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时时刻刻都能在我身边,我可能会活得很轻松自在些。
“这位就是察德的小妃了?”母后探着头打量丝绦,我这里恰巧能看见母后的目光,她似乎有点喜欢。那样精致如瓷的人儿谁看了不喜欢呢?
“是啊,可惜不能说话。”甯太妃讪笑着。
母后她们还不习惯称侧妃,只依着夏国的习惯叫小妃,王府里的人也称她小
26、孔雀蓝-6 ...
娘娘。处处都低人一等,只能做小。我不知道丝绦听了是什么感觉,反正我不喜欢。
母后对着她还算和气,问:“小妃是哪里人?”
甯太妃答道:“关东的,祖上曾追随过绥远大将军平定燕云十六州,屡立战功。”
母后忍不住一直打量丝绦,啧啧赞道:“长得真是清秀。”
丝绦微微屈膝福身,姿态优雅。
虽然只能看见她的轮廓,十分模糊,但我愿意坐在这里偷偷看着她。随便我的目光如何贪婪都没人看见,我可以目不转睛盯着她,多自在。
上个月察德应该携新妃进宫谢恩的,只是他的伤养了许久,我就免去了这些礼节。一来叫他安心养伤,二来害怕与丝绦见面。我尽力躲藏了,还是躲不过思念。
我知道过会母后和甯太妃会上佛堂去,便遣人去传了丽妃来。
母后不知丽妃为何而来,我道:“荣亲王侧妃头一回进宫,叫丽妃领着她在御花园里转一转。太妃便安心陪着母后玩耍,朕也不打扰了。”说罢,我从屏风后走出来。
丝绦低着头站在那里纹丝不动,手臂微曲,双手叠握。这般规矩的姿势与旁边的丽妃几乎一模一样。我行至她面前,却对着丽妃说:“都是一家人,日后要常来往走动。”
丽妃称是,对丝绦说:“今日我就做个东家,领妹妹四处转转。”说着,便热络地执起丝绦的手,牵着她随我一道走了出来。
丽妃真是明白我,她那么轻易地猜出了丝绦就是那条丝绢的主人。
我不知她是怎么猜的,反正她心中明了,不然不会将丝绦领至太液池中央的水榭里,遣散了伺候的宫女,自己也退到了外廊。她这一串行云流水、不着痕迹的举动,我十分惊讶,也十分感激。
淡红的帘子透着阳光,暧昧不明。
我坐着,丝绦站着。只有这样的角度我才能看见她的脸。
那淡红、暧昧的光照在她脸上,像染了胭脂。
我说:“抬起头来。”
她抬了头,眼睛却仍然看着地面。
“你不敢看我?”我靠着椅背,眯眼笑了,“是不是欠了债,所以心虚呢?”
她的身子晃了一下,随即朝我跪下了。
一袭绣着桃花的白裙全铺在地上,像四月的落英。
我俯身,轻轻捧起她的脸颊,呼着粗气问:“为何是察德?你贪图他的权势地位、还是家世钱财?他所拥有的一切,我全都有。你想要什么,我便能给什么。告诉我,你图什么?”
她缓缓抬眸看我,说:“图喜欢。”
我不信,她那双朦胧的眼,隔着雾、隔着烟,我怎么都不信。
干笑两声,指着她一字一句说:“不要骗朕。”
“你喜欢察德?你喜欢他什么?”
“我可以为了你不要命!”
“为何偏偏是察德?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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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你嫁到天涯海角去,为何要嫁给我弟弟!”
我大概已经失态了,像个任性的孩子冲她撒气。
可是她跪在我面前低眉顺目,不言不语。
这大理石的地板很凉,隔着靴底我都能感觉到那股凉意。不忍心,于是闭着眼将她从地上拉起来,拉入自己怀里死命地抱着。
她挣扎,嗓子里发出低哑的呼声。无助、凄惶,带着几分惨烈。
我松了手,任由她退到了角落里,躲得我远远的。然后疲惫地窝在椅子里望着她,说:“你还欠我一只碗。”
“会还给你。”她扔下这几个字,头也不回地冲出去了。
隔着淡红的帘子,看见丽妃追她去了。空荡荡的水榭里只剩我自己,手指上还残留了她肌肤的触感,那么凉那么软。
可惜,那些美好的念头都是我自作多情,她说她喜欢察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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