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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向我开炮 > 19

19

三子四下瞅瞅鬼鬼祟祟地凑到我耳朵边:王胖子,你丫是不是欠他钱啊?不是我说,这小子长得可真凶,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

交完车匆匆忙忙地赶到公司。

高总已经拖着行李箱在楼下等我了,看见我就一皱眉:王胖子,头回坐你的车你就迟到,真是不给我面子。

啊?我心想这早交通拥挤是本城头大难题,多少年了都没解决,你又不是不知道,就这我还是一溜小跑跑过来的呢,奥,对,这位是不知道,八成从来没挤过公共汽车。

正在心里给自己辩解呢,一看表,我乐了:高总,我没迟到,是你早到了。

啊?真的啊?高总跟我一起去取车,嘟囔着说:嘿,这个死陈向阳又给我把表调快了。

帮高总把行李箱放到后备箱,顺便把报纸包递给高总。

这什么?高总打开一看就狐疑地问。

你的衣服。我指着那三条原来象霉­干­菜现在象海带一样的东西说:我将就着熨了一下,不过没熨完就睡着了。我不好意思的笑笑。

奥,那你还拿回来给我­干­吗呀。高总随手把它丢进了后备箱。

嘿,好嘛,我又忘了这位也是一衣服一脏就不要的­精­英。

我低头跟他走,忽然发现新大陆是的喊了起来:高总,你这鞋。。。。。。

一双和我一样的正宗北京布鞋正套在他脚上呢。这鞋穿他脚上看起来简直就象是谁的恶作剧,不用化装就利马可以到街坊剧场演小品的那种。

高总把脖子一梗学我说话:我这鞋挺好我这鞋。

看他那样,我更想乐。

车上了路,开出好一段去,高总才憋不住地告诉我:陈向阳说你这鞋好看。

奥。我心说,我说呢,他在这较劲呢。

哼,我可是跑遍了全城才买到这么一双啊。缺货!现在我相信你说的话了,王胖子,看来还真是全城的大款都改穿它了。

对了,高总,最近怎么没见陈总啊?

他忙着跑工地呢,我们俩各管一摊。本来这种打交道的事我顶烦,可陈向阳不能坐长车,出城就吐。到什么程度啊我告你,能从这条高速公路的打头收费站一直吐到最后一个,整个活受罪!头回我不知道,他也不说,结果都把我吐傻了,心疼啊。这次他吵吵着要来呢,我给他挡回去了。不找事吗?

高总。

恩。

。。。。。。问句不该问的啊,公司知道你们俩的事吗?

高总很仔细地想了想,又扒着手指算了半天,然后用一种毫不肯定的口吻说:应该。。。。没人知道吧。具体我也不清楚。

喝,高总。。。。。。你这日子过得,还真。。。。。。

我管那些人­干­吗。高总不解地看着我:他们过他们的,我过我的。他们只是我同事,又不是我朋友。是不是?

是。我点头。

所以我老跟陈向阳说,叫他不用总端着,多累啊,一般没人会往那上面想。

这倒是。我又点头。我一开始不就没有吗。

过了会,高总又说:我跟你说王炮,我们俩的­性­格都是不太容易有朋友的,所以,你。。。。他抓抓头,有点不好意思地说:不管对陈向阳还是对我,你。。。。。。都比较难得。

高总的那句话,就象一棵树深扎在我心里了。而且,还是好大一棵树。

我很想告诉高总,其实我的­性­格也不太容易有朋友。想来想去,除了老猴就是驾驶班的一班哥们,好吧,三子也算,我在他那雷打不动地喝了这么多年的豆浆,恩,张头,张头也算一个吧,老狐狸其实人不坏就是太板了点,新单位大家也都对我不错,黄姐刀子嘴豆腐心大林小范爱犯贫小储简直把我当她们家泔水桶一样喂着据说只有她爸爸能享受这个待遇,就连楼下的阿保看到我都屁颠颠的非要把他的虎皮让我上上身。。。。。。还有小学同学中学同学,毕竟一个班毕业的,还有我们四合院里住的街坊李婶马叔丁子小快板甚至住七桥那片给我送过锦旗的那两口子,就他们家那条狗也跟我够亲的,看见我就站在我鞋上练金­鸡­独立回回都能尿我半条腿。。。。。。。。恩,这样算下去就没边了,咝,这么说我还真朋友不少呢,那你还跟人家瞎攀比什么呀。。。。。。

我心里这正合计呢,小不在意就错过了表忠心的最好时机。我一看高总在后边已经霹雳啪啦地翘起腿拿手机打上游戏了,一边打还一边吆喝:炸你丫的,吃你,敢轰我,我反击,我再反击!

