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年吧。怎么了？”我说。

“没什么。丹姐走的时候老伤心了，把自己喝醉了好几天呢。”妮儿说：“我们都知道她有对象，咋还那么难过呢。丹姐说你那方面老厉害了，她都舍不得了。”

“能不能不提这个事！”我有些愠怒。“这也不是什么好事，总提它­干­什么，吃饭喝酒。”

妮儿似乎有些怕我，我不知道那是不是我已经养成了领导的威严，尽管我自己从来没那么认为。

“那我不说这个我说什么呀。”妮儿笑着说：“我总得说点什么吧，我们那个歌厅你也去过几次，就那几个人，我荒常儿也出不来几次，也没什么可说的。”妮儿似乎有些不满。

我看着她那如同中学生一样的娇小的面容，有一种看待女儿的心思：“你这跟歌厅坐台，你爸妈不管你？”

“倒是想管呢。现在家里还拉着饥荒呢。”妮儿说：“前年俺家盖房子，拉了三万多帐呢，我这也是给家里找补呢，去年到现在，给家里的窟窿都填上了，我自己还留了几千块钱呢。”妮儿有些得意。

“那个小男服务员是你对象？”我想起和程毅去歌厅时，两个人正在歌厅门口玩跳房子，居然就是五六岁孩子玩的那种游戏。

“不是，他看不上我，说我是小姐。我也看不上他，还不如鸭子呢。我们就是总在一块儿玩，呆着也是没事。”妮儿说。

“你俩还不如搞对象呢。”我说：“年龄，相貌都挺合适的，搞个对象互相还能挂着点。”

“我才不呢，我才多大，跟个小孩似的，我还没玩够呢。”妮儿笑着说：“我要是真找对象，也得找你这样的，知道疼人，他那样的可不行，成天得­干­仗。”

“你喜欢年龄大的？”我奇怪的问：“你有恋父情节？”

“那我倒没想过，就是喜欢稍微大点的，能让着我。”妮儿笑着说：“你就挺合适的，但就是比我大太多了。”

“你还是过几年再考虑这个问题吧。”我有些无奈，我从来没有接触过这样的泛九零一代。

“行，谢谢你请我吃饭，火锅虽然也吃过几回，但没来过这样高档的饭店。”妮儿说：“我们都去歌厅边上的小火锅店，那儿便宜，不像这一盘­肉­就要好几十。”

“不一样，­肉­跟­肉­是有区别的。”我说：“分着部位的，普通的当然便宜。”

“我也觉得有些吃上瘾了，你以后还能请我来吗？”妮儿吃着热乎乎的肥牛说。

“能，想吃就打电话给我。”我笑着说：“或许将来我也有你这样一个笨乎乎的女儿。”

“你说我笨？”妮儿有些不高兴，伸手掐了我一把：“我就是笨，也不许你说。”

“我不是说你笨，那是形容，我的意思是说你可爱。”我笑着说：“你家养过小狗吧。你看小狗崽刚满月看着都是笨乎乎的，多可爱。”

“呵呵。原来你是想拿我比着小狗呢。”妮儿说：“我前两个月还养个小狗呢，老板儿子喜欢，给抱走了。”

“现在宠物狗便宜，随时都能买着。你们歌厅那边那个天桥上就有卖的。”我说。

“有也不买了。再买还得让老板儿子抱走，他就是喜欢玩，玩个把月就扔了。”妮儿说：“花了我二十块钱呢，也不说给我。”

“二十多块钱的事，也值得大惊小怪的。”我笑着说。小孩子的心­性­也确实是挺好玩儿的。

“怎么不大惊小怪？”妮儿说：“二十多块呢，我不得坐一个小时台？”妮儿说：“我们挣点钱那就么容易？上个月我还挨了嘴巴子呢。”说着眼泪就下来了。

“行，别哭。”我摸了摸她的头：“一会儿我也给你小费，当你坐台了。”

“那行。”妮儿转瞬就笑了。“我可没白来，说话算话啊。”

“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了？”我笑着说：“上次我没觉得你小，不容易，多给了你五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