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四十七年的塞外之行,似乎较往年出游的轻松,气氛多了种说不出的低迷。
也许是他们都长大了、成熟了,再也不能无所禁忌了吧!浅颜微叹息地想。记得那年,那些小阿哥们一路欢歌而行、笑语不断,没有年龄的困扰,没有成长的包袱。转眼一瞬间,那些事情犹如昨日的清晰,而他们却都已经长大了呢!
窝在马车里,浅颜无聊得几乎天天啃指甲。外头天高地热,不适合策马而行,只好天天窝在马车中,很虚心地向真日真夜两个心灵手巧的婢女学习量体裁衣,准备为十四阿哥裁件新衣裳。
说来,浅颜这个做人家妻子的还真是不合格!成亲至今快两年了,她从来没有贤惠达意地为十四阿哥缝制过一件衣裳褂子,放眼京城的爷们,哪个没穿过妻子亲自缝纫的衣裳?就连爽直泼辣如八福晋也亲手为八阿哥量裁过几套新衣呢。
所以,自我反省、痛定思痛后,虚心请教了两个贴身婢女,在真夜真日无限欣慰的目光中,浅颜开始踏上了受苦受难的生活,在她失败了无数次,终于缝制出一件像样的衣裳后,科尔泌草原也终于到了。
颠簸了一个月,终于脚踏实地的感觉美好得令某个女人一下马车便开始乱窜了。第一个要拜访的对像便是十三阿哥的同胞妹妹——和硕瑞敏公主,前年嫁到科尔泌成为博尔济吉特氏王妃,也是曾经在很多蒙古王公面前向浅颜求过亲的敦尔济之妻。
能看到现在的朋友和姐妹幸福,浅颜由衷的感到高兴。
在草原蹦达了几天后,浅颜突然迷上策马疾行于大草原的感觉,经常一个人或同一些女眷妯娌或一些阿哥一起赛马畅游美丽的科尔泌草原。
每次坐在高高的马背上,听着骑下马儿嘶哑低鸣,吹着草原上特有的旷古惊风,浅颜总是感慨万端。
想想,曾经连骑马都不会、甚至是拼命拒绝抗拒的人,哪会晓得在几年后,即便还是个菜鸟级的骑手,就因那份莫名的感触而喜爱上,拼死拼活也要学会驾驭马儿,享受那份卸风驰骋的感觉呢。
¤¤¤¤¤¤ ¤¤¤¤¤ ¤¤¤¤¤¤
清晨,在草原微紫红的晨曦中睁开眼睛,透过男人宽厚的肩,她看到具有民族特色的蒙古包,浓厚的民族气息在一个小小的帐蓬中包罗万象。
天刚刚拂晓,周遭只有巡逻守卫的侍卫们轻悄的脚步声,整齐有序。轻盈的脚步声划过,消融在渐渐明亮的晨曦中,一切显得如此的安然宁谧。
轻轻吸了口草原中特有的清凛空气,动了动身体,她继续缩在男子温暖的怀抱里,懒懒的不想起身。草原里的日夜温差还是挺大的,总是有些适应不了,但很好眠。
突然,横在腰间的手臂微收紧,被褥下,两人纠缠的脚磨蹭着。浅颜蹬蹬脚,有些逃避现实似的将脸颊埋在男子温暖的胸膛里,奢望着日子仍可以这么下去,也无风雨也无云,大家都可以平平安安的。
十四阿哥轻轻地顺着她的发不说话,幽冥如晦的眼睛被掩在长而浓密的睫宇下,探不出情绪几许。
逃避够了,她终于仰起脸儿,与十四阿哥清朗明亮的眼瞳对个正着。
“唔,早安,祯儿!”她亲亲他冒出青荏的的下巴,笑眯眯地说。
十四阿哥略偏首,滟红色的薄唇微弯,然后低首堵住她浅色的唇,索讨真正的早安吻。许久,终于在两人气息不稳中恋恋不舍的结束,性感低磁的男性嗓音在她耳畔轻哑地说:“姐姐,早安!”
她喘息未定地看他,久久,突然迸出一句话:“唔,我们还没漱口耶……”未竟的话被他瞪掉。
微恼地抓着她再亲了好几下,十四阿哥对她煞风景的话作出了反映:“那又怎样?爷不介意!还是你——嫌弃?”
最后一句话问得很轻很柔也很迷人,可话外音却不是那么迷人了!
很识趣地摇首,表示自己不在意,就算在意也不能让他知道!浅颜完全投降,也极是喜欢这样的他,微微的性感、微微的孩子气、微微的鸭霸不妥协……嗯,似乎每一面的十四阿哥都让她有一种好喜欢的感觉呢!
想着,她像只蠕动的毛毛虫一样亲昵地蹭蹭他,顺过气后,抬手抚上他俊美无俦的脸颊,一笔一画地描摹着刚毅性感的线条,似乎要将这张帅气俊美、富含男子气概的脸印在脑海般的细致,两人谁也不说话,只是这么温情地彼此凝望,心肠渐软。
终于,十四阿哥拉下她的手放在唇边,一个指节一个指节地亲吻着,轻轻地问:“姐姐,刚才在想些什么呢?”
“想你!”她厚着脸皮毫不犹豫地答道。总不能告诉他,她在想他们这群皇子阿哥今后的命运会如何吧?
十四阿哥挑高了一边眉宇,明显不信的样子但也不再多问。
手指被啃得痒痒的,浅颜鼓起腮帮子,反手抓住他厚实的大手,头一低,张嘴在他手腕上留下一个浅浅的带着口水的两弯月牙红印。十四阿哥不以为然的瞥了眼,看着她得意洋洋的脸,哑然失笑。
“应该,咬重一点的!”他凑在她耳畔蛊惑地说道。
浅颜终于顶不住脸皮的热度,窘然不已。敢情他是有被虐的倾向?谁知他接下来说的话却将她感动个半死。
“只有刻骨的疼痛才是真正的拥有,才不会有遗望!姐姐是我的,我也是姐姐的!我希望姐姐留在我身上的伤痛彻心扉,告诉我你来了,就在我转身的地方!”
一秒记住www点dier22点com,最新小说等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