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师……”
“嗯?”他正要应道,赫然发现自己正置身曼珠沙华花丛中,双腿被曼珠沙华延伸出的藤蔓缠绕,他丝毫动弹不得。抬眼望去,玉雅正伫立在渡船以上,渐行渐远。他站在岸上,无力地看着玉雅的年华如渡船一般,每远一分,便老去一分……
“不!”
四弦一声如裂帛。“噌”一声,羽琅疾行的五指划落最后一个音符,声落弦断,指尖赫然一滴鲜红的血。最后一个尾音如凄厉的鬼魂之音划破方寸山宁静的夜。
趴伏在案上的君棠被这一个音突然惊醒。收回的臂膀划过桌面,一个清脆的玉佩碎裂声传来,心头咯噔一跳,双鱼扇坠儿正好从中间碎裂成两瓣。
他还未来得及捡起扇坠,门外一阵砰砰的敲门声,灼炎急促的呼叫声里带着股哭腔。
“君棠仙师,你救救玉雅吧,你快点救救玉雅,求求你……”
长生殿里玉雅的长生玉牌突然失了光芒,瞬间黯淡,唯有一丝丝微弱的光强自撑着。
君棠方才打开们,灼炎噗通一声跪下来,“我不是故意的。我偷来家里的玉骨时,父王并没有告诉我,玉骨生肌,有百般作用,可唯独不能动的便是心。身着玉骨之人,只能不恨不爱,不嗔不痴,断七情,绝六欲……”
“仙师,我并不知道你早已为玉雅准备好一切,否则我定不会轻举妄动的呀……”
灼炎红通着眼睛,悲从中来。他不知道,他什么都不知道。他以为君棠真如他人所说,为了官职竟然害的玉雅如此。
直到紫珩狠狠地抽了他一顿,他才知道原来君棠早就安排好了一切。剔骨之后,君棠便以闭关为名,耗自身修为开启方寸山禁术净魔为那火烈之魂去魔。去魔之后,那些骨头只能如普通骨头一般。
那几日灼炎看君棠浑身乏力,面色苍白,心里还暗自咒骂他活该。谁知道他闷不吭声,将所有的事情都藏在了心底,默默地安排好一切。
本一切都很顺利的,即便是玉骨,玉雅也能活的很好,谁能想到半途中冒出来的魔道小子。
想到方才特地从婆罗海赶来的父王疾言厉色地斥责他的鲁莽,他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坏事了。
“仙师……”灼炎正要开口,君棠一个踉跄,强自稳住身子之后,眼睛落在桌面上用白玉盒珍而藏之包裹的物件。
那是他几乎耗尽心力净魔后的玉雅之骨,为了让玉雅更快的恢复,他不顾自身重伤,每日以自己的一碗心头血滋养。
肋下两寸的地方,突然撕裂般的疼痛。
******
“玉雅,玉雅……”在三生河上飘荡的玉雅,突然又回到了空无一物的黑暗之中,脉脉不得语的君棠,两岸的曼珠沙华,游走的渡船,在听到声响的片刻突然全部消失。
黑暗中的那个声音如召唤使者一般,将她引向光明。
待她用尽全力挣脱黑暗时,第一个触觉便是有个人压在她的胸口。眼前看不清东西,却能感觉到脸上一阵濡湿。
熟悉的被舔舐的感觉扑面而来,手心里传来一点点的温暖传递而来的是生机。她用尽全力睁开的双眼,眼前迷糊着一个少年的影子。
原本以为自己会随着游走的灵魂渡过忘川之水,一路行到三生河畔的对岸,此生就此了断。可那淡淡的温暖让她有一丝丝的不舍。
时光一下倒退到她初入饮血涧的那一日,她噗哧一声轻轻推了推眼前的少年,这才发现力量在一点点回到自己身上。
“你个登徒子,怎么又趁着我睡着乱动。你上哪里了,我一直等着你。就算走,我也不想一个人孤单单地走,有你在比较好……”
少年的唇由额上换到她的唇上,她头一偏,少年喘着粗气地抵着她的额头说道:“没有我的允许,你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就走……”
那声音不是龙吟的声音,她惊地一下侧开身子,少年的轮廓渐渐清晰,绝美的轮廓渐渐浮现,那些埋藏在脑海最深处的记忆翻涌出来,眼前的少年与十万年前的白冥启渐渐重叠成一个人。
“白……白冥启……”
“嘘……”少年无力地埋首在她身上,“你好吵,我累了,你让我安静的睡一会……”
“喂!白冥启,你怎么会在这里!”玉雅再次用手推开埋在她身上的人,“你别睡在我身上啊!”
“诶,你真的好吵。不管你是羽灵还是玉雅,你一直都这么吵!我真是嫌弃你!”止住一个女人的唠叨最好的办法就是用吻,少年不假思索,再次敷上玉雅的唇。
“喂!”玉雅猝不及防,被他吻了个正着,正要出声斥责,却突然想起他方才说的话。
“羽灵?玉雅?”
他如何知道羽灵?
“喂!”玉雅满腹疑问。身上的人鼾声却渐渐传来,他真的真的真的就趴在她的身上睡着了……
作者有话要说:ppps:淡定的沉默下……你们这帮磨人的小妖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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