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幼娘愤然道:“那太医院如今怎样了?万岁可治了他们的罪?”
李秋歌摇头:“我跟万岁说,太后的病十分凶险,百年难遇一个病例,治不好是常见的,治好了才是运气。”
赵幼娘倒吸了一口冷气,坐起身来,直直地看着李秋歌:
“你这是欺君之罪!”
李秋歌浑不在意,拉了她重新躺下,一边玩着赵幼娘的手指一边道:“我女扮男装入朝为官已经是欺君之罪了,再多一条又能如何?”
赵幼娘抽了手不叫她玩,又扳了她的脸让李秋歌和自己对视,道:
“话不是这么说!你女扮男装是不得已,可是那群太医误诊了太后,应该是死罪!”
李秋歌趁机去咬她手指,道:
“嘿嘿,太医的死罪么?幼娘姐姐可知,我跟姑父学医术的第一堂课不是脉理不是草药,而是医者仁心nAd2(今日若生病的不是太后,而是普通人家的老太太,说不定这病早就好了。”
“此话怎讲?”
“医生不是神仙,总有犯错的时候。若在普通人家,发现用错了方子不过是换个方子,最后把人治好了也就是了,这本是再正常不过的了。但在皇家,却决不可如此。若换了方子,在脉案药方上被人发现了蛛丝马迹,指证他们误诊太后,又是一行大罪。所以,太医们宁可太后死去,也是不肯说自己误诊的。这其中的责任,太医要担一大半,皇家的法度森严却要担一大半。”
赵幼娘不动医术,对皇家权势的敬畏之心让她觉得此事一定是假,可李秋歌的话她又自来相信。于是只喃喃地道:
“果真如此么……”
李秋歌有心让她见识一下外面的世界,接着道:
“何止如此。在霸丘的时候义父曾跟我讲过宫中太医的掌故。若是哪位贵人生病,要请太医们会诊,太医都是有暗语的。第一个太医进去诊症出来,捋胡子摸下巴是热症,理衣袖弄手指是寒症,抖下袍是湿症。回皇上话时先跪右腿是有治,先跪左腿是无治等等。后来的太医再去诊症,回来都要按第一位太医的结果说。这是太医院故老的规矩,守望相助,荣损同一。无论看出什么结果,大家都是绑在一起的,皇上就算再生气、再喊‘治不好提头来见’,也绝不可能一次斩杀所有太医。”
赵幼娘此时才相信李秋歌说的是事实。于是叹了一口气,道:
“如此来看,那‘提头来见’不是保命的箴言,却是催命的符咒。可太医们……太医们真的无错么?你为何要替他们遮掩?”
李秋歌道:“我在义父的医馆见多了大夫病患,觉得太医院并非无错,却罪不至死nAd3(因此出言保下他们。再来,我也有小小的私心。若是太后只是普通积食,就算让我治好了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可若是得了罕见的疾病,我的方子就是天降甘霖,少不得给我个大大的前程。我要为欧阳家伸冤,必得要进兵部。这个想法我已经跟岳父说了,可三个月过去,毫无动静。再这样拖下去,却要到何年何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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