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雪翼黯然神伤,漓儿,翼哥哥是不是很没用,原本答应你照顾你一辈子的,可翼哥哥如今连自己都照顾不好!
他的思绪又回到刚才在太和宫的情景,当他从满室珍奇瑰宝的太和宫,仅仅只带出来一把琴和一幅画时,他似乎终于明白,这世间最宝贵的东西是什么……
或许,他一开始便错了……
漓儿,翼哥哥终是颠覆了天下,可事到如今,翼哥哥才知道,江山如画,怎敌你眉间那点朱砂?
漓儿,繁华有尽,江山易改,翼哥哥独守宁静,方知道权力欲望,浮世繁华如云如烟,稍纵即逝,内心唯一不变的,只有过去青梅竹马的日子,依然还在暖风处,或许便会温暖翼哥哥的后半生……
他展开画卷,梅树下,眉目依旧的人儿似携了两肩梅花……
两日后,崔参将带来回信,“一切都已交接妥当!”
“好,这就走!”殷雪翼激动地迈开大步,走向花园。
“崔参将,你在这守着,我先走了!”说着殷雪翼跳进了枯井。
雪漓这两天一直藏在地道里,殷雪翼怕自己行动受微络监视,亦不敢下去探视她,是以此时已饥渴交加,殷雪翼首先给她喝了些水,吃了点干粮,便拉着雪漓的手,急道,“快跟我来!”
雪漓对他始终有防备,甩开他的手踌躇。
殷雪翼凄然一笑,递给她一把匕首,“漓儿,翼哥哥对不起你,你握着这把匕首,架在翼哥哥脖子上跟我走,现在你总算相信了吧?”
雪漓接过匕首,当真架在他脖子上,随着他穿过地道,到达她曾经来过多次的太子宮。殷雪翼心中一酸,这真是自作自受,想当初漓儿最信任的人便是自己,而如今,竟要用这种方法才能让雪漓跟着他走。
太子宮如今已经完全废弃,连个人影也没有,四处都是蜘蛛网,院子亦杂草丛生。
殷雪翼在花园里四处猜,有一处泥土踩起来声音格外不同,“砰砰砰”,似乎是空心的。殷雪翼一笑,果然还是跟从前一样!
他用手扒开厚厚的泥土,露出一块木板,再掀开模板,居然又是一条地道。
“来,快点!”殷雪翼牵着她往下跳。
黑漆漆的地道里,雪漓开口问了第一句话,“这是去哪?”怎么太子宮还有一条地道?她竟不知道,不过,殷雪翼是前太子,对这里定是熟悉的!
“漓儿,翼哥哥带你出国!从这儿便可以去宫外了,这地道还是翼哥哥从前当太子时挖的,只是,这条地道的机关只能出不能进,是翼哥哥小时为了出宫玩……”说话间,地道便到了尽头,而身后居然亮起了火光。
“快!”殷雪翼按了个机关,一道石门缓缓打开,“快走!出去就是宫外了!”
雪漓不解的看着他,这个害死自己儿子的凶手,她真想一刀杀了他,可他为什么又要救自己?
殷雪翼双目晶莹,薄唇微微颤抖,“漓儿,如果有来生……”
话未说完,一道亮光朝雪漓飞来,殷雪翼情急之中将雪漓奋力一推,推出宫外,而后按动机关,石门合上时沉重的声音狠狠地撞在他心上。这一道门便是将他和漓儿永远相隔了……
自始至终,他没有告诉雪漓芥儿还活着的事……
若说出真相,雪漓等必会想办法将芥儿带走,那微络和东方止又会生出什么新花样?再找个人假扮皇帝?亦或是东方止自己登基?或者还有其他?那他宁可芥儿坐这皇位,至少,他还有复仇机会。
就这样吧,就这样吧,或许,这果真是报应。就当是欠他们的,如今还给他们……
不过,他定不会就此罢休,曾经叱咤风云的他如今虽已是废人一个,但芥儿会长大,等他长大……
微络此时已到跟前,杏眼圆瞪,“殷雪翼,把门打开!”
殷雪翼冷笑,“已经来不及了!追不上了!”
“你开不开?”微络从侍卫手中抽出剑,横在他颈上。
殷雪翼无所谓的笑笑,死,却是无论如何威胁不到他了。
微络气愤难当,“把他拖出去,你们来弄开!”