我笑了,这小子哪象个总啊。

其实无论他也好,陈向阳也好,他们在我面前表现的都和在人前不太一样。

是不是就是因为在他们心里,我是朋友呢?

那我呢?既然我有这么多朋友了,那这俩在我心里到底算什么呢?。。。。。。。。其实除了老猴是发小,那就跟兄弟是的没话说,其他的最多也就是熟人而已。什么是朋友?朋友往宽里说应该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有妞同泡有屎同吃往窄里说最起码应该互相了解臭味相投还有借钱不用还。谁是我的朋友?刚才列了这么一长串出来,其实没有一个是我的朋友。

忽然推导出自我有史以来居然就没有朋友的结论,真是不禁让人大吃一惊。哎呀,真是幸好发现的早啊,还可以成为挽救对象。现摆现的就有俩名额。好,那一瞬间,我内心下了决定,从现在起,这俩小子就是我王胖子的朋友了!

正想着呢,铃-手机响了。

喂?高力强。高总摸了下别在西装上的挂线耳机控制器低沉地说,然后就啊了一声变调了:你起来了?睡得好吗?吃了吗?王炮?在呢。开车呢。挺好,不错。那是,你的话什么时候错过。没说话,我跟他能有什么话说,我打游戏呢。啊?不知道啊,刚才看他那龇牙咧嘴呢后来又一副英勇就义的表情。。。。。我腾地脸上就烧起来了,这小子不是打游戏呢吗?怎么全看见了,这什么眼神啊。

他那还没完呢:。。。。现在?嘿嘿,现在就象烧好了的煤球,黑里透红。。。。。啊?我没说什么呀,八成丫吃坏肚子了吧。。。。。知道了知道了。这就挂拉?再说会吧。喂?喂?

挂拉。高总幽怨地横了我一眼:看到没,问你的话比问我的还多。

16

原本要6个多小时的车程,刨掉休息时间4个小时我就开到了。

没法不快,大部分时间都维持在170码以上。高总是见不得别人超我们车的主。刚上来因为有陈向阳的经验,再加上身体不在最佳状态我一直保持平速。被人超了几次,高总就不乐意了,忍了忍没忍住,说:王胖子,你早饭吃了吗?

吃了啊。

吃的什么呀?

豆浆啊。

那难怪呢,他做恍然大悟状:稀汤咣水的是跑不快。

我一听这不是拿话挤兑我呢吗?你要快是吧,行,今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是光速出租人称魔鬼终结者的张头用地狱式培训法训练出来的终极杀阵。

我一拔方向盘,换到内道上就踩足了油门。

要说这车还真是好,一口气就连超5辆,高总高兴地直嚷嚷:对。。。。。就是这样,超丫的!

他还不满意:王胖子,能再快点吗?

可以啊,那有什么问题。我占着超车道一直往前,一辆接一辆的超。这小子扒在后车窗上每过一辆就握着拳头从头顶往胳肢窝做拉杆运动:也!也!

不一会,后面有人也和我们较上劲了。有辆四环素一直贴在ρi股后头,直打灯,见我们老不让,­干­脆按喇叭了。

­操­!真他妈没耐­性­,王胖子,不让!憋死他!

那怎么行,路有路规啊,再说了没准人家有急事呢?

。。。。。。那好吧。他松了松领带说:等他们过去了,咱们再超他。

我瞅准了位置,换到一重卡前面。刚换了道就发现不好,四环素是过去了,可紧跟在它后面又一重卡过来,一下子换到了我们前面,这下把我卡中间了。

高总那脸夸赤就耷拉下来了:你看看,让你当的这烂好人!

当夹心馅饼的当,他就这么一直赖不­鸡­­鸡­地倒在后座上,鼓着个腮帮子给那生闷气。

我心说,你多大的人了呀。

一直卡到下个叉口,前面的重卡才挪开大ρi股跟我们说了撒油那拉。

高总一看立刻跟打了兴奋剂是的,重新来劲:王胖子,上!

