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池骁熠抿了抿唇,没有发出声音,平日里那双迷人漂亮的桃花眼,此刻却是半闭着,绵密纤长的眼睫毛覆盖而下。 ---手机端阅读请登陆m.---遮住了那里头的光彩,叶承涵只觉得心口突然像是被割了刀,转头看了眼床边的心电图。
幸好还是正常的,若不然这样虚弱到说不出话,连胸膛都看不起伏的池骁熠,会让叶承涵以为他已经死了。
江心瑶要凑上前,叶承涵伸出腿脚把江心瑶踹开,这时乔凝思倒了杯水递过来,示意叶承涵先给池骁熠喂点水喝。
叶承涵没有照顾过病人,连忙对乔凝思点点头,随后接过水杯,她用瓷勺舀起水,试过温度后,小心翼翼地送到池骁熠的唇边。
池骁熠张口喝下去。灰白而干裂的唇瓣被染湿,这才有了几分的光泽。他缓了好几分钟,恢复了些力气,目光静静地从叶承涵的脸上滑过,在叶承涵期待着池骁熠醒来后第个要找的人是她时,池骁熠却没有多做停留,而是看向叶承涵身侧的乔凝思。
“大嫂……”池骁熠开口叫着乔凝思,嗓音沙哑得不成样子,就像是垂暮老人样很难听,顿顿的几个字都特别缓慢,“我妈呢?”
果然,无论柳淳芳如何狠毒,在个孩子眼中,最重要至亲的人还是母亲。只是乔凝思想到如今柳淳芳下落不明,池骁熠这样问,难道是有柳淳芳的消息了吗?
乔凝思蹙起眉头,满是困惑地看着池骁熠说:“我们也不知道妈在什么地方,这半年来警方直都在找她。”
“警方在找她?”池骁熠诧异地重复了遍,大概是伤口太痛了,他的眉宇紧紧地锁在起,闭上双眸无力地说:“我不记得了,我好像睡了很长时间,不知道都发生了什么事情。池曼她还在牢狱中吧?”
乔凝思的心里“咯噔”下,这个时候才重视起来。浭噺苐1溡簡看,咟喥溲:爪僟書偓。
她和叶承涵对望了眼,见叶承涵也是莫名其妙的样子,乔凝思拉过椅子坐下来,神色间越发凝重,“骁熠。池曼早在大半年前就在牢狱中自杀了,怎么连这个都忘记了?是不是特别累,脑子里很乱。所以才记不起来的?”
叶承涵附和地点点头,两手再次握住池骁熠的手,“没事,现在什么都不要想,先把身体养好再说。”
几个医护人员在这时过来了,乔凝思和叶承涵连忙让开,池骁熠被医护人员围起来做简单的检查,叶承涵看不见池骁熠,却听到他声呻吟,“痛……”
叶承涵的胸腔狠狠震,猛地转过身把脸埋在了乔凝思的肩膀上,之前医生就说池骁熠两处伤都是重要部位,昏迷了三天才睁开眼睛,而年前叶承涵承受过病痛的折磨,她都咬着牙坚强地挺了过来,那说明还没有到生命不可承受之痛。
池骁熠这个大男人却在潜意识中喊痛,可见是真的很痛,叶承涵的脑袋抵在乔凝思的脖子里,心疼到了极点,眼中再次滚出的泪珠子很快湿了乔凝思的皮肤。
她真的知道错了,她不该晚上和付朝桓起出去,更不该自以为伟大地为付朝桓挡刀子,到头来却差点害死无辜的池骁熠,她到底都做了什么事啊?如果可以再重新来次,她定会好好地待在池骁熠为她建造的城堡里。
此刻池骁熠留着几口气躺在病床上,她只想代替池骁熠去承受切痛苦,只要池骁熠能好好的,让她做什么都可以。
而乔凝思想到初见池骁熠时,这个男人的恣意轻狂或冷血毒舌,对比眼下的虚弱没有半分杀伤力,乔凝思只觉得心酸悲凉至极,弯起手臂把哭泣不止的叶承涵搂入怀里,乔凝思自己也控制不住掉下泪。
几分钟后池北辙也进来了,随后他让乔凝思三个人先回避,他和其他医护人员做更详细的检查,三个人在外面等了足足有二十分钟,池北辙才从病房里走出来。
乔凝思和叶承涵见池北辙面色泛白,两人心里皆是惊,叶承涵冲上前抓住池北辙的胳膊问:“怎么样?是不是骁熠的病情不太乐观?大哥告诉我实话,不要瞒着我……”
“他被钢管击中头部,导致严重的脑震荡,如今虽然恢复意识了,但会有头疼、呕吐、晕眩、畏光,以及……”池北辙说到这里停顿了下,他的手扶住叶承涵的肩膀,抿抿唇字字地说:“以及伴有明显的近事遗忘现象,医学上也称逆行性遗忆。”
叶承涵恍惚的目光盯着池北辙,摇摇头神情怔愣地说:“我还是没有听懂。”
池北辙侧头看了乔凝思眼,见乔凝思的面色点点褪去血色,池北辙试图更简单地解释给叶承涵,“也就是说池骁熠的记忆力会下降,可能忘记些人和些事,或许刚刚发生的事情,转眼他就忘了,也或许过去的些事情,他点都记不起来。浭噺苐1溡簡看,咟喥溲:爪僟書偓。”
“脑震荡的程度越严重,他的遗忘症状就越明显,所以刚刚他醒来后会不记得承涵,以及忘掉了柳淳芳被通缉、池曼在牢中自杀等等这些事。”
池北辙的话音刚落,叶承涵顿时浑身软,猛然间栽倒在了池北辙的臂弯里,她不知道什么是记忆力下降、对过去的记忆模糊,叶承涵只听见池北辙说池骁熠把她这个人忘记了。
就是说池骁熠也不记得他自己这些年有多爱她、为她付出了多少,甚至不记得他们已经结婚了,她是他的妻子种种有关她的切吗?
叶承涵觉得这是命运在捉弄她,怎么可以在她刚意识到自己爱上池骁熠时,池骁熠就把她忘了,三十多年的记忆中点也没有她的存在?
难道这就是她应得的报应和惩罚吗?怎么可以这样残忍?
