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的世界,我一直在走路,走在一条铺着光滑圆润的鹅卵石的弯曲小路上,天空是清湛得尽乎透明的颜色,阳光很温暖,道路两旁植满了各种热烈绽放的花朵,每当风起时,空气中就会弥散一种淡淡的清雅的芳香—似兰非兰、似檀非檀……
路的尽头,总有个朦胧修颀的身影,或是抬首望天或是低眉信目,唇边的笑容柔软寂寥,伴着明晃晃的阳光漫不经心的晃过眼帘,只余悠悠的叹息,呢喃一般滑过耳畔。
“……你还要逗留至何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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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开眼睛,在明晃晃的刺眼亮光中,便看到一张近在咫尺的俊颜。
刚欲惊喘,却发现喉咙干涩灼痛,无法顺利出声,也意识到眼前这张过于俊美无铸的脸孔是……十四阿哥……
大一号的祯儿??
我有些愣神,呆呆的不明白为什么一觉醒来,原本脸颊还有些孩子气圆润的十四阿哥一下子拉长了面形,眉间添了几许成熟气韵,脱胎换骨长成一个俊美青年的模样了?不过,这孩子长得真好看呢!鼻翼间似乎又闻到梦中那股淡淡的檀香,优雅迷人。
天已是大亮,我有些奇怪。这时候十四阿哥早就该晨起开始一天的课程了,而不是……我皱了皱眉,有些不悦于他就这样趴在床前衣饰未褪睡着了,景仁宫里又不是没寝室给他休息,用得着这样虐待自己吗?
我撑起有些酸痛的身体,润了润喉,轻声唤道:“祯儿、祯儿,起床了!太阳都晒被窝了哦!”
睡梦中的男人孩子气的皱紧了霸气的剑眉,蓦地双目俱睁,直勾勾的瞪着我笑眯眯的脸,晶亮深邃的眼眸里无一丝刚睡醒的迷茫朦胧,有的只是反应不过来或是无法面对现实似的不敢置信。
我笑了笑,拍拍他搁在胳膊肘上的脑袋,打着哈欠爬起身,神清气爽地坐在床前双腿踮了踮,刚想弯腰去穿鞋子,一双健臂自后头探来,将我前倾的身体揽进一具温暖的怀抱里。
“哎呀!”我挥舞着双臂跌在他身上,有些奇怪他的态度,“祯儿,你怎么了?”
“叩叩——”
雕花的门遭人敲了两下,门外轻轻柔柔的响起了真日的声音:“爷,您起了吗?奴婢进来了!”说着推门进来,却在看清房内床上的我们暧昧诡异的动作时,端在手里的铜盆自两手脱落,“咣当”一声滑碌碌的在地上滚了几圈方止,洒了满地的水。
“早安,真日……”
脸上的笑容还未拉扯开,真日宛若见到鬼一般,瞠大双目,突然尖叫一声,转身便跑。远远的还能听见她边跑边扯开喉咙大声嚷嚷:“格格醒了、格格醒了——”
唔,好吵哦!我苦着脸,目瞪口呆。那个,那个,发生什么大事了吗?为什么今天一早睁开眼睛后所见所闻的事都脱轨了呢,有些……不,都大大不同了呢?话说我身上的这个孩子又是怎么回事呢?
“姐姐……你终于醒了……”
“哎?”
十四的声音闷闷的好似挟带了些许哽咽……是我的错觉吧?我模糊的应了声,挣扎着侧身回首,却看到十四阿哥抿紧了线形优美的红唇,眼眶竟是微微的泛红。这……
“祯儿,你怎么了?有人欺负你了吗?”我心里气恼那个令这孩子露出这样表情的人,很白目的问出这样的话,已然忘记了眼前的人可是个皇子,有谁敢动?十四听了微愣,然后欣喜的摇首,将额头抵在我肩膀上,扶放在我肩臂上的手轻颤不止。
正当我对这一切丈二金钢摸不着头脑时,一阵纷沓无章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呯——”的一声,撞开虚掩的门,我眼睁睁的看着一群人如蝗虫般涌入室内,有真夜、真日、泰安、泰宁,不是一脸不敢置信就是喜极而涕。还有后头跑得气喘吁吁小脸涨得红通通的弘晖。
弘晖一见到我,便“哇——”的一声哭出来,冲过来抱住我抽泣着说:“姑姑,您终于醒了……姑姑吓坏弘晖了啦……”
“哎??”谁来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呀?
我茫茫然地四顾,只见那些宫女太监只顾着在那抹泪喜泣。十四抿着唇,欣喜的瞧着我,晶亮黝黑的双目里盛载的无法言语的千愁万绪皆在这一刻如雨过天晴般,慢慢消弥散尽……
“姐姐醒了,是不是?敢欺骗十爷我,小心你们的脑袋!”
“呯——”,再一声,脆弱的木门再次被三个大男人挤得摇摇欲坠。喂喂喂——你们就不能开了门再进来吗?非得这样挤来挤去吗?好像罐头里的沙丁鱼哦……我胡思乱想着,就见九、十、十三阿哥一阵风似的刮了进来,十三阿哥大手拎开粘在我身上抽泣的弘晖抱着我嚷道:
“姐姐,你终于醒了,我……”
话还未说完,便被九阿哥一脚踹开,我像破布娃娃一样被转移到九阿哥怀里,然后又被十阿哥抢过去……
“喂、喂、喂——我是东西吗?你们干麻净往我身上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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