我狗啊我?

不过,我也憋了老半天了,跟在重卡后面光吃屁了,这会抖擞­精­神,刻意卖弄,一个接一个的就超到了最前面。

高总这个兴奋啊,直搓手:哎呀,怎么这前面就没车了呢。。。。。。大白天的你说他们都­干­吗去了呀?

估计在后面竖中指呢。我也挺高兴,开的是爽啊,就好比自带着拉拉队踢球,还是踢的主场。进了球群众们激动不说,自己也是格外的斗志昂扬啊。

这一路上,高总算是找到赛车游戏的真实版了。

中间在路边一休息站打尖的时候,他嫌饭不好吃,没吃两口就撂了筷子。就是一个劲催我:快点快点!这么难吃跟猪食是的你也能吃这么香。我算是知道为什么自打你来了以后,公司食堂的大师傅们都又找回了自信了。。。。。。

最后催的我实在急眼了,一边抢是的往嘴里扒着饭一边满嘴饭菜的含糊着说:高总,我就是一骡子,­干­活前你也得允我上上料吧?

呃。。。。。。高总没词了,估计在那内心惭愧呢,过了半天特温柔地说:行,那什么,你慢慢吃吧,多吃点啊,不行,我这份也给你,我呢就留着肚子等着晚上吃好的喽。。。。。。

恩?晚上吃好的。。。。。。晚上有好的吃啊?

废话,你不看看我谁啊。

那。。。。。。那都有什么好吃的啊?

你想知道啊?我拖泥带水地含着一帮菜叶子直点头。高总笑眯眯地看着我:想知道那你就快点吃,然后赶快开到了,不就知道了吗?

要说人总就是总,这小胡萝卜拴的真有技巧。

我一声没言语就用最快的速度扒拉完,喝了口水就上路了。

继续上演终极杀阵。高总很满意超车间隙拍着真皮坐垫在那感慨:哎呀,真是物尽其用,物尽其用啊。

高总。

恩?

你这是说车呢,还是说我呢?

嘿嘿,都有都有。王胖子,你这风格我喜欢,跟我以前开车一个样。

你以前也开啊。。。。。

对,那不后来出了次事故嘛,结果给我心里落下一病根,手摸上方向盘就抖霍,开不了了。高总不无遗憾地说:其实就能开,陈向阳也不敢让我开,那次把他吓怕了。。。。。。

奥。

可这速度感是瘾上去了就下不来了,只能玩游戏过过­干­瘾。现在好了,你来了,你不知道前面那个司机软脚虾一样我顶烦坐他的车,那叫一个没劲,让他快点跟杀了他是的。哎,王胖子,今开快车的事你可别告诉陈向阳啊。

奥。

咝,不对啊,你怎么今这么简洁啊。。。。。。你不以前话挺多上车就跟开了闸一样,要不然头次我也不至于被你逼得掏刀子抗洪。。。。。。

。。。。。。我今嗓子疼。我心想总不能告诉他我­精­神不济这会刚吃饱了饭血往下涌正在集中意志和困劲作战呢。

就这样一边有一答没一答地和高总说着话一边开着高速车。

高总从头到尾毫无疲­色­,那真是西装布鞋谈笑间车飞烟灭。

等到了目的地,我路不熟,进城就花了不少时间。根据高总打电话问的路终于找到地方,把车停好,我长出一口气就瘫在座位上了。定了定神,下了车,帮高总把行李箱从后备箱拿出来。高总先前打电话通知来接的人已经迎上来了。

他们亲切地一一握手说着场面话,我点根烟在一旁边抽边看。几个人拥着高总就往宾馆转门去了。高总走到一半扭头对我喊了一声:小王。

恩,当人面,他就不喊我王胖子了,这派头摆得还挺足。

我跟进去,叉直了腿坐在大厅的休息椅上。高总那边边站着和一个头头摸样的人打着哈哈,边摸出身份证递给其他人,等着人家很狗腿地帮他去办理住店手续。

我这根烟抽完了,他们那也好了。自有小弟把行李送到房间。

头头谦笑着说:那什么,高总,您先休息休息,晚上7点咱们楼下见。

行行。小挥了下手目送对方集体撤离,高总弹着房卡踱到我跟前。

我站起来,他就往我背上一拍:走吧!。。。。。。。恩,怎么这么湿啊,外面下雨拉?说着还纳闷地往外瞧。

没下雨,我没好气地说:我这是热的!太全神贯注了,没法不从里面湿到外面,就跟才洗了桑拿。

王胖子,你还真特别,高总乐了:不发洪你就要发汗你丫水分还真多啊。。。。。。八成是液体做的吧?!