叶承涵想过池骁熠醒来后的千万种结果,比如池骁熠会恨她、不理她,更甚至会跟她冷战或离婚,她都做好的心理准备,却没有想到事实结果会是这样,此刻想到刚刚池骁熠问出的那句是谁,叶承涵的心就痛得难以呼吸。
而这样的结果反倒让江心瑶高兴了,如果她没有听错,刚刚池骁熠醒来后有在找她吧?
这样想着,江心瑶推开门疾步走进病房,她坐在床头轻声叫着池骁熠,“骁熠,我是心瑶,还记得我吧?”
池骁熠原本又要睡过去,闻言掀动眼皮,看到张被眼泪洗涤过的脸,视线和脑子里的影像都由模糊到清晰,隔了半分钟,池骁熠才应道:“我当然记得,我们在起好几年了。”
“对!”江心瑶用力地点点头,掩饰不住心中的狂喜和激动,她握紧池骁熠的手,眼泪下子掉了出来,“那么多女人中,我是待在身边最久的那个。其实是喜欢我的对吧?还让我为生孩子,不过遗憾的是我没有能薄那个孩子。对不起骁熠……”
池骁熠记不住那么多的事情,只觉得脑子里特别混乱,很多画面交织在起,却模糊得什么都抓不住,反而因为想太多而头痛,整个人晕眩得厉害。
池骁熠的胃里翻涌着,股恶心感蔓上喉咙,本来想把江心瑶推开,却使不上点力气,紧接着他口淡黄色的酸水吐在了江心瑶的手腕上。
江心瑶闻到阵刺鼻难以忍受的味道,她顿时惊尖叫起来,条件反射地甩开池骁熠的手,豁地站起身往后退出几步,睁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躺在那里的池骁熠,江心瑶完全没有想到以往有洁癖的男人,此刻却直接吐了出来。
“怎么了?”外面的池北辙和乔凝思听到动静后大步走进来,叶承涵也闻到了那股让人作呕的味道,比喝醉酒的呕吐还要难闻,只是转头看见池骁熠手腕和床沿上全是黄色的酸水,她立即明白过来了。
想到池骁熠平日里是多爱干净、注重形象的男人,不等池骁熠开口,叶承涵连忙跑去内室端来半盆水,坐在床头的椅子上给池骁熠擦着手,动作温柔而特别有耐心。
随后叶承涵用瓷勺喂给池骁熠温开水,让池骁熠漱口,再扶着他吐到盆子里,最后让池骁熠躺好,叶承涵这才俯身凑过去问池骁熠,“感觉好些没有?再想吐,告诉我声。”
“嗯。”池骁熠没有过多的力气说话,只是对叶承涵眨了眨眼睛,大概在他的认知里,叶承涵是护工或医护人员之类的吧。
乔凝思看到这幕,心里百感交集,实在不知道怎么形容,而江心瑶在这时走上前,支支吾吾地解释道:“我……我不知道骁熠会突然不舒服,所以被他吓了跳,并非是真的嫌弃他,我……”
“够了吧江心瑶。”乔凝思冷冷开口打断江心瑶,语气里满含着讽刺,“找什么借口?其实就是嫌弃池骁熠脏,谁也没有指望能照顾他,现在可以走了吧?”
江心瑶转头看向乔凝思,“……”
她想留下来陪池骁熠,如今池骁熠把叶承涵忘记了,这不正是老天给她创造的最好的机会吗?或许因为池骁熠失去记忆,她江心瑶就能让池骁熠爱上她了。
池北辙和乔凝思当然知道江心瑶的想法,但他们不会给江心瑶可乘之机,见江心瑶还是站在那里不走,乔凝思心里烦躁失去了耐性,走出去吩咐陈默叫几个人过来,不顾江心瑶的喊叫,直接把江心瑶架出了病房。
这天晚上,叶承涵留在了病房里陪着池骁熠,而池北辙和乔凝思则回去了庄园,路上乔凝思都觉得自己的胸口像是被块大石头压着样,她看了几分钟的夜景,转过头拉住池北辙的只胳膊问:“骁熠他真的失忆了吗?要多长时间才能恢复过来?”
池北辙大手翻把乔凝思的小手握住,开着车子目光放在前面,淡淡地说:“要看他的身体恢复情况了,最少也要个月吧。”
乔凝思点点头,沉沉地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
下车后两人沿着栈桥路走进屋子里,池北辙放下西装外套,挽起袖口边往厨房里走,对身后的乔凝思说:“先去洗澡吧,我做牛排来起吃。”
乔凝思心里想着池北辙现在是越来越有情调,晚上下班不仅有宵夜吃,而且还是那么浪漫的烛光晚餐,她甜蜜地笑笑应了声好,就回到房间洗澡,十几分钟后,乔凝思身上穿着白色的浴袍走出来。
果然池北辙在餐桌上点燃了蜡烛,中间还摆着束鲜红的、娇艳欲滴的玫瑰花,池北辙刚把两份牛排摆在餐桌两头,直起身子时,乔凝思走过去从后面抱住池北辙劲瘦的腰身,脸贴在池北辙宽厚的背上。
乔凝思柔肠百结地叫着池北辙的名字,“阿辙……”
池北辙握住乔凝思的胳膊,转过身把乔凝思揉入胸膛,他凑过去亲了下乔凝思的额头,“阿修也加班刚回来没有多久,现在正在喂两个孩子,无敌整天没有吃东西了,所以个人先吃,我给无敌送份,马上就回来。”
乔凝思:“……”
我去!
毛线烛光晚餐,说到底池北辙是特意为无敌做的,对她只不过是顺便而已,这男人的心机真是太深了,池北辙是欺负她不懂吗?据她的了解,藏獒几天不吃东西,也不会饿死,结果到了池北辙这里,少喂无敌顿都不行。
乔凝思再次想到穆郁修说的,多年来池北辙直把无敌当成自己的儿子,现在乔凝思觉得无敌已经威胁到了她的地位,更甚至在池北辙心中,无敌那只狗儿子比她乔凝思还重要。
池北辙心挂念着无敌,并没有察觉到乔凝思的异常,临走之前让乔凝思等他回来起吃,听在乔凝思耳朵里意思变成了他都能让无敌先吃了,那么乔凝思也要陪着他。
乔凝思咬牙切齿地站在餐桌前,两手紧紧地攥起拳头,若不是桌子上都是蜡烛,她真想直接把桌子掀翻了。
乔凝思哪还有心情吃烛光晚餐,弯身把全部的蜡烛吹了,她端着池北辙做得那两份牛排倒进了垃圾桶里,心中的怒火这才消散了大半,随后也不等池北辙,乔凝思个人回床上睡觉了。
大半个小时后池北辙才回来,走去餐厅看到熄灭的蜡烛以及厨房里倒掉的牛排,池北辙关掉灯,修长的眉宇紧锁着,路回到卧室,大床上乔凝思背对着他,脊背弯成僵硬的线条。
池北辙就知道她没有睡,在床头坐下,他伸手把乔凝思搂到怀里,“怎么了凝凝,是不是做得不好吃?”
