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仰着惨白惨白的脸躺在院墙的阴影里,眼睛翻白,口吐白沫,四肢痉挛蜷曲在胸前,脸上表情极其的阴森恐怖。
我丢掉电筒,一ρi股跌坐在地上,反应过来之后,连滚带爬的奔进屋里,拼命摇晃着大成哥,哭喊道:“大成哥,醒醒!快醒醒!死人了!死人了...呜...”
大成哥悠悠转醒,疑惑的揉着眼睛问道:“怎么了?”
我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只是指着门外吱吱呜呜的吐着破碎的句子。
“这天还没亮呢!小兔崽子你吵什么吵?!”小黑从美梦中惊醒,愤愤的骂道。
根子爬起来,嘟嘟囔囔的往外走,经过我身边的时候还狠狠的推了我一把。他捡起地上的手电筒往院子里照了过去。
“哎呀!我的妈呀!”根子一把丢掉了手电筒,惊叫一声,惊慌失措的跑进屋,拍着胸口,沉住气,对脸色不善的大伙儿说道:“达娃、达娃他、他死了...”
老大第一个跳起来,捡起手电筒一声不吭的往院子里走去,大成哥紧了紧衣领,紧跟在后面。老大蹲在达娃的尸体旁检查了一会儿,翻了翻他的眼皮,又掰开他糊满白沫的嘴,检查了肿胀的牙床和泛紫的舌根。
老大毕竟是个撑场面的,他不动声色的返回屋里,阴沉着脸低声说道:“是中毒死的。”
“中毒?”大伙儿吃了一惊,面面相觑。
“怎么会中毒呢?他和我们吃的是一样的东西。”大成哥问道。
老大低头陷入了沉思。
突然,他皱着眉头环顾四周,问道:“芦苇呢?”
“芦苇?我醒来就没有见到他。”我抽抽噎噎的答道。
“难不成是那小子下的手?”小黑一拍大腿跳了起来。
老大面色一凛,果断的吩咐道:“走,快去检查车子!”
我们急急的赶到车旁,果然,车子的四个轮胎都瘪了气,正中被人用利器划开了一道大口子,像是嘲笑我们一般大大的咧开着。
“草!”司机小黑心疼的大骂一声,绕着车子转了一圈,急的直跺脚:“那个挨千刀的小王八羔子!给老子逮到一定剥了他的皮!”
老大赶忙钻进车里翻找着,不一会冷着脸又钻了出来,对我们说:“少了一只帐篷和一包干粮,拔风炉也不见了。”
我下意识的拍了拍我的后腰,心中一凉:一直Сhā在后腰的那把剥皮小刀不见了!我进狩猎队的那一天,大成哥送给我的那把剥皮小刀,藏银铸造的,锋利无比,我一直视作我唯一的宝贝珍藏着,现在却被芦苇偷走了。
没工夫心疼我的刀,大成哥对正处在焦虑中的老大提出了一个新的问题:“那孩子为什么要这样做?”
“他、他弄坏我们的车子,目的是把、把我们困、困死在这里?”根子皱起了眉头,满脸困惑的仰起脸看着大家:“我们好像没、没得罪他吧?”
“做这事的时候,刚好被达娃撞破,所以顺便杀人灭口!”小黑接下去推理。
老大沉思了片刻,闭着眼摇了摇头。
“他手上有利器,如果突然被达娃撞破,又怎么会来得及下毒呢?”
“嗨!这也许就是他的高明之处!”
大成哥果断的摇了摇头:“我还是不相信,他一个十一二岁的孩子,会有这样的心机?更何况,他没有理由这样做啊!”
“他有!昨天大家伙儿都看到了,那样死命的护着那只羊,这家伙八成是个看不惯咱们这一行的藏民!”小黑愤愤的说。
大成哥还想再说什么,被老大一挥手打断了,老大沉着脸道:“行了!人都跑了!这会儿还有空在这争?!小黑,去看看车子还能修不?不能修我们就麻烦了!”
小黑这才发现了事态的严重性,沮丧的垂下脸,轻轻的摇了摇头。
所有的人都不说话了,一脸颓唐的坐了下来,等待着老大拿主意。
老大一直焦虑把双手别再背后,不停的在庭院里踱步。我们几个冷得瑟瑟发抖,老大却是满头大汗,他肩负着我们几个人的性命。
东方的天空亮出一抹血红的朝阳,老大这才艰难的咬咬牙做出了决定:“我们弃车,徒步硬闯!”
“什、什么?”根子眼睛都急红了,“有希望吗?”
老大瞟了他一眼:“不然你来拿主意?”
根子理亏的低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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