17

开了门,我就一个猛子扎到床上去了,心想哎呀可该让我美美的睡上一觉了吧。

忽然听到开箱子的声音,抬头一看,高总正在从行李箱里往外拿东西呢,洗漱用品换洗衣物丁里光郎一大堆。

高。。。。。高总?我结结巴巴地问:这。。。。。这是你的屋啊?

恩。高总打开抽屉把换洗衣物放进去。又把洗漱用品抱到洗手间。

我跳起来,慌手慌脚地跟在他后面:那。。。。。。那我的屋是那间啊?

也这啊。高总一一摆东西。

啊?我这一惊可非同小可。

我和他?一个房间?这。。。。。。这算那出啊!

怎么?你嫌这间不好啊?你凑合点吧你,我知道这家饭店虽然标着五星其实够不上五星的水准,我也不太满意,可在这算最好的了,你就想换也没地换啊。

不不不,我摆着手说: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

我。。。。。。我抓抓头:我是想你这么大个老总和我一司机挤一间不是太委屈你了吗?

那两人出差不都这样吗?人家给安排的,噢,你两男的,还给你一人一间啊?再说人给的标准还行吧,好歹是个套房,还带一会客室呢。高总说着就拉开领带开始脱衣服。

啊?你­干­吗?我倒退一步大喝一声。

吓了他一跳,动作停在那就愣住了。看着我,过了会自己明白过来了这脸­色­可就变了。

王胖子!你想什么呢你!高总涨红了脸气得眉毛鼻子直抽筋话都说不全了:你。。。。。你以为。。。。。。你以为我这是。。。想和你。。。。有。。有,有,有猫腻呢。。。。。。

我看着他这个样子,忽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哼!哼!他指着我喘粗气神情是又气愤又尴尬还。。。。。。有那么点,恩,怎么说,失望?受伤?

亏我还把你当朋友,你好啊你。。。。。。你好啊你。。。。。。你好啊你。。。。。。

得,又来了,不过这次这复读机大概是升级版的,握着拳头目露凶光看样子是想打人啊,其实我心里真的很后悔。看他这架势,纯粹没往这上面想,我这么想他实在太不是东西了,换我也想上去抽人。

。。。。。高总。。。。。你。。。。。你打我吧,我对不起你,我误会你了,我错了。。。。。。

王胖子,你别以为我不敢动手!他用左手握住右手的拳头就噼里啪啦地爆起了骨关节。

关键时刻,铃--电话响了。

高总从裤兜摸出手机,按了接听键就吃了呛药一样恶狠狠地喂了一声。

然后才说:恩,到了,才到。住下了。一间啊。。。。。。好半天他光听没言语,不耐烦地点头说行行行,不过声调已经慢慢降下来了。我心想,有陈向阳的电话这么一隔,大家就把这个揭过去吧,以后真是不能乱想。。。。。。太伤人了这。

没承想忽然高总旱地惊雷一样来了一嗓子:陈向阳,你少这给我贫,我品位还没那么差!

叭,按断了电话,瞪着我的眼睛简直有牛眼那么大。

坏了,连陈向阳的电话都敢挂。火气真是不小啊。

我低着头。没人说话。沉默了好一会,我心想再呆着实在太尴尬了:那什么。。。。。高总。。。。。。我下去看看车停好了没。。。。。。我走到门边,就去扭门把手。

高总忽然一个移形换位就过来了,啪地把门按住:你给我站住!

我看着高总,他也看着我,他的表情让我想起他早上在我心里栽的那棵树,王胖子啊王胖子你是真不配人家拿你当朋友啊。

我还从来没这么内疚过,嗫嚅着说:高总,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也许是我发自内心的痛心疾首状缓解了高总的怒气,他二话不说把我拽到会客室,指着三人沙发冲我冷笑:瞧见没,这几天你就给我睡这吧,现在我们俩可一人一屋了,你安心了吧?告你,你要敢多迈过来一步,我就敢把你这腿给下了,你信不信!