乔凝思觉得可以吃其他女人的醋,因为只狗跟池北辙赌气,则显得她太没有度量了,因此乔凝思什么都没有说。
可想到池北辙身上都是无敌的毛,而且无敌还舔过他的手或是脸,乔凝思浑身的鸡皮疙瘩顿时都起来了,面无表情地推开池北辙,“去洗澡吧。”
这几天是乔凝思的例假期,池北辙理解女人在这种时候总是会心情不好,再加上池骁熠的事情可能也影响到了乔凝思,池北辙就没有再追根究底。
他霸道地在乔凝思的唇上用力啄了下,这才放开紧箍着乔凝思的手臂,起身去浴室洗澡。
乔凝思整天确实很累,没过几分钟就睡着了,后来在迷迷糊糊中感觉到池北辙的手臂从背后伸过来,搂住她的腰抱入胸膛。斤帅斤亡。
乔凝思贴上男人厚实宽敞的怀抱,就觉得特别安心,暂时也忘记了跟池北辙较真,像往常样找了最舒服的位置,唇边含着甜蜜的笑熟睡过去。
“这丫头……”池北辙在灯光下看着乔凝思的脸,无奈而又宠溺地叹息了声,身为个男人,并且他也有那么大的年纪了,绝对会包容乔凝思偶尔的任性和无理取闹。
池北辙掀开乔凝思的睡衣,那只滚烫厚实的手掌贴在乔凝思的小腹之上,温柔而耐心地给乔凝思按摩着肚子,他把脸埋在乔凝思的脖子里,大半个小时后才在不知不觉间睡过去。
第二天早上,乔凝思醒来后想到在自己肚子上揉了很久的大手,缓解了她不少的疲惫和酸痛,心里有再大的火也发不出来了,反而再次感觉到满满的幸福和甜蜜,怪只怪池北辙这个男人太温柔,对她实在太好了。
两人起吃过早餐后,池北辙搂着乔凝思的腰走出房子,步伐很慢,倒像是在散步。
如今是今天了,庄园里种的有几棵枫树,叶子红得像火样,空气又清新凉爽,乔凝思站在湖面的栈桥上,温顺地依偎在池北辙的胸膛里。
不远处的陈默和林敏南看到后,只觉得自家老板和老板娘像这秋天的风景样,美丽得入了画,而陈默和林敏南两人这些天的状态始终都是那样,止步不前、形同陌路。
谁都没有再跨出去步,或许他们辈子都会这样吧,当然,林敏南想,前提是她能以同事的身份待在陈默身边辈子。
这天中午快下班时,林敏南在外面敲响池北辙办公室的门,听到低沉的回应声后,林敏南推门进来,这次她从里面把门关上了。
随后走到办公桌前,林敏南低垂着眉眼,对池北辙说:“池先生,我们的人了解到步琛远和步敬谦那边已经做过亲子鉴定,应该确定了太太的身世。”
意料之中的事,纸包不住火,池北辙放下手中的文件和钢笔,昂藏的身躯靠在老板椅中,他用修长的手指揉着太阳茓。
朱静芸和池北辙都不希望乔凝思回到唐家,也不想让乔凝思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世,那么他现在要做的是不让步琛远他们有机会把当年的切告诉乔凝思,但池北辙不可能把乔凝思关在家里,不让乔凝思见任何人吧?
“其实池先生……”林敏南沉思几秒钟,抬起头对池北辙说:“我觉得倒不如调陈默到太太身边去。池先生不在时,有陈默寸步不离地跟着太太,就算步琛远想单独跟太太说话,恐怕也没有那个机会。”
池北辙的手指点点顿在了额头上,他抬眸看着林敏南,抿着唇没有说话。
“而且那天晚上叶承涵遇到危险,太太当时也在场,好在她躲车子里没有出来,也有唐卓尧和郝荼菲保护她,但若是下次再碰上这种事呢?”林敏南直视着池北辙的眼睛,波澜不惊地说下去,“下次太太可能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到时候殃及到她身上怎么办?所以综合各方面的因素,我都觉得陈默是陪在太太身边的最佳人选。”
池北辙言不发地听着这番话,好半晌,他看着林敏南的目光中流露出心疼,语气里透着深深的无奈和叹息,“敏南,真的想好了吗?这些年来和陈默直都在我身边,除了几个月前陈默离职,们两人从来没有分开过。”
“虽然只是把陈默调到凝思身边,或许跟待在我身边也没有多大的区别,但敏南要知道,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可能和陈默就没有机会了。”
善解人意如池先生,原来他明白她心里所有的想法,林敏南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闻言又是猛地抽搐样的痛起来,她觉得自己和陈默的结局已经定下了,那么她何必如此自私,非要让陈默跟她起工作?
这段时间每天早上去接池北辙和乔凝思时,陈默甚至不愿意跟林敏南在车子里多待秒钟,而工作上陈默能避开她,就定会避开她,哪怕他们是搭档,有些事池先生安排了他们起做,陈默都会自己个人揽下来,让她去做别的。
林敏南就算再怎么自欺欺人,也能在不经意间看到陈默眼中的排斥和厌恶,很显然陈默不想她再出现在他的视线中,而她既然不能消失,那就让陈默去乔凝思身边。
这样不仅不用总是看到她,并且陈默可以离郝荼菲很近,如果郝荼菲是陈默的选择,那么她愿意成全陈默。
池北辙摆摆手让林敏南出去了,算是答应了林敏南的要求。
林敏南退出办公室,从外面关上门,谁知刚转身,就看到站在几步远外的陈默,他挺拔的身形靠在桌角上,微微低着头,额前墨色的头发垂下来,把表情遮住了,林敏南只能看见他勾着笑的唇。
“林助理,现在真是老板身边的大红人,句话想把谁调到哪里去,就调哪里去。”陈默冷嘲热讽地说,表面上不动声色的,胸腔中的怒火却在刚刚听到林敏南和池北辙对话时,就已经腾腾燃烧起来了。
林敏南就那么不想看到他吗?他时刻出现在她的视线里,困扰到她了、让她感到厌烦了是吗?
