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尼天生了比他身上任何一个器官都佻达的双腿,擅长各种舞蹈,华尔兹响起的时候,出现的是身穿黑色晚装的绅士托尼;斗牛士音乐奏响时,是浑身铁钉皮带儿的牛仔托尼;而在忧郁的爵士乐里,一身休闲的托尼总是舞池里最抢眼的,脚下噼啪作响令所有人眼花缭乱。段思宏很快也入门,他喜欢托尼带着他不停地转,做出各种激荡人心的造型,累了就跳一种叫做两步的舞。这种放纵生活引起一个人不满,段思宏光顾了贪欲根本没看出来。这天,铁嘴找不到他,直奔歌舞厅,把他拉到一旁。当时他看托尼浑身都是花,根本听不进劝,两人吵起来。他指责铁嘴过多干预了他个人生活,铁嘴让他想想今天是什么日子。他扳着手指算了一圈,这才想起一晃仨月,过了试用期。铁嘴说台里对他的工作表现十分满意,已经决定聘用。他刚要激动,铁嘴又说:“但是!听清楚了,但是!外调传回的消息却出乎预料,原来你有那么多的事瞒着我,这太不应该了!”他傻那儿。铁嘴沉吟说:“真太不够意思了!”“我怕……你们这儿……。”“这是中国,我们这和你们那都姓共,同在蓝天下!”“那调动呢?”“套袖改袜子,没底儿。”托尼见段思宏老不过去,凑过来。铁嘴让他赶紧轰走。段思宏过去小声了几句,托尼悻悻地离开。“你呀,太让我失望了。”铁嘴想抽烟,却找不着火儿。“真对不起……”他哭丧脸,与身上亮丽舞装极不配。连着几天,客房里的鲜花没人换,成了干花。见调动的事总没动静,段思宏找铁嘴,人已经没影,手机也关了。跟着,台里主管人事的干部请他吃饭。喝酒时候,这位同志一直拿眼光打量他,就差说出“你真有精神病吗”。“这件事一点儿改变的可能性都没有吗?”段思宏试探。“对不起,我是跑腿的,上面让我干什么,我只能从命。”“我想知道,我们那儿是怎么跟你说的。”“你别问我了,我什么都不知道,他们叫我来吃饭,我就带嘴来了。”“铁嘴在台里吗?”“在呀,刚才我还碰见。”“他怎么说?”“他没对你说么?”段思宏全都明白。第二天宾馆通知退房,住下去也可以,但要自费。他知道这就是逐客令了,临离开前到铁嘴家告别。“哟,大只弟有事吗?快屋里坐。”铁嘴媳妇双手撑门框呈大字堵住门, 往里让他。他说找铁嘴。铁嘴媳妇说出差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他感觉铁嘴就在房间里,十分困迫。后来很长时间, 他都在为失去这样一位挚友而伤心。眼瞅着天黑,他还没有栖身之处,托尼开车过来,把他接到一处居民楼。这个三单###式住宅里还住着两男一女,托尼给他们做了介绍,三个人都是做盗版图书生意的。很快段思宏发现, 托尼与他们除了生意往来,还是圈里瘾君子。托尼并不在这里住,有空才过来陪段思宏,在段思宏追问下,他承认已有家室,目前正闹离婚。“如果你是为了我这样做,那就不必!”段思宏说。“请原谅, 我是怕失去你……”托尼抱住他。段思宏一脸厌恶:“你是不该骗我,但我劝你别离不是为这个,你恋我这我相信,因为我是个男人,可我是要做女人的,懂吗?你没有必要离开一个女人,再跑到另一个女人这里。”“我是真心实意,管他男女呢!”“我在乎!”段思宏一刻也不愿多呆。托尼流泪求他住下,那两男一女也过来劝,好歹说服他等号到别的房子再搬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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