信!信!我使劲点头。

哼!高总摔手走人。

我在沙发上坐了坐,不错,挺软,又躺了躺,还行,翻了个身,恩,就是窄了点。算了,对付几天不就回去了嘛。

墙上的钟吧哒吧哒地走着,我把手掌交叉着枕在头下,一直看着天花板。

高总在墙那边丁里光当还那且收拾呢,恩,衣服架子响,抽屉响,箱子拉练响,电视响,唉,这小子还有电视看,倒水的声音,靠,他还有水喝。。。。。。我环视我这边,就三张沙发一条茶几还有几幅画。画里的人一看就是抽象派的,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地那么瞅着我,眼神里好象还特同情。过了会,那边光一声,门响,锁响,希希梭梭的水响,然后哗拉一下的马桶响,再笼头响,再锁响再门响。。。。。。哎呀,受不了了,我跳起来扒到门边,探头探脑地往里望,嘿,高总穿着鞋翘着腿靠在床上在那舒舒服服地边看电视边喝水呢。

王胖子,你鬼鬼祟祟地在那­干­吗?这小子­阴­了八几地开腔了。

高总。。。。。。你看你这什么都有,我想拿那一样或者想上个厕所都不行。。。。。。

我知道,嘿嘿,我看不憋死你丫的!高总的表情有点早在山人意料之中的得意劲。

那什么。。。。。我请求人民政府给我个宽大处理吧!我哭丧着脸说。

高总哈哈哈地笑了起来,从床上翻身下来走到我跟前,两手一背:王胖子,算拉算拉,我跟你这没心没肺的小子也记不起来这隔夜仇。

高总一笑泯恩仇,我如蒙大赦,心里长出一口气,甭提有多高兴了。

跑前跑后地献殷勤:高总你要不要喝水啊?高总你要看那个台啊?高总你有什么要让我帮你办的吗?

弄到最后高总一拍桌子:有,你丫给我安静地呆会,不然我还罚你到会客室去关禁闭。

那好吧。我爬在床上睡了没一会,就又想起事来了。

高总。。。。。。

你又怎么拉?你能不能让我好好看会电视啊。

不是。。。。我就想问问这电话能打不?

能啊,它放在这不就是打的吗?高总没好气地。

可我想打的是长途啊。

噢,想打你就打呗。

长途啊!我看着他又强调了一遍。

王胖子,你丫真烦,告你了想打就打,高总冲着我吼了一声:这电话费到时候算房费里,最后都他们结帐,不是我掏钱,别说你打回家,你他妈就是打南极也没我什么事!听明白了没有?

哎,你早说啊。我没等他说完,就冲到小冰柜旁边,把里面的小吃零嘴酒板汽水全捋了出来,用桌上的洗衣袋美美地打了个包。

高总看着我忙乎都气乐了:别忘了还有那一次­性­拖鞋一次­性­牙刷牙膏洗发­精­沐浴|­乳­。。。。。。

跑不了它们的。。。。。。我兴兴头头地就往洗手间窜,身后响起了高总不敢相信的倒吸冷气声。

18

晚上饭局的时候我就带罪立功了。

高总真没说错,也不看看他是谁啊。

看看人这地方,美食如云食客如织,古香古­色­跟作坊一样,我就好象是猛地一交跌到了前清,看着那些个身穿古装的男女服务员直眨巴眼,声势夺人啊。一扭脸,关老爷倒提青龙偃月刀在一圈红灯泡里单手拂髯怒视众生,恩,我点点头,心说难怪啊,有您老这把刀在的地界那一准便宜不了。

跟着领座员众人拥着高总穿花绕柳过假山小桥。我就跟在大部队后面责无旁贷地担任起了掩护工作。

等进了包厢我就忍不住心里喝彩一声:假如一个人的面子可以用菜码来衡量,那咱们高总可真是扎扎实实地长了张大脸那。

两小姐往门边一站,门神是的请大家落座。光谦让座位就花了半天功夫,我看着菜心里这急啊,心说姓高的你快把你平常那嘴脸拿出来,赶快坐下了,咱们不就可以开吃了吗。结果到了也还是他坐了主位,这时间花的多冤那,然后依次排下去是对方单位的大头目二头目三头目和其他喽罗。嘿,还别说真跟梁山是的,随便什么喽罗也都有一名号,名片一掏上面全是头衔,在座估计就我白板。我坐在末座正在高总对面,还有人上来和我直谦虚:哎呀,让您坐这真不好意思,要不咱俩换换?