这女人真是够冷血的,就算他们之间不曾有过那么场爱恨缠绵,难道过去那么多年的同事之情也全都是假的,点都不值得她留恋吗?
“作为个下属,向老板提出合理化的建议,也是我的职责。”林敏南淡淡地说了这样句,绕过陈默走过去,随后坐在她的位置上。
陈默放在裤子处的两手紧握成拳头,转过身看着林敏南时,他的脸上依旧是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语气里听不出喜怒,“那我可能还要感谢林助理了,荼菲离太太也就几步远的距离,以后我就能和荼菲朝夕相处了。”
预料之中的事情,林敏南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可当陈默真正说出来时,她的胸口还是像被什么堵住样,以至于呼吸有些困难。
在陈默紧逼的目光中,林敏南竭力让自己的注意力放在电脑屏幕的表格里,敷衍地应了陈默声,“恭喜。”
“这句恭喜恐怕说得早了些。”陈默漆黑的双眸中跳跃着火焰,林敏南却始终没有抬头看他,他恼怒之下额头和脖子上淡蓝色的血管全都凸显出来,“虽然上次我妈没有同意我娶荼菲,但我毕竟是她的儿子,要不了多久,我妈总归会成我和荼菲,所以到那个时候再对我说恭喜吧。”
林敏南的指尖陡然颤了下,原本以为心已经痛到了极致,然而此刻听到陈默这样说,她才真的体会到什么叫生不如死,可等到她再抬头看向陈默时,陈默却早就转身大步走出去,那抹背影透着冷漠决绝,丝毫没有点的留恋和迟疑。
他们在起工作多少年了?大概太熟悉了,所以才会有在起几辈子样的感觉,而如今陈默离开的时候,却连句道别的话都没有,林敏南浑身所有的力气在这刻被全部抽去,她挺直的肩背下子垮了。
在终于看不见陈默的背影时,林敏南趴在桌子上,连日来的情绪顷刻间崩塌,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脸埋在臂弯里,终于失声痛哭出来。
池北辙听到动静后,打开门从办公室里走出来,见林敏南瘦弱的肩膀颤抖得厉害,耳边是女人歇斯底里的哭泣声,池北辙并没有上前,高大的身形伫立在那里,久久没有动下。
这还是池北辙第次碰上林敏南哭成这样,索性就让她好好地哭场吧,这些年她活得太坚强又压抑了。
而陈默出了办公楼后,直接找去乔凝思的诊室。
乔凝思看到陈默的眼眶里片通红,还来不及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陈默就弯起手臂,把将乔凝思抱住了,沙哑地叫着乔凝思,“老板娘……”
乔凝思睁大眼睛,浑身僵硬地站在那里,并没有立即推开陈默,过了会,感觉到有湿热的液体淌在了脖子里,只听见陈默哽咽地说:“对不起,把的肩膀借我靠靠,因为除了之外,我找不到其他人了。”
平日里陈默虽然是个人人都能起欺负、脾气好得夸张的逗比,但事实上真正走进他内心的人也就那么几个,而如今池北辙和林敏南把他赶过来了,两个人都不要他了,所以这个世上,他就只剩下乔凝思这个可以信赖、依靠的人了。
池北辙在这时发短信给乔凝思,内容是照顾好陈默,乔凝思看后觉得很好笑,可另方面也心酸得厉害,池北辙是让陈默过来保护她的,怎么变成了她照顾好陈默?
陈默流了不少眼泪,把乔凝思左肩上的白大褂都浸湿了,以往乔凝思觉得男人哭,是种太没有出息的行为,可如今面对不停掉眼泪的陈默,乔凝思只觉得无比心疼,也跟着很难受。
郝荼菲进门就看到抱在起的乔凝思和陈默,眼睛下子眯了起来。浭噺苐1溡簡看,咟喥溲:爪僟書偓。
而陈默以为是乔凝思的患者来了,立即放开乔凝思,连看都没有看乔凝思眼,就往里面的治疗室走去,随后“砰”下甩上门。
乔凝思则是不慌不忙的,反正她和陈默没有暧昧关系,而陈默不像唐卓尧对她那样有男女之情。
乔凝思边脱下白大褂,面无表情地问郝荼菲,“郝小姐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郝荼菲这才收起脸上的情绪,淡淡地对乔凝思笑笑,“没有什么事情,唐大少爷让我过来问问,中午要不要跟他起吃饭。”
乔凝思闻言蹙起眉头,吃饭这种事唐卓尧亲自找她,不是更有诚意吗?难道唐卓尧是担心会被拒绝吗?
不过乔凝思也不想再猜唐卓尧了,往后她要跟唐卓尧划分出定的界限,于是乔凝思对郝荼菲摇摇头,“中午我和阿辙起吃饭,陪科主任吧。”
这次郝荼菲倒没有威胁乔凝思,点点头,她打过招呼就出去了,但郝荼菲并没有立即回唐卓尧的办公室,而是走去洗手间,拿出手机把那天晚上在会所的包间里拍到的照片,给记者媒体发送了过去。
不到五分钟,有关池家大少奶奶和陌生男人激吻的照片就出现在了头版头条上,时间各种流言蜚语闹得整个t市都轰动了,而身为池北辙助理的林敏南尚处在悲伤的情绪中,并没有第时间得到消息。
穆郁修的电话打给了池北辙,听到穆郁修在那边说了什么后,池北辙的面色陡然白,立即打开电脑网页点进去,眼看到沙发上上下的男女。
男人的脸被打了马赛克,而身下的女人却是这个世上池北辙最熟悉的,所以他的妻子怎么会和别的男人吻在了起?
