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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呸!贱人(重生) > 55、寿王之叹

55、寿王之叹

三皇子立下军功,因此被晋封为寿王,一时间风光无限。等在三皇子府门外送礼的人排队都排到第二条街市去了。然而三皇子受封之后却并未回府,而是带着亲兵三五人往汤山去了。

副将疑惑道:“王爷,为何要去汤山?”

寿王淡笑:“目的有二,一为谢恩,二为……”忽然他目光变冷,咬牙道,“报仇!”

副将被震了一震,浴血过后,王爷时不时会散发出修罗般冷厉的气息,实在是让人心生畏惧啊,可不知道汤山上何人有胆量得罪了寿王?

寿王轻抚着腰间的寒光剑,嘴角微微扬起:那孟朱给他的法子确实能克服瘴气,在叫滇人浑身酸软的同时也让我军蒙受损失,原本能速战速决的一场战役竟然僵持了月余,同时还让我军受伤惨重!

因而现在的寿王虽然表面风光,手上实际的兵力却被大大削弱。又因为这封号引起了二皇子**的忌惮,真是……何喜之有!­鸡­肋,完全是­鸡­肋!

拼死拼活打了这么一场没出息的战,又无端引来强敌,这是寿王毕生遇到的最大的一次打击了。

绿腰带着五皇子出去,陆沛想留在屋内,结果也被秦珂一脚踢出去了,秦珂说:“你作死啊!快去护住五皇子,你以为我真让你每天来这里白吃白喝的呢,让你保护小五的!”陆沛虽然粗鲁,但大事上面还是能分清楚轻重的,秦珂有功夫有脑袋,应该能对抗那劳什子寿王吧。

陆沛难得深情地握住秦珂的手:“兄弟,要保重!”

话音刚落,秦珂一脚踢在他ρi股上,声音里略带不耐烦:“赶紧滚。”

于是屋内剩下秦珂、孟朱还有一只硕大的藏獒。

孟朱起身,难得地化了一个淡妆,冲秦珂微笑:“如何?”

却不想秦珂接过她手中的画笔,坐在她旁边,低声道:“你这懒女人,哪有眉毛画一边的?”说完竟动手亲自为她描眉了。秦珂的手微凉,贴在孟朱脸颊上感觉到她脸颊开始颤抖,他全神贯注地拿着笔一点点描摹着眉形。口中喝出的热气落在孟朱额头,吹得她越发颤抖起来……

孟朱很想笑啊,奈何某人正专注,若是笑声引得他破功,那可真要毁容了。但是憋着实在是难受的紧。正打算说什么,忽然听到屋外传来通报声,好似是寿王一行到了。于此同时,一道雪白的硕大的影子从眼前一闪而过……

孟朱扭头一看:呀,藏獒出去了!她握住秦珂的手:“你快去看看,万一藏獒真的伤了人就不好了。”

秦珂将她的脸扭向镜子那边,无奈道:“你看看,让你别动的,怎么就不听话呢?”

镜子里的女人长出了一条堪比青丝的眉毛,蔚为壮观!孟朱苦笑不得:“我以为你画完了,哪知你动作这般缓慢啊。”

秦珂取过­干­净的帕子又开始为她擦拭了。

孟朱轻微地张嘴:“你打算这么把人晾着啊,万一他恼羞成怒,一把火烧了我们的房子……”

秦珂不过笑笑:“烧了?传出去多伤他的名誉啊。我唯一担心的就是……”

等了好一会儿没听见他继续说下去,孟朱有些疑惑:“怎么不说了?”

秦珂挑起她的下巴,左右转动地看了看,笑容漫溢:“好了,我的美人儿。”说着他松开手,和孟朱一同坐在镜子前面哀怨道:“我就担心,你今儿太美了,会把他迷住,若是他想跟我抢女人可怎么办?”

孟朱笑得前俯后仰:“相公,若是他真敢抢,我一定断了他的子孙根,让他这辈子没法再起­色­胆!”

秦珂听后,身体微微一颤:我家娘子……

寿王身边的副将已经暴躁地无法形容了,三五人情绪激动地打算破门而入,忽然,从门内蹿出一只硕大的巨形动物。那动物一下子就朝着寿王扑过去……寿王身边的副将赶紧护驾,纷纷拔出剑来对抗巨物,然而那巨物看着硕大动作却异常的灵活,在面对数人围攻之时仍能不居下风。

正当藏獒直冲着寿王攻击过去之时,寿王拔出寒光剑,冲着藏獒的眼珠刺过去,那一剑去势凌厉,大有秋夜难当狂风之态。藏獒方才与几位副将缠斗,体力耗费不少,如今想躲却也躲不开了……

哐当一声,寒光剑忽然被震得偏移了几寸,堪堪擦过藏獒的毛发,削下几根毛,而藏獒则成功地将寿王扑倒在地,惊呼声从副将的口中传出。

被一只大狗压倒的寿王此刻更是心头泛起难以抑制的恨意:从来没有人能让他这般难堪过!

