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杨丽有些似乎警觉的感觉，而又颇有意味的看着我，我解释说：“你看，这是我的身份证，我真没骗你。”

“陈昱，7４年生人。”杨丽颇为玩味的看着我的身份证：“还梳个中分，不跟你接触，倒觉得你真像个坏人。”

“哪的话！那会头发长了，我头发软，我跟我高中同学比，三根头发没人家一根粗。那会儿，正好有一次洗完澡就成那样了，也不是故意的。我们班主任给我梳了两回，又倒回去了，才相信我说的。”我笑着说：“陪我照身份证像的同学还在这个饭店­干­过呢，你没见我跟老板挺熟悉的？”我说的是真的。我那同学确实在这饭店­干­过，当然现在早就离开了。

“这个是我的身份证。你也看看。”杨丽说。

“我也不是查户口的，看你身份证­干­什么？”嘴上说着，看着她递过来的身份证倒是接了过来。

“你真叫杨丽！我以为是假的。”我笑了笑：“真是缘份，跟我同学一个名字，跟我妹妹一年的。”同学是外班的，妹妹是姨家的，这么说大概是为了显得亲切吧。

“真的。都是真的。”杨丽浅浅的笑了笑：“你不想听吗，我告诉你。当时是我们初二的同学，那会儿要分实验班了。他跟燕儿说的也有些相似，他学习好，我学习不好，我们女孩一般除了帅的也喜欢学习好的。尽管我们虽然平时都有好感，但也没敢拉拉扯扯，家里管的严着呢。有的同学觉得在一起的时间不长了，就找了那么十几个关系不错的在一起聚会。刚开始，男生喝白的，女生喝啤酒，后来喝多了，就乱套了。我是他送回去的，但没送到我家，是他家。说实话，我连女人第一次是什么感觉都不知道就没了，真他妈冤。寻思着本来也是和他要好，也就认了，一来二去，也算是爱的挺疯狂。那会我可是美的不知道什么叫美了。哪知道后来他进了实验班，就和一个副矿长的女儿好上了。他哄我说，骗着她玩儿的，就是挂着将来给他爸安排个好位置。”

杨丽的眼泪下来了，我连忙递了一打纸巾过去，杨丽拿过来，取了一张，擦了擦：“我也信了，但我们的事情毕竟还是有人知道了，学校就传开了。他怕那个女孩跟他算帐，把他爸的大事儿耽误了，居然就公开宣扬我是个破鞋，第一次指不定给了谁了，他也是受害者。我连中学都没念完就退学了，毕业证还是后补的，说是九年义务教育，不能不发毕业证。我恨啊，你不爱我可以直说，我是那么不要脸的人？要了我的身子说我不纯洁，这他妈是人吗？”

“那他现在好吗？”我说：“按说这样的人好不了。”

“好着呢，去年上大学了。听说工作都安排完了，毕业就进矿办。”杨丽哧的嘲笑了一声。

“那会我才多大？死的心都有，还是我小姨劝解我，我妈六岁就没了，癌症。我小姨就跟我爸了，起初是帮着带看我，后来就跟我爸结婚了。本来不想要孩子，小姨对我好着呢，后来我爸不依，才要的我小弟，比我小着七岁呢。”杨丽说：“我小姨说，人的一生长着呢，先别看眼前，往后看。你的事情不过是被大伙知道了，大伙不知道的呢？你都这样了，副矿长的女儿能­干­净吗？只不过没人说出来呗，大家伙都知道是怎么回事。把老百姓当傻子，那他自己就是个傻子。你知道吗，有了小姨的劝解，我的心才算活过来了。”

杨丽叹了口气：“说实话，跟燕儿不一样，燕儿是不后悔，我是后悔找不着地方！前两年在饭店打工，挣不了多少钱，但是心里还算踏实，现在我也认了，后来我对象说，上歌厅坐台吧，能多挣点。这不去年上歌厅来了。”

“你对象？”我有些愣神：“你对象给你出这损主意？”

“你见过，就是昨天那个服务生，想让我挣钱，还怕我不安分，跟着到歌厅当服务生来了。”

“你们不适合，那个服务员不老实。”我想了想那个表情谄媚的男孩儿：“那哥们不是个正溜子，你可别两头吃亏。”

“啥意思？你说他不正经？”杨丽杨眉问道：“算了，我也­操­不了那个闲心，自己也不是啥大姑娘，也用不着挑别人的理。”

“这是两回事情。”我拿着《九尾龟》中的例子给她说：“旧社会这事情算不个啥，但是凡是那些靠着砸人的倌人，你看着就来气。但有些好的，你看着就觉得命苦，你是这样的人，凭什么自己奉献着青春，要养着闲人？”

“赶着混吧。”杨丽有些朦胧：“我也想开了，结不结婚的无所谓，现在是笑贫不笑娼，你到我家那边打听打听，没人说我作风正的。”

“这是两回事，作风正不正自己心里清楚，但你要自己糟蹋自己，可别怪我这个朋友说你两句。”我有些激动：“谁不想拿自己当个事儿？赶上了算命苦，命苦不等于认命。其实就是这么简单。”

“要是你这么放弃，还不如跟我呢。”上了些酒劲，我也开始说胡话了。

“你看的起我？就因为燕儿？”杨丽笑了：“那你还不如说看的起我这对Ru房呢。”

“你这是什么话？我就从没看不起燕儿过，也根本没看不起你。”我说：“现在倒是你自己轻看自己呢，我把话放给你，你现在这个对象不适合你，凭你的条件，找个大款也是直来的。只要你认命，就想有钱过好日子，没什么放不下的。要是你愿意，大款我是给你找不着，找个正经人还是没问题的。别看你现在这样，将来你绝不比现在的对象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