侍卫将殷雪翼拖回漓宫,七手八脚好不容易找到机关时,石门外哪里还有雪漓的身影。
微络气势汹汹返回漓宫,崔参将已被侍卫拿住,殷雪翼端坐在宫内,闭了眼睛,始终没朝微络的方向看一眼。
微络恨他这样,走至他身前,嘲讽道:“江山没有了,漓儿就变成最重要的了?可惜,她已在别人怀里欢笑,何曾还记得你这个把她养大的翼哥哥!”
殷雪翼亦不说话。
他的平静让微络甚感无趣,顿了顿,没出发火,终爆发一句,“给哀家封了地道!严加保护太上皇!”
之前她还允许他活动,只是为了套出雪漓的下落,如今,就让他在漓宫着豪华监牢里度过余生吧!
几日后,两岁的轩辕潋正式登基,年号嘉钦。
因皇上年纪太小,太后垂帘听政,丞相东方止摄政。
一场大乱终于恢复表面的平静,皇宫亦逐渐恢复祥和繁华。
在这繁华的角落,有一处漓宫,宫门落锁,重兵把守,传说里面不干净。夜深人静之时,便有凄婉的琴声袅袅绕绕,宛若挽歌,闻着几欲落泪……
“母后,这琴声听起来好凄楚,究竟是何人在弹?”渐渐成长的轩辕潋偶尔会问到这个问题。
微络总是蹙着眉头叮嘱,“不过是些前朝的罪妃,弹些哀婉的曲子,皇上龙体贵气,千万不可接近!”
轩辕潋若有所思……
再后来,便没有人在弹曲子了……
漓宫。
殷雪翼起初还能行动自如,渐渐地,果真应了微络的话,足已不能行走,可还能弹琴,正对着他的那面墙上,挂着一幅画,画里是白雪皑皑的风景,一片疏疏落落的梅林。
他的脸上始终挂着微笑,恍惚间,梅树下眉目依旧的她翩然出画,梨涡笑颜,吐语如珠,“翼哥哥!”
两行泪,蜿蜒而下……
终于有一天,他的手也无法抬起,琴,逐渐蒙上灰尘,他依然终日凝视着那幅画,只是,梅树下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那个红衣女子,去了哪里……
微笑……
轻轻合上眼睑……
他终是等不到芥儿长大的那天,不过,他已作了安排,可以瞑目了……
漓儿,来生,来生……
负责他寝食的侍卫翌日发现冰冷的他,匆匆禀报了太后……
正在用膳的太后,手中的碗“当啷”落地。
窗外,晨曦薄暮,依稀,一名蓝衫男子披着浅浅的阳光,将一把三尺长剑舞的气势如虹……
“将军!将军!将军!带洛儿走!洛儿愿意跟对你闯天下!”那个在他身后跑的气喘吁吁的女孩是青春年少的谁?
回眸,只有泪流,只有泪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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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祥恨啊,恨自己,第一更是在凌晨2点发的,连标题发错了都没发现,杀了我吧。。。。。
雪漓被殷雪翼推出,眼前豁然大亮,回身,一道石门割断了他和她,爱,恨,交织……
“雪儿!”紫檀香的风,席卷了她。
转身,撞上白衣飘飘的他,痛了额头,喜上眉梢。
“怎么会是你!”在他灼灼双目下,雪漓扑入他怀里,喜极而泣。
“雪儿!雪儿!”他抱紧她,念着她的名字,从此,只有天长地久。
“行了!你们俩歌卿卿我我,先上马!此地不宜久留!熟悉的声音打断他们久违的温存。”
“哥!”雪漓离开司宸墨的怀抱,转身投入风一天怀里。
风一天也颇为动容,这个妹妹,他从来就没尽过做哥哥的责任。
“上马吧!”风一天顺势将雪漓抱上他的马,“走!去码头,船已经备好!”