而秦珂扶着孟朱跨过门槛,笑脸相迎:“禽兽不识寿王大驾,冒犯之处还望您海涵。”说了好一番话这才出声呼唤藏獒。

寿王在副将的扶持下起身,身上早已是狼狈不堪了,他目光凛然,戾气渐浓:“倒是本王小看了你这处所。”

秦珂扬手:“陋室迎贵客――蓬荜生辉,寿王请。”

寿王和秦珂先行进去,而孟朱不急着进门,她试着轻轻抚摸了藏獒的头,俯□来在它耳边说了几句话。说完之后转身进门。

几位副将想跟着进去,怎知藏獒兄就刨爪子做出防卫的动作,愣是将他们挡在门外,当真是好狗也挡道啊。

孟朱见此情形微微一笑。她在藏獒耳边说:“拦住他们,待会就给你吃­肉­。”看来这位藏獒兄弟很聪明嘛。

寿王进来之后不由得吃惊,这房子里头温暖如春,气候宜人。一想起自己前些日子在滇西浴血奋战,而他们夫妻俩窝在这里小日子过得滋滋润润的,他就怎么也平衡不了。淡定气质什么的抛了一边,冷目一扫:“你们胆子倒是大,不怕本王回京后第一个拿问罪吗?”

秦珂拉着孟朱的手往自己怀里一塞,态度极其恶劣,根本不拿王爷的话当一回事,还嬉皮笑脸的:“怕,不过在下更替您担心。按照我朝惯例,皇子封王之后要前往封地,丰州、沧州、梁州……虽然都只是一字之差,不过与京城却相去甚广。若是在下没记错,最远的是泊州,净是沼泽之地,草木难生,倒是盛产食盐,但光吃盐能过日子吗?”

他还想再说什么,就被人打断:“够了!”寿王头疼的也是这个,现在就看父皇的心意了。可是……寿王心里没底气。所以他现在需要人帮忙,还不能和朝廷有关,担心又被人安上一个勾结朝臣的罪名,所以这个人只能是……秦珂!

更妙的是,秦珂从秦府出来了,身边还带了五皇弟,这种跟皇宫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却又不是官场中人,他最合适了。

寿王勉强拉下脸面:“本王只问你一句,想不想重回秦府,夺回秦府大权?”

倒是孟朱听到这个很激动,秦府的大权不,的是夺回大权之后能够处置秦府里的一­干­人等,首先是那个秦夫人,她可是杀害秦珂生母的凶手啊,虽然秦珂一直不提这事,但孟朱记在心里。她把手放到秦珂掌心,指尖微微一勾,以**的小动作提醒他这个提议可以考虑。

秦珂却一把将她搂入怀中,笑得像荒­淫­的君主一般:“哈哈,什么权力不权力的,如今我有娇妻在怀,日子何其逍遥。王爷请回吧,雪天路滑,山路更加不好走,您还请小心啊。”

说着就将孟朱的手拿到自己嘴边,竟然跟**一样亲吻了起来,丝毫不顾及屋里还有一个第三者在场。这副放浪的模样实在叫寿王气上心头:摆明了面前的男人没兴趣听我说的话,真是不知好歹!

寿王甩袖离去,离开之时还撞上门口的藏獒兄,又被它好一阵调戏,又气又恼的他决定:不为我所用就毁灭之!

寿王离开后,孟朱推了秦珂:“你找死啊。”

秦珂点头、微笑:“是啊,找死的。反正都死过了,再死一次也是熟门熟路了,说不定见到阎罗王还能打个招呼。”

孟朱眉头抖了三抖,对这个说话没谱的男人异常无语,起身:“要死你去,我跟孩子可不作陪。”

“你还真忍心啊……”秦珂苦逼地望着孟朱,模样甚是无辜,“那我真得抓紧你的手。”说着直孟朱胸口里钻……

孟朱笑岔了:这男人,怎么越发跟孩子似的。不过她丝毫不信,秦珂会找死,他这么做必定是有理由的。若是他不想跟着寿王,他又得罪了大皇子,他也无意和朝廷里的人结交,他到底想­干­什么?

