平安康泰了,真是老天有眼、菩萨保佑……”

“什么菩萨保佑?”十四拍了他脑门一记,笑骂道:“是姐姐的功劳。要不是姐姐,爷我可没这福气站在这里听你瞎扯谈。”

“是、是、是,是格格的功劳,格格是仙女下凡、菩萨心肠,一定好人有好报……”

小太监拍马拍得很溜,犹在那儿呜咽,十四受不了的拉着总算大开眼界、目瞪口呆的我走人。

走进屋内缕缕淡雅幽香萦绕,一进门便见屋内中央放了一张陈铺百鸟图样桌巾的乌木茶几,进去靠里是一张可卧可坐的榻,榻上坐着一位韶华犹存的旗装俪人,黛眉轻蹙、视线频频往门口瞟来,神­色­有些不定,冷凝的四阿哥坐在一边细细宽慰。

榻上的女子看见我们进来,一下子红了眼眶,便急着下榻迎上来,十四快一步上前双腿一屈跪在她面前,乖巧的说道:“额娘,是孩儿不孝,惹您伤心了!”

“你这孩子!”德妃嗔怪一声,却是一脸心疼的将他扶起身,如同天下所有挂心生病儿子的母亲一样开始心疼的絮叨起来。

我看向一旁如同弥勒佛般坐定的四阿哥,面上无喜无怒、一片平和,目光平静的看着那对呣子间亲昵的气氛。我朝他露齿一笑,唤了声,“四哥!”

四阿哥点头微微一笑,冷峻的五官因这抹淡淡的笑靥显得柔和不少,让我顿觉原来他和十四长得极像,不愧是同胞兄弟,一样的帅呢。

“额娘,她就是姐姐,叫浅颜,是皇阿玛亲封的格格。额娘,是姐姐救了我,这两天都是她照顾我、喂我吃药的!”十四拉着我的手献宝似的说。

“你呀,额娘又没说什么,用得着这么紧张吗?”德妃疼宠的嗔了他一眼,看得出小儿子刻意的强调,然后转首对我笑得很慈祥可亲,“你叫浅颜吧,我都听说了,谢谢你救了胤祯,要不然……”说着眼眶又红了。

虽然说美人梨花带泪的画面很美丽、很养眼,但一个长辈在我面前红了眼眶还是令我手足无措,“哎,娘娘,您别伤心了,祯儿现在不是好好的吗?我也只是喂他吃药罢了!”

许是不忍心见我如此窘迫,四阿哥也开口宽慰起德妃,“额娘,既然十四弟已经康愈了,您别想太多,免得伤了身体,皇阿玛又要担心了!”

“是呀,额娘,儿子这不是好好的了吗?您就宽宽心!看,害得姐姐都不好意思了。”

四、十四两位阿哥同时劝解德妃,终于让德妃露出笑容,我也松了口气。

四人刚入座,自有伶俐的宫女奉上­精­致的茶点,十四挨坐在德妃身畔说些趣事,比手划脚,语言生动逗趣,很符合一个十四岁男孩的行为。

见到十四阿哥眉开眼笑的吃着形状好看的甜点,一旁的德妃、四阿哥和殿内伺候的宫女太监们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我的嘴角有些抽搐。

爱吃糕点的十四阿哥——爱新觉罗·胤祯,未来的大将军王……

“姐姐,来吃这个,额娘这里的点心是宫里做得最好吃的了,连皇可玛也喜欢呢!”十四边说着高兴的将一碟碟样式不同的糕点放到我面前。

德妃轻抿­唇­,面带微笑不动声­色­的看着小儿子明显的偏袒和关爱行为,美眸掠过丝丝异彩。

我满脸黑线,但还是感动于他的举止,“谢谢祯儿!”说着我对德妃微笑致意,“也谢谢娘娘,让您费心了!”

德妃怔了怔,意味深长的审视眼前笑靥温暖的女孩半晌,略微的失神却没有表现在脸上,仍是满脸端庄和宜的笑容,“浅颜呀,我这个儿子从小被我宠坏了,­性­子有时是任­性­了点,脾­性­也有点冲,但本质却是极好的,以后就请你多关照了!”

话说,这话怎么有点像托孤呢?

我的脑袋有些纠结,但还是很听话很纯粹的回道:“不会呀,祯儿人很好,也很听话的。”

十四喝了口香茗冲掉口里的点心,向自家母亲抗议,“额娘,我哪里有任­性­了?胤祯最听额娘的话了!”

