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想了半天,都想不出来要用什麽方法对付秉烛学妹的招式。老师,我认为我的拳法造诣不及学妹,大将的位置应该让给她才对。」
「哪有,我的知诚学长永远是最厉害的!」阿奇在旁边抗议。
顒衍没想到事态如此发展,只得看向秉烛:「秉烛,你觉得怎麽样?」
秉烛耸了耸肩,「我没有意见,只要能帮上老师的忙就好。」
顒衍看著秉烛的侧影,不由得想起过去几周,和他同睡一张床的情景。
秉烛的身分仍然成谜。只是顒衍发现,最近竟陵在看秉烛的眼神里,总是带著一种警戒的神情,彷佛秉烛身上带了什麽危险物品似的。
有一回他到竟陵房里跟他欢好,两人缠绵过後,顒衍抱著竟陵问起这件事。竟陵犹豫了一下才说:
『总觉得……我好像见过他。』
顒衍愣了一下,『见过他……?』
竟陵的身子仰躺在他胸膛上,凝起眉头说:『我也不是很确定,只是,那时候我被关在地牢里,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有个人曾经来看过我。他……对我说了一些话,我想也对我做了一些事,他让我忘记那场屠杀中关於应玄的部分,连带压抑了我的心魔。』
『让你忘记……?什麽意思?』顒衍一怔。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我也不知道他是怎麽办到的,总之,那个人好像具有操纵他人记忆的能力。如果不是他的话,我现在可能早就已经堕落成妖鬼了。』
顒衍搂著他的手臂收紧了一些。『那这和秉烛有什麽关系?』他问。
『我总觉得……我总觉得,那个跟我说话的人,好像就是秉烛。』竟陵说。
这下顒衍也吃惊起来。『秉烛?』
『因为秉烛曾经说过和那个人一模一样的话。不,不单是这样……』竟陵躺在顒臂弯里,眯起了双目:『我觉得他和那个人……有著相同感觉。虽然我那时候眼睛看不见、地牢里又都是腐尸的气味,但鸟族的直觉是很强的。』
顒衍困惑起来。
『可是秉烛……秉烛怎麽会到大寺的寺牢?他原本就住在那里吗?』
『我不知道。那是久染姊曾经跟我说过,能进去寺牢里的人,只有寺卒和大寺的长老们,但寺卒都是僵尸,一般而言是不会随便和囚犯说话的。』
「老师……?」
询问的声音把顒衍从回忆中打醒。顒衍浑身一震,发现秉烛不知何时已移到他身前,关心地看著顒衍的脸。
「喔,嗯,既然知诚同学都这样说了,秉烛同学也没有意见,那就这样决定了吧!」
顒衍忙拍了拍手,「友谊赛也快到了,不快点加紧练习的话,今年恐怕又要输给剑社了。不管是不是选手,都要努力加强自己的实力,不要让竟……不要让剑社的家伙把我们给看扁了!今年归如的武术之王一定是我们拳社!」
练习场里顿时响起此起彼落欢呼声。顒衍看知诚走过来和秉烛搭话,好像是说些一起加油之类的,秉烛也惶恐地回应著,半晌脚下一滑,似乎还跌倒了。
这样的人会是大寺的一员……姑且不论他是什麽,搞不好真是神农的禁脔之类的。
应该……不会吧?
***
尚融放下扫墓用的花篮,在清泉边的石头上坐了下来。
忌离缓缓走到清泉之畔,那是个相当乾净的池子,拜两个人一个是水龙云螭、一个是能够一日千里的神兽之赐,这个地方距离归如有百里之遥,完全是山间的静僻处。
「这里可以?」尚融坐在池边问他。他身上仍然穿著一如往常的花衬衫,脚下也还是随兴的塑胶拖鞋。
忌离环顾了一下周围起伏的山峦,还有从山石间倾泻的瀑布。在上头一点的地方,头上是绿荫罩顶,下头是冒著白浪的激湍,绿影投射在水流徐缓处,往下看去,还可以看见几只银鱼在溪底嘻戏。
「这里很好,可是尚,这里是……」忌离困惑地眯起眼。
「这个地方叫溪头,不过是偏上游一点的地方。在下去有个叫大学池的景点,很多情侣会到那里去走情人桥。」尚融打趣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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