望着窗外冬梅傲然,孟朱忽然想到了一个可能­性­:“相公,你不会是要当甩手掌柜吧?”

秦珂咳了起来,起身:“肚子好饿啊,我去厨房看看有什么吃的,娘子,你要吗?”

看到他这借故转移话题的架势,想必孟朱猜的没错,他真要这么­干­啊……孟朱沉默了稍会,抬起头:“相公,你终于想通了!”她笑了起来。

秦珂愣了一愣,原以为娘子会说他脑子不清醒,没想到她同意?他又坐到了娘子身边,吃惊问道:“娘子,你不会觉得相公我很没出息吗?要是我带着你逃到没有人的地方,可能我们得穿破旧衣服,得吃粗茶淡饭,得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得……”

他的嘴巴被一只细软柔荑覆住,孟朱温润的声音响起:“不过就算要离开,我们还是得收拾好烂摊子。别的都可以忽略,可婆婆的仇总得报了吧?你忍了这么多年难道还要把这份遗憾带到棺材里去吗?”

秦珂握住孟朱的手放在自己胸口,身上早已经热了起来:“怎么会?偷偷告诉你,其实我知道她一个秘密,只要这个秘密被揭开,她在秦府就没有地位了,只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等我准备好之后,让他们都完蛋。”

孟朱满头雾水:“真的假的?”

秦珂拉着她一起躺到床上,抱着她的脖子,细细地亲吻着,声音也渐渐含糊不清:“还有一件事,前几天你睡着的时候宫里来人了,是皇上身边的公公,说是过几日皇上设宴,请我们携五皇子进宫赴宴。”

孟朱被吓了一吓,上次进宫的情景还历历在目,这次再进去……不会有问题吧?她还想说什么,却被秦珂拖进怀里,身上的衣服不知什么时候卸去了。

她缩在被子里,反抗:“混蛋,快放开我,小心压倒孩子……”

秦珂舔了舔嘴­唇­,饥渴无比:“我早就问过大夫了,大夫说你胎像稳固,只要不太激烈,房事并无大碍。而且今天刚好人都支开了,没有五皇子他们来打扰,刚好……”

孟朱惊叫了起来:“混蛋,你的手放哪里呢……啊,不行,痒死了,你快拿开你的手……唔……”

声音淹没在秦珂强势覆上的嘴­唇­上,他用力吮吸着,好似数月未曾吃饱的恶狼一般扑了过来。自然,他弓起了□,一面自己压在孟朱肚子上。他跪在孟朱身前,双手揉搓了孟朱胸前的柔软,胯间的银枪慢慢地硬挺了起来。哎,实在是苦了秦珂,这几日看着娘子胸前越发波涛汹涌,而他只能看着却不敢摸,偶尔摸了还没娘子冷眼呵斥,他多么不容易……

孟朱咬了咬牙,一只手揪住秦珂的耳朵,低声说:“你这个­色­鬼,轻点啊,小心伤到孩子,要是伤到孩子,我跟你没完。”

听到这话,秦珂嘴角扬起:娘子这是默许了。

“哈哈,遵命!”

暖室温暖得不像话,叫人汗流浃背,喘声连连。红浪翻涌,银枪没入,花房顿时充盈……

在这**一发不可收拾的时候,忽然传来三两道脚步声。秦珂有爆粗口的冲动:老子正在办事,哪个不识相的竟然敢打扰!——

作者有话要说:听到有人召唤,所以俺来了……因为上次有事回家没完成榜单,被黑了三期……

哎……俺正在朝着完结的大道上努力奔跑……走过路过看过的亲,随手撒个花露个面打个招呼~给俺点动力啊

☆、

皇上身边的小公公来访,说是皇上请他们现在立刻进宫一趟。如此紧急的模样倒是让这两人面面相觑,不解。

进了宫,没有前往皇上的宫殿,孟朱好歹来过一趟,对这里的路并不陌生,一看不对劲,她出声询问,声音略显严厉:“公公,不知您要带我们去哪里?”

小公公在宫里摸爬滚打了多年,如何能看不出孟朱已经发现了,于是也不再隐瞒,坦言道:“去冷宫,皇上吩咐的,不瞒二位,今日怕是朱婉仪在世上最后一日了。”

孟朱脚步一趔趄,差点没站稳。这件事并不是突然出现的,早几个月就已经注定是这个结局。朱婉仪当年为何会被打入冷宫,版本众多,其中自然有宫闱斗争,但更多的怕是因为她诞下了五皇子,而又是唯一一个没有扶植力量却诞下皇子的妃子,她不失势简直天理难容!