哎,不用不用。我连忙摆手:没让我坐加座就不错了,这挺好,谢谢谢谢。心说,你也不看看你那地离菜有多远,你当我傻子啊。

人乐了,冲着高总说:高总,你这位书记很幽默嘛。很随和嘛。

尊称司机是书记,是打南方开始叫起的,不光是谐音,还因为书记是舵手也是专司掌握方向盘的。后来就打那都这么叫,因为谁都知道在国营体系或者老派一点的单位里司机和会计都是头头们最贴身的人。

象我今天,估计在他们眼中,就应该是相当于敬事房总管太监的地位。你当一头头面夸他的下属,两边都讨好,这种马屁太节约能源了。

果然高总点点头,跟夸他是的,还得意地臭现:恩,我们小王技术不错,今过来才花了四个钟头。

众人一听,又假装大惊小怪的夷哦赞叹了一番。

我肚子里唱起了空城计,心想寒暄也寒暄过了你们这就该开席了吧?

谁知专管催菜的头头拍拍了手:先上酒吧。

小姐应了,不一会就莺莺燕燕地上来几位穿旗袍斜挎彩带的女的,一人手里一瓶。催菜头头又假装请高总挑选了一番,在高总和大头头的互相明里谦让和暗里较劲下终于平衡了价格酒­精­度品牌和促销小姐身材长相等多方综合因素,选定了几种。我这汗要下来了。

又专有负责司酒的头头把酒一一斟上,每人面前三种杯子,红白黄,三中全会。我一看这阵势就有点明白了,宴无好宴啊,看样子这一准是对方有所要求,这种要求还不太容易被高总接受,他又是公司一把手,其他的招数全没用,直接酒桌上见吧。

我看高总,这小子谈笑自若,浑如不见,看样子不是胸中有量就是智珠在握啊。恩,行,我在心中一挑大指,跟这种上司出来还真不跌份啊。高总我就在这化食欲为力量,以吃来代表我对你的敬意拉。

对方大头头举杯为号,高声说:来我代表公司首先欢迎高总的大驾光临,恩,还有王书记。

大家齐吼欢迎欢迎。

那咱们是不是开始吧?大头头象征­性­地拿起了筷子。

我心说,就等您这句呢,伸手就开始夹菜,和我同时出手的还有好几位,那身手一看就知道是酒­精­考验的高手。眼准手狠,杀气腾腾。这些都是负责陪酒的。级别高的头头们打头阵的当,他们要抢着先机先吃点菜垫垫底,好接下来轮番上阵。我一看,今这是要车轮大战呀。不过,酒我虽然不行,论抢菜,我王胖子可真是多力芝麻糊真是不含糊要么不出手出手就不留活口。

我使出毕生绝学,一双筷子指南打北,端得是出神入化延绵不绝。那几位一看不好,知道这是碰到对手了,立刻使了个眼神,几个人就要开始布阵。嘿,这还能由的得你们,你们敢七剑下天山,我就敢一剑寒山河。我这虽然眼观六路力敌群熊,但依然耳听八方。

我支棱起耳朵,知道高总也正在舌战群儒呢,和大头头们几个你推我让,场面话说的是滴水不漏,可原则问题全被丫一笑带过,实在逼得紧了就偶尔语带双关,词中要窍,说的大头头直掏手绢擦头,笑说:哎呀不要光说话了,来来来高总尝尝这个,恩。。。。怎么分量这么少了。。。那尝尝这个,这家馆子在我们这里是很有名的,吃菜吃菜。

这头一阵顺利通关,对方是半点便宜也没占着。我心里这美啊,恩,就是吃太快了有点堵的慌,扭脸对小姐说:小姐,麻烦能给我杯茶吗?小姐被我吓了一跳,然后乐了:我一年站这这么多顿,就没看见有人能吃成您这造型的。高总这才一看我,立刻皱了皱眉:小王,赶紧,去擦擦你那脸。

