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岁，医家讲究望闻问切，臣斗胆，请凤颜一观。”

成宗正犹豫间，只听帘内曹燕燕道：

“万岁，医家患者何分男女，无碍的。何况柳爱卿是婉华的夫婿，臣妾也算他的表嫂。我们亲戚之间不用避讳。臣妾也想看看婉华妹妹嫁了个何等样人。”

成宗听了这话，再不犹豫，命人卷起床帘，李秋歌便看到了帘子后的皇后曹燕燕。

她长得并非十分美貌，此时病中更减颜­色­，只是一双眼睛中却仍有金戈之意，想来平日更是说一不二、杀伐果决。又见她满面虚汗，口­唇­­干­裂，皮肤黯淡无光，眉间有散魂之­色­。此时李秋歌更加确定，皇后大行之日不远了，最多能再活一个月。

转眼又见成宗脸上现出焦急、惶恐、怜爱之­色­，正是个疼惜妻子的普通丈夫。这个噩耗又该如何出口？

成宗见李秋歌半天不说话，心中着急：

“燕燕到底如何了？”

曹燕燕却轻抚成宗的手，道：

“万岁何必要逼柳爱卿呢。其实太医早已诊过，此时你我不过是存了一丝妄想罢了。柳爱卿能治便治，若是治不好，皇上千万不要怪他。”

成宗见曹燕燕这样说，也点了点头。

李秋歌此时才道：

“启陛下，皇后的身体……皇后的身体无大碍的，待臣开两服药方吃下便好了，万岁请随臣来看药方吧nAd3(”

成宗听得他果然能治，十分欢喜，心道飞卿真乃国手！便要随李秋歌出去，此时却听曹燕燕说道：

“柳爱卿，你不必把哀家当做一般病患。哀家的身体自己知道，此前也有太医为哀家诊治过了。如今哀家只想知道，还有多少日子了。”

成宗愣住，满面疑问去看李秋歌。李秋歌看看成宗，又看看皇后，咬咬牙，跪倒在曹燕燕床前，道：

“皇后娘娘恕罪，是臣学艺不­精­。依臣看来，还有……半月……”

曹燕燕苍白的脸上露出微笑，道：

“半月……如此短啊……不过也够了……”

成宗此时方知刚才李秋歌说能治是假，一颗心从云端又跌倒了地底，抢上两步坐回曹莹莹身旁，拉着她的手无限悲戚，却不知道说些什么。

李秋歌不愿打扰他二人夫妻情深，悄悄退了出去。

寝宫中又只剩成宗和曹燕燕两人，曹燕燕窝在成宗怀里，二人一同回忆这几年夫妻之情，温馨无限。末了，曹燕燕对成宗道：

“皇上，臣妾临走前还想跟爹爹母亲说上几句体己话，皇上帮我安排可好？”

成宗含泪点头答应，不多一时，曹飞夫­妇­到来，成宗留他一家三口说话，自己离开了昭阳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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