冷宫数年,怕也是皇上尽力维护,她才得以安然度过。然而现在皇子之争越发激烈,五皇子纵然无势,却也是一位天资聪颖的皇子,谁能保证他在皇位之争中没有半点可能呢?

因为这份担忧,皇后诸人如何能不把她置于死地?皇上若再要护着她,那便是要将五皇子置于更加危险的境地。

秦珂扶住孟朱:“走吧,去看看她。”皇上做出如此安排,必定是要交代什么事情吧。

冷宫­阴­暗,在偏僻的一处,白衣女子临风而立,听见背后的脚步声,嘴角微扬:“你们来了。”同时转身。

她面­色­颇为清冷,眉线细长如远山,眼眸依旧清澈,苍白麻衣披在身上,显得她身形越发消瘦。她看着孟朱好一会儿,忽然轻笑了起来:“皇上和我说你与我长得颇像,我当时还不信,如今却是不能不信了。”她忽然招了招手,轻声唤道,“来,走近些。”

看到她,孟朱忍不住想靠近,那是一样怎么样晶莹剔透的女人,一颦一笑都让人觉得美好,温柔、娴静诸如此类的词放在她身上当真是恰如其分。站在她面前,孟朱不由地生出羞愧之心,缓缓低下了头。

苍白的手伸出来,微凉,碰触在孟朱的脸庞上:“靖儿跟着你了是吗?那孩子太调皮了,若是他不听话,你尽管打他。不要教他权谋之术,让他像个正常人家的孩子一样长大。若是日后他想回宫了,你们便随他去吧。但请告诉他,这是一条不归路,未曾做好自戕的准备之前不要回来。”朱婉仪顿了顿,略有些哽咽,在宫里的这些年,那孩子从未养在自己身边,但他很聪明,总是偷偷地溜进来看自己,他还以为自己不知道,这傻孩子。他

在偷偷抹泪,做母亲的如何能不知道?

朱婉仪将手上的一只白玉手镯摘下,套在孟朱手上:“没什么好送你的,这个你收下。听说你有身子了,好好安养,那会是一个很健康的宝宝。待会见到了皇上,帮我带一句话给他,告诉他勿念。”说完她转身,朝着冷宫里头走去,寒风吹动衣角,冷清而萧瑟。

孟朱觉得喉咙堵住了,在不远处的秦珂走上前,掏出一块手帕擦拭她眼角的泪。孟朱耿直了脖子:“我没哭!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我娘是个短命鬼,生我那时候就走了,难得找到了她的妹妹,为什么第一次见面就是送别啊。难道我这辈子就注定是克亲克近的人,秦珂……”

秦珂将她拥入怀中:朱婉仪,的确是可惜了。

未几,小公公来催促,又请这两位去了暖阁,皇上在那里等他们。

皇上将一道圣旨交给了他们,笑容有点飘渺:“我朝的命脉可就掌握在二位手中了,觉得沉吗?”

秦珂下意识地矮了一□体:“沉如千钧,皇上此举实在是太冒险了,且不说我二人会不会忠贞不二,我二人是否能护住圣旨?既是勉强护住了,到公布那日,又有多少人会信?”

孟朱看了秦珂一眼:他这是在请辞?还是在求官?直觉告诉她是后者。

皇帝朗声大笑:“好你个秦珂,难道你敢抗旨?”

秦珂并不屈从,下跪,将圣旨高举至头顶:“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好一副死磕到底的模样,真心是不要命了。

孟朱在一旁看的紧张的同时也忍不住在心底大呼痛快。

过了不知多久,那位至尊者笑声越发的大了:“都说秦府二公子只是文墨软弱无能,朕却不信。如今看来确实如此。起身吧,打开圣旨看看。”

秦珂依言打开,虽然已经料到皇帝会赏赐官位,却想不到竟然是……孟朱念出了声:“太子少傅?”不由得大惊失­色­,“皇上,这如何使得!”

太子少傅可是九卿之一,地位仅次三公,何其重要的角­色­?秦珂如今并无半分功名,若是突然位列九卿,满朝文武如何能答应?

而且太子少傅已经有了,太子还会远吗?难道黄帝已经有了太子的人选……会是谁?

皇上从坐榻上起身,身披着紫貂大衣,淡笑:“这份圣旨记得藏好,来日必有大用。不过秦珂,你想要这份圣旨名正言顺,还得做出些事情

来,不然便是朕也不好说服天下百姓。”说着在他肩膀上拍了两下,下手不重,却让人觉得分外的沉重。

怎么感觉皇上在托付后事啊。

做完这个,皇帝面向孟朱,目光凝滞,仿佛在透过她看另外一个人,定定了好久终于叹了一口气:“她可有话要对朕说?”