小姐把原本该最后上的手巾先给我使了一条,然后递了茶来。谢谢,我接过来,吹了吹,刚要喝。第二阵就开始了。

哎呀,王书记喝什么茶嘛,要喝喝这个。咣,一瓶高白就垛在桌上了。

我,我不能喝酒。

明天又不开车没有关系嘛。

嘿嘿,真不能喝。

王书记不能喝酒,啊,讲笑话讲笑话,那一定是高总能喝了喽。高总,来我敬你。

高总就在这个时候看了我一眼,啊,这眼神我想我一辈子也忘不了。。。。。平淡中夹着威胁,威胁中又带点求助,求助中还似乎有三分幸灾乐祸。这什么眼神那这是,看得我毛骨悚然不寒而立。

高总微微一笑,说:小王啊,你今天就破个例,超水平发挥一下吧。

。。。。。。

这下我才明白,怪不得刚才上酒的时候他满不在乎,八成那会就已经打定了主意要拿我垫背呢。

他这话一发,接着就没办法了,刚才几个手下败将可算逮到机会了,给我这通猛灌啊。

还是混着喝的,几个回合下来我就觉得高了。

人是飘起来了,但意识还在。

我后来就一直乐,开始话痨,从中东局势到人大会议从曼联到皇马从体制改革到下岗动态,砍得是两眼发亮滔滔不绝,据说大小头头们试了N次都愣没能Сhā上话。

一直到最后,小头目们提议饭后余兴节目去唱K吧,手一挥,就进来几个美女。

众人正欣赏之际,我咕咚一声就掉到桌子底下去了。

高总不动声­色­地把我拉出来,跟头头们说:真不好意思,看来小王今是高了,不如就到这里为止吧,你们也累了,心意我领了,再陪就太过意不去了。

被送回宾馆,搭我进电梯的时候,高总就发话了:王胖子,你今天可真行啊。

我一听就美上了:嘿嘿,高总,这话该我说,你可真能­阴­我啊你。不过算拉,谁让我今得罪你了呢,我现在可算是带罪立功了吧?

得算得算。高总笑ⅿⅿ地点头。

你今喝了多少?

不多。

我可真是超水平了。

我知道。

扶我进了屋,我就倒在床上。头一挨着枕头就不行了。高总去关门的当,我模模糊糊地说:我最后那招怎么样?我知道。。。。。这美女计。。。。你一定不喜欢。

高总晃到我眼前:哼,我就知道你丫是故意的,真晕了怎么也没见你忘了把点心都打包啊。

我嘿嘿嘿地笑。

可你也不能一直抱着它睡吧?来,把它给我。我给你放冰箱。

我不。我闭上眼,翻个身,虽然意识涣散,但扔紧紧地搂着我那一白塑饭盒,甜蜜地呢喃着:包子,我的包子。。。。。。­奶­黄的。

19

不知道是酒­精­的关系还是缺觉的关系,我这一睡上就没了完了。

被高总踹醒的时候,还茫然地问:恩?高总?天亮了?

高总站在床边和蔼地说:王胖子,睡的香吧?

恩,还行。我翻个身打算接着再睡。

啪的一拍桌子,高总的声音就在空中来了个不定向爆破:还睡?你猪啊你!2秒钟之内你丫给我起来!

我花了1秒钟反应,接下来1秒钟一个鲤鱼打挺就起来了:我挺!哎呀,高总,对不起,是这席梦思太软,不是我浪费时间。我再挺!

这下是笔直地站在高总面前了。

高总捏着鼻子倒退一步,继续发号施令:你给我刷牙洗脸去。最好再洗个澡,把你这身衣裳换换,又是汗又是酒,熏得这屋里跟臭豆腐厂是的。

诶,好咧。我转身进了洗手间,刷牙洗脸。

高总在外面边拉窗帘开窗户透气边那中气十足地穷得得:我算服了你了王胖子,整个溜溜的睡了一天,早上就算了,中饭的时候我打电话过来,响了几下就一直占线,没办法只好打到总台让服务员来看看怎么回事,人门都快敲破了,你这一点动静都没有。你说我下午这会开的闹不闹心吧,我琢磨着没准你出去逛去了吧。好容易结束了赶回来这么一看,嘿,好家伙,你丫还那睡呢,还把电话给撂起来了,你说你这么能吃又这么能睡,你可真不是一般人那你,你这是猪八戒转世啊。。。。。。

我挂着一嘴牙膏沫子探出头来:高总,你有刮胡刀没?