池北辙只觉得自己的脑子里像是被丢进了枚炸弹,轰下就炸开了,他没有心思去想那个男人是谁,而发这张照片给媒体的人又是谁,此刻他只知道乔凝思背着他和别的男人接吻了。
手机从池北辙的手中跌落,他俊美的面容上点点褪去血色,僵硬地坐在那里,想起昨晚乔凝思的冷淡和抗拒,池北辙久久没有回过神。
这时林敏南猛然间推门进来,“池先生,出事……”
话还没有说完,林敏南就见池北辙失魂落魄地坐在那里,林敏南的脚步顿住,她比谁清楚,如果太太真的背叛了池先生,那么这将会给池先生带来多大的打击。
因为曾经白倾念已经背叛了池北辙次,如今乔凝思和唐卓尧亲吻的照片都传出来了,连林敏南都不能预料后果会怎样。
池北辙掉在地上的手机不停地震动着,林敏南见池北辙仿佛没有听到样,她就走过去弯身帮池北辙接通,是江芷玥打过来的,江芷玥和池渊看到报道后,让池北辙立即带乔凝思回去池家老宅趟。
池北辙猛地站起身,连西装外套都来不及穿,他大步走出办公室后,就去另栋楼的诊室找乔凝思。
而乔凝思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看到池北辙面无表情地走进来,乔凝思连忙上前,“怎么了?”
刚问出口,池北辙就捏住乔凝思的手腕,不由分说地拉着乔凝思出了诊室。
路上不断有人跟池北辙打招呼,池北辙都置之不理,直接把乔凝思的身子甩到车子里,池北辙坐上驾驶座,发动车子,“嗖”下往庄园里驶去。百度下容我缓缓,来时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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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北辙这么大的火,乔凝思就知道肯定出事了,一路上她看着池北辙阴沉的面色和紧抿的薄唇,心虚地想到那晚自己被唐卓尧强吻一事,难不成池北辙已经知道了?
乔凝思想解释。%d7%cF%d3%c4%B8%F3但如果池北辙并不是因为这件事生气,那么她就是不打自招了,想想池北辙每次吃醋时的严重和可怕性,乔凝思觉得能瞒着当然是最好的。
“阿辙。”乔凝思侧过身,手放在池北辙的胳膊上,面上笑着试探性地问:“你怎么了?”
池北辙狭长的眼角扫过去,看到乔凝思攥在一起的左手,他冷嗤一声,心中的火焰燃烧得更旺。
现在知道紧张害怕了,跟唐卓尧接吻时,怎么不想想后果?而且事情都已经闹得满城了,她还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当他池北辙是傻瓜吗?
“放开。”池北辙的目光落在前方,根本不看乔凝思一眼。面无表情地命令道。
乔凝思脸色一白,立即确定是因为她和唐卓尧的事情,乔凝思的手抓得更紧,急切地解释道:“你听我说阿辙,并非你想得那样,是唐卓尧他……”
话说到一半,乔凝思的手机响了,看到是乔庆华打来的,她蹙起眉头。只好先放开池北辙,接通后不掩烦躁地问:“爸,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报纸上是怎么一回事?你真的婚内出轨背叛阿辙,和其他男人在一起了吗?”乔庆华的语气里听不出喜怒,反而是带着一种试探,他更关心的并非女儿是否幸福、家庭破裂,而是生这件事后。所给他们这方带来的利弊。
乔凝思不像沈末离那样爱刷微博,此刻听乔庆华一说,才知道她和唐卓尧激吻的事情已经上了今天的头版头条,难怪池北辙会这么大的脾气。
乔凝思望了开车的池北辙一眼,一边回答着乔庆华,“那只是一个误会而已,媒体向来喜欢造谣生事。其他人不信我,爸你女儿我的品性是怎样的,你比任何人都清楚。”
“好了,就这样吧,你不用操心,我和阿辙会尽快解决好那些流言舆论。”
电话这边的乔庆华还想问什么,身侧的朱静柔拉了一下他的胳膊,他只好打过招呼,把电话挂断。
随后乔庆华对朱静柔摇摇头,“暂时不能确定凝思和唐卓尧是否有暧昧关系。看来也就只能等江芷玥那边的消息了。”
当年朱静芸带着唐俊兴到乔庆华家里避难时,朱静芸肚里的孩已经有三个月了,而乔庆华爱的女人是朱静柔,虽然朱静柔嫁给了步敬谦,但乔庆华才算是朱静芸的妹夫,所以在朱静芸待在乔庆华家中的一年时间里,乔庆华负责照顾朱静芸,和朱静芸只是名义上的夫妻。
他没有和唐静芸生过关系,那么乔凝思当然不是乔庆华的女儿,而这二十多年来,乔庆华和朱静柔几个人都以为乔凝思是朱静芸和唐俊兴的女儿,所以在最初乔凝思遇到步家控制的犯罪团伙追杀时,乔庆华想把乔凝思送去国外保护起来。这一生都不让乔凝思回归唐家。
直到不久前,朱静柔在步敬谦的公文包里偷翻到了那张亲鉴定单,才知道他们几个人错了这么多年,事实上乔凝思不是唐俊兴的女儿,这一真相让乔庆华几人很是震惊,冷静下来后,不得不改变了他们筹谋二十多年的计划。
起初乔庆华不希望乔凝思回归唐家,因为这样不利于他们实施报复唐家的计划,而朱静柔则想借步家控制的犯罪团伙杀了乔凝思,对于唐家人,斩草除根是最好的。
但乔庆华毕竟养了乔凝思那么多年,真正把乔凝思当成了女儿,因此他不同意朱静柔这样做。
而现在确定了乔凝思的真实身世后,乔庆华和朱静柔反而想让乔凝思回归唐家,到时候乔凝思就是唐家家主了,但乔凝思没有能力撑得起庞大的唐家,那么他们想毁了或是得到唐家,就容易多了。
乔凝思回归唐家的前提之一是怀孕,再者就是出轨和池北辙离婚,然后乔凝思跟唐卓尧在一起,顺从着唐卓尧,心甘情愿地跟着唐卓尧回去,所以乔庆华倒是希望乔凝思和池北辙的婚姻破裂。
朱静柔把手边乔庆华爱吃的菜夹给他,乔庆华抚了一下她的脸,眯眼低沉地问:“最近步敬谦对你怎么样?”
