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刚才谢敏告诉的那些情况,陆天翔真不会想到静仪是在他面前故意要显出轻松的样子的。他过去不是总看到静仪自由自在和轻松的一面吗?陆天翔心里突然有些难受。静仪其实一直在关心他,而他对静仪的关心则太少了。不过,也不能简单地说他不关心静仪,因为和周老师的这种关系,这些年来,他甚至是有意识地躲避静仪。对于静仪,他过去没敢去细想过,这会儿一想心里更乱。
谢敏叮叮当当地泡好了茶,端了两杯放在陆天翔和静仪面前的茶几上,对陆天翔说:“尝尝,这是我俩前几天买的明前茶。”
陆天翔啜了一口说:“噢,不错。你弄茶这一套也够内行的。”
“哈哈,师父在你旁边坐着呢。我都是跟人家静仪学的呢。”谢敏坐在桌子前的椅子上也喝着茶。
“饮茶这一套要说还是人家南方人讲究。”陆天翔有意识在拣轻松的话题,“嗳,静仪,我记得老伯老家是福建漳州吧?”
“是漳州。”
“那地方好,我去过,离厦门很近。”
“我还是小时候跟父母回去过一次。对老家那个小院子印象很深。有一棵很大的香樟树,墙根还长着一丛丛三角梅。南方的树木花草让人感觉生命力很旺盛。爷爷奶奶去世以后那院子现在一直空着呢。”静仪一说起老家,显得有点兴奋。
谢敏说:“静仪跟我说起她老家那个小院都说过N次了,说得我都有些向往了。”
“什么时候咱们一块儿去住上一段。”静仪说,“我父亲这两年老念叨着想回老家去住呢,是我不让他们去。他们俩到那边去又没人招呼,让人不放心。有几个侄子吧,人家都各忙各的事呢。再说,他们也不放心我。我妈老担心着要是没有她我连饭都吃不到嘴里去。你说这人老了想问题有意思吧?”
“老人都是这样的。”陆天翔说。
静仪接着说:“我爸那人十六岁就当兵。多年的部队生活养成了吃苦、忙碌、严肃的习惯,我们小时候要是闲坐在家里嗑瓜子、喝茶,他一回来就斥责为游手好闲,吓得赶紧钻到自己房里去做功课。没想到他退下来以后,没事干,他又不打牌不下棋,整天就是泡一壶茶,一喝就是老半天。有时候是跟我妈一起喝,更多的时候则是一个人独自喝,消磨时间。人老了,有时候看着怪可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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