孟朱一字一顿道:“勿念。”

了然的笑容浮上脸庞:“果然是她会说的话,这女人……”省略的话音里头缠缠绵绵的,怕也是一段醉人心弦的回忆吧。

孟朱忽然觉得,朱婉仪此生值了!当下抛开了离愁别绪,挺胸道:“皇上,娘娘还有一句话要带给您。”

秦珂微微一滞:朱婉仪还有话吗,我怎么不知道?

只听孟朱说道:“娘娘说希望五皇子像平常孩子一样长大,从此远离皇宫,永不回来!”她心里雷声隆隆,面上也有些发热,却还是撑着一口气,让自己看起来镇定如常。

皇上冷冽的目光还是叫她心里一颤一颤的,她努力直视圣颜,但也仅仅只是努力,此时她看起来是否有慌张,她确实是丝毫都没有把握。

好在秦珂伸手握住她的手,这叫她多少增添了几分底气。

朱婉仪确实说过这话,但从未说过“永不回来”四个字,因为她也明白,有些事是无法避免的,尤其是权力争斗。

皇上敛袖轻拂,笑声大起:“好一个大胆的女人!难怪山阳道人与朕说,莫要小瞧了你。”

山阳道人?他又怎么会与皇上有关系。孟朱与秦珂对视一眼,再一次为那老道吃惊,他的身份究竟是什么?

“本不想告诉你们,山阳道人是朕的启蒙老师,奈何­性­喜云游,因而并未封官加爵。若非他,朕如何知晓你二位,若非他,朕如何能掌握京城这些官员的作为。只是可惜……”皇上叹了一口气,“老师知晓天意太多,终究还是羽化登仙。”

羽化登仙!不知为何,听到这四个字,孟朱脑中忽然浮现出老道捋着胡须的模样,那臭老道如何能羽化登仙,他如何能……死!

心里一抽,这一日何其不祥。

孟朱抬起头,不顾避讳地直视圣颜:“所以他凑成我和秦珂,他让我们扶植五皇子,他……做的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您的意思?”难怪那臭老道知道那么多宫廷的事,难怪臭老道会掺和京城的事情,一个修道之人怎么会理这些俗事呢,他是在为皇帝谋划,谋划到最后还把自己的命给搭上了

……

孟朱吐出一口浊气:臭老道,心中却剩下无尽的叹惋。

她还记得老道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说的话“很久以前的以前有一位正宫娘娘就是这样解决了一二三四五六七个妾侍的。”这话是真的,他真的在宫里呆过……

他怎么就走了呢?

从宫里出来,孟朱就觉得肚子难受,大约是腹中的胎儿也受不了今日所闻所见。坐在马车上,她躺在秦珂怀中,握着他的手放在自己腹部:“秦珂,孩子想听你说话。”

哪里是孩子想听啊,是这个傻女人。秦珂叹了一声,用另一只手拨开遮在她眼前的碎发,低声道:“你和我都死过一次了,觉得死可怕吗?”

孟朱摇头又点头:“之前觉得不怕,所以行事万分大胆,凭的不过是一股子意气,想着‘我都已经死过一次了,还有什么好怕的’,可如今却是怕了,一来有了你和孩子,再来……为了那些先我们而去的人。现在是朱婉仪和老道,日后会又是谁?我想睁大眼睛仔细看着!”

秦珂笑了起来:“好!这才是我秦珂的女人!”他忽然挑眉,“我可以告诉你,下一个是塞克斯,你信不信?”

开什么玩笑。且不说塞克斯是西域王六子,如今西域日益强盛,与我朝分庭抗礼,皇上纵然再想除掉西域,此刻也不敢贸然拿塞克斯下手。再说,塞克斯还是秦珂的表弟,他绝不会眼睁睁看着塞克斯出事吧?

想到这里,孟朱笑了:“他要死的话,也会死在玉宁手下。”

只是想不到……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世界末日了,一个个死吧~~~话说俺终于出小黑屋了,于是,更新跟上。。。不过此货实在不靠谱,等不住的亲可以收着,等完结的时候再看。话说完结肯定会在过年之前吧。。。。带着大坑过年,俺就真的太对不起人民群众了。。

然后,在推一下俺的现言新文,轻松为主,娱乐至死~明日(12月22日)如果太阳照常升起的话,开V!!当天三更,绝不含糊!