“还不是跟往常一样,他心心念念的都是朱静芸,整天不回家,连看都不看我一眼,你乱吃什么醋呢?”朱静柔握住乔庆华的手,娇俏地笑着说。
她跟亲生姐姐朱静芸的高冷气质不同,朱静柔更像是红玫瑰,妖艳欲滴。
当年步敬谦娶朱静柔,只不过是为了报复朱静芸,这些年来朱静柔和步敬谦也仅仅是名义上的夫妻,平日里互不干涉,朱静柔不管步敬谦在外面有多少女人,而对于朱静柔和乔庆华偷情,步敬谦也是视而不见。
乔庆华顺势把朱静柔搂入怀里,手掌抚着朱静柔的头,温柔地安抚道:“你再委屈一段时间,要不了多久,我们就能和儿凝冽一家团聚了。”
在唐家和步家多年的明争暗斗中,步敬谦一心想让朱静芸家破人亡,而朱静芸则必须守护住唐家,总归两方会有分出胜负的那一天,乔庆华和江芷玥这几个人就是坐山观虎斗,到最后等步敬谦和朱静芸两败俱伤,也就是乔庆华他们出手的时候了。
“嗯。”朱静柔抱着乔庆华的腰,身依偎在乔庆华的胸膛里。
如今步家除了步琛远外,最有实力的,甚至比步琛远有实力的就是步敬谦这个二叔了,朱静柔心里想的是如果她下毒毒死步敬谦,那么岂不是更快终结步唐两家的斗争,他们就能更早地坐收渔翁之利了吗?
朱静柔阴冷的眸里滑过一抹杀气。
她从小到大就嫉妒朱静芸这个长姐,后来若不是因为朱静芸爱上了步敬谦,朱家也不会被步敬谦一手毁掉。
而步敬谦强行娶了她报复朱静芸,步敬谦冷落她、耗费她几十年的青春,她更恨这么多年来步敬谦心中只有朱静芸,从未正眼看过她这个真正的妻,既然如此,那就连同步敬谦也一起杀了吧。
***
这边,乔凝思刚挂断乔庆华的电话,江芷玥就亲自打给她了。
江芷玥开口冷冰冰地问:“多长时间了,你们走路也该走过来了吧?告诉池北辙,别想耍什么手段,若不然就永远不要回这个家。”
头版头条都上了,而且不比上次她和付朝桓一起吃饭那么简单,这次媒体曝出的是她和唐卓尧接吻,可想而知江芷玥的怒火有多大,乔凝思到底心虚,此刻面上已经没有血色了,强作镇定地应着江芷玥,“堵车,还要十几分钟。”
“行,不要说十几分钟了,就算十几个小时,你和池北辙也必须过来。”江芷玥不容置疑地说了这样一句,随后招呼也没有打,就直接挂断了。
乔凝思额头上的冷汗冒了出来,这才知道池北辙为什么如此着急把她带回庄园,一来肯定是避着那些记者,再者池北辙不想让她去见江芷玥和池渊,归根到底池北辙都是在保护她。
但乔凝思不想躲起来,而让池北辙一个人面对,乔凝思抓住池北辙的胳膊,坚定地说:“阿辙,我不要回庄园,我要跟你一起去池家。”
乔凝思的指甲掐在了池北辙手腕上的皮肉里,听着乔凝思哀求的声音,他转头就看到乔凝思的眼眶通红,瞳孔里装满了晶莹的泪水,快要掉下来了。
这让池北辙心里顿时一疼,一张俊脸却仍旧是阴沉沉的,“你在家里好好待着就可以了,这件事我一个人会处理好,至于我们两人之间的账,回来我再好好跟你算。”
车停在庄园前,池北辙下去后绕到副驾驶,打开车门要拉乔凝思出来。
但乔凝思的两手却紧紧抱着车座椅背,用力地对池北辙摇头,哽咽着无论如何也不愿意下车。
滚烫的泪珠溅落在池北辙的手背上,池北辙看到乔凝思那样一副梨花带雨,却不肯屈服的样,他冷硬的心就软了下来,站在车外和乔凝思僵持着。
乔凝思越哭越凶,整个人都是抽搐、颤抖着,就用那双乌黑被洗涤的越清透的瞳孔直直盯着他,池北辙恼恨地丢下一句,“就知道用眼泪对付我。”
随后他“砰”一下关上车门,再次走过去坐上驾驶座,重新动车,一路沉默地驶向池家老宅。
虽然池北辙满腔的痛怒,但在走进池家的客厅之前,他还是俯身,用手指擦干乔凝思脸上的泪水,“等会你什么都不要说,让我一个人来应付知道吗?”
“阿辙。”乔凝思心里很不是滋味,果然就算是她对不起池北辙,池北辙还是会护着她。
乔凝思试探地伸出手,想要去抱池北辙的腰。
池北辙却推开乔凝思的胳膊,紧接着用一条手臂箍着乔凝思的腰,什么也没有说,半搂着乔凝思走进去。
池渊和江芷玥脸色难看地坐在沙上,看到池北辙和乔凝思进来了,池渊劈头盖脸地训斥起来,“上次是和那个叫付朝桓的在餐厅里闹绯闻,今天竟然和另外一个男人亲在了一起,无风不起浪,照片都被拍到了,乔凝思你这个池家大少奶奶究竟怎么做的?”
“这两年来不仅没有丝毫池家大少奶奶的风范,没有为池家做过任何一件大事,身为一个女人,你甚至连一儿半女都没有给池家添……”
乔凝思温顺地依偎在池北辙怀里,满心屈辱地听着这些责骂,始终没有接一句话。
池北辙冷笑着打断池渊,“本来凝思就没有什么出身,不是名媛望族,在你们选择她做儿媳妇时,就应该考虑到她不能为池家带来什么,如今有什么立场怪她没有池家大少奶奶的风范?”
“更何况不是你们说她没有风范,她就真的没有风范了。再说起她没有为池家添一儿半女,这点我早就表过态了,是我不想要孩,一直都在避孕,跟她没有关系。至于你们想要继承人,或是在谋划其他的什么……”
池北辙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目光转向江芷玥,那里头的讽刺意味更盛,“我今天很明确地告诉你们,不管是池家的产业,还是其他的什么,我都不想得到,所以你们要的继承人,我不会给,凝思更不是池家的生工具,你们不能逼她。”
乔凝思闻言浑身一僵,猛地转头看向池北辙,池北辙搭在她腰上的手却是收紧了一些,无声地安抚她。
乔凝思心里仍旧震惊又觉得不可思议,每个男人毕生所追求的不就是权和女人吗?池北辙身为池家豪门的长,从生下来就得到了别人一生都无法企及的地位,并且不费吹灰之力就成为继承人,将来池家所有的产业都是他的,有多少人觊觎他的位置,欲取而代之,就连池骁熠这些年所争的也是池家的产业。
但让别人不择手段、头破血流的东西,池北辙却一点也不在乎,在此刻告诉池渊,他不要池家,不让她乔凝思的存在只是为了生孩,乔凝思无法判断池北辙是因为被逼得烦了,还是已经知道了她不能生育,才会对池渊和江芷玥说放弃池家的产业。
无论是哪种原因,乔凝思都觉得池北辙太冲动了,他不应该牺牲这么大,把原本属于他的东西拱手相让,池北辙是在高处俯瞰众生的人,乔凝思希望池北辙能拥有得更多。
每个人都是有贪欲的,只要得到的越多,就越快乐,乔凝思想让池北辙坐拥天下,得到整个世界。
“既然不打算生继承人,你们干脆离婚好了。”江芷玥听到刚刚池北辙的一番话,气得差点晕过去,无力地靠在沙上,扶着额头说出这样一句。
如果池北辙放弃了池家的产业,那么她这么多年的忍辱负重是为了什么?池北辙不打算和乔凝思生孩,她选择乔凝思作为池家大少奶奶的意义何在?