雪漓这才注意到曹子瑜,瞿榛兄妹都在,“我们要去哪?”雪漓仰起脸问风一天。
“去一个美如仙境的地方!”风一天微微一笑,策马奔驰,完全无视身后司宸墨嫉恨的目光。
“哥,你们怎么会在这儿等我?”雪漓不解的问。
“这就是殷雪翼安排的!前天,有个人大街小巷的找我们,我们不知他是敌是友,便将他抓了起来,他转交给我们一封信,原来是殷雪翼约我们在此等你,他保证会将你安全送出来。”
“可是,这一回,你们怎么会相信他?他怎么突然变好了?”对于殷雪翼身上发生的突变,雪漓一直不知。
风一天微微叹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这宫里,只怕乱成一锅粥了,他自知没有能力再把你留在身边,所以才会把你送出来吧。”
“死?你说他快死了?”
“暂时不会,估计还要个三年五载吧!他中了绝情果的毒,就是你上次用在宸墨身上那种。”风一天道。
“啊?那个毒,他说只是不会生孩子而已……”雪漓一想到自己曾对司宸墨做过这样的事就懊悔不已,“幸好幸好……”
“幸好什么?”风一天笑问。
“没什么……”雪漓越过风一天的肩膀回望,只见某人一骑白马,黑沉着脸,跟在风一天身后。
雪漓扑哧一笑,风一天亦笑道,“你家的老醋坛子打翻了,我可不管那么多,你这个妹妹,从四岁以后就没抱过,今天可要好好抱抱,找找当哥哥的感觉!”
谈笑间,已到码头。夏侯铭伸长了脖子在码头张望,看见他们前来,立刻露出了笑脸。
一下马,司宸墨便将雪漓拉回自己身边,紧紧抓住她的手,一脸恼怒。
“大家想清楚,谁去,谁不去,现在定好,就没有后悔的了!”风一天站在码头问。
“我反正是要去的!”曹子瑜第一个站到风一天身边。
“雪儿,你呢?”司宸墨垂头问。
“啊?我?”雪漓摇摇头,“我不知道啊!我是跟着你去的!你去我就去!”
司宸墨一笑,“你都不问去哪里?”
“管他去哪里!只要有你!”雪漓回答得理所当然。
司宸墨动容的握紧她的手,“可能这一去就会吃苦了!到时别后悔!”
学历不说话,只是浅浅一笑,手指与他缠绕。
“你们呢?”风一天看着瞿若和瞿榛。
瞿若可怜兮兮的望着瞿榛,“哥,我去定了!父王就拜托你了!”
瞿榛不忍,抱紧这个妹妹,“若儿。你真想好了吗?走了就再也见不到父王和我了!”
瞿若坚定的点头,继而又泪湿双眸,“哥,我会想你们的,有机会我会回来看你们,可我一定要走!”
瞿榛含泪点头,拉着瞿若的手,递给风一天,“风大哥,我把妹妹托付给你了,别让她受委屈。”
风一天凝视瞿若良久,将她纤细的手收入掌中,“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她!”
于是,一行五人逐一踏上船。雪漓和司宸墨,风一天和瞿若,相携的手再没分开过。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身后响起某幽怨的声音,“你们为什么都不问我?”
司宸墨回头抢白,“你好好回去放你的瑶池亲王,跟着来干什么!”
夏侯铭低着头,几许自卑,几许落寞,转身默默上马。
“若要去就快点上船,别把追兵招来!”司宸墨终不忍。
夏侯铭大喜过望,直接从马背飞落船上,“谢谢,我……没有别的想法……我也只是向往那样的生活而已……”
船渐渐离岸。众人挥手与瞿榛告别,瞿榛策马转身,往蜀州方向疾驰。
马蹄声刚刚远离,便有一群侍卫赶到岸边,只是,水阔江宽,船只络绎不绝,风过,无一丝痕迹……
入夜,雪漓打开护窗,窗外狭窄的天际,星光点点。
河风阵阵,吹来岸边野花清香,荡起水纹阵阵,船儿亦随风轻轻摇晃。
雪漓和司宸墨静静相拥,宁静,便是最美好的享受。
“宸,如果芥儿也在多好!”那些刻骨铭心的往事依然是雪漓心中的痛。
司宸墨握紧了她的手,“雪儿,芥儿走了,我也很难过,当我眼睁睁看着芥儿掉下来,而我的手却抓了个空的时候,我觉得自己也随之粉身碎骨了,可是,芥儿是那么勇敢的孩子,我们当爹娘的也不能输给他,活着,就要好好的活下去,你不是说人死了会变成天上的星星吗?你看,或许那一颗,小小的,却最为璀璨的那一颗,便是芥儿在对我们笑呢?”