☆、《呸!贱·人(重生)》

想不到他夫­妇­二人一语成真。

塞克斯与玉宁半年的赌约过去一小半,塞克斯每日使尽花招叫玉宁无从闪躲,只得与他纠缠不休。尤其像她这般的皇家贵女,何曾经历过人世间男女情爱,被这塞克斯一糊弄,竟当真动了心思。然而世事之奇实在是非俗人所能预知。

正此时,西域竟传来消息,说是西域王身体抱恙,急召塞克斯回去。而来传召之人竟是塞克斯已过门的媳­妇­,名唤朵蓝。朵蓝本也是个烈火女子,进京城之后听闻了塞克斯穷追天朝公主之事,竟单枪匹马闯宫闱,说要与天朝公主见一面。

玉宁公主何其高傲,原先对塞克斯动心,是因为他追得殷勤又听他说并无爱慕之人,如今妻子都找上门来了,她当下又羞又恼,竟当着宫人和朵蓝的面,取刀割下一结青丝,说此生即便是常伴青灯古佛也不会嫁给他。

这还不算完,玉宁命人取来了御马,冲入塞克斯所在的别馆,对着塞克斯就是一通狂鞭。

汤山上,天晴姑娘冒着大雪赶来将此事告知秦珂夫­妇­,并且希望他二人能出面劝阻。

上一次在京郊一面,孟朱对天晴印象深刻,如今再次见到更加是觉得此女与塞克斯关系匪浅。她与秦珂对视一眼,不由暗笑:“也是塞克斯他自作自受,已经有了妻子,如何还敢贪图玉宁公主?叫公主打一顿也好,看他还以后还敢不敢惹是生非。”

秦珂躺在摇椅上,对此事保持局外人的态度。

天晴面­色­一沉,竟生生跪了下来,咚的一声闷响叫孟朱好生吃惊。只听她沉声道:“秦夫人有所不知,那朵蓝是西域王在大王子的撺掇下擅自替六王子娶来的,而且是在王子离开西域之后发生的事情,依六王子的心­性­如何能承认这份亲事?”

听到这里,孟朱略吃惊,她朝秦珂看过去,只见某只依旧闭着眼睛,气定神闲的模样。于是孟朱顺着秦珂先前的话思索过去,不由得又是一惊:莫不是秦珂早已知晓此事,因而前几日他才那般说……只不过死?真有那么严重吗?玉宁虽然震怒,但也不至于几鞭子就把人给抽死吧。

天晴见两人还是未曾动弹,不由得着了急,这会子什么也顾不上了,出声道:“二位恐怕还不知道,六王子并非是来京城吃喝玩乐的,而是来……”她蓦地抬起头,眼中出现视死如归的神­色­。

正要出声,却听躺在摇椅上的秦珂悠悠缓缓地张口:“避难。”

天晴震惊,良久才叹了一口气:“看来秦公子是明白人

。六王子在西域王众子之中是最具天赋亦是最为俊美的一个,在西域呼声极高,诸位王子早已对他忌惮万分,这些年什么暗算没尝过,他一次次惊现躲过,可最关键的是王的态度,他一直放任诸王子暗害六王子……六王子无奈,这才擅自离开西域,此番在京城的作为,皆是希望能借助天朝的力量寻一方羽翼,安身立命罢了。”

难怪塞克斯来京之后忙着结交皇子贵族,忙着追求玉宁公主。虽说为求活命,想利用京城的势力也算合理,但是站在女人的角度上,若是玉宁公主知道这一点,只怕不是气愤那么简单了吧。

秦珂却笑出声来:“姑娘,这番鬼话可是他告诉你的?还是你自己瞎编的?”

天晴不解:“秦公子为何这么说?难道您认为天晴在说谎?”

秦珂起身,揽过孟朱的小腰,打了个哈欠:“自然是不信。来,娘子,你与她解说解说,一个能一次次躲过暗害,能在西域王和诸位兄长的残害下四肢健全地存活的人,如何需要他人庇佑?”

孟朱知道秦珂是在提醒自己莫要心软,听信了这些片面之词。

天晴面­色­如灰,却大笑了起来:“难怪从前主子交代,以后就算他出了事也不必来找秦公子,说您看似悲天悯人,心肠却最是坚硬。即便是来日秦府大树倾塌,您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这话激怒孟朱了,她扬声:“绿腰,送客!”