她就是知道总有一天乔凝思会成为唐家的家主,才逼着池北辙娶乔凝思的。
或许池渊和乔凝思听不懂,但池北辙那句其他什么也不要的话,分明就是说给她江芷玥听的,她本就在利用乔凝思的身份来得到唐家,毕竟朱静芸只有乔凝思这一个孩,朱静芸很有可能把唐家交给乔凝思,而不是养唐卓尧。
所以乔凝思这个唐家的唯一继承人,才会被步家控制的犯罪团伙刺杀,而江芷玥想的是只要乔凝思成为了唐家家主,那不就是池北辙间接地得到了唐家吗?但此刻池北辙却隐晦地警告她不要在乔凝思身上打主意,不就代表她江芷玥要前功尽弃了吗?
不……江芷玥绝对不允许这种事情生,如今白倾念的安危已经威胁不了池北辙,既然池北辙对乔凝思情根深种,那就用乔凝思让池北辙妥协好了。
“妈,你说什么?”乔凝思惊讶地看着江芷玥。
一直以来江芷玥这个婆婆都很疼爱她,最初池北辙想要离婚时,江芷玥用尽手段阻止了下来,乔凝思真的没有想到江芷玥此刻要让她和池北辙离婚。
难道以往江芷玥对她的好都是装出来的,事实上江芷玥让池北辙娶她,始终都是为了让她生孩,把她当成豪门的生工具吗?
乔凝思真希望江芷玥说得只是气话,但江芷玥的表情冷漠无情,就像曾经对待欺负她儿媳妇的承涵几个人一样。
江芷玥看向乔凝思,用冷嘲热讽的语气道:“你们结婚两年多了,凝思你也有二十五岁了,过去以太年轻为借口不生孩,我们都谅解,但现在你还有理由推脱吗?我看得出来如今阿辙很喜欢你,心中早就没有白倾念这个前女友了,他也是那么喜欢小孩。”
“所以根本不是他不想要孩,而是你不愿意生吧?最初你吃避孕药,我到现在还怀疑并非是阿辙让你吃的,而是你背着阿辙偷吃的吧?”
江芷玥跟乔凝思翻起了旧账,说得也是事实,这让乔凝思的面色苍白,紧攥着手指,两片唇瓣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一直都知道江芷玥迫切地想让她生孩,但此刻江芷玥把她逼到这种程度,真的让她很心寒又可悲。
池北辙感觉到乔凝思身体的僵硬,透过衣衫就能触碰到乔凝思冰凉的温度,他心里疼惜,干脆弯起手臂把乔凝思搂入胸膛,居高临下地站在那里对江芷玥说:“我强调一遍。”
“无论生不生孩,还是离婚不离婚,都是我和凝思两个人的事,你这个做母亲的有权干涉,但请不要太过分、太欺负我们了,否则你不要怪我不孝,不认你这个母亲。”
“你……”江芷玥差点一口气没有提上来。
当初池北辙因为白倾念而多次忤逆她,但从未说过要跟她断绝母关系这种话,而是在她的威逼利诱下娶了乔凝思,如今她只是让乔凝思生孩,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多简单的事情,池北辙竟然大逆不道说出这种话来。
现在江芷玥知道了,曾经决定为白倾念准备孤身到老的儿,如今不仅爱上了乔凝思,并且池北辙爱乔凝思,比爱白倾念还要深,所以到头来她根本控制不住池北辙,反而亲自选择的儿媳妇是祸水吗?
乔凝思身形一晃,若不是池北辙抱着她,估计她早就栽倒在地上了,闹来闹去到这一地步,乔凝思觉得始终都是自己的错,江芷玥无外乎就是想让她生孩。
乔凝思心里难过而又冰凉,扶住池北辙的胳膊站直身体,她挣脱池北辙,面对着江芷玥说:“你们不要再吵了,这件事的责任全都在我一个人身上,一直以来确实是我不愿意生孩。”
“妈你说得没有错,是我背着阿辙偷吃避孕的,当初他只是为了维护我,才说是他自己不想要孩。”乔凝思微微闭了下眼睛,抑制住快涌出来的热泪,半晌后她没有任何情绪地对江芷玥说:“既然你觉得我不年轻了,没有理由拒绝生孩,那么我就生好了。”
现代医学那么达,不是有试管婴儿和体外受精吗?虽然这两种的代价都比较高,过程也很麻烦,更是不如自己怀孕、孩在自己肚里成长好,但是既然有希望,就绝不能放弃。
乔凝思以前之所以没有考虑试管婴儿这方面,是因为她一心都在想着怎么瞒住池北辙,抱着得过且过的心态,多瞒一天是一天,而不是想着怎么去解决,直到到如今,她已经逃避不了现实了。
江芷玥这才满意了,只要乔凝思生孩,那一切就好办了。
而池渊相信了乔凝思对头版头条的解释,她是被强吻的,是有心人在背后大做文章,池渊会亲自出面压下外界的流言蜚语,查清楚整件事情,也让乔凝思以后注意点,不能再生这种事。
一场战火就这样平息了,离开池家老宅后,池北辙和乔凝思都没有去医院,而是直接回了庄园。
直到进屋,池北辙都没有对乔凝思说过一句话,乔凝思跟在池北辙身后,见池北辙坐在沙上抽起烟,乔凝思顿在那里没有动。
她突然间平静下来,只剩下满心的悲凉,轻声问池北辙,“你在生气什么池北辙?是因为我和唐卓尧,还是我答应了妈生孩?”
