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九说他讨厌曾易延,曾易延也没给他好脸色看。他们的互生坏感,某个程度上可以理解为同性相斥异性相吸,或是古代人与现代人两看相生厌的自然反应——简称,磁场不和。
从上了车关了门窗外风景飞速向后倒退开始,小九就毫不掩饰自己对曾易延的鄙视,一边抱着我的腰一边用不大不小的声音埋汰车内的装饰。愣是将曾易延从鉴赏品味到思想觉悟都批判了一通后,才心满意足地停下。
曾易延好歹是个成年人,倒不会因为小九几句话就发怒。只是,随着小九搂着我腰的手越来越不老实,他从倒后镜看过来的眼神也越来越阴霾,连带着围绕着他的气场都隐隐戴上了几分王霸之气。
我顶着自家老哥铺天盖地的压力干咳一声,按住小九不老实的手,文绉绉地提醒了一句:“男女授受不亲啊。”
小九却不管那套,嘟嘟嘴又抱了过来,将脑袋枕在我颈窝上蹭了又蹭:“什么男不男女不女的,我们谁跟谁啊!同爹同娘亲得不能再亲的姐弟俩,抱一下有什么大不了的?”
用的还是那种特别情况特别得意的语气。
我忍不住抽了几下嘴角,又挣扎了一会儿,没挣开。除了感叹几句小九不愧为小九,吃得多力量大意外,似乎也没别的事可以干。刚才放松身体任由他抱。
反正他一个来自古代女尊国的小男孩都不介意了,我还有什么可别扭的。
见我放弃无谓的抵抗,小九更加欢喜了,原本放在我腰上的手挪到了我脖子后,整个人挂着我身上一般。车子在前进,他在傻笑,偶尔回头看看窗外的风景,偶尔冲开车的曾易延翻个白眼。晃荡了半天,觉得无聊了,又把脸凑到我耳边来回蹭,像只撒娇的家猫一样。温热的呼吸喷在耳边,我有点不自在地缩了缩脖子。
飞驰着的汽车倏忽刹住,“吱——”地一声拖曳开尖锐的噪音。小九一时没稳住,尖叫着险些滚下座位。
曾易延阴测测地转过头,嘴角一勾,咧开一个残忍至极的冷笑:“小璐,后面的椅子不舒服。来,坐到副驾驶座上。”
我:“……”
前面已经说过了,曾易延是个态度相当强硬的人。
和这么强硬的男人从小一起长大的结果是,基本上我不会在他生气的时候对他说“不”。
尤其这一次,他明显生气到极点——证据就是,他那放在方向盘上的手,手背青筋爆出的程度已经堪比哈密瓜了……
所以我只是点点头,便从小九八爪鱼式的拥抱中挣脱,手脚并用地爬到了副驾驶座上。
许是我斩钉截铁的态度雀跃了曾易延,他的脸色柔和了不少。
小九却怒了:“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阮姐姐要坐到前面去!?为什么!?为……”
130、天雷小花(下) ...
“吵死了。”曾易延眉头微皱,随手将一个车内抱枕塞到小九手里,“就算你是小鬼,也不能太依赖姐姐。都十几岁的人了,还抱着姐姐不放手,像什么样?”
“滚你的!”小九反应激烈地飚出了他来到现代以后的第一句脏话,手中的抱枕摔向曾易延,被车座靠背挡住,又弹了回去。
曾易延也不管他,回过头来,又挂上了谦逊温和的浅笑:“小璐,安全带。”
我还沉浸在听见小九骂脏话的震惊中,脑子里一个劲地飘着“哪个不长脸的居然教小九说脏话真是要死了我不过考了三天高考小九你怎么就变了我作为他在现代的监护人要不要指责他一下”等字眼。蓦然回神,正好对上曾易延的脸,一下不知如何反应,只好愣愣地看着他。
曾易延用慈父般温暖(?)的眼神盯了我半天,笑意更浓,放在方向盘上的手移了过来,估计是想帮我扣好安全带。
就在那个瞬间,清脆的一声“啪”——
曾易延指节分明的白皙手背以肉眼可见速度转红,似乎还有点发肿。
我一愣。
曾易延也一愣。
随后一同转头,用见鬼了似的眼神瞪向小九。
“你这是干什么?”曾易延脸都黑了,咬牙切齿一字一顿。
偏偏小九在两个人四只眼睛的控诉下依旧淡定,小嘴一张信口开河:“我打蚊子。”
……
窗门紧闭的车厢,开着空调的车厢,干净得一尘不染的车厢……
有蚊子?
我挫败地扶额,在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同时更深刻地认识到了小九厚脸皮的程度。
“这小鬼……”曾易延隐隐有发怒的趋势。
我眼皮一跳,急了。
曾易延这人,平常绝不轻易生气。可一旦他发怒,后果就相当地不堪设想。举个简单的例子来说,就像成为了反派的凹凸曼一样——绝对的威力大伤害多关键时候必杀技惊人。
虽然把小九带来现代不是我本意,但既然他人都在这里了,我怎么说也不能看着他被别人欺负吧。
“小九,谁教你这么做的?又不是不知道长幼尊卑的人了,怎么那么没大没小!”赶在曾易延发飙前一秒开口,我努力塑造出一副严肃的表情。
“哼!”曾易延冷眼旁观。
小九没料到我会骂他,扁了扁嘴,有点委屈:“我做错什么了?”
“你还明知故问!”我继续板脸,看了眼明显开始消气的曾易延,又把视线转回到小九身上,“谁教你说脏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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