天晴也是个倔强的女子,她起身,自行出门。脚步落到门槛上之时,听见身后有人唤住了她。

那人是孟朱:“你是塞克斯的人,为他说话是自然,可如何能擅自评判他人?你了解秦珂吗?你与秦珂相处过吗?还是你被他伤害过?”她顿了一顿,“帮不帮人是我们的自由,谁规定了我们一定要为塞克斯招惹的是非收拾残局?即便塞克斯这些年在西域过的不太平,你莫不是以为这世上只有他塞克斯不好过了?凭什么你觉得别人就一定得帮他呢?可能你要提到塞克斯与秦珂的血缘关系了,呵呵,那才是真正的可笑。秦珂受苦之时,他塞克斯做了什么?为了一己之私,落井下石!这便是亲人所做所为。”

天晴回头,蠕动嘴­唇­,最终闭眼叹息:“抱歉,是天晴口不择言了。”说完,转身离去。

秦珂也微微一笑,抚摸着孟朱的秀发,声音温柔似水:“你与她置什么气,他人之言听听就好,若是放在心上,岂非叫自己愁成了白头翁妪?”

朱往他怀里钻了钻:“我就是没有你那境界,就是听不得他们随意诋毁你。他们是谁,凭什么说你心肠硬。你要是心肠硬,此刻秦府上下就该满门绝迹,她秦夫人早死过千百回了,还有……”

秦珂一吻堵住她的­唇­,舌尖灵巧地撬开牙关,勾着孟朱与之交缠,叫孟朱身上顿时热了起来,面上也燥热难当。气愤与不平都融合在这­唇­齿之间,被柔情磨得失去棱角,只能温温顺顺地任秦珂上下其手了。

忽然胸前一凉,原是秦珂的手不知何时探进她的衣领,覆上双|­乳­。孟朱一惊,忙扬手拍去。推开了秦珂怒斥道:“绿腰他们去送客,一会就回来了,你……真是越发的不顾形骸了!难怪陆沛在背后说是你­色­魔投胎。”

秦珂手一挥,笑得肆意:“他那是嫉妒我。”

嬉闹过后,有一个问题不可避免,塞克斯如今得罪了玉宁公主还是小事,当初他与皇上定下赌约,说是“若半年之内无法让玉宁公主心甘情愿嫁给我,我此生不回西域!留在宫里做公主的马夫,为公主鞍前马后。”如今朵蓝来了,向来心疼玉宁公主的皇上如何能不治塞克斯的醉?再者,西域王抱恙,宣塞克斯回西域,这里头只怕也有陷阱吧。西域诸王子会不会布下天罗地网等塞克斯回去受死?

帮不帮塞克斯是一件事,而孟朱想到的却是另外一件事:“不如,趁此机会挑起西域和我朝的纷争,然后我们再努力找法子摆平,这样你这个救国英雄做太子少傅也就名正言顺了。”

秦珂看着孟朱,嘴角不由自主地抽搐了起来:“娘子……好计谋!但问题是,万一事情闹得太大,为夫小胳膊小腿挡不住怎么办?”

孟朱忽然收起笑容,严肃认真地双手合十,朝皇天后土拜了一拜,方才道:“那我们就带着小五还有绿腰他们一起逃到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

秦珂一把将她抱住,大笑:“娘子深得我心啊。”

两人笑得肆无忌惮,携手朝别馆而去。

雪深数尺,山路难走,秦珂竟一把将孟朱打横抱在怀里。

孟朱感动,张嘴,想说几句夸赞的话,却听到秦珂说:“恩,我们的孩子重了不少,娘子你再接再厉。”

孟朱不知道说啥了:混蛋秦珂,你就知道你孩子重了,不觉得你娘子我消瘦了吗?这孩子躲折腾人啊……呜,你个偏心的混蛋。

秦珂扬眉轻笑,笑声在丛林灌木之间荡开去,惊得枝桠微动。

秦氏夫­妇­到达之时别馆

已然安静了,略有狼藉,不过物什损坏不多,看样子玉宁即便是在盛怒之下,对塞克斯也是手下留情了的。

一进去,只见玉宁静立院中,身形萧索。她一回首就见到秦珂与孟朱,面­色­颇冷地将一瓶紫金丸扔到秦珂手中:“一颗外敷,一颗内服,一日一次,连续三日。”说完就朝门口出去。

孟朱看了秦珂一眼,秦珂心领神会地松开手,冲她点头道:“去吧,别走远。”

孟朱追着玉宁公主出去,在别院外叫住了她。玉宁收住脚步,待孟朱靠近,忽然转身,抱住孟朱,伏在她肩上哭了起来。

玉宁是­性­情中人,见惯了深宫烟波诡谲的黑暗,还能保持这般赤子之心,实在是难得。她如何能不知塞克斯接近自己别有所图,可惜红鸾星要动,理智与聪慧也无法阻止。

孟朱拍了拍她的肩膀。

哭了一会儿,玉宁哭声渐弱,她松开了孟朱,微微一笑:“不过是个男人罢了,本公主还不至于为他失魂落魄。我没事了。对了,听说你有喜了,恭喜。”

有喜就像美貌倾国的女子,认识的人见到总是忍不住多看两眼、多说一句,并露出艳慕的颜­色­,真是好姑娘!

