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黑洞洞的,静悄悄的。
“哥?”我狐疑的叫了一声,没有回应,我摸索着打开灯。
哥哥仰面躺在地上,脸色苍白,他虚弱的睁开眼睛,看到我,又轻叹一声,闭上眼。
我扑过去抱起他,让他平躺在床上,慌乱的说:“哥,你先躺一会儿,我给你打电话叫医生!”
刚转身手就被他拉住。
“别走!”哥哥声音微弱。
我狐疑的看着他的脸,他正在以一种前所未有的表情看着我,那样卑微的哀求,掺杂着害怕颤栗的神情,以及如同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一般对死亡的恐惧,此刻正完完全全的写在他的脸上。
我坐在他身边,挺直了腰杆,即使这并不能使我看起来更像一个男子汉,但是我希望这样多多少少能够减轻他的心里负担。
“别怕,我在这里...”哥哥,我永远在这里,守在你身边。
他磕上眼睑,抿了抿唇,似乎在试图调整呼吸。
我看着他额角的青筋,试探着问道:“你哪里不舒服?头很痛?”
“对不起。”他说出这完全牛头不对马嘴的三个字,我的心脏就开始剧烈颤栗。
一直以来我们都在回避着同样一个问题,他脑袋里长的那颗该死的肿瘤到底治好了没有。每当我想要问出口,他总是像看透我心中所想一般,捧起我的脸,静静的看着我,然后温柔的笑,这让我产生了一种错觉:我那三年没有白等,我的哥哥回来了,完好无损的回来了,带着一个健康的身体回到了我身边。
我再也不肯去认真的追究,我就这样活在自己编造的谎言里,直到他说出这对不起三个字,我感到心中的那片臆想捏造出来的伊甸园正在渐渐崩塌。
“哥,你先躺一会儿,我去给你叫医生,很快就回来,你只是劳累过度,没事的,我立刻就去...”
心中的慌乱、恐惧全都化成了语无伦次。
“轻扬,别骗自己了。”他打断我,睁开眼冷静的看着我,皱了皱眉。
吧嗒。
豆大的泪珠打在他的手背上。
“骗?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从小到大都是你...耍得我团团转,我承认我傻,可是,那么傻的一个人,你怎么忍心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骗我隐瞒我?”
“对不起。”他还是只有那三个字。
“事到如今,你还是什么都不打算跟我说?”我抹了一把眼泪,吸了吸鼻子,轻笑出声,不知道是在讽刺他还是在讽刺我自己。
哥哥撇过脸去不再言语,他的脸完全隐藏在黑暗里。
我握紧了拳头,全身上下都气得发抖,这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从小到大都这样,什么都不说的装逼!你跟我,现在到底算什么关系?!你当初要是直接就那样消失该有多好!该有多好!也省得我现在这么痛苦...”
我悲怆得不能自已,扑过去捶打着他的胸口,哀嚎着。
“洛水生!你到底想怎样!都快死了还跑来招惹我!你怎么不想想,你死了我该怎么办?该要怎么办...”
我变得歇斯底里,根本就不知道自己都在说些什么。他一声又一声强忍的低吟一下下抽打着我的心脏。
很痛吧,哥哥?可是我比你更痛,痛到不能呼吸。
“轻扬...”
我揉着红肿的眼睛,抬起头,看着他一张一翕的发白的嘴唇。
“听着,你要是后悔了,别管我,别等我,去走你自己...该走的路...”
“闭嘴!”我怒视着他,几乎想扑上去扇他两耳光。
“你这算什么?!当初上床的时候二话不说,等到别人甘愿放弃一切死心塌地的跟着你,你就要撵我走?我告诉你,门儿都没有!”我边破口大骂边抹眼泪,往对面楼顶一指吼道:“老子就要守在这儿等着!等着给你收尸,然后抱着你从那儿一起跳下去!洛水生!你死也别想摆脱我!死也别想!”
我骂的气喘吁吁,妈的,太爽了!豁出去了,把该说的都说出来了,反正我除了他什么都没有,我除了他什么都不想要。
他的额角有青筋跳动,他脑中的那颗东西就像他心里的那片我捉摸不透的阴影一样横亘在我们之间,将我与他,生与死分隔得很清楚。他长喘了好几口气才能够平静的开口说话。
“对不起。”他一开口却还是那让我大为光火的三个字。
“病糊涂了是吧?!老子是个男人,做一下又不会怀孕!别给我整得跟个弄大女人肚子的负心汉一样,老子不爱听!要不要喝水?”
也不等他回答,我转身倒了杯白开水送到他嘴边。
他的表情很难看,就像吞了只苍蝇一样。一半是因为疼痛,一半是因为我的出言不逊。
“叫你平时装逼得瑟,现在连水都喝不了了吧?还不是要我伺候着?”我朝他讽刺的笑了笑,自己喝了一大口白水,二话不说捏住他的下巴就喂进他嘴里。
他急速的气喘,扶住我的肩整个身体都在向后退缩。
“你再动,再动我上了你,到时候别他妈的怪我乘人之危!”我恶狠狠的在他耳边低吼,又含了些温吞吞的白开水喂给他。
我恋恋不舍的在他嘴里搅和着,把从他嘴角漏出的水全都舔干净,平时强硬的哥哥这会儿只能任我抱着,被我吻到窒息,舌头被我含住退不回去,双臂无力推搡着我胸口,却不能撼动我分毫。
“嗯...唔...絮...”他含糊不清的叫我,用软弱无力的拳头轻轻捶打我。
“絮...”他从喉咙深处发出哀求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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