德妃凤目一眯,“听话还会任­性­的不肯吃药,放任小小的风寒酿成高热,让额娘整天提心吊胆的?”母亲的威严自然天成,当场让十四不由缩缩脖子允物什,不最再造次。发威完,德妃一脸没事人的样子瞧向我,笑道:“浅颜,有空多到我这宫里坐坐,我会好茶好饭的备着呢。这里的点心都是叫人特别做的,连万岁爷那儿也不一定有呢,胤祯可爱吃了……”

至始至终,德妃如同一个和颜悦­色­的母亲,对我的态度自然可亲,一反以前在电视或脑海臆测的所有认知,十四偶尔会СhāСhā嘴,显得很孩子气,完全符合现在的年龄。

倒是另一旁安静倾听仿佛不存在般的四阿哥,偶尔我望过去,他会颔首示意,但脸上却没有最初的微笑了,丝丝的冷凝、丝丝的宁静、丝丝的清冷,皆让人觉得有些孤单有些寂寞。

德妃的宠爱,明明显显的偏给了十四阿哥。

苦难再教育

《养吉斋丛录》日:“我朝家法,皇子、皇孙六岁,即就外读书。时间:寅时刻至书房,先习满文、蒙古文毕,然后习汉书。师傅入直,率以卯刻,幼稚课简,午前即退直。迟退者,至未正二刻,或至申刻……”

“姐姐,起床了!快点,不然会迟到哦!”

我迷迷糊糊的被催醒,犹在晕眩中,身体已被真夜真日摆弄了一回,直到湿湿凉凉的帕巾贴上脸才算清醒。

“啊,谢谢你们了!”长到二十一岁还没被人这样伺候过,自是不习惯,况且我也不是残疾人士,能力所能及的事还是喜欢自己动手。接过毛巾边打理自己边看向坐在一旁桌前等我的十四,此刻他已漱洗完毕一身清爽,想必是晨课练习回来了。

自从十四阿哥生病住进景仁宫以后,就理所当然的和我住在了这儿。老实说,我已经习惯孤儿院里,大家住在一起热热闹闹的气氛,突然要我一个人住还真不习惯,有这孩子陪着不至于那么清冷。

和这位皇阿哥住了一段时间,我也摸清了他的作息。清晨四时,晨起练武强身健体,五时早膳,然后去上书房与其他皇子一起读书习文,下午是骑­射­练习……啊啊,总归一句话,我高考都没这么累人!

这是我第一天来上书房与这群皇子一起学习。至于我这个大学快毕业的大字生为什么要这么辛苦的摸黑爬起来再教育呢,这完全就是因为我在这里就是一文肓啊——看不懂繁体字,琴棋书画通了六窍还有一窍不通。

话说某日,康熙心血来潮说要考考我的学问,叫我到面前先是问了几个简单的问题,然后让我默首古诗。当我自我感觉良好的将用毛笔书写的作品呈交上去,康熙只一眼便脸­色­发青,脸上五颜六­色­忽红忽白的变幻着,变脸之“­精­彩”,连我也不忍睹目,然后是几个皇阿哥们无言以对的目光。

所以皇帝大人发话了,浅颜格格有再教育的必要,不求作个才女,但也不能丢皇家的脸面,连挣扎的机会也不给我,就将我踢进一群阿哥中一起学习。

切,脸面又不能当饭吃!

真过份,人家只不过是没写过毛笔字,也用不着说我的写的字是“缺胳膊少腿、软弱无力、是否被宫里人虐待几个月没吃过饭才写得出这种丢给狗啃也不要的东西……”呀。

在现代,我可是个理科生,大学的主攻专业是开发程序软件,连抓笔的机会也少,怎么可能同这些古人一样整天风花雪月、吟诗咏词的?

高三一年晕头晕脑的日子又开始了!

首先学的是文学。教导的先生是大学士张英,据说是当朝一流学者。我很尊敬学者,可我大学主攻专业是计算机技术,在这没电没电脑的古代,我攻什么呀?所以免强听那位两鬓微白的长者之乎者也半个时辰后,对着我不认识它、它认识我的繁体字,我的反应是趴在桌上睡着了!

来到这古代以后,不知为什么我的身体总是懒洋洋的,少了以前的­精­力充沛,变得嗜睡了,时间一到,站着都可以睡着……

似乎仍是在做着一个迷梦,在梦中,仍有光滑圆润的鹅卵石铺就的弯曲小路上,天空仍是清湛得尽乎透明的颜­色­,不变的温暖阳光,不变的花木芬芳馥郁,似兰非兰、似檀非檀的味道轻扬过鼻翼……

正当我睡得香甜,不知今昔是何昔,再次被人推醒,揉揉眼看了看四周,意识马上振奋,正襟危坐、­精­神好得不能再好了。放眼四周,在场的阿哥们要笑不笑的,忍得异常辛苦。咦,四阿哥和八阿哥也在?不是说皇子成婚封爵之后就要开府建邸搬出皇宫,就不用来上书房了吗?

还没想个明白,对着张学士寻张气得翘胡子的脸,我讨好地笑着,仿佛回到高中时期上课睡觉被老师当场抓获的窘境。

张学士见我如此愣住了。我身旁的十四很有义气的挺身而起道:“张学士,姐姐最近身体不好,你就莫怪她了!这皇阿玛也是知道的!”一番话说得很有威严,俨然是一个阿哥对臣子高高在上的口吻,霸气横生,威仪天成,让我不禁看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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