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套对我没用啊。
我帮你想点折吧。他掐了烟,过来。
你又想干吗?
你怕什么,我一小孩,你还怕我?他笑,弯腰把脸凑向我:我好看不好看?
月光下一张被揍的鼻青脸肿的脸,完了鼻孔里还堵着两团棉纸。
我笑了一声:好看,哈哈。贼好看。
笑什么笑?过去点过去点。他就要挤上来。
我立刻扒住床,把空地方也都占住了,提防地看着他:不行,这床太小了。。。。。。
就是小才好啊。。。。。。你不让开,我躺你身上了啊。
那我都让给你。
我就想抱抱你。。。。。。他声音挺软:让我抱抱你行吗?就一会。。。。。。行吗?
打我撞见这小子以来,他似乎从来没这么安静过。
安静得都让我有点受不了了。
一开始他还抱着我,甚至还轻轻地拍着:放松。。。。。。放松。。。。。。你又不是件没下过水的衣裳,要浆成这样。
我俩互相对对方都没什么威胁,你怕什么呢?
你上泥岗公园,不也就是想找个人靠靠。。。。。。都是这样的。。。。。。我知道。。。。。。我知道。他讲地越来越含混,象呢喃一样:都寂寞啊。。。。。。都。。。。。。是。。。。。。
最后终于缩在我旁边睡着了。
他在里面,我在外面。
我没动,一直都没敢动。
仰面躺着,心潮起伏。
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听见一下一下均匀的呼吸声,身上能感到软热的起伏,慢慢地也踏实了起来。
放松了,人就懈了。
困意上来,和着那个呼吸一高一低地,很快地睡着了。
而且,居然无梦。
早上起来一睁眼,就发现迟了。
冲出去刷完牙洗完脸回来,发现这小子还赖着没起,我就有点急眼了。
我要走了,我来不及了。
你走的你的呗。。。。。。他翻了个身,脸冲墙,继续睡。
废话!我拎着他耳朵就把丫拽了起来,照ρi股上踹了一脚:你给我动作快点。给你3分钟。时间一过,我就锁门。
这小子猛地就看表,然后哎呦叫了一声,拿了书包撒丫子就跑。
我愣了愣,怎么跟旋风是的,然后才冲到走廊上,往下看,他刚跑出来。
哎,有钱坐车吗你?
有!他头也不回地跑着,遥遥地喊了一声:我从你钱包里拿过了!
啊?我赶紧回屋翻钱包,果然少了好几张呢。他*的,这个小兔崽子!
再冲出来喊着:你给我站。。。。。。
住字憋回去了。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跑回楼下,仰着头看着我按着腰喘着气:我忘了问你叫什么了?
恩?我有点意外,没指望还能再见到他。
楼下一哥们看见了我,跟我打招呼:早啊,王胖子。
奥,早,早。我仓皇地回着。
他笑了,阳光下挺灿烂的,这小子没说错,他长得真不难看。
转身又跑了,书包一颠一颠地,一只手高举起来:下次别那么容易相信人了,王胖子。。。。。。哈哈哈哈。。。。。。
什么叫城头变幻大王旗,说的就是我现在的脸呢。发了半天呆,然后才想起来,回到房间里四下检查了一下,又安心了。恩,这会发现家徒四壁的好处了。
锁上门出来。
晚了,就没上三子那去。得赶紧赶到单位去。不然,梨山老母和福禄寿三星再加一个混元大仙,都眼巴巴地指着我这个天丁功曹倒水洒街呢,回头再给人等急了,磕起来可不是闹着玩的。就象一条食物链,循环到最后,追本溯源地还是得挤兑到我这来。
奋力地挤上公共汽车。
人的弹力真大。这么多人,大热的天,但也好象谁都能塞得下去。
空间不够就把自己缩小,相对论无所不在。
是谁说过的,活着,从生下来就是杀出一条血路。
拽着吊环在众多肉身的紧贴下,仰起头来呼吸一口浑浊的空气。晃来晃去的节奏就好象是打起了快板的响点。
打竹板,迈大步,一来来到太平湖。
太平湖在黄山呢,太远了,没去过。听名就让人很向往。
车靠了站,原本平静下来的肉浪又是一通翻涌,下去的上来的,车门按了五次才关上。
再接着打竹板吧。有个段子说,一个卖王八的给它起了个名,叫我。买的人不知道,摸我的时候让王八给咬了一口,官司打到县老爷那,最后才搞明白:原来王八就是我。
是不是每次想更深入地探询自己,手伸下去,都会跟让王八咬了一口一样,还得再缩回来呢?
咬人的其实不是别人,还是自己。除了自己,又还有谁能真正咬着你呢?
你丫一定是不行了!对不对?
对。
我要把头缩回去,象那只托住石碑的老乌龟。这样,就算外面的龟壳裂成失水的河床,体内依然能留着一汪太平湖。
一切打今天从新开始。我无比振奋地想着,心静自然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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