池北辙的肩膀微微一震,修长的手指中夹着烟,淡青色的烟雾笼罩着他一张脸。
乔凝思看不到他的表情,几步走过去劈手夺下池北辙的烟,她带着哽咽大声冲池北辙吼,“你说话啊……”
“你答应江芷玥生孩,但乔凝思你能生吗?”池北辙的胸腔里燃烧着怒火,恨乔凝思对江芷玥的妥协,他宁愿跟江芷玥断绝母关系,也不能让江芷玥这样逼乔凝思,算计着并且利用乔凝思完成她江芷玥的计划。
乔凝思是他宠着、爱着的女人,就算是他的母亲,他也不允许江芷玥伤害乔凝思,但乔凝思却不跟他站在一起,反而在江芷玥几句的逼迫下,就答应了江芷玥,此刻池北辙实在装不下去了。
乔凝思浑身一颤,睁大眼睛盯着池北辙,她喃喃自语着,“原来你确实早就知道了,你一直都在陪我演戏,我就像傻一样……”
乔凝思眼中的泪水流出来,顺着苍白的面色往下淌,她站在那里,哭着对池北辙说:“我是不能生孩,但如果我不答应你母亲,难道真的让你和她断绝母关系吗?我若是告诉她我生育困难,她一定会让我跟你离婚不是吗?”
“阿辙,我不想离开你。就像我最初吃避孕药一样,你到现在都没有问过我为什么。其实不是我不愿意,从一开始我的任务就是为你们池家生孩,你母亲是怎样的态度先不说,那个时候我不知道在我生了孩后,你还会不会要我,我只是天真地想多在你身边待一天。”
然而她吃避孕药一事很快被江芷玥现了,池北辙误会她不想要孩,从那以后开始戴TT,后来他们之间的误会总算解开了,两方都决定要孩时,她满心的期待和欢喜,还处在对她和池北辙的孩幻想中时,现实给了她最大的打击。
“我把检验结果瞒着你,也是害怕你因为我不能生孩,而不要我,跟我离婚,事实结果证明,你母亲还是把我当成你们池家的生工具,我不能满足她的愿望,她就不要我这个儿媳妇了。”
“只要我出息点,就能反抗她、告诉她实情,但那也就意味着我和你离婚,她会再让你另娶。池北辙,你觉得我会接受这种结果吗?”乔凝思摇摇头,泪水早就湿了一张脸,皮肤被洗涤得越苍白,“我舍不得你啊……我离开你一天都不能活下去,我更不想看到你和别的女人在一起。”
池北辙的胸腔剧烈地震动着,两手紧握成拳,同时心里也滴着血,他一动不动僵硬地坐在那里。
乔凝思走过去,伸手抱住了池北辙的肩膀,眼泪大颗大颗地砸在池北辙的头里,“我不能让你因为我,而跟你的母亲断绝关系,你更不能放弃池家的产业,这样的牺牲太大了。本来我就觉得很对不起你了,你若是还为我众叛亲离,我会觉得自己是个罪人。”
“所以阿辙,让我们试试其他的方法好吗?你不是很喜欢孩吗?无论是试管,还是体外受精,那都是我们孕育出来的、是我们的孩……”
池北辙的脸贴在乔凝思的小腹上,心痛得无以复加,他无法告诉乔凝思真相。
乔凝思自己不能生是一个原因,再者他和朱静芸都不想让乔凝思生孩。
如今步家控制的犯罪团伙暂时停止了对乔凝思的刺杀,但若是乔凝思这个唐家的继承人怀孕了,那么多年来一直报复唐家和唐静芸的步敬谦,就会再次对乔凝思痛下杀手。
再者,假设乔凝思怀孕了,孩也顺利生下来,但唐家那边除了朱静芸几个人外,唐家其他人都误以为乔凝思是朱静芸和唐俊兴的女儿,按照他们的家族规矩,一旦乔凝思生了孩,那么乔凝思这个继承人就要回归唐家。
步敬谦、江芷玥、乔庆华和朱静柔……等等这些人都在算计着乔凝思,朱静芸这个唐家家主尚且无法为乔凝思扫平障碍,何况是以池北辙一人之力?
所以池北辙和朱静芸在这种十面埋伏的情况下,只有选择最安全的一条路,不让乔凝思怀孕,一生都不让乔凝思回去唐家,如果有这样的解决方式,那么何必再去冒险,让乔凝思整天提心吊胆地活着?
池北辙还是想保护好乔凝思,不让她面对那些明争暗斗和尔虞我诈,他想让乔凝思像如今这样快乐地笑着,让她的人生很简单明亮,可以为一件小事而感到满足、幸概。
池北辙很长时间都没有回答乔凝思,乔凝思一看他这态度,就知道池北辙不同意她生孩,但乔凝思不明白池北辙为什么会这样。
如果以前不知道池北辙喜欢她,她会误以为池北辙只想和白倾念生孩,而如今她知道池北辙对自己的感情了,并且池北辙确实很喜欢孩,那么还有什么原因让池北辙不愿意生孩?
乔凝思琢磨不透池北辙在想什么。
“阿辙。”乔凝思把池北辙拉出来,两手捧着池北辙的脸,弯身目光紧紧地盯着他,乔凝思执拗地说:“医生说不是绝对不可能怀孕,只是几率没有那么大而已,所以我们可以努力努力。”
“反正我不管,以后我们都不要避孕了。你若是还戴TT,那就不要碰我了。”
原本只是威胁的话,带着撒娇的意味,谁知池北辙却推开乔凝思,站起身面无表情地说:“那我也告诉你,你不让我戴TT,我就绝对不会再碰你。”
池北辙的脑里一浮现出乔凝思和唐卓尧激吻在一起的画面,他的胸口就堵得慌,而乔凝思对池渊的解释,在池北辙这里完全没有丁点的信服力,无法平息他心中的嫉恨之火。
池北辙刚松开的拳头再次攥了起来,眼眸里抿入一团血红色,语气凉凉地对乔凝思说:“你不是喜欢唐卓尧吗?那你继续跟他吻在一起好了。”
“你……”池北辙这样羞辱的话语,气得乔凝思脸色一阵白,一阵红的,他这意思是她真的和唐卓尧有暧昧关系对吗?
乔凝思没有想到和池北辙的感情已经这么深厚了,池北辙竟然还质疑她和别的男人,她可以理解池北辙吃醋,但池北辙这么不信任她,让她觉得伤心而愤怒,并且在生孩一事上,很明显池北辙对她隐瞒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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