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这一年开春,逃人法完全废止,放宽了服装的限制,汉人可通过儒师举荐报考科举。
我出宫巡视,能感受到平淡和麻木背后隐隐的生机。他们要活过来了,不再是被苦苦压抑的奴隶。我们祖先想要奴化汉人的愿望也终于落空。
马车行至一座桥旁,我连忙喊停。
这条河,河边的梅树,即便换上了春装我也熟悉得很。我与丝绦度过的第一个上元灯节就在这里,那时候她站在树下面等我,亭亭玉立。
丝绦也下车来了,默默站在我身旁。
我拉着她的手说:“还记得吗?在这河边,我第一次捧着你的手。”
捧着她的手呵气,用自己的掌心温暖她。回想当时的画面,心里头流淌着低缓的情意。我将她拉到自己怀里,低声说:“告诉我,那时候你对我有几分真心?”
她垂目道:“那时候你是贺睿之。”
我心急解释:“有何区别,那不过是个名字而已。你抬头看看我,哪里变过?我对你,从开始到现在都没有变过。”
她眼睫一掀,定定地看着我:“那你又凭什么判断我现在对你不是真心?”
我噎住了,这种事需要理由和借口来分析判断么?我知道爱一个人不是像她这样的,不是像她这样处处算计、处处提防,不是像她这样用自己做筹码来谈条件。
苦笑了一番,转身上车。
待到那株绿油油的梅树来年开花时,她还在我身边就好。我也只有这样微薄的期盼。
听说甯太妃进宫了,大概要去慈宁宫请安。
我命人截住她,带她去佛堂见母后。
算一算,母后在佛堂也住了将近两个月,天气都转暖了,她还不愿意回宫。不如趁甯太妃进宫这机会把她劝回来,将身子好好调养一番。
不过我刚从御书房赶到佛堂去,就见甯太妃匆匆忙忙出来,说是得了太后恩准去探望察德。我也就随她去了,到底是至亲骨肉,一年才见上一面也是在情在理的。
母后住的地方很清净,院内只有几株稀疏的竹子,屋里简陋极了。
我说何必呢。母后一反常年的从容神态,卑微地跪在佛像面前念叨:“哀家也是想恕罪,希望那些报应不要报在我们的子孙身上。”
玲珑的死,对于母后来说是一场浩劫,将她彻底击垮了。我宽慰她道:“朕还年轻,将来会有很多子嗣。母后无需想太多,如今应当颐养天年。”
母后徐徐叹道:“皇上,哀家想捐银替呼延家修陵。”
自皇后被废,呼延家族已经散了。而且呼延硕的罪名很重,哪里还能让他光宗耀祖?我正想反驳,母后又说:“皇上下手还是狠了些,呼延将军毕竟是开国勋臣,他只是性情耿直,并无反义,皇上何必赶尽杀绝。”
“若不是呼延硕
55、明如镜-5 ...
放肆妄为,朕哪里会赶尽杀绝?就算要治他,也必须有个名目才是。朕在做什么,天下都在看,哪里敢滥杀重臣。”
母后抬头望着我,“那呼延将军又犯了什么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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