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腿不住的颤抖着,眼泪又不争气的涌了出来。
明明已经走对了路,偏偏又让我碰上了这么一群狼!
抬头看看天色,已经快亮了,这树下蹲着的每一头狼站直身子都比我高出很多,偏偏他们看上了我作为它们的早餐。
我看着树下绿幽幽的眼睛,急得冷汗直流。
很快的,太阳慢慢升起来,我吃了一点东西,仍然丝毫没有办法。其中一头狼伸长了脖子看着我吃着一块肉干,嘴角流出了涎水。它看起来是一头毫无捕猎经验的年轻公狼,因为它甚至仰起上半身攀着树干试图往上爬,但是这又高又陡的树干岂是犬科动物能爬得上来的?它爬了半天,只在树身印上了几道浅浅的抓痕。
天完全亮了,金色的太阳射出万丈光芒,我看到鹰开始在天空盘旋,为建在岩壁上巢|茓里的雏鸟寻觅早餐了。
我解开绑缚在身上造成行动不便的厚重衣物,蜷起身子,尽量藏身在浓密的树冠里,防止被锐利的鹰眼搜索到。
现在的我腹背受敌,树下的狼群由于等得太久,有几只开始不耐烦起来,站起身在围着树干焦躁的踱步,不时用贪婪的目光扫我一眼。
脸上有刀疤的头狼则是完全不理会下属们的躁动,自顾自的趴在温暖的阳光下,惬意的闭上眼睛开始打呼。
将近中午的时候,有几只狼似乎是厌倦了,自行离开了捕猎群,也许,它们是觉得花太多的实力来对付我这样一块并不算肥美的肉实在是有些浪费,头狼并没有加以阻拦。
绝对不能下去!因为在陆地上,再怎么样我都跑不过这群天生的猎手。我这样想着,越发的焦虑起来。
万一它们誓死守到底我该怎么办?背包里的食物和水最多只够我撑三天,三天之后,无水无粮,更不用提那只不时从头顶的天空掠过的雄鹰,我将陷入更为窘迫的境地。
不一会儿,那出去的几头狼气势汹汹的回来了,把一只看起来刚出生不久已经被咬断脖子奄奄一息的幼小牦牛拖了回来,摆在头狼面前。
头狼漫不经心的站起身,仔细的嗅了嗅,确认是新鲜的食物,这才开始大口大口的撕咬起来,其他的狼坐在一边流着口水等着,头狼用餐完毕,把吃剩下的一大部分一丢,舔了舔嘴巴,继续蹲到旁边去闭目养神去了,其余的狼全部一哄而上,挤上去抢食。
我一看这情形,心里叫苦不迭。看样子它们是准备守到我自己忍不住了下去成为它们的美餐了。
又撕了一些布条,把自己牢牢的捆在树干上。
默默的流着泪看着沉沉西斜的太阳,我又想起了大成哥教我的那首古老的藏语民谣,我开始低低的唱着,这悠远寥廓的曲调慢慢感染了我。
每当唱起这首歌,心中的无助和悲哀便会被这旋律化解,溶进眼泪里流出来,慢慢的获得心灵的平静。
我一直唱到天空完全黑了下来,堆满了乌云,星星月亮一概没有,四周变得伸手不见五指,唯有那一双双幽绿的眼睛仍旧守在树下死死的盯着我。
我平静的拿出了所有的食物和水,一口气吃光了。
生死已经不再重要了,既然天意如此,我也只想做个饱鬼上路,继续去地府流浪。拿出酒瓶子一口一口的啜着,火辣辣的液体沿着喉咙蜿蜒而下,温暖了我的五脏六腑,这股热流渐渐的蔓延到我的四肢,使得我惬意的闭上双眼。
我把老大最后给我的那只金怀表掏了出来,扣在耳边,静静的听着。在寒冷漆黑的夜里,唯有这滴答声温暖而清晰,似乎在想我叙述着什么。
母亲,到底发生了什么使得你抛下了刚刚记事的儿子呢?
也罢,这些已经不重要了,地府或者天宫,我死后一定会向你去问个明白。
带着这绝境之中的最后一丝安慰,我缓缓的闭上眼睛。
☆、绝处逢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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