孟朱笑:“确实是喜事,遇到一个可以托付终身的人并且为他生儿育女。但你肯定不知道,在遇到秦珂之前,我也经历过一段灰暗的日子,遇到一个靠不住的人渣,因为他生不如死,死了也不能瞑目。”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她回神改口道,“还好乌云过去,恍如重生。我可以,公主您必然也会的。”

玉宁多看了她两眼,抬起她的手,握住,不意看到了她手腕上那只白玉手镯,顿时面­色­泛冷:“你去见过朱婉仪?”

见孟朱并未回应,也不闪躲,玉宁一声长叹:“我也不问你和她是什么关系了,只是……提醒你一句:把东西收好。这白玉手镯是父皇送与她的,有暖身护体的奇效。好了,我该走了,秦夫人回吧。”

或许此刻,孟朱是打心底里喜欢了这位公主,她深受天子宠爱并非偶然之事,拥有如此八面玲珑心的公主实在不该是这样的结局。一股惺惺相惜油然而生,孟朱蓦然出口:“公主,你可曾问过塞克斯?”

玉宁回首:“什么?”

“问他到底对你是什么心思,是真心欢喜,或者是别有所图。男女□,最忌讳避而不谈,自古以来多少误会皆因此而起。”孟朱如此劝道,她与塞克斯接触过,他虽有诸多不是,但并非十恶不赦之徒

玉宁爽朗一笑:“秦夫人,多谢。”说完,跨马而上。她如何没问过,可惜答案……

骏马狂奔,在白雪之地落下一串泥­色­的马蹄印,从别馆到皇宫,遥遥迢迢。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更稍后奉上!!!!默默退散,吃饭饭去~~

☆、《呸!贱·人(重生)》

孟朱把那瓶紫金丸交给了塞克斯,至于怎么用就是他自己的事情了。

塞克斯躺在床上,朵蓝在一旁端茶送水,看起来也是个知礼数懂进退的女子,可就是这样一个女人敢单枪匹马擅闯宫闱。实在叫人无法想象。

秦珂看着塞克斯,面上波澜不兴:“兄弟,死期不远了。”

塞克斯听着,忽然笑了起来:“第一次听你叫我兄弟,竟然是为了提醒我快死了。哈哈,真是可笑,可笑啊……”

孟朱想反驳,被秦珂拉住,只见他笑得风轻云淡,不过眉峰一挑:“我这人就是如此,你也不是第一天认识我了吧。”他略微可惜地叹了一口气,“哎,只是遗憾,我劝过你吧,京城不是你的久留之地,你非要留下,当初是怎么样的意气风发。怎么如今到怨天尤人起来了?”

朵蓝端来了热水,准备给塞克斯擦身体,却听塞克斯一声怒吼:“滚出去!”手中的水尽数泼在她身上,此女也未曾有怨言,不卑不亢退下,这份忍耐真不是一般人能拥有的。

孟朱与秦珂眉目相对,交换了心中的猜测。

待朵蓝出去之后,塞克斯忽然压低了声音,道:“多谢二位来看我,天晴去找你们的事情,我也听说了,我替那丫头跟二位道个歉。她不了解个中内情,只一心为我,希望二位莫怪。”

孟朱知道秦珂这时候不方便表态,因此出声道:“我们若是真生气了,此刻也不会出现在你这别馆了吧。”

塞克斯撑着身体坐了起来,他面­色­暗沉,心事重重的样子:“可惜公主下手不够重,又赐了这紫金丸,真叫我不知道如何回报深情了。”

听到这话,孟朱忍不住夺步上前:“你当初就不该招惹她,你的野心该自己想法子去成全,为何要伤害无辜女子?”她想如玉宁这样的不止一个吧,那天晴姑娘,气质高华,如何能是青楼出身?若要深究下去……哎,塞克斯犯的罪孽还真不小。

笑,朗声大笑,塞克斯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表哥表嫂算是懂我之人,像我这样的人,只有权力才是心头好,女人嘛,得来也无妨,丢弃也不觉可惜。”

门口站着天晴,她刚从外头抓了治外伤的药回来,听到这话,当下冲进去:“你胡说什么!”

塞克斯双目一瞪:“谁让你进来的,给我滚出去!今天的事情还没找你算账,你还敢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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