雪漓叹了口气,“宸,提起芥儿,我真的好恨好恨翼哥哥,可是,如今,又觉得他很可怜。我哥说,他中了毒,不过三年五载了,而且,宫里好像也发生了变化。”
司宸墨点点头,“风一天跟我说了,这两天也听说宫里政变,轩辕潋继位的事,这只怕是那些个觊觎皇位的人搞出来的,轩辕潋,又一个傀儡皇帝!”
“宸,为什么你不夺回属于你的皇位呢?”雪漓抬头望着他。
司宸墨伸出手抚摸她的脸庞,“你希望我再去当皇帝吗?”
雪漓摇摇头,“不!我累了,倦了,只想静静的躺一躺,躺在你的臂弯里。”
“我也不想了。人一旦经历过一得一失,便会对某些东西不在乎了。想必你翼哥哥也是,他的一生,都在为皇位挣扎,而忽视了身边一直拥有的东西,到最后一无所有的时候,值得他留恋的可能也只有你,权利富贵全是虚假的,只有感情才是真实的。其实我自己也有一段看不穿,也为了皇位委曲求全,劳民伤财,真正走过了才知道,什么才是值得珍惜的。他定是也想通了吧,否则也不会大费周章把你送回我身边。”
“宸,这一次我们再也不会分开了吧?”学历更紧的贴向他。
“不会!除非你不要我了!”司宸墨回答的斩钉截铁,仍觉不够,急忙补充一句,“不!即使你不要我,我也要死缠烂打赖着你,不给你机会离开我身边。”
雪漓轻笑,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我在他怀中,闭上眼睛,夜静的只听见水波轻拍船舷的声音,和着彼此的心跳,舒缓柔和,竟是世间最美妙的曲调……
许久没有这样安稳的睡过觉,十余天旅途,司宸墨和雪漓皆睡得不知时日。这日听的舱外喧哗,已是阳光耀眼。
二人出得舱来,其他人已将船滑近岸边,原来途经端亲王封地,端亲王正拉着一个妇人在岸边行走,那妇人不是前太后是谁?只见她清瘦无比,缩在端亲王身后抖抖索索。
端亲王苦笑解释,“她就是这样,成日惶惶恐恐,除了我以外只要见到人就以为别人要杀她,晚上也没好好睡过一晚,总在噩梦里惊醒,醒来便说有鬼要来找她,竟瘦的不成|人形。”
“总没有好的时候吗?”司宸墨盯着这个面目全非的女人,内心纠葛。
“少,即便有也是呆呆傻傻唱歌,唱那些年轻时候的歌。”端亲王答道,“你们这是去哪里?”
风一天站出来道,“去哪里你应该知道,途经此处,刚好遇见,便过来带个招呼,只怕再见亦难。”
“也好!”端亲王点点头,从手上取下一枚黑晶圆月佩,“这个,上次匆忙,未曾交给你,今日碰巧遇上,便给了你吧,否则你们怎么进去?”
风一天接过带上,哈哈一笑,“我们特地从此路过就是为了它,正准备去拜访教主呢!”
端亲王笑道,“持圆月佩者为教主,如今你是教主了!”
雪漓悄声问司宸墨,“那是什么东西?”
“那是月神教教主的标志,亦是进入月神教圣地的钥匙。”司宸墨低声解释。
“那我们是要去你们教的圣地吗?在哪儿?是什么样子的?”雪漓充满好奇。
“再过几日,你就会见到了!是什么地方我也没去过,只有教主进去过。”
自此,拜别端亲王,船顺水而下,几日后到达一湍急的水面,岸边怪石嶙峋,似乎天然便循了奇门八卦的方位。
众人下船,司宸墨紧牵了雪漓的手,“别丢了!拉紧我!”
风一天亦携了瞿若走在最前面,“都跟上我!别走错了步数!”
“大师兄,这是谁摆设的?教里的祖师?这么厉害?”曹子瑜跟着风一天在一堆石头里蹦来蹦去。
“我看是天然的!这石头无人工凿过的痕迹!”夏侯铭Сhā言。
“没错,是天然的!小心!”随着风一天一声提醒,地形居然发生了移形换位的变化,众人眼前呈现出一片更加宽阔的石林。
石林前密集了成千黑衣人,肃穆而立,见到风一天的瞬间一起下跪,“属下参见教主!”