高总没好气地过来,打开盥洗台旁边的小橱,拿出一个­精­巧的电动须刨递给我:那。

谢谢谢谢,我接过来摆弄了半天也没找到开关。

我说你怎么这么笨那!高总拿过来帮我打开开关,它滋地就响起来了。

我这不没用过吗,我都是用的刮刀。我讪笑。

高总把须刨在脸上比划了一下:那,就这么用,比你用刮刀方便,不上胡泡都行,还不会割破脸。

我接过来,贴着下巴这么一使,胡茬应声而无:恩,真是不错。

不错吧?高总美孜孜地臭现:陈向阳给我买的。

奥。

看见没,这电动牙刷。高总举起一个大肚子小圆头牙刷,我刚才就看见了,还琢磨着这牙刷怎么长这么怪啊:也是陈向阳给我买的。

奥。

全蓝­色­的,陈向阳说,这是我的幸运­色­。

高总,你们俩感情真不错。

那是。你也觉得吧?高总不需要我回答地就自己点点头:我也这么觉得。

刷完牙洗完脸刮完胡子到浴缸边拧开水龙头,我忽然就愣住了。再拧上。

高总,我站在洗手间门口扭捏着说:这澡我我就不洗了。。。。。我没带换洗的啊。

什么?高总一脸的不可置信:你就这么甩两大空手跟我出长差啊?

我。。。。。我哪知道啊,我这不是想着宾馆里什么都有嘛。

啊,有了,我忽然想了起来:我后备箱里还有上次你给我穿的那身,我这就去把它拿上来。

到会客室我就打算穿鞋去,高总看着我叹了口气,过了会从抽屉里拿出一套睡衣来,递给我:那,这是我替换用的,­干­净的,你洗完先换上它吧。

不。。。。。不用了吧。。。。。。

那几件咸菜一样的,还能上身吗?你不怕丢人,我还不想带着个花子出门呢。

不是高总,我是说,我穿着它可也出不了这门那。

我知道,高总把衣服往我身上一扔,嗡声嗡气地说:你先拿着,我这就到外面街上给你抓两件回来。

高总。。。。。。

高总已经带上房卡去拉门了,扭头瞪了我一眼:你丫给我动作快点,呆会还有饭辙呢。

出去了,我看着门有点愣,然后门一开他又回来了,站那冲我就一句:我他妈跟你妈是的!

咣门又关上了。

我妈哪有你这么凶,我自言自语地低下头,看着手里软绵绵的衣服。

嘿,我乐了,居然是一件卡通小熊仔的浅蓝­色­睡衣。

甭问,这一准也是陈向阳给买的。一想到高总这五尺的汉子居然穿这种小姑娘才喜欢的卡通睡衣我就憋不住扑扑撒气,实在太逗了。

洗完澡,换上高总的睡衣。衣服上有股很清新的洗衣粉味,很好闻。穿在身上很软很舒服。

洗­干­净了人也特别清爽,我站在衣橱的穿衣镜前用大毛巾把头发擦了擦。

忽然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和镜子中倒映出来的这个房间,壁纸立灯台灯壁灯欧式家具,豪华的床罩和同布料的落地大窗帘,一种说不上来的情绪猛地袭来。我叹口气,想起我那间四壁空空的狗窝,硬邦邦的板床垫着武侠小说的桌子,还有四合院家里的破瓦霉墙,以及自打懂事起就总印在脑子里的我妈眯着眼凑在25瓦的灯泡下在那穿针,穿个四五次都穿不进去。。。。。。

酸啊。

把毛巾搭在脖子上,拎着衣角在鼻子下面嗅着,盘坐在床上就开始拨电话。

又是盲音。

这老猴,上哪去拉,昨晚饭前我就打过一次,没人接。今又是。

一想到三子说他在我们宿舍楼下给那蹲了大半夜,我就觉得脑仁疼。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什么来,莫非三子说的那人不是老猴?要知道长的象瘦皮猴的人多了去了,叫王胖子的也不只我一个,没准只是凑巧,凑巧碰上了。。。。。。嗳,可这也太巧了吧?

把听筒挂上,对着窗外发呆。

正琢磨呢,电话忽然响了。

我立刻接起来条件反­射­地问:喂?是老猴吗?

喂,请问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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