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夫人道：“妾有一计，想来使得。”

穆太师道：“夫人有何高见？”

穆夫人道：“试之后，新科进士都要来我府拜师谢恩，待到那，咱们在后院高搭彩楼，只说抛绣球招亲，待那柳飞卿走过，让女儿将绣球抛给他。只要绣球挨中了他，就叫家人将他拉进府来，拜见岳父。到时他若有别的说辞，老爷只需摆出官威。婚事便没有不成的。”

穆太师听罢，抚掌大笑，连道：“夫人真乃女中诸葛！”说罢吩咐下人去搭彩楼，又嘱咐了几个聪明伶俐手好的，到了抛绣球之时混入人群，务必让柳飞卿接到绣球。

会试发榜，会元果然是李秋歌，何夕也得中三甲第五。郑家老店一时出了两位进士老爷，其中一位还是会员，只喜坏了店主郑有贵。

放榜三后便是试nAd2(

成宗第一次主持试，又听说有个少年会员，十分欣喜，要亲自看看会员的文采。

待考生交了卷后，成宗第一个找出柳飞卿的文章，先是一目十行看了一遍，又字斟句酌读了两回。只觉得文章花团锦簇，读来口舌生香，连赞了几个好字，冲丹墀之下道：

“直隶会元柳牧芝学识广博，文采风流，甚得朕心。柳卿已得府试解元、会试会元，今朕钦点你为试状元，许你三元及第，以证今科之盛！”说罢自己也是喜不自胜。

又点了榜眼探花，一众二甲三甲不变，结束了今科大考。

诸位考生领旨谢恩，去后换印更衣，之后再到乾元大朝会上正式见过文武百官。

到乾元时，李秋歌已换了一正红的状元袍，衬得她段拔纤细；头戴乌纱，更显­唇­红齿白，­色­若花。成宗在试之时只顾了看她的好文章，竟忘了看看这位少年状元是美是丑。此时想看，却离得远了看不清楚。想了一想，成宗命人取了两支赤金宫花，走下金阶，亲自为秋歌簪花。

成宗比秋歌高了半头，走到面前时秋歌低头行礼，故而成宗只看到粉颈如雪，秀发似墨，耳珠莹莹。想看他面目时却看不到，一时间竟是心痒难搔。待簪了花，成宗在李秋歌耳边轻道：“长起面来。”

李秋歌闻言抬头，成宗看清了她的面貌，心中如被大锤猛击，眼前似见花初绽，耳中犹闻雏凤新啼。脑中混沌了片刻，渐渐觉出清明时又有诸多荒唐想法纷至沓来：状元怎地如此貌美！朕原先只道该是个标志的少年，哪想到近看却是倾国倾城的佳人！世间男子哪有如此相貌，莫不是戏文里的女状元么？只是他怎么这样冷颜冷面，若是能笑上一笑，朕也愿学那无道的幽王，为他烽火戏诸侯。

成宗虽然平时多玩乐，却也不是糊涂昏君。但此时看着李秋歌竟不能自持，荒无比的话轻轻出­唇­：“美人笑笑nAd3(”

李秋歌听成宗竟然在大朝会、乾元之上说出这话，也不顾君臣之礼，悄声厉­色­道：“万岁自重！”

成宗话一出口就知不对，又听了斥责更是惭愧—讪讪回了御座。

文武百官却不知皇帝和状元到底说了什么，只得了成宗的御令：“状元文采风流，丰神俊朗，有此才子足见天佑我朝。今封状元柳牧芝为四品翰林院修撰。其他进士由吏部着办。”

众进士领旨谢恩退下去，成宗只看着李秋歌的背影，一边回味方才的惊心动魄，一边琢磨此人到底是男是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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