“你们怎么知道我来了?”风一天奇怪的问。
领头的黑衣人竟是位女子,蒙了面,只露出一双美目,秀丽动人,只要与她对视,便如同被她吸入一样,有种摄魂夺魄的能量。
她双手抱拳,“启禀教主,晚娘接前教主传书,说教主不日便会来圣地,是以,属下集合了所有教众恭候多时,只是,上次与各门派相斗,只剩下不到一千的教众。”
“甚好!如此大家便一同进入圣地,远离这俗世凡尘吧!”风一天拿出圆月佩,在石林中以极快的身法来回穿梭,片刻之后,石林尽头的岩壁裂开一条缝,淡淡的烟雾从缝里渗出来。
“走吧!”风一天一招手,众人一一进入石壁。
眼前是一大片梅林,虽然此时不是梅花开放的季节,但雪漓只觉得烟雾缭绕,美不胜收,宛如仙境,“真漂亮!宸,这是天上了吧!”
司宸墨拥住她的肩膀,微笑,“说是天上也可,天上人间,原本只在人心。”
这里叫梅花境,只是一座山谷,与外界隔绝,从此我们便要在这安家落户,养殖耕种,过归田园居的生活了!
风一天笑道。
“是!属下遵命!”黑衣人齐声答道,并立刻进入梅林,数百人一下消失的无影无踪。
雪漓颇为好奇,亦随着钻进梅林,可走了几圈,非但没有追上黑衣人,自己反而迷了路。
她颇为气恼,在梅林里大喊,“司宸墨。着什么破地方,就会欺负我!还不快来带我出去!”
眼前一花,司宸墨忽然出现在她面前,“傻妞,这梅林亦是按九宫八卦位种的,只有我们教里自己人才会走,谁让你那么心急,以后你要好好学学,不然在自己家都要迷路!跟着我走吧,不是说了让你别放开我的手吗?”
这责备听在耳里,雪漓只觉得甜滋滋的,是的,牵着他的手,永远也不放手……
走出烟雾缭绕的梅林,雪漓几乎眩晕,偌大一个山谷,山清水秀,鸟语花香,竟是另外一个世界!
“喜欢吗?雪儿?”司宸墨看着她一脸欣喜笑着问。
雪漓拼命点头,“喜欢,太喜欢了!可是,刚才那些人哪去了?”
司宸墨哈哈大笑,“去山上了,你以为还是皇上和皇后,等着住宫殿吗?一切都要重新开始,这第一件便是建房子,都则我们全要露天而栖了!来,我们也去,去盖我们自己的房子,怎么样?”
“好啊!”雪漓兴致勃勃,任他牵着手奔向丛林,本想属于他们自己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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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月后。
已是寒冬,梅花境入口的梅林,梅香四溢,一夜大雪,花瓣上残雪留香。
雪漓携了坛子,依旧是那一身红衣,站在梅树下将花瓣上的落雪一一采下,存入陶坛。
瞿若陪着她,不明所以,“漓姐姐,你这是在干什么呢?”
雪漓一笑,“别叫我姐姐,该我叫你嫂子才是,乱了辈分!”
瞿若大羞,“漓姐姐,看你说的!”
“你跟我哥成亲好几个月了,怎么也没看你有点动静,赶紧给我殷家开枝散叶啊!”雪漓愈加取笑她。
“你在说我走了!”瞿若低头玩着自己的辫子,忽道,“你自己不也是没动静吗?你就不怕二哥三心二意变心?”
“他敢!”雪漓翘了翘鼻子。
“有何不敢?”瞿若总算抓到一个取笑雪漓的机会,“我看那个晚娘对二哥……哈哈哈!”
“娶你的!他铁定不会的!”雪漓颇为自信,她和司宸墨一路走来,谁还能影响他们的感情?想到这儿,她笑弯了唇,贴近瞿若耳边说了一阵悄悄话。
“真的!?”瞿若惊喜的看着她。
“当然真的!”雪漓嗔了她一眼,继续去采梅花上的雪。
瞿若担心的看着她,“那你还是别采了吧!小心为上。”
“没事的!”雪漓的手指已经冻得绯红,仍然固执的采雪,“你不知道,宸最喜欢喝这梅花上的雪所煮的茶,这第一夜的雪是最干净的,香味儿又清又薄,采下来封在坛子里,什么时候想喝就取点出来。”
瞿若满是艳羡,“漓姐姐,你对二哥真好,难怪你们感情深,看来我要向你学学!”
