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娘这才得知,曹仲玉心中爱慕的竟是自己。心中不但没有欢喜,反而是无限的惭愧自责,暗道:“赵幼娘啊赵幼娘,若不是你被这恶人瞧见引得他疯魔发作,何至于害了小姐姑爷。原来两家一场灾祸竟是你引起的。”
赵幼娘本是心思细腻,多愁善感的性子。如今钻了牛角尖,竟是哭了出来。
曹仲玉本来满心欢喜,却突然见幼娘流泪,唬得他惊慌失措,不知该如何是好。他长了一十七岁,但凡所见女子无不是对他百依百顺,要哄他开心。就算长姐身为正宫国母,也是对他一味溺爱,身旁仆妇丫鬟更是整日笑脸相迎,何时见过女子哭泣。看着幼娘两行鲛珠点点洒下,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被她哭碎了,仿佛只要眼前女子止了悲啼,要自己立时去死也是好的。一时之间,一句劝慰的话都想不出,只翻来覆去地问娘子因何伤心。幼娘并不理他,一味地掉泪,只闷得曹仲玉无所适从。猛然想起庶妹曹莹莹口齿伶俐,便吩咐仆妇去请二小姐。
不多一时曹莹莹带着姜妈妈来到新房,见兄长正围着新娘子团团乱转。曹仲玉见曹莹莹来了,仿佛见到救命仙丹,将她一把拉过,推到幼娘身边。
“你嫂子心中不快,你好好劝慰一番。”
说完也不走开,直愣愣地看着二女。曹莹莹瞧着自家兄长这副呆样子不由得好笑。
“嫂嫂想来有些女儿家的话不便出口,还请兄长回避。”
曹仲玉点头称是,一步三回头地走了出去。
曹莹莹见兄长走了,这才仔细打量自家这位新嫂嫂小姐李秋歌。果然是个不得多得的美人,自己常吃负美貌,这位秋歌小姐却也不遑多让。若无父亲生事,本来自己是要与她同嫁欧阳云灏的。如今她却成了自家嫂嫂,可叹天意弄人。想到欧阳云灏,又想到这时女子讲究从一而终,曹莹莹以为新嫂嫂是想念旧人,便柔声劝道:
“嫂嫂想必是想起欧阳公子了吧。射柳一事我也有所耳闻,想来是那时月老一时糊涂,才让欧阳公子赢了。索性他老人家没有糊涂到底,终究牵对了线,才有今日的好事。”
就算曹莹莹千伶百俐,却也猜不到此时的新娘乃是代嫁,又有无限的心事,一番劝慰全不在点子上。
曹莹莹见幼娘仍不说话,又把各样好话说了一箩筐,只说得口干舌燥,却毫无成效。一时间也止不住暗暗恼怒,心道:“这里女人怎么这么麻烦,难道哭就能解决问题了么?遇到了事就知道哭,难怪被人欺负。”心里不屑不由得带到了脸上,口气也渐渐转冷。
“嫂嫂若不愿嫁来我家,就该同父母言明,拒了婚事。既答应了婚事嫁入曹家,就该欢欢喜喜,何必作此悲切情态。你且莫说父母之命难违,就算千难万难,总有最后一条路的。”
她先前的言语幼娘都未听进心里,唯独最后一句,仿佛指了一条明路。于是幼娘止住悲声,充曹莹莹施了半礼。
“姑娘所言甚是,总是有一条道的。如今我一番心事算是想开了,这也多谢姑娘提”说罢擦了擦眼泪,整了整妆容,接着道:
“烦劳姑娘请令兄回房。”
曹莹莹只当她真的想开了,忙到外面去请曹仲玉。曹仲玉听说新娘子好了,也顾不得曹莹莹,欢欢喜喜地赶回新房。
进房一看,新娘子正俏生生地立在窗前。见他踏入了房门,娇喝了一声:
“我李秋歌宁死不做二婚之人!”
话音未落竟翻身跳出窗外!
这一下异变陡生,曹仲玉使出浑身功夫却不得相救。只听扑通一声,新人落水。
眼见得刚娶进来的新娘子竟投湖自尽,曹仲玉只气的血灌瞳仁,疾声厉色呼唤仆从下水救人。
这边李家仆人纷纷下水救人,那边曹仲玉却一把揪住门外的曹莹莹,怒吼道:
“你跟你嫂子说了什么!”
曹莹莹也不知新娘子为何就寻了短见,饶是她平时机智,此时也惊得说不出话来。
此时刘氏也得了消息,匆匆赶来,正看见儿子揪着曹莹莹发火。听得似乎媳妇投湖和曹莹莹有关,劈手就是一巴掌打在曹莹莹脸上。
“贱人竟敢害你嫂嫂!”
曹莹莹心知自己嫡母最是蛮横,今日是无论如何都说不清楚了。只得口呼冤枉,不住地磕头。
曹仲玉心中牵挂着救人,也不耐烦看母亲教训莹莹。便领着身边小厮去指挥救人了。
天不作美,此时正赶上汛期,湖中暗流汹涌,又突然挂了一阵怪风。曹家下人只忙了一夜,却连跟头发都没有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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