“这话是真的!我和我哥总有没有父母,尤其我哥,缺乏关爱,你只要稍稍对他关心体贴一点,保准对你死心塌地的!”雪漓封好一坛雪,起身笑道。
也许是起得太快,她忽然感到天地旋转,径自晕了过去。
瞿若吓得尖声大叫……
梅花境一处水上竹楼。
残雪犹存,楼内却暖意融融。
司宸墨坐在床边,手伸进被子里,紧握着雪漓的手。
只见她睫毛微微颤动了几下,幽幽转醒,“我怎么了?”方才她明明在梅林采雪,怎么会突然晕倒,又是如何回家的?
“怎么了?”司宸墨佯怒,“恨不能打你一顿,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还要去采雪?”
雪漓吐了吐舌头,“想给你一个惊喜嘛!”
“这个惊喜真是够大了!刚才没把我给吓死!”司宸墨俯身在她鼻尖咬了一口,手轻轻覆在她小腹,“有多久了?”
雪漓想了想,“快三个月了吧!”
“臭丫头!若不是看在孩子份上,我定饶不了你!”司宸墨的手隔着衣服都还能感觉她的冷,“方才你的手指都快成冰了,自己没感觉吗”
雪漓摇摇头,“没感觉!只想着你喝梅花茶的惬意摸样了!”
“真是傻妞!”司宸墨心疼的皱起眉,“现在还冷不冷?”
雪漓皎洁的看了看他,点点头。
“小丫头!打坏主意?”司宸墨笑着戳了戳她额头,亦上塌抱紧了她。“还冷不冷?”
雪漓嘟着唇,继续点头,手指悄悄移到他胸口,探入他衣内、
司宸墨抓住她手指笑道,“我就知道你想干什么,不行,孩子太小,我怕有事!”
雪漓轻笑,手指戳着他胸膛,一字一顿的说,“你、老、了!”
司宸墨双眉一扬,“这可是你说的?等下别求饶!”
雪漓转过身,背对着他,“不!你说的,孩子太小,不行!”
司宸墨立刻贴上去,魅惑的在她耳边唇语,“真聪明!这样就不会压到肚子了……我会很轻的……”
竹楼内,温柔缠绵,一片绮丽……
冬日的午阳渐渐温暖,竹楼内余韵萦绕,温情无限。
“雪儿,你后悔了吗?跟着我来梅花境受苦,你看,你的手指都粗糙了。”司宸墨抚着她纤细的手。
“什么叫苦?”雪漓仰头,凝视着这个让她爱到痴狂的男子,“对雪儿来说,看不见你,就是世界上最大的苦。”
“傻妞啊!”司宸墨长叹,感动莫名。
雪漓微微一笑,埋首于他祼露的胸膛,依然是淡淡的紫檀香……
真是好珍惜现在的日子,一盆一瓢全由两人牵手打造的日子。
竹门忽被拍的咚咚直响,“喂!二哥二嫂!大白天你门关着门在里面干什么?快出来,梅雪宴要开始准备了!你们想吃白食啊!”听起来好像是曹子瑜的声音。
“糟了,今天是梅花境第一届梅雪节,我们给忘了,快起来啊!”雪漓一坐而其。
司宸墨盯着她,眼睛里闪着光。
雪漓忽感寒冷异常,原来自己未着寸缕。慌忙穿上衣服,催促他,“你快点啊!答应过的事,不可一日偷懒。”
司宸墨慢悠悠起床,至她身边,笑道,“这是我的荣幸,怎会偷懒?”他轻握妆台上的笔,沾了胭脂,在她眉心细细描绘着半月妆。
“好了!看行不行?”司宸墨端过铜镜。
铜镜里的女子依然艳丽如昨。
“宸,若有一天我老了,你还愿意为我描这半月妆吗?”雪漓放下铜镜,一双乌眸望进他的深瞳。
“傻妞!你老了,我就更老了!”
泪流……
永远的含义,便是这样,在岁月的流逝中一起慢慢变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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